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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冷芝士

姐姐的腰真软,像色字头上的一把刀

1

“姐姐的腰,真软。”

头顶少年的腔调戏谑而懒散,此刻我和他正挤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外头是我的闺蜜在和她的男友恩爱,动静大的整个床榻都在响,后头则是我闺蜜的弟弟。

我不敢出去,其实今天没打招呼就来闺蜜家原本只是想来拿把钥匙,没成想正准备走的时候恰好撞见闺蜜生猛的男友,一个饿虎扑食,把我闺蜜给扑倒在床。

后面的场景就十分顺其自然了。

要说我闺蜜房间的这个奇葩设计,把两个卧室给连接在了一起,我刚好就卡在两房间的玄关口,要想出去必须得经过我闺蜜的房间。

我很难想象出,我如果面不改色的经过床上两个打的火热的交缠身子,然后在他们震惊的表情下说声“好巧”,会是件多么社死的事情......

1

“姐姐的腰,真软。”

头顶少年的腔调戏谑而懒散,此刻我和他正挤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外头是我的闺蜜在和她的男友恩爱,动静大的整个床榻都在响,后头则是我闺蜜的弟弟。

我不敢出去,其实今天没打招呼就来闺蜜家原本只是想来拿把钥匙,没成想正准备走的时候恰好撞见闺蜜生猛的男友,一个饿虎扑食,把我闺蜜给扑倒在床。

后面的场景就十分顺其自然了。

要说我闺蜜房间的这个奇葩设计,把两个卧室给连接在了一起,我刚好就卡在两房间的玄关口,要想出去必须得经过我闺蜜的房间。

我很难想象出,我如果面不改色的经过床上两个打的火热的交缠身子,然后在他们震惊的表情下说声“好巧”,会是件多么社死的事情。

最关键是身后我那闺蜜的弟弟,今天喝了假酒。

我是高中的时候认识我现在这个闺蜜的,之后因为住的近,关系就更加好。

据我闺蜜所说,他这弟弟,极会沾花惹草,情话信手拈来,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无论望向谁,皆是一派情意缱绻的模样。

撩人的一把好手。

不过她这弟弟有个原则,就是不吃窝边花。

从前我去闺蜜家时,他都是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偶尔心情好了,他会拖长调子,懒懒地喊我声“姐姐好。”

记忆里唯一一次和他近距离的接触,是他洗完澡后,擦着头发,裸着大半个身子。

少年白皙的脊背有个分外好看的弧度,我正和闺蜜感慨着她弟弟身材不错时,他突然回过头来冲我挑眉一笑。

灯光下他那双桃花眼仿佛带着钩子,分外的惑人,然后他当着我闺蜜的面,压着声音道:“姐姐这么喜欢,要不要上手试一试?”

他发梢滴的水砸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趁他走后,为挽回面子,我和闺蜜小声说了句:“上半身身材好,不代表下半身身材就好,对吧?兴许是个——”

然后,走到门口的闺蜜弟弟,突然脚步一顿,回头朝我笑得古怪。

我面上笑容一僵,属实没想到他听力这么好。

好家伙,一整个社死。

眼下闺蜜的弟弟就在我的身后,我们两相隔得极近,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轻轻搂着我,指骨微蜷,抵在我的腰间,以免我碰到墙壁。

我回头看着他,他眼梢一片绯红,往日惑人的桃花眼里,此刻沾染上了情欲。

我觉得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外面两人发现,然后我们双双完蛋。

“姐姐?”

这两个字从他分外殷红的唇瓣里吐出,像是在调情。

暧昧的气氛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腾升,前头闺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我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随着床榻声渐消,似乎是闺蜜起了身,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眼看闺蜜的弟弟还要说话,我及时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发现我,我就是个摆架。

谁料余渊眨了眨眼,睫毛微垂,眼里闪过使坏的笑意。

我脸色登时一僵,浑身紧绷着,好歹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他么的。

这弟弟垂着眼,继续在我指腹间打转似地舔了舔,撩起阵阵电流。

我咬牙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面前的窗帘被人一把掀开,站在跟前的闺蜜,与我们俩面面相视。

她好像很震惊,目光从我的身上,落到我的身后。

下一秒,我和她是一起尖叫出来的。

2

直到喝下一杯热茶,稳定了下情绪后,我才分外尴尬的出声道:“所以,你刚刚只是关节炎犯了,在让你男朋友给你揉搓?”

她沉默着看着我,脸上就差写着:你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这几个大字。

我干咳了一声,试图辩解道:“那你床响的动静那么大,你又叫得那么鬼哭狼嚎——”

我声音越说越小。

闺蜜长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只要一换季,我哪次不是从床上疼到床底?再说了,我弟弟还在家呢,你——”

她突然话音一顿,犹疑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安静坐在一旁的弟弟道:“我还没问呢,你们俩刚刚在那干嘛?”

我立马反应道:“什么都没干!”

余渊突然轻笑了一声,许是醉得上头,连人都认不清了,懒洋洋的往后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道:“姐姐,是打算主动招惹我后还不负责吗?”

他么的。

还好意思说。

我刚刚躲进来这角落里来时,属实没发现身后还站着个人,吓得我登时一跳,以至于在那么狭小的角落里,我们俩几乎贴在了一起。

我呵呵了两声,十分认真的看着面前这喝了假酒的弟弟,一字一句说道:“不好意思,我只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自那天我拒绝了余渊,趁着人没反应过来迅速逃走后,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着了,毕竟人弟弟桃花无数,追求者也无数,根本没空搭理我。

谁成想,这弟弟,心眼贼小。

中午最后一节选修课下课后,我照例打算约着闺蜜去食堂吃饭。

电话里的那头,闺蜜有些支支吾吾地拒绝了我,同时十分讲义气的说,为了防止我一个人吃饭孤单,特地找了个人陪我一起吃饭。

正当我分外无语地问她找了个谁时,教室门外突然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啊啊啊啊,这帅哥是哪个院的!”

“快快快,去要微信!”

“这帅哥怎么这么会长,好好看!”

我有些好奇地望去了一眼。

然后,只这一眼,我差点没当场钻个地缝出来。

那十分眼熟的小帅哥就站在门外,唇角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正垂眼和周遭几个红着脸的女生说笑着,此时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突然回过了头望向我。

我心中只觉不妙,正准备溜之大吉,却只听那帅哥突然叫住了我:“姐姐!”

