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川西最美转经路:7天,独自走过阿坝15座寺
▲ 阿坝县格尔登寺
写在前面:
这条路线是我独自走过整个阿坝州中的一部分,适合背包非自驾一族(自驾的话时间可以缩短很多,交通其实也更方便,多几个人拼车也比较省钱。)
只囊括四川壤塘县和阿坝县境内的寺庙,大多数都非常小众,尤其是壤塘境内深藏的觉囊派藏传佛教寺,鲜有人踏足,然而宗教文化价值都很高,自然和人文风光都不错,宗教文化热爱者不容错过。
这些区域,如果未涉足,即使是四川人,也会问:穷乡僻壤,女生独自旅行真的安全吗?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时间更充裕一些的话,可以和甘孜州的色达、年龙寺、智钦寺等连起来,顺路去青海久治的年宝玉则...
▲ 阿坝县格尔登寺
写在前面:
这条路线是我独自走过整个阿坝州中的一部分,适合背包非自驾一族(自驾的话时间可以缩短很多,交通其实也更方便,多几个人拼车也比较省钱。)
只囊括四川壤塘县和阿坝县境内的寺庙,大多数都非常小众,尤其是壤塘境内深藏的觉囊派藏传佛教寺,鲜有人踏足,然而宗教文化价值都很高,自然和人文风光都不错,宗教文化热爱者不容错过。
这些区域,如果未涉足,即使是四川人,也会问:穷乡僻壤,女生独自旅行真的安全吗?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时间更充裕一些的话,可以和甘孜州的色达、年龙寺、智钦寺等连起来,顺路去青海久治的年宝玉则。
(详细路线图,实线是我这次走的部分,虚线表示可以和周边哪些地区串联。)
对我来说,四川阿坝州长久以来仅仅意味着九寨沟黄龙的水,要不然就是若尔盖红原的茫茫草原,它的藏传佛教寺的光芒,早被附近色达五明佛学院的光辉摘去。
没有拥挤的游人,没有僧侣躲之不及的镜头,没有乞讨者,每一个喇嘛觉姆被问及能否拍照时都欣然同意。寺院和周边村落融为一体,看不到明显界限,从清晨到日落,前来转经的村民络绎不绝。
我并没有觉得不安全。壤塘作为阿坝州最后一个对外开放的县,始终充满了神秘性,里面很多乡直到2014年才通电,我到理县之后,都还有当地上班的汉人不知壤塘为何;而阿坝县虽以阿坝州为名,县城规模还算庞大,但不时发生的“事件”让这里不时断网和与世隔绝,它不过是大多数游客往来年宝玉则和红原草原的一个过路站。
可以说,这两个地方都是以往游客所忽略的地方,但它们给我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不仅是因为我在这里被偷了电脑,更是好几个夕阳下转经筒吱呀吱呀的声音宁静了傍晚。
这七天,走过的15座寺院是:
观音庙
觉囊文化中心(确尔基寺、藏洼寺、泽布基寺)
曾克寺
鱼托寺(西穷寺)
格尔登寺
赛格寺
朗依寺(夺登寺)
查理寺
四洼尼姑寺
各莫寺
安斗上、下寺
观音庙
初听名字,你可能以为,这里不过是供奉观音的寺庙罢了。但从沿途总是能看到走路前来朝拜的藏民,你大概可以猜到这座寺庙的重要性。
藏地非常有名的措斯甲观音庙中四臂观音,就在这里。对藏民来说,如果人生中不能去一次拉萨,就一定要来这里朝拜一次。
在观音庙,我碰见了从若尔盖走路来这里6位藏民,他们还要一路走到拉萨去;
从甘肃合作过来朝拜的阿卡;
从郎木寺带着朋友来朝拜的阿卡;
马尔康的藏族青旅老板告诉我,他的家人每年都会走来祈福,他也跟着走了一次,从天还没亮走到天已经黑了;
从马尔康来的路上,从壤塘去的路上,从色达方向过来的路上,随时都能看到成群步行朝拜的人,甚至有人一路磕长头过来……
观音庙位于观音桥镇后的半山腰,可以在镇里拼面包车上下山(上山10元/人,下山5元/人)。站在寺庙里,整个观音桥镇囊括眼底,成千上万块刻有六字箴言的石块堆砌在寺庙周边,格外壮观。
山下有一片撒龙达的地方,五色经幡已经成了一片海洋。

曾克寺
曾克寺是一座建在路边+半山腰的寺院,一般的景点介绍中,你看不到它。
初见它,五座25米高的九层米拉塔,绝对值得惊叹。
更值得惊叹的是,你可以在米拉塔最顶层的宽20厘米左右的石块上转经——没有任何安全措施,除了靠墙拉的一条绳子。
依山而建的僧侣宿舍,颇有些色达佛学院的风味,只不过规模小了很多。
前来转经祈福的本地人,在周边1108座高低大小形状各异的彩塔边歇息。
▲ 切洛
在曾克寺遇见了62岁的切洛。
