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瓶邪】迟吻(2)
伪直男瓶X重生追瓶小狗
美好瓶邪属于原著,ooc属于我。
——————
贰【重开】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檐,哒哒作响。
我的意识渐渐回笼,耳边有雨声回荡,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有片刻愣神。
起身坐在床上环视了眼小屋,与我在雨村的屋子几乎一样,只是书桌摆件与我离开时稍有些不同。
窗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时不时有水珠溅在上头,我仔细瞧着,倒是真实的好像我还活着一样。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起身去想打开窗户摸摸外头的雨水,看看是否也和人间的一样。
窗户打开,风和着细雨吹了我一脸,湿润...
伪直男瓶X重生追瓶小狗
美好瓶邪属于原著,ooc属于我。
——————
贰【重开】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檐,哒哒作响。
我的意识渐渐回笼,耳边有雨声回荡,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有片刻愣神。
起身坐在床上环视了眼小屋,与我在雨村的屋子几乎一样,只是书桌摆件与我离开时稍有些不同。
窗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时不时有水珠溅在上头,我仔细瞧着,倒是真实的好像我还活着一样。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起身去想打开窗户摸摸外头的雨水,看看是否也和人间的一样。
窗户打开,风和着细雨吹了我一脸,湿润的空气让我鼻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雨水和空气都还挺逼真的,这下谁还分得清这是地府还是人间,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透过雨幕我瞧见胖子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正在院子一角盖鸡笼。
再次看到胖子的身影我是惊喜的,惊喜过后又觉得疑惑,原来人死后身体会变得年轻些吗?这可不是胖子走时的面貌。
这么想着,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还真是,我的手虽然还是有些岁月洗礼过的痕迹,但也和死时老树皮似的充满褶皱的模样相差甚远。
我心想胖子下来后看起来过的不错,还置办了和我们生前一样的房子,这样一想,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了。
“胖子!”我冲着雨幕中的他叫了一句,年轻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喜。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胖子听到我的喊声似乎是顿了一下,转头就道:“下这么大雨你当什么潘金莲儿啊!等会儿雨全飘进去了。”说完又道:“醒了就赶紧来帮忙!昨天不让你给这鸡笼盖个板吗?你盖哪儿去了!小哥出去几天你是心不在焉的,让你干啥你都不记得!”
我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听他说起小哥,又想到小哥还好好活着,觉得大概是死后有些年轻时的回忆会出现些情景再现的情况,也就没多想。
随手从堂屋里拿了把伞我便也冲进了雨里。
鸡笼里的鸡此刻坐实了落汤鸡这个词,一个两个被浇的浑身的羽毛没有一根干的,紧紧的缩成一团挤在一个角落里。
这要是小哥在,可不得心疼坏了。不过小哥在的话它们估计也淋不着雨了。
我想起早些时候雨村的鸡笼都是有顶的,从来没出现过鸡被雨淋的情况。我不经有些唏嘘,没有小哥的世界连鸡都得遭雨淋。早知道胖子在底下也养了鸡就让小哥给他烧个鸡笼过来了。
雨越下越大,落在青石板上炸开的水花溅了我一条裤子,灰色的运动裤深深浅浅的印了一大片水渍。
胖子看了眼我湿了的裤子,招呼我赶紧回走廊上。我帮他掖好一角的雨布,三俩下窜回了屋檐下,抖了抖手中的雨伞。
胖子做好收尾工作也急急的回了屋檐下,脱下蓑衣和斗笠抖了抖上头的水,挂在了一旁的勾子上。
“老这样也不行啊,是得让小哥搞个带顶的鸡笼才行啊。”
我打量着雨幕中的小院子,下意识的回道:“好,我明天就给他托梦去。”转念又想不知道他最近睡的好不好,有没有梦做。
“怎么?你手机欠费了?”那头,胖子疑惑问我。
我觉得他这话问的奇怪,心说难不成这地府不仅整的跟人间一样,还整上通讯功能,能通电话了?
“那我给他打电话也要他能接才行啊。”我回道。
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他这会儿不一定在哪儿呢。”
我没接他的话,但心里想着,他这会儿应该正在忙着办我的丧礼吧。
我也不知道这地府的天气是个什么规律,回屋打开枕边的手机上面倒是有天气预报,上面显示未来三天都是雨。
心里想着这里的科技还算挺先进的,虽然和上面比还是要倒退个几十年。手机的款式都还是我四十几岁时用的平板机,但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先进很多了。
一上午我就坐在躺椅上等着外头的雨小一点去外面的村子走走,看看胖子是不是把整个村子都一比一还原了,还是就只还原了这个院子——或许我走出院子的大门外头就会变得一片虚无,就像游戏运行卡进bug里发现了未渲染的世界一样。
只是我等了一上午雨都没变小,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屋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发现很多屋中的小细节都和早几十年住的雨村村屋相差无几。
胖子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在屋里翻翻找找的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回屋去了。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下来后有没有见过我三叔和潘子,也没找着机会问。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临近中午,胖子在厨房哒哒哒的切菜。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切的土豆和我们在人间吃的几乎一模一样,心说鬼魂也要吃饭吗?还吃土豆丝??
“我们……就吃这个吗?”我走上前有些好奇的真诚发问。
“那咱们天真少爷还想吃点啥啊?”胖子将土豆丝撇进碗里,抬眼瞧我。
我感觉胖子好像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又道:“我们也需要做饭吃饭吗?”
“那不然呢?不吃饭要成仙呐?不是,天真你今天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一上午了我都没稀得说你。这会儿咋还嫌弃上咱伙食了?”
多年的警觉终于在这刻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胖子的对话不太对劲,这里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是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噶了还是我死了之后正在做一个反老的梦,这我得仔细想想。
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他的脸,大概是眼神过于锐利,看的胖子愣了一下后下意识捂着胸口后退了半步。
“天……天真,你你这么看着我想干嘛啊?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你你可别对胖爷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我去你的!”我知道他是想幽默的化解眼下有些微妙的氛围,也配合的笑着推了他一把,收起自己略带探究的眼神。
人体独有的温热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达到我的感官神经,这不会是梦里能有的真实感。
也不像死人该有的温度。
我更疑惑了,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犹豫的道出了一句,“胖子,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胖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僵了一瞬,随即跳起来就要拍我的嘴,“呸呸呸!!大中午的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你快给我呸呸呸!!”
我慌乱躲闪着他要拍我嘴的手,“我没开玩笑!”
胖子大概也看出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停了下来,随后抓起我的手就往他脸上放,“你摸摸你摸摸,这是不是活人的温度!天真你是不是早上淋了雨,水顺着裤脚进了脑子里?胖爷我好端端的站这儿你居然咒我死?!”说着又抓住我的肩膀前后摇起来,“你到底是谁!赶紧从咱们家天真无邪聪明善良的小天真身上下来!!休想要占我天真的身体妖言惑众……”
“哎呀!好了好了胖子,我开玩笑的。我错了。”我可能有点吓到他了,赶忙借口开玩笑搪塞过去。
但一瞬间我也有些糊涂了。
难不成胖子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那这个房子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又或者,胖子真的没死,我也没死,我们两个死后又重生了一次?那小哥去了哪里?他会不会也跟着重生一次?
我不知道哪个猜测更接近真相,不过内心还是更趋向第一个,第二个明显过于离谱,有种狗血电视剧看多了的玄幻感。
虽然知道第二个不太可能,但我还是决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因为第一个确实一时无从求证,相对来说第二个更好求证些。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刚才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屏幕上的日期赫然显示着2020年……
我不太敢相信这么离谱的假设居然是真的。
胖子又回过头切别的配菜去了,也没注意到我的神情,直到我带着惊讶的神色抓住了他切菜的手才又回头皱眉打量我。
他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神情里露出了些极少会有的凝重,“天真,你到底怎么了?”
“胖子,现在是哪一年?小哥在哪儿?”
胖子放下了手里的刀,抬手摸了摸我的脑门,发现体温正常后拉着我左右看了看,还扯了扯我的脸皮。
我抓住他作乱的手,“别找了,是原装货。先回答我是哪年!”
“玩儿失忆还是重生?睡一觉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行,胖爷告诉你,今年是2020庚子鼠年。新轮回的开端,新生活的初始。怎么,你是25岁的小天真啊,还是85岁死后重生的老天真啊?”
我闻言心说胖子还挺懂,不免开始合理怀疑他也是死后重生来的。
我道,“我还没活到这个岁数就死了。”
胖子顺嘴接道,“那可惜了了。胖爷我呢?是不是长命百岁?”
我打量着他,又觉得他好像不是重生来的。
“你倒是活到八十五岁了,就是后几年身体不是太好。”
我意识到胖子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了。
这事情确实有些离奇,估计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我也需要点时间再捋一捋。
于是我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出了厨房悄悄打着伞出了院子。
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会出现在我身上,纵使年轻时所遇到过的离奇事件并不少,但也绝没有这么离谱到让我感到震惊无比的。我一时有些接受无能,反而更觉得这会不会是一个幻境。
村里的一切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我顺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喜来眠门口,大门锁着,上面写了张雨季歇业的条子。
现在这个时候学生还没放假,又正值雨季,所以并没有什么游客,连过路采风的都没几个,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好像都差不多会歇个几天不开门。
店内的陈设也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我关了门顺着竹林小路进了别管院子的大门,庭院看起来是刚建成时的模样,池中的水草如胖子80岁时的头发一般稀疏,不是太蓬勃的样子。
雨点落在水中泛起涟漪,我看着池中游过的小鱼,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生动,我开始有些接受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这也意味着,我拥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仔细回忆了下记忆里有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时间有些久远,并没有回忆起什么太清晰的记忆。但我基本可以猜到闷油瓶应该是被张海客叫走了,一般情况下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就会回来。
此时再用这张正值壮年的脸见他,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不知道如今的他是否已经对我有同样的心意,指望他先开口可能是有些困难了,可我又该如何去开这个头呢。
重来一次,我已经拥有了第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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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小两口见面咯
【瓶邪】冉遗鱼
原著风,一发完,甜~
那天晚上我原本睡得极好,一夜无梦,醒来已经天蒙蒙亮。我进厨房随便弄了些东西吃,贪心延续夜晚的酣眠,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就是这个回笼觉出了问题。我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类似于秋千的装置上,一个人。出于某种缘故,我也没有下来,就这么缓缓地摇啊摇,也不感到无聊,直到头顶感到一丝压力。那时我的头还能转动,我就顶着这股力向上看了看。
有一块木板正在压我的头。
这真是不妙,我想。要不,还是下来吧?我又艰难地移动了脖子,转动眼珠向下瞄了一眼。
这下我知道为什么我下不来了,这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
上面的木板已经越压越紧了,我头顶一......
原著风,一发完,甜~
那天晚上我原本睡得极好,一夜无梦,醒来已经天蒙蒙亮。我进厨房随便弄了些东西吃,贪心延续夜晚的酣眠,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就是这个回笼觉出了问题。我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类似于秋千的装置上,一个人。出于某种缘故,我也没有下来,就这么缓缓地摇啊摇,也不感到无聊,直到头顶感到一丝压力。那时我的头还能转动,我就顶着这股力向上看了看。
有一块木板正在压我的头。
这真是不妙,我想。要不,还是下来吧?我又艰难地移动了脖子,转动眼珠向下瞄了一眼。
这下我知道为什么我下不来了,这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
上面的木板已经越压越紧了,我头顶一阵阵闷痛。在某个节点,我后颈的一个地方突然刺痛起来。这个地方是闷油瓶经常捏我的部位,也正好对应了我喉咙口那道伤疤。这阵刺痛越来越猛烈,如果我的头和身体会分离,那一定就是在这个位置。我又看了一眼脚下,意识到我在这个秋千上慢慢地向下坠落。我仍然看不清地面,只能感到黑暗中的粉尘扑面而来,就像在墓道里一样。
疼得我无法呼吸,我在最难以忍受的时候醒了过来,看了一眼钟,现在是六点钟,我五点四十分上的床,这个梦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整整半天我的心情都很低落,脸色很不好。所以当闷油瓶背上背包时,我就问他:“小哥,我能和你一起去不?”闷油瓶没说什么,只是把包放下,默默地又添了些东西,多是些吃食和防雨的装备。
这就是允许的意思了。
闷油瓶选了一座很近的山。站在我们雨村住所的屋顶上,从东向西数第三个山头,就是这座山。这是座荒山,没有路,入口处有些车痕碾压的痕迹,但也仅限于此了。闷油瓶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有树挡路了,他就用刀往旁边拨一拨。山不难爬,我和闷油瓶并排走着。他的优点在于他的情绪很稳定,或者说是他根本没有情绪。走着走着,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闷油瓶示意我踩到路边拐角的一块石头上,我往下一看,视野开阔,能看到村口绿水青山的标语和依稀几个人头。脚下有郁郁葱葱的树林,枝叶间有乡间溪流流淌,还有隐隐约约的几丝云雾飘过。
我由衷地向他竖起大拇指:“好地方。”
我又说,现在都弄什么秦始皇观景处,汉武帝观景台的,按照这个命名规则,这地方应该叫吴邪,不不不,张族长远望亭。啊,那我就是第一个游客了!我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悠。山里的空气很清新,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日光打在树叶上,非常好看。
或许,我又沉吟了一番,这里离喜来眠不算远,至少到这里,路也不难走。如果我可以说服小花在这里注资做一个亭子,几块牌匾一放,木桩子一立。喜来眠现在游客不少,吃完饭总得散步消食,到时候让我推荐当地自然人文景观,我就往山上这么一指,到时候让闷油瓶换条路跑上山,从喜来眠收银员变成观景台收银员,他身份的扩张解释等同于收入的扩张解释。只不过山是公家的,我这么搞,就免不了再和村长纠葛一番。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故,解释起来也会很麻烦。
在我完善商业计划时,闷油瓶从后领把我提拉起来,他可能对我那三块一件的哆啦a梦T恤不够放心,一只手还往我肚子那里一勒,半拎半拖地把我搬走。
“石头不稳。”他解释道,我会意地点头。
我们继续往上走,现在下起了绵密的雨,鞋里有些湿意,路也变得泥泞起来。冬季天黑得早,太阳已经西沉了。我落后闷油瓶几步,又开始想早上的梦。
我做的梦多了去了,但要么有情节和信息,要么是单纯的一种抽象的感觉,像这种有一点点情节但不多,仔细想想可能又有点寓意的梦,我是真琢磨不透。我不禁摸摸自己的头顶,不知道有没有被夹出淤青。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修炼出解梦的技能。闷油瓶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回头看我。
我掩饰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磕到床板了。”
闷油瓶很贴心地凑过来,用两根长手指一寸寸检查我的头皮,末了下定诊断:“没有大碍。”
我装模作样地严肃点头:“谢谢小哥。”
我们傍晚在背风处露营,闷油瓶从背包里翻出小小的酒精炉,两个人吃了碗热腾腾的面,温暖从胃扩散到全身,我心满意足。闷油瓶把锅刮干净,收拾好放进包里,我在旁边支帐篷,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挤一挤。我做完所有事情后只见闷油瓶垂目看着篝火,仍然不言语。火光映照他的脸,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他在格尔木失忆前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当时实在是太小了,我记得自己一直在追问他,最后惹他生气了,还说了一些让我现在脸酸的话,不过都是很真挚的。真是不知道当时闷油瓶是怎么看我的,或许也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之后就失忆了,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段对话。
我问闷油瓶:“小哥,我们以前在格尔木的时候,你还记得多少?”
闷油瓶道:“记得一些,但不是全部。”他解释道,张家人为留存记忆做过特殊的训练,他会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去储存排列他的回忆。失去的记忆会以重要程度为次序回归,当然有些细节,忘记了就是永远忘记了。
我和他开玩笑:“小哥,怪不得和你做朋友那么舒服,我以前黑历史那么多,想想怪尴尬的,你不记得也好。”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头垂得更低。他抱住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闷声道:“我大多还记得的。”
他现在这个样子又很像在陨玉洞中刚刚失忆的时候了,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或许对闷油瓶来说失忆远远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而是生来就有的缺陷。我拿这事开玩笑,显然不合适。
我把自己挪到他身边,向他道歉:“小哥,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又有了一件黑历史,这种傻事我做的多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的。”
闷油瓶又摇摇头,像是不认同我对自己的评价。
瓶仔长大了,那么善解人意,他已经不是那个在篝火旁说绝情话的无关瓶了,这让我的愧疚心更胜一层。夜晚与火光加起来,很容易让人吐露心扉,我决定说一些自己的小事来活跃气氛。我就和他讲起我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有我小时候的梦,梦见我在游乐园被一只长睫毛,涂口红的母猫追赶,我就在梦中跑了整夜;有我青少年时期的梦,那时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梦见我走上考场,却一道题都不会做,所有字都看得懂,但组成的名词就像外星文一样,被语文老师扇了一巴掌;也有我成年以后的梦。闷油瓶仔细听着,眼底有一点点笑意。
“我还梦见过你呢。”我道,“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人特讨厌,老不和我说话,有天我就梦到我赤手空拳把你打了一顿,膝盖压在你身上,再把你的头掰起来,对你大叫:’说话!说话!说吴邪最厉害!每天说满一万个字的话!‘”说得我自己都笑起来,那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不说,自己都忘了。
我看向身旁的闷油瓶,他很喜欢这个故事,难得露出一个完整的笑,甚至露出了一点牙齿。他静静地看着我,说:“我很少做梦。”
闷油瓶是很少和我说自己的事情的,他今天开了金口,我必须捧场。我问他这是不是因为张家的训练,他点点头。他又解释道,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做梦,有时他要做的事情会直接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但那不是梦,只是指令,像横幅一样。除此之外,他是不做梦的,睡着就睡着了。闷油瓶思考了一会儿,道:“小时候还是会做,但张家有东西。”
我是个在张学研究上很有自我驱动力的学者,当然我也很懂得含蓄的艺术,有些话我作为外人不能明着问。我向闷油瓶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冉遗鱼。”
冉遗鱼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怪鱼,据说长着蛇头,有六条腿,眼睛像马耳,人吃了它,就不会做噩梦。有一种说法认为他的原型是现实生活中的娃娃鱼。敢情张家给的还是加强升级版,别说噩梦了,梦都不做了,这家人真是有得诺贝尔生物奖的潜质。我问闷油瓶:“冉遗鱼是什么味儿的?”
