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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那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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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ber

【苏榆】关于完成不了的大冒险

      短打短打短打

  ——

  榆井沉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梅宫一反复确认了三次后拍着桌子大笑出声:“榆井同学好倒霉哦,连输十把了!”

  榆井猛的放下手里的卡牌推进牌堆里试图耍赖:“我不玩了!肯定是你们串通好的!”

  梅宫一伸手去揉他的脑袋,把橘黄色的头发揉的更乱:“不是说好要赢过樱遥同学吗?还是说你承认他比你厉害了?”

  被点到名字的樱遥涨红了脸:“什……什么啊!”

  在榆井颤抖着手去抽大冒险的纸条时梅宫一突然严肃的开口:“刚刚不会有人换牌了吧?”在少年眼睛亮起的瞬间又是一副坏笑的样子,“骗你的啦。”

 ......

      短打短打短打

  ——

  榆井沉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梅宫一反复确认了三次后拍着桌子大笑出声:“榆井同学好倒霉哦,连输十把了!”

  榆井猛的放下手里的卡牌推进牌堆里试图耍赖:“我不玩了!肯定是你们串通好的!”

  梅宫一伸手去揉他的脑袋,把橘黄色的头发揉的更乱:“不是说好要赢过樱遥同学吗?还是说你承认他比你厉害了?”

  被点到名字的樱遥涨红了脸:“什……什么啊!”

  在榆井颤抖着手去抽大冒险的纸条时梅宫一突然严肃的开口:“刚刚不会有人换牌了吧?”在少年眼睛亮起的瞬间又是一副坏笑的样子,“骗你的啦。”

  榆井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一点反悔的机会后认命的抽出来一张纸条:“揭下苏枋同学的眼罩……这怎么可能!”

  梅宫一严肃的拍了拍榆井的肩膀:“快去,我们相信你。”

  榆井惊恐退后,捂住耳朵拒绝和梅宫一交流:“不行不行!我不要!我不玩了!我真不玩了!”

  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挡住了他的退路。

  梅宫一诚恳的看着榆井的眼睛:“难道你不好奇苏枋同学的眼罩下面是什么吗?”

  “我不好奇!不是说过吗那里是受过伤!”

  梅宫一故作高深的晃了晃手指:“但是愿赌服输哦榆井同学。”他眨眨眼,笑的促狭,“说不定眼罩下面真的封印着中国古代的恶魔呢。”

  榆井求助的看向桐生,桐生敲打着手机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开口:“放心吧,苏枋同学不会杀了你的……。”

  樱遥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你是苏枋的徒弟。”随即又皱起眉头嘟嘟囔囔,“他为什么不能和我打一架……”

  梅宫一上手去推榆井:“快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苏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暗红色的发丝乖顺的垂落挡住了耳尖。

  心跳突然快的有些不正常,榆井认为那是做坏事前的心虚。

  他蹲下来试探性的喊了两句:“苏枋同学?苏枋同学?”

  没有任何反应后他壮着胆子伸出手指轻轻的推了苏枋两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发丝伸手去勾那条耳旁的绑带。

  温热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少年坐直身子笑眯眯的睁开眼:“在干什么,小榆?”

  苏枋刻意拉长了“小榆”的尾音,被触碰到的皮肤也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惊得榆井像要抽回手。苏枋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松开,榆井的脸颊攀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色:“我我我我……”

  另一边,梅宫一按开了广播器的开关,于是他的声音传遍了学校——

  “榆井同学!你还活着吗——”

尸体在说话

禁止事项

灰谷蘭×灰谷竜胆

全文1.2w+

涉及点暴-力描述,不太会写打斗


第一条禁止食用苹果


-

太麻烦了。


三途像条疯狗一样砸烂对方的脸,或者说本身就是,男人的嘴太硬本就没有多余耐心的他不再维持那副假样劝人开口,而是举起拳头生生要撬开一条缝。


直到指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口才含糊吐出想要的信息,灰谷兰点上烟,三支,整整三支烟的时间才让这条疯狗啃食到被剖开的皮肉里的脏器,他说至少三途在不需要动手,嫌弃合身的西装会沾上他们的血,灰谷龙胆擦拭手掌告诉他:无所谓。


“你们处理后事。”三途用手背抹掉血迹,却擦花了脸,惹得灰谷兰不禁发笑,二把手的糗样。


“*...