她的脸完全看不出已经62岁了,只在眼尾和额头附近看到些皱纹,颧骨处晒出的高原红让她的气色格外好,笑起来嘴巴一歪,很天真的样子。
切洛热情地带我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就在寺庙后的一座简单的木房里。这座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她孩子孙子的衣服,墙上也是挂满了各种活佛寺院的照片和图片。她煮了碗茶给我喝,拿出糌粑来揉搓着,笑着说在电视上看到我们汉人不会搓糌粑。
切洛已经出家15年,转经的时候,她回头来问我:“你结婚了没有?”
我说还没。她转身过去接着用手推动着经筒,“没有就好,结了婚好日子就到头咯~”
我笑着问她为啥子,她喃喃道,“遇到好男的还好一些,遇到不好的,就这样咯。”丈夫病故后她就出家,和村里的其他年老的人一样。而现在村里很多小孩也从小被送到寺庙里去,切洛的理由很简单:如今寺庙待遇好,香火钱能分到,上面有发钱也能拿到,比外出打工强。
在房间里,切洛打开了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汉语电视剧来。电视里正在演着母亲骂女儿年纪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的故事,我在一旁咯咯笑,心想这可真应景。
切洛从未出过远门,所有对外界的信息都来源于电视。她说,“我们这儿生活简单,你们那儿复杂。”
“是啊,简单的好。”
“但你来肯定过不惯。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她憋嘴摇摇头,顺便塞了口糌粑。
我问,“那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喜欢呀,习惯了就喜欢。”
壤塘觉囊文化中心
号称“中国第一·世界唯一”的觉囊文化中心,由确尔基寺、藏洼寺和泽布基寺三座寺庙组成。这里正在修建一座号称中国最大的坛城,耗资好几个亿。
觉囊派曾遭到格鲁派的排挤,所以在西藏几乎绝迹,只在偏远的地方存留了下来,而中壤塘的三大寺就是目前觉囊文化的中心所在了。(阿坝县的赛格寺也是觉囊派)
三座寺都历史悠久,确尔基寺始建于1378年,藏洼寺始建于1657年,泽布基寺则始建于1456年。中心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寺院中也随处可以见到元明清时期的壁画,很多老建筑颇具历史气息。
这三座寺庙几乎占了中壤塘乡的大部分地方,村民和僧侣几乎不分彼此,能看到他们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寺庙中间,也能在村里看到来买烧烤的小和尚,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乡里的两家小旅店坐落在尘土飞扬的大路边上,好像龙门客栈一样,淳朴的藏族人经营着。此前很多人告诉我乡下不那么安全的事情,在这个山坳坳里的村庄里,丝毫感受不到。
格尔登寺
在格尔登寺没有登成白塔,守门的喇嘛不在,倒是看了很久白塔边夕阳下转经的人们。
有佝偻着背的老人,
有大步疾走的年轻人,
有抱着小孩的妇女,
有成群结队的一家人。
大家都一边默念着经文,一边顺时针走着,拨动着手上的珠子。
累了往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休息会儿,再接着走。
格尔登寺的转经路不短,转完一圈最少要两个小时。
阿坝县周边的寺庙
阿坝县南边山坡上有一个观景台,整个阿坝县在这里一览无遗,绝大多数寺庙,你也可以在这里找到。密密麻麻的房子在这里看来就像是一个个小模型。
朗依寺,这或许是中国最大的苯教寺庙了,与格鲁派不同,这里需要逆时针转经。
朗依寺的天葬台。
从朗依寺俯瞰附近的藏寨,对面山头上就是夺登寺。
各莫寺。这座宏伟的弥勒佛殿还在修葺,堪比赛格寺的弥勒佛殿啊。
四洼尼姑寺,略显冷清。
安斗下寺,相传六百多年前,宗喀巴大师的学生阿旺楚巴在康巴地区修建的第一座寺庙。(马尔康的大藏寺是最后一座)
查理寺。
▲ 附近神座村的村民
▲ 冬日阿坝县的草原,绿色被广阔的枯黄色取代,依旧牛羊成群,别有一番风味