闷油瓶摇摇头,道,不是吃下去的,是把这种鱼的血,像蛇毒一样,滴进鼻腔里的。这已经很有意思了,因为梦里一般是不会有嗅觉的感官体验的。据说血滴进鼻子后,人会立刻陷入幻境。这也是当时张家测试新生代能力的一种手段,那些陷入幻境中无法醒来的人,就被自然淘汰了。只有醒来的人,才能动用青铜铃铛。我又问道:“小哥,你还记得那时你看到什么了吗?”我不抱希望,闷油瓶定期清盘,这些古早的记忆估计早就遗失了。
果然,闷油瓶又摇了摇头。这个幻境是非常特别的,做梦者能看到自己死去时的境况,身边有什么人,怎么死,死后的样子,他们都会知道,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所有人在醒来时都必须忘记一切。他补充道,但是他醒来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有一种情绪。
我想这不巧了,我今天也这样,难不成我真会被这个秋千装置压扁?当然,我还记得我的梦,所以和闷油瓶不是同款。我对闷油瓶终点的好奇压倒了一切疑问,毕竟我是不可能看到那个时候的。
闷油瓶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说,那时他感到极度的平和。这和他平时的状态并不相同,而是一种真正画上句号的平静。他破天荒地用了比喻,就像回到家了一样。
我听了这话以后非常开心,虽然闷油瓶大我不知道多少轮,但从某种意义上,我真把他当儿子看,只要他过得好,哪怕他离我十万八千里,我就很知足了。我揽过闷油瓶,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能是闷油瓶的故事起了效果,后面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做过梦,睡眠质量非常好。我以为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尾。那天雨村下大暴雨,雨停后院子里积起一汪汪水潭。我闲逛时往地下一瞥,甚至看到几条鱼在积水里游动。真是奇了,我定睛一看,只见这鱼的模样极怪,眼睛不是圆的,倒像是一片叶子。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冉遗鱼么?
我立即冲屋里喊,小哥!小哥!几乎是下一秒,闷油瓶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指了指水里的鱼,闷油瓶当即就回厨房拿了个塑料袋,麻利地把鱼掏进去。没想到这鱼竟然这么迷你,像变异的小银鱼。我俩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一个鱼缸,两条鱼闲适地在水里摆着尾巴,六条腿不断划动。闷油瓶用手指拎起鱼的尾巴,鱼便开始扭动,不像条鱼在挣扎,倒是像某种爬行动物在空中张脚扑腾。他剥下一片鱼鳞,放到灯下仔细观察,我跟着他看。这鱼鳞也奇,细长细长的,像柳叶刀一样,仔细看,能看到中间一道细纹。闷油瓶检查完鳞片,又掰开鱼嘴,鼓捣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冉遗鱼。”
我问闷油瓶,张家祖宗送鱼来了?闷油瓶道,培养这种鱼非常困难,张家曾经专门有人帮鱼破卵,不然幼鱼出不来。张家内乱时,养鱼人也绝后了,族人把最后一批鱼血冻了起来。
“我问过张海客,他说这一批血已经用完了。”他道,“我以前想过要不要给你用。”
给我用?我确实有段时间深受噩梦的困扰,但我从来没有和闷油瓶说过。自从把他接回来后我的症状就改善了很多,最痛苦的还是把他接出来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真是天天花式梦见闷油瓶的死法。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具体的恐惧了。而且,这不是重点:“你不怕我醒不来?”
他解释道,张家人的血会和鱼血产生一种化学作用,普通人吃了,只是睡一觉,醒来就不做梦了。
哦,确实是一个好东西。闷油瓶行动力很强,立即把一条鱼拎起来,用小刀在腹部划了几刀,鱼血汨汨地流出来,这血是透明的,很清澈。他抚平我的头,让我靠在椅背上,就要把鱼血向我的鼻腔里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看着这鱼扑腾得厉害,突然生出些恐慌,一把攥住他的手。可是我动作太慢,他又太快,冰凉的鱼血进入了我饱经磨难的鼻子。
这感觉和蛇毒可完全不一样,鱼血没有一点腥气,我起初有些不适,因为太凉了,很不舒服,但很快便被一股暖流替代了。打一个比方,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一样——闷油瓶诚不欺我,我在梦中闭上眼睛,打算享受生活。
没想到这一闭,我又回到了那个秋千上,熟悉的疼痛袭来。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哥!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要么,是我的邪门体质又发作了,我现在在张家人的幻境里;要么,我只是在做一个普通人也会做的梦,现在我做什么都是安全的。我决定直接应对最坏的情况。
现在在这个秋千上,我可以选择不动,但是头上的那块木板可能会把我夹成肉饼;我也可以选择跳下去,但我可能会被摔死。
闷油瓶走出来了,我想,如果是闷油瓶,他会怎么做?这其实不是最理想的思维方式,因为以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在自由落体时扒住悬崖,然后慢慢爬上来。但我的经验告诉我,有时现实世界的物理原则是不能完全适用在梦境的,而很多时候,树挪死人挪活,动比不动要好。
如果是闷油瓶,他一定会往下跳。我艰难地把自己从两块夹板里蹭出来,纵身一跃。
我在落地的同时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闷油瓶。我现在躺在床上,他一手搭在我的身侧,另一只手还被我攥着,我还没回神,那感觉就像闷油瓶在悬崖底下把我捞起来似的。
闷油瓶见我醒来,便问:“怎么样?”
我冲他笑笑,道,特别好,特别平和。
【瓶邪】惊喜
私设如山 ooc致歉🙏
*雨村时期 婚后生活 感谢观看(含破🚗)
这两天闷油瓶经常往山里跑,去的频率比起之前高了不少了,通常是早上去晚上才回来,不错,还知道要回来。我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能阴到他老人家的人早死透的不能再透了。
虽然不知道山里有什么这么吸引闷油瓶,但是闷油瓶玩忽职守,不当收银员害的我有些忙,于是我决定扣闷油瓶一半的工资来慰藉一下自己。
昨天回来的早了不少,还给我和胖子带了东西。给我的是一把黄澄澄的小果子,我叫不出来它的名,但是很好吃,一般是长在山崖边上的一种树上,所以都是闷油瓶采来给我。给胖子的是一串很老的石珠,上面的刻痕倒是很...
私设如山 ooc致歉🙏
*雨村时期 婚后生活 感谢观看(含破🚗)
这两天闷油瓶经常往山里跑,去的频率比起之前高了不少了,通常是早上去晚上才回来,不错,还知道要回来。我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能阴到他老人家的人早死透的不能再透了。
虽然不知道山里有什么这么吸引闷油瓶,但是闷油瓶玩忽职守,不当收银员害的我有些忙,于是我决定扣闷油瓶一半的工资来慰藉一下自己。
昨天回来的早了不少,还给我和胖子带了东西。给我的是一把黄澄澄的小果子,我叫不出来它的名,但是很好吃,一般是长在山崖边上的一种树上,所以都是闷油瓶采来给我。给胖子的是一串很老的石珠,上面的刻痕倒是很有韵味,给胖子激动的嗷嗷叫。
我还以为闷油瓶会消停两天,结果早上起来一看,闷油瓶又进山了。
我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不会真被山里的妖精钩了魂了,要一去不复返了吧。
趁着午后休息时间拉着胖子谈了谈,胖子也觉得闷油瓶有些不对劲,提议道:“要不…我们偷偷跟在小哥后面看看他去干嘛?”
我否决了这个想法,这样干的话我们肯定会立刻被发现。那这可太尴尬了,闷油瓶一个高冷酷哥被兄弟怀疑与妖精勾勾搭搭,怎么说都不太好听。
胖子摸摸下巴,猥琐一笑道:“那天真你就趁着晚上对瓶仔严刑拷问呗,反正胖爷我睡的早,耳朵也聋~”
我抬手给胖子一个肘击,死胖子嘴上没个把门,我和闷油瓶晚上可注意了,况且我几乎都不发出声音。我越想耳朵温度越高,瞪了胖子一眼,去收拾进山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了。
虽然嘴上说偷偷跟在闷油瓶后面不行,但是死缠烂打我还是在行的,当年就凭这招一路跟到长白山。如今的功力有多深,我就不吹了,反正我是一定要看看山里有什么大宝贝。
可我没想到的是,闷油瓶居然自己把他的瓶盖拎开了。
今天晚上11点多,闷油瓶回来了。我仔细的端详着闷油瓶,气色还行,看起来应该没被什么妖精吸干了阳气。
闷油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怎么一直盯着他看,随即默不作声的拿着毛巾去洗澡。
过了六分钟左右闷油瓶就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自然的垂落,水滴泱在身上的黑色老头背心上,染出深色图块。
不愧是倒斗小王子啊,连洗澡都是速度派中的王中王。
闷油瓶拿着毛巾随意的擦擦,就示意我可以关灯睡觉了。
我严肃的摇头拒绝。
闷油瓶发出眼神询问。
我正襟危坐,道:“小哥你头发都没吹干就想睡觉,这是绝对不行的!“
闷油瓶无奈的看我一眼,去折腾头发了。
头发折腾完,闷油瓶坐到我身边,勾着我的手指沿着关节捏了捏,道:“明天带你和胖子进山。”
我感到有点兴奋,终于能去看看闷油瓶在山里藏什么娇了,要是给我逮着可就好看了。
闷油瓶揉揉我的头发,搂着我倒在床上,道:“睡吧。”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出发的时候我都还是哈切连天的模样,胖子看的直嫌弃,跑来我面前拍拍他的将军肚,叫我瞅瞅什么叫雨村之·king。
我裂了裂嘴,笑不出来。
没办法,雨村的生活把我骨子里的懒劲给养出来了,我叹了口气,决定到时候回来要多睡会儿弥补。
随便吃了点早饭,就进山了。
闷油瓶带着我们越走越偏,现在走的路应该是闷油瓶自己探索出来的,浅一脚深一脚的,但是又能看出来很重的人为痕迹,两旁的灌木的枝子都被削掉了,甚至土质松软的地方还垫了石头,成为了一条山间小径。
我没带手表,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但是应该不少。我的体力比起当年有了足量的长进,但是现在依旧气喘吁吁。
胖子便想法设法给我鼓劲,但是他唱的山歌真的……难已点评。毕竟胖子能唱好的也是有情歌了。
我们还在前进。
我累的不想抬头,就一步步踩着闷油瓶的脚印往前走。突然闷油瓶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抬头。
太阳洒下光芒照耀着我们的前方,山风在林间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树叶沙沙作响,一只翅膀上带着点点白色的鸟振翅高飞,鸣声清脆,连羽毛都绽放着金光,随着花瓣飞舞直冲云霄。
一片花海。
我从来没想到后山里有这么个地方,微微的一阵清风拂面,有些花儿便轻轻颤动,连花瓣尖儿上的露水仿佛也不能承其力般,每一朵花都是它最美的模样,色彩深深浅浅,印在我视网膜上,何其有幸,能与它们相识在这个季节。
我深吸一口,鼻子“感觉”到了不同的香味,浓烈的、淡雅的、勾人心弦的,连肺里都是久违的愉悦。我一时有些语塞,看看胖子,眼睛睁的贼大,显然也是被惊艳到了。
唯独闷油瓶波澜不惊,我用胳膊轻轻戳戳闷油瓶的腰腹,道:“小哥,你可真会找地方啊。”
或许是我语气里的欢欣怎么也藏不住,闷油瓶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睛里是满到溢出高兴和一眼望不见底的爱意,勾的我恍恍惚惚,不能自制。
啊,还有我也在其中。
闷油瓶牵起我的手,他的眼里全是我和花海,被爱意包围的我无路可逃,闷油瓶珍而重之的说道:“这是夏季的礼赞。”
“这也是我给你的,惊喜。”
碎碎念:山路是大张哥开的,不然没有路可以走啊(摊手🤷♂️)当然这种问题肯定难不倒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张哥,开路主要为了老婆啊,怕老婆走不过去,(毕竟小狗在《钓王》里树都上不去)所以一直在山里加班加点搞建设,正文里没写是因为在我的理解里,吴小狗肯定在看到花海的一瞬间就会把前因后果穿起来的,好歹人家当年是邪帝啊喂!(骄傲😎)
这里解释一下是怕有的友友看不明白,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甜的点,但是本人文笔就摆在那里(无奈摊手🤷♀️),感觉自己写的不是很露,但是我磕的就是他们不必言之于口的默契感,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这不纯纯天雷勾地火嘛~
二编
求打赏🌹~最近实在是太穷了
一声义父 一生义父
给我点点赞都行
求求你们了我素未谋面的义父们😭
谈恋爱,哪有不疯的!(瓶邪)
闷油瓶那可是正经有庙宇,享受香火的神明!
我在神像前许愿,神明啊,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不是牛逼大发,而是牛逼飞天了!
“天真,你和一把椅子有那么难舍难分吗,你这都躺一天了,是不是想躺臭生蘑菇,然后吸小哥阳气啊。”胖子踢了我一脚,灌了一口冰啤。
我无动于衷,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胖子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继续跑火车:“你这是又有什么突发奇想,我可告诉你,这农家乐开了,房子建了,庭院也弄了,地也种了,钱也没了,您就消停会。要是您老还想折腾,咱能不能换个方向,不要老折腾这些不会喘气的死物,要不您找几只粽子一块玩玩,那玩意经折腾。”
“粽子那玩意也脆弱,小哥膝盖一...
闷油瓶那可是正经有庙宇,享受香火的神明!
我在神像前许愿,神明啊,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不是牛逼大发,而是牛逼飞天了!
“天真,你和一把椅子有那么难舍难分吗,你这都躺一天了,是不是想躺臭生蘑菇,然后吸小哥阳气啊。”胖子踢了我一脚,灌了一口冰啤。
我无动于衷,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胖子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继续跑火车:“你这是又有什么突发奇想,我可告诉你,这农家乐开了,房子建了,庭院也弄了,地也种了,钱也没了,您就消停会。要是您老还想折腾,咱能不能换个方向,不要老折腾这些不会喘气的死物,要不您找几只粽子一块玩玩,那玩意经折腾。”
“粽子那玩意也脆弱,小哥膝盖一压,嘎嘣就脆了。”我跟着他胡扯,却还是一点也不想动。
“哎对,小哥,小哥好啊,你有劲就去折腾小哥,小哥那神佛一样的体质,绝对经得起你折腾。”胖子打了个嗝说道。
“小哥”,我心中一沉,有人和我说过,我不停的折腾,是源于内心的恐惧。
脑子又是一阵恍惚。
胖子踢踢踏踏的走了,身边的躺椅一晃,小哥已经躺在椅子上看晚霞,眉眼是一惯的淡然,也不知在是在看天,还是在发呆?
那种淡然突然让我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淡然的眼神。
我的心莫名就是一慌,想到在参加骑马射火枪比赛时遇到的那个老人,他年轻时认识闷油瓶,可能也发生了一些故事,但他很快就会在闷油瓶的生命中消失。
我们的生命都是一个圆,而闷油瓶是一条直线,我们就像佛珠一样串在这条直线上,这条直线不会没有尽头,但那尽头是我无法想象的。
想到这,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何最近点魔怔,心神不宁、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为何会看着那个老人觉得难过,为何我会羡慕瞎子和闷油瓶的默契,觉得他们才是一类人;为何我能看闷油瓶整理苔藓,能看两个小时;为何那么在意雪落在闷油瓶头上、白泥糊在闷油瓶头上那种白发的错觉.......
我是闷油瓶生命中终将有一天会告别的人,我黑怕自己如那些人一样一点涟漪没有的消失在闷油瓶的人生中,所以才格外在意闷油瓶以前认识的人,因为我总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也会羡慕能陪伴闷油瓶更长时间的人,所以才会做那个在雪山死去的梦,因为死后被冰雪冰封千年不腐,这样也算和闷油瓶千百年存在同一时空。
瞎子曾捂着心口的位置说,张家人是不会痛的,我长久的注视闷油瓶,忍不住想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也会有一点难过?
我呼了口气,转头去看闷油瓶,我觉得胖子说的对,我是该折腾一下闷油瓶了,我心中堆积了太多情绪,这些情绪以前被各种事情压着,终于在缓慢悠长的闲暇中爆发出来,将我整个淹没,不理一理,我大概会被自己弄疯,毕竟我很有当疯子的潜质。
闷油瓶也转头看我,眼神平淡,毫无波澜,但以我张学泰斗的身份,我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大概是我此时的眼神有点吓人,他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我突然起身,却因为躺的太久,眼前一黑,身体也跟着晃了晃,一双有力的手瞬间抓住我的手臂,我抬头看是闷油瓶。
他的速度还是这样快,根本就看不到他是怎么起身的,人就到了身边。
“缓一缓。”闷油瓶对着我说,然后并没有放开手,可能是怕我跌倒。
他这样,我却突然有点委屈,然后在心中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还矫情上了,大概我已经疯了吧。
疯就疯吧,反正现在不用担心,说了什么错话,会被小哥一脚踹到墙上,毕竟有出生入死的情谊在。
我在心里回想一遍我平时怎么搂胖子的,然后抬手把胳膊搭在闷油瓶肩上,闷油瓶十分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着说:“小哥,你喜欢我们建的房子,种的地吗?”
