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墨×我】《无题》
想想我确实好久没发东西了,用久得我都说不清多久了的给二二的G文混个更吧
回忆一下居然有点小感慨
民国pa,私设满满,经不起考究
以上,人物属于,ooc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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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从租界折返归家时,已接近早晨五点。
起行时天将亮未亮,透过屋瓦还能模糊窥见远山的轮廓,昏昏沉沉的罩着一层青。车里没有灯,万物的边角都淡得很敷衍,我拆封低头,借着一些星火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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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确实好久没发东西了,用久得我都说不清多久了的给二二的G文混个更吧
回忆一下居然有点小感慨
民国pa,私设满满,经不起考究
以上,人物属于,ooc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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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从租界折返归家时,已接近早晨五点。
起行时天将亮未亮,透过屋瓦还能模糊窥见远山的轮廓,昏昏沉沉的罩着一层青。车里没有灯,万物的边角都淡得很敷衍,我拆封低头,借着一些星火读信。
信是顾梦从英国寄回来的,路上辗转了很多趟,昨日才送到我手里,入手时边角已泛了黑,想必途中很是受了一番难。我那时是动身去送一份翻译的文件,收信算个意外,里头的人催得急,我拿到信后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就反手叠进了包里。
落款是一九三六年八月一十九日——已是两个月前来的信。
黄包车车顶的棚布厚实,透不进光,纸张上娟秀的字样仿佛全都晕染开,看起来很是费力,即使顾梦向来遣词简洁,信写得短小又精炼,看完时车也已经停了。
脚夫沉默着往旁边让了两步,草帽摘下来贴在胸口,头压得很低,后颈连着脊梁,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有心要说些什么,张口又不知要从何说起,于是囫囵咽下,只付钱下了车。
街道还空荡,我下车时无意抬头,顿见天光已破,日光好似燎原烈火,顷刻间烧尽了夜色,转首就成白昼,干干净净的一片崭新天。
这时候的上海还未醒,只有零星几个早行人沿街散步,喝茶逗鸟。我看着他们的松快神色,无端就想起刚刚租界里见过的晃眼灯酒,一时有些恍惚。这会儿租界里是还未睡的,酒肉天堂里没有昼夜,夜里闹得累了,就在白日里换一批人,又一场新的狂欢。
纸醉金迷,说的就是这样了。
外头比不得租界里的繁华喧嚣,但其实是更热闹一些的:万物都沾染一点儿鲜活的人气,看着就令人禁不住带上些许笑影。不像那个金线笼,里头关着一群只懂享乐的野兽,关着歌舞升平的奢靡,四面八方是风雨欲来,却好像昨日旧梦,过得像只有今朝。
那是个没有未来的地方。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很紧。房子太大,客厅就显得过于空旷了一些,连开门声都带着一些回音。我在门外抖落一身风尘,进门时把大衣挂上衣架,手套尚褪到一半,里头就轻飘飘传来一声男音,低低幽幽的,从容撕开满室阒寂。
他讲:“你回得有些晚了。”
我低声应了一句,抬手摁亮了灯,温黄灯火潮水般的倾倒一室。满溢的软和灯光里,一张俊秀面孔从书桌后露出来,很是年青。他没抬头,目光还凝在桌案上铺展的宣纸上,细长的小笔夹在他的指尖,墨痕一道道的叠出山海,像极了我出门时看过的那一道山嶂。
许墨就站在这道山嶂里,眉眼浸着江水,轻缓地微笑了一下。
<<02.
我是在四个月前见到他的。
彼时鎏金垂柳,草长莺飞,六月份的日光灼人又热烈,烫过世人眉骨,在香樟叶片间跃成斑驳滚烫的影。一叠的蝉鸣从罅隙中流泻出来,汇成半处喧嚣。
药铺在城北的弄堂里,店门很有一些年头,陈旧却不破旧,门边挂着一面靛蓝的锦旗。
我初到时就看见一个年青的男子站在那面锦旗下,穿云水碧的一身长衫,白底青纹,青衣直裰,是很内敛的穿法,只是不合时宜,穿来太热了些。
他天生一张俊秀皮囊,身形很瘦,所以显得格外高,青衣裹身时自有一种温雅的清逸。一副周正端严的容像,生得很是招人——只一点不好,此人未免太苍白了一些,连血肉里存着病气。但显见他的清傲是骨子里的,与这种孱弱相胁,让他看起来矛盾又冲突。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是许墨,于是那些冲突感就成了一种合乎常理的必然,是他身上本就该有的特性。
我去时他每每都在,袖手站在灯下,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也不同人说话,孤拔又落拓,像一尊刻得精细的俊秀玉雕,没有生气。
第九日我再来时,照旧自他面前路过,本以为又是擦肩而过,却陡然有只手从侧面伸来拦住我,将我吓了一跳。许墨就立在那面旗下,垂眸凝视我片刻,眼神极深,瞳孔中有漩涡一般汹涌的情绪,开口便问,你能看见我?
分明一个问句,在他口中却又笃定非常,仿佛开口时就已得到了答案。
我倏然一愣。
此前我不信鬼神,那些听来新奇的怪言诡事只作无稽之谈,过耳就忘。然而此时他就站在药铺的门店前,一只苍白匀称的手抬起,横在门前,店口人来人往,所有人与他穿身而过,熟视无睹,由不得我不信。
许墨独身站着,脸上甚至含有一星清浅的笑意,只回眸淡淡的看着我,仿佛对此情此景习以为常。
我愣愣地看了片刻,低头点了一根烟,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抬起的手有些抖,点了三次才点上。
卷烟燃烧起一缕平缓的烟线,我隔着这条线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说话。他看起来也不心急,施施然立在三步开外,还是那副含笑的样子,仿若什么都不足以让他色变。
半支烟在指尖燃尽,我定了定神,才开口问他,“你是鬼?”
“也许是,”他思考了一会儿,笑得模棱两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我看他不太像是说谎的样子,警惕微收,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墨偏头笑了,一副绮丽眼眉陡然凑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的眼睫,浓长深重,遮掩了眼底一抹幽深的紫。
“我不为难你,只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他笑时眼睛微眯,眼尾细长,浅浅地勾着幻觉一般的温柔和蛊惑。
说话间他回头向后看了一眼,无根风骤然吹起了那张靛蓝的锦旗——翻飞的旗帜下,一盏白日里吹熄的灯笼簌簌抖动,影影绰绰间,一个手掌大的洞口赫然在目。
我踮起脚看过去,里面是一把染血的枪。
许墨就站在我的右手边,侧脸俊朗风逸,有刀刻的美亦有利刃的锐,薄唇一碰,微笑着问:“你可以带我走吗?”
他的声音悠渺,是辽远空阔的青山碧水,也是情人耳语的脉脉温情。
<<03.
他是死在这支枪下的。
彼时几多凶险,无需我多猜,但放在如今也不过是黄粱旧事,再没有几个人提起。
无论过往如何,此时这把枪正放在我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由我暂时保管。彼时惊鸿一面的那缕游魂,也施施然立在我面前,敛目泡了一杯清茶,无声递至我手里。
许墨仿佛看出了我在走神,微笑着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的掌温冰冷,但十指瘦长,天生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这力道轻缓,并他一声温柔低缓的“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动人心魄。
我只摇头。
有些话是不能拿出来与他讲的,这与信任无关,甚至与神神鬼鬼无关,仅仅是不能说罢了。
许墨并不追问,只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返身折回书桌后,重新抽了张纸,提笔写字。那支笔握在他苍白瘦削的手里,铁画银钩,锋利得像执着刀。
这个年轻的男子死亡时正是大好年华,身上却罕见少年人的轻狂桀骜,我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反而觉得他像个早早步入暮年的老学究。
许墨好用毛笔,提笔时沉腕拔镫,写一手风骨盎然的行书。毛笔的笔尖极软,他的字体却十分冷硬,落笔似有沙场,字藏金鸣,兵戈抢攘。
我自小信那一句见字如面,许墨的字很凌然,锋芒毕露,甚至因太锐利而显得咄咄逼人,显然并不似他表露的那般温和,软糯没脾气。
其实也是理所当然——江北许家从来不是个出文人雅士的地方。
这话是顾梦在信里写来的,我托她叹一点风声,却未曾想竟真在国外捉到一点消息。她写来时简洁扼要,客观得近乎冷血,寥寥几句概括这个年青男子的一生:“江北许家的大少爷,自幼聪颖非常,少年时期孤身出国,求学七载,归来时已有物理学鬼才的称谓,归国时受了不少阻碍,是个再惊才艳艳不过的人。”
信末,笔锋一转,又提及一些近况:“早几个月经了一场枪战,伤在要害,很难救得回来,听说是早已死了,也有讲还吊着半口气的,说不好,总之是生死不知……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盯着许墨低垂的眉眼看了片刻,压下喉间的一句轻叹。
生死不知,说得极好,半人半鬼的落魄情态,的确是生死不知了。
<<04.
许墨初至时魂魄虚弱许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触物。这世间一切仿佛都对他抱有恶意,穿身即过,不肯将他接纳。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我问起时只温和答一句“习惯了”。
——其实怎会不在意,只是他比常人更理智,明白在意无用,也就当做不在意罢了。
我无端觉得心疼,后来也就时常带一些书回来,在书桌前陪他一起看。他起初有些讶异,随后便弯着眼角笑起来,微微凑近,浅褐的眼瞳盯住我,深处藏着些似笑非笑的狡黠,缓声开口:“我有更简单也更快些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我让他盯得一愣,便听见那一把温清低哑的嗓含笑慢慢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夏尔·佩罗的《玫瑰公主》?”
“也许你吻我,我也能醒来呢?”
我猛地后退一步,一时不察撞上桌角,他站在原地,没忍住以指抵唇笑出了声。
我揉着撞疼的腰侧,闷头想这人果真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雅正君子——不过藏得漂亮罢了。
后来与他相处得久了,我模糊摸索到他一些脾性:说话时总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言辞太过缱绻,反而让人不敢尽信。
那时我在报社工作,入职不久,工作格外忙,早出晚归。许墨不是个聒噪的人,相反他体贴得过分,不吵不闹的,很多时候令我下意识的忘记屋子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不,是一只鬼,生活过得同原来一样,泛善可陈。
我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们将会就这样下去:仿佛相依为命一般,我陪他在空闲的午后看一本书,他倚着窗向我遥遥一笑,彼此陪伴,相互拥有。只偶尔在下班归家时路过弄堂,抬眼望见喧闹市景,灯火阑珊,有穿着马褂的小孩嬉笑着从我身旁跑过时,才会很突然的意识到,他过得似乎太寂寥了些。
孤清落寞,无所依托。
我想我该带他出去走走。
许墨实在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一如此时我这般突兀地提出外出,他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询问我:“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不问去哪里?或者做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想说的话,你会自己告诉我,”他偏头笑了笑,“何况,到了自然就知晓了,不是吗?”