灰谷蘭×灰谷竜胆

全文1.2w+

涉及点暴-力描述,不太会写打斗


第一条禁止食用苹果


-

太麻烦了。


三途像条疯狗一样砸烂对方的脸,或者说本身就是,男人的嘴太硬本就没有多余耐心的他不再维持那副假样劝人开口,而是举起拳头生生要撬开一条缝。


直到指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口才含糊吐出想要的信息,灰谷兰点上烟,三支,整整三支烟的时间才让这条疯狗啃食到被剖开的皮肉里的脏器,他说至少三途在不需要动手,嫌弃合身的西装会沾上他们的血,灰谷龙胆擦拭手掌告诉他:无所谓。


“你们处理后事。”三途用手背抹掉血迹,却擦花了脸,惹得灰谷兰不禁发笑,二把手的糗样。


“*的。”


嘴上应着话,转身电话已经接通到在外等候的手下中,灰谷兰碾掉那支烟,他对灰谷龙胆伸出食指:回去还是散心,灰谷龙胆选择后者。天台的风轻拽散开的头发,撞入眼睛里涩出湿润的生理眼泪,纸醉金迷的色彩融化在紫色的眼睛里。


“烟。”他向灰谷兰要烟,对方叼出一支后合上烟盒随意放在地上,对他耸肩,最后一支了。


猩红火光明灭燃起烟尾,灰谷兰吐出烟,惯用的姿势拿烟递给他,灰谷龙胆张嘴含入,食指和中指夹烟遮住他的一只眼睛,他垂下眼帘让本就隐晦的情绪更加沉默。


一支烟,和兰,短短一瞬回忆翻涌,他都快忘记了,和兰只有一支烟的囧态,可以肆意挥霍的钱财杜绝了这种可能,不需要计较烟酒的剩余,还有掂量烟盒里寥寥香烟开始动起脑筋。往事随着吐出的薄烟作散,第一笔收入是靠打架索要对方的保护费,兰站在光影逆处捏着钞票,手背上砸人的血顺向蔓延的指间空隙滴落。


“那就这样决定吧,记得准备好。”他歪着头嬉笑,毫不犹豫跨过倒地的人走出街道。六本木夜晚的街区依旧热闹,房外的水龙头冲洗过残留血迹,冷水再灌进胃里沉甸甸的。两人并排走慢悠悠如游魂,徘徊在附近的暴走族吸入劣质的烟吞吐弥漫在狭窄的通道中。兰说等一下,一头扎进旁边的铺子,出来后就多了几样东西,烟盒火机和简单的速食。


那只打火机最后是碎在小巷里,被兰一脚干废,烟买了许久连包装都没有拆开,最后是兰从对方身上搜刮出钱和一只打火机,两人蹲在墙角悄无声息,兰问他想不想试试?龙胆点头。火光烧出昏暗角落的一小片缺口,点燃香烟,呛人的味道若隐若现,不好闻,他闻过别人吸进肺里再吐出的烟味这本身就没有像糖果鲜花一样惹人喜欢的特点,所以依赖它排解因为它上瘾好似非同一般的人会说那是大人才会喜欢的东西。


事实就是,第一口烟呛得龙胆咳出满眼泪水,受委屈般按灭了它,耳边兰轻笑起来,伴随时不时低声咳嗽,他也不适应刺激的味道折磨喉咙,但还是一点一点将它吸燃殆尽,丢弃一旁。


“那就不要吸了。”兰理所当然地收拾好烟盒,很长一段时间身上总是残留不散的烟味,他从不避讳这些,夹着烟撑着下巴编得乱糟糟的深金色辫子垂在胸前,无所事事,直到最后一支的时候龙胆说给我一支吧。


“最后一支了,龙胆不是不喜欢吗?”