闷油瓶点头,然后又疑惑的看了看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虽然以前在地下时,情况紧急时,我们挤得多近的情况都有,但在日常生活中,因为闷油瓶明显不喜欢与人接触,我们也没有什么勾肩搭背的动作。
在闷油瓶询问的目光下,我还是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但我很快控制自己,还故意用力搂了一下,闷油瓶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竟然被我拉的趔趄了一下。
我心说,这真是牛逼大发了,闷油瓶也不是不可撼动嘛。
我悄悄的看闷油瓶一眼,他眼中疑惑更盛,但也没有推开我,他这乖乖配合的样子,让我突然恶向胆边生,我抓住他那只能轻松扭断我脖子的手,看着他说:“小哥,青铜门后究竟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被我抓住的手,然后抬头看我,我趁机往他面前更近了一点,当时我们的距离很近,又多近呢,就是我眨一下睫毛,他估计都能有抖动感,毕竟我也是练过睫毛神功的人。
我眨了下眼,很真诚的看着他,闷油瓶看了我好一会,还是摇摇头。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我很快问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既然拒绝我一次,就不好意思拒绝我第二次了吧。
“小哥,你能答应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离开?”我问。
“好。”闷油瓶这次答的很快,然后看我没有松开的意思,开口说:“吴邪,你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好,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闲下来,有点瞎想。”我感受着从他那边传过来的气息,莫名欢喜,听到他那句“好”,心中郁结也散了一点。
我松开手,心中想着,这样就很好了。
但很快心中升起另一种更加激越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我在心中深吸一口气,死死摁住那些念头,对着闷油瓶又笑了一下,迅速回屋关门,把自己摔在床上。
胖子趁小哥不在给我说,“小哥昨天在树上看了一夜的星星,天快亮时才回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个胖子,你还偷窥小哥。”心想我都没那么干。
“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胖爷我不得机灵点。”胖子说完看着我说,语重心长的说:“天真,小哥已经被你迷晕了,但小哥那人不爱说话,还是你努力一点,你们的事才能成,刚好这几天放假,你抓紧把事情搞定,大老爷们的,别让我笑话你。”
我踹了胖子一脚,“你........”一堆反驳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哎,恼羞成怒了吧,胖爷我看了那么多年,什么不明白,就别在我这扭捏了,你们那点事,早该说清楚。”说完都不鸟我一眼,径直就走了。
胖子就那么轻飘飘的走了,徒留我一个人风中凌乱。
妈的,什么事,我思量来思量去,压的喘不过气的事,在胖子嘴里屁一样就放出来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老子多想了?
就闷油瓶那样的,也能我一开口,勾勾手,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而不会因为我突然发神经,而被闷油瓶杀掉。
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突然很想找个庙拜拜,静静心。
庙?飞坤爸鲁庙!
我突然想到闷油瓶那可是正经有庙宇,享受香火的神明!
我在神像前,许愿神明你和我在一起吗?
这不是牛逼大发,而是牛逼飞天了!
莫名的有了一丝亵渎神明的恐慌,可是我又想,我这让神明给我收银种地的,是不是早就亵渎完了,现在悔悟是不是晚了。
我又在躺椅上躺了一上午,胖子出去打牌,闷油瓶去新房子收拾水池。
胖子说他不回来吃饭,中午和牌友喝酒。
午饭时,我想着闷油瓶干完活不能没饭吃,就进屋炒了两个小菜,然后等闷油瓶吃饭。
吃完饭,闷油瓶去洗碗,我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闷油瓶在沙发的另一端坐在,我才回过神。
动作比脑子快,我立刻挪过去,刚一靠近,我就感到闷油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在家一般比较放松。
我本想故技重施,搭肩抓手来一套,可是眼光瞄到闷油瓶的大长腿,突然想在上面躺一躺,是不是很舒服?
可是怎样才能顺势躺到闷油瓶的腿上,我试了几个角度,都不太合适,这个有点难度。
我正思考着,听到“咔擦”一声脆响,莫名脖子一酸,原来是闷油瓶捏了个核桃。
“吃吗?”闷油瓶把核桃仁递给我。
我侧身去接,然后脑中灵光乍现,这个姿势,顺势倒下,不就躺上了吗?
眼一闭,我就往闷油瓶身上倒,然后就感觉头被稳稳的接住,唉,闷油瓶的身体反应太快,用一只手就稳稳托住了我的头。
我睁眼就看到闷油瓶皱了一下眉,十分困惑的看着我,“不舒服?头晕?”
感觉闷油瓶的手在我头顶按了按,十分的舒服,我立刻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破罐破摔的说:“小哥,我想躺你腿上眯一会。”
“咔擦”又是一声脆响,小哥另一只手里的核桃也碎了,然后我就感到小哥托着我头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我就那么看着他,难得在闷油瓶眼中看到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静下来,然后放开我的头,我如愿躺在了他腿上,有点硬,但感觉非常好。
闷油瓶没有说话,继续捏核桃,然后把核桃仁递给我,我接过来吃掉。
树影透过门窗投在沙发上,一室婆娑,我感觉脑子有点迷糊,这感觉太好了,忍不住笑了几声,后来不知是不是核桃吃多了,竟然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闷油瓶的外套,头还枕在他腿上,外面天色渐弱,已是黄昏。
我没有动,抬头去看闷油瓶,他就那么倚着沙发,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也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心境变了,还是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闷油瓶,这样看着,闷油瓶真是好看的要命!
色令智昏的我胆大包天的想,什么狗屁担心,什么恐惧顾忌统统滚蛋,老子只想从此不早朝。
闷油瓶突然睁开眼,盯着我伸出去想摸他脸的爪子,只一眼,我的雄心壮志就“啪”的碎了,闷油瓶的压迫感太强,我惯性认怂。
我手刚要落下,却被闷油瓶一把抓住,他很认真的看着我:“吴邪,你真想好了?”
我刚想问,想好什么了?眼睛的余光却看到闷油瓶脖颈下的纹身开始炸出来。
我灵光乍现,闷油瓶这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那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只要我想好了,他就没意见吗?
这么乖吗,那更想欺负一下了。
“小哥,你........知道了啊,那你怎么想的?”我颤巍巍的开口,心中却也有了一点底气。
小哥把手覆在我眼上,我听到他说:“我是一个妖怪,我的人生只是无数的片段,我甚至会在某一天忘了你,这样也可以吗?”
我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手心,感到他的手瑟缩了一下,我抓开他的手,迫切的想告诉他,他不是妖怪,他那么好,我那么.........喜欢。
我一下子坐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你不是妖怪,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是我拼尽一切也想保护的人,是我灵魂永远也不想断开的羁绊。”说完我顿了一下,声音很轻,生怕吓着他似的说:“是我.......喜欢的人啊。”
语音刚落,我就被结实的压进一个怀抱,我感到肋骨好像要被压断,疼痛又清醒,被潜意识压在内心最深处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那些海浪般要将我吞没的的烦躁就那么散了。
我是真的开心。
我听到脖颈处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吴邪,我很开心。”
我更开心了。
【阅读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32)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only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三十二、
【第五卷 云顶天宫(下) 第一章 五圣雪山
躲过了暴风雪之后,我...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only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三十二、
【第五卷 云顶天宫(下) 第一章 五圣雪山
躲过了暴风雪之后,我们再次起程赶路,在一处斜坡下发现了阿宁他们的马队,同时也发现了海底墓穴影画之中的那一座神秘雪山,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尽头。就在我们询问向导如何才能到达那里的时候,顺子却摇头,说我们绝对无法过去。
……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三座雪山山脉横亘在天地尽头,与四周的雪山毫无区别,不知道陈皮阿四的判断从何而来。
陈皮阿四说完,看了一眼闷油瓶,问他道:“小哥,我说的对不对?”
闷油瓶破天荒的对别人问话产生了反应,回头也看了一眼陈皮阿四,不过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头去继续看远处的雪山。】
{哥:懒得理你}
{哥:你谁?}
{哥:你之前不是说除了你没人能进去吗,接着吹啊}
{表情包p好了同志们!(张起灵三连.JPG)}
{有点快啊宝贝}
{妈耶好害怕你们居然敢p哥的表情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楼上笑的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并没有在害怕}
{再帅气的男人都遭不住慢速和暂停大法}
{反正大张哥又不可能隔着网线来扌}
{好了楼上凉了,有住在附近的请去收一下尸}
看到屏幕上飘过去的那张图片的那一刻,我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去。
这张图截的十分有灵性,七分诧异三分不耐十分搞笑,可见小哥当时是有多不待见陈皮阿四,就差把“关我屁事……?”写在脸上了。
我遵从了自己内心罪恶的想法,掏出手机向没有小哥的群里发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很快小花就把图片发在了群里,还是经过电子包浆的高糊版本,也不知道在网络上流传多少年了,为小哥无法言传的表情又增添了五分沙雕。
我看着手机里这个奇奇怪怪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心酸,这回闷油瓶不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了,我他妈仿佛发动广大网友给他做了一个沙雕相册,随处可见且永不退色。
一时间饭桌上暗潮汹涌,主要是我们人手一张图,都想笑,但是当着人家本人的面,不敢放肆。就在这时闷油瓶默默地给我盛了一碗棒骨汤,大棒骨的断面向上,平滑干净,中间的髓洞像死不瞑目的眼睛一样,一看刀工就不可小觑……
我光速收起手机:“哈哈,哈哈哈,吃饭吃饭……”
【我们也在这里整顿了一下。顺子就带着我们往另一个方向的小圣山口走去。很快,我们就走进了一片白色的世界,眼里看到的,就是满无天际的雪和难得看见的裸岩和冰锥。
……
一路走得人困马乏,但是天色尚早,胖子缠着顺子,问四周还有没有温泉。
顺子也惦记着温泉,不过他说这里海拔已经太高了,他也不常来,要找温泉有点困难,要是觉得无聊,倒是可以四处去走走找找,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在离我们扎营的地方一公里多的地方。
……
我粗略数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点,发现成千上万,显然这块冰冻的墓地在几千年的岁月中不知道累计了多少的死人,象这样的冰谷,小圣山谷内应该还有,那这座雪山岂不是就是一座特大号的坟山。
“这些尸体当中,会不会有当时修建灵宫时候的东夏奴隶?”胖子突然问。
“保不准有。”闷油瓶看着冰谷的深处,逐渐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皮阿四:我之前问你你不理我?????}
{其实也是胖爷问到点子上了}
{不是说张起灵眼里的人类有三种:吴邪和胖子,吴邪胖子认识的人,其它}
{张家分量也很重的啦,虽然吴邪不是很想承认x}
{外姓随从警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请哥尽情双标下去吧,我好爱}
{唉所以东夏国还是跟张家有关系}
{你看看这条件给的,年轻长寿以一敌三东北附近,就差按在你脸上说这线索跟小哥有关系}
{除了说历代首领不是人以外其他都好符合……}
{哥:你才不是人!}
连着看了三天,闷油瓶也上道了,我都没开口问,他自己就肯定道:“张家是东夏国的遗族。”
被闷葫芦抢答的感觉可真是太美妙了,我“嗯”了一声,还有点受宠若惊:“这个告诉我们没关系吗?”
他摇摇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追查这些了。”
我腹诽说是,现在道上人知道点姓张的事第一反应就是来卖给我,我给的价比查下去划算多了,就我冤大头。
【顺子看我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问的有点过分了,对我道:“吴老板,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才和你说这些,希望这些东西你别和其他人讲。我怕他们会有顾虑。”
我心说我肯定不会讲你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不说陈皮阿四会拿你怎么样,胖子都可能会打死你。】
{我们邪,混在一群气场爆炸的人里面,也是最容易让人信的那一个}
{他本身气质就特别单纯!现在还哪里找这样的男孩子啊!!}
{我的对象要有吴邪的温润,小哥的坚韧,胖爷的风趣,所以我到现在都没对象(}
{为什么张起灵你要长得这么帅啊?你这么帅你还不娶我,我可怎么办啊!}
{楼上乖,想做梦自己回家做}
{可说呢,自从我看过花儿爷的美貌之后,我看身边的男的都觉得是凡夫俗子(再见)}
{我们风趣幽默还牛逼的齐半仙也要拥有姓名!!!!}
{谁这辈子没被嫩牛五方耽误过呢_(:з」∠)_}
被夸了一路多多少少我们都免疫了,小花选择性忽略弹幕,惆怅地跟我说:“你那时候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就像邻居家还在上学的弟弟一样。像我这样警惕心高的,偶尔都会下意识相信你。我很高兴你没有把这个气质利用起来。”
我知道他见惯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所以才感慨我还有底线。我敢说只有跟汪家对着干大家都玩命的时候我才扮猪吃老虎了一回,其余时间我都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对人好还是想杀人,于是半开玩笑的回他:“我现在就算想拿这个去阴人,道上也没人信嘛。”
我们又一次用包剪锤决定了洗碗人选,瞎子看着自己出的石头和小哥出的布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把一堆盘子收成一高摞去洗,上头那几个碗摇摇晃晃的,看得我眼晕,虽然这些瓷器都是上周批发市场买的,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拿它们当元青花担心。
【第二天天不亮,开始顺山脉走势继续往上走。
……
又经过了大约三个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登上雪坡,此时我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完全依靠条件反射跟着胖子。
胖子第一个到达,体力好如他也已经到达了极限,踩在上面的雪后,有点神智不清,装模作样的用力踩了个脚印,张开双手对我们说:“这对于我个人来说只是一小步,但是对于摸金校尉来说,是他娘的一次飞跃。”接着就趴进了雪里,一动不动。
我几乎虚脱了,双腿开始不自主的发软,人开始下滑,潘子想把我拉起来,但是拉了几下我都使不上力气,他自己也滚倒在地。】
{登珠峰没有胖爷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现在犯个罪这么累吗}
{这就让我想起了之前说组团去盗墓结果挖了一米深就累到放弃的那个团伙}
{人家牛逼啊,看了眼地图就直接去汉墓遗址挖}
{这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自行车了}
{你咋不直接上博物馆里去抢呢?}
{我看还有人说就这深度他们应该随身带个树苗,被抓了就说在种树x}
{活一百年都有新鲜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比之下再瞅瞅小吴,这一路翻雪山过草地的,去的全是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大邪太惨了,想把这个大型密室逃脱玩下去就只能走上犯罪道路}
挖一米就放弃这事我知道,当时我还抱着手机跑去给胖子看,我俩一起笑到闷油瓶探头出来看我俩是不是要疯。
这新闻给土夫子看来就特别魔幻,我和胖子那时候一边看报道,一边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没技术了是好事,好歹给国家留点好东西,一边又觉得这么一看我们这帮老头子以他张大爷为首,着实是挺牛逼的。
【就在我想掏出相机,把这里的景色拍下来的时候,突然胖子拍了我一下,让我看他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边的闷油瓶已经跪了下来,朝着远处的三圣雪山,十分恭敬地低下了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第二章 自杀行为
经过了两天的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小圣雪山的冰川山谷之中,所有人都是满头的雪沫,疲惫不堪,不过正值夕阳西下,登高眺望,四周的景色却让我们大大的陶醉了一把。
然而此时闷油瓶子的举动却让我们大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何他对着雪山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十分恭敬的大礼,似乎对于这一座山,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
叩拜完之后,他又恢复了那种万事不关心,只睡我的觉的表情,爬上一边的裸岩,闭目养神。我不禁又好奇起来,真的是无法看透,他那混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呢?】
{这一幕啊……太经典了}
{还有个太太画过这张图,当时就给我看哭了}
{哥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啊}
{“我不禁又好奇起来,真的是无法看透,他那混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呢?”所以你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了是吗吴小狗同志?}
{这个语气妈耶我酥了}
{张起灵好定力,被阿邪这么看着愣是我自岿然不动}
{族长大人不愧是您!}
{这要是我,被这么一看我肯定把知道的全秃噜出去哈哈哈哈哈}
{你看看这描述方式,邪啊,咋不见你描述胖子的时候用“眸子”呢。}
{胖爷:别问,问就是错付了}
{完蛋了,阿邪啊,你知道对一个人开始好奇,并且开始用各种美好的词汇去修饰他,一般都是什么情况吗!}
{众所周知吴邪是一个好奇起来就一定要搞清楚的人x}
得到闷油瓶关于东夏国的答复之后,我一下子就知道了他这一跪的缘由,不由得心中一痛,好像被谁狠狠地揪了一下,我赶紧去找他的目光,发现此时此刻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正在看着我,没有悲凉,有的只是安稳。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偷偷看他的眼睛,反正他那会儿对外界总是混不关心,我看他他也没反应,偶尔我倔脾气上来跟他刨根问底的时候还会故意和他对视,可俩人看老半天都是坦坦荡荡,我眼神飘了他都不带飘的,压根看不出这人有没有在糊弄我,对这样的人产生巨大的好奇心简直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么一想我玩心大起,赶紧非常直白的和他对视,心说瓶大兄弟呀,你也看见了我当年真的很执念,既然咱俩现在都走爱情路线了,要不然你稍微从眼睛里透露点什么给我,平复一下我的好奇呗?
可没想到,我俩对视还不到五秒钟,他刷的一下就把视线移开了。
胖子把手在我俩之间挥了挥:“回神儿了啊,当众眉目传情,我要报告动保协会你们虐待单身狗了。”
就在胖子打岔的时候我视线一偏,看到了另一条从屏幕上飘过的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度说两个人对视十秒,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就是喜欢诶}
——————————
吴邪:啊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行了,我不好奇了x
关于东夏国和张家关系这一点,我编的……
本来想跳过东夏国这一点的,因为我不记得的东西不想瞎写嘛,结果发现坑太大,强行跳会少很多名场面。对后面印象实在是模糊,如果后面有关于这些的解释我会回来改的!
今天好长的!!!!能不能顺便夸夸我鸭⁄(⁄ ⁄•⁄ω⁄•⁄ ⁄)⁄
【瓶邪】 宠着
想记录一下自己脑子里一些瓶邪的画面,ooc,请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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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月色不错,和胖子闷油瓶对饮了几杯,这使我一觉睡得格外好,醒来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随意地踩上拖鞋推门出去就看见胖子在厨房里铲子挥得乒乓作响。环顾四周,没看到闷油瓶的身影,我又走上前去看了看,人没在屋里,鸡已经喂过了。
“小哥呢?”我随手接了水,嘴里叼着牙刷走到厨房。
“哟,醒了?快来帮忙,胖爷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容易嘛我…”胖子转身看了我一眼就滔滔不绝起来,我一边刷牙一边问他:“小哥什么时候走的?干嘛去了?”...
