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云系】再见少年 11
罗云熙坐在女孩对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双手撑在膝盖上。
“哥,你这是干嘛呢?”
小洁去年恋爱了,小伙子不是圈内人,两个人虽然聚少离多,但是感情经营地很好。
女孩子正以一个成功人士的经验,指责着罗云熙的不健康行为。
“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一点儿,现在又想干嘛呢?况且咱们这正如火如荼炒着CP呢,如果你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夏小姐那边也会受牵连......”
“我没有想怎么样......”
罗云熙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微微皱起眉头,气鼓鼓地瘪着嘴。
姑娘刚想发怒,看着他却楞了一下。...
罗云熙坐在女孩对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双手撑在膝盖上。
“哥,你这是干嘛呢?”
小洁去年恋爱了,小伙子不是圈内人,两个人虽然聚少离多,但是感情经营地很好。
女孩子正以一个成功人士的经验,指责着罗云熙的不健康行为。
“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一点儿,现在又想干嘛呢?况且咱们这正如火如荼炒着CP呢,如果你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夏小姐那边也会受牵连......”
“我没有想怎么样......”
罗云熙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微微皱起眉头,气鼓鼓地瘪着嘴。
姑娘刚想发怒,看着他却楞了一下。
她有些不记得上次自家老板做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时候了。
这两年多,他过得不像个活人。
“唉......”小洁还是心软了,骂骂咧咧的坐到对面沙发上,“你想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小洁终于松了口,罗云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他现在什么情况.....这次回来是......”
“25岁,美国籍,性别男,单身,钻石王老五,说吧,还想知道什么?”
“单身......啊......我......我其实没有要问这些......”
女孩白了他一眼,自从知道那人回国,女孩就托人问了他的消息,毕竟按照自家老板和那人的关系,总该手里有些准备。
“唉,我只是听说昂,不知道准不准确。他这次回来应该是长期的,他家开始让他接手中国这边的生意了,可能是这两年在那边做的不错。”女孩顿了一下,看着罗云熙,“哥,那孩子可能不一样了。”
“哦......”罗云熙笑了,耳朵只听进去“长期的”三个字。
男人双手抚在膝盖上擦汗,轻轻地点着头,没有和女孩对视,只是将目光放到窗外。
“那我走啦?”女孩起身穿外套,又折回来看着罗云熙,“老板,你......”
“你放心吧小洁,我有分寸。”
女孩哭笑不得,罗云熙有没有分寸,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
自家老板在别的事情上能把一切拿捏到完美无缺,但是每当事关这个人,从容得体的罗云熙就被吞掉了,换笨手笨脚的那个出来应战。
那个冒冒失失突然就宣布就要在一起的雨季。
在一起三年来无数次闹得天翻地覆的小脾气。
还有那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分手。
女孩叹了口气,朝身后摆摆手,退出了房间。
罗云熙晚上又失眠了。
但是这次失眠并不像过去那么难熬,他的心咚咚跳了一夜,睁着眼睛一点一点捱到天亮。
他有些急躁,伸手去桌上摸烟,却刚刚燃起就掐灭了。
他把家里的烟收集起来,统统扔进了垃圾箱。
不如,就从戒烟做起。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拿起手机,重新提交了好友申请。
七点应该不算什么太早的时间吧,罗云熙在心里仔细琢磨,楼下明明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晨练了。
他斟酌了很多语句,最后只是简单地写了“罗云熙,有事商谈”。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少年在午饭时分才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你好,飞宇。”
“熙哥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你外婆的玉佩还留在我这里,你看怎么交给你比较好?”
罗云熙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当初你托人来收捡的时候我忘记拿出来了,实在抱歉。”
“没关系,我周六过去拿可以吗?”
“可以。”
罗云熙盯着自己发出去的“可以”二字,有些后悔。
一句话只是“可以”二字,自己为什么要加上句号?
加了句号,会不会显得语气很沉重?或者过于正式?
罗云熙纠结了几秒,赶紧退出了微信,他真的担心对面显示他正在输入。
烦躁归烦躁,罗云熙还是有些窃喜,少年没有说请别人转交,他还愿意亲自来一趟这个他们共同住了三年的地方。
罗云熙此刻得靠深呼吸才能获得一丝平静。
罗云熙把周五的活儿挤在周四办了,他准备利用周五一整天把家里收拾一下。
天太冷了,实在没有办法开窗散味儿,所以他整个周都没吃垃圾食品。
少年的画被强行拆走后,家里的墙壁就一直光秃秃的,他让工作室的人把两人之前一起出去旅行的风景照洗出来,挂在墙上。虽然是没有人的那种,但是说不定他还能认出来。
周五晚上他盯着焕然一新的家,琢磨着还缺点啥,想来想去又穿了外套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罐美露。
他记得那孩子冬天爱喝热可可。
周六罗云熙等了一整天,等到天渐渐黑下去,少年也没有来,他也并没有主动去问,只是坐在阳台边上,看着暮色渐渐盖过红霞。
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拿出手机点外卖,一通电话打进来。
“喂?”
“熙哥,我在楼下了,麻烦您下来送一趟吧。”
罗云熙楞了一下,但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句好。
罗云熙去卧室拿了小盒子,披上羽绒服就出了门。
来到楼下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陈飞宇。
高挑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倚在他的黑色路虎上,一人一车几乎淹没在夜的背景里。
男人今天疏了背头,手上点着一根烟,正默默地抽着,那是四周唯一的光源。
罗云熙一步一步向对方挪过去。
他穿着拖鞋走的很慢,声音却不轻,对方听到了,于是抬起头看着他。
罗云熙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盒子,交给男人的时候手有些颤抖。
对方跟他说谢谢,罗云熙也只是点点头就转身往回走。
冷风冲进脆弱的鼻腔,眼看就要逼出眼泪来,罗云熙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终于把和那个人唯一一点儿联系亲手交了出去。
自己期待了一周,收拾了半天,人家连家门都没有进去。
没有烟味,没有垃圾食品,挂满了两个人足迹的小家,那个人却再也不愿回去了。
罗云熙快步往楼道里走,他现在只想回去裹着被子痛哭一场。
这幅懦弱的,滑稽的,可怜的活该德性,不能被那个男人看到,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也不能被自己看到。
“罗老师......”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罗云熙下意识停了脚步,楞在风中。
“熙哥......”
“入冬这么久了,快把人字拖换了吧。”
男人把烟头扔在地上,碾得粉碎。
“你总是脚冷。”
罗云熙僵直的身子不知道撑了多久,回头看时男人的车已经开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罗云熙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夜风里哭红了眼睛。
真的很冷。
UNEXPECTED ONE
CHAPTER 1
贵族少爷X交际花AU[馋嘴]
总共大概有10章节的亚子,虽然没有那么过激不过还是预警一下:双洁党慎入~
ps:没想到漫威还能插刀,我服了。大家不要太难过,我这个..emmm保证he
需要红心蓝手来保持周更~!!
UNEXPECTED ONE
CHAPTER 1
贵族少爷X交际花AU[馋嘴]
总共大概有10章节的亚子,虽然没有那么过激不过还是预警一下:双洁党慎入~
ps:没想到漫威还能插刀,我服了。大家不要太难过,我这个..emmm保证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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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嫣】情愫(5)
顺利把我的cp推入暧昧期👏🏻👏🏻
(七)
皓都的伤比乐嫣想的还要重一些,他背上破绽了皮肉,稍微粘点药就疼的受不住。这导致他身子抖动的厉害,有时候忍不住,就得有人来用武力按着他,往往又会不经意碰着他右肩的刀伤,每每这时候乐嫣的身子都要忍不住的一颤,目光所见甚至还有藏在皮肉丝联之下森森的白骨头。
乐嫣的指甲攥的自己的手心都是密密麻麻的月牙道子,中间几道太深,带出点血痕,她恍惚分不清是从皓都身上沾染来的,还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的。
太守府从军队调来的军医见惯了这种大伤,为求...
顺利把我的cp推入暧昧期👏🏻👏🏻
(七)
皓都的伤比乐嫣想的还要重一些,他背上破绽了皮肉,稍微粘点药就疼的受不住。这导致他身子抖动的厉害,有时候忍不住,就得有人来用武力按着他,往往又会不经意碰着他右肩的刀伤,每每这时候乐嫣的身子都要忍不住的一颤,目光所见甚至还有藏在皮肉丝联之下森森的白骨头。
乐嫣的指甲攥的自己的手心都是密密麻麻的月牙道子,中间几道太深,带出点血痕,她恍惚分不清是从皓都身上沾染来的,还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的。
太守府从军队调来的军医见惯了这种大伤,为求止血下手都偏重,几次都让乐嫣忍不住叫出声,最终又都被小公主咽回喉咙里。
她怕自己一开口,军医顾忌着自己的身份盲目听从,反而耽搁了给皓都治伤。
她站在那,脚心往上都发麻发软,还是硬提着每一分力气才能站的住。
等他背上的伤缠了一圈一圈厚重的白纱,军医要为他肩上缝针时,皓都才似清醒了几分。
他示意在床边按着他的人放手,终于有力气咳了两声,吐出嘴里的血沫。
“先送公主回去休息。”他道。
说这话时急喘了几下,鬓边的汗珠顺着掉落下来。对徽州府的人态度实称不上好,“怎的敢让公主在一旁看着?”
跟在乐嫣身后的侍从面上都露出难色。
一个小侍女赶忙顺着皓都的话道,“公主,皓统领这边有全军上下最好的军医,定会平安无事的。您先随奴婢们回房间休息吧。”
乐嫣像是不愿说话,只摇了摇头。但看到皓都也回头看向她,才一下子觉出自己心头一直拧在一起,现在搅得她浑身都痛,她又摇了摇头,皓都从她的口型看出,她说的是,“我不想走。”
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这让皓都一下子蹙起了眉。
刚想说话,却一时痛苦了神色,闭了闭眼。
小公主眼眶蓦地就红了,赶紧要向前几步走近他。
身后的人都连忙阻拦,“公主殿下!皓统领身边,太过血腥,您的身份尊贵,怎么能……”
“这不是在宫里,血有什么好怕的。”提到血,她停顿了一下。
太守府的人脸都垮着,他们是不能像乐嫣一样不在意的,见小公主果真要走过去,只好都跪下来,“殿下,您,您不能为难我们啊……”
这话果然让乐嫣的脚步停了下来。
只是她回过头来,脸色也分外苍白。“我……为难你们了吗?”
她似有几分难以置信,双手不知是因为什么攥在一起,用力的都没了血色。
她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想走到他身边亲眼看着他的伤都被妥善的处理好,怎么就是在难为人了呢?
小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难过和委屈。心里又羞恼自己,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她都处理不好。
等她再想拿出在城外面对贾忠时的坚决,却再也不能在自己的身体里找到它。她难过不已,口中却道,“……既然这么想跪着,就都到院外去,跪个够。”
跪在地上的人似是不能相信眼前这娇柔又好说话的小公主竟下了这样一道指令。
还是皓都冷冷的道,“公主的话,都没听到?”
乐嫣一转背过身,不想再看他们的任何表情。只恍惚间,乐嫣的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
她不慎从马上摔下,阿耶勃然大怒,责罚了那日在场的所有下人。有不少人都苦着脸偷偷去看她,她心里不忍,就向阿耶求情。
却换来阿耶对他们更重的责罚。
那时阿耶对她说,你位处高位,心以为在你之下的人都对你言听计从。却看不到,他们的地位虽不如你,却能让你百步维艰。你以为你能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实则却时刻都被千万人绑缚着前行。
那时你的软弱,只会给你、给他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不服气的问阿耶说,她怎会是个软弱的人?她不过只是为他们求了求情。
“心软却没有能力,是为弱。身软却没有傲骨,是为弱。弱小却还身处高位,是为无能无用,与人拖累。”
可她能够和皓都一起面对贾忠,她还活下来了。
……阿耶,嫣儿这算不算一个有用的人了?
不。
她苦涩的想着,那不过是昙花一现,不然刚刚面对那群侍从时,她怎的再也拿不出白日里的姿态?
她还是说不出话,也还是旁人眼中那连气都不会生的娇弱女孩。
更何况,一个有用的公主不会让拼命保护她的人伤的这般重,也不会端着架子,平白迁怒他人。
等她神色恍惚的抬起头,屋里便只剩下军医和他们两人了。皓都正蹙着眉,担忧地望着她。
她一时眼底漾起一层水雾,但她知道,只要她的眼泪掉下来,皓都必然会先来安抚她。
可她只想要他的伤好起来。
“你也得听我的。”她扁扁嘴,似要哭了,却说着状若凶狠的话。“不能让我走。”
皓都的大半心神都拿来抵御疼痛了,此时在她面前,剩余的意志力不足以完全掩盖他平日里藏起的东西。
他也不知自己看着她的眼神泄漏出去多少他的秘密,他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哑着嗓音道,“那就,离我近一点。”
小公主依言跑到他身侧,只望了一眼他苍白的面容,眼眶就更红了。赶紧低下头,用她的帕子一点点擦去他额头上再滑下来的汗珠。
皓都顺从的合上双眼。
炙烤针尖的烛火噼啪作响。
那军医低着头慢吞吞的转着手里的银针,他不是宫里的人,对他们那套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熟练,只能靠自己盘算。
听他们那边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才贼溜溜的一打眼快速的瞟了一眼两人的脸色。
若有所思。军营里边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在旁边落泪的戏码他见过不少,遇见那不开窍的他还会有心帮一把。
但是……但是他自问他的胆子也不能大成这样……这家伙搞不好……这……
这机会百年不遇!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头脑一热,心一横,偷偷换了一根更锋利的针来。在手里摩挲了一阵,好似从那一根针硬是摸出了“升官发财”四个字。才又一咬牙,转手取了一瓶烈酒。
口中带着歉意道,“皓统领,还请忍耐一下。”
但他倒酒的手可没有嘴里那点子抱歉的意思。
皓都一瞬间青筋暴立,疼出了声。
眼前都是黑乎乎一片,一下子耳鸣了一般,嗡嗡直响。
“快松开牙关,当心咬着舌头!”军医一边哗哗倒酒,一边赶紧说道。
乐嫣被吓坏了,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皓都,皓都!”她连忙去掰他的下颌,却被他一把抓住手,紧紧攥着,似是在转移疼痛。
怎么……怎么会这么疼呢?乐嫣想抚一抚他的背,却怕触到他背上的伤,只好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后颈,见他身子愈发抖得厉害,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有没有办法能叫他不这么疼?”
那军医故作沉吟了一阵,“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想必公主也知道,止疼虽然没有什么好法子,但我下针的速度快一些。”
小公主点头,“那请你快缝针。”
军医却又对她说,“公主,您需得牢牢的扶着皓统领。不然他一动,这针就错位了。”
乐嫣被他吓了一跳,心里就有些急,她的力气怎么能控制住皓都的本能动作呢?她还未想出办法,那军医已把针刺进皓都皮肉里了。
皓都咬着牙,硬生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军医快速把线一扯,大声道,“皓统领,我这法子虽然激烈了一些,但是越激烈,越有用啊。”
皓都唰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给他看的冷汗透湿。
不过一瞬,皓都就移开了目光。
在下一针刺入其中的时候,似是压抑不住,低低的哼了一声。
乐嫣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听他骤然加剧的喘息声,间或夹杂着几声难以忍耐的痛吟。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一样的啪啪直掉,皓都这副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只见一次就叫她难受极了。忍不住紧紧的把人抱住,却不知该怎么安抚他,只能心疼的叫他的名字。
眼泪落在他面颊上,让他心里倏然一烫。
乐嫣……
“…我在这……”小公主哭的口齿不清,赶紧点了点头。
皓都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中叫了她的名字。那一声也封住了他的唇舌,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泪一滴便够了。再多下去,反让他疼了。
(八)
忐忑的缝完最后一针,乐嫣见军医收拾起自己的医箱,默了一下才叫住他,“劳你出去时,叫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是我不好,反而迁怒他们了。”她似有些难过。
军医不敢接她的后半句,只得连忙行礼,忙不迭的跑出去传令。
“公主。”皓都终于轻声道,“可以放开属下了。”
乐嫣恍然有些不好意思,手脚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却也没有立刻放开他,“我,我扶你躺下。”
皓都摇摇头,“属下背上有伤,不便躺下。坐着就是。”
等她手忙脚乱的放开他时,他竟瞧见她手心里几道明显的血痕,不免一下紧张起来,“手怎么了?”
小公主低头看看,有些无话,她总不好说是因为心里太乱,自己伤的自己。
但她看皓都似要起来为她包扎,连忙又拉住他的手臂,“这算不得什么,你不要……那么在意我。你伤的这么重,不能再动了。”她看着皓都左手心层层叠叠的纱布,暗道,比起你用手接住的那一刀,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她已然收住了眼泪,声音低低的,有些说不出的难过,“这不是什么大事。等我一回到房间,就会有婢女来为我包扎的。”
皓都还是担忧的看着她,似乎不只是为了她的手。
这目光让她忍不住又想落泪,但她立刻停了下来,这不行,她阻止自己。
“我……”她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话想说,张张口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想哭就哭吧。”皓都直接道。
他的声音因为伤痛较之往日要低上几分,似乎也没那么冷了,甚至还藏着几分柔和。
但努力噙着眼泪的人却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我哭了你会难过。我不想你再难过……总之,今天不行。你太累了。”
皓都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时又爱又怜,满载的情意几乎要从目光中流淌出来,又被收敛在一片墨色之下。“公主这副样子,属下又怎能休息的好。”
“…… 都是我太没用了。”
他蹙起眉,“怎么会这么想?你若没用,今日属下已经死了。”
他不避讳谈“死”这个字,倒是乐嫣被吓了一跳,“你不能说这个字!”她半含着泪珠瞪了他一眼,“我如果有用,就不会害你伤的这么重了。”
原是为了这个。他柔软的眼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受伤之于我已是平常,只是被人舍命保护着……还是第一次。”
乐嫣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他不擅安慰别人,只能从记忆里找出几句话来。“何必纠结于此。公主天真纯良,娇憨可爱,性子虽娇柔,却明睐善良…… ”
他似乎还在搜索词语,乐嫣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笃定他的口中说不出这话来。倒是有些好奇了,“这是谁说我的?”
皓都挑了挑眉,“魏叔玉。”
从叔玉哥哥嘴里说出来,倒是合情合理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难过的时候,你怎么能夸我呢?别人的词也不适用在这里啊……这哪有用呢?”
皓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乐嫣又问,“那你,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皓都忍不住想握住自己的配剑,但手一蜷起才感受到手心里那道长长的刀伤,他想起她小小的身子,明明战栗着却依然执拗的张开手臂要将他护在身后的样子。
“在属下心里,公主是最勇敢也最聪慧的人。”
乐嫣轻轻的叩门,待魏叔玉来开门时,一见到她有些惊讶,尤其见到她手里还亲自端着给魏征的药碗,“乐嫣怎么来了?前日里你刚收了惊吓,现在好些了吗?”
乐嫣笑着摇摇头,“我都没事了。叔玉哥哥,魏君的伤怎么样了?”她手里的碗被魏叔玉接了去,“阿耶此刻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军医说除了最重的一道险些伤及肺腑,其他的都不妨事。”
她松了口气,“还好这次魏君没事。”
说着,她已跟随着魏叔玉走进来。
魏征本还躺在床上,见到她立刻要下地行礼。两人连忙上前制止,“冼马还伤着,这不过都是虚礼罢了,哪有您的身子重要呢。”
魏征却执着的要给她下跪请罪,“公主,这都怪魏征无能,招归失败,竟还给公主带去了杀身之祸……”
他满脸悔色,竟是连直视乐嫣的眼睛都觉愧疚。
乐嫣又怎能让他这样自责,搀住他的手臂,温言道,“魏君这是做什么?乐嫣一行来到徽州是秘密之行,冼马又怎能事先知情。既不知情,何罪之有?您是为了大唐的百姓、为了阿耶奉命来北地招归,面对昔日同伴已是心中折磨了,却能大公无私,鞠躬尽瘁,乐嫣敬佩不已。您若还要称无能,我这公主又岂非是累赘了?”
魏征赶紧要说话,乐嫣只笑着摇摇头,“魏君,你们都当乐嫣天真娇弱,怕我经历世上的磨难,但时局动荡,一触即发,我若不学会长大,怎么能当好'永安公主'呢?”
“乐嫣,怎的一下子,你好像就长大了。”魏叔玉看着眼前依然面容娇艳的女孩,却觉这幅小小的身子下已然生出了骄傲的灵魂。
乐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可是大唐的公主啊。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啊。”
“参见公主。”
太守府里来往经过的下人都向她见礼。但乐嫣却被其中一人手里捧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婢女是专事浣衣的,此刻手里正托着皓都前几日换下来的血衣。见到公主叫住她,还有些战战兢兢。
就看公主伸手从那叠衣服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枚粘着血的平安符。
“长歌,这是我从寺里求来的平安符,一个是给你的,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那日以后就弄丢了。
原来,是皓都捡到了。
可……
她怔怔的望着手里的平安符,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
“公主?”身边的婢女见她突然失神,小声叫她。回过神来的人突然提着裙子就朝皓都的院子跑去,同时还吩咐他们道,“都别跟来。”
我想单独问问他。
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皓都自然瞧见了她手里拿着的平安符。
他心头蓦地一暗。
“公主……”在她的沉默里他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能先开口说话。“属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它还给公主,既然现在已被公主拿回,属下就放心了。”
“公主可还有别的事?”