“我没有。”


大概是说了些什么,灰谷兰拒绝了,独享最后一支再看着弟弟的反应,垂着眼无趣也就没有其他了。“真的是,”灰谷兰拿下烟递到他唇边,龙胆下意识用嘴接了一口烟冲进口腔,又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不要太逞强了龙胆。”这样调侃道,兰显而易见愉悦起来。


兰把烟脱离他的唇,同时抽离神游的茫然,发什么呆的困惑还未脱口,龙胆拽住他的手腕咬上了烟,一仰面抬离他的指间,将烟占为己有。


灰谷兰对此熟视无睹,收手插回口袋,无关紧要的事他很少干涉,就权当龙胆还是反抗期的后遗吧。


“陪陪我吧。”


兰盯着他反应变得迟钝,反抗期开始这种羞涩的请求变得难以言说,可以说是他再也没有听过这种要求从灰谷龙胆口中说出来。


“今晚陪陪我吧哥哥。”


-

六本木。


连夜赶回六本木的家里,一头倒在床上睡着,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惺忪地从中抬头去拿,打开才发现上百个电话与短信全来自一个人,找不到人的三途春千夜。


回拨过去,接通的一刹那劈头盖脸的呵斥响彻房间,三途一股脑把脏句翻出舌尖,灰谷龙胆把手臂架在床边捂住耳朵,回复的声音字尾混着鼻音黏在一起。在他逼问为什么不见人的时候,一只手臂从肩膀后伸出,拿走手机龙胆回头,被吵醒后面露不满的兰接听电话。“诶,哥。”龙胆瞬间清醒几分,兰的起床气,“请假。”挂断电话,兰贴紧他的后背睡了过去,鼻尖隐约擦上,龙胆不自然地转回去。


安静的氛围放大感官,接触的温度极速升高像是烫穿皮肉攀上神经直达心脏,从后背腰间传来的感触如同点燃一支烟慢慢让他任由温度吞食。手指不停屈起伸直缓解症状,他还是没有适应,因为青春期的变质让肠胃消化不良,饥饿感不与饱腹相匹配,或许说灰谷龙胆的青春期里少有饱腹过,他仰望过藏在层层叶片后的青涩一角,总是有嘶嘶作响的蛇作伴。


手指勾上抽屉把手一不留神就拉开了,暴露的一处闯入眼前,差点就忘记了这是龙胆自己的房间,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拿出来才发现格外眼熟。


十八岁的兰。


脆弱的肠胃开始发胀绞痛,消化不良……照片甩回抽屉被用力合上,陷进枕头里再昏昏沉沉入睡,没有发觉身后人已然睁开眼目睹全程。


下午迟迟醒来,空腹才体现出饥肠辘辘的感觉,龙胆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头发,细细解开打结的部分,然后不得不拒绝陪同灰谷兰出门买晚餐的提议。长头发好麻烦,手掌多出几根因解结扯断的头发,灰谷龙胆对此作出感慨。


七点,准时回到会议室,然后被三途铺天盖地指责一番,再被撵出房间接手任务,梵天名下有家地下赌场最近不太平,言外之意需要去排查整治。


“只有我们两个?”

“难不成还想让我陪着去吗?混蛋。”


三途扭开盖子吞下镇定的药,灰谷兰见状惺惺作态称注意身体随后得到对方更狠的咒骂,顺手收拾好枪支匕首藏在腰间,拎拎警棍笑而不语。“你能跟你弟弟一样闭嘴吗?”三途瞥向灰谷龙胆,对方正好装上弹夹,懒洋洋抬起眼回视。


混蛋兄弟。


七点四十分,梵天地下赌场。


推进筹码后撑着桌边心不在焉,荷官开牌后将赢来的筹码推回面前,灰谷龙胆扫视四周,捻起一枚在两指间,除了个别赌徒失了理智招摇过市一切看起来都无事发生。目光投向前桌背对的男人,手边的筹码堆成小山,这方面也算兰的强项。