我无法反驳,只将那把枪小心的收入大衣深处。
一九三六年的七月还未太热,燕语鸠鸣,苏州河畔的建筑隐在夜色里,沉静如一张油画。月凉若水,湖面平稳,深夜里没有行人,只有远处的几声鸟啼。
许墨行走时无声,在河畔落座亦很安静,眉眼微垂,好似随时可以入画。他还穿着那日的长衫,长身玉立,月光映亮了他的侧脸,锋利的轮廓带着玉石的冷感。我无端的有些紧张,但同时也觉得镇定,他身上有一种宁静的特质,平静不急迫,仿佛只是微笑就能令我遗忘战争与烽火。
我愣神时一只手却从我眼前擦过,向远方一指。许墨的眼睛里映着夜色,含笑说了一句:“你看那里。”
他手指向的地方,河岸被薄凉的月光笼罩,仿若一层银色的幕,朦胧又浩渺,水草飘荡,蓬勃草木间藏着一些幽绿的萤光,影影绰绰的,慢慢的舒展开,汇成一条稀薄的光河。
“萤火虫是陆地的星辰,虽卑微而坚定,是最深刻的爱情。”许墨的嗓音很温柔,潮水一样的浸没我的耳蜗,冲刷出一片空白,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把嗓。他眨了眨眼睛,眉梢透着一点儿笑,看上去竟有些难得的孩子气,“听说看见萤火虫的人会有好运,你看,它们一定都很喜欢你。”
我闻言下意识的偏头看他,却陡然撞入一双浅色的眼瞳里。许墨的眼睛很亮,映着月色下的一整片苏州河。
他勾唇笑了笑,以温和捉着我的视线,轻声说:“你笑的样子很美,为什么不爱笑呢?”
“你也许可以常笑一笑的。”
我没有答话,只起身往回走,他没有立刻走到我身边,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
这个人与我咫尺之遥,我抬手摁上心口,却始终止不住那一瞬的悸动。
世说鬼怪惑人,原来鬼怪当真惑人——连男鬼也一样。
<<05.
八九月时我闲下来一些,空暇时便待在家陪他看书。许墨看书的速度很快,但看得很认真,偶尔遇上感兴趣的部分,还会倒回去看上好几遍。
我不太看得懂他提及的那些书籍,但还是乖乖坐着替他翻页。动作时手腕无意间擦过他的手指,本以为又是一次穿身而过,却陡然感觉落到了实处,触摸到他的指尖冰凉,的确极冷,冷得我一颤。
许墨微微一愣,回神后猛地收紧了手指,竟有几分难得的失态,他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极重,仿佛一个筋疲力尽的旅人,于沙漠边缘握住了一线希望。
惊喜异常。
等我收到顾梦的来信时,他已经同常人无异——只除了离不开那把枪太远,也无法被旁人看到。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我已同他同度了那么多日夜。
待到十一月中旬,上海便开始降温,秋意潮水般退去,众人都已裹上了大衣。十二月时下了一场雪,雪虐风饕,铺天盖地的落下了凉。
年关一近,我又开始忙碌,匆匆往返于家与报社,累得狠狠瘦下来一圈。
许墨便孤身在客厅里等我,壶中常备热水,等我归家时泡手。水温舒适,暖意顺着十指渗入骨缝里,充斥全身。我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抬头冲他感激的笑笑。
此时许墨的侧脸就在我半指之外,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印上那双薄凉的唇。我盯着他的眉目看了一会儿,竟恍惚有种我与他只是一对平凡爱人的错觉。
他抱我回房,臂弯沉稳而安静,手指冰凉,紧紧的贴合着我的腰线,一夜都不曾挪开过。
这一年的新年我是同他一起过的,所谓新年辞旧岁,瑞雪兆丰年,往日孤身时我并不如何在意,今年却特意的绕路去买了对联和窗花。
许墨贴窗花时我站在他身后,红色的剪纸映红了他的下颔,也浸柔了他的眼底惯常的凉意。我在他回头时抬手,递过去一个红包。
他怔了一怔,看起来很是意外。
我弯起眼笑,就着外头乍响的鞭炮声喊“新年快乐”。
许墨隔了许久才伸手接过去,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我被他看得笑容都微微收起,才见他低头苦笑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
他叫了一遍我的名字,问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人对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总是很渴求的,譬如金钱,譬如权势,譬如你幼时在橱窗里见过的玻璃糖罐。”
“这一点,鬼怪也一样。”
“甚至因为鬼怪没有太多顾忌,要比人更贪婪一些。”
他站在窗边,一手拿着我刚刚递给他的红包,一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嗓音和缓低沉,仿佛藏有最深的克制。
“鬼魂的世界是恒温且无色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我看过去。那双浅褐色的瞳孔极深,内里含着一星紫意,仿若两道没有尽头的渊,“你不能太纵容我,毕竟我比你想象中的……”
“更加贪得无厌。”
这会儿我尚还不知晓他话语背后的深意,只当他随口一谈。等我终于明白的时候,已经是一九三七年的十月。
一场疯狂的战乱席卷整个上海,诸生逃窜,艰难维持的平静局面被打破,腥风血雨,众人颠沛流离。
那时,我已半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06.
许墨是在一月份失踪的。
一九三七年的年初极冷,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后来又转作了暴雨,交通不便,很多人被滞留。
我那时恰好在报社办公,被一场大雨困在这栋四层的巷里建筑许多天,始终不得归。
大雨倾盆,我坐在临时腾出来的休息室里,没来由地觉得焦灼,仿佛动物在天灾来临之前本能的躁动,但又无计可施。
等到三日后雨势稍小,我径直踏入料峭寒风中执意归家,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许墨已经不在家中了。
那时天已尽暗,空气潮湿而沉闷,仿佛无声的笼罩着一个奇诡的秘密。我顾不得浑身湿透,匆忙开灯寻找,电路接通后温光的光顿时映亮了整个客厅,但这里什么也没有,回应我目光的只有一片寂寥的空芜。
他只给我留了一张画。
轻勾细抹,落笔很匆忙,草草绘出一张人像,眉眼口唇,轻松拼凑成我的样子,栩栩如生——如若不是诀别,我还想调侃他一句头一次见他画人。
画里没有其他,只在右上角添了一句“莫失莫忘”。没有落款,寥寥四字,就是他留给我的全部。
我举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才很恍惚的发现,我竟想不起我上次见他时是在做什么了。
世人很快就会忘了他——忘了那个曾经风华绝代,名动沪京的男子。而我也迟早会把他忘记,能记住这个游魂的,只有这潦草仓促的一张画,与那一把染血的手枪。
几百日夜的朝夕相对,到最后竟是什么都没剩下。
但我也没有时间去想念他了。战争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迅速成长。
彼时战事吃紧,炮火连天,整座城被覆盖在战火之下,朝不保夕。城内乱成一团,四处皆是逃窜的流民,白日里狼烟烽火,到夜里亦是枪声未停。
报社在开战后的半月关了门,昔日的同事均在寻门路逃离上海,躲得越远越好。我在家里留了一些时日,只偶尔出门,在仓惶的人群里听闻一些近况——谁人死谁人活,今日又打到了哪里,政府是否增兵。
九月份战争进一步推进,城中近半的商铺关门谢客,但仍时常能听见大门被蛮横踹开的声响与女子的尖叫哭泣声。
我在阁楼上目睹了一个年轻女孩被当街拽走后,终于清楚地认识到我该走了。
可笑我此前还存在一点儿稀薄的奢望,盼着能否再见他一面。
九月下旬我收拾了行李北上,走走停停,跟着人流去往内陆。行李简单,不过一只随身的包裹,那把银色的手枪被我绑在后腰,预备着随时用以防身。
途中风景潮水一般向后流泻,拼不出清晰的光影。我靠着列车车窗看他留给我的那一张人像,以指尖描摹过道道笔触,兀自出神。
此时我回首去看,才意识到如今还伴在我身侧的,除了这张画与这把枪,也不过几件旧物而已。
我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恍然想起他早时也是这般立在窗边,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钢笔,隔着一层玻璃眺望苏州河。
山寒水冷,湖边还有未化的积雪,湖光镀上他锋利的侧脸,勾出一道冷锐的弧。
我推门进屋,他便笑着回头说,“你回得有些晚了”。
十月初我抵达北京,人生地不熟,也无亲人可以投靠,孤身度日,试图找到一份新工作。
但战乱人无根,终究还是漂泊。
我奔忙穿过人海,匆匆走过街巷,正准备离开北京到别处谋生,却陡然被人拉住,一把向后拽去。
人潮汹涌,车水马龙。
我于市井中陡然陷入那一幅青山绿水的山嶂里,水汽蒸腾,裹着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叹息。
他在我耳旁说:“我抓住你了。”
——————
完
【许墨×我】《壳》
给君老师的G文!!!终于解禁了!
新文没有,G文混更(。)
我是烟灰,大家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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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源情人节电话
※人物属于恋与,ooc属于我
※是糖,真的
——————————
<<00.
——你有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留而守之。
为一个交汇的眼神心跳,为一句体贴的问候悸动,为一个侧目的微笑而兴奋一整夜,或是为自己的莽撞无着而懊恼难...
给君老师的G文!!!终于解禁了!
新文没有,G文混更(。)
我是烟灰,大家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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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源情人节电话
※人物属于恋与,ooc属于我
※是糖,真的
——————————
<<00.
——你有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留而守之。
为一个交汇的眼神心跳,为一句体贴的问候悸动,为一个侧目的微笑而兴奋一整夜,或是为自己的莽撞无着而懊恼难眠。
你爱他的正颜侧影,爱他的谈吐衣着,爱他的温柔爱他深藏的暗涌,爱他呈现给你的一切面孔。
可当他看见你,走向你,你又会忍不住退缩闪躲,窝回你自我保护的厚重的壳。
你会这样爱他吗?
<<01.