我脚下一顿,教室里就我一个人,我只觉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瞬间汇聚到了我身上。

然后下一秒,只见余渊笑着看着我,一双桃花眼微微狭起,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脚旁边的纸板。

用五颜六色绘成的纸板上,不仅贴着我的个人自拍照,还有各种“我的公主”“我的女王”等暧昧昵称,似乎是上次我参加歌手大赛时,闺蜜为我亲手做的KT板。

不知道余渊是怎么翻出来的。

在周遭同学的诧异的目光中,余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室:

“我来接我的公主殿下,去食堂吃饭。”

五雷轰顶的感觉不知道有谁能懂。

我沉默地站在座位旁,心中真的是,滋味难言。

……

自从食堂事件后,托余渊的福,隔天我就上了学校表白墙。

在嬉笑一片的留言下,其中不乏有被我容貌所吸引的小男生。

那人在清一色的哄笑表情包中脱颖而出,留了一句:“这个女生长得还蛮好看的。”

我觉得他很有眼光。

隔天他加了我微信。

他的头像是个卡通动漫,依我多年判断,用这种头像的大都是纯情小男生为主。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男生,很有礼貌还很乖,非常对我的胃口。

比如,我在微信上跟他炫耀说我王者上了荣耀,那小男生看了后,很捧场地回了我一个“好棒”的表情包。

我接着说:“叫声姐姐,我带你打王者。”

那头很迅速的发来了条消息:“姐姐。”

我不依不饶,“我要听语音,说姐姐,你带我打王者好不好。”

那头沉默了几秒,在我以为他很腼腆不愿意发,正想说算了的时候,那头弹出了条语音消息。

我眼睛一亮,戴好了耳机,缓缓点开。

不知是不是最近有些感冒,这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听着有些软,是那种乖乖男生的音色。

然而却又拖长了调子,一字一句像带着钩子般刮在我心上:“姐姐,带我打王者好不好?”

这声音,忽视了那隐有几分的熟悉,听得我差点把心掏出来给他。

我颤着手打了一句“立马上号!”

然而,等到打开游戏界面邀请组队后,那队内画框里缓缓弹出了个“?”

紧接着那男生打出了一句:“你说的荣耀等级,是指荣耀黄金?”

我先是有些心虚,继而点开他头像看了看他青铜的标识,轻松回道:“没关系,带你还绰绰有余了!”

“......”

3

我对这男生的好感蹭蹭的往上涨。

他不仅不像其他人一般哄笑我,还那么贴心。

我身体不舒服了,他就煲了红糖水放我宿舍楼下。

我心情不好了,他还会耐心地听我抱怨。

除了不愿开语音、不愿打视频外,其他都让我很满意。

继而,我非常适时地提出了两人见一面。

我们约在学校外的那小树林里。

那是个常年备受欢迎的约会圣地。

刚开始对面那男生还扭捏拒绝了我,然而在我一番甜言蜜语的炮轰下,一句:“你不来的话,人家的心口就会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冷风灌得好难受。”

再配上一个委屈可怜的小兔子表情包,直接将对面那人击得溃不成军。

当时他就沉默了,半晌,只见他在聊天框缓缓打出了句;“好吧。”

完美取胜。

约见面的那一天,我在舍友的怂恿下,换上了性感漏肩的碎花裙。

我满心欢喜地买好了两杯奶茶,在约会地点等了他半个小时。

结果,他,成功的放了我鸽子。

我深觉自己被人欺骗了感情。

挺受伤的。

一个人坐在小树林长椅上时,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没等对面说话,我就先哭了起来。

我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边委屈道:“你知道我今早化妆化了多久吗,来来回回卸了三次才化满意,外面那么冷,我特意为他穿了个小裙子,结果,结果他竟然放了我鸽子——”

紧接着我抽了抽鼻子,愤愤道:“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哼哼着又补充了一句:“就跟你那弟弟一样,花心算了心眼还小!”

说到这我越想越委屈,哭的更厉害了。

一旁的小情侣都没眼看下去,给我递了包纸巾来。

我一声“谢谢”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低地叹气声:“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听到那声音的一瞬,我哭声戛然而止。

我很震惊地看了看拨通的号码,是闺蜜电话没错啊,那——

“我姐姐在洗澡。”

我沉默了片刻,尴尬的回了句:“哦。”

“你在哪儿?”

我说了声没事,便匆匆挂了电话。

在我情绪低落地踢着路边石子的时候,忽然感觉肩上一暖,抬头便看到余渊站在我面前。

他颇为嫌弃的拿纸巾给我擦了擦眼泪:“穿那么少干嘛?”

我没好气地说了句:“关你屁事。”

余渊盯着我看了半晌,表情有些怪:“刚刚家里有些事,我姐姐打电话叫我回家一趟。”

关我屁事?

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敷衍地说了声:“哦。”

余渊顿了顿又道:“等这么久干嘛不走?”

我没搭理他。

关他屁事,我想。

深秋的凉风吹得我实在有些冷,起身要走时才发觉冻得通红的双腿僵的厉害。

我看了眼站在原地没走的余渊,他正好也将目光落在我乏红的膝盖处。

变态?

我瞪向余渊:“你看哪里呢?”

余渊抬起眼来看着我,挑了挑眉:“穿这么少,你说呢?”

还没等我继续反驳,余渊突然上前走了一步。

“喂。”余渊冲我抬了抬下巴,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欠揍样:“我背你,要不要?”

我觉得余渊说出这话的语气,就像看我可怜施舍我的一样。

但我没骂他。

原因是余渊凑得太近,实在太帅了些。

原谅我鬼迷心窍,加上我腿确实僵的动不了,我做作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说了句:“算你懂事。”

4

我觉得余渊表面看我可怜背我回家,实际是想吃我豆腐。

我愤愤的当着余渊的面,向我闺蜜控诉余渊故意摸我腿,摸我腰的时候,余渊正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

闻言他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姐姐,那不然你想让我用什么姿势来背你?”

闺蜜关键时刻没能为我伸张正义。

她指着我说了句:“无理取闹的女人。”

余渊放下手机,俯身去拿我身后桌子上的饮料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在我耳旁说了句;“不过,姐姐的腰,确实细了些。”

余渊拉开可乐罐喝了一口,仰起头时喉结微动。

再次看向我时,他眯细了眼笑道:“姐姐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在闺蜜诧异的目光下拿起杯子强装镇定地喝了口水。

呵,海王。

闺蜜开始怀疑起了我和她弟弟的关系。

我义正言辞地说我俩没任何关系。

闺蜜并不信,她说当时余渊接了我的电话后就立马赶了过去,害得她光着身子在浴室里喊了半天也没人帮她拿浴巾。

闺蜜想了想又道:“别看我那弟弟撩人可有一手,实际就是会耍个口头功夫,上次他那么把人放在心上的时候,还是他那个初恋。”

我没答话,面上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是在经过余渊未闭合的房门时,装作不经意的向里看了一眼。

他戴了耳机在听歌,抬起头来时,恰好撞上了我的目光。

他冲我笑的意味不明。

最近晚上睡觉有些失眠。

原因在余渊。

自那天见面被鸽后,那小男生便再没和我联系过。

反而是这几天余渊不知从哪儿加了我微信。

他给我发的第一句话便是:耳机不还我吗?姐姐。

一看到耳机这两个字,我登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就在上次为了那第一次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的恋情,而和闺蜜开了几瓶啤酒的痛饮到深夜后,我伤心的发了几条抑郁朋友圈,就含泪睡了过去。

结果隔天早晨起来时,我一睁眼就和余渊四目相对。

讲真的,我并不记得自己之前有过梦游这个病症。

但是此刻我趴在余渊的身上,他似乎也是刚刚醒来,看着我扒拉着他睡裤的手,神情若有所思。

我仔细回忆了下,我记得当时是躺在沙发上睡觉来着。

然后闺蜜推醒了我,让我去她床上睡觉,然后.......

我什么时候这么色胆包天了?

还是闺蜜的弟弟。

我记得我不好这口来着....