想记录一下自己脑子里一些瓶邪的画面,ooc,请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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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月色不错,和胖子闷油瓶对饮了几杯,这使我一觉睡得格外好,醒来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随意地踩上拖鞋推门出去就看见胖子在厨房里铲子挥得乒乓作响。环顾四周,没看到闷油瓶的身影,我又走上前去看了看,人没在屋里,鸡已经喂过了。
“小哥呢?”我随手接了水,嘴里叼着牙刷走到厨房。
“哟,醒了?快来帮忙,胖爷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容易嘛我…”胖子转身看了我一眼就滔滔不绝起来,我一边刷牙一边问他:“小哥什么时候走的?干嘛去了?”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啊,可能进山了吧?诶你快点洗漱完了过来搭把手!”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闷油瓶还没回来,不过我还是给他盛了一碗,备了一双筷子。
胖子好像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他打饱嗝的时候我才吃了一半,闷油瓶再不回来饭要凉了。
我正这么想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抬头撞上闷油瓶的目光,他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根糖人走过来递给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来,之后他拎着一些瓶瓶罐罐进了厨房。
胖子见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手里的糖人,阴阳怪气地说:“嘿?小哥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我的呢?”
“我买了调料。”厨房里传来闷油瓶的声音。
“小哥你自己单独行动啊?出去采购也不带上我俩?我看看你都买什么调料了。”胖子站起来就往厨房走,闷油瓶洗完手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捏着那根吹糖不知道放哪好,他顺手从我手里抽走糖人,说:“先吃饭。”
胖子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闷油瓶一只手捏着糖人举在半空,一只手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吃饭,而我在旁边一手扶着碗一手夹菜。
胖子表情复杂地在旁边打量了我俩一会儿,到躺椅上打盹儿去了。
等到闷油瓶吃完的时候,我难得心情很好地站起来准备收拾桌子,闷油瓶把糖人塞回我手里,说:“我来。”
胖子原本闭上的眼睛又往这边儿瞄了一眼。
闷油瓶洗完碗回来的时候我还举着糖人发呆,他在我旁边坐下,问我:“怎么不吃。”
“你从哪儿买的?怎么会有这个卖?”
他沉默地看着我,一瞬间我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柔和?
我没再多问,吃起闷油瓶给我买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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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八月十五了,我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闷油瓶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个团圆节。首先月饼就不能少,于是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吃过饭我就喊着胖子要一起去买月饼,胖子表示两个大男人去买几个月饼太浪费了,让我自己去。
我嘴里数落着胖子不够意思,边转身向外走,关门的时候发现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和你去。”
到了店里我望着各种口味的月饼犯了愁,三个人吃不了多少,本来也就是为了让闷油瓶感受一下节日气氛,所以不如让闷油瓶挑几个他爱吃的口味吧,反正我和胖子对月饼没什么要求。
“小哥,挑你想吃的。”
闷油瓶一言不发,那意思是他都行,我看着办。我想了想觉得闷油瓶这样的铁血硬汉应该不喜欢吃椰蓉之类甜得发腻的口味,随便挑了几个口味比较正常的就回去了。
晚上吃完饭,把月饼在桌子上摊开,我们三个围坐在桌子前一人挑了一个,边赏月边吃,小哥拿了一个蛋黄咸的,胖子拿了莲蓉的,我看也没看随手抓了一个,入口之后就后悔了起来,真难吃啊。我看他俩没什么反应,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于是一小口一小口地磨蹭着吃。
“不好吃?” 闷油瓶发现了我的进食速度不对劲,于是问我。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连月饼口味都要挑剔的大老爷们,于是装模作样咬了一口道:“没有,好吃的。”
“给我。”闷油瓶不由分说地从我手里拿走了我啃过的月饼,我心口一滞,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蔓延开来。
我用余光看见胖子吃月饼的动作顿住了。
当我以为闷油瓶要把我吃剩的大半个月饼扔进他身旁的垃圾箱时,他用两根手指捏着月饼面无表情地送进了自己口中。
胖子手里的月饼掉地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儿,闷油瓶吃我吃剩下的东西?为什么?他是不想浪费吗?
我脑子里正一片空白的时候,闷油瓶在月饼里挑了挑,递过来一块蛋黄的给我:“这个。”
胖子歪倒在了地上。
我和闷油瓶都在吃月饼,没有管他。
【全员向】史上最快狼人杀
沙雕口嗨,仅供娱乐
微瓶邪,其他全员友情向
--
霍秀秀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众人刚刚酒足饭饱。
她举手:“我们来玩狼人杀怎么样?”
解雨臣坐的离她最近,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多大年纪了,还狼人杀,你姨前段时间给你安排的相亲你去了吗?”
霍秀秀:“没有。”
解雨臣:“哦。”
眼见解雨臣这里不给面子,她又转向另一边的黑瞎子:“狼人杀,怎么样?”
黑瞎子看起来兴致缺缺,事实上他现在还有点犯困,墨镜后面一双眼睛眼皮半耷卝拉着,像三天没睡觉的流浪汉,“不玩行不行啊大小卝姐,瞎子我老年人,不太懂你们那些小年轻的玩意儿。”
霍秀秀朝他嫣然一笑,然后从...
沙雕口嗨,仅供娱乐
微瓶邪,其他全员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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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秀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众人刚刚酒足饭饱。
她举手:“我们来玩狼人杀怎么样?”
解雨臣坐的离她最近,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多大年纪了,还狼人杀,你姨前段时间给你安排的相亲你去了吗?”
霍秀秀:“没有。”
解雨臣:“哦。”
眼见解雨臣这里不给面子,她又转向另一边的黑瞎子:“狼人杀,怎么样?”
黑瞎子看起来兴致缺缺,事实上他现在还有点犯困,墨镜后面一双眼睛眼皮半耷卝拉着,像三天没睡觉的流浪汉,“不玩行不行啊大小卝姐,瞎子我老年人,不太懂你们那些小年轻的玩意儿。”
霍秀秀朝他嫣然一笑,然后从精致的名牌包里优雅的掏出了一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玩吗,黑瞎子哥卝哥?”
“玩儿,肯定玩儿,必须得给这个面子,霍大小卝姐想玩什么瞎子都陪!”
说完转身就去跟吴邪咬耳朵,“你们家这一个个都什么坏毛病,动不动拿房子要挟人,你作为卝哥卝哥要上点心,多教育教育,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粗卝鲁,成天威胁大男人像什么话。”
吴邪不是很想理他,“这小丫头一直这样,别说我,连大花都拿她没辙,你要想往枪口上撞就去,别拉我当垫背。”
“好,好,”黑瞎子鼓鼓掌,“不愧是我的大徒卝弟,把我辈原则贯彻的如日中天,为师甚是欣慰,希望你下次被人寻仇的时候不要想到我。”
解雨臣眼神瞥都没瞥一下:“如日中天不是这么用的。”
黑瞎子:“比方,就打个比方。”
解雨臣:“打比方也不是这么用,承认你是个文盲很难吗?”
吴邪探头过来附和:“要敢于正视自己的弱点。”
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苏万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结果距离太远,听了半天只听了个寂寞,焦急地问:“什么原则啊,师傅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师门还有原则?”
黑瞎子比了个手势:“原则就是——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苏万陷入了沉默,苏万有些发愁。
“呵呵,”跟他挨着的黎簇从饭碗里抬起头,“这就是你的好师傅和好师卝兄。”
苏万更不想理他。
吴邪去前台订了间总统套房,用的解雨臣的卡。
霍秀秀从他包里偷来的银卝行卡。
“知道密码吗?”吴邪问她。
霍秀秀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我知道花姐的生日。”
“…”
”知道生日有个屁用,“吴邪说,“他那个人精会把生日设置成银卝行卡密码?”
酒店前台将卡递过来,并给了一把钥匙。
“三楼左拐A12,祝您生活愉快。”
吴邪一手捏着卡,一手捏着钥匙,站在风中凌卝乱。
他一转头,看见霍秀秀盯着自己,目光如炬,眼神中夹杂着一些他看得懂但宁愿看不懂的东西。
吴邪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二傻卝子。
套房很大,床也很大,张起灵和胖子大概数了数位置,又从一楼大厅弄了好几个小沙发进来。
霍秀秀提出要当上帝。
“成为上帝是我的毕生梦想,因为可以随意掌握他人的生死。”
她如是说。
苏万没由来地抖了一下,他不是很能应付这个看起来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实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天山童姥,默默抓紧了黎簇的裤子。
黎簇:“?”
他拍开苏万的手:“抓我裤子干嘛,都皱了。”
苏万表示十分伤心,没想到在自己最好的兄弟的眼里,自己都比不上一条裤子,而且那条裤子还是穿了好几年,线头都冒出来的地摊货。
苏万举手申请发言。
霍秀秀点了他一下:“请说,小弟卝弟。”
苏万说:“上帝好像不能随便刀人吧?”
“是啊。”
苏万抖得像个筛子:“那你…那你…”
霍秀秀双眼一眯,向他展示下午刚做好的指甲:“上帝不行,可是我可以呀。”
苏万:“哦。”
他瞬间产生了想站起来就跑的冲动,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卫生间传来冲马桶的声音,卫生间门打开,吴邪从里面走出来,“不愧是高级套房,马桶配置都不一样,哎,借过借过,我位置在里面。”
张起灵被他摇的晃了两下。
所有人都坐定了,霍秀秀从一堆桌游道具里翻出一叠牌,每个人发了一张。
吴邪偷偷看了一眼,露卝出欣慰的笑,觉得自己这把稳了。
她拍拍手,“来,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解雨臣睁开眼,发现对面的吴邪和张起灵看着对方相视一笑,无声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狼人请决定今卝晚要刀谁。”
解雨臣竖卝起手指放在唇前比“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邪。
霍秀秀心领神会。
“狼人闭眼。女巫请睁眼——”
胖子有些懵逼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上帝有些不忍直视,决定装疯卖傻:“昨晚被刀的是这个,你要不要救…哎哎哎,你不能说话呀,一说话不就让别人知道你是谁了吗!”
胖子堵着嘴看见霍秀秀指着解雨臣,默默点了点头。
上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完蛋,女巫傻成这样,这还玩个屁,直接被狼吃掉算了。
但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谁知道结局会不会更惨烈。
“好,女巫请闭眼,预卝言家请睁眼——”
霍秀秀问苏万;“你要验谁?好人是这个,坏人是这个——他是这个。”
“天亮请睁眼,我宣布,昨晚是平安夜。”
“这么强?”吴邪就笑,“女巫第一晚就把药水用掉了?”
胖子说:“因为女巫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解雨臣:“心地善良就要被狼吃掉。”
霍秀秀点了一下吴邪,“从吴邪哥卝哥开始,依次往后。”
第一位发言的吴邪选手语出惊人,开启了接下来波涛汹涌的战局。
他说:“我是女巫。”
隔着两个人之远的胖子登时大骇,眼见就要跳起来掐他的脖子:“你放卝屁!我才是女巫!”
上帝指使张起灵及时按住了暴起的胖子,并出示一张黄牌警告:“这位选手,没轮到你到时候请不要发言。”
“就是就是,”吴邪在一边附和,“人家的小心脏很脆弱的好不啦,万一吓死了怎么办。”
胖子朝他竖了个中指。
又是一张黄牌。
上帝转向吴邪:“请继续说。”
“昨晚被刀的是解雨臣,”他清了清嗓子,“我救了他,所以接下来跳女巫的都是狼,希望大家擦亮眼睛,不要被有心人利卝用啊。好,下一个。”
张起灵眨巴眨巴眼,捏紧了手里的牌,幽幽道:“我是好人。下一个。”
胖子:“?”
黑瞎子:“?”
黎簇:“?”
苏万:“?”
胖子:“就这?就这???”
霍秀秀摸了摸头发,“可能张哥卝哥看起来就不像个会说卝谎的人,所以我觉得他还蛮像个好人的。”
张起灵闻言腼腆一笑,其实也只是嘴角稍微弯了一丢丢小小的弧度。
苏万戳了戳黎簇:“看见没?”
黎簇:“看见什么?”
“这就是美男的魅力,”他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和自己的好兄弟,恨不得当场垂泪三千尺,“咱俩就没这样的待遇。”
黎簇不以为然,并坚持自己拥有成熟男热独有的风韵。
终于轮到胖子。
他站起来义愤填膺,口水差点喷在张起灵脸上:“我才是女巫,刚才那个小瘪三是狼,大家不要相信他!他的良心大大的坏,想吃掉所有的好人!”
被扣帽狼的吴邪不以为然,甚至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上帝面无表情:“说完了?来,下一个。”
胖子:“?”
胖子:“歧卝视我?”
霍秀秀:“没有。”
胖子:“行,反正你们是一家人。”
上帝摊手并选择性无视。
胖胖委屈,但胖胖不说。
接下来轮到解雨臣,只见他优雅的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巴里,缓缓道:“我也是好人。”
吴邪疑惑:“怎么,现在都到了说自己是好人自己就是好人的时候吗,那我说自己是女巫怎么就没人相信,现在的社卝会对帅哥这么不友好?”
霍秀秀急忙安抚:“你帅,特别帅,帅的流油。”
解雨臣补充:“油的家里炒菜都不用买油,油狼。”
“呵呵,”吴邪冷笑,“我看你才是狼。”
霍秀秀把桌子拍的哐哐响:“不许吵架,闲杂人等不要说话。”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解雨臣说,“下一个吧。”
黑瞎子举手:“我也是好人。”
上帝看起来脸拉得很长:“你们能不能再无趣一点,好好的游戏怎么被你们玩成一点,一点激卝情都没有,吵起来啊,相爱相杀啊!互相伤害啊!打起来啊!”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期望我们反目成仇呢?”吴邪若有所悟。
霍秀秀十分害羞的笑笑,“哪有,你想太多啦。”
“好的,”吴邪作乖卝巧听话状,“我觉得我想的正中红心。”
被戳破阴卝谋恼卝羞卝成卝怒的上帝出示一张黄牌警告,吴邪选手立刻闭嘴。
黑瞎子继续说:“反正我说啥你们估计也不会信,就说一句我是好人吧。”
苏万啪啪啪带头鼓掌:“师傅厉害!竟然知道我们在想什么!”
吴邪跟在后面幸灾乐祸:“师傅好厉害!不愧是师傅!这么有自知之明!”
黑瞎子:“…”
好兄弟解雨臣此时及时补刀,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假模假样的安慰:“采访一下,有两个这么孝顺的徒卝弟有何感想?”
黑瞎子仰天长叹:“师门不幸,识人不清!”
好兄弟解雨臣不仅不觉得同情,甚至还想跟着一起鼓掌,但他仅剩的良卝知阻止了他,并告诉他,要忍住,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精彩的画面,到时候再鼓掌也不迟。
毕竟塑料兄弟情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但是,游戏还是要继续。
“目前还没有人跳预卝言家,”吴邪假装压低了声音同解雨臣说话,实际上在座的想听不见都难,“接下来如果有人跳,十有八卝九是真的,得保护好他。”
苏万听见了自己大师卝兄的悄悄话,苏万看了看手里捏着的预卝言家的牌,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即将成为历卝史上最早出局的预卝言家激动骄傲的昂起了小脑袋瓜:“我是预卝言家!”
坐在一旁的黎簇十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宛如在看一个没有脑袋傻傻呆呆的二愣子。
上帝宣布天黑请闭眼之后,解雨臣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第二晚,苏万和解雨臣,out。
他抱住吴邪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第二晚就出局了,不是说好要保护预卝言家,保护好我,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吴邪十分上道的轻拍他的背安慰:“一定是那群坏狼嫉妒你,放心,师卝兄我一定帮你报仇!”
苏万哭的梨花带雨,鼻涕眼泪一大把。
拥有上帝视角的霍秀秀此时看着一头狼抱着前一晚被自己亲手刀死的预卝言家安慰,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然后得出结论,果然妈妈说的没错,越是浓眉大眼的男人越会骗人,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帅男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把人家小男生骗得团团转。
真可怜,阿门。她不仅不觉得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小兴卝奋。
“第二轮发言开始。”
上帝发表指令。
吴邪像个无情的渣男一把推开嗷嗷哭的苏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我是女巫,前一晚我对解雨臣用毒,因为他是狼。”
解雨臣:“?”
解雨臣开始撸袖子:“污卝蔑我?凭空污人清卝白?你不是第一晚还用金水救我,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大猪蹄子实锤?变心了?被张起灵的小白脸迷了心窍?”
“呵呵,你个大尾巴狼装什么清卝白呢,”吴邪朝他冷笑,“看你油头油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第一晚是我认人不清,现在就要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张起灵举手申请发言。
霍秀秀做了个请的姿卝势:“请说。”
张起灵不急不慌,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好人,“吴邪应该是真女巫,他第一晚用卝药救了解雨臣,因为我是好人,胖子应该是狼,黎簇初步判断也是好人,所以推定解雨臣是狼。”
黎簇点点头,表示有点道理。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下一位选手胖子如是说,“目前预卝言家因为太过智障已经嗝屁了,没办法继续验人,而这个小瘪三还跟我抢女巫,他和大花中间肯定有一个是狼,至少,肯定有一个,因为大花是被我毒死的,所以很大可能就是他。我捶他是狼!大家听我的,一起把他刀出去!我们就赢了!”
霍秀秀:“说完了?下一个。”
黑瞎子依旧很佛,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依我之见,在场的各位都不可信。”
吴邪:“?”
胖子:“这是什么迷糊发言?”
吴邪:“你这说的哪门子的屁话?一看就是标准狼性发言。”
苏万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哪有狼说自己是狼的,肯定都说是好人,而且这么敷衍,一看就是想装成好人蒙混过关!”
黑瞎子:“?”