我站在冬夜灌满冷风的街道上,隔着玻璃橱窗看他。
许墨就坐在沿街窗口一侧最显眼的位置,长身玉立,清瘐沉静。他有一副十分温和的长相,气质儒雅,侧颜俊秀,眉目笼罩在餐厅温酽的光影里,灯火映出他的轮廓,下颌的弧线干练,棱角分明,像是一张精心装裱好的清隽山水画。
他今日穿了一身长款的黑色风衣,配一件浅色的内衬,毛衣的领口很高,贴合着他两侧微锋的颈线,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弧。长途的奔忙让他的眉角透着一点儿淡淡的疲惫,神情却依然是泰然而放松的,唇角含笑,仿佛一块潜心雕琢过的温柔白玉。
不过随意坐着,他周身独有的疏离却将他与世界割裂开来,客套清和,又不容置噱。
今夜的城市长久不眠,以繁华庆祝这一场情感的狂欢。比肩继踵,夜影阑珊,结伴的人在街角出现又在巷尾消失,有如星点,四散各地。
十点半的恋语市依旧灯火通明,人潮汹涌。遇见餐厅门外立着一方小小的立牌,泡泡字柔软可爱,推推搡搡地拼出一句“两人结伴,一人免单”。情人节用巧克力与糖果拼凑出了一场甜美梦境,温存轻柔,笼罩着这一家四方餐厅。
唯有许墨不同。
这个俊秀的男子如一道沟壑,横亘在三两的情人之间,孤身却不落寞,与周身的暧昧泾渭分明。
从我遇见他伊始,他就始终是个孤独落拓的人。
离群索居,分明居于人群,却又终究格格不入。
我凝视他的时候,他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只停顿了片刻又收回去,眼神沉静温柔,没有不耐,所有情绪都轻轻收敛在浓长的眼睫之下。他面前还摆放着一杯的咖啡,一口未动,他只是这样坐着,脊背挺拔,再好看不过的模样。
他在等人。他在等我。
即使等待,于他而言也是一种镇定自若的温和,不骄不躁,不疾不徐,甚至不会如常人等待时一般四下张望或者频频看表,他只是将双手交叉放置在桌面上,目光温和,唇角都带着淡淡的一抹笑影。
一如平常。
此时此刻,我终于相信他所说的,等待一个人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一种饱含期待的憧憬与热望。
<<02.
我在三个小时之前接到他的电话。
彼时我人在外地,好好的一个制作人,混在剧组里打下手,帮忙提一些零碎的东西。刚刚结束一场专访,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劳碌不堪。
许墨的电话就在此时拨进来——这个名字不动声色的浮现在我的屏幕上,清隽温秀的两个字,低头一眼就让我忍不住弯着眼角笑起来。
悦悦凑过来往我手里看了一眼,顿时换上了一副你这种人不要和我说话的表情。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打过招呼之后就独自走到了桥边。
此地临河,这座城市的中心有一片辽阔明澈的湖。冬日刚刚入夜时的风很凉,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吹散我的头发。可他的声音又分明是温和又沉稳的,隔着我们之间过于遥远的距离,横越时空,借由听筒传入我的耳朵。
许墨在电话的那一头轻声微笑,清润的嗓音宛若一捧清冽的潮水,以海浪的平和隐着些许倦怠,温声问我,你的情人节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我抿了抿唇,将滑至唇边的句子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怎么会结束呢。
从听见你的声音算起,它才刚刚开始。
他轻声与我谈了许多,语气温柔,于听筒中流泻出来,滴进我的耳朵,隔着遥远的距离,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在电话那一头微微含笑的模样。
他零星地说起一些想念,话语稍停。本应囫囵吞枣含混而过的言辞,此时却是清晰分明。
他说,你就是我的蝴蝶。
微微顿住,又含笑接上一句,吓到你了吗?
缱绻的暧昧就在他的只言片语里轻轻蒸腾,绕成一团柔软的雾。
今夜的许墨似乎过于坦诚,过于温柔,像是个第一次恋爱时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儿,莽撞率真,藏不住话,又直白得让人太过心疼。
他说的对,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或者是异乡的冬风太凉,我才会无端生出这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察觉到对他的想念。
无人能够抗拒他微笑时低声说的一句“我想见你”。更何况,今日不同以往——这是我们相识以来所经的第一个情人节。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收拾东西的同伴,猛地转头开始奔跑。
此时我们隔着一座城市的距离,可他说想见到我,我就会想要用上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回到他身边,不管不顾。
冬季的天黑得很早,车窗外已经是一片昏沉的暮色,渡河时能看见水面,倒映着清晰的光火。
我可以为他横越千里,为他纵跨永年,却在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止步不前,在门口踌躇不决。
几步之遥,我注视着他温柔得一如既往的眉眼,却是满心疼惜,几乎迈不动步子。
他坐在左侧靠窗的位置,灯光汇聚在他头顶,映在他身上,却只是穿身而过,照不出他的侧影温柔。分明清俊风逸的一个人,偏头一笑就能招来万千桃华,此时却形单影只,一副扞格难入的寥落孤单。
不过一帧剪影,就足以使我喉头哽咽。
你看这个人,连爱时都是如此孤独无着,没有指望。
<<03.
今夜有风无雨,夜色笼出满街寒意。
我站在窗外,冷风裹身,夜色为佐,几乎站成了街角的一寸阴影。玻璃的那一侧是盛着蜜糖的糖罐,推门就是满溢的甘甜。
人潮熙攘,换过了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姑娘们从我肩头擦过,被口红抹得锋利而热烈的唇线轻轻一抿,成了一个笑的模样,交头接耳着讨论橱窗里的那个俊秀男人。
其声过耳,我理应悄悄打翻醋坛,捡拾一地的软涩心绪,和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嫉妒。但此时此刻,我凝视他的背影,却只余下些许饱胀的难过。
这是一个值得所有人欣赏的男人。他拥有极端出众的外表,良好的修养与学识,过分出色的能力,以及恰到好处的绅士和体贴。
他完美无缺,步步经营,圆融狡黠得像是我的一场臆想。
可此时他坐在橱窗里,通身寂寥,安静而且沉默,用侧影将等待演绎成了一种无言的喜乐。
我曾一度以为我是这场感情里的索求者。
我过分的眷恋他的温柔,依赖他的沉稳。
许墨是一个太过理性睿智的人,他无所不能,强大无匹,自有一层坚硬表壳,仿佛能够轻易的承接一切。
他对我的包容好似没有底线,无论什么,只是微笑着接纳,事后再以一个朋友的姿态轻声劝诫。
他总说我不能太过依赖他,我只是置若罔闻,一步步几乎把他当做了我赖以生存的氧。
是我在长久的依恋里变得盲目而自我,以他的强大为由,理性为引,忘却他撕下伪装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男子,有七情六欲,渴望爱和被爱,不能供我单方面索取。
他对我同样有所求。
感情相向而行。
如若我不来,他是否要一直等下去?
旧时我曾迷恋他身上若即若离的神秘感,迷恋他精心算计来的步调与节奏。
他以与生俱来的逻辑与理性填补了情感的缺失不敏,成为一个优秀的猎手而非被动躲藏的猎物。
相识不久的当口他曾借我替他挡桃花,提出时轻描淡写只作一种玩笑,却认认真真带我见过他的同事朋友,一一介绍。假扮女友这种戏码老套又陈旧,他却用得那样理所当然,风轻云淡,平静外边下藏着多少心绪暗涌我从未知晓。
一个人该有多在乎和克制,才会再开口邀约时都带着一句征询的“如果可以的话”。
言语惯来会骗人,许墨算作其中翘楚。几分真几分假,虚实相生,多少状似随意的句子在胸膛里百转千回,重逾千斤的分量最终出口时却又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暧昧情话。
他深谙此道,所以能轻易将人俘虏,深陷其中。
我们以网覆身,他在拴住我的同时,也将自己紧缚。
我不是没有感受过他温柔之外的东西。
暧昧时期我也曾跟着他到大学里去听他的讲座,讲台上的许墨严谨认真,身上有独属于学者的儒雅风逸,镜片后的眼睛稍冷而微锐。
大学校园午后三点的日光里,我亦曾趴伏在木桌上凝视他的眉眼。
彼时树影斑驳,春风拂面,他眉骨的轮廓被阳光映照得清晰分明,轻阖的眼睫上光阴落满,显出一种不含警惕的放松与沉静。唯有眉心深锁,即使在睡梦中也迟迟不能松开。
那是我首次触摸隐藏在这一具温柔皮囊下的孤独灵魂,也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心悸与疼惜。
我欲成为他停泊的港,做他久栖的湾。
人于感情中追逐的过程就如同一场跋涉,山高水长,渴求远处无人见过的江河风景。
他却仿佛期待返程,始终眷恋枕边久置的故乡。
贪婪索取的人,是如何变得开始满足于等待?
也许求而不得,便只剩下等待。
<<04.
可我不是他的求而不得。
夜色阒寂,情人节的灯火却交织碰撞出一团烈火般的喧嚣,处处热闹。
我推门闯入满室的暧昧光影里,如同闯入一方晦涩难言的沉静。遇见餐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温热的空气裹缠我的脚踝,我走向他,又在他面前站定,低头时笑笑露出轻松而随意的表情:“抱歉,我来晚了。”
被我攥了一夜的礼盒轻轻顺着桌面被推过去,他送给我的礼物就躺在我贴身的口袋里,他曾说过想要亲手为我戴上。
许墨抬头时神色微讶,又很快重归平静,只有放在桌面上交叠的双手微微收紧,指节稍白,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破开一室流离的灯火,里面清晰的倒映着我的影子。
他偏头微笑,唇线轻轻抿出一道温和的弧,眼神包容,状若洞悉。
“没关系,”他说,“如果是你,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刚好而已。
<<05.
——你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但我想,他一定如此爱过我了。
——————————
end.
砚潋部分文章存在抄袭桔子树小说嫌疑
2/27下午 ,往常一样刷lofter,一篇文章被@博斯藤壶 推送到了我的首页:@砚潋的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文《海角婚书》,第一遍看时,我觉得本文处处眼熟,随后反复看了几遍,遂认为本文有抄袭桔子树《一生的故事》的嫌疑。《一生》的剧情被拆碎了又揉起来,组成本文一部分的,其中有几句我甚至能背出来《一生》的原文。这篇文章热度高达600,评论不计其数, 不乏对文笔的赞美以及对剧情的褒赞。心凉,质问作者,没有回复。
微博地址:https://m.weibo.cn/2857856052/4213105452004853
我放学回家后浏览了发表在砚潋...
