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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

　　七月，天气很热，吐着舌头的大黄狗趴在大槐树下。树下还有一家理发店，理发店店名就叫理发店，透明干净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的价格表。

　　剪头十五，洗剪吹二十五，便没有其他项目了。

　　眼下已经过了槐花花期，只余旷日下一束浓荫，蝉在里头嘶声竭力的叫着，吵得人不得安生。

　　太阳晒的人头皮发烫，大黄狗支愣起耳朵见到来人又趴回地面。

　　“小宋在吗？”

　　一道年迈的声音穿插在蝉声里。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理发店，店面不大甚至有点小的可怜，好在打理的很干净，地面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刘耀文打量完，收回视线，低声准备向爷爷开口拒绝在这家店理发，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闯入视野。

　　“刘爷爷来理发吗？”

　　“不是我，我领我孙子过来。”

　　那道含着笑意的视线看过来，刘耀文短暂的和他对视了一两秒，别扭的移开目光。

　　一周前这个人看到了他挨打的画面，下车后他爸扇了他一耳光，本身在家里揍得鼻青脸肿，此刻更狼狈。

　　刘耀文右边耳朵嗡嗡作响，偏头看见槐树下的青年，手里端着碗正给大黄狗夹肉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来，呆愣了一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回了店里。

　　再次见面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件丢脸的事，还耿耿于怀。

　　“直接剪，还是需要洗一下？”

　　刘耀文开口带着一点戾气，“理发不洗算怎么回事？”

　　宋亚轩点头，“那来这边洗吧。”

　　他对这家店没抱什么期待，看到塑料凳和洗手台刘耀文表情还是微微扭曲了一下。

　　想起自己办的理发会员卡还没用呢，就被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个简陋的理发店连像样的洗头的地方都没有。

　　洗完头闷了一脖子的热汗，刘耀文在对着风扇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发梢上水珠滚落没入领口。

　　“剪短吗？”

　　“嗯。”

　　刘耀文忽然看到架子上的手机心念一动，剪刀咔擦声响在耳边，话在舌尖上滚了好几个来回，镜子里青年神情专注。

　　“那个，我能用下你的手机吗？”

　　宋亚轩抬眼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眉头打结，明明是借东西，脸上却带着一点儿为难。

　　只一眼，或许短暂的只有一两秒宋亚轩就收回目光，又专注手上的工作。

　　“我的手机里没有游戏。”

　　刘耀文听到这句回答大脑迅速充血，又想起上周午后，也是像今天一样热的天气，他爸在这家理发店门口指着他骂。

　　“刘耀文，你要是再沉迷游戏不要滚回来了！”

　　没人懂得，没人理解他的梦想，游戏现在不仅肤浅的代表网瘾少年不务正业的骂名。

　　那是电竞，那是心中的热血，同样可以为国家争光！

　　刘耀文突然起身，锋利的剪刀一下子划破耳朵，鲜血滴在白T恤上。

　　他听到了，宋亚轩并没有忘记那天下午那一幕，那句轻飘飘的手机里没有游戏仿佛在讽刺他。

　　“对不起，你流血了。”

　　刘耀文一把拍开他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宋亚轩追到门口，烈日下少年挺直着脊背像是要融入白花花的阳光里，肩头的红仿佛烈日下顽强盛开的花，红的刺目，红的耀眼。

　　“小宋，这怎么了？”

　　爷爷原本在树下抽旱烟，见刘耀文从店里出来站起身，忙从裤兜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刘爷爷不用，头没剪完呢，我还不小心伤了他，您先跟上去看看吧，实在对不住。”

　　理发店开在村子里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下午五点半，宋亚轩将店关了。

　　从小河沟往上走，过了一片松林后有一片山坡，整片一年蓬开得正好，白色花瓣嫩黄花蕊的小花随风摇晃，带着花香。

　　刘耀文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发呆，察觉靠近的人，头扭向一旁。

　　宋亚轩看向他耳朵，没怎么处理，伤口有点深，应该会留疤。

　　“对不起。”

　　刘耀文不说话。

　　宋亚轩接着说，“我没有嘲笑，看不起你的意思。”

　　刘耀文揪着身旁的野草，闷声，“我也没指望有人能理解我。”

　　不上学想进战队的确是一件很叛逆的事。

　　“战队？是可以打比赛了吗？那好厉害。”

　　刘耀文转头看宋亚轩一眼，“当然不是，进战队也只是青训生，要训练后才有资格。”

　　“那也很厉害。”