在壤塘或阿坝,如果不是自驾或者包车,县城只会是你的中转站,你一定会有好几个晚上在乡里不知名的旅馆或者老乡家里度过。一些寺院近的在县城旁边,远的离县城一二十甚至四五十公里,还没有公共交通前往,如果不包车,你需要拦过往车辆。
可能正因为如此,无数个好心人提醒我注意安全,包括从甘孜回阿坝路过壤塘的喇嘛司机、观音桥萍水相逢的收废铁老板,从中壤塘乡回壤塘县城的面包车司机、壤塘县的卫生饭店大姐、阿坝县的住宿老板等等,但最终,我的电脑还是在阿坝县的住处被偷了。折腾了一个晚上,二十多天的阿坝行,前半部分的照片都放在了电脑上,部分文稿也还未来得及备份,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这算是近些年出门比较大的一次财务损失了,也感谢上帝,人没啥事儿。
还记得在曾克寺那天,62岁的切洛正在转经,见我从旁走过,笑盈盈地问我冷不冷。我抽了下鼻涕,说还好,谁知她随即抓起我的手搓了一下,关切着:“怎么没戴手套呀,快去县城买手套。”她的体温透过破旧的毛线手套传到我的手上,那一刻温暖极了。
▲ 切洛的吃糌粑的手。
图、文|小葱
-The End-
搭车去西藏. 扎西德勒!
第三天,过了新都桥,我们折转向北
相比于川藏南线,北线明显人烟稀少
我们沿着公路徒步很久,也没碰到一辆愿意停下的车
路过一个休息站,门口站着几个觉姆
我们隔着马路对视
我疲惫不堪,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这种对视让我觉得尴尬
最后我朝对面笑着喊过去,打破我们的沉默
扎西德勒!
这句简单的问候,在我意料之外的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这群警惕羞涩而又善良的觉姆中炸开
她们邀请我们停下休息,并开心的聊起来
最后竟然帮我们找到了前往炉霍的藏族车
这是川藏线最温暖的记忆
只因一个微笑和一句扎西德勒
融化了两个民族间微妙的隔阂和距离
搭车去西藏. 扎西德勒!
第三天,过了新都桥,我们折转向北
相比于川藏南线,北线明显人烟稀少
我们沿着公路徒步很久,也没碰到一辆愿意停下的车
路过一个休息站,门口站着几个觉姆
我们隔着马路对视
我疲惫不堪,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这种对视让我觉得尴尬
最后我朝对面笑着喊过去,打破我们的沉默
扎西德勒!
这句简单的问候,在我意料之外的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这群警惕羞涩而又善良的觉姆中炸开
她们邀请我们停下休息,并开心的聊起来
最后竟然帮我们找到了前往炉霍的藏族车
这是川藏线最温暖的记忆
只因一个微笑和一句扎西德勒
融化了两个民族间微妙的隔阂和距离
搭车去西藏. 新都桥
第一次路过新都桥的时候
金黄的杨树,溪水潺潺,零散的农舍
远处的山脉和近处的牛羊
都被笼罩在不真实的氛围之中
那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有机会来这里的溪边扎营
搭车的第二天,我们在新都桥停留
背着登山包绕到河的对岸
遥望对面的旅馆扎营
半夜高原的星空,银河若隐若现
我和大脚兴奋的钻出帐篷,趴在草地上拍星星
青梅在帐篷里帮我们打头灯
那晚的空气清冷,干净
搭车去西藏. 新都桥
第一次路过新都桥的时候
金黄的杨树,溪水潺潺,零散的农舍
远处的山脉和近处的牛羊
都被笼罩在不真实的氛围之中
那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有机会来这里的溪边扎营
搭车的第二天,我们在新都桥停留
背着登山包绕到河的对岸
遥望对面的旅馆扎营
半夜高原的星空,银河若隐若现
我和大脚兴奋的钻出帐篷,趴在草地上拍星星
青梅在帐篷里帮我们打头灯
那晚的空气清冷,干净
圣地亚哥朝圣之路
[图片]
整个暑假我都窝在图书馆写论文,德国的夏天匆匆来匆匆走,让我嗅不到一丝气息,生活平静却让我烦躁。于是,在入秋之际,我背上登山包,踏上飞往西班牙的飞机。巴萨罗那不过是旅游者的休闲停留,萨拉曼卡是我曾经梦想的弥补,而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则是此行我最大的期待,释放!