2/27下午 ,往常一样刷lofter,一篇文章被@博斯藤壶 推送到了我的首页:@砚潋的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文《海角婚书》,第一遍看时,我觉得本文处处眼熟,随后反复看了几遍,遂认为本文有抄袭桔子树《一生的故事》的嫌疑。《一生》的剧情被拆碎了又揉起来,组成本文一部分的,其中有几句我甚至能背出来《一生》的原文。这篇文章热度高达600,评论不计其数, 不乏对文笔的赞美以及对剧情的褒赞。心凉,质问作者,没有回复。
微博地址:https://m.weibo.cn/2857856052/4213105452004853
我放学回家后浏览了发表在砚潋这个账号的其他文章,共有小处“借鉴”五六,因对麒麟系列太过熟悉,皆能背诵原文。再次询问作者,没有回复。
中部时间下午7:25,我登陆微博,砚潋的微博名与lofter相同,我发送了相同的消息,砚潋两分钟内已读,7:32分回复了我,否认“借鉴”。下面是对话截图:
砚潋称文章每句都来源于自己生活所感,毫无借鉴。在我逼问下“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在《海角婚书》里与《一生》撞梗。苍天有眼,这哪里是撞梗。
最后借口自己很忙,说先删掉文章在挂个说明,这事“以后再说”。文章删了,说明挂出:可惜还是一派否认。
桔子销声匿迹两年多,麒麟正传也逐渐淡出大家视野,可它仍旧每时每刻牵动着我的神经。当看到那篇文章的评论说着如何被剧情所感动时,我内心在呐喊:你们的感动不是来自这个人的笔下,而是另一人的心血。正因为作者不在,我们这些当读者的,才应当站出来维护喜爱作品的权益。
(有一段没截到的是砚潋的最后一句话保证行文措辞一定更严谨,说的非常好听,可惜是废话。)
就在刚才,我深夜狂肝调色盘时,大大的“声明”终于不紧不慢地发出来了,还把我夸了一顿,谢谢您。粉丝们非常心疼,纷纷夸赞大大负责,庆幸自己没有粉错人,顺便称赞了一下我的精神状态。
就是这一刻,刚刚完成了一部分调色盘,本来已经打算放下笔记本复习Calc考试的我,毅然决然地决定还是早写完早解脱吧。
到底是不是撞梗,请各位下翻。
砚潋的在lofter上发表的文章我还有《同愿》,《华梦》,以及《临渊》没有“拜读”,欢迎各位前去找不同。不过文已至此,我相信各位看官也能判断一二。
桔子树及她所著《麒麟》系列小说(包括麒麟正传五部,一生的故事三部,天堂人间两部),是我最喜欢的,也同时是塑造了我三观的小说,希望所有喜欢这系列小说的朋友和支持中国版权事业的朋友,能够支持桔子树,保护她的作品不被他人抄袭。本系列小说接近两百万字且未完结,本次制作调色盘时我全凭记忆搜索关键词,如果有疏漏的地方欢迎指出。
发布本次文章,没有针对砚潋本人和她的粉丝,而是维护桔子树作为原创作者的权益。调色盘本身不具任何法律效力,希望砚潋和其他读者看到这次的对比后,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如果读者一致认为本篇所列文章确实涉及抄袭,希望砚潋公开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过度借鉴”。
希望恋与制作人的同人发展越来越好。
陈默是金
【周棋洛×我】《掌中洛饲养手册》
周棋洛变小梗,掌中洛了解一下。
梗比较多,会像小段子似的写挺多分章,不长,博君一笑。
中途有用新年短信梗,后排住大家新年快乐
掌中洛授权来自微博@白糕团子
无脑ooc小甜饼,我流女主+我流周棋洛
授权递宁宁 @Nylyn 期待图!!
——————
○我欲栖于掌心,住你胸口。
...
周棋洛变小梗,掌中洛了解一下。
梗比较多,会像小段子似的写挺多分章,不长,博君一笑。
中途有用新年短信梗,后排住大家新年快乐
掌中洛授权来自微博@白糕团子
无脑ooc小甜饼,我流女主+我流周棋洛
授权递宁宁 @Nylyn 期待图!!
——————
○我欲栖于掌心,住你胸口。
——引
Chapter.1 我
老实说,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的。
就算我再做十年的预知梦,也绝对不会在任何一个时间点,预见这一幕。
——此时此刻,一个巴掌大的国民男神周棋洛,就捂着额头,苦着脸坐在我的桌子上。
我,恋语市一个快破产的小公司老板,天天挣扎在被撤资和倒闭边缘的电视民工,手里没钱,脚下没风,账户里的余额也不够我挥霍,普通到每年情人节都得自己给自己买花的可怜女孩,现在不知所措。
没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我捡到一个大明星该怎么办。
——还是迷你版的。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就在十分钟之前,我还呈大字型瘫在床上,做一只标准的直立型咸鱼,抱着手机接收来自周棋洛的短信。
屏幕上他的头像不停跳动,笑容清爽漂亮,像是破窗而入的第一束光。
他打。
「薯片小姐,点击领取你的专属周棋洛的祝福」
「<1.领取」
「<2.放弃」
「<3.置之不理」
我看着这几行小字,几乎能隔着屏幕,看见他在那一侧笑起来时微微显露的虎牙和弧度柔软的眼尾,忍不住弯了弯眼角,理所当然的回复道:「当然是选1,领取」
「锵锵锵——你将得到一只开心的周棋洛。」
「他会转着圈唱着歌给你祝福!」
「敬请期待!☆」
我几乎要笑出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握着手机思考应该怎么回复他,掌中一震,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未知号码只给我发了三个字:快开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陡然听见敲门声,规矩又严谨的三声,敲完就没了动静。
我起身开门,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门口正中央的地毯上摆着一个蓝色的小盒子,盒盖上画着一支盛开的向日葵,被粉红色的蕾丝缎带扎好,别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卡片,。
字体隽秀风逸,上书:
「薯片小姐,点击领取你的专属周棋洛」
……好像哪里不对?
我把盒子抱起来,反手关了门往里走,一边拆开盒子上系好的丝带。
盒子有一点重量,但并不沉,装的东西大概不多。我随手抱着摇了摇,盒子里顿时传来什么东西撞上盒子内壁的声音,连带着一声惊慌失措的“哎呀!!”
我一时错愕,吓得猛地就把盒子扔了出去。
水蓝色的小盒子摔在桌面上,盒盖被砸开,里面的东西翻滚着从盒子里出来摔出来,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扑倒在了桌面上。
金发的小家伙脸朝下砸了个正着,又砸出一声比刚才还惨的“疼!”,他艰难的捂着额头坐起身,抬起头用一双眼泪汪汪的蓝眼睛看着我,一头漂亮的金色乱发在刚刚的扑腾中胡乱翘着,眼睛里满是控诉。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撞红了的鼻子,显然还是一副没转过神来的晕乎乎的状态,只用一双蒙着水汽的大眼睛盯着我,半晌都没说话。
好半天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抬着一只小短手指着我道:“……悠、悠然?!”
我虽然平时反射弧长了点,此时反应能力却是非常在线的,即使心里好像并不是那么震惊,但是看他这幅样子还挺可爱的,于是非常配合的做了一个诧异的表情,指着他道:“周、周棋洛?!”
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敷衍,气的一骨碌站起来就要来闹我,只是刚刚起身就被拆开的丝带拌了腿,猛地又扑倒在了桌面上。
我没来得及收拾的钢笔就放在桌子上,未盖的笔尖恰恰好对着他的脸,不过一点点距离就要戳上他的额头。
周棋洛吓得脸都白了白,赶紧后退了两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开口:“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你怎么在这儿?”
很好,质问三连。
我拉来椅子坐下来,认真的回答他:“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这是我家,所以我当然在这儿。”
他显然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继续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一双蓝色的眼睛清晰的倒映着我的影子,让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然而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又把他推得险些摔倒。
他抱着我的食指勉强站起来,懵了一会儿,自暴自弃的坐了下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所以,你想起什么来了吗?”我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肚子。
“好像没有,”他露出一个有点苦恼的表情,歪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沮丧,“我只记得,我刚刚还走在路上在和你聊天,突然有个奇怪的人撞了我一下,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棋洛,你走路还玩手机!”
“这不是重点啦!”
我被他逗得又笑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掌朝上放在他旁边,他很快反应过来,抓着我的手指爬上了我的掌心。
他握住我时手掌细小柔软,力道很轻,就像是幼兽还未长成的爪,温温软软的挠进我的心里。我无端想起了自己养的仓鼠——它这两天在宠物店,还没回来。
周棋洛站在我的掌心,我托着他小心的凑到了面前。
真的好小。
柔软的、孱弱的一团。
他踮起脚尖摸了摸我的鼻尖,弯眉笑了起来。
“你变得好大啊!”他笑着开口,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挠了挠头发,“啊不是,是我变得好小。”
我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知道要怎么变回来吗?”
“变回来的话,好像是要喜欢的……”他猛地一愣,表情变得诧异又惊讶。
“喜欢的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他摇头,力道大得我简直担心他会从我手上摔下来,那双蓝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甚至好像有那么点难为情。他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变回来。”
“我可以暂时留下来吗?”他轻声说,“等我变回去就走!”
我又戳了戳他的脸:“嗯……那你吃得多吗?”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多!真的一点都不多!!”
“那好吧,”我笑着把他放回桌子上,“多多指教啊,大明星。”
————
「2018.02.21 晴
捡到一个迷你版大明星。
大明星观察日记记录确定。
不知道会不会有失踪案什么的?当红巨星突破失踪,下落不明,发动全国搜索令。
不过经纪人肯定能处理好的。
周棋洛吃的真的少吗?
我表示怀疑。
不过算了。
他好可爱。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仓鼠?
——《和变小的大明星共处观察日记》」
————。
chapter.2 周棋洛
我说谎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忘记恢复的条件。
但……
「——获得喜欢的人充满爱意的一个吻。」
这种条件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不是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喜欢她很久了,比任何人都久。当然也不可能我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人。
……刚才错了,重来。
恰恰相反,我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就在我面前。
只是显然她不喜欢我。
我趴在小屋的窗口,看着伏在桌前忙着写策划的悠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间小屋子是悠然做的,耗时一个下午,我只负责帮她打打下手,在她够不着的地方贴贴墙纸糊点胶水什么的。
她的手很巧,同时也很自立,凡事亲力亲为,在外面长发一挽,蹬着高跟鞋就能亲身上阵力挽狂澜,谈投资谈策划,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眼睛里的光芒自信又耀眼。
只是我没想到,她换上一身居家装,袖口一折,居然连搭小房子这种事也能做得得心应手。
被她收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但是变小了显然一点都不好。
分明只是几步的距离,对于豆丁大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隔着一整个银河系。
坦白说,当我从盒子里出来,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是震惊又开心的。
这简直是刚打瞌睡就送枕头——我还苦于应该找什么借口靠近她,上帝就把机会摆在了我面前。
有那么一秒钟,我甚至是感谢那个把我变小的神秘人的。
大概是神明也希望我们在一起吧。
变成手掌大的小人和喜欢的人同居,这种事情只有漫画里才有的吧。
漫画里怎么说来的?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全世界我都最喜欢你了。”
“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喜欢!”
……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的把脑袋埋进了抱枕里。
陡然有一声清晰的拉椅子的声音,我抬头就看见悠然站起身,握着手机开始穿外套。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弯唇笑了笑,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自己待着可以吗?如果饿了的话……”
她转头出去,没一会儿就端进来两个盘子:“你要布丁还是蛋糕?”