乐嫣敏锐的觉察到他的态度似乎又回归冰冷,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却像是在走远她。
“皓都。”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小公主心里都空落落的了,他才偏过头,“嗯。”了一声。
得到这一声,乐嫣终于松了口气。
“皓都……今天我去见魏君了。”
他们都说…说我长大了。
“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小公主没头没尾的道。
皓都抬眸看了她一眼,状似平静的面容中露出一丝诧异。这是他无声地询问,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乐嫣却走了神,心想,他刚刚可没有说话,我怎么知道他是在问我呢。
她其实有些组织不好语言,想表达什么,却有些混乱,就只能从头讲起。“我小时候也和现在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什么都干不好。可我还总想着玩儿。我那时的朋友们常因怕我跟着会拖累他们的正经事,又不好明着拒绝我。就总说同样的话,说县主,你是金枝玉叶,是不好跟我们去做这些事的。”
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讲了好多,神色里也露出回忆的颜色。
皓都安静的听她说话。
“我……我阿耶在我小时候总在外打仗,他回来的次数也不多,回来往往是一身甲胄的样子,我的胆子好小,看见他身上有血,我就不敢上去同他说话。后来他要教导长歌,我就躲在一边看,虽然长歌很愿意我在旁边陪着她,但是,她先学的是兵器,他们练武的样子,有点吓人……”
“但你不同……你愿意长途跋涉的来救我……愿意带我骑最快的马、陪我在街上从头走到尾。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满足过我这些……”
“比起那些让我害怕的事……其实我最怕的……还是你出事,所以我,我那时候才能去面对那些坏人……”
小公主颠三倒四的有些说不清楚,声音还不高,需要听的人很专注的捕捉她的每一句话。
但一双眼睛却透着亮光直直的看着他。
皓都忍不住心如擂鼓,面上一闪而过一丝柔情。话说不清,都要怪那双眼睛,太过传神,太过澄净,谁还会在意她是不是说的清楚呢。
“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我才变成了一个勇敢的公主。”乐嫣用自己最大的勇气说完这句话。“我难过,是因为我怕,我还像从前一样没用。因为,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她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他,此刻仰起头,和他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
皓都……她用口型描摹着他的名字,仿佛有些东西只想让他看到,而不是听到。
皓都只觉心口狂跳。
他忍不住道,“以后……属下也会一直在公主身边。”给你勇气。
像是跑了这么远,跑得这么快,就为了听他这一句承诺一样。乐嫣向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平安符……不能乱佩的。我从前也求过不少,只是,只是其中许多不过都是心里的安慰罢了。我……我现在不想只是给你一点安慰。”
“我是有别的东西想给你的。”
她支支吾吾,抓住他的左手,把一样东西塞到他手里。
温温的还带着她的体温一样,却又沉甸甸的,叫他的手僵硬的要拿不住。
乐嫣不敢看他此刻呆滞的神色,只抿一抿唇,扭身跑出了他的院子。
和迎面来的一个急匆匆的使者险些撞上。
那使者风尘仆仆,扬起声向院里道,“皓统领,㮶州急报——”
窗前,皓都的手用力收紧。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
一枚小巧而熟悉的玉佩。
第一次,他从河里将它拾起。
第二次,他在林州把它抢回。
到第三次,是由他的小公主,亲手放到了他的手里。
—————————————————————————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这两章我怎么也写不顺,改了一整天最后是这样了,大家凑合看吧😭
下一章应该会有姐妹点的绣花梗,以及小公主的吃醋梗啦,只不过,下一更要下个周末了😂
[赫海] 荒唐 全
破镜重圆
上中下合并在这里
排版好迷,大家尽量适应这跳脱的行间距
写完似乎也没多长,感觉没必要弄合集了,惯例匿前两篇,看过的宝贝自行跳过前面
2019末更给🐻,虽迟但绝是你鹅
BY:ANAN
1
衬衣领子似乎有些紧,又或许只是不太能适应
工作不需要,自己又不喜欢,算起来是很久没穿过正装了
其实也没人规定他一定要穿正装
但毕竟许久不曾参加同学聚会,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随意
调整一下呼吸,他拽了拽最上面的...
破镜重圆
上中下合并在这里
排版好迷,大家尽量适应这跳脱的行间距
写完似乎也没多长,感觉没必要弄合集了,惯例匿前两篇,看过的宝贝自行跳过前面
2019末更给🐻,虽迟但绝是你鹅
BY:ANAN
1
衬衣领子似乎有些紧,又或许只是不太能适应
工作不需要,自己又不喜欢,算起来是很久没穿过正装了
其实也没人规定他一定要穿正装
但毕竟许久不曾参加同学聚会,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随意
调整一下呼吸,他拽了拽最上面的扣子,慢慢向酒店里面走去
2
是很久了
他对这样的聚会并不热衷,换了工作后聚会时间又撞上他年末最忙的时候,有了推诿的借口,更是次次缺席
“东海!”
有人等在门口,看到他很热情的挥手,随后引他去到大家所在的桌子
3
他来的有些晚,圆桌旁早围坐的满满当当,四下环顾,只给他剩着一个位置
——果然
李东海无声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坐在他左手边的人原本正和其他人谈论着什么,听到身旁的动静,兀自停下话题,转头来看见是他,眉目间不自觉的柔和几分,伸手给他拉开了凳子
也没有客套一下握个手什么的
对方动作太过自然,李东海只得顺势坐下,一句“好久不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4
“嚯,这不是我们李作家嘛。”
坐在李东海另一边的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小子终于舍得来啦,自己说几年没和我们聚了。”
“别问,问就是心里没咱。”
另外的人也来凑热闹
“要我说,这次要不是赫宰回来,他还得去‘忙工作’。”
“不是你们今年改了聚会时间我才能来的吗”
李东海心里一阵无力
“只是他吗,”
还没来得及这样反驳,就被另外的声音打断
“你就看看赫宰那个向海葵的亚子,有一点长进吗。”
身边的人随意的应了句什么,顺着刚刚中断的谈话轻巧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李东海压下本不该升起的一丝失落,也和来攀谈的人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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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大同小异,人们聚在一起不管最初以什么开篇,最终话题都落回工作和家庭;李东海作为一个“高龄”未婚人士,自然逃不过被盘问的命运
“——你们俩的事怎么样了?我们可都等着喝你喜酒呢。”
身边那人像是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兴趣,停止与他人交谈,转过来看向这边。
感到一丝微弱但无法忽视的心虚——尽管在那之前他早就恢复成一个性感自由的单身人士——李东海含混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幸亏他正转过头跟旁的人讲话,不用去看那人的表情
挑起话题的人并没有发现气场微妙,见李赫宰看过来,以为他回来不久,还不知道这件事
“东海没跟你说吗,他前段时间都跟人回去见过家长了。你回来的也是时候,说不定能赶上给他当伴郎。”
“都还没定......”
“你紧张什么。”
大概是看出他神情略微尴尬,却误会了其中缘由,那人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打趣道
“你还怕他再跟你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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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算是一句无端的玩笑话
毕竟,此前李赫宰有过“前科”
刚加入篮球队没多久就被告白的李东海和随后成为他女朋友的拉拉队长的故事上下三届可谓无人不晓
即使在惯例的高二分班后,两个人虽然在不同班级,依旧一起上学放学,课间和自习也总是找机会黏在一起
公主和王子,童话般的梦幻组合,一度是S高校园恋情史上的一段佳话
而这一切都终止与分完班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李东海带着礼物去她的班级,正撞上她和别的人在一起——任谁看也不会觉得只是普通朋友间的说笑
即便只是背影,他也一眼认得出,那个人是篮球队长,李赫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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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时阒静,随后细碎的讨论声接二连三响起
门口的两个人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几乎是一起向他这边回头
看着对方一脸惊慌,李东海表情反而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没有质问什么,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抬手将礼物摔下楼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大课间走廊上一向熙熙攘攘,围观观此事的人自然不少
他已经想到事情会怎样发酵并逐渐变得偏离事实的夸张,以至于成为众人此后数日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实在令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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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高的管理并不那样严格,翘课逃学司空见惯,李东海也不例外
他陪着自己直到度过那天的黄昏,暗自决定直到事情平息前谁也不见
最后,是李赫宰找到他,拽住他的力道有些失控,勒的他腕骨一阵钝痛
“你现在是单身了,李东海”
耳边的声音压得很低,分明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却用了问句
“和我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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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老同学一脸揶揄,李东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旁边的人轻笑一声
“那倒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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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压下本该挥出的那一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又每每放弃深究,所有的可能被冠以“如果”之名便没有意义
由于意外变故,他从小是被寄养在婶婶家长大,而那时婶婶家刚添了一个小弟弟,一家人对他不坏,但也并不关心;而他自小时清秀,随着年龄增长出落成一种带着英气的俊美,在那个尚且无知而莽撞的年纪,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反倒成了被其他人排挤的原因
他对那个女生,称不上有多喜欢,但她却是第一个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向他说出喜欢的人
想来,如果和他告白的不是那个拉拉队长,而是别的什么人,他说不定也会答应
虽然不愿承认,他只是内心在渴望被珍视罢了
当他迟迟明白了李赫宰的意思,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倾轧过之前一切混乱情绪
他一瞬的愕然是致命的破绽,心底喧嚣自起,溃不成军
此前所有似乎也不再重要,不过是换一个人陪着自己
极轻地点头像应允一场游戏
他原本没有当真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得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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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也是那人在他眼前说,不必
确实不必了
即使坐在李赫宰的右侧,他依旧看得很清楚
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同那天逆行的阳光一样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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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盘狼藉,酒过三巡
出国几年几乎杳无音信,李赫宰免不了被轮番轰炸,喝的肉眼可见的晕晕乎乎,舌头都大了
一边仓鼠屯粮式认真咀嚼的李东海在周遭出奇一致的眼神明示中默默放下筷子,把人接了过去
这在大家看来理所应当,就像此前的两个小时中他们也默认李赫宰会为他挡酒一样——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酒量差的出奇,但那肯定不是一个人都没来劝他酒的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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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机叫车时,李东海才想起,他并不知道李赫宰的住处,而对方的状态看着也想得到问不出什么
他现在住的地方倒是有空的客房,但......
内心挣扎半晌,他轻叹口气,输入了自己的地址
将人塞进车内,跟着自己钻进去关好车门
司机发动车子的同时,李东海听旁边含糊的哼声,连忙转过头
看那人略微蜷起身子,李东海以为他犯了胃病,在疼
伸出去的手停滞一下,实在怕自己随意的移动使人更加难受,又收回来,放弃了让对方靠着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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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拢着一层蒙蒙珀色,愈发显得天幕低矮、道路空旷。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烟,只路灯不知疲倦地亮着,于车窗外接连着疾驰而过,晃得李东海有些眼晕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身边人的手机震动几次,这个时间应该不是来谈论公事,八成是有同学在问他回去没有,或是其他什么人来的关心
放在以前,不知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李东海会帮他接一下电话;但万一来电的人,是除父母朋友之外的那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怎么可能不在意
聚会上,他知道大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打趣
毕竟再怎么亲密,他们的事,没有在场的其他人知道
说到底,比起对方的坦然自若,他片刻失了方寸,是自己心虚
他是为李赫宰来的
工作和时间是最浅薄的借口
是想见李赫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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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的柏油路虽然平坦,仍免不了偶尔颠簸。在第二次撞到额头后,李赫宰终于没忍住哼了一声
他有点想念那人温热的肩膀了
但对方闭着眼靠在后座另一侧,显然不是想要理他的样子
于是他只能活动一下压得发麻的胳膊,小幅换了下姿势,仍旧靠在冰冷的车门上
他是喝了不少,但没有喝醉;起码,没有醉到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程度
那时一口酒灌得太猛带来的眩晕感很快就散去,在街边等车时被冷风一吹更清醒了几分
说白了,如果扶着他的人不是李东海,他可能立马站起身来礼貌道谢然后自己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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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希望自己是真的喝醉了,起码不用现在这样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回国前李赫宰便陆陆续续听了不少李东海的近况,其中就包括对方正在和别人交往这件事
李东海高中有过女朋友的事他再清楚不过,那人和自己不一样,他不是不能喜欢女孩子的
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他为此想过很多可能的解释,却仍旧无法说服自己
在一起时尚不愿公开他们的关系,那么,他不在的时候,李东海回到所谓的正常生活,合情合理
其他人看不出端倪,方才聚会上,提起自己时,对方一瞬的僵硬和逃避的目光,都不是假的
所以他绕了过这个话题
不愿提起也就罢了,他终究舍不得李东海那样无措
虽然他才是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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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我......吧
东海,你来,是为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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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电梯,李东海将人连拖带拽地带回到家,放到沙发上后,也累没了半条命
他忽然想不通,为什么以前李赫宰将他一把扛起时那么轻松
不过自己开始健身之后壮了不少,现在的话,这人也未必依旧能够
......我为什么要考虑能不能被他扛起来的事啊!
抬手揉揉眉心,李东海想自己一定是高度疲惫加轻微晕车导致精神出走才会净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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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气来,李东海想把人带去客房,转头却看人家已经在沙发上找到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还十分自觉地扒拉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呼吸轻而绵长,已经睡了过去
身体果然是有记忆的,他想
这间屋子是他们当年一起租下的
李赫宰有些轻微洁癖,家务大多是由他承包,算起来该是比自己还熟悉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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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这人醒了之后别多想,更别多问,该哪哪去就完了
最初听说他回国时,李东海承认,他还是有一丝期待,也预感到两人会再次产生联系
但经历了这一晚,他更希望以后彼此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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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开始健身后,李东海就保持着晨跑的习惯,即时熬过夜也不例外
而今天跑完步进门时,迎接他的不是整洁明亮的客厅和餐厅里面包的香气
——是揉着眉心从卫生间推门而出的李赫宰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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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李赫宰率先打破沉默——不管是李东海依旧住在这里这个事实,还是刚刚家中用品都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的发现,都让他心情颇好——向对方道了声早,坐回沙发上,把抱枕抱回怀里
“我现在住在酒店里,但真的很不方便。如果你没有合租的人,我想下午去见一下房东,暂时住在这里。”
他决定开门见山,并故意忽视了对方眼神里明白的逐客令
“不会太麻烦你的……我几个月后就要走了。”
这件事李东海听说过,对方这次回来是作为韩国地区经理处理公司一个重要项目,结束后还是要会美国总部继任原职。
原本只是陈述一个简单事实,但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对方说最后这句话时笑容多了点促狭的意味。
“不必去找姜先生了。”
对方话说到这个份上,拒绝反倒显得自己明白的在赌气
“客房空着,我会把合同打印出来,签了你就搬过来吧。”
感受到背后疑惑的目光,李东海开口的同时没有回头
“这间屋子现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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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虽然他们两个一直睡同一间屋子,但一直交的两份房租。李赫宰走后,就“空”出一间卧室,当时的房东姜先生便提出要再找一个合租
和李赫宰在这里住了几年,每一个角落都有相处时留下的影子,即使最后没有在一起,他仍觉得那是很珍贵的回忆
和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这里共同生活,慢慢掩盖掉一切痕迹,对他来说仿佛剥离出生命的一部分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能忍受。
房东是个好说话的,相处几年也算熟人, 大约觉得招新房客是个麻烦,同他商量后以一个颇低的价格将房子过户到了他名下,他像按揭那样按月把钱打到房东卡上
除了每次的金额大了些外,似乎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眼下,他似乎摇身一变,变成了房东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李东海此刻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如那人所说,他终究要走的
反正
不过几个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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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同居”生活开始后,反而没有李东海料想的那么尴尬
虽然住在一起,两人碰面机会却不多。
李赫宰的工作名义上是朝九晚五,但刚回国需要交接的事很多,惯性加班,好几次李东海听到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时已是夜深;早上也是,往往他晨跑回来人已经走了。
几乎以为家里没有多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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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汗湿的卫衣,李东海随便套上一件家居服,慢吞吞的蹭到厨房
——桌上有摆好的早餐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
高中时每个兵荒马乱的早晨,他在楼下的车铃声里冲出门去,就能看见斜倚着身子等他的李赫宰,在他跨上后座时往他手里塞面包和果汁——如果是冬天就换成牛奶,从那人怀里拿出来,还带着暖呼呼的体温;大学有早课时总是李赫宰拖着他踩点赶到教室,第一节课同常整个被睡过去,下课铃扰他清梦,最终被便当的香气唤醒
好像即使被中断很久,很多事还是没变
所以,也只能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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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两人确实井水不犯河水了一段时间,最初几天下来话都没说几句,巧合的甚至有些生硬
他有点故意躲开对方,想着或许对方也是如此,又觉得对那人来说大概没有必要
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起来喝水,正好碰到李赫宰加班回来
“要一起吗”
那人向他扬了扬手里的打包盒
“我买的有点多。”
李东海头都摇了,肚子却在隐隐约约的召唤中立刻叛变,响亮的叫了一声
还好没有开灯,他想
对方应当看不到他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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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僵持被打破后,对方做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顺理成章
有时候李东海甚至怀疑自己才是个租客
他端着蛋饼和粥走出来时,视野里一片开阔明亮
客厅的地面一尘不染,阳台上晾着刚洗过的衣服,茶几上的摆件整整齐齐,沙发上的抱枕刚换过枕套
我是不是该给人点劳务费啊
李东海摸摸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很痛的良心
嘛,从房租里扣好了
只是房租多少似乎合同里并没有写
哦,合同
哪有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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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里放的小菜之前没有见过,李东海想了想,似乎听对方提起过一句,是楼上赵阿姨给的
这几年楼里的住户换过几批,李赫宰此番回来已经是陌生面孔,却短短几天就和街坊邻里打成一片
那人总是这样,无心于此却理所应当的讨得所有人的喜欢
所以那时对他的喜欢日渐一日,回头想想,李东海并不觉得奇怪
他一直想不通的是
为什么会是自己呢
他知道自己生的不丑,但好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明明比他温柔,比他有趣,比他出众的人那么多
为什么偏是他呢
他该承认自己曾希望有裂隙为他漏下一丝光亮
不曾想,生命中闯入一个不惘不顾奔赴他的太阳
一直处在黑暗中的人猛然被照亮时,免不了要紧闭双眼,把头低下去的
所以那个问题他从不曾问起
想不通,便不想了
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么不真实的快乐,每一秒都像是他偷来的
总是惴惴不安又无法自控,失重般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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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收拾东西,正在想着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个不停
李东海擦擦手点开外放,电话那头的人一嗓子嚎的他一个激灵
“海哥!救命阿!”
“......恩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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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李东海目前官宣的“女友”——尹恩淑
尹恩淑是在他换了部门后调给他的编辑,负责他的专栏已经三年了
兴趣相投,私交颇好,称得上是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
约半年前尹父被查出肝癌晚期,此前一直宣称自己“有交往人选”来逃避相亲的尹恩淑不得不凭空变出个“男朋友”来应付家事
而拉李东海来救急,她确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平时工作接触时间多,两人关系也好,方便打配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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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先来我家,我们一起去车站。”
挂掉电话,李东海有点无法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
怎么说呢
他的“丈母娘”明天要来看他们
下午的车,晚上就到
不用说,这是来实地视察小两口生活来了
明天又是周末,他们连推脱的借口都不好找
真是令人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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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看到下班回来的李赫宰,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突然想起周末恰好也是对方每周休假的日子
头更大了
休假这天,李赫宰通常会待在家里,偶尔像这样带些工作回来,或者读书追剧打游戏
反正,一天都不会出门
还在上学时这人是闲不住的,一到没课的日子就喜欢拉着他一起出去玩,有时跟一群朋友,有时只有他们两个
大概这就是学会了“顾家”吧
结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停
李东海深呼吸一下,强迫自己收拾心情
眼下需要担心的是怎么挨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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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绝了,他想
“现任”撞上“前任”在自己家这种狗血又老套的剧情给他一百次机会也猜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现任”并不是恋人,“前任”大约也不会在意,甚至可能高兴他开始了新的生活
其实大家所说的回去“见家长”指的便是前些日子李东海和尹恩淑一起回去见了尹父最后一面的事
既圆了老人一个心愿,他基本就算完成了任务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分手”,这事就传到了李赫宰耳朵里。
不过对方没提,他也就没解释过
怎么避开这种独自尴尬的境地呢
李东海无奈的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直到太阳落下又升起,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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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煎好了面包,打开冰箱,熟门熟路的在侧门摸出一盒草莓牛奶
美好的周末就是应该从甜甜的早餐开始!
他给另一份吐司抹好果酱,放在了料理台上
周末李东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他知道对方是有点躲着自己,也就不去叫人过来
那时喜欢人家,机关算尽把人抢过来,说到底是赌了一把
现在他依旧摸不清李东海的心思,但也没了小年轻时把人堵在巷子口的气焰
所以这样就很好
反正垃圾桶一直空着,食物倒是会消失, 所以对方都会好好吃完, 而不是直接倒掉
虽然显得别扭,依李东海的性格,那起码说明和自己相处他并没有反感的情绪
有一点他没说实话——即使眼前的合同谈妥,他也不是非走不可
毕竟公司只想他尽可能提高业绩,至于这个经理究竟在美国还是韩国,都无所谓
换而言之,他想留下就自然能留下
有大把的时间和耐心,慢慢地、好好地把人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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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吃完时,有门铃响起
周末有人来找,这是从没碰上过的事, 李赫宰一边起身一边好奇来的会是谁
没等他完全站起来,李东海已经从房间出来快步走向门口
穿戴整齐,像是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似的
随着门开,一个不算高挑但身段很匀称的女孩子走进来,栗色的长发微微带一点卷,随着走进来的动作一弹一弹的在肩上轻跳
她进门后冲着门边的李东海笑了一下,顺手把包放在一旁的立柜上,接着脱下大衣在怀里抱着径直向客厅的衣架走去
看着这驾轻就熟的动作
李赫宰停下了要走过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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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了赶进度,尹恩淑没少上门催稿,作为李东海家唯一的常客,她早就跳过了跟主人客气的步骤
“海哥,”
挂好衣服,她回头找跟着进来的李东海,高高的举手
“你的专栏这个月又是榜单第一哦!”
“耶!”
小小的欢呼一声,李东海十分配合地伸手和她high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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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侧脸,李赫宰怔了一下
他许久没看到李东海生动鲜活的表情
这样的笑容 尤其
他永远记得那年最重要的省赛,李东海投出一个利落的三分绝杀后,单侧嘴角上扬,微微眯起眼睛,歪着头看向自己的样子
骄傲,甚至有些跋扈,带着一丝张扬的孩子气
却意外的,摄人心魄的漂亮
他无法形容那一瞬是怎样的惊艳,只记得被攫取了呼吸般的悸动
四周人声鼎沸,尖叫与欢呼簇拥包围,他却再也没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除了那声“队长”,他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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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后来对方叫的便不再是自己了
如果赢了球,看台上会有一个人跑来,欢呼着给他擦汗,恶作剧似的把啦啦队的花球别在他头上假装王冠,心安理得的被那人揽进臂弯
更记得那时看着他们的自己,阴晦难言的心事藤蔓般野蛮生长,纠缠扭曲,一点一点将他吞没
他却只能隔着人群,远远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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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再不会经历如此
可现在,看着来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拆了桌上的一颗糖扔进嘴里,似乎觉得好吃,又摸了一颗,撒娇似的往李东海手里塞
原来嫉妒可以被挑起的如此轻易
而他又一次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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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恩淑咬开软糖,草莓味的果汁爆开在嘴巴里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李东海家总有很多草莓味的东西,果酱也是,牛奶也是,一次借用卫生间时她甚至看到了画着可爱卡通的草莓牙膏
而李东海本人明明对草莓不是很感冒
想着,她拿了一颗糖塞过去
果然
对方只是礼貌地接了,却并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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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打趣两句,尹恩淑忽然发现此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几步走过来,站在尚未坐下的李东海身边,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杯底与玻璃茶几相碰,极清脆的“咔”了一声
“先喝口水吧,要吃什么水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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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人当家做主的架势唬的一愣,她一时忘了要回答
一旁的李东海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可是家里没有......”