“姐姐。”余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下来吗?”

我默默的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其间余渊的一只耳机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掉了下来。

我交还给他耳机的手有些发颤。

鬼知道这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渊拿回耳机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我的手。

他的手指有些凉,感觉好像还挺好摸的。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地问道:“咱们,昨晚,没发生过什么吧?”

余渊掀起眼皮,他眼角泛着层薄红,声音有些哑:“你说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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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雪因缘图

【听雪楼】绝杀令(21)

老萧:咳咳咳,瞧瞧我又发现了什么?

南楚:要想生活过的去……

——————————

雨声渐停,檐下风铃微动,发出闷着水气的细碎声响。

一缕阳光透过阴霾洒在窗边,被窗上格栅一挡,洒下几点光斑,投射在他脸上。

萧忆情似乎睡了很久,梦中一时感到烈火焚烧热海浮沉,一时又觉暴雨滂沱冷到骨髓,如此往复,将他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直到他于无边黑暗中感到光线晃眼,耳畔忽有遥远的声音逐渐拉近,阵阵浓郁带苦的药味也开始涌入鼻尖,他才慢慢睁开了眼。


睁眼便是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模糊。

有什么东西从窗台蹭的跃到榻上,他能感到被子一沉,一团温热便偎到他身边,乖巧又温驯,发出一声声呜咽般的叫声。...

老萧:咳咳咳,瞧瞧我又发现了什么?

南楚:要想生活过的去……

——————————

雨声渐停,檐下风铃微动,发出闷着水气的细碎声响。

一缕阳光透过阴霾洒在窗边,被窗上格栅一挡,洒下几点光斑,投射在他脸上。

萧忆情似乎睡了很久,梦中一时感到烈火焚烧热海浮沉,一时又觉暴雨滂沱冷到骨髓,如此往复,将他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直到他于无边黑暗中感到光线晃眼,耳畔忽有遥远的声音逐渐拉近,阵阵浓郁带苦的药味也开始涌入鼻尖,他才慢慢睁开了眼。



睁眼便是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模糊。

有什么东西从窗台蹭的跃到榻上,他能感到被子一沉,一团温热便偎到他身边,乖巧又温驯,发出一声声呜咽般的叫声。

守着他的暗卫和婢女这才发觉他醒了,一时间声音又嘈杂起来。

只一会功夫,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在喊他,声音听不真切。

等到萧忆情终于略恢复些神智之时,室内又已静下,光线也变得昏暗柔和,只余一抹夕阳残影。



墨大夫已经离去,此刻只剩下南楚守着,婉词在一旁煎药,微微翻滚着的药炉冒出丝丝热浪,烫的萧忆情眼皮都有些酸胀。新婚燕尔的一对夫妻,此时看起来神色倦怠的很。

萧忆情眨了眨眼睛,压下那酸涩之感,又用了一息恢复精神,便撑身而起。

“大哥。”南楚见他起身,便去扶他,“你感觉如何?”

萧忆情散着头发,额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依稀可见渗出的血迹,他忍着眩晕之感,只道:“尚好。”

“好险!墨大夫念叨了半日,说你头部受了伤,唯恐醒不过来。”南楚见他神思尚明,不禁心下一松,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来。

“咳咳,这次是我失算,对不住你们。”萧忆情说着,又看了一眼在旁的温婉女子道,“婉词,委屈你了。”

秦婉词摇头,眉眼温柔,也同南楚一般唤了他一声大哥。

“这楼中的担子太重,我虽为女子,却也想同阿楚一起,为大哥分忧。”



萧忆情见他二人情深伉俪,同心同意,心下甚慰,又觉钦羡。

人之一生,何其短,何其憾,何其无能为力。但即便如此,能得一人白首相伴,相濡以沫,又是多么幸运。

此时他二人虽未提及自己病症如何,萧忆情心下却了然。这次他和沉渊一战,本就损耗极大精力,后又为他所伤,旧疾复发,心脉断裂,俱是难以挽回之象,他甚至能在呼吸间感到肺腑胸臆中丝丝缕缕的钝痛和血腥气。

这一次,大概真的,争不过天命了罢?



婉词见他眉间郁郁,端了药来,她看了一眼南楚,南楚便开口劝慰道:“大哥不必忧心,开阳教这次折损严重,圣者也受了重伤,近几月该是不会再有动作了。”

萧忆情接过药来,只觉药中似又多了几味药材,味道越发腥苦,却如常饮下,不作他问。

秦婉词道:“我给修酉去信询问过护心莲一事,他说,药给了……别人,楼中已派人去寻了。”

修酉,是那位苗疆医者的名字,数月之前,这个名字第一次从孤光口中说出,可那时孤光说的是,酉修。



苗人的名字姓氏在后,和中原恰恰相反,而中原求医之人提到他,多称酉大夫,直呼其名时也同孤光一般称他为酉修。

萧忆情闻言眼神微变,他心思一向敏锐,便默不作声的看了婉词一眼,而后才道:“那就有劳了。”

只不过,除此之外,婉词话中的别人……也颇有深意。

孤光给他的情报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也正因如此,南楚和婉词想要瞒住他的所谓“别人”,修酉会舍弃听雪楼的丰厚条件而将护心莲交予的“别人”是谁,并不难猜。



眼下的问题还是开阳教的背景,且不提沉渊那从他刀下遁形的术法,仅刀法来看,萧忆情便可以确定开阳教的刀法和夕影刀法不仅有相似之处,甚至联系更加密切。

如同弹琴一般,即便是两首风格大相径庭的曲子,由同一人奏,在指法,走手,韵律和节奏上都会有鲜明的,属于个人的风格,这或许是一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习惯,但无论如何,这都是隐藏在乐曲中的烙印。

而开阳教那凛然刚烈的刀法,和飘渺无形的夕影刀法,便是同宗同源,出自同一兵谱,或者说,出自同一人,那个人的风格即便脱胎换骨之后,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改别。

两套刀法间的联系非常微妙,几乎可以说是刚柔相济,互为掣肘。



如此一来,开阳教和听雪楼的渊源,便远不止当年父亲剿灭南阳总坛一事。

萧忆情并不避讳,和南楚二人说了心中想法。

只是任他们之前如何猜想,也未料到这一宗关系,萧忆情对南楚道:“之前我们查开阳教灭教之事收获甚微,从虚云大师那处得来的图册又无法破解。咳咳……如今看来,该是从头查起——开阳教如何起源,立教,第一任圣者沈道非生平诸事等。”

“沉渊所用的术法,除孤光那处,给龙虎山也送一封信。五行搬运术并不常见,正一派虽以斋醮,符箓为主修,但对这些该是比拜月教清楚些。”

南楚一一应了,又听萧忆情咳嗽连连,眉间病气深沉,嘱咐他道:“替我给师傅写一封信罢,请他老人家来一趟。”



“还有。”萧忆情抬手虚浮额头,今日大病初醒又耗费心力,只觉头晕目眩,“护心莲……若是寻不到便罢了,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南楚扶着他躺下,听到这话不由眼眶一热。

这两个人啊……

他突然觉得悲伤宛如一团乱丝般从心底渗了出来,无论如何也抽不完。

“不会的。”南楚说,“一定会寻到。”

鸿雪因缘图

【听雪楼】绝杀令(20)

战损老萧我的爱。

按照设定,老萧是比沉渊厉害一点的。但是,谁让他不是满血跟boss打呢?(谁让的你心里没数吗?