发牌,翻牌,最后一笔输得精光,他已经不在乎对方手段到底多么漏洞百出了,嘴上称抱歉笑着将筹码拥揽入怀。灰谷龙胆走到他身侧抓了一把投入,“没人?”灰谷兰示意他看向旁边,有道匆忙的人影环顾四周后融入人群里消失,他抬头另外几道快速消失的残影映入眼帘。


“来了。”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如同砸水巨石溅起惊恐地尖叫,出口多出几支枪挡住去路,为首的男人走下二楼晃动手里的枪。


“梵天的人在哪?”他绕过翻到的桌子,踩碾摔散在地的筹码径直来到两人面前,“是你们吗?”


“只是代理。”灰谷兰扬起笑容,余光扫过周遭,人不多但枪也不少。


“站起来。”


乖乖照做,面对眼前的枪口举起双手,你们想要什么?灰谷兰反问对方,灰谷龙胆站在他的右侧,灰谷兰举到耳边的手不动声色移动向他的后背。当然是送给梵天一个小小的见面礼了,男人如是哂笑。


“哦?”撩起下摆的手快速抽出手枪,一枪了解对方,下一刻移动枪口连发扫射楼上,尖叫充斥耳畔现场混乱不堪,小容量的手枪很快打尽,灰谷兰踹翻面前的赌桌作遮掩。“为什么是十二发?”喷射不停的子弹轰鸣,灰谷兰拿出自己装备的手枪却是一模一样的容量,随手贴紧地面丢向另一侧的灰谷龙胆。


“不知道,三途给的!”灰谷龙胆翻身去点射掉附近几个再等在遮掩体后,换弹夹的一瞬间短暂的消停,一把匕首甩出直直插入脖颈,其他人还未等反应,最前方的便被冲出来的身影一拉一带以手肘发力砸掉枪支,咔嚓一声扭断手臂,顺势拿上枪利索点掉其余几个。


枪口抵在对方的额头,按照惯例询问身份,赌场中央基本处理完毕,残余人员由灰谷兰负责。男人张嘴支支吾吾半天,灰谷龙胆干脆直接上膛一发要了命,梵天的生死债太多不知名的仇家与花店的商品一般齐放,错杀一个又没有关系。


真的解决了吗?紧绷的神经拉响警报,灰谷龙胆扬起头,远距离变得渺小的漆黑的枪口对准自己,漏网的……枪声与晕眩一齐袭来,天旋地转后滚进角落,几秒反应灰谷龙胆摸上枪反手向上扫射,直到子弹用完。“该死的。”站起身望向楼上,一片狼藉,灰谷兰默默坐起身。


“哥?”


指间溢出猩红的液体,迟钝的神经终于整理出结果,中枪了。枪响的刹那带着灰谷龙胆躲开,子弹却打进了腹部,那种破穿皮肉的痛楚感觉十分清晰。灰谷兰死死按住伤口,意识开始因为失血涣散,乌泱泱的人闯入事后的赌场,灰谷龙胆叫喊着些什么却像无声电影一样他听不到。


“跑了,二楼看不到尸体只有被丢下的枪。”三途顿了一下,“你怎么了?”


走廊的灯光打在身上却不及抢救室的字眼让眼睛发痛,熟悉的绞痛翻涌,三途不解地盯着他,随即听到他干哑的声音:“我哥会死吗?”


“想太多了,那混蛋……兰中枪的是腹部,不是心脏你对你哥想点好的吧。”三途嘁声。


“你给的枪只能装十二发。”

“嗯?怎么,因为子弹打完还不及补充所以他才中枪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灰谷龙胆贴紧墙面慢慢滑,落满手凌乱的血迹映入眼帘,最终无力地捂住眼睛。


后面赶来的鹤蝶示意三途不要说话,蹲下身拿出纸巾替他擦拭手掌,“兰不会出事的。”灰谷龙胆慢慢推开他的手,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两人注视他离开。