话没说完就在尹恩淑疑惑的目光里回神,恨不得咬一下自己的舌头
“我们大学住一起......他自来熟。”
随便找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没边儿的解释, 李东海坐到另一边沙发上,恶狠狠地捏了一下手里的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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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合作了三年多,尹恩淑还真是很少见她海哥这么丰富的表情
记忆中李东海一直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情绪鲜少起伏,偶尔恬淡到有些漠然
她看李东海暗自斜了那人一眼,然后有点刻意的把头扭过去看另一边,分明是小孩子使性子的模样
而被赏了白眼的某人,虽然没有声音,却笑了出来
她觉得有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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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发觉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在打量自己
虽然有点被冒犯的感觉,但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红成个虾子还有点支支吾吾的模样——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对方下意识揉了下脑袋后翘起的一撮呆毛——哪有心情管不相干的人
也就没有理会
向来懂得见好就收,他没有计较这句带有明显误导倾向的敷衍,向来客点了点头,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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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两个人商量一下今天的安排,决定先去编辑部交接完下周的工作,正好去车站接人
做了决定刚要起身,客房门边探出一个脑袋
“要出门吗?我也有事,正好送送你们。”
一个“不”字刚要出口,李东海突然想起尹母腿脚有些不利落,有车接的话确实方便很多
但他自己一直没有买车的念头,连驾照都没去考
看着一边的尹恩淑似乎也没有很反对的样子,李东海点了点头
故意没去看司机先生冲他笑的一脸灿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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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位,李赫宰一边听着导航,一边思考他们去编辑部的时候,自己做些什么呢
他有个屁的事
就算有,怎么也顺不到快到郊外的车站去
不过,之前遇到周末就待在家里纯粹是想和李东海多呆一会儿,现在送他一趟倒也没差
况且在家里这小孩窝在自己房间能一天不出来,眼下倒离得更近了些
他看着坐在副驾扣安全带的李东海,暗自压抑着俯身去帮忙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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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觉得让司机先生自己孤单的去办事再绕回编辑部也不太好,被问过事情不急后,李赫宰被喊着同他们一起上去
跟大家打个招呼,尹恩淑就去里面的办公室找自己的直系领导做请示,把另外两个人晾在了那里
上午她来请假时就已经被大家盘问了一遍,此时编辑部的同事们看到李东海和她一起进来都是一脸心照不宣的揶揄
然后纷纷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这个陌生面孔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混得挺熟
大家奇怪这个人是谁,只是看着李东海等他介绍
“我朋友,送我和恩淑过来的”
“哦,小李的朋友啊,来来来坐。”
哪里都有真正自来熟的人,编辑部几个年级较大的前辈看着两人,有些自家小孩小时候带小朋友回家玩的感觉,很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唠起了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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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也不认生,问什么答什么,看起来礼貌又稳重
几个阿姨听他是李东海的朋友,估摸着两人年纪相仿,话里套着话的问他一个人吗
“您有心了,不过我不是单身的。”
听完,李赫宰抬起头笑的一脸乖巧
“有在一起很久的恋人了。”
从大学到现在,十年了吧;如果算上高中,那要更久远些
他不管,那时候是李东海单方面说的分手
他没答应就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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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们听到这个回答似是有点惋惜,不过也没多认真,八成只是想起不知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的女儿,兴致起来就问了他几句
“好好好,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该身边有个人啊。”
表面上是在认可他
前辈们说着这话,却是看着李东海,明里暗里十足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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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的李东海,在走神
——在一起很久了
——李赫宰走了五年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到对方结婚,他已经没有最初那么难过了
李赫宰的父母常年定居国外,自小跟着爷爷长大,而老人也因为身体原因而被接去了美国治疗
这样看来,对方出国其实算是“回家”,那么成家立业的大圆满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事情其实他都想得通
只是胸口还是会有一点点发闷,像是周身气压忽然降的很低,压抑又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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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前辈还在看着他,他也不好就把人家晾在那
李东海随口应付一句,看了看办公室大门
——恩淑怎么还没出来?快出来救救他!
你还敢给我“是啊”?
看对方下意识寻觅的视线
表面不动声色,李赫宰暗中狠狠地磨了一下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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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尹恩淑和领导谈完话,没等人走到跟前李东海已经站了起来
“恩淑我们走吧。”
他太想念编辑部之外的自由空气了
想走之迫切以至于没看到身旁的人逐渐阴沉的脸色
尹恩淑也不耽搁,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必然是坐立不安李东海,十分想走李东海
她有点了解自家编辑部这种“嫁女儿”的心情,更知道每次她海哥来都会被“逼婚”
有点心疼,但也很想“哈哈哈”这样子
所以她也没有拦过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正好趁着这次进城找借口跟妈妈说他们两个“分手“的事,以后就不用再麻烦李东海帮她演戏
这样一来,编辑部的这股热情自然会消失
问题不大
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足才好脱身,不然免不了一顿教育
于是她挽住李东海的胳膊,向大家道了别
“嗯,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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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似乎比以往要更加漆黑
客厅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的人划开手机屏幕看时间
已经十二点过了
李东海还没有回来
迟疑一会儿,李赫宰还是按出一个号码
提示音响了几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
“你好,请问找李东海吗?”
是一个女孩子接的电话
虽然只相处不到半天,他依旧认出是尹恩淑的声音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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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没有认出他,他只简单地说自己打错了,便挂了
......不方便接电话?
他在做什么才能不方便接电话?
此前,李赫宰没有在意过对方所谓的女朋友
他身边有太多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出于各种想法都会去相亲,或者干脆找一个较为固定的交往对象“应付差事”,无人付诸真心
他以为李东海也一样
可今天的一切,那个女生对这里过于熟稔的出场,对方同事朋友的反应,甚至李东海自己的态度,无一不在一点一点把他的假定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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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的这些年里李东海不是非要一个人度过
如果有人执意陪伴,那自己是否不可替代,谁也不敢说
虽然他“横刀夺爱”一事高二就闹得满城风雨,直到他们去了同一所大学,李东海才算给了他一个正式回应
少年时未能建立的安全感使他排斥一切可能的分离,在必须面对时本能的选择逃避
即使对后来的他也是如此
那年冬天他的父母突然回国,一并带回的爷爷病情突然加重的消息
他花了几日打点各种启程需要的交接和手续,处理好一切后去见李东海,他知道离开的时间不会短暂,也想试着邀人一起前往
想过对方犹豫,想过会被拒绝,可未想过话没说完便被推开
他也还有很多别的话想说,想告诉对方自己从来没有对父母隐瞒他们的事,不必害怕;想同他讲爷爷的情况很不好,那是自己最敬爱的人,希望带你去见一见他......
可开口之前,他听见李东海说
——李赫宰,我们分手吧
李东海的话是蚀入肌骨三寸的冷,字字封喉
他蓦然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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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挂断后,尹恩淑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这个号码没有来电显示,但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不过对方既说是打错了,也就算了
送她和妈妈到家后李东海上楼坐了一会儿,然后推说还有事就走了——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情节
唯一的意外是海哥手机落在她家,联系不到,也只能明天见到人再说
不得不说他们此前敲定的计划非常成功,李东海走后尹母终究忍不住问她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貌合神离的
——因为本来就是假的啊!
脑子里的小人疯狂cos世界名画《呐喊》,尹恩淑面上还是绷住了脸色,按先前编好的台词婉转的表达他们想要“分手”的意思
一边编故事还一边分神感慨,她海哥不愧是干啥啥都行永远第一名,今天心不在焉的感觉太逼真,若非事先说好的,她几乎要以为对方真的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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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确实有点心事
不过跟他的手机丢了的麻烦比起来,眼下倒也不算大事
他回吃饭的地方找了一次,未果;不知道尹恩淑是不是已经睡了,也只能明天再问
这一折腾回家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上楼前他站在楼下,看了一眼漆黑的窗,想着那人估计也睡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倒省了自己解释
回到家小心翼翼的把门带上,李东海站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下,刚要回房间,却猛然发觉有些不对
——屋子里过于安静了
低下头,两双摆的整整齐齐的拖鞋映入眼帘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还在这考虑万一明天被问起要怎样解释,怎么不想自己晚归与否对方压根就不会在意
说回那句话,他确有心事
和尹氏母女在一起的一天,他的心不在焉也并不全是演出来的
总会想起那时在编辑部,李赫宰被问起单身与否时下意识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那枚戒指从没摘下来过
只有他自己掩耳盗铃,故意不去想这个事实
58
连续两天没能好好睡觉,又蒙在被子里过了一夜,李东海再睁开眼时有些发蒙,头疼的厉害
内心挣扎一会儿,还是爬起来往头上套运动衫
出门前他路过客房,门虚掩着
这边的屋子有些背阴,没有开灯,此时看起来仍漆黑一片
他快步走过去,摸摸兜里带好的零钱,暗自想
也是很久没有照顾楼下早点铺子的生意了
但早晨清新的冷空气和一顿看似丰盛的早餐都没能让他好一点
豆浆太甜了,馅饼有些冷掉,小菜过重的酱油味齁的他嗓子发痛
他不记得自己之前有这么挑剔
而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胃里的拧作一团的感觉好像影响到了心脏,胸口一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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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又囫囵睡了一遭,被一通乱响的门铃叫醒,这才发现已经将近正午时分
打开门,是一脸焦急的尹恩淑,看见他出来松了一口气
“海哥你的手机。”
她把手里的小袋子递过去,看出对方状态不佳
“是不是昨天吹冷风感冒了?下午的会议我帮你请假吧,反正大体事宜都谈的差不多了”
这才想起本来下午要去商量他的专栏合集出书的事,李东海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就是睡得不太好,不要紧,我会去的。”
“好,那我不打扰啦,你再多休息一下”
60
尹恩淑就是来送东西,完成任务就走了
进屋时他把手机放在立柜上,瞥见叠放的几份文件,隐约想起是李赫宰那天带回来的
工作上的事偶尔李赫宰会随口提两句,细节他听不太懂,但似乎记得它们好像很重要,周一例会要用
……周一?
那不就是今天?
算了,不管了
他走回屋里拿下午用的稿子
不是刚想着撇清关系吗
61
李赫宰所在的公司每周一下午开例会,往常上午就已经该把会议流程和讨论方向拿给他过目
但今天,直到中午了,都没有人敢推开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日里一片祥和的办公室,今日气压低到方圆十米之内连只敢飞过的虫都没有
办公室里的人揉揉眉心,又点上一支烟
昨天挂掉电话他就回了办公室,他必须找点事情来做,才能不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被自己的臆想逼疯
在国外时也是这样,只有工作能让他暂时从思念里抽离,缓一口气
也算塞翁失马,他的业绩随之一路水涨船高,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
62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他正在等下午的会议流程送过来
今天比以往都要迟了许多,这让他更加火大,并决定下午的会议上严肃整顿一下这拖拖拉拉的工作风气
“今天怎么这么......”
看完手里报告的最后一行才抬头,看清来人时一个“晚”字被惊讶压没了声音
“……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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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把东西放到前台就离开,没成想前台一听有人找李赫宰,立刻打电话把秘书叫了出来,直到一路被领到了办公室门前,也没人告诉他该把文件给谁,甚至还被多塞了两份在手里
无法忽视满屋子人看着自己像看救世主般的眼神,李东海无奈地放弃了询问的尝试,敲了敲写着李赫宰名字的那扇门
一进门就让扑面而来的浓烈烟味呛得差点后退,来人咳了几下,李东海才迎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讶异的目光走进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推了过来,一言不发,脸上明白写着几个大字“你修仙呢吗”
“提神用的,平时很少”
在看清对方是谁的一瞬间就掐灭了手里还燃着的那根,李赫宰双手交叠撑住下巴以示改正
“太困了......一晚上都在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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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李赫宰很少熬夜,一熬第二天就撑不住地困意
那时期末大考他习惯在打铃后才交卷,每每从考场出来就能看到倚在门边等他的李赫宰
明知道他会很晚才出来,还偏要等,等待时无聊得紧就开始犯困,眼神迷迷蒙蒙,直到看到他才又亮起来
“好困哦。”
边说话揉着眼睛来拉他,勾着他的肩卸大半力气在他身上。再怎么无奈,李东海这时也只能搂住对方的腰任他和自己拖拖拽拽的一起往外走
遇上对方有什么烦心事,往往他正好好的躺着,某只会突然出现继而扑向他,压得他一阵气闷
李东海想打人,想说给我下去你重死了
最终也只是抱住埋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胡乱揉两把,任对方八爪鱼似的赖在自己身上
方才这句话十足的模棱两可,既只是陈述事实,又拐弯抹角的像是解释
对方的声线本就不粗,此时放低了音调,听在李东海耳朵里竟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他试图告诉自己这不关我的事,但无法控制地被这样的柔软刺痛
即使所有的样子他都喜欢,但对方偶尔流露出的依赖的脆弱给他的触动总是最深刻
他最没办法对这样的李赫宰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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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叹了口气,绕过去开窗户,李赫宰才有些实感
他没想过对方会把这些拿过来
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他说过的事,即使只是随意提起,对方即使始终沉默着却都有认真地听
“一起吃晚餐吗?例会大概不会太久。”
不再每天加班之后,两个人便一直一起吃晚饭
李东海原想说好
但商量新书的流程琐碎繁杂,可能会到很晚才结束
他看着对方眉间一抹倦色,更愿意这人结束工作能快点回去休息
“不了,我还要去一趟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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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的全体员工表示从来没有哪个例会开的如此艰辛
67
商量新书的事确实用了很久,李东海往回走时到家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太阳落山后逐渐积累的凉意漫在空气中,他穿的薄了,看到家门便加快了脚步,却在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住
——有人站在门前的路灯下
那盏路灯,灯芯经年已久,散落的光掺杂着星星点点的浮尘,混沌而忽明忽暗
与这盏灯有关的记忆大都同样昏黯
他仿佛能看见叔父背对着灯杆,骂他“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恶心的同性恋”时因嫌恶而扭曲的眼;看见李赫宰的母亲优雅的向他颔首,说“你是李东海吧,我是李赫宰的母亲,想和你谈谈”………
脑海中画面一帧一帧,不断倒放,直到定格在那时人间蒸发几天又突然出现的李赫宰
很疲惫的样子,出神许久才看到自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无法开口
东海,我要走了
而李赫宰说出这句话后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肩上
呼吸落入他耳中,一片风声鹤唳
对方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李东海模糊地听到几个字,又听得不真切
是“我不想走”,还是“不要想我”,亦或其他寻常告别时的话
他分辨不清,又或许下意识逃避着不愿听
想了一下,李东海还是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那是他唯一一次推开对方
接着,安静地,缓慢地,笃定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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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的离开并非没有先兆,对方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笑容温婉而疏离的女人全程没有一句苛责质问,甚至语气都不曾加重一分,只把未来的可能尽数揉碎了铺在他面前,问他,会怎么选择
他甚至没有办法搬出“我爱他”做挡箭牌
他们是相爱的,他从不曾怀疑这一点
但世界上毕竟有很多只凭相爱无法解决的事
他看得出,即使父母常年不在身边,李赫宰依旧和父母关系很好,被给予着很大的期望;他知道李赫宰喜欢小孩子,看到可爱小朋友眼神都会黏过去;也听过李赫宰讲规划中的未来,那时他们还没在一起,李东海只觉得井井有条,一丝不紊,现在想来,也确实没有哪个片段与自己有关
他是打乱了整场演奏的佚名插曲,所谓爱情在所有试图修正的节律前如此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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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看着他,双唇微启,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而他摇头的本意是,没关系
不愿公开两人的关系,说到底,他不是为自己留着退路,是为李赫宰
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可李赫宰不是
他可以不在乎,一切,除了李赫宰
家人,责任,未来,还有很多,李东海想,自己都无法感同身受
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接受
所以没关系,只要是李赫宰做的决定,他自己如何便不重要
“.......那,我们分手吧。”
于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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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和记忆重叠
而这次立在光晕中的人很快便注意到他,紧蹙着的眉慢慢舒展,嘴角的弧度随之变得柔和,接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我没带钥匙。”
被这句话唤回神,李东海这才注意到对方鼻尖耳廓泛起的红色,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怎么不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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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李赫宰心说
我多怕我打给你,你却“有事”回不来
他原本确实打算就这么等下去
既然看到了他的文件,就说明李东海回去过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他愿意等,等尽这望眼欲穿的黑夜,李东海终究会回来
他看着对方翻出钥匙,盯着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又抬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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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住在这也不好。”
对方半晌没有回话,李东海有点自言自语的解释着
几个月也好,一年半载也罢,换位思考的话,李赫宰的家人怎么会希望他再和自己扯上关系呢
何况他自己也不是问心无愧
潜意识里给自己划上“几个月”的界限,不过是贪恋着对方的好,克制不住想要靠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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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搬出去好让别人搬进来吗?”
一股无名火自心头涌起,李赫宰徘徊在爆发边缘,语气不自觉带了火气
“谁会……?”
不知道上一秒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发火,李东海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抢白
“终于觉得我打扰你和她二人世界了是吗,还是你发现自己忘不掉我,觉得让我住在这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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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恩……不是的,我和恩淑没有什么。”
总算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李东海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讲起,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还有,李赫宰,我不是忘不掉你。”
后一句,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但这件事对他确实很重要,既然说起,无论会被怎么想,此刻他都想要对方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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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我走”
所听是自己所望,可李赫宰愈发不解
“为什么又要推开我?”
即使分别几年,李赫宰依旧能准确的捕捉到对方一切情绪,包括听到“又“字时眼里闪现的一丝错愕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个人对于他们关系的认知在某个重要的点出现了分歧,而正是这微小的偏差导致后来一系列节节错轨般的背离
“东海,你看着我,好好听我说”
他上前一步拽住人的手臂,不许对方后退
“我再问一次,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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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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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城市冰冷,人间菲薄,无容你的角落
把手给我
我带你走
若星河荒芜,烟火破败,长夜无处可逃
来我身边
我凭爱意作你不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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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般,李东海一瞬失神,眼睛微微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又惊醒似的战栗一下,苦笑着,把头低了下去
“李赫宰,你都结婚了,难道……”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听这话李赫宰本人丈二和尚
这么大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结婚......你听谁说的?”
之前还一直很安静的人突然使足了力要挣开他的手
顺着对方的动作,李赫宰的视线落在自己左手的戒指上
“呀,”
有些事情好像一下子得到了解释
李赫宰一时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忍了忍又觉得还是气多一些,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咬一口才解恨
“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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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队那帮人离情人节还有很远就开始撺掇着李东海买个戒指
他对这种节日本不上心,随口应了也就买了
买的时候过于随意,以至于扔完就忘到了脑后,连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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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个还是在随身钱包里找到的。”
他的手机在国外换了卡,内存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留下
在国外这些年李赫宰还常想,怎么当时就赌气没收拾点什么,带几张照片过来也好啊
直到翻出这个
他看了一会儿,干脆直接戴在了手上
边戴还边在内心吐槽,太土了,这眼光也是不怎么样,以后结婚戒指一定我来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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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路边礼品店小孩子们日常买了带着玩的东西,材质并不高档,款式也极其一般
李赫宰却特意找回来,还郑重其事的戴了这么多年
李东海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震惊自不必说,又好像眼前的阴云顿散,心里有些东西一点点明亮起来
他觉得这误会是自己的错,该要道歉才对;可声音哽着,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眼泪也自顾自地砸下来,很努力也停不住
真是太丢人了,李东海想
但突然发现自己有着委屈的权力时,克制简直可算做是浪费
他根本顾不上管理表情,只反手拉住对方,怕人消失似的,视线模糊也要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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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是,我不是怪你......”
这是未料到的,李赫宰有点慌,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人擦眼泪
这是怎么呢
他好像又把人给惹哭了
像是一个无解的悖论
明明他是最看不得李东海掉眼泪的
又偏偏是这些年来唯一能把李东海弄哭的人
83
“李赫宰,”
他还没想好该说些话宽慰对方还是直接把人拉过来亲亲眼睛
面前的人抬起头,眼里蕴着一汪水汽,倒映出他的影子分外清晰
“你现在是单身的话……”
“……和我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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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在国内交情深的朋友不多,抽时间聚了一下就算告别,走的那天只有尹恩淑坚持来送他
毕竟一起工作许久,总归不舍,他看小姑娘红着眼眶,安慰性地摸摸她的头
随即被拎着领子提溜回去
“不可爱的小气鬼。”
离开之前尹恩淑冲他身后的人吐了吐舌头
“以后少和她联系。”
非常幼稚的回了一个鬼脸,李赫宰耀武扬威地拉住身边人的手走向候机室
“不联系了行不行?我们真就是非常简单的同事关系......”
李东海感到无语
这人开始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后来还不是耍着赖让他把和恩淑的事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芝麻渣那么大的细节都没放过
恩淑说得对,这人就是个小气鬼
前面那个形容词倒也不必
85
“诶,某个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聚会的时候说过什么。”
内心吐槽完,李东海突然记仇
“解释一下‘不必抢我’这个事呢”
“你听的什么啊”
又一次气结,李赫宰伸手点他的鼻尖
“我明明是说,不必和你抢她。”
86
那个时候,少年心性,对李东海是十分喜欢里掺杂着三分鲁莽的爱,只想着怎么也要先拆散两人
不属于他的人,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现在,理智与感情都成熟许多,对李东海是十分的爱意里还糅合三分顾惜的喜欢
如果李东海向世俗妥协,他更愿意护他周全
离开这些年他也常在想,眼前的局面是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得到的方式原本不堪,所以注定不会圆满
87
“所以,我不愿再用什么手段。”
余光飘向李东海无名指的戒指——回国时便装在自己口袋里,现在终于被戴在了它该在的位置上
李赫宰觉得它在那简直不能更合适真是十分顺眼
“这一次,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把你追回来。”
——————————END——————————
又是废话超多的“短篇”
被喜欢的话我会很开心,谢谢你耐心看完
宝贝们明年见💕
我的猫到底怎么了(短篇已完结)
赫海 非人类童话小糖罐 已完结
原型是猫咪(老虎)的小嗲精李东海,赖上了他心眼好又耳根软的主人李赫宰。
作者:梅子金酒
求助!
我的猫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越养越大只……甚至变成了一只老虎?
救命!
它到底是什么品种啊?
怎么好像……又从老虎变成人类了?
OOC预警
先看看大家吃不吃这个题材,喜欢的话以后会有后续哈哈哈。
-----------
1
李赫宰下班回家,左手用钥匙捅开门,右手把大衣和包挂在门廊玄关的挂钩上,一边揉着酸痛了一天的肩膀,一边冲卧室里面软着嗓音喊:
“海宝,爸爸回来啦!快出来接爸爸,爸爸想你了。”
一整套回家后的...
赫海 非人类童话小糖罐 已完结
原型是猫咪(老虎)的小嗲精李东海,赖上了他心眼好又耳根软的主人李赫宰。
作者:梅子金酒
求助!
我的猫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越养越大只……甚至变成了一只老虎?
救命!
它到底是什么品种啊?
怎么好像……又从老虎变成人类了?