——————————

在听雪楼的盛大婚宴之时,开阳教展开了最后的复仇。

筹谋蛰伏了二十年,藏身于各个角落中舔舐痛苦和仇恨,今日终于有了了结。

这一战圣者沉渊亲自出手,可听雪楼竟早有防备,布下一个局,等他们送上门来。

连沉渊都未曾想到,萧忆情会如此狠绝,自己三弟成亲的日子,他也谋算在内,一场婚宴到头来血流成河,战了整整两个日夜,折了许多教徒。


沉渊低着头重重地呼吸,空气混杂着血腥气吸入肺腑,连心脏都灼烧的发痛。

那一刀,那看似温柔的一刀,居然如此狠绝。

他记得...

战损老萧我的爱。

按照设定,老萧是比沉渊厉害一点的。但是,谁让他不是满血跟boss打呢?(谁让的你心里没数吗?

——————————

在听雪楼的盛大婚宴之时,开阳教展开了最后的复仇。

筹谋蛰伏了二十年,藏身于各个角落中舔舐痛苦和仇恨,今日终于有了了结。

这一战圣者沉渊亲自出手,可听雪楼竟早有防备,布下一个局,等他们送上门来。

连沉渊都未曾想到,萧忆情会如此狠绝,自己三弟成亲的日子,他也谋算在内,一场婚宴到头来血流成河,战了整整两个日夜,折了许多教徒。



沉渊低着头重重地呼吸,空气混杂着血腥气吸入肺腑,连心脏都灼烧的发痛。

那一刀,那看似温柔的一刀,居然如此狠绝。

他记得萧忆情那双被冷雨打湿的眼睛,冷冽孤独,却有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像冷雨中燃烧的一团火,把开阳教一寸一寸烧成灰烬。

这么一个斯文病弱的公子哥儿,身上居然糅杂着如此极端的情绪,那一眼望过来,几乎让人看得心惊,突兀的令他想起一个非常久远的人来。

萧忆情身上似乎也燃着一团火焰,清冷的,凌厉峻拔。



还不等沉渊想清楚这两人间究竟有哪点相似,火焰中一道刀光乍现,斩开热浪,一个人影在火光中扭曲又缓慢的浮现。

沉渊抬手抚着肩的动作一顿,咳出一口血来。

萧忆情踏着火一步步走了出来,他的发梢和衣袖还有细小的火苗在灼烧着,眉眼被雨浇的清晰干净,眼睫漆黑,一道血线顺着他的额角蜿蜒而下,淌过眉骨,滑过眼睫,被雨水冲刷淡去,却再次更加肆无忌惮的汹涌蔓延。

殷红血液淌过苍白的脸颊,沿着他清瘦颈线漫进雪白的衣领,瞬间晕染出一大团突兀刺眼的红,带来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想要毁灭他的冲动。

他身后火光大盛,雨水蒸腾出层层白雾,热浪灼烧,萧忆情重重的喘着气,一时间他竟也分不清脸上淌着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抑或是血。



大概是他身体中一半的月神之血保佑,又或者是面对死亡瞬间的自救反应,这样可怕的术法也不能杀死他,但他体内淤积的病痛和心口的旧伤却再难压制。

他弯下腰,吐出一口暗黑色的血。

萧忆情从未失过手,除了今夜。

这便是开阳教的术法么?

闻所未闻的绝世刀法,一瞬之间凭空消失的人——夕影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限,却无法击中对方。

先前他以为对方不过是隐匿了身形,可如今看来,那并不是障眼法,不是看不见对方的身体,听不见对方的声音,而是这个人,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这比起普通术士所掌握的五行之法,要可怕太多。

甚至这种认知,都极其匪夷所思。



道家有奇门遁甲,所谓遁术,大都为五行遁法,其法有五,曰金木水火土,见其物则可遁形。

较五行遁术更为复杂的遁法为九宫遁,这也是孤光之前的推断。九宫遁,八卦行,中无依,太虚隐。成诸术,必忘形。

但今日与圣者交手时,他所用的并非一般遁术,而是不借助任何工具与符咒,直接把自己带入其他空间的搬运术。

世人听闻的搬运术传闻多为五鬼运财术,是一种传闻中用鬼神之力求财的阴邪之术,修为高深的道士用术法操纵五方内的鬼魂于无形中调运财物,助人生财,可这不过是最粗浅的搬运之术罢了,即便如此,此法阴毒,一旦五鬼抗法不从或施术者灵力不够,便可能适得其反,财来遁去。

拜月教的鬼降之法相较之下却更加阴毒,高阶祭司能用此法调用五方鬼魅亡灵为己所用,用灵力和符咒约束鬼降的同时要遭受巨大的反噬,若是鬼降灵力超过主人或是空间撕裂有误,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反杀施术之人。

操纵空间的搬运之术极难,极少有术士将此法用于自身,因为一旦失控,轻则被错乱的时空撕裂身体,重则神魂俱灭。



可开阳教的圣者居然能如此自由的使用搬运术,而施术的时间……比他出刀还要快上一分。

也难怪,有这样的能力,开阳教才能在短短十几年中发展出如此庞大的势力。

也正因如此,当年父亲才要和血魔联手御敌。

冷雨带着春日的寒意,两人在浓重的血腥味中执刀对立,各怀心思。

沉渊伤重,左肩的血淌了半身,失血过多导致他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不知萧忆情有何法器傍身,术法对他的影响不大,如此一来,术士的优势便成了劣势。

而刀法……沉渊低头,竟是轻声一笑。



两人在雨中静默半晌,杀气却不约而同的弱了下去。

因为此刻,谁也杀不了谁,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沉渊开口,面具下的声音冷质,飘渺,不辨音色:“他说的不错……是我操之过急,看轻了你。”

萧忆情眉头微皱:“谁?”

那个人,不远千里传信于他,信中只寥寥四字,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按兵不动。

原来如此。

圣者没有回答,他的身影慢慢融进夜色中,暴雨打在他身上的轮廓渐渐消失。



“你本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想在死前一举捣毁我教罢。”

萧忆情望着那团黑影,不发一言。

“人生天地间,独生独死,独来独去,总归寂寞了。”

萧忆情握着刀的手轻轻一颤,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怎的,竟似刀刃般戳中他心口,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钝痛。

“但若是有人陪你共赴黄泉,路上也不会太无趣罢?”沉渊的身体已消失在雨中,他的声音飘渺又遥远,“世人常羡,心意相通,生死相候,呵……萧楼主,不知你是否也是多情之人?”

 


鸿雪因缘图

【听雪楼】绝杀令(14-15)

苗疆三人组茶话会,一壶茶喝了好几大更呢。

写的时候没注意,萧伏城也是少卿大人呐哈哈哈哈哈。

修:别拦着我拉郎配,我看他俩可般配~

靖:(你坟头想种什么树?)