黑瞎子:“你到底是哪边的,已经出局的人不要讲话。”
苏万委屈:“哦。”
最后由黎簇总结发言。
黎簇:“我觉得…”
他看了一眼吴邪,又看了一眼张起灵,后者目光如水,神色平淡。
他继续说:“吴邪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张起灵可能是被他骗过去的村卝民,啧,你好歹也是张家族长,不要这么单纯,什么事都相信吴邪,别看他外表白白净净,其实肚子里全是牙,冷不丁就咬你一口,哭都没地方哭。”
吴邪极其敷衍:“嗯嗯嗯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黑瞎子也可能是狼,胖子和吴邪争女巫,要不两个中间有一个是狼,要不都是狼,营造出内斗的假象来蒙蔽我们,依我之见,目前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黑瞎子,他说的话很没有营养,可能就是一个划水的狼,不如先把他刀出去。”
胖子十分激动:“黎小盆友说得好!”
黑瞎子:“?”
黑瞎子:“这是什么飞来横祸,这年头连划水都要被刀,这么严格的吗?”
“请选手不要讲废话,”上帝宣布信息,“黑瞎子出局——”
“有几个狼被刀出去了?”
胖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花,黑瞎子,还有一头狼,我赌一块钱是天真。”
黑瞎子笑笑,很是不以为然。
张起灵淡然的加入讨论:“应该是他。”
胖子一听,果断拍了拍胸卝脯,“看见没,连小哥都认同我的想法,反正我这一晚估计得被天真刀死,你们一定要记得天亮以后把他刀出去啊!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黎簇有些悲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一定不辱使命。
“第三晚了啊,天黑请闭眼——”
她看了一眼时间,清清嗓子:“好了,都睁眼吧,狼赢了,村卝民全被刀出去了。”
胖子:“?”
黎簇:“?”
黎簇:“啥玩意儿?”
霍秀秀对他说:“你被狼刀了,嗝屁了,游戏结束。”
胖子有点缓不过来:“怎么,不是,我还活着?不对呀,就算黎簇嗝屁了,这不还有瓶仔这个村卝民呢嘛…卧卝槽!”他顿时恍然大悟,猛地转向张起灵得方向,朝着他“你你你”了好一阵。
三头狼齐刷刷看着他,显得十分无辜。
“干嘛呀,小哥的演技不错吧,”吴邪笑得十分得意,整个人扒拉在张起灵身上,“哎,就小哥这个演技,比说你们了,再来十个也照骗不误。”
黑瞎子咂咂嘴:“哑巴这张脸就是犯规,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一看就不像会说卝谎的人,结果骗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犯规啊犯规,由此可见,漂亮男人都是会骗人的,苏万还不快记下来,别说为师没提醒你。”
躺着也被点名的苏万如醍醐灌顶:“哦…好的!这就记下来了!”
胖子咬牙切齿地要去掐吴邪:“你个小天真良心真是大大地坏,那大花也是狼?你俩真就玩自刀诈女巫?你呀你,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连胖爷我都骗,尊老爱卝幼懂不懂,还骗我,骗我!有没有良心!”
“哎,所以说胖爷的功卝力还不到家,”解雨臣十分享受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茉卝莉花茶,“要时刻记住,越好看的男人越不能信。”
糊里糊涂出局被刀的预卝言家苏万窝在角落瑟瑟发卝抖。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这就是成年人充满心机的世界吗,他不配,他不想被好看的漂亮男人骗得团团转,他还是个孩子,他想回家。
七年之痒1
*瓶邪生子 abo背景
七年之痒 生子文
楔子
这个年代,因为女性的锐减,仿佛是为了顺应这个年代,上帝也不忍人类逐步走向灭绝似的,部分少数男性染色体逐渐演变为了xxy,这代表什么?这就代表着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生小孩儿了,既然小孩儿都可以生了,男性与男性的婚姻也逐步被人们所接受,并且受法律的保护。
那么如何区别哪些男性可以生baby呢?自然,他可以生孩子,成年后就有他比较显著的标志,比如,成年后双著人盆骨会比普通的男性更为凸出一些,怀孕后更甚;嗓音也较为清澈悦耳;面目清秀。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要想实实在在的确定你家男孩子是不是双著人,但医院相关部门一检查,就可完全确...
*瓶邪生子 abo背景
七年之痒 生子文
楔子
这个年代,因为女性的锐减,仿佛是为了顺应这个年代,上帝也不忍人类逐步走向灭绝似的,部分少数男性染色体逐渐演变为了xxy,这代表什么?这就代表着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生小孩儿了,既然小孩儿都可以生了,男性与男性的婚姻也逐步被人们所接受,并且受法律的保护。
那么如何区别哪些男性可以生baby呢?自然,他可以生孩子,成年后就有他比较显著的标志,比如,成年后双著人盆骨会比普通的男性更为凸出一些,怀孕后更甚;嗓音也较为清澈悦耳;面目清秀。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要想实实在在的确定你家男孩子是不是双著人,但医院相关部门一检查,就可完全确定了。
我的出生,无疑带给家里巨大的喜悦。为啥?我老妈是个颇为时尚的女性,崇尚丁克家族,若不是我三叔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死都不结婚的主,我二叔爱上了一个不会生娃的男人。我爷爷我老爹死乞白赖求着我妈给吴家生个娃耍。最终,我妈还是扛不过压勉为其难的生下了我。
从小,我就是被当做普通男孩子养着长大的,谁会想到我会成为被上帝意外选中的万分之一能生娃的双著人。但当事实摆在那儿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十分难以接受,其实,在这个年代,能成为那万分之一能生孩子的男性,其实是相当有脸面的事情,这就像是,你是这一万个人中唯一智商超过一百八的幸运是一样的,不仅别人会高看你一等,还会受到国家的津贴,甚至还有包办的婚姻,不过这个并没有强制性,如果在一定年龄有了合适的对象,国家就不会干预。但如果没有的话,婚姻,会有上头给你包办。
我大学毕业两年,因为没有对象,就被强制拉去相亲了。
啧,第一次见那个人,怎么说呢,长相是没得说,可是就是话少的可怜。听说爷爷是什么什么书记,叔叔是什么什么厅长。而他从商,软件开发那一块的。
我感情这方面其实是空白一片,我对这也蛮生涩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相对眼了还是没相对眼。更不知道对方那边是怎么看我的了。对于相亲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不大敢看对方的眼睛,只一个劲低下头搅拌杯子里的咖啡。
寥廖两句过后,他很绅士的送我回家,并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
回家后我妈边坐在沙发边染她那血红血红的指甲油边扭过头问我:“小邪,你那相亲对象咋样呀?”
我把外套甩在沙发上,舒展了下筋骨,“唔,还行呀。”
“那你满意不?”
“还行 ”
“我说你这个孩子,什么都是还行还行,那你到底是喜欢呀还是不喜欢?”
“我……” 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也不知道,这方面我真是一片空白,我感觉还行,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对这方面也没啥要求,毕竟不是心思纤细的小姑娘,我压根都没想过我想跟什么样儿的人过一辈子。
见过那一次面后,虽然也在短信中聊过几次,每次都是比较晚的时候,他给我发短信,也无非是道晚安,我也同样回句晚安。我觉得对方也不一定是对我有意,正我以为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沉吟了片刻,问我,“你觉得我可以吗?”
我不懂他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出于惯性,我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可以呀 ”
他那边明显呼吸沉了沉,过了半晌才道,“我觉得你很好。”
“哦,谢谢 ” 不论我在家里是怎么的随意,大咧,但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尽量保持彬彬有礼的。
挂了电话,我也没多想,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我还在楼上刷牙洗脸,就听到一楼客厅似乎是来了客人,接着听到我爸叫我下来。
楼下来了不少人,提了许多东西,桌子都摆满了,我看见我爸一边在一旁斟茶一边对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说着什么。对方脾性似乎十分豪迈,摆摆手扬言道:“不必这么客气,迟早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大哥大嫂走的早,我这个侄子又十分……内敛,我们做长辈的也是为他操碎了心,这不,上次他们两个人见了面,我这侄子便对你家公子念念不忘了,你看这……我跟我家老爷子一合计,赶紧就过来跟你们商量。”
我爸讷了下,抬头看向我,我也懵圈了,这感情是上门提亲来了?
那人也抬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后特郑重对我爸说:“叔叔,我会对他好。”
我爸眼转了一圈从我身上转到了那个人身上,打量了他半晌,缓缓说:“只要我家小邪愿意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唯有一点,请你今后始终记得你在我这里许下的诺,你会对他好。”
失语症
*写了个特别矫情的梗
1
喻文波变成哑巴了。
不是说喻文波突然停止叭叭他那张批话满满的嘴,而是他一夜之间,突然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十分蹊跷。
而宋义进对此的第一反应是:“波波你是不是又一小时连喝一箱AD钙奶把嗓子给喝坏了!”他竖起眉,很严厉地问,像是拿衣架紧盯着儿子准备抽的鸡妈妈。
喻文波赶紧抱头否认。
只有褚钰在一旁震撼:“喻文波你居然连喝过一箱AD钙奶,好牛逼啊。”
确有此事,不过那也已经是一年前的时候,他连跪十把才不小心喝的,喝的时候宋义进也没记得阻止,怎么现在被他记到现在来骂。此刻他们正坐在海底捞的一个角落,喻文波刚从武汉拖着箱子回上海,两小时前刚放下的行李,在基地床上躺了半小时睡得昏昏沉...
*写了个特别矫情的梗
1
喻文波变成哑巴了。
不是说喻文波突然停止叭叭他那张批话满满的嘴,而是他一夜之间,突然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十分蹊跷。
而宋义进对此的第一反应是:“波波你是不是又一小时连喝一箱AD钙奶把嗓子给喝坏了!”他竖起眉,很严厉地问,像是拿衣架紧盯着儿子准备抽的鸡妈妈。
喻文波赶紧抱头否认。
只有褚钰在一旁震撼:“喻文波你居然连喝过一箱AD钙奶,好牛逼啊。”
确有此事,不过那也已经是一年前的时候,他连跪十把才不小心喝的,喝的时候宋义进也没记得阻止,怎么现在被他记到现在来骂。此刻他们正坐在海底捞的一个角落,喻文波刚从武汉拖着箱子回上海,两小时前刚放下的行李,在基地床上躺了半小时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突然就这样了。
他还扯着嗓子在宾馆啊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怀疑自己失聪了,打开手机听了首土味蹦迪歌曲才确认情况。喻文波沮丧地坐在软沙发上,等着火锅开涮肉。宋义进皱着眉:“那去医院看过没有,是不是咽炎。”喻文波摇摇头。
宋义进又竖起了眉毛了:“你怎么知道不是咽炎,赶紧滚过来给我摸下,咽炎喉咙都会肿。”喻文波乖乖仰头,宋义进的小胖手上下摸了下,没察觉异样,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还是赶紧去医院看,别吃了,我们现在就去。”他决定了,就雷厉风行,把喻文波从椅子上拉起来了。喻文波立刻打开手机备忘录,在里面写了红彤彤三个大字:“我要吃!”
宋义进还没开口,喻文波又写了三字:“我好饿!”
宋义进服了,喻文波这头小猪怎么就知道吃,这都火烧眉毛的病了还在这吃火锅,要真是咽炎医生还准他吃火锅,连喝十天白粥去吧。没想到喻文波在手机上一顿疯狂簂操作,赶紧又打了几个字:“杀头还得给顿饱饭,最后再让我吃这顿火锅!”
宋义进没话说了,他本来也舍不得对喻文波太凶,看他连饭都吃不上的可怜样,忍不住帮他捞肉。喻文波饿了许久了,吹都没吃就往嘴里塞,果然又被宋义进打了手。
褚钰讲:“你吹一下好伐。”
喻文波吹了一下。
褚钰很高兴:“我发现喻文波不能说话可爱好多啊,感觉颜值都提升了一倍。”以往这个时候喻文波肯定要讲一堆毫无营养的批话,然后和小钰拌嘴度过整个饭局。
现在就只剩下乖乖地盯着人看了。
喻文波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一张小脸白煞煞的,眼睛又黑睫毛又密,受冷的眼角一年四季泛着红,看起来就像是雪地里撒了一把花似的。宋义进被他这双大眼睛盯得心都要化了,摸着喻文波的脑袋,如果不是亲女朋友在这,下一秒估计都要大哭我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命苦了。
他担忧地看喻文波:“我还以为你是来和我讨论签约的事,我还说最近帮你分析分析队伍——”他比喻文波还焦虑:“现在可好了,你都说不出话了,这可怎么继续聊事情。”
喻文波反倒没想那么多,他备忘录里回复:“我跟他们说明情况好了。”
宋义进还在担心:“那我给你讲讲几个队的战术,你快记一下——”
但是褚钰把他男朋友推到一边了,喻文波和她可都没这个耐心在吃饭这种时刻听这种话题,而且她褚钰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些男人的事业,她只关心:“——海南回去那天你给ShyShy回微信了没。”
喻文波不吭声。
褚钰又威胁他:“快说到底回微信了没有不然我现在就点一盘海瓜子下进去。”
宋义进不忍:“你别闹他——”
褚钰哼哼两声,小恶魔一样手搭喻文波肩膀上了,逼问:“快说。”
喻文波没办法了,硬着头皮在手机里写:“他没回。”
褚钰一拍桌子,“不可能,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看你都回的啥。”
喻文波不明白褚钰为啥就老是这么八卦他和姜承録的感情生活,他们自己夫妻幸福不行吗,还天天纠结不能doubledate。也不和宋义进打听打听他和姜承録到底又是不是那个关系。喻文波硬着头皮只好给褚钰复述了,他备忘录写:“我回他‘先睡了’。”
褚钰不可置信:“然后没了?”
喻文波点头。
褚钰没想通:“他发给你,明天要回韩国了,你就回他先睡了?”她尖叫出声。
喻文波觉得耳朵震聋了,赶紧捂住,他可不想嘴巴已经没法说话了,耳朵都还听不见了,那真要扭送聋哑疗养院了。
宋义进赶紧一把抓住自己暴走的女友细声安抚:“他本来就傻,你别骂他了,他越骂越傻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喻文波挠头。他愤愤不平地恰着碗里的肉,心想今天这餐宋义进买单买定了。喻文波趁他们不备,又多下了一碗宋义进最讨厌的鸭血进去煮。
宋义进摸着自己女朋友脑袋安抚,然后转头不忘对喻文波叮嘱:“你记得去医院看你的喉咙,别闹出什么大病。”
喻文波赶紧点头。
宋义进想起来了,又忍不住发愁:“可我明天就要回韩国了,明天也没人陪你去医院呀,这可咋办啊。”喻文波埋头继续苦吃。他没法出声回答,所以他也没告诉宋义进反正他明天晚上从基地搬走。
2
卢崛进来的时候,喻文波正坐在床上看手机。他一两个月都连轴转地在手机里跟人聊天回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在聊什么正经事。基地里那些老油条都不打扰喻文波,只有卢崛倒是很新鲜,时不时地就来骚扰他,干扰一下他的进程。
卢崛出入有呼啸之势,虎虎生风地,门砰的一声开,哐的一声关上了,成功引起了喻文波的注意。卢崛像是没意识到,还笑嘻嘻地问:“肚子饿了吗?”
喻文波点点头。他刚点了外卖,当然是饿了,卢崛这不是问废话吗。
卢崛却邀功地说:“外卖来了杰克哥,我就知道你饿了。”
喻文波懒得搭理,继续回了一条消息。卢崛却突然兴起来了一点逗弄的意思,他突然把手一背,躲过了喻文波伸过来拿外卖的手,对喻文波说:“来拿呀。”
喻文波冷眼看他,一脸你是智障吗的神情。
卢崛手抬了一分钟,顿觉得没有意思了,但他脑子一转,又立刻想到了更有意思的智障操作。不仅想到了,还要立刻实施,刻不容缓,开弓没有回头箭,敢想敢做,卢崛大手一挥,竟然把外卖放在进门的柜子的最高一层。
喻文波呆住了,似乎两个人都为这个行为的发生感觉有一刻钟的震撼。
如果真要问卢崛那一刻钟的灌进脑里的想法,那就是卢崛愿用自己两年寿命换一个看喻文波踮起脚拿外卖盒子的机会,如果这个过程里还有喻文波像小兔子一样蹦了半天也够不着的镜头就更好了,事后喂他一万个胆子,卢崛可能也不敢再来一次,但年轻人嘛,就是有这种情境下头脑短路一回的时刻。
卢崛经常头脑短路,决定了要上去gank一下,就立刻实施,走过去就开干,没有停顿,想到哪干到哪。但是gank喻文波之前不太一样,一般会观察一下姜承録在不在。具体要怎么做,没有围观过,没有经验,但是马上站起来就要搞事,思路是反正就是这个水子哥,怎么搞一下都无所谓,关键是我来干这个事情发生,很重要,不是别人搞事,是我搞事了,被揍了也是我。
莫非是欺负喻文波真的能让人有了不起的人生成就感吗?
室内静止了好一会儿,喻文波一直干瞪着他,还没给反应。卢崛第一次拥有了干了坏事以后没有被喻文波口吐芬芳嘲讽半小时的神仙体验,而失去了语言攻击能力的喻文波简直就像失去了武器的小羊羔,让卢崛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哈士奇大尾巴。“杰克哥想不想我帮你拿下来呀。”
喻文波歪歪头,最后象征性地垫了下脚,表示自己拿不到,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看卢崛。
很敷衍的样子也轻而易举地让这个小孩非常高兴,心满意足的卢崛立刻伸手把外卖拿下来了,不仅乖乖捧了下来,还捧到喻文波手边,连一次性筷子都从包装袋里拆出来分好,献宝一样放到喻文波面前。
喻文波接过了筷子,在桌边坐下来了,他神情恹恹的,说不出话让他生活很受阻,敷衍地拍了拍卢崛的肩膀表示干得好。
卢崛立刻尾巴摇到了天上。
他凑过去,也在喻文波身边坐下来了。“杰克今天也还是说不了话吗?”