OOC预警
先看看大家吃不吃这个题材,喜欢的话以后会有后续哈哈哈。
-----------
1
李赫宰下班回家,左手用钥匙捅开门,右手把大衣和包挂在门廊玄关的挂钩上,一边揉着酸痛了一天的肩膀,一边冲卧室里面软着嗓音喊:
“海宝,爸爸回来啦!快出来接爸爸,爸爸想你了。”
一整套回家后的日常动作做得十分行云流水。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往常那个一听见大门响动,就会乐颠颠跑出来接他的小小身影,今天居然没有出现。
“海宝?”李赫宰迟疑地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有动静。
果然是猫猫长大了,已经到了叛逆期了。
寒叶飘零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李赫宰双手捂着胸口,感觉心很凉。
别人家的猫基本都很高冷,对自己家的铲屎官都爱答不理的。
但是海宝不一样,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时时刻刻黏在李赫宰身边,用它白白嫩嫩的小乳牙一下一下磨咬李赫宰的肩膀。
确切的说,海宝有点虎。
可是现在,爱粘人的小虎皮猫不见了。
前前后后找遍了家里几个房间,都没有看到海宝的身影。
李赫宰傻了眼。
我猫呢?
我那么大一只宝贝猫猫呢?
现在家里只剩下浴室没找过了。
但是猫都抗拒水。浴室里这么潮湿,总不能……在这里吧?
李赫宰迟疑地推开浴室的门。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窒息。
他家浴室墙壁上的瓷砖光亮可鉴,大理石灰色地砖的尽头,造型别致的单人浴缸里的水正哗啦啦地往外淌。
混合着头顶上温暖的橘色顶灯,李赫宰眼睁睁看着一只成人大小的老虎正趴卧在他家的浴缸里。
草莓牛乳味的沐浴泡泡已经被完全挤空,横尸在浴缸的边缘。出门前还好端端放在架子上的充气澡盆小黄鸭这会也掉进了浴缸里,正依偎在浴缸里那只老虎的身边。
或许是察觉到了李赫宰的视线。热气蒸腾中,正在戏水的老虎晃了晃圆圆的脑袋,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直视着李赫宰,长长的虎须上还连缀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李赫宰也直视着它。
空气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李赫宰捂着胸口啪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这回心脏扑通扑通,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行动快过大脑,李赫宰关门后迅速从外反锁住了浴室门。
妈呀,是他打开房门的方式不对吗?
他家怎么会有这种猛兽?
李赫宰颤颤巍巍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都划不开屏幕。
报警112,火警119,自来水故障121……(韩国)
妈的,家里出现凶猛野兽究竟应该拨打什么电话?
救命啊,这个世界是疯球了吗?
谁能来告诉他……
为什么会有一只老虎不请自来地在他家的浴缸里洗泡泡浴?
2
李赫宰靠着门坐下,从发梢尖开始浑身发麻。
虽然刚刚和老虎对峙了不到一秒,但是李赫宰很确信,浴室里也同样没有海宝的身影。
他双手环胸,大口喘息着,狠狠掐自己的虎口,感觉既有些惊恐,又有些悲伤。
海宝十有八九,已经被那只老虎给吃了。
李赫宰忍不住鼻头一酸。
爸爸的乖崽崽,是爸爸的错,都怪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海宝是一只虎皮猫,出落得人见人爱。
它的身材匀称,背部线条优美又迷人,脊柱上有三条深色斑纹,四肢和尾巴尖尖上都各有两道圈状细条纹。猫爪爪是肉乎乎的梅花印,脸型小巧又精致,眼睛像两颗剔透的玻璃珠。拱起背来的时候,俨然一只充满野性的、严格按照比例尺缩小过的小老虎。
可以这么说,海宝凭借自己过硬的颜值,成为了李赫宰家所在的SUJU公寓A05栋里最靓的猫。
尊称一声公寓猫花也不为过。
每当李赫宰抱着海宝去小区楼下的宠物店洗澡的时候,就是李赫宰的虚荣心最为膨胀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姨姨妈妈都会主动围上来,忍不住搓搓揉揉捏捏,附带对海宝的颜值赞不绝口。
说起来……李赫宰抽空回忆了一下,那只老虎,似乎和海宝长得还挺像的?
“砰——”
李赫宰背后的浴室门抖了抖。
是浴室里的老虎在撞门!
李赫宰睁大了眼睛,连忙跳起来退到离门远远的地方。
这时候拿东西堵门已经来不及了,猛兽的力气毕竟不可小觑。
那只老虎又撞了两下,本来就锁不牢靠的浴室门应声而开。
老虎从浴室里蹿了出来,熟练地直奔门口,稳准狠地锁定了还没来得及打开大门逃出去的李赫宰,迅速一扑而上。
李赫宰肾上腺素瞬间飙高到巅峰。
完蛋,看来他的生命要止步于此了。
李赫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祈祷nia。
3
“祈祷nia?”
一阵意外好听的磁性男中音传进李赫宰的耳廓。
李赫宰睁开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也没有血流满地的场景。
扑上来的猛兽正虎头虎脑地努力往自己怀里钻,身上没擦干的水渍把他浑身上下弄了个半湿。
看起来一副在……撒娇的样子。
李赫宰很是疑惑。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想悄悄地把自己一点一点从老虎的身下挪开。
“不要动嘛~”
那个嗓音又响了起来。
这回李赫宰看得清清楚楚。
是这只老虎在说话!
此时此刻,李赫宰只想一掌把自己劈晕。
是他加班加疯了还是怎么的?
位于市中心的家里突现一只老虎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结果这只老虎还能说人话?
这什么奇幻小说情节?
“你之前帮我洗完澡后,都会给我吹吹毛的,还会对我呼呼,为什么今天不帮我吹毛?”
压在李赫宰身上的老虎耷拉下耳朵,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控诉地望着他,看起来很不满的样子。
李赫宰差点当场跪下。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点一点升起。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
“或许……海……海宝?”
“嗷呜嗷呜——”老虎激动地叫了起来,努力地点了点头。
俯仰间,淋了李赫宰一头一脸的水。
李赫宰默默地抬手擦了擦自己被吓得煞白的脸,罢工了许久的大脑终于缓慢嘎吱嘎吱转动起来。
他上下审视了一圈这只老虎。
像,确实像。
无论是身体的线条,还是脊柱和尾巴尖上的花纹,确确实实都和他家海宝一模一样。
这只老虎,明显就是一个放大版的海宝。
李赫宰冷静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试探着站直了身体。
眼前这只老虎也跟着激动地人立而起,双爪直接熟门熟路地搂住了李赫宰的脖子。
李赫宰伸手,把环在自己脑后的虎爪拽过来一只,轻轻捏了捏软乎乎的爪垫。
是熟悉的梅花状,摸起来软软的,还没长出什么新生的锋利指甲。
这就对了,前几天他刚给海宝修剪过。
李赫宰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魔幻展开,但是目前看起来,这只老虎就是他的海宝没错。
4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李赫宰已经从震惊和不可置信变成了习惯与麻木。
他以极快的速度接受了他家猫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老虎的事实。
甚至还顺带接受了它可以说人话的事实。
可以说是适应能力很强了。
此时此刻,放大版的海宝正悠哉地躺在李赫宰的床上,而李赫宰被迫半跪在床边缘,用吹风机一点一点地给海宝吹着毛。
“呼呼呼~”海宝喉咙里传来一阵阵舒服的低吼。
“那个……”李赫宰踟蹰了一会,缓缓开口,“你能不能……再变回猫的形态?”
给一只老虎吹了两个小时的毛……
再这么吹下去,手酸不酸倒是其次,李赫宰主要怕自己得肌腱炎。
“为什么?”海宝转了个身,面朝上仰躺在床上,望着李赫宰,“是因为大只的我不够可爱吗?”
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清澈透明,像蓄了一汪清泉的浅湾。
李赫宰受不了地捂着胸口。
不是被吓到了。
是被萌到了。
心空。
5
一周后,李赫宰完全熟悉了他家海宝的新形态。
他也逐渐发现了,海宝并非那些普通猫的智商,事实上,能口吐人言的它智商完全和一个成人无益。
就是性格上有点瓜而已。
李赫宰也曾仔细考虑过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这种不算寻常的生物的确让他感到很棘手,但对面是自己养了几年的猫主子,几年来形成的深厚感情让李赫宰实在做不到弃养。
李赫宰耳根子软又脾气好,看着眼前表情可怜巴巴的老虎,李赫宰又心软了。
于是李赫宰被迫从天天撸猫变成了天天撸虎。
可以说是很刺激了。
通过这些天的摸索,李赫宰发现,只要忽略海宝的体型,它无论是神态或是性格,其实还是原来的那只虎皮猫。
李赫宰已经从一开始时不时的惊吓中缓了过来,现在伺候家里的这只老虎就像伺候猫一样得心应手。
“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是猫咪妖精,还是老虎妖精?”李赫宰坐在沙发上,一边任由老虎形态的海宝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自己膝头,一边问。
“嗯……我也不知道……”
房间里开了足足的暖气,海宝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着了。
“那你还能变回猫咪吗?你这个大小……确实有点不便携,也不大环保。”
李赫宰一下一下给海宝顺着脊柱上的毛,一阵叹息,“主要是我刚买的猫粮这才几天就见底了。”
“呀西!”海宝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张嘴咬住李赫宰的衣袖狠狠往外扯,“给老虎吃猫粮已经很过分了!你还嫌我吃得多?”
“哦哦,乖啦~”李赫宰赶忙安抚性地撸了撸海宝的脑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你一直是老虎的话,万一被人发现我饲养老虎,我可能会坐牢的。”
“啊,你们人类不允许养老虎嘛?”海宝傻眼了,“那怎么办?我还没长大呢,距离我到下一个形态可能还要一个月……”
“下一个形态?”李赫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啊……就是……就是恢复到猫的形态嘛。”海宝支支吾吾地用前爪捂住了自己的嘴。
“哦,你还能变回去啊?那太好了。”李赫宰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太好了,他的钱包看来还能抢救。
海宝低下脑袋,悄悄喘了一口气。
好险!
他差一点点就说漏嘴了!
6
其实拥有一只会说话的猫(虎)也挺好的。
李赫宰想。
非常省心,能自己乖乖待在家里。既能陪他这个单身汉聊天解闷,又能用自己强壮的体型看家护院。还能时不时卖个凶猛野兽版本的萌。
一猫三用,性价比极高。
周五的晚上,李赫宰在公司加班。
放在内衬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李赫宰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即起身,往门口走去。
“代理nim,是女朋友没错吧?”身旁的同事冲他挤挤眼睛。
李赫宰嘿嘿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
心里忍不住吐槽,家里女朋友没有,妖精倒是有一只大的。
等走到消防楼道里,李赫宰确认四周没人后,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啦?”
“你今晚几点回家?我饿了!”电话那头海宝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今晚加班,你自己叫个外卖吧。你不是都能自己打电话、玩手机、洗泡泡浴了嘛,昨晚还背着我叫了炒年糕和炸鸡,纸盒子都忘了丢出去,别以为我没看见。”李赫宰压低声音说。
“啊……被……被你发现啦?”海宝的底气逐渐不足,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宝贝,你绑的是我的卡,扣款信息都是直接发到我手机上的。”李赫宰被气笑了。
海宝被电话那头李赫宰那句充满磁性的“宝贝”给甜的满地打滚。
它在客厅的长绒地毯上扭来扭去,尾巴尖不自觉打了一个爱心形状的圈,虎爪也忍不住啪啪用力拍着地板。
“楼上在装修?”李赫宰听到动静,颇有点疑惑。
“没有啦……”海宝犹豫了两秒,才说,“总之,你今晚早点回来呀。我估计应该就是这两天啦……我快要化形了。”
等它化形后……
海宝捂着悄悄变红的脸,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7
李赫宰这两天确实有点烦。
因为他的前男友又来烦他了。
“李赫宰,虽然我们这个圈子的确是0多1少,但像我这么优质的0,也算得上是一票难求。”
李赫宰站在家门口,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钥匙,耐着性子听一直跟着他跟到家门口来的前男友的屁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有点不耐烦了,他家的大猫还等着他喂呢。
“赫宰,我们重新开始吧?之前我出轨了,的确是我的错,但以后不会了。”前男友上前,企图去牵李赫宰的手。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话,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李赫宰不动声色避开了前男友伸过来的手,把钥匙插进门锁,“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李赫宰!”前男友气急败坏,“你干什么这么固执?你离了我,还能找到像我这么好看的0?”
李赫宰的前男友所言不虚,他确实拥有一张好看的面皮。
但也仅此而已。
李赫宰现在对这个自负心旺盛的前任完全没有兴趣。
他只好转过身,郑重地对前男友撒谎,“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事实上,我现在正和比你更好看的现任处于同居中。”
插进锁孔的钥匙转了一圈,李赫宰打开门,一副要送客的样子,“还有事吗?没事就再见吧。”
“我不信。”
前男友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直接推开李赫宰,径直走进了李赫宰家的门。
“呀,莫呀!”李赫宰吓了一跳。
这下完蛋了。
他急匆匆追了进去。
大意了。
要是被前男友看到他家里的老虎,他怕是真的非坐牢不可了。
“啊——”
预料之中的尖叫声响起。
李赫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硬着头皮追进卧室。
想象中的猛虎扑人的场景没有出现,但是眼前的一幕也多少令他震惊。
主卧正中央的大床上,凌乱的被褥隆起了一团。
金色的阳光透过细小的颗粒粉尘,从窗帘的间隙间洒进来,笼罩在床上。
而单身汉李赫宰的床上,此时正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孩。
这个男孩拥有健康迷人的蜜色肌肤,身材匀称,肌肉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全身,像一只蓄满力量的小豹子。五官立体,鼻梁高耸,棕红色的卷曲头发齐耳。
他似乎是被前男友高昂的尖叫惊醒,坐起了身,揉了揉自己睡眼惺松的眼睛,嘴唇不满地抿成一字型,努力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然后睁开了那双玻璃珠一般过分好看的眼睛。
被这张天赐的盛世美颜暴击,李赫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在心里也跟着无声的同频尖叫。
妈妈,这长相,这是哪里来的G圈天菜!
床上棕红色头发的男生抬起头,看到李赫宰后忍不住高兴地蹦了起来。
“赫宰?你回来啦!”
他赤裸着上身扑进李赫宰怀里,双手熟门熟路地环住李赫宰的肩膀。
李赫宰下意识地接住了他。
怎么回事?
居然莫名很顺手的样子。
前男友几乎要气疯了。
他质问道,“这是你的现任?”
“啊……”
李赫宰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个好看的陌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行,这种程度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李赫宰,你果然是个肤浅的颜狗!”
前任掐着腰气呼呼地离开了,独留李赫宰抱着怀里的这个男孩发呆。
李赫宰花了三秒钟厘清了混乱的大脑。
他把紧贴着自己的男孩从自己怀里撕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李赫宰伸直手臂,和赤裸的男孩之间拦出一臂的安全距离。
“赫宰……”眼前的男孩嘟起了嘴,“你干嘛,我想抱抱你嘛……”
李赫宰听出来了。
这个男孩的声线该死的熟悉。
相同的情况再次上演。
“或许……海……海宝?”李赫宰难以置信地问。
“嗯嗯嗯——”眼前的男孩努力地点了点头。
和记忆中的海宝形象完全重叠。
李赫宰捂着心口,连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他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地太阳穴,无奈地开口:
“海宝,坦白说吧,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8
距离那场暴击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
李赫宰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他家猫又从老虎变成了人的事实。
“我叫李东海,老家住在木浦,祖祖辈辈都是老虎精。但是到我这辈和隔壁的猫精杂交了一下,所以我也可以变成猫咪……我刚出生的时候,因为贪玩被别人逮走送到猫舍了,然后就被运到首尔了,接着就被你买下来了……”
棕红发男孩李东海乖乖坐在床边,一边解释,一遍小心翼翼地看李赫宰的眼色。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你会不会再过几个月又突然变成什么鯷鱼或者螃蟹?要不然海参?”
“没了没了,我真的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形态了。赫宰,你相信我!”
李东海上前抓着李赫宰的手,急切地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李赫宰狠心偏过头去,脸悄悄红了红,“……除非你先把衣服穿上。”
“为什么,你以前都不要求我穿衣服的!”男孩嘟着嘴控诉。
“那不一样……”李赫宰一个头两个大,“你现在是人……不能裸奔……”
特别是对他这样一个弯的来说,这画面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
李东海不情不愿地穿上了李赫宰的衣服,但是却没有系上扣子。
洁白的衬衫见,蜜色的巨大胸肌若隐若现。
更……更刺激了。
“你……你什么时候能再变回猫?要不老虎也行?”李赫宰拼命捂着鼻子,以防自己的鼻血直接喷出来。
要命了,人类形态的海宝完完全全长在他审美取向的正中央,他实在不能想象和他共处一室。
他会随时变流氓的。
“现在还不行……”李东海歪着头,“我能化成人形就说明我成年了。但是要过一段时间,等人形稳定了之后才能再自由变化,所以我最近应该都会是人的样子。”
“啊……这样啊……”李赫宰既遗憾又有点庆幸。
但是不管怎样,他得把持住自己。
李赫宰双手抱膝,默默往远离李东海的方向挪了挪。
“干嘛啊,赫宰,你为什么好像真的很嫌弃我!”
李东海气得咬住自己下嘴唇,“是不是我的人形不够漂亮?”
那可太漂亮了。
李赫宰腹诽。
正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才要离得远一点。
9
但是逃避是没用的。
虽然李赫宰尽力想弱化李东海对他的影响,假装家里没有这个人,但是李东海以实际行动告诉他这完全是痴心妄想。
这几天,只要李赫宰下班后回到家里,他走在哪,李东海就像一跳摆脱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跟到哪。
“赫宰,按照我们妖精族的规矩,你养了我那么久,是要对我负责的。”李东海跟在李赫宰屁股后面,趁机跳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啊?”
“你想,在我幼年时候还是只猫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摸我的毛?我浑身上下有哪里你没摸过?”李东海振振有词。
“但是……”
“没有但是!你甚至还把我翻过来,光天化日的非要看我的蛋蛋!”
“可是那是常规检查,为了猫的健康……”
“没有可是!你看过摸过就要负责!”
李赫宰选择闭麦。
李东海从后面紧贴住李赫宰,在他耳边吹气,压低了声音,“赫宰,你养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你跑不掉的。”
李赫宰彻底败下阵来。
他捂着被李东海撩得砰砰直跳的胸口,感觉很不妙。
苍天呐,他不过就是养了一只猫而已。
做一个合格的铲屎官怎么会这么难。
他的猫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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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使人头秃,卑微恳求各位多多点心多多推荐多多评论,如果喜欢会有后续,么么哒!
【赫海】秋叶 1-END
AU 租客赫 x 房东海
“我和你走在秋叶小道,静待着冬日初雪。”
前篇:夏芒
01.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更别提人与猫的。
最近家里吵闹得过分。
小橘在自己和小黄的阳光房里懒洋洋地趴着,今天阳光足够灿烂,它尾巴晃了晃,勾住了边上伙伴的。
“喵~”
绿色的猫眼睛看向了虚掩着的房门,只让猫觉得吵闹的吉他声不绝于耳,它娇娇叫了一声,却换来了小黄一爪爪拍在自己胡须上的动作。
“喵!”
分明都是猫咪,分明小黄也觉得这个是那个有很吵,但是年长了...
AU 租客赫 x 房东海
“我和你走在秋叶小道,静待着冬日初雪。”
前篇:夏芒
01.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更别提人与猫的。
最近家里吵闹得过分。
小橘在自己和小黄的阳光房里懒洋洋地趴着,今天阳光足够灿烂,它尾巴晃了晃,勾住了边上伙伴的。
“喵~”
绿色的猫眼睛看向了虚掩着的房门,只让猫觉得吵闹的吉他声不绝于耳,它娇娇叫了一声,却换来了小黄一爪爪拍在自己胡须上的动作。
“喵!”
分明都是猫咪,分明小黄也觉得这个是那个有很吵,但是年长了小橘几分钟的猫咪前辈却教训着它。
“喵喵喵!”
笨蛋人类好不容易有人陪了,别吵。
“喵……”
小橘不太高兴,但是它也依旧为自己的人类开心,因为笨蛋人类好像是电视里演的自闭症小孩。
李东海终于交到朋友了,这是让两只小猫咪感到高兴的事情。
02.
“明明是当偶像的人,你怎么这么笨啊。”
工作间里,李东海半卧在自己图舒服才搬进去的小沙发上,他嗓音都软了下去,点点戳着分明是偶像却不会弹吉他的李赫宰的身上。
前辈的眼神里少不了些许的不理解和‘嫌弃’,却还是直接手把手教着李赫宰最基础的指法。
李东海藏了点小小的得意,他笑道:“我当初学了一年多就差不多会了。”
眨了眨眼睛,就仿佛调皮的十代少年。
李赫宰低头看了覆在自己手背上面的李东海的手指,他发现前辈的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指尖也软,甚至整个手也比自己的要小上那么一点点。
——精致的。
他想着,神思莫名就飘到了不知道哪里的虚空。
“赫宰啊,跟前辈说话还分心,我说得很无聊吗?”
软的指尖戳在李赫宰的额头上面,李东海凑在李赫宰的面前,前辈还在笑着,后辈却还是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李赫宰想,这实在是太近了。
03.
李东海和李赫宰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学吉他和教弹吉他的关系?
隐退的前辈和风头还算盛的后辈?
或者……
我们是暧昧的关系吗?
他们之前吻过一次,浅浅的,只是单纯嘴唇碰到了嘴唇的动作,转瞬即逝,也默契被两个人给藏在心底下没有拿出来在说。
这可不代表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李东海和李赫宰接吻过。
这是没法抹去的一个事实。
甚至就连做梦,李赫宰也梦见了那个吻。
——没救了。
炎热夏夜里面他猛地惊醒,望着甚至被汗湿了的被褥,李赫宰又一次在想——我真的没救了。
04.
“赫宰呀。”
梦里的李东海会用李赫宰不怎么熟悉但又格外迷恋的腔调在喊他的名字,那么软,就好像等待着在春天绽放的花,像世间仅有的那朵珍贵的花。
前辈明明要比年轻人年轻得多,但是却能显出某种家里两只猫咪那样的娇气,几年没有在片场风里来雨里去的敲打,他整个人也没了当初影帝的那股缥缈的气势。
梦里的前辈会用手臂抱着李赫宰的脖子,然后轻轻笑了。
他说。
“谢谢。”
然后啊,梦醒了。
05.
正值盛夏,最近李东海一直待在李赫宰这边的屋子里面。
家里养着猫咪所以空调温度不能太低,偏偏最近又热得不太寻常,两个人干脆就把室温的屋子留给了猫咪随意撒欢,猫咪主人干脆抱着自己的吉他开始转移阵地。
全天开着最低温度空调的房间本身就好像是种奇怪的隐喻。
只穿了背心,李东海打了个哈欠,拎着薄毯靠在了李赫宰的身上:“年轻人火气旺,真好啊,暖和。”
前辈说自己早几年最忙的时候在片场里就年纪轻轻搞伤了身体,现在是怕热又怕冷,平时都是小橘小黄帮忙给抱住暖暖的。
“我是猫吗?”