偃:现在的小朋友们真是有意思 ^_^

——————————

腾越绮罗山。

这里的植被向来生的繁茂,较几山之隔的沉沙谷可谓天差地别。层叠的梯田上,放眼望去尽是药草,有风拂过,便送来属于草药特有的香气。

山脚下满是参天巨榕,根须盘虬,藤萝攀附。三四月的天,早已是一片深沉绿意。

穿过榕林,尽头便是个苗寨。

寨门立有石碑,青苔掩映中,隐约可见一个早已失传的古苗文字——“酉”,似图腾般蜿蜒。

寨口的苗人早已识得来人,...

苗疆三人组茶话会,一壶茶喝了好几大更呢。

写的时候没注意,萧伏城也是少卿大人呐哈哈哈哈哈。

修:别拦着我拉郎配,我看他俩可般配~

靖:(你坟头想种什么树?)

偃:现在的小朋友们真是有意思 ^_^

——————————

腾越绮罗山。

这里的植被向来生的繁茂,较几山之隔的沉沙谷可谓天差地别。层叠的梯田上,放眼望去尽是药草,有风拂过,便送来属于草药特有的香气。

山脚下满是参天巨榕,根须盘虬,藤萝攀附。三四月的天,早已是一片深沉绿意。

穿过榕林,尽头便是个苗寨。

寨门立有石碑,青苔掩映中,隐约可见一个早已失传的古苗文字——“酉”,似图腾般蜿蜒。

寨口的苗人早已识得来人,也不惊讶,反倒用生疏的汉话打起了招呼。

舒靖容点头致意,颜正则便用他那语调同样奇异的苗语回复。



苗疆之地多种族,以苗人居多,每个寨子都有着类似于汉人村落般的纯粹与保守。但这个寨子十分不同,寨中有苗人,汉人,也有附近纳西、白族、瑶族人等,甚至可见金发碧眼的西域人,各色人物往来其间,却相处融洽。

颜正则走在前方,舒靖容错他两步跟着,穿过一些吊脚楼后,人声渐少,刻绘着五彩纹饰的巫傩立柱渐渐消失,反倒可见一两处石灯笼,平添了几分江南韵味。

细密的竹林层叠错落,斑驳阳光洒下,阳明交替。

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处院落,穿林绕廊几个转折后,入眼便是个小院,陈旧的竹制院门上悬了方竹匾,上书“小活泼地”四字。



待到进了院子,竹影斑驳,曲廊婉转。

竹廊两侧隐约可闻水声,却不见溪流。

门槛转折,山石叠片,院内也依旧弯弯绕绕,宛如迷宫。

哪怕不是第一次来,都会令人忍不住感慨:这苗疆雨林深处,竟有如此竹里通幽,松寮隐僻之所。苗寨的主人隐匿在这蜿蜒的多重序列之下,显得十分莫测高深。

如此曲折的走着,舒靖容不知怎的,又想起从前她问萧忆情:“初时我以为听雪楼不过是一座楼宇,谁知它却是座如迷宫般的园林。”

那人笑说:“园林乃‘城府’,如面具一般将人玩弄与股掌之间,越是深幽莫测,越是拉大了距离。进得楼来,在这层叠的秩序中消磨,震慑,迷惑他人,不过也是在构建权力地位罢了。你看这听雪楼,森严叠嶂,岂不是最佳的人心面具?”

舒靖容当时冷笑,只道:“楼主当然位高权重。”

那人垂眼苦笑,摇摇头,又道:“白楼之侧修筑绯衣楼,也是这个意思。”

她永远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弯弯绕绕的心思也如同这遮罩的园林,究竟是赏识,抬爱,控制,威慑,还是其他,都太难揣测。



这般想着,转过回廊时,舒靖容脚步一顿,看向了院中。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背向他们,似乎在看着池水发呆。

听到脚步声,石明烟回头一望,脸上似乎露出了笑意,可那双漆黑的眼里却又闪过一丝犹疑。

“去找明烟玩罢。”舒靖容拍了拍徒弟的肩,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朝石明烟微微点头。

颜正则点头答应,回头再看她时,眼中含笑,左边脸颊现出一个清晰的酒窝来。

石明烟抬眼,见那朝他走来的小孩虽依旧是清瘦的模样,但这几月在沉沙谷却是养白了不少,颊上有了水色,不似先前那般骨瘦如柴、面黄如菜了。

颜正则腰侧佩剑,小少年身形虽瘦弱,但肩背挺直,今日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束袖白衫,腰上缚着深棕色的窄蹀躞带,五官清隽,秀润白皙,温润中又带着点潇洒利落,倒隐约显露出几分当世无双的风华气质来,只是年纪尚小未成气候罢了。

不知怎得,她觉得好像被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孩抢走了什么,方才的喜悦一下被冲淡了许多,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舒靖容不再看两个孩子如何,她顺着青瓦铺就的园路,踏过地缝中冒出的细草青苔,终于来到尽头的院子。

浅草没履,绿意幽深,小院中隐有交谈声传来,舒靖容一眼便瞧见了身着黑色苗服的苗寨主人。

那人眉眼有些深邃,眸光锋锐,鼻梁高挺,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黑色的头发半长不短打着卷披在肩头,歪着脑袋同她打了声招呼,正是修酉。

酉是苗族贵姓,贵赫一方,但修酉的贵赫,并不单单因其姓氏。

酉氏一族,是苗疆巫医一脉,数百年来都隐居腾越深山之中,精通巫蛊之道,培植奇珍异草。

从前酉氏只受苗地之人推崇,但这一脉到修酉这里却生了变故。由于此人太过活泼,热衷结交朋友四处游历,竟将巫医之名传至各地,来寨中医治之人三教九流皆有,良莠不齐。



传闻中有着起死回生之效的护心莲,也被修酉传至中原,此花三年可得一株,可谓千金难买,一花难求。

而今三年之期将至,修酉却拒了所有求花之人,寨主心思,令人难以琢磨。舒靖容从未问过他心莲之事,别人重金能求来药,她没有重金,即便是有,也是求不来的。

修酉救人只两条随便规矩:

看的顺眼便治。

银子给够也治。

很不巧的,舒靖容从小就是他看不顺眼的典范。



这世上没有男人不爱漂亮的女子,而中原女子相较于其他种族的女子,美丽之余,更多了几分温婉和善解人意。舒靖容生于江南,本是天生就更该有着烟雨朦胧般的温柔美丽。

可她不是,至少在修酉看来完全不是。

她的相貌自然是清秀美丽的,但她的性子和温婉可人实在相差甚远,原本一个冰雕玉琢般的小姑娘,越长反倒越冷寒,几乎长成了温婉可人的另一个极端,凛冽又决绝,让他见一次扼腕一次。

修酉和白帝门下的小辈们自幼结识,他同青羽走的最近,小时候以捉弄她为最大乐趣,是个冬日能把雪团往小姑娘脖颈里塞的混账东西。后来沉沙谷出事,她流落江湖,两人几乎再未见面。

早年间白帝救过修酉父亲一命,父亲记这恩情记了一辈子。时过境迁,沉沙谷一脉如今只剩青冥一人,于是那份情便落在了她身上。舒靖容拜托他照顾石明烟并医治她的断足,这人情便也算还了。