　　宋亚轩望着头顶的白云，“努力坚持梦想，很厉害。”

　　刘耀文很好哄，气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

　　“那你呢？看样子二十多岁还是大学生吧，怎么在村里开理发店。”

　　看着白云的眼睛突然盛满了怅然，装在眼睛里的云彩失去了自由，宋亚轩抿嘴笑了下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很没前途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不想说算了。”

　　“该读大二了，目前休学中，什么时候回学校不知道。”

　　刘耀文没再问，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机愣了片刻，“干嘛？”

　　“你不是要借手机吗？”

　　刘耀文犹豫了几秒，把手机拿过来，调整了下坐姿背对着太阳，按开屏幕，准备问下密码，看见弹窗里的短信，愣住了。

　　虽然没看完整，那简短的内容，信息量已经很大了。

　　“你手机里有短信。”

　　刘耀文把手机递过去，宋亚轩接过，低头看了眼，删除短信，将号码拉黑，又将手机给刘耀文。

　　拿着手机仿佛烫手，刘耀文登录自己的微信，向经理解释自己爽约的原因，再次约时间见面。

　　等了很久，太阳都要缓缓沉入山头，刘耀文看着没有回复显得空荡荡的聊天框，失落的把手机还给宋亚轩。

　　宋亚轩起身，准备回去了。

　　刘耀文在他身后叫住他。

　　“理发店晚上营业吗？”他指指自己剪到一半的头发。

　　宋亚轩摆摆手，“老板说下班还要加班没人性。”

　　刘耀文还是跟着宋亚轩回到理发店，理发店后面原来还有间屋，不过是老房子，但很宽敞。

　　老房子和前面的理发店隔了一段距离，有点类似天井的感觉。

　　蹭一顿饭也不容易，刘耀文被宋亚轩安排刮土豆皮，掐四季豆，顺便让蚊子饱餐一顿。

　　这蚊子不知餍足，肚子个个鼓胀仿佛十月怀胎，一拍满手血。

　　宋亚轩从井水里捞出冰镇好的西瓜，切了一半，剩下一半让刘耀文待会儿带给刘爷爷。

　　刘耀文挠着腿上的蚊子包，趁宋亚轩不注意把西瓜籽吐在他养花的花盆里。

　　内心期盼着这些西瓜籽争气一点，要在花盆里努力生根。

　　吃完饭，手里提着瓜，刘耀文往回走。

　　“谢谢老板款待，明天我来剪头发。”

　　

　　在乡下睡的早起的也早，刘耀文醒来后精神十足。爷爷年级大了，家里早让他不要辛苦种地，这一辈的人就是闲不住，也怕儿女担心就打理着一块菜园。

　　刘耀文从田里摘了新鲜的茄子和青椒，爷爷让他带给宋亚轩。

　　他提着塑料袋，远远的就见理发店门口停着一辆车，骤然一看还以为是他爸来了，车型不一样，这款车也就一般。

　　“你疯了是不是，许逐云！”

　　一个身穿衬衣西裤的男人钳住宋亚轩的手腕，将人从店里拖出来。

　　“轩轩原谅我，跟我回去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好想你。”

　　刘耀文看见这场景一愣，突然想到昨天的短信，几步上前就将手里的菜丢男人身上。

　　“你给我松开！”

　　许逐云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刘耀文一眼，刚刚还诚恳道歉又换了副嘴脸，尖酸刻薄道。

　　“宋亚轩，十几岁的你也勾搭？”

　　“我他妈和别人睡了怎么了，你尝过高中生的滋味了吧，那现在我俩算扯平了，跟我回去。”

　　宋亚轩感觉到难堪，不敢看刘耀文的表情，“许逐云，不要把人想的和你一样肮脏，我说分手就分手了。”

　　“你要再纠缠不清，我是休学不是退学，你要毕业了吧，许学长大好人的名声还要不要？”

　　刘耀文见宋亚轩表明态度也没什么顾虑。

　　“快滚！”

　　“是不是要我揍你！”

　　宋亚轩拉住他，还真怕他打人，刘耀文生起气来像只小狼狗，恶狠狠会扑着腿，一口咬住不撒嘴。

　　许逐云道貌岸然，最爱护面子，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宋亚轩见车消失在路口浑身脱力了一般，蹲下捡起地上的茄子和青椒。

　　“这是理发的费用？”

　　刘耀文不满看他一眼，“心情不好不想笑就别笑了，丑死了。”

　　宋亚轩的确没心思说话，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刘耀文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看你现在这样，我都怕你把我头发剪丑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刘耀文回到爷爷家开始翻箱倒柜。