李赫宰问他,然后他看见李东海撑开薄毯把李赫宰自己上半身一起罩了进去。
前辈嫌后辈这会儿还不把吉他放下来的傻,所以李东海点头了。
“正好可以给我家两只小猪当朋友么!”李东海是笑着的,下一秒却被以下犯上的后辈给突然亲住了嘴唇。
06.
“赫宰啊……”
没错,就是这种语气。
李赫宰有些飘飘然,手脚都是虚浮的,但他又分明能意识到自己两只手正捧着李东海的脸颊。
他在亲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来得让他确信。
——我们在接吻。
拍过不少次吻戏的李东海把后辈的脖子抱得很紧很紧,好似没了安全感,之后他把脸埋在李赫宰怀里,大口的深呼吸,还有不住的颤抖。
他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
等到李东海出声的时候,李赫宰才可以肯定道:“别哭啊,东海,李东海,你别哭。”
07.
“李赫宰。”
李东海想起了自己说送给了李赫宰的那几首歌,他的小后辈最近一直在练习却没有长进,但是两个月快要到了。
他笑了,泪眼汪汪,却又透着清亮的笑意。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你这样的人了,对吧?”李东海问他。
李赫宰理所当然点了点头。
“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李赫宰。”
年轻人满是傲气,叫人看着也觉得欢喜。
两个月的短租占据了李赫宰全部的假期,在最热那会儿过去之后,离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他们也在这短暂时间里变得更加亲近,李东海送了李赫宰那把他本来一直在用的吉他,还有自己写的那些歌。
“你会唱吗?”李东海问他。
“我会做一张专辑,全世界最棒的那种,里面都是你写的歌。”
年轻人保证道:“前辈,考虑回来吗?”
灯红酒绿的那个世界吗?
李东海想——我还不知道。
08.
说再见那天正好是立秋,李赫宰起得很晚,等太阳高照,他花了很大力气才从李东海身上起来。
他的前辈早就困得昏睡了过去,年轻人想要叫醒他又舍不得,只能安静待在边上再改签自己的车票。
睡醒的李东海还懵了好一会儿,李赫宰把早就在边上不耐烦到自己玩自己尾巴的小橘或者小黄给塞到了前辈怀里。
“前辈,想要回去首尔吗?”
李赫宰问他。
李东海摇了摇头,只是空出一只手来拽了下李赫宰的衣服:“李赫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后辈怔楞了一下,年轻男人的表情有瞬间变得无奈,也带了点好笑。
分明是年纪小的那个,但李赫宰却用了比前辈要更加成熟的语气,还用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的底头给了他一个额头吻。
“李东海,我爱你。”
他道:“请别怀疑这个,前辈,请别让我难过啊。”
枯黄的叶子从枝头飘落。
是秋天来了。
09.
对于十五岁的李东海来说,入行是一瞬间的思考。
对于三十岁的李东海来说,离开是两年漫长的抉择。
对于如今三十五岁的他来说,人生已经走过去一半,他又真的能再因为一位本该陌生但又熟悉起来的人再做出什么决定吗?
“我花了一瞬间来决定我自己。”
李东海买了一把新的吉他,没有上一把好,但是也足够用。
“我花了十五年来成就我自己。”
“在那之中,我花了两年时间放过自己不要再硬撑着一个人。”
他想,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随意遣用。
“李东海。”
慢慢的,好像他又冒出了哭腔。
“那我现在再花一个瞬间的时间。”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孤独在十五年里浮沉,有个年轻人在你与他认识之前就已经说了爱你。
你不再是满腔情感无人可以诉说的,早有那个人送出了一句爱你,比起谢谢,你早该给出更加明确的答复。
“东海啊。”
他扫了一下吉他弦,无意义的音交织了李东海后面那浅浅散在空气之间的句子。
没有人束缚你,只在于你会不会放过自己。
“我放你走。”
他想,他在这里呆了五年哪儿也没去过,现在或许就是离开的最佳的时机。
10.
李赫宰今年的专辑已经在筹备当中了,几乎他的所有粉丝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如今还没见着半点的专辑影子,哪怕预告都没有,这无疑让人焦心。
她们想,也许这种专辑会出乎意料的棒,因为她们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已经无数次暗示偏又不肯直接剧透过了。
那会是怎么样的好听呢?
李赫宰说这是除了作曲之外,其他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包括写词和编舞。
“作曲呀?”
在公司安排的直播行程里面,李赫宰回答着随机被抽出来的留言问题,其中就有一条问他专辑的作曲人是谁。
年轻男人笑得裂开了嘴。
“这是我的秘密,等我征求他同意之后再说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不过可以说的是在我心里,他的曲子的等级可是第一。”
“啊。”
坐上了开往首尔的班车,李东海捂住了脸,戴着口罩可惜遮不住他耳廓的红。
“……瞎说什么啊,臭小子。”
11.
我爱你,这是世界上不能被质疑的那一种真理。
“因为你就是我的四季。”
“这会是我做出的最棒的专辑。”
李赫宰抱住了他的年长的爱人。
李东海脸还是红极的模样,说不出别的,他只能拽了下李赫宰的发梢:“你的下一张肯定会变得更好。”
他问李赫宰:“我觉得两尊影帝奖杯太少了,李赫宰,加油点,你送我一座最佳作曲人的奖杯怎么样?”
“拍戏或许还是会再去的,但那时以后的事情,现在我更想听你唱我的歌。”
在春天,我找到了你,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往后我们会牵扯至深。
在夏天,我和你相爱,短暂时间里的一朝一夕都在将爱意酿至深厚。
在秋天,说了再见,但我和你终究会再次相见。
然后啊,现在我和你会静静等待冬雪降临,走过四季,哪怕最寒冷的冬天,我们也会在相爱。
END.
在寒冬交织缱绻眷恋,让我们在余生相爱。
冬天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啦。
喜欢的话欢迎点个红心呀,芝麻超欢迎大家多多多留评论的!
以上
谢谢观看
【赫海】我迟早可以包下那个对家 后续
娱乐圈AU
在白天王不见王
晚上准备睡一张床
01.
当李东海出现在颁奖台的那个瞬间,李赫宰的粉丝是崩溃的。
两位先生出道五年,不和五年,每年各种综艺主持或者颁奖主办方也是挑事不断了五年,本来以为对方今年半首歌都没发过好歹能安生了,结果,颁奖典礼上又碰到了一块儿。
心大的还能说这是相爱相守,稍微计较些的都能说对家是阴魂不散。
两年前两个人还是一起忐忑等着奖杯可以落在自己手里的,如今,李赫宰还在等着被颁奖,而李东海变成了颁奖的那个人,多少有点被人压了一头的意思。
问就是气...
娱乐圈AU
在白天王不见王
晚上准备睡一张床
01.
当李东海出现在颁奖台的那个瞬间,李赫宰的粉丝是崩溃的。
两位先生出道五年,不和五年,每年各种综艺主持或者颁奖主办方也是挑事不断了五年,本来以为对方今年半首歌都没发过好歹能安生了,结果,颁奖典礼上又碰到了一块儿。
心大的还能说这是相爱相守,稍微计较些的都能说对家是阴魂不散。
两年前两个人还是一起忐忑等着奖杯可以落在自己手里的,如今,李赫宰还在等着被颁奖,而李东海变成了颁奖的那个人,多少有点被人压了一头的意思。
问就是气,尤其是看着李赫宰和李东海握手还笑了的时候更气了。
——哥哥笑得好可爱啊。
——哥哥和对家同台还得笑,职业素养不是一般的高啊。
——哥哥们真的好帅好配啊。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
在聚光等地下,李东海和李赫宰站在颁奖台上面,因为距离近了这又是难得的公众面前的同框,李东海也就久违产生了一点能被称为紧张的情绪。
尤其当他这会儿还能看见李赫宰一根不听话翘在脑袋上的头发,因为是在光线底下,所以也更加清晰。
02.
“恭喜。”
这是李东海无声用嘴型说的,并且还在照相机给忠实记录下来的一句话。
“谢谢。”
然而李赫宰的回复未免也太光明正大,通过麦克风把这句送在了会场的每个角落里面,他语气欢快,双手接过来了奖杯的那个瞬间,小指轻巧刮搔了下李东海的掌心。
有点痒。
不得不说这个隐蔽动作其中隐藏着的暧昧意味,但是痒却是李东海唯一产生的感情——因为他现在需要退场了,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今夜主人翁的。
虽然开了暖气,但是会场里面毕竟还是地方大,站着侧舞台阴影里面的李东海还觉得有些冷。
肩上披上助理及时递过来的风衣,李东海侧头问他:“帅气吗,李赫宰?”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送命题吧?
小助理不太确定地想着,手里还拿着随时准备被李东海接过去的保温杯,她裹得严严实实,羽绒服底下正好藏住了前段时间新买的李赫宰演唱会的周边应援卫衣。
她诚恳开口:“当然不!海哥你才是最帅的那个爱豆!”
03.
工资比爱豆重要,这是小助理出社会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总结,虽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当艺人助理。
毕竟喜欢爱豆也要建立在自己有工资的前提下,小助理工作了这段时间也没看自家老板有多讨厌自家豆,可该夸的时候还是要夸。
这是打工人的社会经验。
挺着也看不出弧度的小胸脯,小助理两眼放光在偷偷指瞥着李赫宰的舞台。
她想,果然很帅啊。
——分明好帅的,不是吗?
李东海想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刚才被李赫宰戳得挺痒的手掌心这会儿还有点发热。
叹了口气,李东海转头准备回去节目组给自己准备的休息室里。
手轻轻捂在嘴巴前面,他亲了下自己的掌心——李赫宰在舞台上的时候是最帅气的,平时当然也是,可是那不一样。
“果然很帅气啊。”
想要让他参与进自己暌违两年的回归专辑也成了愈发迫切的事情。
04.
有我和李赫宰的专辑肯定是最棒的。
李东海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尚未发生的事实,与此同时,刚刚回到休息室的他还开始苦恼起来了另一件事。
他现在大部分没有进组拍戏的时间都是用来在写歌,李东海认为里面好歌的数量其实还是不少的,只是要挑选一张迷你要用的歌曲数量,其中只有一首才是有李赫宰的feat,这才是那个大难题。
“哎。”
最近的李东海经常叹气。
休息室里,小助理看着桌面上颁奖礼主办给准备的豪华便当,帮忙拆好一次性筷子还倒好了水,她还调了屋子里的颁奖礼转播台。
李赫宰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与此同时,她也听见了门外一阵喧闹。
大概是刚才还唱跳着的那个帅气男人也准备回休息室吧。
来当明星的助理虽然有时候要跟着艺人作息在全国东奔西跑还挺辛苦,可是想想自己和喜欢的爱豆只有几墙之隔,天天上班还可以看见这么帅气的男人。
这可是一份好工作。
这么想到,小助理搓了搓手,她准备再出去给自家老板买点饮料,毕竟休息室里的便当看起来豪华,要搭配点好喝的才更合适。
05.
一出门就差点撞上李赫宰是小助理这辈子最美丽的意外。
06.
“李东海,等下一起走吗?”
手里拎着两盒粉嫩草莓牛奶的她家爱豆脑门上还有着没来得及擦的汗,说话也还残留唱跳后些微气喘的不稳。
李赫宰坐在李东海的边上,熟练拆开吸管戳上之后又把牛奶盒直接抵到了李东海的嘴唇边上。
正准备把一块炸虾往最里面塞的李东海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位李先生放着自己的休息室不待反而又来串门,多少是有点被自己几年前惯坏了的意思。
他煞有其事摇摇头,低头一口咬住了牛奶吸管,另一只手把那只金黄炸虾往李赫宰嘴里一塞。
“这下又是你欠我饭了吧?”
已经记了五年的长账其实在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月成为朋友的第一个月就已经变得让最好的会计都算不清的程度,每次说的谁欠谁也只在于到底是谁先动的嘴而已。
李东海指着便当:“这么贵的,一盒草莓牛奶不够赔的。”
所以说李赫宰有时候像是小孩子似的。
在李东海记得的最初开始,永远都是草莓牛奶,都不带变个味道,一成不变的‘赔礼’反而可爱得过分。
07.
好可爱啊。
从化妆台上抽了一张卸妆试镜,李东海帮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面。
“还有我帮你卸妆的劳动费记得结一下。”
李东海卸妆的手法不算细致,就差是直接拿着湿纸巾搓脸,中途就差捧着李赫宰的腮帮子在手里直揉。
李赫宰都觉得这是某种帮助别人咀嚼的方式——至少他嘴里那口炸虾在李东海搓完之后才找着咽下去的机会。
“海海,手劲儿轻点。”他戳了下李东海的腰。
“我的脸还是挺值钱的,知不知道?”
说着,他干脆握住李东海的手腕准备自己手动控制力道,完全没有想要结果卸妆巾的想法,嘴里还软乎念着要这个人一起去聚餐的‘请求’。
应该算是请求。
虽然已经被当成空气的小助理觉得这就是直说的‘要求’,语气坦然到就好像自己知道自己不会被拒绝似的。
08.
“太冷了,我不想出门。”
李东海嘀咕着,丢掉手里已经脏兮兮的卸妆巾,抓起筷子又夹了一块便当盒里的鸡蛋卷塞进了李赫宰嘴里。
“叫外卖吧,去我家。”
“新歌有RAP的部分,帮我录个导唱。”
顺便在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公布我们合作的消息。
录歌的行程要调整,拍摄MV的行程也是。
这一点上,李东海这两年拍戏认识了几位很不错的导演,借着交情说不定还能请来帮忙拍摄一下。
再还有……
“怎么了?”
感觉到脸上没了动静,李赫宰抬头问他。
“上次你不是说家里要整个换装修,准备跟你公司申请别墅么。”
别别扭扭的,李东海问:“我家房间有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一起住吗?”
“工作也方便。”仿佛是欲盖弥彰,李东海补上了这一句。
09.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所以李赫宰点头了。
“我准备买个家里也可以支起来的那种小帐篷,合资嘛?”
他笑道:“算我俩一起的第一个房产。”
END.
小助理:我也不知道我房子这算是塌了没,但我知道我现在就只是个空气人。
小助理:不需要在夸老板还是夸爱豆中犹豫了,但是我爱豆和我老板要原地一起买房了!
小助理:综艺果然没骗人,我老板和我爱豆竟然真的是朋友!!
以上
谢谢观看
【德哈】柑橘啊柑橘
从周日早上第一眼见到波特的那刻起,马尔福就在怀疑他是gay。
虽然他不应该对第一次见到的人妄下评价,波特也不过是个挺可悲的邮递员,大冬天的还得每家每户地送信。但在波特把信交给他,并笑着对他说“祝您有愉快的一天”起,这个怀疑就在他心中扎根。“那个男生绝对是gay。”马尔福心想——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手里的邮件很有份量,沉甸甸的。据他计算,邮递员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送信,今天波特取代了艾勒先生出现。马尔福试着抹平卷起的邮戳,无果。在他打算关门时,一条白皙的手臂从背后搂住他的颈部,香飘飘的柑橘味香也...
从周日早上第一眼见到波特的那刻起,马尔福就在怀疑他是gay。
虽然他不应该对第一次见到的人妄下评价,波特也不过是个挺可悲的邮递员,大冬天的还得每家每户地送信。但在波特把信交给他,并笑着对他说“祝您有愉快的一天”起,这个怀疑就在他心中扎根。“那个男生绝对是gay。”马尔福心想——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手里的邮件很有份量,沉甸甸的。据他计算,邮递员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送信,今天波特取代了艾勒先生出现。马尔福试着抹平卷起的邮戳,无果。在他打算关门时,一条白皙的手臂从背后搂住他的颈部,香飘飘的柑橘味香也袭入鼻腔。很清新的香气,沁人心脾。
奥黛拉,初次见到她就是这种味道。当时潘西跟他介绍她的时候,他就觉得稀奇。柑橘味是从她抽的烟里传出来的。意识到他的好奇,她便说这烟是她自己设计的。“我喜欢抽烟,但是我受不了传统烟的味道,所以我想了这种办法。”
后来潘西跟奥黛拉拎着行李到他的房子外求他收留,奥黛拉也是在抽这种烟。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收留你们?”马尔福问。
潘西清清喉咙。“介于伯父伯母在出国前嘱咐让我盯着你看你有没有乱来,我想住你家里能更好地观察。我合理怀疑你现在可能房间里还藏着什么人。”
“不送。”马尔福想要关门。
这下潘西急忙挡下门。“就一个寒假的时间!我妈看到我跟奥黛拉做那档事了,我相信一个寒假能让她接受的!”
“你们可以住酒店。”
“不太方便,我还在做研究。”奥黛拉耸耸肩,“如果你让我们住下的话,我就送一盒我自己制作的烟给你。”她低头吻了下潘西的脸,看着马尔福,“或者你喜欢其他什么味道,我都可以帮你弄。当然房租也不用担心,我会付的。”
马尔福对烟没什么兴趣,他也不被允许抽烟。不过父母出国旅行后,佣人们都放了冬假,家里就只剩他一人,说实话还挺无聊的。而且他正愁不知道如何一人度过这个寒假,他根本不想在这样的寒天里出门。所以马尔福打起算盘。他看着她们,挠了下鼻翼。“如果你们帮我跑腿的话。”
奥黛拉答应得很爽快。“没有问题。”
于是马尔福同意让她们住进自己家里。尽管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她们做圞爱的次数多到叫人发指,几乎每天他都能听到她们的叫声,不分早晚。在她们之前,马尔福从来没有质疑过宅子的隔音质量。奥黛拉甚至在房间里种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这就是她口中说的“研究”。她也搞一些买卖,事实证明瘾君子很多,她赚得盆满钵满。
“是谁?”奥黛拉比马尔福还要高一些,她弯着身子贴在他耳旁问,手捏着他的鼻子,尝试让他不能呼吸。她喜欢这样,低级的恶作剧。
“送信的。”挪开她的手,马尔福关上门。他翻看邮件,走向楼梯,“是个gay。”
奥黛拉穿着棉质拖鞋走上楼梯,真丝睡袍长得拖地。“你们认识吗?”
“不,第一次见面。”
“那你就肯定他是gay?”奥黛拉笑了起来,“这么关注陌生人的性取向,你不觉得你更gay吗?”
“胡说八道。”
走到起居室,马尔福将信件抛到桌上。奥黛拉坐在沙发上点烟,又起身从酒柜里拿出威士忌,一点也不见外,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顺手。她把酒倒进水晶玻璃杯里,一点一点地轻抿起来。
“难得你这么早起,潘西呢?”
“下午要去见客户。”奥黛拉说,“潘西还在睡觉。”
下午四点的时候潘西睡醒。她走出房间,看见马尔福坐在餐桌前发着平铺在桌上的邮件。她去倒了杯水润嗓,然后问他在做什么。
“我在思考。”马尔福回答。
“思考什么?”潘西走到他对面坐下,抓了下小腿肚。
“今天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
“谁?”
“可能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
“你说谁?”
“之前都是艾勒先生送信的,他怎么没来送信?”
知道他没在听自己说话,潘西不找没趣,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加热,然后灌进杏仁麦片里。她刚吃一口,马尔福就看着她问:“你有见过他吗?”
“所以说是谁?”潘西翻了他一白眼。
“他应该比我小?不,有可能比我大?只是他刚才的脸太红了以及眼睛太过水灵所以看上去比我小?”马尔福又自说自话起来。
“在吗?”潘西在他面前打响指引起他的注意,“你不说是谁我哪里知道你说哪个?”
“送信的。”马尔福总算说,“他说他叫‘波特’什么的。”
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的?因为在马尔福看到他的眼睛、在他说完“祝您有愉快的一天”后准备离开前,他叫住了他,然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的邮递员先生笑着对他说:“哈利·波特。”
“波特?”潘西嚼着麦片点头,“我没听说过。”
“他喜欢男人。”马尔福嘀咕,“他应该。”
他必须。
奥黛拉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堆雪跟铁板板栗。她送给马尔福一袋,剩下的两袋她跟潘西当作下酒菜。晚上十点出头,马尔福又听到她们的叫声。而马尔福坐在书桌前,盯着墙纸上蔷薇花的花蕊想着关于波特的事。
再见到波特是在两天后。这两天马尔福靠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为波特这个人创造了一系列的故事。例如,他其实是有钱人家的长子,他底下有个可爱但烦人的弟弟。他不屑于拿父母的钱,于是在寒假的时候找了份兼职。一到晚上,他就会摘去眼镜跟一大群男人狂欢。又或者他是某个富豪的情人,每天送完信他都得去跟他做圞爱……马尔福幻想了很多种故事,而在他的故事里唯一不变的元素就是,波特是个gay。
从波特手上接过信件,马尔福注视着他。波特低下帽檐,帽檐上的雪掉落在地,而后他跺了下脚,踢开脚边的雪。奥黛拉打扮好准备出门,她拍拍马尔福的肩膀,说:“我下午回来,回来前会去趟超市,你需要买什么东西吗?我顺便帮你带来。”
听她这么说,马尔福莫名其妙地问了波特:“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波特跟奥黛拉对视了一眼, 接着一同望向马尔福。
“怎么?你是想要邀请他下午到你家里吗?”奥黛拉打趣。
注意到波特的脸好像更红了些,马尔福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别误会。”
“你太过分了吧?用得着这么急着否定吗?这位邮递员先生这么可爱,天气还这么冷,请他喝杯暖烘烘的水果茶怎么了吗?”说完奥黛拉捏住波特的肩膀推向马尔福。波特的脸突然逼近,马尔福下意识地往后退,背撞到墙上,生生地疼。他摸着自己的背,咽下口水,来回看了波特几眼。“那么……你下午有时间吗?”
问出口的瞬间马尔福就开始反悔。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被拒绝,他太唐突,他们前前后后不过才见过两次面。波特该不会以为他很轻浮吧?该不会以为他是gay吧?天,这太尴尬了——
就在马尔福陷入羞耻打算收回这个邀请的时候,波特点头答应了。“下午吗?两点后我有时间的。”然后他看着奥黛拉,“如果方便的话,或许姑娘可以帮我买你现在正在用的香水?柑橘味的是吗?很好闻,我很喜欢。”
他不加修饰的夸赞先是让奥黛拉愣了一会,也让马尔福觉得好笑。他没想到波特会用上“姑娘”这个词,凯瑟琳起码比他们大了十岁。奥黛拉发现他在忍笑,于是用胳膊肘撞向马尔福,他因此疼得不得已弯下腰。奥黛拉热情地抱了下波特,差点要吻上他的额头。“我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陌生人过于亲密的举动,波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哈利·波特。”
“哈利?你可比这家伙可爱太多了。”奥黛拉用下巴指向马尔福,被马尔福投以怒视。然后她抱歉地摇头,“但是我身上的柑橘味并不是香水,而是这个。”她从包包里掏出未拆封的香烟,“你抽烟吗?你抽烟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的。”
波特接过她的香烟欣赏起来,并凑上去闻了闻。“柑橘味的烟?太少见了。”
“是吧?”奥黛拉得意地仰起头,“这盒烟就送你了。”
“谢谢。”波特对她绽放笑容。
“我现在有事要忙,我们下午见?”