喻文波吃了两口面,有点嫌弃卢崛坐自己的床,踢了踢他的脚把他赶到宋义进床上去坐。卢崛假装没领悟。
平常这个时候喻文波肯定嫌弃死他了,不趁他现在说不出话趁火打劫可怎么行。他反而挤在喻文波身边,非要看着他吃。
喻文波埋头吃面,不理他。
卢崛摇着大尾巴:“医院报告怎么说,出来了么?”
喻文波指了指沙发对面的口袋,让他自己去看。
卢崛高高兴兴去蹦过去了,喻文波看他离开了自己的床,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往一边坐了坐,没给卢崛留位置。没想到卢崛拿了CT单又蹦蹦跳跳的回来了,看床边只有一个小角留给自己也不嫌挤,贴着喻文波又坐下来了。
喻文波停了停,抬头看他了一眼。
卢崛没有领悟,一边翻报告一边评价:“这不是啥毛病都没有嘛,咋就是说不出来,杰克你说会不会是心理问题。”
喻文波不吃了。他拿出旁边的手机,翻开微信页面,然后找到卢崛的昵称,输入发送:
你他妈才心理有问题,我看你把自己风干了挂起来才能晒干你脑子里进的水,离我的床远一点。
卢崛收到以后屁滚尿流地站了起来,喻文波不能说话了,但积威犹在不敢造次。
喻文波现在满意了,低头吹了吹热汤,继续挑挑捡捡里面的鸡肉吃。卢崛在一旁解释道:“杰克我不是说你心理有问题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病有没有可能是心理问题,比如什么压力太大了,打击太大了——”
喻文波歪了歪头。似乎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他觉得不是,觉得卢崛更有心理毛病,决定一脚把他踢出房门,无人打扰好安心吃饭。
卢崛扒住门框,赶紧嚷嚷:“不是不是,绝不会打击,我杰克哥必不可能被打击,出名大心脏,我是指也有可能是玄学。”卢崛讲。
喻文波把住门把手,给他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卢崛立刻说道:“你看电视剧小说里不都这么讲的吗,一般出了这么玄幻的事,一定是要完成任务才能解决问题的。”
喻文波歪头,像是在问他有什么任务。
卢崛很认真讲:“说不定你亲一下我就好了。一般不都是这样吗,你亲个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你们天雷勾地火,然后咻一下就好了。”
喻文波盯着他。
喻文波比他矮一个头不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袖珍的小人偶,卢崛有时候碰碰他觉得跟碰门外那个疯跑的二牛没什么区别。但此刻俯视着喻文波,却觉得心里发毛,不觉眼睛四处转。喻文波掏出手机给他敲。
一会儿收到微信叮咚一声,卢崛着急忙慌点开看,喻文波
给他发了几个大字:所以你喜欢我?
卢崛停了,顿住了,他没有,他不敢,他发誓。卢崛半天没敢有反应,看起来是在装死。
喻文波凑过去看了看,卢崛对着个黑屏的手机还假装正在阅读,不敢抬头,蹲在门口瑟瑟发抖。喻文波手指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敲了敲,卢崛立刻抱头就鼠窜了,不敢再在房间里停留。
3
转会期恐怕是一件大事,对于喻文波来说,是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但是他一个人处理了这件事。
以他的性格来说不和任何人求教或者讨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连一个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又无人问津,就不免显得过分可怜了一点。
时不时倒也能零星收到一些关心的话,但更多人始终是不敢问他的,他性格冷清,大多数人与其说不与他亲近,倒不如说有些惧怕他。倒又不是说像惧怕姜承禄那样惧怕,毕竟姜承録是天神一般的人,常人真的害怕冒犯他。即便冒犯姜承禄这件事,也得是要天神下凡了瞧见他了才称得上是冒犯。
但到喻文波这,自己毕竟也是混迹多年颇有地位的老簂江湖了,多问几句,多打听几句,也得不到回应,在他面前倒显得委琐了,显出自己的迫切。
喻文波不爱说这些。他搬家也是一个人搬的,比他想的动静要大些。他原本预计大清早趁所有人都没注意,在只住着他和宋义进这一层楼里快速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然后偷偷地就走掉。但是卢崛却不知道哪来的心灵感应,要跑来看热闹。
卢崛勉强帮他搬了几个纸箱子下楼,心想喻文波怎么不花钱叫个宜家搬家的,就是那种传说中咔咔来两黑衣人,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帮打包好,又帮搬到地方,又给拿出来复原成和旧家一模一样那种,也能给自己开开眼界。但又转念一下喻文波这个人毛病很多,搞不好还讨厌别人碰他东西。
其实喻文波没想那么多,主要是因为他还没地儿去,搬出来的东西也是搁隔壁五十米外的万豪酒店,叫再贵的搬家公司也一样没地儿去。
干活的过程中,卢崛闲不住问:“那嗓子说不出话,还能找到东西吃吗。”
喻文波指了指装了手机的口袋,表示谁还不是个现代人了。
卢崛想一想觉得也是,自己在二队的时候哪有过什么领队伺候,还不是自给自足自己找办法活,心里却没来由地老是把喻文波这些人当大少爷。他刚来的时候还真的好奇过喻文波的内簂衣是不是都有人帮他洗。
毕竟他真的看见过有人帮喻文波洗,虽然他看到的那个人更惊悚,以至于他立刻就把这件事从脑海里删掉了,从头到脚认定自己看错了。避免自己上单大爹的形象在脑海里有什么惊悚的改变。
“那我要和义进哥和Shy哥说下你现在住哪吗?义进哥有问。”
喻文波不答。他两手都有东西要拿,掏手机太难了,他不想掏。也就不想答卢崛了。
卢崛挠头。
喻文波的侧脸在雨幕里显出来一种清冽的线条,很像雨打在刀锋上。卢崛挠着头问喻文波:“我也帮你多查查资料杰克哥,一定找到让你重新说话的办法。”他承诺得认真。
喻文波点点头,用口型对卢崛说谢谢。他的眼睛望向外头的雨幕,看天边有闪,半边天是亮的,半边天又是暗的,像风把光给卷走了,以至于光都是有形状的,顺着雨往下落。
搬家还下雨,真的倒霉。
喻文波觉得自己还不如刚刚睡在沙发上的二牛,它还舒舒服服地能躺在温暖的窝里,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用考虑,他却要站在雨幕里等车,还得搬东西。上车的时候挥手给卢崛打招呼告了别,卢崛像个小蚂蚱一样挥舞着手激动的不行。手机从他口袋里落到车后座上。于是喻文波捡起来,无意识地翻着,他翻到了姜承録的微信,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海南那天,没有过变化。
他们再没有说过话。
4
韩国渣男再也不提他了,直播里甚至说了收回感情的话。这些八卦都是史森明刷虎扑看见的,看得心头一阵唏嘘,还心想怎么虎扑现在还八卦选手感情了呢。自家儿子惨遭队友拉黑,做爸爸的说什么也要去安慰一下。于是史森明这个比大半夜地打微信电话去骚扰喻文波,打了三套腹稿等会要怎么嘲笑儿子。但微信电话响了半分钟,对面无人接听,自己断了。喻文波居然不接他电话?史森明一脸迷茫地拿下手机看了看微信昵称。
于是史森明又拨通了电话号码。一分钟以后,史森明听着电话里的女性电子音无感情的声音,手里的可乐也不喝了。
史森明震惊,抬头看下手机,明晃晃的凌晨三点,喻文波必然没有睡,居然不接他史森明的电话。
莫非真的是被打击到自闭了?
史森明越想越不对,喻文波这个王八蛋从小到大践踏过多少真心,刀枪不入的石头一个,提着箱子就跑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日子就在眼前,怎么被IG冷暴力了一下就自闭了呢?
难道说IG这一屋子人真的是陈世美,玩弄了小妹妹的感情就跑路,喻文波此刻正小黑屋里舔着伤口,兀自情伤呢。太惨了吧。
史森明踌躇半晚上,没忍住,还是发了条微信问喻文波:“你该不是真和韩国人睡过吧。”
他一边等着喻文波回复,一边心想我这宝贝儿子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在哪呆着呢,到底有没有地方睡觉,要不要给他点个外卖送过去。十分钟以后喻文波消息倒是来得及时。喻文波给他回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那头的喻文波刚吃完拼豆夜宵的小馄饨,摸着浑圆的小肚子正在打嗝,看到史森明没头没尾的微信以后突然来了劲,笑了老半天。给史森明发完以后还自个乐了半天,完全可以想象史森明此刻被吓得疯狗一样失态的神情。
5
史森明现在真的像疯狗一样了。
他反复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时间长到李元浩都被吓住,战战兢兢问他:“这是被人催债了?”
坐在训练室的史森明游戏也不玩了,话也不说了,长久凝视,如同石化。
李元浩一惊,问:“被电信诈骗了?骗了多少钱?”
史森明回头,悲痛欲绝:“被骗了个儿子,我儿子被电信诈骗了。”
李元浩闻言心中一个咯噔,心里下意识就想到了:完了,喻文波真的被队里的韩国男人搞大肚子了,史森明要发疯了。
他看着史森明的惨淡神情,越想越觉得前因后果都连起来了。难怪史森明三天不给喻文波打电话了。难怪宋义进最近也不在群里念育儿心经了,可见是大过年的把自家儿子打了一顿。更可怕的是,喻文波这从LPL失踪得无影无踪的劲儿,全世界找他都找不到,一看就是给韩国人养胎去了。李元浩看了一眼史森明盯着屏幕的蠢脸,心里一痛,自己嗑的cp就像秋风中的落叶越飘越远。
李元浩:史喻倒了(哭腔)
冷风凄凉地在RNG的基地里吹了一会儿,上海不像北京有暖气,全靠空调调节。有简自豪的时候这个老年人时基地从春到冬密不透风,李小龙这个身强体壮的青壮年人士受不了那种闷热,只有简自豪不在的时候才敢让冬季的穿堂风透心凉。
李小龙此刻刚在外头吃完了外卖,走路带风,进屋嚷的第一句:“这个麻辣烫也太难吃了,同步你们一下千万别点。”
屋内两人都没空理他。
李小龙又说:“外头有人按门铃啊,史森明你点的外卖吗?”
史森明说:“放屁,我没有。”
李小龙摸了摸头,然后说:“哦。”然后他又说,“那我去开门看看了,半夜五点的,按半天铃了。”
然后史森明刷的一下从电竞椅上站起了起来。他动作快得惊人,把屋里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李小龙紧张盯他,“咋了?”
史森明没答话,盯着房门,大步就过去,走得又急又热。
路过李元浩的时候,李元浩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史森明随口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元浩犹豫了半天:“做过亲子鉴定了吗,真的是姜承録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
史森明:?
6
喻文波站在门外。
史森明震撼了几分钟。他没想过喻文波真的大半夜过来找他,明明几个小时以前他还在微信里和自己对话,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门口。
简直不真实地像个幻影,他不禁伸出手捏了一把喻文波的脸才能证明这个一个不是虚无的,而是实实在在的。
喻文波被他捏着,甚至没出声骂他,看起来更像假的了。被一巴掌打在手上了才品味出来点真实性,史森明摸着被打红了的手,偷偷摸摸瞥了一眼屋里头李元浩还在那里手速一秒十下地和LPL选手群里的人八卦,估计还没看见门口的状况。于是他赶紧侧身用外套把喻文波脑袋罩住了。
喻文波一头雾水,手肘捅了捅史森明表示这是玩哪一出。史森明捞着喻文波就把人偷渡进自己房里了,刷地推了进屋,关上了门。
喻文波眨眨眼,从盖着头的队服底下抬起来一张小脸,满脸求知欲地看着史森明的傻逼行为。
“你被拍到了吗?”史森明问。
喻文波歪了歪头。
“那你过来的时候咋来的,打车的吗?”史森明又问。
喻文波还是没吭声。
史森明抚了抚自己紧张的小心脏,“所以你来干嘛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不是还不接电话吗?”
喻文波歪头看他,无辜得像个小羊羔一样,黑色水润的眼睛提溜转,看起来比全明星那会儿瘦了点。一副吃足了苦头的样子,咬着嘴唇不说话,看起来和自己当年遇见的那个十四岁小孩没什么区别。史森明突然回过味来了,喻文波这可爱程度上升的太快了,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样子也太超过了,以至于他有点昏头胀脑,简直被心脏狙击。于是终于想起来了问:“你咋一句话不说,怎么不说话。”
可爱浓度过高的喻文波举起来了手机,给他看屏幕上的大字:
我说不出话,傻逼。
史森明和喻文波一起在床头相对坐下,史森明看着喻文波的脸发呆。“啥叫说不出话,是嗓子发炎了?”
喻文波摇头。
史森明说:“你这几天是不是说一直有点低烧,该不会是支气管有啥问题,去医院看过了吗。”
喻文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回史森明翻译不出来了,他把手机递给喻文波,习惯性就把喻文波手机密码给解开了,调出来了微信页面。对上喻文波他总是忍不住伺候到手把手喂饭的地步,比他夸张的可能只有宋义进。
喻文波发给他:“一觉醒来突然开不了口了,医院也检查不出来。”
史森明震撼。
喻文波又发了一句更震撼的话给他看:“乐言说,说不定亲亲别人会好。”
都看了点什么狗屁东西。史森明恼火地一拍床跳了起来,几乎有一种女儿被人糟蹋了以后的暴怒。“所以那个狗东西骗到了你亲他了?”史森明咬牙切齿。
喻文波被吓得退后了一步,发微信道:“怎么可能,他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于是史森明哑然了。他就像一个打了潮的炮仗一样突然就哑火了,萎靡在床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顿在那里没敢动。
史森明一直觉得喜欢喻文波这件事足够坦荡。
但是这坦荡之中又透露出一些难平,以至于再怎么表现得漫不经心,都不免透露出一股“倘若我问心有愧呢”的失意。
只是喻文波是足够坚硬的那一个。
喻文波太坚硬了,太沉默倔强了,浑身都是锐利的芒刺,令史森明胆寒,所以他缩手缩脚的,不敢上前一步。他是做好了在这个故事里,自己不是主角的准备的。即是说,即使没有了自己,还会有旁人去站在喻文波的身边,和他一样发出耀眼夺目的光,一起沐浴在金色的雨里。
可是有些时刻他又不免难过,总有些时候不免愤懑,想要冲去质问他就是这么对你的。他有一夜站在柏林的赛场外,和刚输了比赛的姜承録沉默的对视。他有一刻钟实在没有忍住怒火,他看着姜承録冷漠又高高在上的脸,这怒火来得炽烈,带着自己都不晓得的悲壮。但是下一刻又没有了着落,因为喻文波蹒跚地同姜承録一起走过,刚输了比赛的脸总是憔悴又疲倦。于是史森明的怒火也消失得茫然无措。
一旦心生了比较,痛苦就都是自己的了。
史森明支吾地讲:“那你吃晚饭了没有,我下去给你拿李小龙的外卖回来。”他落荒而逃。
7
喻文波嘟着嘴好一会,史森明凑过去,微微碰了下嘴角就不继续了。其实也就是一阵风,都没有敢停留。风吹过去了,连月光的影子都没留下来,就如流水一样流走了。两个人手足相抵,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史森明期待地看着喻文波,问他:“感觉怎么样?”
喻文波细细品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史森明有点泄气。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心中到底是失望多些还是无望多些,回想起来他们这个实验甚至有些好笑。史森明笑着问:“怎么,现在打算翻翻通讯录,找下一个对象?”
喻文波还在尝试啊啊两声测试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史森明问他的时候,他也还发着呆。听到史森明的话,他他抬头看他,眼神清清亮,史森明被他那双眼看得一句话都说不下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看喻文波的外套。
然后他突然叨叨:“喻文波,你不会是穿着这个衬衫就过来的吧?”
喻文波不出声。他现在反正也说不出话了,有更多理由屏蔽别人的絮絮叨叨,比如说宋义进前几天念叨了好几天的自己应该多去几家医院的事。史森明皱着眉头:“你那件棉服呢,贼贵那个,咋不穿那个臭美,大冬天的一个破衬衫咋没冻死你。”
喻文波不吭声。
史森明继续说:“该不会是突然从酒店跑出来的吧,想一出是一出,这么着急连件衣服来不及披?懒成这个样子,随便霍霍身体无所谓?”
史森明骂起人来比宋义进还唠叨:“小时候不吃饭落下胃病,长大了不好好穿衣服等以后风湿,发个高烧死在宾馆了我看有没有人搭理你。”
喻文波抬头看一眼,敷衍的点点头,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喻文波,啥时候能学会爱自己,有啥比身体更重要。”史森明拍他脑袋,恼火的很。
喻文波只是给他微信发了一句话:“那你最爱自己吗?”黑夜里叮咚一声提示,让史森明直接语塞了,他一时不说话。坐着沉默了一会,屋外尴尬的风穿堂而过,带走了屋内所有的声音。史森明烦躁地抚了一把额发,他想骂人,他还想杀人。
他有一刻真的想对床上这个傻逼说“你死了”,但是他看到喻文波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实在说不出这句话。喻文波和“死”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都会让史森明身上发冷,尤其是当这个蠢货现在还躺在床上装死。他现在真的生气了。喻文波还要趁胜追击在微信里给他骂俩大字:“傻逼。”
史森明一抬手弹了下喻文波的大脑门儿。“蠢狗。”
喻文波来劲儿了:“畜生。”
这个傻逼还兴奋起来了,一脸骂架胜利的喜悦,史森明被他蠢到了。如果不是喻文波像个冰棍一样地在他床上缩着,被冷风吹得身体都冰凉,他真的要当场让喻文波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床上的大冰棍骂赢了架,也知道冷了,高高兴兴地钻进史森明的被窝,闭上了眼睛。
史森明深吸一口气:“洗澡了吗?”