舒靖容偶尔出谷来寨中取药,她身份特殊,所受刀伤也非寻常大夫所能根治,因此二人隔了这么多年,才又似儿时一般,有了些往来。

虽然依旧维持着互不待见的关系。




只是今日她来的不巧,修酉对面背身坐着一位青衣的公子,两人正煮茶谈天。

那人坐姿端正如修竹,同修酉那懒散翘着脚的模样截然相反。

青衣公子回过头,眯起眼睛瞧过来,远远便朝她笑了。

他的眼睛似乎有伤,看人时目光总有些涣散空泛,却又好似能穿透皮囊直视人心一般。

而这不经意间的几眼审视,令舒靖容无端生出一丝不自在来,它像是一张细密又无形的网,令人感到压迫,可这张网的距离太远又太过温吞,在猎物稍有察觉时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是青冥小友?”萧偃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人五官生得好看,眉目英挺清俊,可偏生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瞧来温润儒雅。对人笑时,眼尾自然的向上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纯善温柔的很。

暖如和风,一夜江南。

“萧大人。”舒靖容微微颔首。

“不必客气,我虚长你几岁,若是小友不嫌弃,唤我一声大哥便好。”萧偃道。

舒靖容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清冷冷的,只道:“大人客气了。”

“似乎被嫌弃了。”萧偃放下茶盏,玩笑道。

他的眼睛颜色偏浅,是清透的棕色,一点光斑穿透竹林撒在他右眼上,显得那只眼睛颜色更浅,连睫毛都似染上了金色。

舒靖容离他不过十步之远,但萧偃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有些涣散。

“我想她大概只是嫌弃姓萧的人,伏城大哥。”修酉揶揄笑道。

萧偃垂眸闷笑,翻开一个倒扣的茶盏,边用沸水烫洗,边轻声道:“原是我错姓了萧,但不管怎样,八百年前也算一家,我以茶带酒,替那人给你赔个不是了。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听来十分受用,舒靖容无奈摇头,只得坐下:“没有那回事。”

萧偃于是笑意更深,见她坐下,又将桌上的茶点推了过去,示意她尝。

撇开他最初带给人那转瞬即逝的压迫感,萧偃确实像个兄长般温柔体贴,也不枉修酉一口一句大哥的喊着。这位过尽千帆眉眼含笑的端方君子,待人接物十分宽容随和,亲切的很。



舒靖容听修酉提过几句他的事。

萧偃,字伏城,十三岁进士及第,十七岁获授兵曹参军,出塞边关。在西北时,也曾在颜将军麾下待过两年。两前在陇右时受了重伤,回长安后挂职大理寺丞,养了几年病,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从此做了个自在闲人,乐得自在。

修酉在长安待了好些年,本是因治疗伤疾认识了萧偃,却与他成了朋友。

这几月里,他与舒靖容见过两次,修酉不曾透露过她的身份,他一向只唤她青冥,萧偃便也如此唤她。

只不过,在见颜正则第一眼时,萧偃便认出了少年。

据他所说,颜正则比他大哥颜正修,长的更像将军些。

萧偃回京后留心着颜家之事,他身在大理寺,在刑部也有同届旧友,因而得知流放路线后便一路寻了来,本想要暗中打点护下颜家最后的血脉。谁知来时却听闻官兵被杀,颜正则失踪一事。


“是了,青冥,我和伏城哥方才还在聊你那小徒弟的事。”修酉拈了一块花饼,咬下一口,含混不清的说,“最近开阳教的都在寻他,你可知道这事?”

舒靖容眉头一蹙,想起了澜沧江边那几个身手不凡的鬼面杀手,却只是摇头。

萧伏城笑了笑,他见过舒靖容几面,交谈甚少,但也明白这人是极不爱说话的,于是便接过话头,向她解释道:“小友不清楚,倒也没什么,只因这开阳教早在十九年前便已湮灭。你年纪小,那时候大约不记事。如今他们卷土重来,江湖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修酉嘴里还咬着一片花瓣,听了这话便立刻赞同道:“对,可不是腥风血雨么,前些日子还和灵鹫山干了一架,闹的不小,据说惊动了那位大祭司,孤光铲了一个开阳教的据点,就在腾越。说来也是见鬼,我在腾越这许多年,竟不知开阳教。”

萧伏城:“江南武林一片动荡,开阳教似乎有意针对听雪楼。”

他说完,便微微侧头看向舒靖容,棕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舒靖容眼眸一转,只冷淡的瞥了修酉一瞬,便见他呛了口茶,边摇手边道:“看我做甚!”

萧伏城却是笑了,他笑起来爽朗大方:“他什么也没说,是我猜的。抱歉,待了两年大理寺,养了些坏习惯,唐突了姑娘。”

他或许早已看破,却从未点明。

舒靖容并不回答,她抬眼,目光静静的投落过来。

她坐在竹影下,眼睛却很亮。

萧伏城很难看清那目光中究竟有什么,好像也有点不忍看清。

他碰了壁,倒也不尴尬,自己又把话接了回去:“那便继续说开阳教罢。现下流言四起,都说那孩子身藏《山河图录》,开阳教寻他或许也是为了这事。”

修酉便道:“可小傻子说他不知道那个图,说了许多回了。”

舒靖容皱起眉,正待说句什么,萧伏城却似有所感,无奈道:“颜小公子不过时发失魂之症,并不痴傻。”

修酉嗤了一声:“顺嘴,没恶意。你俩能别一个像爹,一个像娘一样么,不能说你们孩子一句了?”

舒靖容冷着一张本就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一种坟般的眼神,再度瞥了一眼这位不怕死的儿时故交。



萧伏城却无奈摇头,罢了又不禁觉得好笑。他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眼角一道细纹微挑,长睫几乎盖住了眼眸,戏谑感稍纵即逝。

他是个好脾气的,性情也好,见人三分笑,修酉早已习惯了,舒靖容却有些晃神。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先前从未见过萧伏城,可却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令人生出些想要亲近的念头。

但又是哪里熟悉呢?

舒靖容看了他一会,似是毫无头绪,便兴致缺缺的开了口:“开阳教的事,先生知道多少?”

萧伏城道:“不知今日如何,只知一些陈年旧事,却也不辨真假。”

舒靖容依旧看着他,眼眸清亮。

萧伏城浅棕色的眼睛被漏光映的几近透明,也朝她看来。

修酉坐在一旁,目光饶有兴致的流连于二人之间,若有所思。



萧伏城道:“开阳教创教数十年,虽一夕湮灭查无所踪,但创教初始的那些年,倒是留下了些故事。大理寺录事从长安传信与我,信中除了文书及旧年档案,还附了几册话本……不过,录事查不着东西,用些话本子诓我,也未可知。”

萧伏城说罢,自己又垂下眼睫,忍不住笑了起来:“话本还挺有意思的。”

舒靖容抬手拈了一块茉莉花饼,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打算好好听这位三司大丞畅谈民间话本,志怪小说。

毕竟,这位萧大人也挺有意思的。



鸿雪因缘图

【听雪楼】绝杀令(11-12)

和徒弟弟过上了你挑水来你砍柴,我睡起来撸宠物的幸福退休生活。

饕餮应该是人脸羊身的大型宠物,除了吃人还会卖萌。

过渡章,其实没有见面的都是过渡章(微笑

——————————

破晓天将亮,竹林精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戴整齐的白衣少年沐着微暖的晨曦,眯眼看了看远山层叠间半显半藏的一轮红日,缓缓走了出来。

他顺着竹廊走下,步履很轻,轻车熟路的来到院中,如往常一样,把晾晒过的药材分拣好倒进药炉,又舀了缸中的清水浸上药材。

一丝不苟的做完这些后,少年回头望了眼静悄悄的院子,目光在一扇紧闭的竹门前逗留了一瞬,才站起身,拿上一柄木剑,沿着回廊继续朝外走去。

沉沙谷的春天比外界来的稍早些,空气...