“布丁!”我立马从屋里跑出来,她点头把布丁放在桌上,还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微微一笑。
她眉眼秀雅温文,骨肉匀称,身形娉婷,微笑时是一种惹人心动而不自知的好看。洁白的袖口中露出一截清瘦漂亮的腕骨,指节细白。
一句话从她的指缝间穿过,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
她说:“别吃太多,不消化。”
我赶紧配合的点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布丁。
收回前言。
变小是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事。
我看着面前和我一样高的布丁,恨不得唱首歌来表达我的幸福。
什么叫福利,这就是了。
然而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悠然只是出去了一趟,就给我拎回来一只情敌。
——对,一只。
她靠在门边,随手讲大衣挂在衣架上,冲我晃了晃手里蓝色的笼子,未语先笑。
“我回来了,你还没睡吗?”她单手将笼子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甚至还好心的把笼子往我这边推了推,“来,洛洛,和大明星打个招呼。”
“你好。”我下意识的开了口,然后猛然察觉到不对。
她、她管这只仓鼠叫什么???
洛洛???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又转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笼子里那毛茸茸的一团棕色。
毛球似的团子配合的抬起头,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我,猛地一下凑到了笼子边上,粉红色的鼻尖离我只有一臂的距离。
——我现在的一臂。
悠然弯眉笑起来:“呀,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
我瞪大眼睛,试图让她察觉到我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你管它叫什么?”
悠然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洛洛啊,有什么不对吗?”
“……”
哪里都不对啊摔!
我暗恋的人,长相漂亮,身材很好,工作能力强,还能吃苦。
只有一点不好。
不会起名字。
“薯片小姐,”我正襟危坐,严肃的看向她的眼睛,“你的大明星郑重的向你提议,我觉得它可以换一个更好的名字。”
“是吗?换什么?”
“我觉得肥肥就很好。”
“……”
“你不觉得吗?多适合它呀!”
“大明星周棋洛先生,”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给了我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我郑重的通知你——这不可能。”
——她不爱了我QAQ!!!
————
「2018.02.23 晴
入住薯片小姐家第三天撒花!!!
今天也是宇宙第一帅气的大明星周棋洛☆!
虽然她看起来喜欢她的工作比我多一点,喜欢报表也比我多一点,喜欢布丁也比我多一点,喜欢看电视也比我多一点,喜欢……
算了。
总之。
很快她就会拜倒在超级英雄超凡无敌的魅力下的!!!
——她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呢?
明天还是后天?
想要全世界所有人都能够喜欢我。
当然,最想要她的喜欢了☆
她居然养仓鼠!
好丑!
……好吧其实也不是特别丑。
她养的什么东西都好看:)
不过……
她喜欢仓鼠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呢?
——《与喜欢的制作人同居暗恋记事》」
【周棋洛×你】《追光》
魔女集会pa,没想到写了那么长
我爱洛洛,奶洛少年洛青年洛都使我快乐
爱岚岚 @Castic 她是我灵感的源泉,没有她就没有这篇文
老样子,人物属于恋与,ooc属于我
————————
【一】
他曾经答应过你,要一心向阳。
那时候他就站在你的门前,十一岁的少年面容英秀,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俊朗,五官精致而立体,蔚蓝的眼眸里仿佛住着一整片天空。
周棋洛的金发柔软蓬松,和他的笑容一样明朗耀眼,是你三月抬头时看见的日光。铁剑被他握在手中随意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而他在剑光里转过头来看着你,唇角轻扬。
“我将追逐光明,做你的剑与盾,”他微笑时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住着一轮太...
魔女集会pa,没想到写了那么长
我爱洛洛,奶洛少年洛青年洛都使我快乐
爱岚岚 @Castic 她是我灵感的源泉,没有她就没有这篇文
老样子,人物属于恋与,ooc属于我
————————
【一】
他曾经答应过你,要一心向阳。
那时候他就站在你的门前,十一岁的少年面容英秀,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俊朗,五官精致而立体,蔚蓝的眼眸里仿佛住着一整片天空。
周棋洛的金发柔软蓬松,和他的笑容一样明朗耀眼,是你三月抬头时看见的日光。铁剑被他握在手中随意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而他在剑光里转过头来看着你,唇角轻扬。
“我将追逐光明,做你的剑与盾,”他微笑时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住着一轮太阳,灼灼的暖,然后他微微偏过头,清声对你说,“为你披荆斩棘,为你赴汤蹈火。”
少年的嗓音温柔而透澈,有一点儿处于变声期的喑哑,轻轻缓缓的绕在你的耳边。
他笑得一双蓝眼弯成一道月光,认真的说:“你可以依赖我,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是骑士团的宣誓词?”你问。
“不算是吧,”小骑士挠了挠头发,本就蓬松的金发被他揉成随意又凌乱的模样,配着他的笑,显出一种男孩儿的青涩和乖巧,眼神明亮,有些期待又很温和的看着你,“我改了一些内容……但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宣誓词,实在是——太刻板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他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下一刻又重新开心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你。
“……所以,你喜欢吗?”
周棋洛这样说的时候,你就坐在你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厚重的魔法书,咒文在书页上拼凑出晦涩又阴冷的禁语,而他站在你的门前,仅仅是这样存在着,就好像能够照亮每一寸阴影,驱散你周身的黑暗。
你拢了拢衣袖,偏头笑笑,轻轻叫他的名字:“洛洛。”
“打住,”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露出有点沮丧的可怜表情,刚才还英武不凡的金发骑士就在他抿唇的这个动作里变回你熟悉的那个纯粹又干净的男孩儿,他向你摊开手,有点挫败的说,“姐姐,我们说好的不再这么叫了。”
“我很抱歉,”你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掩去了眉间的笑意,“棋洛,你今年才十一岁。”
“是已经十一岁了,更何况,我已经加入骑士团一年了,”你年轻的骑士板着脸纠正你,片刻后,又自顾自叹了一口气,整张脸微微垮下来,“虽然只是预备团……但是也是有徽章的骑士了……对吧?”
你知道的。
毕竟那块巴掌大的青铜制徽章,此时就躺在你的枕下,夜夜伴你入眠。
一年前,你金发的小骑士当着你的面将它放在了你的枕头底下,蓝眼睛明亮又清澈,含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光明骑士获得的第一块勋章,送给你!它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还会给你带来好运!”他这样说。
小骑士看起来有一点难为情,更多的还是高兴,他握着你的手,笑得眉眼都好像在发光。
“当然啦,它只是第一块,不会是最后一块,”你听见他软糯温和的嗓音轻轻的响起,幼犬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盛着一整片湖,“你将见证本世纪最伟大的骑士的诞生,还会陪他走过他所有的光荣。”
“然后你的超级英雄单膝跪下,牵起你的手,亲吻你的手背,向你送上他的忠诚。”周棋洛认真的盯着你,唇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是不是特别浪漫?你喜欢吗?”
“嗯,”你低眉微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所以……你要快点长大,变得强大起来,足够保护自己。”
“还有保护你。”他补充道。
你微笑着,没有作出回复。
你想说,其实你是不需要他的保护的。
你诞生几百载,生老病死,一切都看得很淡,世间早已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在你心里留下刻痕。
物不能,人更不能。
岁月赋予你积淀的沉静,和一副温淡的脾性,你想,无论你落魄到何种地步,都用不着一个孩子来保护。
而这个孩子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认真的向你说出他独有的骑士宣言。
他的眼睛干净并且剔透,清晰的倒映着你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周棋洛抬手在你面前扬了扬,问。
“没什么,”你微笑了一下,“……洛洛长大了很多,转眼就过去六年了啊。”
若不是他在你身边,你几乎要忘记时间的存在。
小骑士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显然非常受用,耀眼的金发间一双柔软的兽耳猛地竖了起来,甚至愉快的抖动了两下。
“洛洛。”
“我知道,”他抬手盖在头顶上,向你露出笑容,又轻轻咳嗽一声,摆出一张严肃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的骑士先生了,再有下次的话,即使是姐姐,也是会有惩罚的喔。”
你怔了一下:“罚什么?”
“嗯……”他笑得眼角弯起,眼睫下仿佛藏着两只振翅的白鸽,轻轻扇动间尽是温和光影,“罚你带我去镜湖边上烤鱼,但是只能看着我吃,自己不能吃。”
你没忍住笑了出来。
“太过分了啊,在笑什么啦。”他将剑插回腰间,跑进屋走到你面前。
十一岁的男孩儿比你矮上一些,但此时你只是坐着,就刚刚好够他双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俯下身来看着你。
他靠得很近,背光的脸近得有些模糊,但眼睛很亮,有一些笑意。你感觉到他轻轻吻了吻你的眼睛。
“加上这个,”周棋洛轻声开口,眉梢勾着一点儿狡黠的笑意,调皮的向你眨了眨眼睛,“姐姐可不要小看狼人哦。”
【二】
你是在六年前捡到他的。
彼时夜幕初降,森林整个的暗下来,融成一颗封闭的黑色琥珀。镜湖边上寂静无声,没有灯火,也没有人烟。你孤身行至水边,偏头时惊鸿一眼,看见了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儿。
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年幼而孱弱,侧卧在一丛深青的草木之中,被阴影遮挡了半副容颜。
他有一头细软蓬松的金发,根根分明,耀眼如一捧清秋麦浪上欢欣跃动的日光。
风吹草动,你看见他的脸。
这个孩子有一副非常漂亮的长相,精巧秀质的五官还有一些只属于孩子的秀气与雌雄莫辨,一双闭阖的眼睫轻轻颤抖,像是撑开的两圈昂贵金线,浓密而柔软,是上帝亲吻之后留在他眼睛上的两束暖光。
你见过的孩子不少,但却没法从记忆里找出任何一个同他相比。那张稚嫩却不失英秀的脸,实在是好看极了。
这种好看近乎灼人,好像会发光,即使光线昏暗,位置隐蔽,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精准的抓住你的视线,无法挪开。
你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触感温热柔软,皮肤上似乎还带着孩子的暖香。若非他一身伤痕,简直就像是一团温暖的光。
你稍稍踌躇,还是俯身将他小心的抱了起来。
于是你在满月初升,万物皆眠的时候,捡回去一个漂亮男孩。
他很轻,也很小,你把他抱在怀里时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揉碎了满怀的日光。
那时候的你还不知道。
你把太阳带回了家。
【三】
到家的时候,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就……一时冲动,把他捡回来了呢?
你握着他细瘦的手,默默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娴熟的替他包扎好伤口,清洗了身上的污渍。
男孩儿带着稚气的脸在你的擦拭下更加清晰的露出来,漂亮得根本不像个人类。
其实,按理说,你是没有这样的仁慈与善心,去照顾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的。
你一向信奉远离人类的原则,孤身隐居于这一片森林近百载,与世无争,默默无闻,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片单薄的树影。
即使此时这个男孩儿一身伤痕,纤幼的四肢上遍布鲜血,衣物破烂,看起来是个再凄惨不过的小可怜。
换做平时,你估计也只会视而不见。
毕竟你是个魔女——作为人类的童话故事里御用的反派角色,你在无数个版本的传说里有无数的名字和故事,并且永远都在试图杀死每一个故事里正义的王子和柔弱的公主,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有怜悯和恻隐之心?