“好的,下午见。”
奥黛拉离开前再次用力地抱了下波特。只剩下他们两人,波特整理起他的包,而后对马尔福说:“我还剩下几封邮件要送。”他的意思是要告辞了。
“哦,那我两点等你来?”
“谢谢你的邀请。”
他笑了一下,马尔福对他是gay的怀疑更上一层。
十二点刚过不久,马尔福就闯进潘西的房间把她吵醒。她稀里糊涂地被马尔福要求烤饼干,这是她除了购物以外唯一拿手的。只是她没睡醒,搅面糊的时候她甚至还在打瞌睡,差点扎头埋进了面糊里。马尔福看不过去,夺过她手里的器皿自己搅拌。“一直搅拌就好了是吧?得几分钟?”
“嗯……”潘西摸着走到椅子坐下,“六分钟吧。”
六分钟后马尔福把潘西叫醒,他瞪着眼睛问:“接下来呢?”
但当看到面糊被搅得发硬,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指着门口说:“你给我出去,我自己来。”
于是马尔福被踢出厨房。他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等待,焦急得仿佛在手术房外等待医生宣告手术结果的病患家属。他抬头看着墙上的复古时钟,距离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其实他大可以从柜子里拿出法式点心来招待他,但他就是想让波特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尝到新鲜出炉的饼干。
空气中飘荡着香甜的饼干香气,马尔福从沙发上弹起,他跑向厨房,潘西刚好把饼干从烤箱里拿出来。她摘去手套,问他有人要来吗?
“嗯。”马尔福从碗柜里拿出母亲收藏的茶具。
“谁?”
马尔福挥挥手。“你可以去睡觉了。”
“忘恩负义!”潘西抡起拳头,“不用你说我也要去睡了,你最好别再来吵我。”
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马尔福泡了壶水果茶,加了好几个柑橘。他将暖炉挪了个位置,并聚精会神地将瓷器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确保让波特感到舒适。时钟在两点整响起,门铃准时响起。马尔福跑下楼梯,在响起第二声门铃时,他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
“你好。”波特微笑着说。
“呃……请进。”
走向起居室的路太长,马尔福有点不知所措。波特跟在他身后,说这栋宅子很大。马尔福支支吾吾地回应他。“嗯,是啊。”
“你家里没人吗?”
“她在睡觉。”
“她?”
“朋友。”
“你父母呢?”
“他们去旅行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马尔福加快步伐,楼梯两层两层地迈。到达二楼,马尔福指着右手边,说出在心里默读了几次的话:“我们到起居室去吧,我泡了壶水果茶。”
原本的版本还有一句“希望你能喜欢”,但这句话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在他到来之前,马尔福已经将暖炉起好火,起居室足够温暖,所以当波特走了进去,他就摘下了围巾。马尔福把他请到沙发坐下,同时端起茶壶为他倒茶。
“很好看的茶杯。”波特说,接着他将茶杯抬到鼻尖前闻了下,点点头,“柑橘味。”
“饼干是刚才烤好的,你可以尝尝看。”
闻言,波特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然后惊喜地说:“很好吃,你自己做的吗?”
“你觉得我是像会做饼干的人吗?”马尔福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这说也说不准。”波特耸肩,“不能以貌取人不是吗?”
马尔福局促地笑了一下,他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第一眼就把他当成gay了。他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柑橘味充斥口腔。“味道有点太重了。”他把茶杯放到杯托。
“不会,我很喜欢。”波特咂巴嘴。
“……那就好。”马尔福摸摸后颈。
接下来又是沉默。波特吃了两块饼干,抽出纸巾擦手。他率先打破安静。“中午那位,是你的姐姐吗?”
奥黛拉?姐姐?未免太荒唐了。马尔福勉强地笑了。“我们长得像吗?”
“就……”波特比划着自己的头发,“头发颜色很像。”
奥黛拉的确有跟他一样的金色头发。但她的是专门漂染过的,她原本的发色好像是棕色。
“可惜,我是独生子。”话刚说完,马尔福看着他问,“你呢?有兄弟姐妹吗?”
他猜测他有一个弟弟。但是很遗憾,波特的回答跟他一样。“我也是独生子。”
跟幻想对不上号,马尔福不免有些失落。他又喝了口茶,问:“你还在上学吗?”
“哦,我三十岁了。”
马尔福瞪大眼睛,满脸的惊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波特忍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事实上我比谎报的年龄小十岁,所以,是的,二十岁的我目前还在上学。”
二十岁。马尔福心说,跟自己一个年纪。
“你几月的?生日。”
“七月。”
在自己降生后的一个月,波特也降临了。这个念头令马尔福没来由地兴奋。但为什么,他们却相隔了二十年才相遇?他们应该更早见面的才对。如果时间倒流,他们可以在十一岁的那年成为好朋友。
“所以,送信是你的兼职?我之前没见过你。”
“为了上学的生活费。”波特说,“送这个区的艾勒先生前阵子出了车祸,现在在住院,刚好我被介绍兼职,而且愿意送这个区的人只有我。”
“只有你?怎么回事?”
波特看着他,为难地笑了笑。“你会不开心的。”
“你不说我就会胡思乱想,然后会更加不开心。”
想了一会,波特才开口。“因为有人说你们这栋房子是吸血鬼住的。”他说完便解释,“你看啊,这房子很古老,而且很大,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城堡……总之,别在意,他们电影看太多啦。”
马尔福并没有不开心。不如说,能看到波特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的心情反而很不错。他伸手拿了块饼干咬下,临时起了玩心。“也许他们说的没错,或许我真的就是吸血鬼呢?”
“比起吸血鬼,”波特说,“我倒觉得你像巫师,会使用魔法的那种。你不这么认为吗?‘马尔福’,听上去就像是有魔力的人?”
但马尔福觉得波特才是有魔力的那个人。不然他怎么会因为看到他的笑容,脑袋顿时就空空如也了呢?
奥黛拉在门外蹭掉靴子底下的雪,波特开门出来。
“嘿!你要走了吗?”奥黛拉摘下手套看了下手表,“还没到三点,现在还早呢!”
“他得加班。”马尔福说,“替偷懒的同事送信。”
“别这么说,他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她跟她父母旅游回来了,现在路上雪大很难拦到车,所以他去接机啦,顺便在她父母面前表现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马尔福的眼睛,马尔福招架不住,只能傻傻地点头。
“我买了一袋柑橘。”奥黛拉拎着塑料袋,她掏出几颗塞到波特手里,“明天再见吧?你明天有时间吗?”
波特看了眼马尔福。“我想我还是别打扰你们了吧。”
“没有打扰。”马尔福迅速说,他盯着波特的眼睛,“明天下午。”
风更大了点,波特吸吸鼻子。“那我到时候带点饼干过来。”
他们挥手告别。直到波特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奥黛拉意味深长地打量马尔福。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着不是很舒服,马尔福转身走进宅子。奥黛拉紧跟在后,戳了下他的背。“明天能再见到他,心花怒放了吗?”
“别开玩笑了。”他扶着把手上楼梯。
“反正我是心花怒放了,他太讨人喜欢了。”
“他是gay。”
“说得好像谁不是似的。”
“我不是。”
“对此我持怀疑态度。”
懒得跟她争辩,马尔福走向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两点,波特带着饼干上门。马尔福把饼干倒在父母从瑞典带来的细瓷盘子里,然后问他:“茶?”
波特点头。“嗯,茶。”
在聊天中,马尔福了解到波特这个人跟自己为他创造的故事很不一样。波特是个普通到不行的大学生,跟父母住一块,做过最叛逆的事情是因为他抽了陌生人给的叶子跟他的教父打了一架。“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年轻时候可是混混来的,能一敌十的那种。”
同时在跟他的相处过程中,马尔福喜欢观察他的小动作。不乐意的时候他会抿嘴,吃饼干后他会舔手,他有时候会直视他,有时候会闪躲视线。而且,马尔福发现他挺爱笑的。尤其是当他喝茶之后,他总会开心地笑一下。“我喜欢你泡的茶。”他会这么说。然后马尔福也意识到,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刻起,他就在怀疑他是gay的原因。
因为他希望他是gay。他希望波特能喜欢男生——不,他希望波特能喜欢他,能渴求他。那两天在他的幻想里,在他一系列的故事中,跟波特谈恋爱的对象一直都是他。他们相互抚圞摸,时轻时重。他们用力地拥抱彼此,无休止地接吻。
此时此刻,他多想摸上波特的嘴唇,告诉他:“让我碰你。”
可能他已经站起了身,伸出了手。然而接下来,奥黛拉的声音将马尔福制止。她跑进起居室,将包包丢在地上,冲向波特抱住他。“很高兴见到你!怎么样?你有没有抽我送给你的香烟?”
“还没来得及呢。”波特说。
“不如现在?”
奥黛拉比了下抽烟的动作,波特笑着点头。
他们将烟头凑近暖炉点烟。马尔福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烟雾缭绕,他们仿佛在自己望尘莫及的国度。奥黛拉将她收藏的重金属唱片放到唱片机上,踢开鞋子蹦跳着。两人吞云吐雾,波特撅起嘴将烟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缓缓散开,然后他们大笑。潘西被吵醒,奥黛拉拖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并把自己的烟喂给她。马尔福怀疑烟有没有其他的成分,他注意到波特的表情变得飘飘然。波特隔着桌子将烟递出来。“你抽吗?”
那一瞬间,马尔福有种错觉,他看到了波特走到他背后拥住他,他将燃烧的烟拿到他的眼前,用声音蛊惑他。“抽了它,抽了我就让你碰我。”
可眨眼之后,波特只是捏着滤嘴在他对面问。这不过是他的想象。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拒绝波特。他接过他指间的烟,将湿了的滤嘴贴近自己的唇齿间。待烟雾被吸进身体里,分子在体内扩散,马尔福也开始飘飘然。他眯着眼睛看着波特,他在对他微笑。然后他闭上眼睛,再次长长地吸了一口烟。
起居室都是柑橘的味道,波特带来的饼干已经被消灭殆尽。潘西跟奥黛拉倒在沙发上睡觉。从天旋地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马尔福看到波特正躺在自己的腿上扶着额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还好吗?”马尔福问,并用拇指划开他的刘海。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他额头缺少了什么。当他用手指去划动的时候,波特扩大的碧绿色瞳孔慑住他。他的心猛地一颤,而后急忙收回手,低声说:“抱歉。”
“你刚才画了什么?”
“大概是闪电之类的。”
“为什么?”
他看上去那么真诚,可马尔福无法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知道。”
接着波特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马尔福再次道歉。
“劲头太大了。”波特动动嘴角,“我做了这么失态的事情,请原谅。”
“失态”指的是他这一连串让马尔福糊涂的反应吗?还是说是他在跟奥黛拉跳舞之后累得躺倒在他大腿?如果是后者的话,马尔福多么希望他做出更加失态的事情来。就比如此刻,他想低头去亲吻他的额头,或者眼下他的那颗不怎么明显的泪痣。但他不能说出口,他怕吓到他。所以他只是波特说:“没关系的。”
波特爬起身,发觉袖子拖着一条线,扯的时候线被拉得更长。“见鬼!”他不得已举起手,一手牵着线去咬,可是怎么也咬不动。于是马尔福找出剪刀,以刀尖对着自己将剪刀递给他。波特就那么看着剪刀。不知怎的,马尔福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认为波特会将剪刀刺进他的心脏——很方便,角度适合,只要他有心,他能轻而易举杀死他。当然这不过是马尔福异想天开,波特道了声谢后接过剪刀,“咔嚓”一下把脱线剪断。
有人的肚子叫了起来。奥黛拉疲惫地举起手。“有谁想吃中餐的?我请客。”
外卖送达,袋子里装着几个幸运饼干。奥黛拉每个人都分一个。潘西气急败坏地跟筷子做斗争,马尔福掰开幸运饼干,里面的字条写着:“你无比幸运,你的身边此刻有他/她。”
在他身边的波特也掰开饼干。他拿出字条,上面写着:“做你想做的事,随心所欲吧。”
两个男生看了彼此的字条,然后用字条干了杯。
后来波特成为了马尔福的常客。他总是带着邮件跟饼干上门,再由马尔福提供茶。他们很少有独处的时间,奥黛拉跟潘西总会跟他们一起待在起居室里。自从那天抽嗨之后,波特不再接受奥黛拉递给他的烟。“那对我来说有点太危险了,我对自己可没有信心。”至于哪方面没有信心,他只是笑笑不语。
因为波特喜欢吃柑橘,所以马尔福让奥黛拉买的东西里必有柑橘。他将柑橘装在柳条编的篮子里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偶尔他也会吃上一颗。一天晚上他在看书的时候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柑橘,刚剥去一片皮,他的手停下了。他将柑橘放到台灯下,看灯光照在它粗糙的表皮上。当波特剥开柑橘皮的时候,他手上就是这种味道。这种味道会残留在他的指甲缝里。
再次将柑橘放到台灯下,马尔福放慢动作,一片一片地剥去柑橘皮。好像波特就是这颗柑橘,而他在慢慢褪去他的衣服似的。这个想法让马尔福罪恶,却又无法停止。当柑橘果肉完全圞裸圞露,马尔福闭上眼睛,仔细地嗅着它的味道。他联想到波特是怎么剥开皮,怎么掰开果肉将它吃下。最后他张开嘴,一口把它咬圞进嘴。果汁溅了他一身。
圣诞节的时候波特没有去找马尔福,他要跟家人过节。那天下午马尔福还是泡好了水果茶,奥黛拉跟潘西在装扮圣诞树,他盯着空着的座位发呆。当天晚上奥黛拉从外面餐厅叫来一堆圣诞餐,桌上摆放的唯一自制的就是潘西做的姜饼人饼干。马尔福接到父母从意大利打来的电话,母亲整整说了半个小时才挂断。好不容易结束跟父母的通话,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以为是母亲少说了什么,马尔福有些无奈地拿起听筒。“又怎么了?”
对方没有说话,将近十秒的沉默,马尔福才听到波特的声音。“我是想说,祝你圣诞节快乐。”
他懊悔地摸着自己的喉结。“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妈妈。”
“刚才一直占线。”波特说,“只是我以为是你的女朋友什么的。”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马尔福感到泄气。
意想不到的是,波特带着笑意说:“那太好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马尔福屏息凝神。他抓紧电话线,缓缓吐出口气,试探地问:“太好了?”
“嗯,太好了。”
他那边有欢笑声。马尔福听到一个女声大喊着:“罗恩!你给我站住!把我的礼物还来!”
“你那里很热闹。”马尔福说。
“是啊,我的朋友们来我家里了。”波特说,“对了,好消息,艾勒先生再过几天就出院了,我能提前‘退休’了。”
背靠墙壁,看着起居室照到走廊上的灯光,马尔福手指缠绕电话线,慎重地做着深呼吸,尝试将自己的心情掩盖。但到最后,他还是抑制不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想你。”
波特轻笑一声。“我们才一天没见。”
可是这一天就那么漫长,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长得让他无法忍受。
“我明天能见你吗?”马尔福问。
起居室里传来潘西的声音。“德拉科你在做什么?再不来吃晚餐东西就要冷了!”马尔福忐忑地等待波特的回答。他在心里数数。一秒,两秒,三秒。
数到第七秒的时候,波特的答案让他雀跃不已。他说:“能。”
那晚马尔福早早回了房间。他没有开灯,走到窗前。他将手圈成圈对着窗户,圈住飘落下来的雪。他眯着左眼透过洞去看雪,并决定替这个洞取名为“波特”。他将手伸进裤子内,一手扶着墙壁,而后慢慢地让自己顶圞进那个被他命名为“波特”的洞里。
隔天对于马尔福来说,简直度秒如年。他等着两点门铃响起,以为过了半小时,实际上不过才过了两分钟。太难熬。他试图让自己不去在意时间,因此他去铲了雪。可是每铲一下,脑子就越活跃。他想让时间快进到两点,好能快点见到波特。
见他铲雪,奥黛拉觉得稀奇。她站在门廊上点烟。“今天难不成要下红雪了?”
“是下红雨。”
“管它是雪还是雨呢。”奥黛拉弯腰,“跟我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为了不耽误马尔福的好事,奥黛拉带着潘西去看演唱会。她围上围巾,对马尔福使眼色:“今晚我们就不回来了。”
她们走的时候接近两点,天空突然放晴,热得像盛夏时节,雪融化成水,万物复苏。马尔福没有察觉到天气的反常,他站起又坐下,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指针好像有一条连接至他心脏的细线,每走动一次,都像在扯动他的心,仿佛要将他的心脏从喉咙里拉出来似的。他闭上眼睛试着不去关注时间,心想着等到门铃响起就好。但他做不到,他的注意力全心全意地集中在墙上那个时钟上。他从酒柜里拿出所剩无几的白兰地酒。他灌了一口,酒烈到辣嗓子。这么做好像有那么点效果,他短暂地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时间上。所以他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烈酒顺着嗓子滑向胃,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
但是千辛万苦等到了两点,门铃没有响。马尔福想可能是圣诞节后的邮件太多,波特的工作还没完成。他对自己说,再等半小时,他就能见到他了。他靠着喝酒熬过了一个小时,门铃还是没有响。指针指向四点……门铃还是没有响起。
酒被喝光,便重新开了一瓶伏特加。马尔福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他倒在沙发上吐着酒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到心痛。使劲捶着胸膛,疼痛感远不如心脏深处。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然后他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波特的名字。
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圣诞树上的灯串闪烁着。暖炉的火已经熄灭,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从沙发爬起来,脑袋一阵一阵地疼。他想着应该去加火,站起来的时候脚下冷冰冰的,看样子是刚才剩下的伏特加酒全部撒在了地毯。
突然放弃了加火的念头,马尔福推开落地窗走向阳台,刺骨的冷空气让他哆嗦了好一会。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早上的铲雪成了徒劳。在他睡着的期间,好像下了一场大雪。他抱着自己,白雾从嘴里吐出。当他打算翻身回屋的时候,他看到了波特。波特费劲地蹬着自行车朝他这个方向驶来。等到他将自行车抬进大门,马尔福大喊他的名字。
“波特!”
波特闻声抬头,也对他大喊:“抱歉我来迟了!”
“你等我!”
连马尔福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原来可以这么快。他迅速冲出起居室跑下楼梯,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穿鞋,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毛衣。他开门的霎那间,波特带着歉意的表情印入眼帘。他想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但马尔福制止了他。“不用说了。”
于是波特闭了嘴,随后说:“我好冷,能让我取暖吗?”
而马尔福能想到的取暖方法就是拥抱。他不由分说地抱住波特,并且抱得很紧。而后波特也抱住他。他将自己的脸埋进马尔福的肩膀里。
“现在是冬天,拥抱是人类最棒的取暖方式。”波特说。
“我赞成
但仅有拥抱远远不够。他们探索到了更好的取暖方法。他们在黑暗中接吻、相互爱圞抚。倒在床上的时候,床单的冰冷让马尔福紧张。他摸着波特的脸说:“我去打开暖气吧。”
“不用,我们可以靠彼此就能温暖起来不是吗?”
波特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们很快就因为对方的触碰而温暖,甚至有点太热了。马尔福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无法言喻的幸福感占据了他的心脏。他握着波特的手,谨慎地动作,并关心他的反应。他认为波特哭了,眼泪从他眼眶滑落。所以他停了下来,轻声道歉:“对不起。”
感受到他是在忍耐,波特抓住他的手臂回应他。“没关系,你可以再用力。”
从嘴唇抚至波特的眼角,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马尔福也能看清他的绿色双眸。他比谁都清楚,从第一次看到波特隐约泛着水光的眼睛的那刻,他就无法自拔地被他吸引。这相当危险。如若他们处于敌对阵营,波特也能轻而易举将他拿下。只要被那双眼睛凝视,马尔福便心甘情愿地为他丢盔弃甲,心甘情愿地被他掳获、吞噬。只要能住进波特的眼睛里,粉身碎骨也无妨。
床头灯的暖光照在他们紧握的手上,波特的背与马尔福的胸膛相圞贴。蹭过并亲吻波特的后颈,马尔福让波特的手指碰他的手心,然后说:“我管这只手叫‘波特’。”
波特发出慵懒的哼声。“你让这个‘波特’做了什么?”
把波特的手拿到嘴边吻了一下,马尔福说:“多的是你不愿想的事。”
接着波特转了个身,面对马尔福。灯光下的他看起来很温柔,尤其是他的眼神,让波特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他碰了碰他的睫毛,马尔福因此眨了下眼睛。波特笑了,手指滑向他的额头,在他额头画了个闪电形状。
“你之前这么做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波特说。
“为什么?”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波特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马尔福并不确定,“也许信。”
“你还记得今年七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吗?”
“当然,那太不寻常了。”
波特点头。“可能你会认为我疯了,但就在下雪的那天,有另一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不仅是我,他也很惊讶。因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额头上有道闪电型的伤疤。而且,他是个巫师。”
“巫师?”
“嗯。”波特眨眨眼,“我们聊了很久。我们很多地方是相似的,但也有很多不同。显然我比他幸运,我的家庭很幸福,我不用从小住壁橱里。”
至今波特还是不敢肯定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今年的初雪早得异常,七月下雪可是头一回。没有任何征兆,暴雪降临。波特不得已提前从衣柜里翻出羽绒服穿上,然后走下楼找东西吃。父母都出门了,他就坐到沙发上嚼着甘草糖看电视。气象预报也无法解释这场雪的原因。突然之间,一阵巨响让波特吓了一跳。他调小电视音量,判断出声音是在楼上传来的。紧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以为家里遭贼了,他拿起棒球棒,提心吊胆地朝楼梯靠近。楼上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接近,而且根据脚步声的节奏,波特听出对方也同样警惕。迈上一层阶梯,他看见了对方的影子。他用力握紧棒球棒,再谨慎地往上迈一层。
再来,他看到跟自己样貌完全相似的男人举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子站在楼梯口。两人同时放下手上的武器,决定好好聊一聊。
来自巫师世界的哈利·波特很健谈。他大聊特聊了他的生平,什么霍格沃茨、伏地魔、救世主、傲罗之类的。“我不是在吹嘘,这是真的。”他酒气熏天,波特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哈利·波特见状说:“抱歉,我可能喝太多酒了。明天就是我生日,你呢?”
“我也是。”
“祝你生日快乐。”
“你也是。”
“三十岁?”
“二十岁。”
“年轻人!”
他喊了一声,随后眉毛一皱,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哈利·波特闭眼靠到沙发背上揉着胃。波特盯着他的脸,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真的有平行宇宙?
“你从哪里出来的?”
“嗯?”哈利·波特睁开眼,“哦,我本来要去三把扫帚的厕所的,但是开门之后就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把扫帚?”