和徒弟弟过上了你挑水来你砍柴,我睡起来撸宠物的幸福退休生活。

饕餮应该是人脸羊身的大型宠物,除了吃人还会卖萌。

过渡章,其实没有见面的都是过渡章(微笑

——————————

破晓天将亮,竹林精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戴整齐的白衣少年沐着微暖的晨曦,眯眼看了看远山层叠间半显半藏的一轮红日,缓缓走了出来。

他顺着竹廊走下,步履很轻,轻车熟路的来到院中,如往常一样,把晾晒过的药材分拣好倒进药炉,又舀了缸中的清水浸上药材。

一丝不苟的做完这些后,少年回头望了眼静悄悄的院子,目光在一扇紧闭的竹门前逗留了一瞬,才站起身,拿上一柄木剑,沿着回廊继续朝外走去。

沉沙谷的春天比外界来的稍早些,空气里还是丝丝缕缕的寒意和湿气,他脚步轻快,面上却带了几分柔和笑意,看着沿路纷纷染上绿意的草木。

听说,曾经的沉沙谷永远繁花盛开,宛如春日。只是时间过去太久,结界无人支撑,才衰败至此。

但这也比他刚来时要好上太多,起码能感受到春风拂面,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起来。

少年折了两支早春的野花,在经过祭台时将花轻轻放下,恭敬的垂首:“师祖,师伯。”

他初来时,曾小心翼翼的问过师门有多少人,师傅的回答十分冷漠:“算上你,五个。”末了,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就只你我二人。”

师傅从未提起过师门事,他只从墓碑得知了师祖和两位师伯的名姓。

二师伯的墓碑是师傅回谷后立下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师傅立这块碑时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意味,甚至喃喃自语道:“还不如写我自己。”

少年孤陋寡闻,从前对江湖之事极少关心,听过的无非是诸如听雪楼,武当少林这般的名字。沉沙谷似乎是个小门派,小到无人知晓,小到只有五个人,而活着的只剩下两人。

可对孑然一身的他而言,这里很好。

他拿着剑,穿过那片方冒出星星点点花苞的萧瑟花海,来到他惯常练剑的崖边,突然怔住了。

有人坐在临崖的巨石上,那身影略显消瘦,黑发很长,散落在她白色的衣摆上,而她的身边,偎依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幻兽。

那双背影如此温暖平静,仿佛他们在这里坐了许久,令颜正则此时不忍走进这静止的画面。

他正想转身离开,就听到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你来了。”

舒靖容没有回头,反倒是那幻兽回头,类似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疑惑又复杂的神情。

颜正则抿了抿唇,提着他的小木剑朝崖边走去。

走近时他才发现,舒靖容的发丝上有细密的露珠,衣袖也沾染着一层水气,显然在这待了一夜直至天明。

若是平日,师傅是比他起的晚的。她身体不大好,总有些散漫的模样,时常睡到辰时才起,偶尔也会迟到巳时才起,那时院中的药材浸了一两个时辰,她便能将药炉直接架上煎药。

“师傅……”少年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行了个礼。

舒靖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她脸色有些苍白,氤氲的晨雾像一层薄纱模糊了她的容颜,让平日里冷漠的面容都显出一两分温柔和煦。她一夜没合眼,不知是困还是冷,眼皮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舒靖容拍了拍身侧的岩石,道;“来我身边坐。”

少年走过去,有些拘谨的在她身边坐下,将木剑放在身侧,坐直了身子。

“你怕我?”舒靖容淡淡的问。

少年立刻摇头,温驯极了。

舒靖容侧头看了他一会,却没有说话,她想起有一回下着雪,两人出谷,少年努力举着伞为她挡雪,自己却落了半身雪白。她回过神时,握住伞柄将少年往身侧带了带替他挡住风雪,却意外的看到了他有些红的眼眶。

小徒弟是个极温柔又敏感的孩子。

他或许不该这样懂事,可他偏偏又如此懂事,平日里总小心翼翼的,好像连饭也不敢多吃两口似的,规规矩矩又战战兢兢。

朱儿哼哧了一声,将脑袋偎在她怀里,却悄然睁开一只眼,瞥着颜正则。

舒靖容于是抬手去摩挲朱儿崎岖的羊角,突然开口问;“一直没问过,你多大了?”

颜正则道:“十一,快十二了。”

舒靖容垂下眼睫,将压抑在肺腑中那口气缓缓吐出,竟觉寒意深重,仿佛深入骨髓。

两人又陷入沉默。

朱儿从她怀里抬起脑袋,朝着颜正则放在膝侧的手凑过去,嗅了嗅,又试探性的用鼻尖蹭了蹭。

颜正则想伸手摸一摸它,他绞着手指,却始终没敢伸手。

前几日他看到一本记载有通灵之术的古卷,一旁用朱笔做了批注写下咒诀,那咒诀虽然花了几日琢磨透,可他却真召了一只巨大的饕餮来,当时一通鸡飞狗跳,险些把藏书阁给毁了。

在红莲烈火燃起之前,舒靖容制止了想把颜正则吞进肚子里的朱儿。

当时师傅一手拍在幻兽脑门上,把凶狠的饕餮驯的如同家养的猫儿一般的场景,大概是除了澜沧江初见,能在他短暂一生中排名第二的难忘画面。

舒靖容伸手拿起小徒弟的木剑,见那木剑十分温润光洁,想来被主人十分爱惜。

颜正则不会武功,不会术法,他曾经被保护的太好,他原本也理所应当被保护的很好。

舒靖容收留他时并没有打算认真传授他什么,因而不论是武学还是术法,都只是浅显的教授一些皮毛。其余不过都是小徒弟自己练习或读书,偶尔来了兴致,师徒两人夜里仰头看着星河灿烂,她也不过是随意同他讲些星相。

可天赋二字,又岂是你不教,他就学不会这么简单呢?她自己当年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更何况,这孩子,他可是……

她微微摇头,好像终于能体味一两分白帝师傅当年带孩子的不易之处。

“你天赋极佳,灵力醇厚且心无杂念。昨日竟能召唤出阿朱,也是我看走了眼。”舒靖容从身侧拿起另一把剑,递了过去,“往后不必再用木剑了,用它罢。”

颜正则怔怔的接过那剑,和轻飘飘的木剑不同,入手的剑有些沉,他立刻用双手接住。那剑鞘上隐有暗色云纹,清雅而沉静,握在手中居然不是冰凉的金属质感,反倒带着些温凉,靠近剑柄处用古篆刻着两个字——不胜。

“这是我大师兄的佩剑。”舒靖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颜正则却好像受了惊吓一般,捧着那剑,一时也不知该放下还是怎样。

“你觉得奇怪,为何有人给自己的佩剑取这个名字?”舒靖容偏头看他。

“我想,或许,师伯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吧……”颜正则慢慢平复了心情,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又或许……不胜,则不惧,不惧,则战无不胜?”