在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里,万物都千姿百态,唯独不变的,是他们对你,或者说是对魔女的描写——拥有全世界最凶恶的长相,和最歹毒的心肠。
这几乎成为了你的模板。
全世界的魔女,都应该是这么个样子。
但此时显然不太一样。
你看着男孩儿沉睡时显得天真而又温顺的脸,心里有一寸细小的地方轻轻震动,牵扯出你一些难言的情绪。
它们纷呈错杂,相互勾缠,织出一张细小的蛛网,将那个角落温柔覆盖。
情绪生出的大段的丝,将你绑缚拖拽,让你做出了违背原则的事——救了他,还把他带了回来。
这简直不像你。
你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想和人类扯上关系呢?
这向来是最麻烦的事。
不……
你微微顿住,低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人类。
——你盯着那一双藏在浓密的金发里,小而软的一双兽耳,忍不住捏住耳尖轻轻揉了揉。
那两只幼嫩的金色兽耳在你的揉动间无意识的抖了抖,沉睡中的男孩儿微微皱了眉,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软的呜咽声。
你在他幼兽一样的声音里,感觉到自己胸膛中有什么微微塌陷下去,盛满橘色的阳光。
你心软得一塌糊涂。
犬……或者是别的什么。
大概是奶狗一类的?
你揉着他金色的短发,认真的想。
——但是你猜错了。
=
“……确切的说,是狼人。”
“狼人和人类的混血。”
周棋洛这样向你解释。
而他开口解释的时候,你甚至什么都还没有问。
男孩儿才刚刚醒来,神色里还有一些懵懂,看见你的时候微微有些发怔,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向你露出了一个笑。
你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漂亮的孩子。
你诧异于他心思的剔透,近乎对人的洞悉,也诧异于他对你的毫不畏惧,还有他清晰的表达能力。
而他只是笑着看你,清澈的眼睛里除了你的影子,似乎一无所有。
“你会害怕吗?”他的耳朵抖了抖,露出一个有点沮丧和难过的表情,“是不是很吓人?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这个。”
你看着他,已然猜到这个“他们”,指的是什么。
“这样就好了吧,”片刻后,他重新笑起来,抬起手,手掌朝下,盖住了那两只耳朵,“还能看得见吗?”
——只是掩耳盗铃。
你抿了抿唇,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周棋洛有一双太过干净的眼,眸子呈现出一种剔透得没有任何杂色的蔚蓝,仿佛在那双眼睛里,住着一整片盛夏时节碧蓝如洗的天空。
当他专注的看着你时,竟然会令你有种被信赖和认可的错觉。
何况这是一个爱笑的孩子,他勾起唇角向你微笑的时候,笑容温暖柔和,像是一种不带攻击性的光,轻而易举的照亮了你阴暗逼仄的房间。
“是你救了我吗?”男孩儿微笑着看你,眼眸柔软又天真,有一种属于孩童的无畏和信任,“我叫周棋洛,今天谢谢你,漂亮姐姐。”
你微微顿了一下,伸手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我不会害怕,你不用藏起来,”你慢慢说,“相反,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不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他眨了眨眼睛。
“魔女,”你指了指自己,“你看过童话书么?或者传说也行。里面说的魔女……就是我。”
“会吃人,会巫术,还会把小孩子抓回来炖汤喝,”你斟酌了一下用词,挑了几个比较吓人的来说,“你害怕吗?”
“那是假的。”他非常笃定,眼睛弯弯的,漾着水光,“如果你是魔女的话……童话里说你又老又丑,可是你明明很漂亮。”
你一时接不上话。
而他盯着你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我可以留下来吗?”
你看了他一眼。
“我会做饭,会扫地,也会洗衣服,嗯……还会一点儿剑术,其他的我虽然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我可以留下来吗?”周棋洛皱着眉,绞尽脑汁的向你推销他自己,可惜五岁的男孩儿知识储备并不太多,他想了半天,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服力并不太够,于是又填上一句,“……我吃得很少的!”
你下意识的有点儿想笑。
男孩儿被你笑得几乎要哭出来,表情急切又忐忑,还有一点儿懊恼和难过:“我是说真的啦……你不要笑!”
“对不起,”你敛了敛表情,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看着你,眼睛剔透又漂亮,空灵得像是一面蓝色的镜子,清晰的映着你的影子,和世界最本质的样子,“我不能留下吗?”
“你的父母呢?”
他摇了摇头:“死了。”
“姐姐可以让我留下吗?”他抬起手,向你露出缠满绷带的、纤瘦的手臂,一双金色的兽耳轻轻抖动,“我这个样子出去的话,大概是会死的吧?”
你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狼人和人类的孩子不多见,尤其是生得这样精致漂亮的孩子,即使是你,也是平生仅见。如果他孤身离开……不是被当场猎杀,就是被高价送入地下拍卖场。
他伸手攥住了你的衣袖。
男孩儿瘦小幼弱,低着头,耳朵耷拉下来,露出一个祈求的,可怜兮兮的表情,一把软糯的嗓音,轻声对你说:“……求你了。”
像一只走失的幼犬。
你放弃般的叹了一口气。
他就这样留了下来。
留在你身边,一待就是许多年。
【四】
你慢慢的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习惯在醒来后看见窗台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支新鲜的花,习惯在做饭的时候准备两个人的分量,习惯时常在睡前看见他抱着枕头出现在你的床边,用那一双蓝色的眼睛无辜又认真的看着你。
周棋洛是从不和你撒娇的。
分明是个只到你腰上略高的孩子,有时通透聪颖得让你都有些愕然。
但是他显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现在,他只需要这样站在你床边看着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你自然会在那双眼睛面前败下阵来,叹一口气,掀开被子把他抱上床,将他整个儿的裹进去。
深夜的凉意覆盖在他的皮肤上,而他柔软的金发贴着你的胸口,像是一只乖顺的幼犬,在夜晚下意识的寻找让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
你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试探着开口问:“你……怕黑?”
“没有,”他在黑暗里笑了笑,抓住你的衣袖,小心的攥在手心里,“我怕冷。”
你抿了抿唇,将他抱得稍微紧了一点儿。
事实上,他身上很快变得温暖舒适,你把他抱在怀里,就想抱着一团暖光。
光窝在你怀里,奶声奶气的说,我怕冷。
让人哭笑不得,又心疼的要命。
他大概只是怕寂寞。
不过你的男孩儿九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试图爬上你的床,和你一起睡了。
你出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金发的小狼人一下子警觉起来,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以一个认真又严肃的姿势坐在你面前,面上有一点红,抬头试探似的看你一眼,一双尖耳噗的就冒了出来,轻轻颤动了两下。
“这样是不可以的,”他顶着毛茸茸的耳朵认认真真的和你分辨,“我已经是大人了,必须要一个人睡。”
你有点哭笑不得,问他:“为什么呢?”
“姐姐,你是女孩儿,”周棋洛小小软软的一个,红着脸看你,金色的耳朵扑呤扑呤的扇动着,眼睛里却全是坚定——还有一些不舍,“我是男子汉,我得保护你。”
分床睡就是保护你?
你几乎被他逗笑了,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垂眸时不由得想,周边村落上的住民……到底都教了他一些什么。
初见时他与你提起过的“会一点儿剑术”你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你看见他练剑时的模样。褪去了平日微笑时的柔软天真,男孩握剑时满目坚定,随意的一把木剑也能练出宝剑的味道。
放在旁人手里晦涩艰难的剑术,他往往只需要信手演练几次,就能够轻易的学会。
你靠在门边看了许久,才意识到,你可能捡到了一个小天才。
周棋洛是天生的骑士,他的金发中栖居着光明。
等到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附近首屈一指的剑士。
教廷里负责教他剑术的老师都无数次惊叹他的天赋,赞叹他很快就会超过自己,成为教廷年轻的传说。
若不是年龄不够,他甚至会成为骑士团最小的一员。
即使如此,象征着荣耀的勋章还是挂满了他年轻的胸膛。
而金发的小骑士非常守信,每次都会雀跃的跑到你面前,双手捧着他的新徽章,眼睛亮晶晶的,认真说:“送给你!”
你抬起头,看着窗台上露出的小半个金色的脑袋,不由弯起眼角笑了起来。
金发的骑士轻手轻脚的够到了你窗台上的玻璃瓶,取出昨日的花,小心翼翼的换上了新的。
洁白的蔷薇盛开在你窗台的玻璃瓶里,花瓣娇嫩漂亮,还带着温柔的露水,花苞中裹着清晨第一缕光。
他每天都会不声不响的给你送花,即使你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看见,他也自顾自坚持了许多年。
只有一天没有。
七月中旬的天气炎热,天亮得很早,你醒来看见窗台上没有更换的,稍稍萎靡的花时,微微一怔。
习惯容易把人养的恃宠而骄。
你就是被他惯坏的。
你摇头笑了笑,披衣起床,刚刚走出房门,恰好撞上一个匆匆忙忙的小骑士。
周棋洛就在庭院里,看方向显然是要出去的样子,神色羞赧而慌乱,衣服胡乱扣住,甚至连头发都还是乱糟糟的,蜷曲的发尾四处乱翘。
他抬头看见你时,神情猛地一僵,露出一个“我完蛋了”的表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张嘴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棋洛?”你有些诧异。
他顿时像是受了惊似的猛退两步,慌慌张张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姐、姐姐,”周棋洛眨了眨眼睛,表情急切又难为情,眼睛里带着水汽,“你……你都看见了?”
你不明所以:“看见了?”
他顿时又红了脸,眉梢都带着懊恼的味道。
“对不起……”他低着头,像是一只犯了错等着挨训的幼犬,两只手在背后绞得死紧,差点就要打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别赶我走,对不起!”他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先安慰他总归是对的。
于是你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你微笑了一下,“别自责,我没有怪你。”
这个男孩儿听话又乖巧,很少给你惹事,就算偶尔跳脱淘气了些,也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你话音刚落,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真的吗?”小骑士几乎是惊喜的看着你,“你不怪我吗?”