我走这条线的初衷,七分自虐,三分朝圣,由于时间的限制,只走了最后的200km。客观的说,这一路,风景指数1,难度指数0,忏悔指数5,乐趣指数:取决于路上遇到的同伴,所以,我是来回忆这一路上的同伴们的~~
每个人踏上这条路,...
整个暑假我都窝在图书馆写论文,德国的夏天匆匆来匆匆走,让我嗅不到一丝气息,生活平静却让我烦躁。于是,在入秋之际,我背上登山包,踏上飞往西班牙的飞机。巴萨罗那不过是旅游者的休闲停留,萨拉曼卡是我曾经梦想的弥补,而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则是此行我最大的期待,释放!
我走这条线的初衷,七分自虐,三分朝圣,由于时间的限制,只走了最后的200km。客观的说,这一路,风景指数1,难度指数0,忏悔指数5,乐趣指数:取决于路上遇到的同伴,所以,我是来回忆这一路上的同伴们的~~
每个人踏上这条路,都有着自己初衷和故事,他们背着包上路,一走长则一个月,短则一周,到最后,晒的黝黑,最后健壮的站在圣地亚哥大教堂门口,带着满足自豪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好吧,那是别人,我到的时候是只泄了气的三脚猫......
【曾经迷茫的青春】
第一天刚到青旅我就遇见了个中国姑娘,也是这路上唯一遇到的中国人。Check in的时候,她刚刚赶到青旅,背着大包喘着粗气,后来我认识了她,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的安静而甜美,从小移民来西班牙,会讲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她今年18岁,已经在路上半个月了,这是她送给自己的成人礼。上路前,她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住在家里却要给父母交房租,计划今年能把初中毕业考试过了,以后想回国学当咖啡师,开个咖啡馆,或者边打工边继续读书,一切未知,希望这次旅行能够给她的生活新的启发。
当她以不太符合年龄的成熟和淡定说这些以及她的生活的时候,我被这种不是我想象中18岁女孩该有的生活状态惊讶到,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可能我固有的思维一直觉得,这代的移民都应该在国外过的衣食无忧,成绩优良,受着好的高等教育吧......
我佩服她如此独立生活的勇气,和小小年纪的淡定。可她亦如我在国内见过的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那些逃学、辍学行走在川藏线滇藏线青藏线上的孩子们,有着青春的激情,和对青春的迷茫,希望一次颠覆性的旅行能够改变她的生活,于是选择义无反顾的上路。
可事实可能是,等到他们回归的一天,发现旅行其实没有改变任何的东西,生活中的混乱和烦恼依旧赤裸裸的躺在那里。可能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有这么一段迷茫的日子,好奇而充满活力,恐惧又踌躇,努力的去长大成熟,却发现迈开步伐很艰难,不知道自己的将来驶向何方......
【我们一起隐居在山间】
我们同行一天半,由于我第一天跟着他们赶路,到第二天起床就已全身酸痛,尤其是以前膝盖的伤,隐隐作痛。小姑娘却一直陪着我慢慢走,毫无怨言。中午路过山脚一间漂亮朴素的农舍,小憩片刻,小姑娘跟着同行的两个韩国大哥继续前行,而我则停下了脚步。
一则因为膝盖伤痛,二则这里符合我对隐居山林修养声息的全部期待。这是一间静谧的农舍,精致却又粗犷,不是常规住宿点,停留的人不多,也只有后院连着的一个大房间里可以容纳16个人住宿。
睡在我隔壁床位的是一位来自加拿大法语区的大叔,绅士而风趣,一下午我们就坐在农舍后山的小花园里聊天。我惯常的问起为什么会来这里走圣地亚哥朝圣之路,他沉默片刻,告诉了我答案,为了他的姐姐。他的姐姐在去年离开人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来这里走这条路。亲人去世的悲痛促使他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在加拿大的正常生活,跨越太平洋来到这里......