　　“爷爷，上次你给我擦的那个药酒呢？就是可以化瘀的。”

　　“柜子下面。”

　　刘耀文找到药酒又往理发店走，可竟然关门了，他一脑门热汗和树荫下的大黄狗面面相觑。

　　“你怎么这么没用，它给你肉呢，刚刚被人欺负怎么不在。”

　　刘耀文抱怨完大黄狗顶着大太阳往回走。

　　下午他又去山坡上看夕阳吹风了，宋亚轩没来。

　　刘耀文回去时还特意绕到理发店门口，门依然没开。心里有些不放心，站在槐树下打量了一下，刘耀文找到落脚点，三下五除二爬上树。

　　此刻月亮挂上树梢，皎洁的月亮让院子里的景象带了层朦胧的滤镜。

　　刘耀文从第一次见到宋亚轩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的，而来理发店那次的气闷突然有了解释，好像自己在漂亮女孩面前丢脸那种气急败环。

　　刘耀文只看了眼，一股热气瞬间涌上了心头。

　　宋亚轩在院子里洗澡。

　　天气热，他打了井水冲凉。

　　刘耀文扣着树皮，满脑子都是雪白的背和一双长腿。

　　回去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手伸进被子里时脑海里浮现的脸，刘耀文暗想完了，可比以往都要亢奋。

　　等发泄完，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摘了菜园的南瓜和黄瓜给宋亚轩送去。

　　宋亚轩穿着一件长袖，把手上攥出的淤青遮了起来，精神看起来不错。

　　“看，我给你带了菜！”

　　“昨天的还没吃完。”

　　刘耀文摸摸鼻尖，“那是两人份的，你又没叫我。”

　　宋亚轩一愣，“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啊？”

　　“经理回你微信了，他目前在国外，还有一周才回国，回国后就能见面了。”

　　一周——

　　刘耀文呆了一两秒，确实是好事，可也表明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怎么了，开心过头了？”

　　刘耀文摇头，一时半会儿心里很乱。

　　宋亚轩拍拍椅子，“坐下，我给你剪头。”

　　“先不剪，就这样。”

　　刘耀文一溜烟又跑了，不过连续几天下午都要和宋亚轩去山坡看夕阳，顺便蹭一顿饭。

　　今早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耳朵上的疤蹭掉了，流了点血。

　　刘耀文到理发店向宋亚轩卖惨。

　　男孩子鼓着脸颊，看着笑盈盈的双眼又是气愤又是羞恼。

　　“很疼的好不好，小伤口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吗？”

　　宋亚轩止住笑，斟酌了下措辞，“我只是没想到，你……嗯有点……脆弱？”

　　刘耀文生气，用后脑翘起的呆毛对着他。

　　“好啦耀文弟弟。”

　　宋亚轩歪头，“文哥，你大人有大量。”

　　刘耀文抿了抿嘴，耳朵红了，“谁是你弟弟。”

　　今晚下雨了，没法在院子里吃饭，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午就开始了，湿淋淋的笼罩整座村庄。

　　刘耀文和宋亚轩被淋成了落汤鸡。

　　两人顶着大雨跑回来，宋亚轩拿了干净的毛巾给刘耀文，“赶紧擦擦感冒了就不好了。”

　　刘耀文没接，宋亚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胸前，脸瞬间就红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给你也拿一套。”

　　他转身就走，刘耀文上前从身后抱住他。

　　“做什么？”

　　宋亚轩被他身上的体温烫的心头一颤，“刘耀文，你松手。”

　　“不要。”

　　两人仿佛在无声较量。

　　宋亚轩心慌意乱，放了狠话，“你是不是想我再也不理你，你有你的梦想，现在不要因为一时不清醒……”

　　“没有！”刘耀文打断，“怎么会不清醒。”

　　“你……你不明白，你还太小了。”

　　刘耀文讨厌拿年龄说事，“宋亚轩你的借口太烂了。”

　　“我每天这样看着你，你眼里不曾一刻有过我吗？”

　　宋亚轩沉默，一时陷入僵局。

　　刘耀文放软语气，“哥，我要走了，你不能不理我。”

　　那晚的雨像是一场潮湿的心事。

　　

　　刘耀文进队后，每天压力都很大，晚上睡不着就在想宋亚轩说的话。

　　“你要是能正式签入战队成为正式队员，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这其实也算缓和战术，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谁说的准呢。