你刚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管不过的扑了过来,狠狠地抱了抱你。
你的鼻尖撞在他的肩膀上,疼得微微眯起眼。
他慌慌张张的低头问你有没有事,你抬手捂着鼻子,一时又忘了要问他,只是摇头。
于是一拖再拖,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你又撞见他在清晨时背着你拿着一小块布料跑出去洗,才猛地意识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为时已晚,彼时你的小骑士已经长大成人,回头再看见你时,甚至倒转回来给了你一个吻。
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秀眉眼,再联想到刚刚的事,羞恼得直接关上了门。
他被你关在门外,无辜又茫然,半天都没想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见证他一步步的成长,看着他变成耀眼又夺目的模样。
十六岁时他孤身涉险,为教廷活捉了悬赏令上挂了七年的一位大巫,归来时少年满身鲜血,眼眸却亮如星辰,背负着无数人命的邪恶大巫被他绑缚着双手拖在身后,已经只剩下半条命。
他站在城门外,单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污,抬头一笑,笑容明朗得像是五月的阳光。
你身边尖叫声与喝彩声喧闹嘈杂,人群激动沸腾,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在看你。
他在对你微笑。
周棋洛一战成名,声名鹊起,教廷考虑到他这些年的表现,给予了他最高的荣耀——他成为百年来最年轻的骑士长。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你的希望。你始终记得那个男孩儿微笑着看你的样子。笑容坚定而温柔,认真的对你说。
“我会成为最勇敢的骑士,做你的剑与盾。”
他做到了。
【五】
那一场盛大的授勋仪式你去看了,你站在人群之中,和所有人一起仰望他的光芒。
年轻的骑士站在最高的塔台上,笑容温暖如阳,金发柔软又漂亮。他低头接受主教的馈赠,教廷封存珍藏的圣器光明之剑“暴食”被主教双手捧着放进他的手里。
那是每一任受到认可的骑士长才拥有的殊荣。
周棋洛低头亲吻剑尖时垂眸一瞬的虔诚,让你意识到这个男孩儿的成长。
他已不再是那个需要藏在你的羽翼下的,稚嫩而弱小的孩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你姐姐了。
然而当天晚上他回到家里时,四处找你的样子还是一样的莽撞又急切,恨不得掀翻你们的屋顶。
你在庭院的边缘应声,他顿时歪头微笑起来,三两步跑过来,从背后狠狠抱你一下,差点要把你举起来转一个圈。
他低头时鼻峰贴到你的侧脸,你察觉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比你高了半个头。
教廷新任的骑士长双腿修长,身形高挑,笑容明朗得像是一颗小太阳,让人在看见他微笑的第一眼就受到感染,忍不住跟着一起微笑起来。
此时他的眼睛里满含雀跃,骄傲又欢快地向你展示他的新武器。
那是教廷传承几百载的圣器,剑锋之下不知斩杀过多少亡魂。
他是天生的剑士,本该凶悍的利器被他握在手里,却温顺如羔羊,让他随意的挽了几个剑花,迅速收剑归鞘,被他放在了你的手里。
你诧异的看着手里的“暴食”。
圣器的主人眼睛明亮清澈,剔透纯净得像是镶嵌在剑鞘中央的那一颗蓝宝石。他微笑着看你,嗓音温柔,比平日稍稍低一些。
他说:“我想要你送给我。”
你看向他,尚未开口,他已经收膝跪了下来,一侧的膝盖轻轻磕在地面上,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你,目光如流水一般将你包裹亲吻。
“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你了,你戴兜帽的样子也很好看。”
“虽然有点远,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是不是很厉害?”
“不过可惜那时候你没有看我,我就不能对你笑一笑了,”他看起来有点小沮丧,又很快的开心起来,眼睛清亮的看着你,“不过这样也好啦,不然如果你对我笑了,我可能会忍不住从塔台上跳下来找你,那样也太傻了。”
周棋洛的快乐纯粹又简单,好像不过是随意的一点儿欢欣,就能够让笑容重新绽放在他的脸上。
心如赤子,满怀热忱。
“但我还是想要你送给我啊。”他扁了扁嘴。
“当然主教也很好,我很感谢他,但是我不想让他给我赠剑,”周棋洛牵着你的手,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你的影子,他偏头微笑了一下,“我想要成为你的剑与盾,所以想要你给我赠剑,好吗?”
好吗?
为什么不呢。
你握住剑柄,握住这一把曾经夺去无数的魔女的性命的圣器,微笑着看着你的男孩儿,轻轻将剑尖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缓缓开口。
“我将荣耀赐予你,将勇气赐予你,将祝福赐予你,授予你你应得的一切。”
“而你必须向我许诺,你将永向光明,斩尽邪妄,怀有一颗正义而虔诚的心,为正义而战。”
年轻的骑士目光孺慕而温柔,他轻轻牵起你的手,将一个吻落在了你的手背。
“为您献上我所有的忠诚。”
随后他弯着眼角笑起来,站起身用力的拥抱你。
“我好开心,”他的声音响在你的耳边,含着满满的愉快和欣喜,“真的,谢谢你。”
你放软了眉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年轻俊朗的少年,人民帅气勇敢的骑士,在你面前,却还像是个孩子。
【六】
你年轻的骑士日渐变得耀眼夺目,他是光一样的少年,即使站在阴影,也能够照亮黑暗。
没有人能够抵御他的吸引,就像没有人不渴望光明。
你偶尔外出时在集市上看见他,年轻的骑士站在人群之中,单手放在剑柄上,看起来似乎在巡逻——如果他没有被拦住走不了的话。
十八岁的青年有一副明朗俊秀的长相,五官英朗,高挑帅气,金发柔软得像是一捧蜜糖。
年轻的女孩儿们围在他的身边,脸上都带着羞涩又快乐的笑,甚至有胆大的姑娘给他送花。
娇嫩柔软的花凑到他面前,人比花娇。
你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是情人节。
被围在最中央的金发青年似乎并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表情有一点儿局促和腼腆,低头抿唇微微的笑着,没有开口也没有动。
但是最美不过少年时,他是那般好看的一个男孩儿,即使不说话也足以让无数姑娘心动。
你想起这个男孩儿七岁的时候第一次给你送花。
那一日天气晴朗,天空干净如洗,空气清新。你打开门的瞬间,看见他蹲在的你门口,小小软软的一团,蜷缩起来,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小柯基。
周棋洛在你开门时迅速的站起来,神情干净又雀跃,露出两颗清晰的小虎牙,歪头叫了一句“姐姐”。
你忍不住微笑起来,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开心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你面前。
“情人节快乐!”男孩儿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初一清澈的银月,“你喜欢吗?”
一大捧的洒金蔷薇被他捧在手里,星星点点的金色,映进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成为一整片星空。
你本该觉得高兴,但却笑不出来。
——这种花漂亮而且珍贵,但花期只有三个小时,只在清晨盛开,生长在森林的最深处。
而那里出没着很多黑暗生物,还有蛇。
你几乎是瞬间就动了怒。
你原以为你早已没有这些情绪,但是他总能让你发现你保有的人的一面,轻易的撩动着你的情绪。
简直像是你的克星。
那是你第一次训斥他,语气又冷又硬,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吃人。
他看起来似乎有点被你吓到,抱着大捧的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茫然的不敢动,神色里还有些懵懂,以及一点点难过。
“对不起,”他眨着眼睛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你的脸,但是又在意识到什么时赶紧收了回去,只是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你,像是一种歉疚的安抚。
你一把抓住他收回去的手,分开他的手指,看着沾满泥土和血丝的手心,顿时心疼得要命。
“洛洛。”
“是我不小心的,没关系,”他不再躲,凑过来亲了亲你的脸颊,“一点都不疼。”
他看了你一会儿,垂着头的样子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幼犬。
“我以后会成为最勇敢的骑士,无论多远多危险的地方,我都可以为你去,”那双金色的耳朵沮丧的耷拉着,配合着他低低的声音慢慢抖动着,“现在……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你叹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到房间里,翻出你的医药箱给他上药。
“疼的话要和我说。”
“超级英雄不怕疼,”他抬眼看了你一会儿,确定你脸上没有了怒容,才微笑起来,眼睛微微弯起,清澈如湖,有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那……姐姐你喜欢吗?”
“嗯,”你闷闷的点头,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的给他清洗伤口,拍掉他身上的灰尘与泥,“但是下次别再去那里了。”
“好,”他乖巧的点头,又亲了亲你的脸颊,声音软软的,认真的看着你,“那我还可以给你送花吗?”
你点头,于是他又重新开心起来,在你替他上好药之后立刻跳下了床,费力的将花摆在了你的桌子上。
一送就是好多年。
而彼时那个软糯天真的男孩儿,此时也到了收到别的姑娘送的花的年纪。
【七】
你微微有些感慨,却没想到他就在此时猛地抬头,撞上你的视线。
四目相对之间,彼此都是一愣。
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头就离开了原地。
这种反应毫无道理,等你回过神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已经跑回了家。
两分钟之后,周棋洛追了上来。
他看起来有点狼狈,金发胡乱翘着,衣物也有些凌乱,显然穿过人群时并不那么轻松。
剧烈跑动后的少年呼吸微乱,跑到你面前时还在喘息。
他抬眼看你,眼神焦急而慌乱,近乎手足无措。
“不是那样的,”他开口试图解释,却又想不到合适的措辞,露出一个挫败又着急的表情,“我没有收她们的花,也没有想和她们过情人节,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你就在他开口后一愣,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你似乎都忘记了告诉他情人节的定义。
“棋洛,情人节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理论上来说,你想和任何人一起过都可以。”你停顿了一下,给他解释道,“当然我也可以。”
他近乎难以置信的看了你一眼:“你不想和我过吗?”
“也不是……”
“那就可以了,”他弯眉笑了起来,“我也想和你一起过。”
你一时语塞,没能答得上话。
而他已经心满意足的笑弯了眼,跑回房间里去洗澡了。
你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
彼时你已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但也没有想到,会收到来自他的告白。
二十岁的金发骑士就站在你的门口,背光的侧脸俊秀英挺,金发柔软,漂亮得像是一张画。
他在你出来的瞬间站直了身体,有点紧张的偷偷看你一眼,偏头咳嗽了一声,这才转回头来,换成一副表情严肃又认真的表情,顿了半晌,才开了口:“昨天……”
你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昨天……”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年轻帅气的脸上一点一点红起来,见你盯着他,才破罐子破摔似的吐出了下半句,“没有喝醉!”
你微微一愣。
其实昨天也没有发生什么。
不过是周棋洛拉着你去逛集市,在路边上没忍住好奇喝了一点酒,被呛得咳嗽了好半天。
你笑着去拿他手上的酒杯,自觉自尊心受挫的金发骑士却不依,像是和酒杯杠上似的,抬头就喝光了一整杯。
之后的逛街自然成了泡影——喝了酒的小骑士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要命,猛地一下站起身,一把就将你拖进了一边的小巷子,低头亲了上来。
说是亲都很抬举他。
他亲吻你的时候简直像是小狗啄食,看着声势浩大,气势十足,但到头来也只是毫无章法的用那一双唇厮磨触碰着你的唇。
他金色的兽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立在他头顶上,近乎愉快的抖动着。
你几乎要被他亲得笑出声,偏头微微躲过,却被他固执的捏着下巴扭回来,啄吻你的唇。
你别无他法,只能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棋洛……你这样在骑士团都不会暴露吗?”