“我们那里的酒吧,有很好喝的黄油啤酒。”哈利·波特说,“我现在有点口渴,介意倒杯水给我喝吗?”
波特走去厨房接了杯水递给他,哈利·波特笑着向他致谢。一口气将水喝光,他擦擦嘴,看着波特问:“那么,我很好奇,在这个世界的你,有没有遇上一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家伙?”
“德拉科 ·马尔福?”波特认真想了下,“没有。”
“是吗!我可太羡慕你了!”
“怎么了吗?”
“那家伙是个混蛋,马尔福总是不怀好意。就算你遇上了,你也要避开他。”
“他做了什么吗?”
“梅林的胡子,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暴雪猛地停了,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客厅地板,温度迅速回升,波特热得将羽绒服脱下。他回头的时候,发现哈利·波特变得透明。哈利·波特翻动自己的手,笑了笑:“看样子我要回到三把扫帚的厕所了,祈祷这次我不会被绊倒。”
在他消失前,哈利·波特掀起波特的刘海。看着他毫无伤痕的额头,哈利·波特说:“或许没有伤疤的你能做到毫无遗憾。”
他的笑容比起哭泣还要显得悲伤,波特觉得他头顶上好像有一片乌泱泱的云。于是他问:“你有什么遗憾?”
“如果我再义无反顾点,就不用思考怎么处理那张该死的结婚请柬了。”哈利·波特说,“要是有一天你真的遇上那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混蛋……”他顿了一下,而后耸肩,“算了,也许没遇上他就是你的幸运。”
本来波特更倾向于这只是他的梦的,但七月底的暴雪还是登上了报纸。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悠悠荡荡地落在了他的心底。有时候他会试着去描绘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并尽可能地让自己去讨厌他。如果说没有遇上这人也是他的幸运的话,那么他想幸运到底。他并不想跟那个哈利·波特一样被一个男人所困扰。
寒假兼职的第一天,邮局的角落堆着一堆没人送的邮件。波特刚要碰,邮递局局长韦斯莱先生说:“那些是艾勒先生负责的,除了他没人会去送那家的信。”
“怎么回事?”
被韦斯莱先生抓去跟波特一同兼职的罗恩举手。“我知道我知道!乔治说过!那宅子有很多年历史了,怪瘆人的。而且听说住里面的一家子人皮肤都白得可怕,像是吸血鬼。连邮箱都没有,得亲自送到他们手上。这很有可能是陷阱,引诱别人上门好让他们方便吸血!”
“净瞎说,都是因为这种传闻才没人敢去送!”韦斯莱先生重重打了下罗恩的肩膀,“算了,那家的人好像旅游去了,就算送也大概率没人,所以放着等艾勒先生送就好。”
因为好奇,波特接近去看那堆邮件。紧接着,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让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罗恩见他抖得那么厉害,便捂着嘴说:“不会吧!只是邮件威力也这么大?看来我们真的要避开了!”
波特骑着自行车前往马尔福庄园。大门虚掩,他将自行车停在门口。走过铺满雪的院子,他在那扇精致雕花双开门前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当大门被打开,看到马尔福的瞬间,波特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所以不管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波特都无比庆幸,当时他对那个哈利·波特说:“既然还未成定局,那么现在也不迟不是吗?”
那时候的波特也不会想到,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会改变事情的发展。就在波特准备前往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现象。如盛夏的烈日融化了雪地,枯萎的树枝长出茂盛的绿叶。他又一次见到了有着闪电型伤疤,跟他命运有所不同的哈利·波特。波特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他是发自内心地笑,而不是逞强。他头顶上的乌云被太阳替代。
“所以,”哈利·波特弯腰拿过桌上的柑橘把玩起来,“你见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我正打算去赴约。”波特点头,“你呢?知道怎么处理那张结婚请柬了吗?”
“嗯,那天从三把扫帚出来后我就跑去他家把结婚请柬丢到他脸上了,”他叉腰模仿当时的做法,做出朝波特脸上丢东西的样子,“我跟他说:‘我才不想去参加你那什么该死的婚礼’。”
“然后呢?”
“然后他报复了我。”他叹了声气,过后笑着眨了下眼,“他把我丢到他的床上了。”
巫师哈利·波特还说,他还是得去参加婚礼。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跟德拉科·马尔福的婚礼。
听完波特的讲述,马尔福低着头不说话。波特想他也许不相信,毕竟这太玄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跟七月底的暴雪跟十二月底的盛夏一样,荒诞且毫无科学根据。但马尔福看向了波特,眼眶泛红。
“真是太好了。”他说,波特听出他在哽咽,“不管是哪个时空,我们都注定相爱。”
能遇见他真的——真的太好了。波特捧着他的脸,由衷地感叹。
“只是你第一次邀请我的时候,我认为你不怀好意。”波特开玩笑地说,“因为那位巫师先生说,马尔福总是不怀好意。”
“你没有猜错。”马尔福摸着他的下嘴唇,“我庄严宣誓,我对你不怀好意。”
“哦,”波特嘴角微微上扬,“那我是自投罗网了。”
“怕了?”
“永不。”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世界。壁炉冒出绿色的光,德拉科的目光从书本上抬起。看到哈利从壁炉内走出来时,他把书本放到地上,接住哈利热切的吻。
“欢迎回来,”扶住他的腰,德拉科挑眉,“另一个世界的我找到他的哈利·波特了吗?”
哈利连鞋都没脱,踩着德拉科的单人沙发坐到他大圞腿上。“真是可怕,德拉科·马尔福跟哈利·波特像是被下了诅咒似的,不管在哪个时空,他们都会找到对方。”
“这种说法真叫人亢奋,”德拉科抱住他,“我们注定纠缠不休。”
“明明很浪漫,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什么味?”德拉科打了个响指,哈利衬衫上的纽扣全部被解开。
手法熟练到哈利忍不住翻他一个白眼。他回想起他把结婚请柬丢到德拉科脸上的那晚。
“你很无礼,波特。”德拉科用魔杖将请柬浮起,并让皱皱巴巴的请柬恢复如新,“身上都是酒臭味,我建议你应该去睡一觉。”
“都是你这该死的请柬扰得我无法入睡!”
德拉科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利稍微冷静了下来,“不对。”他夺过悬在半空中的请柬,“你那该死的婚礼,我会去的。”
德拉科眉头一皱,牙关咬紧。“那我真是荣幸至极,救世主愿意赏脸。”
“你以为我真去喝你的喜酒?不,你想得美。我是去搞破坏的,看你还怎么结成婚!”
“就算这次结不成也会有下次。”
“下次我也会去搞破坏的,除非杀了我,不然你休想跟谁结婚!”
看到哈利扮起鬼脸,德拉科以不易被察觉的表情笑了下。“杀了救世主?你未免太高估我的胆量了?好不容易从阿兹卡班出来,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婚礼是在后天是吗?你等着,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破坏王。”哈利扬起下巴。
“破坏王,继救世主之后的新名号吗?”
“是。”
德拉科沉默地凝视着他,而后他拿出魔杖,对哈利使出飘浮咒,转身把他送进家里。不管哈利怎么用咒语威胁,德拉科也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把他放下的意思。他们经过长长的走廊,家养精灵畏畏缩缩地闪躲到一旁。“快放我下来!你这鼻涕虫不如的混账!”哈利响彻庄园的呐喊声让家养小精灵们不禁同情起他。
然后德拉科推门进房,魔杖一挥,哈利摔进软绵绵的床。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响指一打,帷幔落下,哈利的衣服消失无踪。德拉科不慌不忙地解开自己的纽扣,抢在哈利之前说话。“睡觉时间到了,破坏王先生。”
“你说什么味?”哈利灵活地耍起魔杖。
“要我说,那就是昨晚的柑橘味。”德拉科说得暧昧。
都怪弗雷德发明了什么变形糖果。他怂恿哈利吃下一颗柑橘味,导致他变成了一颗能说话的柑橘。所有人围着他看,哈利绝望地说千万别让德拉科知道。始作俑者韦斯莱双子一搭一唱。“别担心!晚上就能恢复了!韦斯莱笑话商店最新商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圣诞节特价,十加隆!”
在晚上来临前,哈利将自己托付给罗恩。结果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就因跟赫敏的约会而把他遗忘在大厅的凳子上。大厅人来人往,哈利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会被谁给坐扁,这种死法可太糗了。然后他在匆匆来往的人群中看到了德拉科。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他,并跟他进行了几秒的对视。接着,德拉科朝他走了过去。宁死也不愿意被他看到现在这幅样子,所以哈利全程一声不吭。德拉科弯腰拿起这颗有着闪电型刻痕的柑橘细细端详。哈利的心脏疯狂打鼓,祈祷他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德拉科扯起嘴角,将柑橘放进口袋。回到办公室后,他咬下手套把柑橘放到手心,然后轻轻碰了下闪电型的刻痕。“别装了,波特,我知道是你。”
哈利闭眼不承认。但是当熟悉的温度扫过他的疤痕,他张开了眼睛。德拉科正伸着舌头对他微笑。“柑橘味的哈利·波特,相当不赖的圣诞节礼物。”
“我要杀了你!”哈利恼羞成怒。
“是是是。”德拉科应付地点头,他摸着柑橘的表皮,“让我猜猜,这里,应该是你的乳投?”
“我他妈的一定要杀了你!”
好不容易在晚上恢复原形,柑橘味道却没有散去。因此,就算哈利穿着隐身斗篷突袭,也被德拉科轻易识破。他掀起他的斗篷,眼睛笑成弯弯的弧度。“像揭开新娘的头纱。”
“我真讨厌看到你得意洋洋的样子。”哈利拉扯着德拉科的脸。
“我真喜欢看到你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德拉科把斗篷丢到一旁,随即揽上波特的腰,“性感极了。”
突袭失败的哈利被德拉科榨出柑橘的汁水,并被他一饮而尽。柑橘味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整个房间。
“别逼我给你来个遗忘咒。”哈利将魔杖对着他。
“让我忘了就等同于杀了我。”他做出哀伤的神情,“所以我恳求你,放过我吧。”摩挲着波特的眼下皮肤,德拉科注视他的眼睛,轻声细语着,“我的柑橘啊柑橘。”
回忆起昨晚的情景,名为欲望的火苗将哈利的身体点燃。他揪住德拉科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咬圞住他的嘴唇。
窗外再次下起了雪。他们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赫海】第十六天 1-END
AU 先婚后爱 同性可婚背景
新婚小夫夫 他和他的第十六天
日常 接着的后续来了 甜饼
虽然是蜜月但是也有别的事要做
(1)
头疼。
这是大晚上正努力一口气憋足了想把西装往身上套着的李东海的唯一想法。
脑子里面还漂浮着自己与李赫宰下午在潜水时候的画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粼粼水面底下的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比又赚了一大笔钱都要来的让他开心。
李东海喜欢海下,无论是鱼群贝壳或者珊瑚,又或者是自己畅游着的好像和飞翔没什么两样的感觉,那像是一...
AU 先婚后爱 同性可婚背景
新婚小夫夫 他和他的第十六天
日常 接着的后续来了 甜饼
虽然是蜜月但是也有别的事要做
(1)
头疼。
这是大晚上正努力一口气憋足了想把西装往身上套着的李东海的唯一想法。
脑子里面还漂浮着自己与李赫宰下午在潜水时候的画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粼粼水面底下的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比又赚了一大笔钱都要来的让他开心。
李东海喜欢海下,无论是鱼群贝壳或者珊瑚,又或者是自己畅游着的好像和飞翔没什么两样的感觉,那像是一种自由。
水下专用的相机被浮潜的教练拿着,他和李赫宰在水底下还拍了又是一堆的照片。
他们已经拍了几十几百张或许都不止了,而李东海准备回国之后要买个相框把其中一张洗出来挂在家里。
或许还有一张他可以洗出来放在办公室里面,穿着西装的当时为了婚礼拍的照片当然也可以放,但夏威夷的照片却有着另一种不一样的仪式感在。
这是只有李东海和李赫宰两个人才知道的隐秘世界。
李东海摩挲了一下之前为了吹头发而解下来的珊瑚绿的发绳,他伸腿提了下坐在边上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的李赫宰的小腿肚:“老公,帮忙再绑下头发呗。”
就好像之前嫌弃着这人扯痛了头皮的不是自己似的,李东海看见李赫宰也极其自然伸手过来要拿那根发绳,越过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腕还有着皮筋在。
下意识的,李东海摸了下自己的手腕——他之前为了备用而套上去的皮筋又不知道被扔在了哪个疙瘩角落里面。
就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头发能被整齐扎好,李东海觉得自己有必要以后把李赫宰给随身带着——并不是想要物化自己的伴侣,但显然有李赫宰在,李东海就不需要再为了自己薛定谔的皮筋儿而发愁。
“……疼疼疼!李赫宰你又扯到我头发了!”
那点飘飘然的并不会实施的小心思全都化在了李赫宰又一次下手的没轻没重里面,李东海赶紧捂着自己身为照常上班的‘工薪族’却茂密的黑发,他觉得李赫宰可能是嫉妒自己的发量,虽然这人自己的发量看着也挺不错的。
“哪?”
李赫宰一怔,赶紧先松开了手,本来已经拢在手心就差发绳缠上去的头发重新回归在了李东海的肩头。
“……”
“……”
是双重的沉默。
“是这里吗?”
赶在家里这位因为要开会目前神经比较紧绷的凶巴巴的李先生真得又要开口抗议之前,年纪稍长一点点的李先生赶紧低头,两只手扶在了李东海的肩上,他躬身轻轻吻了李东海的发顶。
画面或许看起来是爱意满满甚至分外缠绵的。
也就只有李东海自己现在还隐隐作疼的头皮在透露着李赫宰的那点心虚。
顺便把手再垂下来往后藏了藏,李赫宰撵了撵手指,赶紧让自己不小心给扯下来的那两根长头发落在地毯之上再交由明天的打扫客房的工作人员解决。
他不是故意的。
表情上表示着自己的无辜,李赫宰动作自然地帮着李东海扎好了头发。
现在已经很晚了,几天之内适应了夏威夷的这个时间,而要么该是自己与丈夫的夜生活要么就是已经要睡觉的这个时间里,李东海想到自己要开会就越来越气,甚至在把电脑打开的那个瞬间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翘了这次的会议比较好。
把他劝下来的是李赫宰。
“毕竟公司还不是你当家做主,虽然以后肯定是这样,但是现在还是不要给别人留下来话柄比较好哦。”
这样子说着,李赫宰正在帮李东海穿着上午买好的白衬衫以及领带。
纯白衬衫敞开来的衣领正好可以看见李东海的胸肌,上面一粒小小的痣是李赫宰发现的秘密地带。
不带别的想法去亲了一下那里,之后他才帮着扣好了纽扣。
“李赫宰,我觉得你对我别有所图。”东海笑了,两只手抱住了李赫宰的脑袋,然后凑过去回了个脸颊吻,“夜生活推迟到明天吧,今晚我怕我被那群人会给气饱了。”
领带也被李赫宰给攥在了手里,绕在李东海脖子上稍微收紧了一下,看李东海还半点都不知道躲的时候,他才正经帮他系上——李赫宰挺开心李东海对自己的不设防,毕竟自己现在都已经可以变成了是直接伸手摸摸这人喉结的关系。
“这不叫别有所图,亲爱的。”
李赫宰的语调也很甜蜜,反方向的帮着李东海打领带的动作不算熟练但也讲究,他道:“我可不是免费劳动力,这是你该给我的报酬。”
说着,他拽着领带把李东海给拉向了自己。
李东海体重也是在他这个身高的平均范围内,偏偏这样子被李赫宰抱起来莫名是轻而易举,他被抱坐在桌边上,低头和李赫宰亲了一下又一下的。
直到手机提前二十分钟设定的闹钟响了,惦记着还得开会的李东海才主动停止了这个亲吻的进程。
如果放任的话,会是肯定开不成了,明天客房服务估计又得给他们换一次床单。
为了不浪费资源,李东海堪堪止住了动作,然后又开始单脚蹦着要把西裤往腿上扒拉。
“李东海,反正视频会议么,只要上半身的。”李赫宰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伴侣看,一脸费解的模样让李东海皱了下鼻子。
“西裤虽然是为了一整套西装买的,但是不代表大晚上你要穿吧?”
他是这样在说,也做出了符合他所说的话的动作——他利索把那条西裤给扯了下来,然后回头把李东海给摁在了桌边上。
电脑已经开了下来,李东海看见了屏幕上隐约倒映着的自己轮廓的那一部分,体内那轻微的强迫倾向让他很不习惯本该成套的西装如今只穿了半截,越过了屏幕,正了神色准备开会的李东海只是用眼睛隔着屏幕越过去和李赫宰进行着眼神的吵架。
他的丈夫依旧无辜,吐着舌头露出了个微笑,然后李赫宰俯声半是跪坐在了李东海的椅子边上,躲开了电脑镜头的范围,他下巴还搁在了李东海的腿面上。
“东海。”
李赫宰故意逗他。
“喜欢刺激的吗?”
十分钟后。
远在首尔的总公司员工收获到了面色颇红的小李总一位,他们心里也是不由一凛。
——小李总果然生气了。
——到底是哪个白痴出的馊主意,换谁蜜月被打扰到都得生气吧!?
——脸都气红了啊!
——但还是好帅的呀,不愧公司吉祥物。
END.
新婚日记——芝麻逃车合集指南
只要可以开的车,就都没开得成!(bushi
我今天公司吃年夜饭,喝多了(虽然看起来分量不多,架不住我酒量差到这是第一次喝酒还被难喝到哭),怕头昏眼花的错别字会多,明早起来我再改改otz
以上
谢谢观看
【赫海】许下约定是为了可以实现 1-END
现背向
小情侣约定的新年日出那天
只要比小情侣更快 就能假装纪实
芝麻出品 肯定甜饼
1.
可能是众所不知的一个事实,十二月底的首尔的深夜比冰柜最深处都要冷得多。
当然,李东海并不知道自己家里冰箱冷冻层是温度多低,这个时候他也不想从暖和的被窝里面出去客厅看上一眼。
冰箱几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比自己再在被窝里多窝一会儿更重要的事情吗?
李东海耷拉着眼皮在看着手...
现背向
小情侣约定的新年日出那天
只要比小情侣更快 就能假装纪实
芝麻出品 肯定甜饼
1.
可能是众所不知的一个事实,十二月底的首尔的深夜比冰柜最深处都要冷得多。
当然,李东海并不知道自己家里冰箱冷冻层是温度多低,这个时候他也不想从暖和的被窝里面出去客厅看上一眼。
冰箱几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比自己再在被窝里多窝一会儿更重要的事情吗?
李东海耷拉着眼皮在看着手机,他有些困了,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因为再过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敲门声响起来的那个瞬间,天知道李东海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舍得掀开被子。
屋里开了空调,可是温度和被窝还是有了本质的区别。
心里不由抱怨了一下那个坏人明明知道密码但是不直接进门的恶劣行径,天知道他有多舍不得被窝!
2.
李赫宰迎接到了前来开门的一只不爽猫咪。
可爱。
没忍住就把手伸过去捏了两把李东海睡得又嫩又暖的脸,冰凉的手指激得李东海打了个哆嗦,被凉得眼角都沁出了一点眼泪,李东海眼里抱怨也不作假,赶紧把李赫宰往门里面扒拉,然后把门给砰地一声关上。
挺冷的。
有那么一点点嫌弃瞧着李赫宰身上羽绒服裹挟进来还未褪去的寒气,李东海左右晃了一圈挑剔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握住了李赫宰的手指哈了一口气。
暖意让李赫宰眼睛都弯成一个让人看了也愉快的弧度。
“抱一下?”他打开手臂。
现在抱过去的话肯定很凉,李东海想着,然后抬手拉下李赫宰的羽绒服拉链,然后他把自己填进了暖和的李赫宰的怀里。
扯着衣服边把男朋友给裹了个严实,他稍微侧过头想要再仔细看看这位只想快点回卧室的李先生的脸,在对上视线之前,反而是冰凉的鼻尖碰到了一块儿。
一个吻。
顺理成章的。
3.
“我这么晚过来难道就不先夸夸我?”
来的路上就算不是用时特别久的,但是冷还是很冷,李赫宰认为自己讨夸的行为完全合理,并且还应该得到更多的吻。
“我的赫宰是乖孩子啊。”
明明要更小上几个月的人伸手乱呼噜着男朋友之前简短的头发,每次剪头发的时候李东海就总是偏爱这样子做。
手感很好。
短但是并不会很硬,发梢戳着手指和掌心,这给了李东海某种自己在抚摸大型犬的错觉——我的大狗狗。
“所以现在该是乖孩子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乖孩子并不太想睡觉,但是乖孩子的男朋友还在想念着被窝。
4.
李赫宰的力气为什么总是比自己大?
李东海很认真地提出了这个疑惑,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小,抱起一个李赫宰是绰绰有余。
但是为什么李赫宰就是能一声不吭直接把我给扛起来?
挂在这个人肩膀上面,李东海乐得不用自己走人,又开始感觉有那么一点小丢面子。
因为被窝还是很暖,所以李东海可以暂时原谅李赫宰这种让男朋友没面子的行为。
5.
提早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
李东海把被子往上拉着遮住了口鼻,大眼睛直直瞅着李赫宰还不住眨巴,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等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李赫宰可能会把这动作给想岔成某种邀请。
是邀请没错,不是做那事儿,而是正经的到被窝里搂搂抱抱再啵啵的互相温暖。
他们可没少这么干过,通常没一会儿就会变味,这次可以是个例外,因为还有另外一件极具仪式感的事情需要完成。
6.
“新年的第一天,李赫宰,你有什么愿望吗?”
置身在温暖被子底下还能被男朋友搂住的感觉是什么都比过的,在听到李东海的这个问题时,李赫宰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满足到再无所求。
当然,他不可能是圣人那般无欲无求,李赫宰是个普通人,有着太多贪心所求。
“明年我们也要一起等日出。”
在被子底下用胳膊撑起来一块空间,外面稍微有些凉的空气漏了进来,李东海冷得又是阵哆嗦,只能跟着李赫宰的胳膊跑,直到抱住了才觉得安心。
他的男朋友撑在上方。
李东海看着李赫宰,也许是因为居高临下使得李赫宰的眼神更多出了份让人难以捉摸的难驯野性。
好帅啊——
再过多少年几年也不会变的,李东海爱极了李赫宰,所以忍不住又去亲了亲他。
7.
“然后我们会把这个放到演唱会上,我和你的演唱会。”
李东海知道这是个好主意,和李赫宰一起看新年旭日东升是他每年最为期待的事情之一。
生活是要自己用心体验才能叫‘过生活’的,仪式感对于李东海来说恰好就是不可或缺的那一样,新年的这天,他说什么也想要和李赫宰一起度过。
也不止如此。
不管怎么样,李东海还想把日出的视频放到以后他们的演唱会上,不是指如今更流行的线上,而是更美好的属于D&E还有粉丝们的齐聚一堂。
“她们会羡慕死的。”
也不知道谁先提起来的这一句,另一人竟然还复合。
“这个人竟然可以和李赫宰一起看日出,这个人竟然可以和李东海一起看日出,多让人羡慕?”