这是我一路上听到的最沉重的理由,可他却用很平和的语气诉说这一切。可能因为时间的打磨,他已历经世事,看淡悲喜,一切都能从容面对了吧。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事业家庭奔波,可能正是因为姐姐突然离世的冲击,才让他能够停下脚步,一个人来到这里,在这条只能以脚步度量的漫长的路上,回顾自己的前半生,从新思考定位自己的生活。他在路上已经一个月了,这是他的倒数第四天。
晚餐时间大家围在餐厅一起,16个客人,2个西班牙人,2个加拿大人,2个澳大利亚人,2个法国人,1个中国人,剩下的竟然都是德国人,于是满场英语西班牙语德语甚至法语乱飞。加拿大大叔坐在人群中间,穿着一件中式太极服,抱着一只黑猫,傲视全场,让我总觉得整个场面像极了《最后的晚餐》,而他是耶稣......
德国人的无趣和粗糙在其他民族的衬托之下暴露无遗,没有法国人的优雅,没有西班牙人的热情,亦没有美国人的开朗,总而言之,既缺乏魅力又缺乏亲和力。当时我就有种,如果当年不是来德国,我的社会融入应该会好很多的感觉。
这顿晚餐,让我在这一路上,终于有了在欧洲的感觉,虽然不会西班牙语,但我可以随意切换德语和英语。完全陌生的社交环境,虽然尴尬,却充满新奇的乐趣,中途还突然断电一次,我们坐在石头砌成的饭厅,顿时有种回到中世纪的感觉。晚上回房间睡觉前,在院子里抬头,看到漫天星空,一闪一闪,顿时内心幸福而充实......
恩,我其实特别容易被这些旅行中的小细节感动,若干年后,我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晚的星星漫天的星星,离我好近好近。
【孤独的朝圣者】
第三天天还没亮我就上路了,一路上跟朝圣者打招呼,简单的聊天,大多数人的节奏都不一样,在短暂的同行之后,就会分开。
于是,我也变成了孤独的朝圣者.其实我觉得,这条路能称之为朝圣之路,就是因为没风景可看,而且路途无聊,只能低头走路,走啊走走啊走,就开始忏悔自己的人生。
一个人自然也是自由的,没事摘个苹果吃,累了在草地上躺下,看天上流云飘过。我看着远方,总是会恍惚,许久前的记忆片段会突然闪出,婺源的稻城的拉萨的阿里的,每一个我曾经背着登山包徒步走过的地方,每一个给我相似感受的地方,甚至每一个我曾经偷吃的苹果,那些埋藏很深的细节,会毫无防备的突然出现在眼前。
也会去想我这已经走过的25年,但似乎没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但又找不出现在过的不太开心的原因。只是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改变,开始变的让自己讨厌,却又无奈,这可能就是所谓成长的烦恼吧,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勇敢的毫无畏惧向前走的姑娘了,当梦想尚未完全实现,现实已经开始占据视野的时候,我开始乱了阵脚......
这一天,我是孤单的,一路陪伴我的是Pink Martini和宋冬野。爬坡没力气的时候就来几首Pink Martini提提神,想象着自己结婚那天伴着Let’s never stop falling in love,挽着老公的手跳一曲tango的样子;穿森林无聊的时候就跟着宋冬野哼莉莉安和关忆北,一天下来,像我这种五音不全的人,也学会唱了。音乐是一种带有记忆功能的神奇存在,我听着曲子,然后我当时的情绪心境风景都能一并写入那首曲子。于是现在,当我再听到关忆北,一个人挥着登山杖走在森林小路里唱歌的情景就在眼前了......
赶到青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check in前面有个长相冷峻颓废的金发小哥,一个人,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看起来在路上已经很久很久的样子,头发胡子都是一把,一跛一跛的。我们同住在一间住了38个人的房间里,他放下行李,就开始挂在房间的横梁上做引体向上,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心里就想,你丫走了一天还不累么?