一开心耳朵就会忍不住冒出来。
实在是……太可爱了。
再次受到打击的小骑士气呼呼的松开你,眉头锁的紧紧的。
“怎么会!”他抬手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耳朵,懊恼的抓了两把,“你担心什么啦。”
“我……”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这样……”
后半句轻得只剩下气音,他低着头,你没能听见。
如果不是他的脸本来就红得要命的话,你大概还能看见一个面红耳赤的小骑士。
你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不知道是该沮丧还是开心的小骑士领回了家。
而现在,昨天兴奋得睡不着,在庭院里舞了大半夜的剑的小骑士就站在你门口,信誓旦旦的和你说,“我昨天没有喝醉”。
你差点又要笑出声:“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立刻为自己抱不平,气鼓鼓的盯着你,抬手比了一个1,“我怎么会喝醉,才一杯,太丢脸了!”
你低头笑了出来。
他懊恼的看你一眼,抬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猛地顿住,突然一个俯身,在你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是真的,”他低声开口,嗓音温柔得像是要化在空气里,“是我想吻你的。”
“喜欢你。”
如果不是他刚刚说完就猛地撤开身,捂住整个红透的脸,转身就跑,那么这一刻的小骑士实在是帅得让人无法抵抗。
可惜他跑了。
你愣愣的在原地站了片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面还留着他触碰过的温度,柔软,温热,一路烫进了你的胸膛。
【八】
然而于他人而言温暖的热能够在冬日取暖,于你却是彻夜的光明,只能将你灼伤。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即使你们无数次的刻意回避,不愿提及,阵营的差异也始终横亘在你们之间,从未翻越过。
你很清楚,他是暖葵向阳,而你不过是阴湿角落里的苔藓,依附着黑暗,背阴而生。
教廷的魔女猎杀要来了。
这场属于光明阵营的盛会,五十年轮一次,由红衣主教亲自开幕挂令,在猎杀令颁布后的两个月之内,教廷所有人集体出动,主动入世,参与这一场狂欢。
狂欢的篝火,以无数魔女的鲜血为引,燃烧整整六十日。
还能有什么比清除世界的污垢,净化世界上的黑暗,更能让这一群标榜光明的人兴奋?
没有了。
你避世多年,住所十年一换,行踪诡秘,从未被光明教廷察觉追捕,却也看尽生死,看尽一切善恶。
而这一个五十年,你因为这个孩子而在此处定居,久久没有离开。
你站在人潮之中,看着挂在城墙上猩红的猎杀令,沉默的抓紧了自己的袍角。
最理智也最保险的解决方法,是你现在立刻离开,瞒住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里。
你并非战斗型的魔女,做不到以一敌百,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否则如何在教廷的眼皮子底下苟活那么多年。
凭借你的能力,远离了神殿,极少能有人再探查到你的行踪。
你依然可以安稳度日。
只是……
你抬头看了一眼天边。
落日余晖,夕阳向晚,橘黄的光芒柔软均匀的铺撒在你的身上,温和而缱绻。仿佛一种留恋。
只是你根本不愿离开。
猎杀令下达后,你年轻的骑士迅速的忙碌起来,身为现任的教廷骑士长,他肩膀上承担着太多的期许和责任,其重惊人。
他从不和你提起,只是微笑着背负。
而最近他不再笑,彼时纯粹温暖的笑容成为你记忆里的侧影,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低头擦拭自己手里的剑。
教廷的圣器工艺卓绝,每一样都是精心雕琢,而作为近身武器的“暴食”更是其中翘楚,剑身的每一寸都精巧漂亮,犹如神造。
你坐在庭院里的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咒文,好似一切如常。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无论是关于魔女的猎杀令,还是他的想法,于是你也就识趣的什么也不问。
其实你们彼此都清楚现状,不过是自欺欺人。
半个月之后他已经忙碌得不再再回来找你,或者是刻意避开。
骑士团需要他的带领,而他们的任务是搜索出附近所有的魔女,并且将她们送上火刑架。
周棋洛沉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尾,不动声色的咀嚼着心中的秘密,只是在每一次搜查点靠近你们的住所时,将队伍带去其他的方向。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在猎杀令发布的第四十天,你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闯入你庭院的骑士们。
他们穿着教廷统一的铠甲,一张张年轻的脸,表情严肃又兴奋,将手中剑对准你的喉咙。
你环视了一遍他们的模样,没有看见你熟悉的小骑士,微微侧头,问:“你们的骑士长呢?”
“被主教大人叫走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冷哼一声向你解释,冷眉倒竖,显然是一副敌意满满的样子,“你别想打什么坏主意,就算只有我们,你也别想跑。”
你垂头笑了一下。
也对,没有人知道他和你的关系。
当初你送他去教廷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所以给他的身份是“孤儿”。
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你与他非亲非故,亦是非师非友。
你合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面前严阵以待的少年们,面有微笑,目光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
——这些孩子曾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
而他们俨然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严肃模样,握着剑的手都在轻轻发颤。
“别太紧张,”你微笑了一下,“我和你们一起等他过来。”
周棋洛并没有让你等太久。
不过片刻,你看见庭院外出现了那一头漂亮的金发。
你年轻的骑士冲进庭院,看着两方对峙的沉默场景,只是微微一愣,反手就搭上了自己的腰间。
你在他拔剑的前一秒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对上他的眼睛。
“你就是骑士长?”你轻声笑了一下,伸出手,慢慢将他抽出一半的“暴食”推回了剑鞘里,“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就让你逮捕我吧。”
周棋洛难以置信的看着你,开口想说什么,你沉默地摇了摇头,他握在剑柄上的手猛地收紧,许久,才慢慢的,握住了你的手。
他的手掌冰凉,是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度。
【九】
教廷给死刑犯临终前的待遇竟然还不错。
你站在干净整洁的关押室里,甚至抬手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金发的骑士长就站在你身边,表情疲惫而痛苦,脊背微微弓起,是一副隐忍而茫然的模样。
他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看你,轻声开口:“为什么不跑呢?”
有他的亲自看护,你并没有被锁住,双手自由,于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一笑:“大概是累了吧。”
“厌倦了被追杀,狼狈躲藏。”
厌倦了过回一个人的日子。
人都是贪婪的,魔女也不例外。
你感受过太阳,又怎么甘心重新窝回黑暗。
你偏头笑了笑,执起桌上的“色欲”,放进了他的手里。
教廷的七件圣器形态各异,用法不一,唯一的共性是它们都以七宗罪命名,以此来警醒每一位信徒。
几百载的传承过程中,圣器丢失和污染的不少,此时还留在教廷中的,也只剩下两样。
周棋洛腰间悬挂的光明之剑“暴食”象征着守护,而用以给犯人刺字的“色欲”则代表着惩戒。
即使它本身不过是一根锋利的针。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刺针,眉头紧皱,半晌都没有说话。
曾经懵懂童稚时,他也见过那些人被刺字,却从未明白为何所有人都管主教手中那一根乌黑的刺针叫圣器。
时隔多年,他终于模糊的感知到,它被命名“色欲”,成为惩恶的象征的原因——世间万物,诸多罪孽,无一能避开一个情字。
你见他沉默,主动走到他面前,抬手撩开了你垂落的发,微微偏头向他露出你的额角。
作为黑暗象征的魔女,你即使是在被烧死之前,也会被在额角刺下“罪”字,给世人留下一副带着罪孽的身体,灵魂亦将拘于地狱。
是非真假,其实也无人定夺。
周棋洛沉默的看你片刻,猛地将手中的圣器一摔,抬头就吻了上来。
这是与上一次全然不同的吻。
强制,激烈,带着深浓的占有,与盛怒的疯狂。
你看见他眼中纯净的蓝色如潮水一般的褪去,金色一滴滴盈满他的瞳孔。那双只属于狼人的竖瞳清晰的映着你的影子,他咬破了你的唇角,低声说:“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他后退两步,松开你的手,单手撩起了自己的刘海,揉乱了头发。金色的竖瞳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而诡谲,神色镇定得甚至显出一种冷漠。
他说:“你等我。”
转头就走。
你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叫住他:“洛洛!”
他停住了脚步。
“你发过誓的,你会永向光明。”
他许诺,斩尽邪妄,怀有一颗正义而虔诚的心,为正义而战。
他会永向光明,成为你永恒的光。
周棋洛回头向你轻轻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安抚又温柔,和他平时一样。那双金色的眼睛明亮而又热烈,像是两颗金色的太阳。
“姐姐。”他再一次这样叫你。时隔六年,竟让你一时有点恍惚。
——“没有你的话,光明又是什么光明呢?”
【十】
翌日,你在人群里看见他。
他没有穿那一身他爱惜的骑士铠甲,只是套着一身简单干练的便装。金色的发被罩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道微微锋利的下颌线。
他站在人群之中,沉默不响,而你像他当初找到你一样,一眼就找到了他。四目相对,他抬头向你笑了一下。
那一双金色的瞳孔中,盛满你熟悉的温柔与坚定。
你被关在囚车上,被骑士团看押着走了一段不短的路。
幸运的是人们都相信魔女代表着不祥,即使他们雀跃又兴奋,也没有任何人敢用东西砸你,你安然无恙的到达了刑架面前。
他跟随着人流,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你。
在你被拉出囚车,推上火刑架的一瞬间,人群中的周棋洛动了。
漆黑的剑鞘随意一挥,破开了拥挤的人群,强行开出了一条通向你的路。高挑的青年单手持剑,面容冷峻稳重,一跃而起,猛地冲出人群,一把将你抱进了怀里。
你嗅到他皮肤上熟悉的气味,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袖。
周棋洛的嘴唇紧抿,神色镇定得可怕,单手抱住你,一手挡开了右侧的一道攻击。
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即使剑不出鞘,也能够以一当十。只是他终究还要护着你,战斗时束手束脚,有太多顾及。
好在他并不恋战,一心求退,并不与人纠缠。
战斗中他的兜帽被人一剑挑了下来,耀眼的金发被日光照射出漂亮的暖光。那张俊朗英秀的脸,赫然就是所有人都熟悉的骑士长。
半狼人形态的青年锋利而俊美,如同一把出鞘的剑,连眼神都是迫人的,令人根本不敢靠近。
那双金色的瞳冷冷扫过人群,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侧锋利的犬齿。
他在人群愕然没有反应过来的这一个瞬间,抬手吹了一个口哨,一匹黑色的马冲破人群而来,他单手抱着你的腰,翻身上马,向人群外冲去。
你看着满街人潮,低头叹了一口气,缓缓启唇,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深色的魔法阵在你的脚下一闪而逝,你们周围的人群成片的倒了下去。
他诧异的看着你。
“只是一个昏睡咒,”你偏头微笑了一下,向他眨了眨眼睛,“只对普通人有效,你确定还不快跑么?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他就坐在你的身后,陡然低头笑了出来。
你抬起头,看着他逆光的俊秀的脸,笑容明朗又好看,一双金色的眼瞳盛着清晰的愉悦和高兴。
他的胸膛贴着你的背脊,笑的时候微微震动,说话时声音清晰的传进你的耳朵。
他说。
“我追逐光明。”
“我追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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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