　　要是一场年少的冲动，也该平息了。

　　刘耀文摘下耳机，一看已经三点多了，压力大他也开始学着抽烟，从烟盒里倒出一支叼在嘴里过干瘾。

　　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刘耀文沉沉吐出一口气，练习压枪。

　　

　　他这样没命的折腾，人先进了医院。刘耀文事先打招呼，谁都不要来看他，好家伙转头就在朋友圈卖惨，说独自在医院没人照顾，好可怜。

　　都不带屏蔽他们的。

　　刘小狗真的很狗，据说这种事不止做了一次，手指破了皮都要发给人家看。

　　学校的事最近很多，宋亚轩赶到医院时刘耀文挂着吊瓶，单手拆着外卖。

　　看见人进门眼睛都亮了，嘴上却说，“你信息都不回我。”

　　语气里尽是委屈。

　　宋亚轩帮他打开外卖，“怕影响你比赛，学校最近事情也多。”

　　刘耀文哼了哼，心情勉强好了。

　　时间紧，他下午就要回基地，宋亚轩陪了他大半天，临走前，刘耀文问他，“你对我有信心吗？”

　　宋亚轩知道这句话背后有另外一层意思，看着男孩灼灼的目光，“我等你好消息。”

　　“我也觉得自己十拿九稳。”

　　刘耀文小心翼翼将人圈进怀里。

　　“那我提前预支一点男友福利。”

　　

　　两个月后战队官宣新人，刘耀文穿着队服拍了照片，实力和颜值并存就吸引了一大波粉丝。

　　刘耀文的小号叫哥哥的刘小狗。

　　有次五月二十号登上了榜单，并卡点三点过四分的时候。

　　最苦逼就是每个月的直播，刘耀文打着游戏，偶尔看眼弹幕回答粉丝的问题。

　　“头发怎么剪了……有专属理发师。”

　　“耳朵……”

　　粉丝问他耳朵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刘耀文低头浅笑了下。

　　这是我心上的月亮。

　　

//彩蛋刘小狗成人礼

怼人篇

        001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002

        姐姐醒醒吧

        003

        不知道可以问嘛，人人都有一张嘴

        004

        平安夜都过了我管它平不平安

        005

        三年幼儿园六年小学你怎么上的

        006

        你要有感情，你是Siri吗

        007

        笑死你怎么不笑啊

        008

        你抢银行吧你

        009

        为难小孩

        010

        就给我姥爷上坟的时候见过

        011

        把它打成配套的

        012

        我只喝一分熟的水

        013

        是不是可以吃席了

        014

        你想要在多少岁时成家

        嗝屁前

        015

        儿子是妈妈的什么

        大裤衩

        儿子是妈妈的报应

        016

        你是恐龙吗

        017

        希望小张帮我打120

        018

        喝酒如喝水

        019

        崩豆大点个子脾气倒老大

        020

        滚出我的魔仙堡

        021

        女人还真是麻烦

        022

        成年马哥凶起来生吞小鸡

        023

        你刚才去厕所了吗

        吃了一点

        024

        饭后指压板 让我缓一缓

郭言郭语

        025

        居敏

        026

        我sei大壁虎

        027

        粗莓

        028

        酸奶叮沟

        029

        康康我的迷毛

可爱发言

        030

        是美好的一天吗

        031

        要买雨衣吗小熊

        032

        小鸡一点也不可爱

        033

        借一下今晚的月亮

        034

        看得到太阳吗

        035

        笑总不会犯错

        036

        我就决定我要悄悄夺笋然后惊艳所有人

        037

        不要小鱼干 来点馒头

        038

        菜是菜 蛋是蛋 我是我

        039

        天呐是周末的味道

        040

        芒果兄弟为了填饱我的肚子 付出太多了

        041

        雾不听话我已经凶过了

        042

        我与橘子先生的合影

        043

        哦我的上帝啊 我的头发简直和隔壁糟胡子老头的拖把一样长 我会在周末把它减掉的 我保证会这么做

        044

        今天来宋温暖

        045

        小宋老师公开课 包教但不包会

        046

        小宋老师的舞来得漫不经心 觉得自己像壁虎一样安静

        047

        那天小宋老师的心情比天气都还好

        048

        小白龙的白可不是傻白甜的白

        049

        找到一张和眼镜兄弟的合照

        050

        小龙你的表情好可爱

        051

        一起躲雨的狗狗

        052

        神雕也有烦恼 神雕也会掉毛

        053

        帅哥就是要打扮嘛 造福人类

        054

        太空银儿

        055

        宋亚轩会一直是宋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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