喻文波毫无反应。
史森明掀了他被子,他讲:“快去洗澡。”
但是深夜里,就是在他们两人都谁在同一张床的时候。
那时候,史森明躺在他身边,他看着喻文波在黑夜里的脸,下颌在月色的微光下有一条分明的线条,显得忽然就尖锐了,也憔悴了。史森明在黑暗中兀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所以老天爷让你说不出话来。”
他说完这句话,等旁边的人的回应。但是喻文波躺着,不动。
史森明心想,这个人睡着了吗,他撑起身体,看喻文波的眼睛在夜色里晶晶闪亮。他轻笑了一声,猛地抓住了喻文波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一个利落翻身,手撑在了喻文波的脸边上。史森明说:“干什么不理我。”
喻文波真的不理他。
史森明笑着把手机放在喻文波的脸边。“用微信回我呀。”
喻文波的手被他抓住了,手被迫捏着手机,手指放在了微信页面上。“快回我。”史森明压迫性地罩在他身上,气息洒在喻文波的颈脖间,却还用撒娇的声音央求道。但是史森明很明显是在生气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喻文波又怎么能明白呢。
只是敏锐的求生欲让他能感觉到史森明的心情不好,脸色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他手里的力气很大,非要逼着自己回应这几句话不可。
喻文波有些厌烦,他不得已在手机里输入:“我有什么没和你说。”
他说完这句,就把手机丢开了,想要转身睡回去。史森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又把他拽了回来,这下被抓进怀里了,喻文波身体僵硬,恼怒地瞪着他。
史森明看他,脸色难看。
“不高兴?”史森明哑声说。“不高兴也没办法,谁让你从来不说你高不高兴。”史森明恶狠狠地看着喻文波,这个人在自己身下缩着,怪可怜的。但是他一睁眼,就还是全副武装的眼神,口型说:滚。
史森明恶声恶气,真的有些森明帮恶霸的样子,像他们小时候的样子了:“不滚,你跟我说呀。”
喻文波踢史森明的腿,没有把他踢开,又去掰史森明的手指,怎么也掰不开。于是只好又用口型说:我有什么没和你说。
史森明咬着牙笑了一声,他眼里是遮掩不了的怒气:“这我哪知道,比如你到底想做什么,比如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比如你需不需要我,需不需要我帮你,比如你他妈到底为啥这么难过?”这一声笑也就在这个凄凉的黑夜听着有些心酸了。
但是喻文波却毫无触动,他有些火大地把手挣扎出来,用还没被制住的手去推史森明的身体,但是史森明快他一步地把他压在怀里,他推不开史森明的钳制,整个人都狼狈不堪。最终他气急败坏地一口咬在了史森明手臂上。
喻文波后悔了很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么幼稚的事了。
尤其是他咬的地方是史森明的小臂,他们都是吃电竞这口饭,一双手饱受关注,打个比赛镜头一照谁都知道史森明的手臂上多了个牙印。这也太容易被挂虎扑抗吧一天一夜了。
春季赛已经开打了,史森明后天就要出门打比赛,此刻还明晃晃的把牙印露在外头。喻文波每看一眼都尤其羞愧,他怎么脑子短路干了这么蠢的事。好丢人,会不会被史森明这个崽种嘲笑一生。
史森明一边铺床,一边偶尔余光飘向喻文波的方向。喻文波背对着他坐了已经一个小时了,蹲在自家窗台上晒太阳。此刻只给了他一个背影,远看像个幼崽状态的熊猫一样,只要自己不出声,他能一动不动三天三夜。
他可不能让别人发现喻文波在RNG基地三天三夜,于是他出声了:“我说昨天——”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抱枕飞跃太平洋正中自己鼻梁,隔了半个房间还能砸这么准,喻文波是脑袋背后长眼睛还是咋地。史森明摸着自己鼻子,现在闹明白了,看出来昨晚上是不能提的。
那么换个说法:“——那今天还——”
话未说完有一个抱枕砸了过来,这次史森明有了心理准备,伸手捞住了,没被攻击到。
史森明摸不清头脑了,“还让不让爹说话了。”他把两抱枕都压在自己沙发上,确认了喻文波窜过来都够不着,然后说:“你自己说不出话了怎么还不让你爸爸说话呢,太不孝顺了。”
喻文波刷一下站了起来,史森明第一反应要被打,于是连忙伸手把喻文波身边的娃娃给一把拽住抢在怀里。喻文波手速没他快,没有拿到武器,只能发气干瞪他。
一眼看过去可怜巴巴的。又没法开口骂人,又没办法远程攻击,太为难这个脆皮ADC了,喷都喷不了,动手还动不过,连个辅助都能秒他,一张小脸煞白,眼圈也红红的,看的史森明心都化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用那个虎牙手办在自己脑袋上砸了一下,吨地一下娃娃弹开了。“我自己打我自己打。”史森明讨好地说。
喻文波哼了一声,不看他了。
史森明凑过去,又讨好地讲:“我真的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这么问了还不行吗。”
喻文波昨夜被自己的愚蠢打击到了,精神萎靡,又团回地上坐着,和虎牙直播旁边那个熊猫TV的娃娃一起假装熊猫。
“你真不理我了?你不理我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反正你也不听话。”史森明胡萝卜加大棒,装凶吓唬喻文波。
喻文波一点不禁吓,史森明这么一说,他果然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史森明在说什么,脸上先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色。
连喻文波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小眼神有多怪委屈可怜,史森明端不起来了,脸还没严肃半分钟,立刻败下阵来:“爹说错话了,我不管我妈也不会不管我儿子,真的,我必把你抚养长大我们一刻不能分离,”史森明赶紧把早就插好吸管的奶举到喻文波眼前:“乖儿子喝奶,爸爸错了。”
喻文波一头雾水。但也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起,奶送到眼前了自然要喝的,他一把攥过了AD钙奶,继续回身团在窗前,咬着吸管喝奶。
史森明对着一地的阳光,感觉手被晒得很暖,他握了握自己干燥滚热的手,确认了没带着冰箱里的凉气,才摸上了喻文波的肩膀,他的手触摸在冰凉的皮肤上,干燥地摩挲过。他怎么可能敢不管喻文波,他如果有一天真的不管喻文波了,喻文波一定能把自己作得人都没了。
8
只有一次史森明露陷了。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他输了德杯的小组赛,网上骂李元浩的人很多,骂他的也多。李元浩的女友昨夜割腕了,两人大吵了一架,惨的一比,他们所有人都被迫大半夜蹲在医院,听女孩在里头要命地哭,一边缝针一边哭,所有人疲惫不已,耗尽了力气。
史森明太累了,于是发了微信。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发给的是喻文波。
他问:“来吧,为什么不来呢?”
但是喻文波没有回应。
史森明瞪着手机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他一直盯着那个界面,生怕错过了对方的回复,一直看着那个空着的聊天记录框。
他一直睁眼。
9
喻文波回酒店已经是黄昏。史森明给他加了件毛衣,还逼他穿自己羽绒衣走的,但是这些补救措施好像没啥用,他冻得手腕和后腰都疼,感觉旧伤都在隐隐添乱。
只好在车后座萎靡地团着,看车外头上海外滩的人影绰绰。他极少出门,也极少观察他生活了四年的这几条路,也不知道究竟附近有什么吃的,外头红绿灯在十字路口缓慢地变化,车流无声,喻文波突然很想下来走两步。
既是突然兴起的兴趣,也就难得不怕了麻烦。他不能说话,就拍拍司机的后座,连做了几个手势才说明白是要靠边停。以往喻文波是没有这样的耐性的,他懒得很,时常厌倦,没有什么生气。
不过现在反正也没有提东西。他裹紧了史森明的羽绒衣,沿着江岸走。
黄浦江底有太阳,太阳都落到水底下了,但却还是能发出照亮半边天的余光。喻文波想起他似乎和宋义进到这江边来划过一次船,那是他们刚打完冒泡赛以后,他大早上的把宋义进拉去的。
但那又像是过去挺久了。喻文波很久没有过一个常人的生活,他的生活里有从早到晚的训练和阿姨做的饭,有时候是外卖,总而言之没有几次出门。又或者是他们被大巴拉出去打了比赛了,于是一起到一个地方聚餐,仅限于赢了的时候。
输了的时候他可没饭吃,没有人有兴趣去找家店吃饭,他们一边各自四散,像一群麻雀飞尽,而喻文波被姜承録拉进宾馆做簂爱。做簂爱的时候很疼,但有时候挺爽的,喻文波承认得真诚,因为这点还时常考虑怎么委婉夸奖一下这个上单大爹。于是他在那家万豪确实住过挺多次了,和姜承録一起。
喻文波顺着江岸能看见便利店,他想起自己到里面买过一次晚饭。具体来说,是姜承録去买过安全套,而自己却在冷冻速食那排冰柜徘徊,他当然被炮簂友立刻嘲讽了这种时候还像个只顾着吃的小猪。但是他拿的那份照烧猪排饭却被姜承録吃掉了大半,自己都还没吃上两口。
喻文波站在红绿灯前等灯,被人群又簇拥着过了马路。到底要去哪里,也实在没个想法,一片空茫的。但这种人流往来久别的感觉很奇怪,又亲切又奇怪。是不是宇航员在天上飞几年的日夜,然后回到地球上也是这种感觉呢。
如果从现在开始,要过一个常人的生活,又怎样呢。喻文波脑海里偶然闪过这个问题。
他一个人走在江岸的大道上,夜色在他的脚步后。他此刻是一个人的,但不是孤独。因为孤独可和喻文波扯不上任何关系,他身边总是繁华的,往来呼啸。但他也能消失,又或者他和这个热热闹闹的联赛这个游戏,本来也没有多紧固的联系,是有人用绳子拴在这儿的。喻文波拿着刚刚在便利店里买的饭团,一边走一边啃着。
武汉街口是能吃东西的,上海总不让,但反正此刻也没有人管我了,喻文波心想。他啃着冰冷的饭团填肚子,身侧有人突然叫他的名字,把他从空旷的世界里叫出来。
9
高天亮被喻文波看到抽烟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背过身偷偷丢了烟,他自己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身上烟味熏到了喻文波,反正他把那烟蒂踢远了,又没事人一样地笑,像还是个好学生那样。
老实说在高天亮的想象里,他总是没来由地觉得喻文波这个人有点说不明的矜贵,他们私下里都叫IG叫少爷队,觉得他们是一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年冠军,没经过失败的苦楚。他们自己在吞食失败的苦果时,也永远能看见IG的这帮人穿着高奢坐着头等舱去国外打比赛,往来还有一群女粉丝簇拥。圈子里公认的好学生只有IG的某几个人,有点模范爱豆的样子,一举一动在大家监控下。
此刻喻文波看起来却很可怜,雪白的皮肤泛出高热的红。
高天亮叫了他的名字,于是喻文波眨了眨眼睛,以一种呆滞迷惑的眼神看过来,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像是在思考着怎么能在这里遇到他。高天亮心里没底气地想,喻文波该不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吧。“偶像,我和朋友在这附近吃饭呢,你回上海了啊。”
喻文波不开口,歪头看他。
高天亮心想完了,喻文波真的不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没进喻文波的那个朋友圈,但也不至于这样吧,高天亮抬手搭到喻文波的肩膀上,带到自己身边:“偶像,真不记得我吗,我要生气了啊。”
喻文波摇摇头。他腾出手拿手机,高天亮认真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说不出话,真的吗。偶像不愧是偶像,这么偶像剧的情节也要发生?”
喻文波对高天亮乖乖点点头。
高天亮笑了,他搭着喻文波肩膀的手没放下。“真的是偶像剧男主?”
喻文波皱眉,总觉得这表述有点问题,听起来阴阳怪气的。他给高天亮发了几句话说明情况,没有骨头一样地靠着栏杆的柱子站着。高天亮看过去,喻文波的神情向来恹恹,眼神看起来很没有着落一样,此刻夜色就在他的背后,还有江滩两岸一点霓虹的彩光。
高天亮突然说:“这件羽绒衣不是史森明的吗?”高天亮突然说。
喻文波一头雾水,这怎么还能发现这羽绒衣是史森明的,甚至说,这怎么还能知道这羽绒衣不是自己的。高天亮轻笑着,装着伤心透顶:“我吃醋了偶像,你居然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喻文波怪委屈的裹紧了衣服。
高天亮说:“所以你刚刚去找史森明想办法了,他有什么神奇的办法么?”
喻文波摇摇头。
高天亮想:“我有个主意,听说这种毛病不都是亲个嘴就能解决问题的吗,你肯定是没亲到你喜欢的人,偶像亲我试试。”他很认真地样子,靠近喻文波的身边。
喻文波隔住高天亮的脸推他,觉得这话耳熟,赶紧没好气地把人推走了。翻了个大白眼,怎么和卢崛一个网站看的小说。高天亮被他推着,但还是兴致很高,笑成了一团。喻文波发微信给他:“你喝了假酒了吧,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高天亮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他脸上有着酒气和热气。“我没喝多。”他说。
他很痴迷于招惹喻文波这个人。可喻文波总是不认识他,所以他一边懊恼,一边又忍不住沉沦地靠近。他没指望在上海的夜色里看见这样狼狈可怜的喻文波,那也太迷人了。高天亮从这狼狈中窥出来了软弱,他笃定了喻文波没法把他推太远。
如今的喻文波可软弱多了,喻文波这个人多么的刚烈强硬,心如磐石一样的自我封闭,从来不对外泄出一点他的情绪。又或者生病本身能让人的防御力减弱,没办法竖起那套满身带刺的钢铁盔甲。
又或者说,喻文波对熟人没办法竖起他那点儿芒刺,也就没办法自卫保全自己。看来成为喻文波的熟人是迟早有好处的,不然还是在这城堡外头打着转,连公主的脸都见不到一次,更别说等他放长发下来等自己往上爬上去救人。
喻文波非常不高兴地发微信给咫尺之遥的高天亮,神色恹恹的:“你指不定怎么在嘲笑我。”
高天亮承认地点了点头:“确实很好笑啊。”他笑着说。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强行提出一定要喻文波试试亲他的事,而是给了个不同的解题思路:“也许是什么关键词。”高天亮说。“你试试,没准是我操你妈,为了奖励你一个月憋住了没骂人。”
喻文波翻了个白眼,他用口型对高天亮说:“我操你妈。”
这句话理所当然出不了声。高天亮喜提自我要求的重拳出击一次。
于是高天亮喜不自胜地又有了新想法:“那你试试我爱你。”
喻文波用口型对他说滚。他实在有点困倦了,他后悔下来吹这江风了,吹得他都冷了。然而靠在他身边的高天亮突然说:“我以为你会成为某种模板。”
喻文波困惑地看他。
高天亮笑着说:“那种成功学模板,以后小孩儿进这个圈子都知道成功的选手就是长你这样的。人生赢家。”他讲的奇怪,可能是真的喝多了,“结果有一天你突然输了,怪奇怪的。”
高天亮喃喃地说。他替喻文波挡着江风,垂头看喻文波靠着柱子的样子:“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喻文波摇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高天亮也想摸摸,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高天亮抬起一只手,碰了碰喻文波的脸颊,得寸进尺地问:“吃饭了吗,要一起吃点吗?”
喻文波热得头昏,只能靠着柱子才不至于腿软,实在没力气再吃餐饭了。于是摇头。
他萎靡不振地撤身离开了,因为要发微信才能打招呼告别,喻文波觉得太麻烦,索性就省去了这一步,就伸手拍了拍高天亮的肩膀就走了。
高天亮鼓足的勇气在喻文波提脚的那一步消散了,他呼了口气,夜风吹得他头晕,他真的喝太多了刚刚。
10
喻文波突然想起来胃疼得人没了那次也没跟任何人说。
他撑过了比赛一个人冲到了洗手间,以为自己要吐血了,呕出来看却只有暗黄的清水,没吃什么东西,也就没什么秽物,倒像是把胆汁吐出来了。但是他没有对别人提起这件事,倒不是故意隐瞒,只不过不是大事,他不想闹得锣鼓喧哗。
他抱着垃圾桶吐了好一会,每过个五分钟就吐一次,每次吐出来时心里都想,这大概是最后一口了。
他在这些事上向来活得轻易,也随性,也就不会多提。
11
他烧得厉害,浑身都觉得冷,肌肉痛得让他起不来床。但缩在被子里,又热得困乏,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过很多次,也不知道错过多少电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俱乐部老板又被他得罪了,但他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地,也管不了那许多。
咳嗽时好歹是出声的,所以咳的时候倒是实在些,但咳了好像一天,又好像没力气咳了,声音也小得就像是在喘着气。晚上的时候电话掉到他枕头边,他摸水杯没有摸着,摸到到震动不停的电话,电话响不停,连手机都滚烫,像个热铁在枕头边上烧。
他翻开手机,看见姜承録的名字,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那电话过去了。喻文波昏昏沉沉想,这哥们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了?
由是循着那电话记录,喻文波居然偶然点到了他们之前还发过几次短信,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了。往上翻几页都是房间号。再有一次是姜承録发给他:“我跟你在一起只为了做簂爱吗?”中文写的真好,连个别字都没有。
自己居然没回。现在给喻文波一个机会,他一定回复他三个大字:“不是吗?”