8.
切,才不会羡慕,也就是看到视频的时候觉得有点撑而已。
没关系,粉丝自己就是急救包,她们总有办法解决这个。
9.
熬夜熬到通宵对于如今的两位李先生多少有点辛苦,他们不再年轻,所以后半夜从被窝里钻出来之后还想尽了办法来打起精神。
不是不能先小睡会儿,可就怕都睡着了会忘记起来。
李赫宰带来了花牌,在耍赖赢了两局之后李东海就又提起了几年前做节目那次的乌龙游戏,他们的话题总是没有进展,时隔多年,他们又开始争论起当初更傻乎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窗外还是很黑,李东海干脆做了点热腾腾的夜宵——最普通的拉面。
煮的时候水好像放得多了,吃着面的那个不住哼哼还得意在说如果有量杯的话他可以煮得更加好吃。
李东海让他吃完赶紧洗碗,毕竟吃饭的人可没理由指责做饭的人发挥失误,这么说着,煮面的那位李先生却从后面搂住了正在洗碗的李先生的腰。
“赫宰,你的背真得好宽。”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李东海还是直笑。
10.
天边透出金色曙光的时候李东海已经拿好了自己的手持云台,早就穿好了暖和的羽绒服,两个人毛绒绒的脑袋几乎凑在了一块在对着那片金色咋咋呼呼。
“大家伙,我是D欧巴呀。”李东海伸出手对着镜头直晃,“这位是E欧巴,我们现在在等日出。”
这是新年的最开始。
“2021年来了,新的一年里,希望我们大家都要健健康康的。”
“然后期待我们可以见面的那天更早地到来,我爱你们,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李东海对着小小的摄像头打着招呼,换了几种语言轮番表白着自己对粉丝们永远不变的爱意。
他侧头就撞上了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李赫宰的目光,总和他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的E欧巴也顺其自然说了下去。
这是属于D&E的早晨。
这是前些天他们在九周年约定过的日出。
11.
好像是当时有说过的,要把视频放在演唱会上播出来。
在阳光底下和李赫宰合了一张照片,李东海不由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段给先剪一点点到他的油管频道。
D&E TV.
也没别的比他的频道以及演唱会更加适合这个的了。
“照片要发吗?肯定有粉丝在迫不及待想要看了吧?”李赫宰问他,刚才他们开了窗,也没多久就已经手指冰凉。
恶作剧似的把手往李东海脖子里面一碰,李赫宰遭到了小李先生毫不犹豫的一记咬,就在手腕上面一点点的地方,牙印还挺圆溜。
“发吧。”
李东海也不认输,掀开李赫宰的衣服下摆就要把自己的手往他肚皮上放。
“我们拍了,所以发吧。”
有一件事实得要承认,那就是对于新年日出,肯定不只是两位当事人最期待,他们也还可以在美美睡上个回笼觉之后再发。
12.
在看着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有许了新年的愿望。
对着第一束金色光亮,D与E的默契总是令人惊异的。
希望我们可以早一点见面,在舞台上,台下还有着仿若亘古不变的蓝色与欢呼雀跃。
希望明年的日出可以不要再这么冷了,但是冷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身边有他。
希望之后都是顺顺利利,大家都是健康的,不要再有伤心的事发生了。
亲爱的,今年是我们的十周年啦。
和你做D&E的十年,一切都是那么好那么好,所以希望延续至于往后和你的时光,我们可以让一切变得更加地好。
亲爱的,我爱你,今年的曙光也在见证着。
END.
只要ljxql还没看到日出 我就假装自己能猜到他们怎么杀狗(bushi
走过路过看过,别忘记心心蓝手和多多评论呀,爱你们
以上
谢谢观看
实话说,不知道写了个啥。
>>>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罗云熙一度想要开个小号去知乎发帖——
“求助,小男朋友老对自己的颜值没信心怎么办?”
当然,这年头艺人小号掉马的前车之鉴不胜枚举,他自问没那个胆子在自爆的边缘来回试探,因此哪怕这样的想法再强烈,也始终只能是个想法而已;但后来,他又尝试过和几个亲近的朋友去抱怨这件事,得到的回应却无一例外,骂陈飞宇是在凡尔赛。
有没有搞错啊,陈公子那鼻子那眉眼,对自己颜值没信心?到底是在假谦虚呢,还是...
实话说,不知道写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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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段时间里,罗云熙一度想要开个小号去知乎发帖——
“求助,小男朋友老对自己的颜值没信心怎么办?”
当然,这年头艺人小号掉马的前车之鉴不胜枚举,他自问没那个胆子在自爆的边缘来回试探,因此哪怕这样的想法再强烈,也始终只能是个想法而已;但后来,他又尝试过和几个亲近的朋友去抱怨这件事,得到的回应却无一例外,骂陈飞宇是在凡尔赛。
有没有搞错啊,陈公子那鼻子那眉眼,对自己颜值没信心?到底是在假谦虚呢,还是在真炫耀呢?
“是吧!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罗云熙在拍戏的空隙里摸着手机飞快敲字,控诉小男友,“但他就不是,我发现,阿瑟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好看的!”
也无怪这件事会格外令他愤愤。
首先,他自己已经算是颇有自知之明的典型狮子座,因此向来明白一副好皮囊的作用,能令世人悦目,继而赏心,并在大部分时间里借此收获优待,这算是老天的恩赐。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故而他从来不避讳自己好看这件事,旁人来夸,他礼貌谢过,也从不会推拖什么“过奖”或是“谬赞”之类的客套话。
其次,即使人类的审美再千奇百怪,但不管让谁来评价,情愿的,不情愿的,偏私的,盲目的,哪怕在各种各样的审视之下,陈飞宇都要算是很好看的那类人。他从父母亲那里一脉遗传来的好相貌,因世家出身而修得的矜贵气度,共同组成了这个二十岁少年独一无二的英俊面孔,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罗云熙觉得他好看,并非戴上了玫瑰色滤镜之后来自于恋人的偏宠,他自认为,这不过是就事论事,是有一说一,是天地良心客观公正而已。
……可是,陈飞宇偏偏只当他是在哄他高兴来着。
“你到底哪里不好看了啊?”有一回罗云熙甚至哭笑不得地反问。
小男孩儿我行我素,主意比天大,什么流言蜚语非议争论全都能不听不看,唯独这方面是个例外,总会因为外界的几句刻薄评价而轻易破防。
“我本来就不好看,”陈飞宇闻言凑过来抱他,像一株藤蔓在汲取养分,“老婆最好看。”
“哎哟,”罗云熙深陷在他密不透风的怀抱里,竟会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柔声说,“你也是好看的呀。”
阿瑟真的不是在谦虚。
他觉得这事儿不管说给谁听,谁都要觉得离谱,陈飞宇竟然会真的认为自己颜值不过关!
他也不止一次暗自腹诽,心想你对你妈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没自信也就算了,对自己从你妈那儿遗传来的俏鼻尖好样貌没自信也就算了,好歹也要对我的颜控属性有点自信吧,但凡你难看一点点,能让我这么抛弃原则吗,整了半天,原来你才是人间楚晚宁呢。
早会儿小陈同学还跟他面前卖乖的时候,那是一副多乖巧的小狗面貌,他拥有一双好像总在撒娇的眼睛,笑起来简直扬州在侧,春风十里。因此,哪怕当日的罗云熙看他只是看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却也不忍心责怪他竟然能做出追求一个比自己大上一轮的前辈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通常在社交中,我们的确是会通过一张脸来首先认识一个人,但这个浮于表面的过程往往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于是后来,罗云熙也逐渐领悟到小男孩二十岁的躯壳里拥有多浩瀚的浪漫汪洋,开始不可自控地陷入他绯色的罗网之中。
——陈飞宇好看吗?
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毋庸置疑。
那是陈飞宇能够拿到玫瑰花园第一张准入证的必要条件,是他们这段关系开始的前提之一,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反复求证的必要性。
可是小恋人在这个问题上格外敏感的愁绪又让他不得不分心偏宠。
每一回有什么公开活动,他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去顺毛摸。人们夸奖这位二十岁的少年人年轻,有为,明德,知礼,只有罗云熙趴在他怀里诚恳而讨巧地赞美:“阿瑟,你好帅啊。”
甚至后来,他还不得不为此去求助红姐,老天,陈家的小孩一向千娇万贵,怎么就偏偏会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呢?
“这件事啊……”
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自从罗云熙进了新剧组以后,就连他和陈飞宇的会面都变得隐秘而短暂起来,更不必说与家人再聚首。好在红姐也很忙,反倒比他们两个小年轻更习惯这种短暂而直接的沟通模式。
“说出来你别笑,”她在视频对面忍俊不禁,轻飘飘地戳破答案,“阿瑟小时候胖乎乎的,妈妈觉得他可爱,可他自己不觉得呀。熙熙多哄哄他,他最怕自己跟你不般配了。”
作为宠爱孩子出了名的母亲,毋庸置疑的是,陈飞宇的一切在红姐眼里都是可爱的。有时候罗云熙也想,或许这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能亲厚相处的根本原因,他们本身就是因为另一个人而成为一家人,因此对小阿瑟的看法最好能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
“……啊,这样。”罗云熙愣了一下,眨眨眼睛,不知怎么有些赧然了。
然后,他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许多老照片来,比如模糊像素下某个对镜自拍的小胖墩什么的。
“那个,妈妈……”罗云熙有些忍俊不禁,但语气确很认真,望向镜头里的长辈。
“夸他好看并不是哄他,”他说,“我是真的觉得他好看的呀。”
有时候他也想,陈飞宇毕竟才二十岁,往后的人生想来精彩,却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了自己,也不知道会为他错过多少好风景。
但他并不会觉得抱歉,认为自己亏欠了年少的恋人什么的。毕竟这是他们共同的选择,两个人并肩走到一起,必然各有取舍,陈飞宇能为他放弃那些好风景,他也自信自己能领着他的小男孩儿去往水草丰饶的另一国度。
他唯一遗憾的只是,也不知道阿瑟更小一些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出现的那些岁月里,是怎样独自一人慢慢长大,慢慢抽条,变得消瘦起来的呢?
就好像所有不谙世事的年月都被一并拔苗助长了似的,他们相遇在他过于早慧的二十岁,即使他从不介意在他面前以少年面孔示人,但罗云熙知道,长大从来都是以阵痛的形式出现的,而陈飞宇的长大已经是完成时。
他并非不会好奇,那些他无缘得见的,来不及参与的,有关少年的一切往事,一切心事。
只是到底还是可惜。
“你今天真的很好看。”罗云熙吻着陈飞宇的脸,很亲昵地蹭了蹭,“所有人都夸你是帅气小哥哥。”
“那你呢。”陈飞宇拥着他,垂眸问。
那是某场单人活动之后的事情了,罗云熙欲盖弥彰地找剧组请了一天假,偷偷摸摸地去看陈飞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决定要冒多大的风险,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只是他想见他而已,况且,也不能总是让他的小阿瑟一个人迢渡千山万水,在杀青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私人行程已经显得足够诡异了。
“我一直都在说你好看呀,”罗云熙固执地强调,“不是在哄你,我又不是喜欢你才觉得你好看的。”
“所以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陈飞宇挑挑眉。
“……也不算吧。”罗云熙忍不住笑了。
诚然,从没有谁第一眼就能洞穿另一个人的灵魂,因此好相貌的人总是天然占优势。他到底喜欢陈飞宇什么呢,好看当然是必须的,至于其他的什么,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好在这个问题根本也不必细想,喜欢是个太过奇怪的命题,哪来的最优解。
“是因为你好看也喜欢你,但也不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你,”罗云熙摸摸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指尖亲昵地扣进他的指缝里,忽说,“等到以后有一天,我也会不好看的。”
“……怎么会,”陈飞宇反倒因为这话有些讶异,“你会永远漂亮的,熙熙。”
他对美丽有着顽固的追求,因此他眼里的罗云熙必然永远美丽,那是一种事实上与外物无关的美,他是罗云熙,是他唯一的缪斯,美与爱的源泉,因此他对他所产生的引力绝对具有永恒的时效性。
“所以,能不能相信我呢,”罗云熙笑起来,转身捏捏他翘翘的鼻尖,“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我说你好看,的确不是在哄你。”
小胖子也好看,小二猪也好看,最重要的是,他的小阿瑟真的很好看。
没有哪个人能够长生不死,没有哪副皮囊能够青春永驻,或许等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他们都要被尘世改头换面,爱情同样也会老去。
但这绝非活在当下的恋人们需要过分操心的事。
陈飞宇听得愣了一下,眼底的火苗忽的一闪,然后更加急切地抱紧了他:“……熙熙。”
他们真的好像两个笨蛋啊,因为这么幼稚的话题展开你来我往的争论。
可是爱情难道不就是在这样漫长的拉锯中变得逐渐生动起来的么?
譬如此刻,他们在所有人不知的角落里私会,急切地亲吻和拥抱,明明刚刚重逢却又分别在即,让这段隐秘而坦荡的恋情变成了一场大雨中的的焰火。
即使被滂沱的雨幕欲盖弥彰,却又的确正璨然绽放着。
—没了—
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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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熙刷卡进酒店,刚刚返身关上门,就被一只扑来的大型犬迎面抱了个满怀。
“熙熙!”陈飞宇急促地吻他耳根,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抱怨着,“你好晚啊。”
“等一下,阿瑟……!”
罗云熙让他扑得一趔趄,下意识往后仰,所幸腰还没能折下去,便被捞进了某个更加有力的臂弯里。
苍天可鉴,两个人的彩排时间隔了这么几个钟头,他已经尽量心无旁骛地往回赶了,甚至就连在彩排现场遇到从前的合作对象,看出对方明明有上前攀谈的意思,他也只能跟人家点...
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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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熙刷卡进酒店,刚刚返身关上门,就被一只扑来的大型犬迎面抱了个满怀。
“熙熙!”陈飞宇急促地吻他耳根,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抱怨着,“你好晚啊。”
“等一下,阿瑟……!”
罗云熙让他扑得一趔趄,下意识往后仰,所幸腰还没能折下去,便被捞进了某个更加有力的臂弯里。
苍天可鉴,两个人的彩排时间隔了这么几个钟头,他已经尽量心无旁骛地往回赶了,甚至就连在彩排现场遇到从前的合作对象,看出对方明明有上前攀谈的意思,他也只能跟人家点头示个意,就要匆匆脚底抹油。没办法,尽管某位二十岁的小男孩儿一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不着急,一定会在酒店乖乖等他,一定不发脾气,一定不催他。
一定一定!
可是看现在这情况……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古话,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罗云熙一时间没敢动弹,乖乖等他抱了个够,等到陈飞宇像是从缺氧状态中缓过了神,这才拍拍他的背,喊他放开自己。
“是你说不着急的。”他甜蜜地抱怨,“小朋友,说话不算话。”
“我说什么你就信吗?”陈飞宇撇撇嘴,“那我让你喊老公,你怎么不喊啊?”
“……得寸进尺。”
“不得寸进尺哪能娶师尊回家做老婆呢,”小男孩笑嘻嘻的,又俯身亲他一口,“彩排顺利吗?舞台喜不喜欢,是我自己设计的。”
“升降台也是你设计的?”罗云熙愣了一下,“你要在台上等我?”
“是接你。”陈飞宇说。
他们这趟没住主办方统一安排的艺人酒店,当然,并不是因为小少爷金贵,在这方面有什么别的讲究,只是自从《皓衣行》杀青以后,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同一场合,陈飞宇掰着手指头跟他算,那天谁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啊,要是没有一点独处时间怎么行呢,首先,他不高兴,其次,他不允许,因此,他必须采取措施,把他的熙熙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一趟,大不了过后再还回去。
罗云熙因他这样的固执念头而哭笑不得,陈飞宇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他是世家出身的小公子,是所有人眼里的名利场新贵,高定西装裹着一身少年清骨,生来就多几分桀骜,甚至连他的父亲母亲,对他的感情生活都统统插不上嘴。但除却天性之外,罗云熙对他的纵容本质上也变相加剧了这种无法无天的任性,让他敢于底气十足地把世界当做秀场,恨不得邀七十亿人来共同见证和歌颂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恋情。
当初,鹅厂那边也不是没有来人商量过,问他们要不要安排个合作舞台,罗云熙心想,皓衣行主题曲又还没出,他和陈飞宇能合作个什么啊,不然合唱个《纤夫的爱》?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笑起来,惹得陈飞宇古古怪怪地多看了他一眼,扭头却拒绝了对面的提议。
“不方便吗?”罗云熙很讶异,按阿瑟这花孔雀脾气,他原本以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师出有名秀恩爱的场合才对。
结果陈飞宇难得有几分赧然:“我怕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
他对他的渴求从不掩饰,并且不得不承认,他进步不小,这比起新相知那会儿,已经要好太多太多了。
从前在皓衣行组里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片刻离不得,罗云熙每有推不脱的活动,哪怕只是去个两天、三天,陈飞宇也要想尽了办法跟过去,在某个深夜里猝不及防地出现,又猝不及防地给他风尘仆仆的拥抱。
“这是不是不太好,”那时候他也犹犹豫豫地劝,“我一出组你就请假,有点说不过去。”
“可我是来办正事的。”陈飞宇却言之凿凿。
“……有通告?”
“不,是要接老婆回家去。”
再后来,罗云熙对这样的重逢就再也见怪不怪了,即使他始终不明白陈飞宇怎么做得出在一天之内往返横店北京这样疯狂的决定。他的二十岁看起来永远精力无穷,好像每天都有四十八个小时,足够他一寸一寸去打点和安排有他的余生。
甚至等到离组以后,现实所迫,像组内那样始终黏在一起的日子彻底成为过去,他们也没少抽空再会。在这方面,陈飞宇简直是个天才,罗云熙永远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借口和理由来见自己,无数趟忙碌行程的短暂间隙里,他们抽离自我,陷入信息和镜头捕捉之外真空的角落,聚在最隐秘的地方拥抱,陈飞宇依依不饶地掰着指头算,一日是三秋,他算他们究竟已经分别了多少个秋天,岁月短暂,一秋要用一个吻来换。
罗云熙偶尔嫌他幼稚,但也没有办法,他三十二岁,陈飞宇才二十岁,因此每一天,每一个日子,在陈飞宇那一生中所占的刻度始终要比他更长,让他不得不试图去理解年轻恋人过分易患的相思。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也显而易见,肉眼可见地,两个人留在纸面上的行程都多了几分诡异。那些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航班,那些本不该存在又的确存在的出发与抵达,让他们能把人生本身过成一个谜题。
陈飞宇乐得让人去猜,偶尔的蛛丝马迹是他有意的施与,当然事情既然存在,也就总有人能从细枝末节中毫厘不差地分析出他们的准确行踪,继而偷偷流传开某些隐秘的消息,陈飞宇做个兴致勃勃的旁观者,好像在验收一场由他来制定规则的游戏。
面对他这样的心态,罗云熙往往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和小朋友谈恋爱的年长者都会面临这样的馈赠和困扰,陈飞宇让他的而立之年变得像少年时代一样缤纷和有趣,同时也兵荒马乱,阴晴不定。
不是没有很亲近的朋友,又或是家庭成员,曾经忧心忡忡地提醒过他两个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年龄差,他自己更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一个。
诚然,他理应是以退为进的温柔年上,但狮子座的冒险天赋又让他比谁都更豁得出去。
为什么不呢,毕竟陈飞宇义无反顾奔向的人是他,又不是别的什么谁。
“舞台很好看,”罗云熙说,“只不过这样安排的话,其实跟合唱也没得差吧。”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象得到的,那些流言,那些欢呼,那些分析着他们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变化的人们。爱情是一枚水晶苹果,生长在人生的高枝上,有人欣赏它的晶莹,有人揣测它的真伪,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只属于他和陈飞宇的东西。
“所以呢?”陈飞宇望着他,表情很从容,“有什么关系吗?”
“……也是,”罗云熙被他问得噎了一下,想想才道,“是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阿瑟是个心思纤敏的小艺术家,他的画,他的设计,他的审美,他万里挑一的眼光,他统统说一不二,因此罗云熙深谙顺毛的法则,譬如他送他的帽子他要时常佩戴,他为他挑选的衣物逐渐占据了衣柜的更多比例,并且,他也并不觉得这算是某种退让和妥协。
他们之间拥有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堪称罕见的稳定伴侣关系,一对一的,并且早已被承认与见证。因此除了陈飞宇以外,没有人值得他侧目多一分一秒。
他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都归你说了算,”罗云熙笑起来,主动亲吻少年人冒出一些的下颌,声音变得很温柔,“阿瑟,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于是。
他又毫不意外地,看到陈飞宇眼睛里的火光彻底燃烧起来。
在很多个被风月濡沐过之后,半梦半醒的晚上,罗云熙都会隐约梦回自己进组皓衣行的那一天。
有件超乎很多人预料的事情是,其实在那之前,他和陈飞宇就已经拥有某种暧昧不明,却又的确过分亲密的关系了。
人们往往可以理解少年的冲动和鲁莽,却总以为年长者的离经叛道是种愚蠢的天真,但千般万般冷暖自知,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陈飞宇在横店的四月里朝他奔跑而来的身影,少年的眼角眉梢栖着那样浩荡的春风。
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怀疑,只要他需要,陈飞宇可以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从未来过去的随便哪个时间点里,排除万难地出现在他身边。
因此他不敢不承认自己同样心动,不愿去辜负少年恋人最诚挚的真心。
如果我们注定要和一个人相伴走一段路程,那么无论他是任何人,他都将拥有同一个身份,就叫做“爱人”。
罗云熙站在升降台上,百无聊赖地候着场。
鹅厂组织的大型晚会向来称得上众星云集,从红毯开始,他就一路在跟各位前辈后辈同僚同事打招呼,到此刻已经脸都快要笑僵。外面的歌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他凝神听了听,是陈飞宇在唱:“如果路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于是,唇边刚刚收下去的笑容又有些不受控地挂了回来。
视野幽暗,眼前看不到更多的光,他只能想象着陈飞宇此刻的表情,继而脑海中响起了更多的旋律,那些浪漫的,温柔的,甜蜜的情歌,陈飞宇曾为他唱过无数首,他还想起一些凌乱的吉他调子,想起横店让人汗流浃背的夏天,想起某个晚上周天闪烁的星月,即使它们都已被赋予了更多更特殊的含义。
紧接着,他又听到雷鸣般的掌声。
身下的升降台微微一震,开始随着歌曲的前奏缓慢升起。
罗云熙握紧了手中的麦克风,想着,等到光亮起来的那一刻,他首先会看到的应该是陈飞宇的目光才对。
那会是怎样的目光呢?
但无论如何,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就在不久之后,不算那么遥远的将来里。
他和他马上就要一起,去往最万众瞩目的地方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