青岚资质高绝,温柔谦和,如若能平安长大,只怕术法修为将胜过她的师傅白帝,达到几近神明的高度。他唯一的缺憾,便是太过仁慈,从来不知杀为何物,因此“不胜”,也只出鞘过一次,便永远失去了它的主人。




舒靖容看到小徒弟的左颊,酒窝浅浅,忽然间便涌入些遥远的记忆,她也微微笑了起来,唇角慢慢漾出个柔和的弧度。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青岚也有酒窝。”

颜正则眯起眼睛,笑意更深,似乎是第一次和沉默寡言的师傅聊起琐事令他觉得开心,他转过头,指着自己右边脸颊,眼睛也弯成月牙的弧度:“师傅,我只有一个,右边没有。”

舒靖容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徒弟的肩,二人又闲谈了些别的,舒靖容才又开口:“你这病,从前家里人可曾带你去医治?”

颜正则方才有些雀跃的神色黯淡了些,他抿唇笑了,酒窝闪了闪,道:“有的。起先是看大夫,大夫们说我身体弱,这病是胎里带来的,没法治。”

舒靖容心下暗叹,又听少年清雅的声音继续传来:“后来,有位龙虎山云游的道长途经长安,来瞧了我的病,他说……我魂魄不全,生来……就是受苦的。”

颜正则确有早夭之象,命带凶煞。少年缺了一魂一魄,因而才魂魄不稳,时发失魂之症,如若任其发展下去,活不到成年,就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大概是瞧她神色有些凝重,颜正则又笑了笑,说:“师傅不必担心,来了沉沙谷之后,我觉得好多了,或许是这里灵力充盈的缘故吧。而且……而且当年那位道长说,虽然缺了魂魄,但是磕磕绊绊的也能过日子。”

——“这孩子,上辈子妄改天命,魂魄担不住这支离碎裂,死后堕入轮回也无法重聚那一魂一魄,这都是报应啊……上辈子作的孽,这辈子来还。”


——“他活不到及冠之年。”


——“那缺失的一魂一魄,如若找不回来,将生生世世都如此……”


——“颜夫人,不是贫道不肯相助,可这茫茫浮世,一缕荒魂,何处去寻?”


舒靖容看着小徒弟竭力撒谎的样子,一言不发的静静听着。

颜正则说完,像是有些底气不足,便垂下眼睫不说话。

“是么?”舒靖容沉默了半晌,语气有些淡漠。

“嗯。”小徒弟低头哼了一声,看也不敢看她。

“可我不想让你磕磕绊绊的活。”舒靖容的声音有些懒散,带着彻夜未眠的轻微沙哑,竟有些温柔的意味,倒像极了这初春的风,于清寒料峭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暖,等人觉察时,这温暖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颜正则蓦地抬头去看她,舒靖容似是微微笑了,还不等他看清这个笑容,她便反手将“不胜”拔出鞘,纵身跃起,凌空而上。

凌冽剑意将这初春寒气都几乎一剑斩断,让周遭空气都在瞬间凝固,可扬出的剑气偏又渐渐平息,如春风拂面般柔和下来。

那是两道不同的剑意,起初来自于她,而后则是“不胜”本身。

舒靖容执剑而立,垂眼,并指缓缓抹过剑身,神色肃穆。

内力凝聚在指尖,长剑发出一声清啸。颜正则仿佛听见了松涛阵阵,似是风声涌起,舒靖容的衣摆和发丝飞舞起来,她手腕一晃,竟带起一缕崖边的风,绕着她环了一圈。

下一瞬,那剑便化出游龙之势,松风万壑,涛声如在耳畔。


海天龙战血玄黄。


披发长歌揽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


一天明月白如霜。


白衣的身影化身万千,衣袖翻飞,翩若惊鸿。

剑意凛然,像一张无形的网,仿佛笼罩了天地,可它又包容了天地,承载了天地,它就像天地。

那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之一——骖龙四式。

“如何?”待得风渐渐平息,那舞剑的身影飘然落地,舒靖容挑了挑眉,回头问道。

“松涛一涌…千万重。”颜正则回过神来,那若有若无的松涛声还在回荡,几乎让他没有听清对面人说的话。

似是被这话触动了,舒靖容朝他走来时,面上竟带了些忧伤的神色,她翻手将剑归鞘。颜正则被这力道带的退了一步,又紧紧握着剑站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那剑嗡鸣一声,直颤到他心上。

“你是天才,注定不会磕磕绊绊过完此生。”舒靖容同他错身而过,朝着谷内走去。

“师傅您去哪?”颜正则在身后喊。

见她起身,那幻兽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将脑袋贴过去,被推开之后再次迎上,显得异常粘人,像个撒娇的孩子。

“回去睡觉。”舒靖容似乎又恢复了那懒散寡言的样子。

少年当然没有看见,她背向自己时微微蹙起的眉头,一声极轻的叹息随风而逝。





我以为的师傅对徒弟,师兄(师姐)对师弟(师妹)的关系非常不同于其他关系。

因为年幼的那一方会无条件的信赖,跟从,会想携着对方的手,跟上对方的脚步。而年长的这一方也会无条件的鼓励,包容,会想为他遮风挡雨,看他越走越远甚至超过自己。

虽然舒靖容以前没有徒弟,虽然白帝对她或许都算不上是温馨的师徒关系,但是她从师傅和师兄那里得到过爱和保护,她也曾经无条件的信任和跟从,即使高梦非抛弃过她,她也依旧怀念着这位师兄。

某些角度来看,舒靖容其实很较真很认死理。

所以,如果她有徒弟的话,即便她表现的冷冷淡淡,可又有哪个徒弟会不喜欢她呢?(顺嘴一提我觉得原著里她对石明烟太倒贴了……有些失分寸。

无又又
正面执念,反面心魔#待你放我自...

正面执念,反面心魔
#待你放我自由,再换我心甘情愿被囚


全文:补档 


正面执念,反面心魔
#待你放我自由,再换我心甘情愿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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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拍照欸

第六章的秋千情节建议配合这个观看
  出处见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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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哥哥哟W1╯

很久以前就想剪了,一直没有时间,这个文章写的真的很好,我也就胡乱剪剪尽量还原。立冬了,一个新的冬天要开始了,希望一博和战哥事业有成 天天开心,斯塔万格的故事就让它留在那吧。

另外喜欢他们就默默支持,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原文: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 
作者: @發阿財 
BGM:Airwaves - Adib sin
欧洲视频素材来自 雨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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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發阿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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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个弹幕

【朱一龙/肖战/林彦俊】三大蛊王。

没什么,剪一下三位大美人↓
武汉蛊王
重庆蛊王
台南蛊王

我反正中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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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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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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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哥哥哟W1╯

【博君一肖】戴耳机效果更好哟
没别的,带大家体验一下战哥和博弟的飞驰人生吧!
西部牛仔gg和热爱大摩托的dd,简直帅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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