喻文波咳了一会儿。手机一震,姜承録居然又重新拨过来了,也没隔几秒。
喻文波不想接,直接挂了。他想关机,把这个发烫的、烦人的东西扔到地上去,他就伸手去推,自己也跟着手机一起掉到地上。真的摔得浑身疼,也不想动了。
他心想自己好倒霉,怎么这么运气差。
凌晨的时候房门才打开,宾馆的服务员帮忙刷开的。
本来领队是说要过来的,但是感觉也没什么理由过来,卢崛翻了一会翻到了房间号。
姜承録从他的膝盖窝把手臂伸进去,然后把喻文波抱在了怀里,从地上托了起来。卢崛叫了辆出租车在楼下,不过这家宾馆管得严,车不能进正门,那截路还得姜承録抱过去。他烧到40度了,姜承録猜测,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烧了挺久了,也不知道到底多久。
“你是怎么发现的。”喻文波烧的迷迷糊糊的,但是他不忘问他。其实他张嘴以后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但姜承録还是通过口型认出来了那是句什么话。
姜承録说:“我们约好了晚饭,你迟到了。”
卢崛抬头看了姜承禄一眼。
喻文波的眼神也虚虚地落在姜承録身上,他病了,身上发烫,烧得头昏,其实并没有看清什么。但是姜承録握着他的手,他说:“你迟到了,你生病了。”
12
姜承録烧着热水的时候一直在发呆。他坐在酒店临窗的沙发上,看电热水壶的灯闪闪灭灭,他的手还捏在刚倒了冲剂的玻璃杯上,正在思索这个杯子是不是不太干净。喻文波看起来一直没用过这个杯子喝水,房间里摆放了几个饮料瓶和矿泉水瓶。喻文波是一直挺娇气的,姜承禄看着玻璃杯上一块没擦干净的污渍,突然有点心虚这杯药会不会被喻文波喝下去。
说起来喻文波有时候真有点没来由的洁癖,出门在外被人碰过的东西就不想要了,都是被宋义进惯出来的吧,上一次被卢崛用过叉子以后饭都没有吃完。自从发现了这个以后姜承録还真的有时候恶劣地会糟蹋下喻文波的杯子键盘,喻文波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有时候会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看自己把手里的可乐拿走了,喝了一口又放回他手里。喻文波低头望着那罐可乐,在自己的注视下也不敢扔了,真的敢怒不敢言。
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腿被微微碰了碰,他抬起头,喻文波伸长手,从床单下伸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
他还是不能说话,所以看起来很安静。他抬起手,给姜承録看了手机微信里的几行字:“我们没有约好吃晚饭,也没有其他约定。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
他们确实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从海南全明星回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这期间唯一称得上交流的可能是姜承録给喻文波打过一次电话,而喻文波甚至还没接。
喻文波不见他,倒是和史森明去吃过好几次饭,每次被路人拍到时都露出轻松又欣悦的笑容,于是姜承録能感受到。
他能感受到离开自己的喻文波就像出了笼的鸟,他原本被迫和自己拴在一起,于是要一起过崩坏的、恐怖的、喘不过气的生活,现在喻文波离开了,那根绳子松开了,他离开了姜承録给他的窒息和禁锢,开始过喘得过来气的生活。
姜承録看着喻文波雪白的脸,他说:“是。”
他没有争辩。喻文波大病一场终归凄惨,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洒落在枕头上的黑发有些汗湿,都是高烧过后的产物。那嘴唇真的被折磨够了,本来就到处是咬破的血痕,现在又因为高烧干裂,看来不能说话真是把喻文波折腾的够呛。姜承録皱着脸,他忍住了要去亲那张嘴的想法,转而把开水倒进杯子里,然后用搅拌棍搅着。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手机叮咚一声。“你想做簂爱吗?”
喻文波发微信给他。
姜承録停下来了持续搅拌那个已经没有一点儿沉淀物的药瓶的愚蠢的行径,只是张着嘴看着那行字。
他转头去问床上的人,喻文波已经把那条白得跟被子一个颜色的手臂缩了回去,现在整个人都藏在被子底下,不露头。姜承録问:“你在说什么?”
喻文波不理了。
姜承録又问了一遍。
喻文波不得已在微信里回了他一句:“做簂爱,要做吗?”看上去像是硬着头皮。
姜承録一字一句问:“我们为什么要做簂爱?”
喻文波给他回复:“你在这呆了两个晚上,什么要求也没提,耽误了自己的训练。”
姜承録看着喻文波。说起来这段对话,即使其中的一个人没有出过声,听起来也像是他们一贯以来的那种对话,毫无感情又充满试探。姜承録思索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就像是在思索这几句中文应该怎么说:“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想做簂爱,还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想和你做簂爱?”姜承録半天看着他。
喻文波不再回复,他想不出怎么回复,太尴尬了。原本以为自己在谈论一场生意。
姜承録呆呆地看着地:“我以为你讨厌和我做簂爱。”姜承録诚实地说:“我想做簂爱,我每天都想和你做簂爱,即使你要转会。”这个空荡荡的,冷寂的安静的房间里,其实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只是讨厌做簂爱。”喻文波最后在微信里说到。“以及把那个玻璃杯放下,我不会喝的。”
“你必须喝,这是药。”姜承録坚持地说。
喻文波蒙起来了头,姜承録端着药,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来了。他一直都是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说实话,喻文波一直很难定义他和姜承録之间的关系,他们在一个队伍,他们一起打比赛,并且在输了的比赛后做簂爱。粗暴地对待对方,不用考虑是否会有亏欠。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这段冰冷的感情,似乎压根不用跟任何的交流、妥协、亏欠、遗憾一类有重量有温度的词汇扯上边,他们搞在了一起,就只是纯粹地搞在一起罢了。
喻文波突然有点想笑,如果LPL像战场那样需要按需分配交配对象,他和姜承録一定会是完美的一对标本,随时安抚发泄对方的负面情绪,调节赛场上的契合度,同时立刻抽身不带任何情绪离去。简直是职业关系的利益最大化,只有自己和姜承録这种天才才能发明这种关系吧。
但他累了,他现在要走了。喻文波有些厌烦地拉紧了被子,而姜承録还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始终压迫地释放着自己的存在感。就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姜承録说:“我爱你。”
喻文波几乎要笑了。
姜承録突然抓住了喻文波的肩膀,很生气,所以力气很大:“你确实不需要我爱你,其实我也不想爱了,因为你离开了我。”他这么直白的说着,就像是一个孩童指责他的伙伴没有带他玩那样残忍又纯粹,十足无情。喻文波低着头,不愿意看他,他根本不相信他,也不想搭理他的无理取闹。
姜承録握着他的肩膀,目光强硬,脸上的线条都绷紧了,认真解释道:“我不希望你离开我,可你不关心别人希不希望你离开。”他大声宣布他再也不喜欢喻文波,大声嚷嚷,反复的。所以姜承録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喻文波心想,姜承録认为都是我的错。姜承録的手没有轻重的,手在在喻文波的身体两侧握紧了,握得手骨都发白,让喻文波怀疑自己的肩膀都被掐青了。但是姜承録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生气。
是的,姜承録终于表现出来了他很生气的样子,他和高振宁打架的时候可能都没表现得这么生气过。姜承録说:“我讨厌你这样。而且,你还没有喝药。”喻文波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能比高振宁当时更过分,他可从没招惹过这个大爹,一直顺着他的意呢。这个人明明就是对自己更无情更严苛,一直在欺负自己。
喻文波恹恹地想,他虚弱地去掰开手指,说:“好疼。”
丁波开过玩笑说我们的上下路真是互相牺牲,只要打野保上,姜承録就能一个打十个,喻文波只能被五包二塔下跳舞;只要打野保下又镜像换一下,只能希望AD中期能快速成型,还有比赛翻盘的机会。有人得到了对方的牺牲,却没有带着队伍赢,就是没有负担起对方和自己的希望。
互相是对方的希望的感觉很奇怪,既亲切又陌生,而且还奇怪。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喻文波兴趣缺缺地扫过一眼过去,没有什么人在他脑海里留下痕迹。可他有时候能看见姜承録。就像他现在看见姜承録,他能看到一个战神,一个天神,算是之前很信任的人,他的同伴,可以托付赛场生命的队友。他看得见姜承録有些发红的头发,上臂的线条和盯着猎物一样不放松的眼神。姜承録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只要喻文波提出要求,那么姜承録完全有可能跟着他去世界尽头跳进海里,然后再一起游回来。但是喻文波永远不会这么要求,所以一切都永远没有可能被证实。
姜承録惊讶地看他,并没有放松力道,但是他张了张嘴,看着喻文波。
喻文波病得发困,只觉得眼前昏花。“干嘛。”
“你可以说话了。你没有发现吗。”
喻文波停下来了。
姜承録的红头发现在在落日下呈现出一种暖色调,世界都分明了起来。喻文波先是不敢置信地咽了咽口水,缓解自己干渴的咽喉,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到难听,太久没说话让他的舌头有点无所适从。喻文波用嘶哑的声音不确定地说:“所以关键词是你讨厌我?还是你表白?”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应该还是你讨厌我。”他不仅翻了个白眼,心里猜测姜承録到底是得有多讨厌自己才能有这种通天神力。
姜承録抿了抿嘴:“好疼。”他说:“喻文波,没准是‘好疼’。”
13
这件事最终以喻文波的又一张病例结案。
喻文波坐在医生面前,听医生骂他:“扁桃体化脓都两星期了,不痛吗,都不来看医院。”
喻文波惊讶,看着病理报告和拍片。“真的是扁桃体化脓?”他还有点烧,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也觉得迷迷糊糊的。“真的是扁桃体化脓所以之前才说不出话的?”
医生不会说假话,“自然,不然你以为是啥。你自己不知道疼吗?”
喻文波摸了摸脑袋,摸不着头脑,“好像不怎么疼啊。”
医生无语,给他夹了体温计重新量体温:“要是烧不退就要挂水了啊。”医生严肃教育他。他看喻文波这么一副没长开的小孩样,又看他跟一个没多大的男孩一同过来,以为他们是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大学生。“你看着点你的同学,你们这个年纪,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身体现在就差,四十岁看你们怎么办。”
姜承録的中文还不足以好到可以听得到沪白夹杂的一通骂,只好一律点头,如小鸡啄米。
姜承録还在查猫咪的痛觉神经科普,猫的痛感到底是人的多少倍。喻文波还在跟医生拉锯,到底是挂三天水还是挂五天水。姜承録插话说道:“五天。”他说。
喻文波瞪他,为什么这个韩国人老是自作主张替自己决定。但是姜承録无视了喻文波的死亡凝视,突然把手机放到喻文波脸前。喻文波读到:“暴露自己的伤病,会使得猫轻而易举成为更大型捕食者的目标,这就解释了它们为什么会本能地掩饰伤痛,即使是面对喂食者和饲养者也是如此——”
喻文波无语,一脸你有病的神情。“你他妈在说哥们儿是头猫吗?”
姜承録纠正:“是只小猫咪。”他很认真,似乎在说一个科学论证那就是喻文波是小猫眯。
喻文波脑回路一下又歪到天边:“我怎么觉得你又内涵我不配打职业。”
姜承録停了一停,他讲:“我没有。这是义进哥发我的,”他把锅全推给了鸡妈妈,“我也觉得他在胡扯。”
医院的风很轻,都是常年关窗的地方,只有浓浓的消毒水味,没有别的。姜承録的手无意识地摸着医院的椅背,空调的暖风吹得人困倦,医院这地方,总让人觉得说什么话都像是有了点戏剧性。像是某种刻意的灯光布局,人坐在那儿,不说点掏心肺的话就浪费了这仪式感。于是姜承録轻轻地说:“要开赛了。”他低声说。
喻文波却不应。他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我要回家了。”
这一句话出乎了姜承録的意料,他怔忪了一阵,看他:“为什么?”
喻文波抖了抖报告说:“回家挂水,不是你说的吗,挂五天。”
姜承録不语。他说不出别的,但他看着喻文波的脸。
雪白的病房里,喻文波的脸也白得跟床单没什么两样,头发毛茸茸地支棱着,仰头看他。很奇怪的,姜承録从这一刻的静止里看出来一种缱绻和缠绵,喻文波的几句话无端地让他感受到很多之前从未领会的情绪:惦记、等待、沮丧。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一头乱毛,他当然也摸到了,拨弄了几下。
喻文波在他觉得也被摸得过分了的时候才躲开。这一个漫长的转会期像是很严重,但又像不算什么东西。又像是似乎只是他们人生中极其轻易的一个片段,很不足以说明什么未来的走向,只是一个很多年后回望时会觉得有些滋味的一段吉光片羽。
姜承録心想喻文波为什么会突然说不出话呢,喻文波也心想我怎么就突然又能说话了。麻雀叫了许久,要回巢,于是从屋檐的这头跃出去,飞到平滑如镜的湖面上略过,在空旷的天尽头奋力展翅,没有留下痕迹。外头夜色蓬勃,一个黑影钻进去了就被吞。
然后很快地没有声响,然后很快被忘掉,不留下痕迹。
-end-
【瓶邪】安神香(3)
几日后的一天午后,惬意的阳光透过古树枝丫,撒下一片斑驳。王胖子正坐在树下啃西瓜,瓜瓤的颜色,让他不由得想起吴邪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和他重新累积的黑眼圈,不由赞叹,吴邪不愧是吴邪,宁愿失眠也宁死不屈,坚决不用那安神香。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还得想个注意。王胖子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碰巧,小哥正准备去喂鸡,被王胖子逮个正着。“来来来,小哥,来,”王胖子谄媚地招招手,又拍拍身旁的竹凳,“来这儿坐。”小哥施舍了个眼...
几日后的一天午后,惬意的阳光透过古树枝丫,撒下一片斑驳。王胖子正坐在树下啃西瓜,瓜瓤的颜色,让他不由得想起吴邪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和他重新累积的黑眼圈,不由赞叹,吴邪不愧是吴邪,宁愿失眠也宁死不屈,坚决不用那安神香。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还得想个注意。王胖子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碰巧,小哥正准备去喂鸡,被王胖子逮个正着。“来来来,小哥,来,”王胖子谄媚地招招手,又拍拍身旁的竹凳,“来这儿坐。”小哥施舍了个眼神,抬脚就走。“有正事!”胖子急了,这小哥怎么净学吴邪。小哥这才坐下,示意他继续说。
王胖子清清嗓子,语重心长:“失眠噩梦是吴邪的老毛病。他的许多挚友绞尽脑汁,不惜重金也没能治好他,不过幸亏当时他只是偶尔失眠噩梦,并没有严重影响身体。
但是现在,他的病显然不能再拖了。迄今为止,你的安神香是对他最有效的,可是他打死也不用。
我寻思着这病要根治,得从根本下手,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通过我的观察,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吴邪这病的根本。”
小哥的眸子微闪了一下。
“当然,咱不能把你剁了入药。我思来想去,要不然,你晚上和吴邪睡吧……”王胖子小心翼翼地觑着小哥。小哥没吭声,端起放在身旁的食盆就离开了。
听进去了,王胖子松了口气。
天真啊,胖爷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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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夜吴邪刚洗澡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床边的小哥。
气氛凝固了一两秒。
“小哥,你怎么来了?”吴邪尴尬一笑,不自在地拉起自己挂在胯上的睡裤后,又开始扣睡衣扣子。他怎么还带着被子枕头?注意到吴邪疑惑的目光,小哥答道:“你睡不好,我陪你。”
嗯?我貌似早就过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不需要有人哄着才能睡吧?
不过……吴邪迎着小哥毋庸置疑的目光,决定妥协,毕竟是自家的祖宗不是,自己不供着谁供着啊。
于是吴邪淡定地接过小哥的枕头被子扔在床上,又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套没拆封的睡衣和内裤,递到小哥手上:“那你先去洗澡。”
――――――――――――――――――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吴邪躺在刚铺好的床上,疑惑地盯着磨砂玻璃上的黑影。小哥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的?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水声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浴室门开了。吴邪不禁呼吸一滞。
小哥正擦着湿淋淋的黑发,漏网的水珠划过他匀称淡漠的眉宇,薄薄的眼皮,纤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薄而淡的唇,最后顺着白皙的脖颈消失不见。
吴邪为他挑的睡衣设计感很强,纯黑的丝绸上起伏着暗纹,袖口、领口皆以银色细条纹为缀,走的是性冷淡、禁欲风格。再加上小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啧啧啧……吴邪默不作声地揉了下鼻子:“小哥,我帮你吹头发吧。”
“嗯。”小哥坐到了床边,任由吴邪摆弄。
窗外,蛙鸣、蝉鸣此起彼伏,房内,灯光微暖,只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呼吸,还有吹风机的响声。吴邪盯着小哥笔直的背影,恍惚间,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一股久违的困意袭上心头,于是索性一头倒在小哥背上。
在意识被拽进睡梦前,他似乎嗅到了一丝极淡的气味,像极了长白山上的风霜冰雪,至纯至净,沁人心脾,不掺一丝杂质的气味,荡涤了脑海里一切纷扰,只觉,浮生若梦
小哥微微侧头,只看到背上人一簇俏皮的头发。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后,他转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托住吴邪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十年的光阴,在这人的脸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小哥凝视片刻,起身关灯。
“嗒”屋内陷入一片昏暗。紧接着,吴邪身旁的床垫陷下去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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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安稳度过一夜,结果月上中天时,小哥就被一阵微小的哽咽声吵醒。他起身查看,只见吴邪双眉紧蹙,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凑近听,吴邪呜咽着:“张起灵……你别走……停下来等等我啊……”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心脏,疼得近乎痉挛。他眨了下眼,轻轻擦去吴邪眼角的泪,又伸手握住他掐的快冒血的手,轻声道:“不走,陪你……们。”半晌,吴邪像是听到了他的话,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眉眼舒展,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小哥暗暗松了口气,刚准备躺下,就感觉到握着的手动弹了一下,紧接着,吴邪就顺着小哥的胳膊往他身边爬去,最后直接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紧紧抱在他身上。待到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吴邪才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小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忽地吹来一阵风,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默默吐出一个字:“乖。”伸手回搂住吴邪。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这亲密无间的两人,像是笼罩着一层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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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儿?吴邪盯着入目的漆黑一愣,昨夜的画面忽地从脑中闪过,身体贴着的体温和不甚明显的起伏,一个事实轰然炸响在脑海中。吴邪机械一样地缓缓抬头,好死不死地与小哥淡然的目光撞在一起。“呵呵呵,”吴邪话还没说,倒是先笑出声,“小哥,你别介意啊,我这人睡觉不老实,您大人有大量。”看着吴邪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后,小哥才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吴邪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乱到爆炸:“小哥,要不然你别跟我睡了……”小哥抬眼看他:“不用。”吴邪措不及防地被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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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王胖子一边剔着牙,一边悄悄凑到小哥身旁,眼里倒映着狼吞虎咽的吴邪。“瞧吴邪这满面红光的,”王胖子赞叹出声,“小哥,你行啊。效果立竿见影啊,简直比那安神香还管用。不,你简直就是吴邪天生的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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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