关于这个38人的房间,真心,我破纪录了,这是这么多年我睡过的人最多的房间了,没有之一,满屋子的上下铺,大大的木质屋顶,让我想起外婆家的老屋。欧洲人,你们懂的,散发着一股令人印象深刻的体味,尤其是徒步了一整天的时候。晚上鼾声此起彼伏,在一个大爷的带领下,大哥大叔们一起进行大合奏......
【被天主放弃的孩子】
第四天早晨,在咖啡馆吃早餐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胡子头发一样长的金发小哥,在我因为一个人吃饭被西班牙醉汉骚扰以后,我们搭伴前行。一米九的跛腿小哥,总算让我找到了合适频率的旅伴,恩,我就适合跟老弱病残组队。他背着登山包带着帐篷睡袋甚至是锅碗瓢盆,在路上已经一个月了,走到后来脚受伤了。德国人,刚刚毕业,原本是想去环阿尔卑斯山的,却来到了这里。
中午我们在一个咖啡馆小憩,他在那里用冷水泡麦片奶粉吃,看的我一阵阵反胃,风吹的我又一阵阵犯冷,于是我说,我太冷了,先走,你吃完了赶上。走之前,他问,summer,我们待会会再见的对吧?我说,恩,我在前面找个咖啡馆等你。
结果是,我再也没有碰到过他了。
这条路上就是这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前一秒钟还在微笑着camino de santiago,下一秒钟就走在自己的路上,不再相遇......
走着走着天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3点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我想可以停下来等等,或者今天就住这里好了,最后纠结纠结的,还是出了村子。穿过森林走进又一个村子,又穿过森林走进下一个村子,再穿入森林的时候,雨开始下大了......
这是我能记忆起的最孤独的一段路,真真切切的孤独的苦行僧,一个人在森林里面走了3个小时。我没有带雨具,衣服防小雨,登山包不防水,很快就被淋湿了,从头到脚,每走一步,膝盖会疼,发出咯吱骨头磨合咯吱的声音,鞋子会听到水声,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而路一直蜿蜿蜒蜒延伸到更远处,根本看不到尽头。能与之媲美的雨中徒步经历还是2005年在武功山迷路,也是在大雨中前进3小时,可是,可是,那时候我们是一个团队,这次,我是一个人。
当时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奶奶讲的圣经故事,虔诚的朝圣者在森林里迷路了,饥寒交迫,绝望之际,看到前方有橘黄色的灯光,天主派人来拯救他,给他温暖的小屋和热汤......
而我,在大雨森林里独自一人漫步3小时以后,天主给我一个很贵但已经无法拒绝的hotel。自此,我更不信教了,可能我早就被天主抛弃了,直到我踏上了圣地亚哥朝圣之路,我才发现
【青春逝去,生活依旧灿烂】
最后一天的中午,我终于拖着我的膝盖和一身潮湿的衣服到达了圣地亚哥。在大教堂前,我把登山包方下,就坐在广场上看着这座被时间侵蚀的教堂,平静的如那些给我讲述走上圣地亚哥朝圣之路的信徒们一样。
后来被两个骑行的荷兰大姐拦下来拍照,脸都被晒成了小麦色,露出一口白牙,兴奋的笑容完全不能抑制。到青旅的时候,有人热情的跟我打招呼,发现竟然这两个荷兰人也住在这里,于是在厨房一起做饭聊天,其中一个大姐特别热情健谈,德语英语各种溜达。
当我听到她们都已经40多了,从荷兰骑了一个月的自行车过来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国内川藏线上骑行的人们一波一波,大多是高中大学稚嫩的面孔,但到这个年纪依旧如此有活力并且愿意执行的人少之又少,何况还是两个女人。
大姐年轻的时候满世界的跑,欧洲美洲亚洲澳洲都去过,我出生的那年就去过中国,告诉我那年的阳朔很漂亮,囧~~后来遇见了现在的老公,就不跑了,结婚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于是她又上路了。
四十多岁的人,已不在年轻,皱纹爬在她的脸上,可完全没有暮气沉沉,依旧觉得活力无限,无论是回忆曾经走过的路还是展望将来要去的地方,都让我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无限的活力......
希望我四十岁的时候,没有被现实和生活压垮,依旧有激情上路!
Camino de Santi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