反胃的酸涩漫上喉咙,这种感觉还是在初期的梵天经历的最多。十三岁的兰生生殴打对方脸部凹陷造成死亡,他毫无波澜地将视线从重伤的狂极副总长身上移向兰,憧憬暴-力的恶之花将死亡摆在眼前,但梵天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场景。兰举起枪干脆地击杀对方,握上他的手忽略止不住的发抖在耳边轻声呢喃:“要这么开枪。”飞溅的鲜血与烂碎的头颅描绘出最怪异的画面,一时间让脆弱的生理机能强烈反应,事后灰谷龙胆找借口跑去卫生间干呕,大量的空气充满肺部再被快速吐出久久不能缓解。


修长的指节插进口腔直达喉咙,不停翻搅带起一阵阵呕吐的感觉,兰捏住他的下巴进行强制催吐,最后吐得一干二净喉咙发酸,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没关系的,吐出来就好了。”狭窄的空间他埋进兰的怀里喘息,五脏六腑至繁多的神经都被兰的体温消融。


别人的血泪是换取消遣的兑换券,梵天进行高价售卖,灰谷龙胆跟着灰谷兰一步一步踩入那一刻他就明白,这将是往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常琐事,但是——干呕后灰谷龙胆变得疲倦不堪,应该习以为常的事,发生在灰谷兰身上就不再像对待无关紧要人员那般镇定,会死吗?兰会死吗?这样质问后是无尽的空洞。


“差点。”三途复述医生的话,“子弹擦过要害差点就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三途春千夜最后说的是批准他留下来照顾昏迷状态的兰,两人负责的工作由其他干部分担,说完就离开病房。


第二条禁止胆小鬼袒露心声

-

“龙胆君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举酒杯的动作一顿,灰谷龙胆疑惑地看向对方,那人打着哈哈说看起来龙胆君也不是很痴情,自顾自换掉话题,问他:那龙胆君的理想型是什么?


酒精没过冰块,久放后杯身渗出细细水珠,灰谷兰拿起杯子轻晃指腹渗进冰凉的温度,他悄无声息注视弟弟的脸庞,理想型吗?灰谷龙胆迟疑地断断续续描绘着,长头发短头发?长发吧大概这么长,伸手在身上比画,长相?顺眼就行吧,这么回复简单几句就让他苦恼起来,同伴不着眼色问他那你喜不喜欢这种,做出一个通俗易懂的动作,一下子让他沉默不已。


冰冷的液体滑进喉咙,灰谷兰说是不是因为哥哥在这不好开口?灰谷龙胆别过脸闷声说没有,他放下酒杯阻止了别人倒酒的动作,食指轻轻按压冰块,温度消融出浅浅的凹陷,待到桌面空掉的酒瓶摆不下去才招招手提醒龙胆要走了。晚风将喝酒混沌的大脑吹清醒,站在桥上眺望远方的灯红酒绿,灰谷兰问他醒了吗?灰谷龙胆不满地说没喝醉。


灰谷龙胆摆弄手机,按键的声音不断传来,灰谷兰瞧见相机的界面随口问道:“你喜欢拍照吗?龙胆。”安静几秒得到肯定的回答不喜欢,随即又低头专注手机。灰谷兰将双手交叠在栏杆上,视野里的一切随着出神交融成没有棱角的软烂液体状,他回头看灰谷龙胆的神情闪过一丝错愕从中抬起眼,四目相对,他不禁笑了起来。


“龙胆,真的超冷漠诶。”


逞强的反抗期粉饰的青涩泄露,灰谷兰收入眼底,这样也不错的想法刚冒出头四周开始光怪陆离,泪水和鲜血堆积在眼前,止不住眼泪的弟弟青紫着一张脸眼角脸颊处处带伤,他恶狠狠盯着灰谷兰嘶声吼道:“我讨厌你!”重重摔上房门,留下狼藉的客厅和惊愕不定的灰谷兰。


为什么……?


“不可以……”自己的声由远及近,糟糕的回忆回荡着,向下看碎片铺满脚边,最顶上的一片是他的半边脸。


龙胆君的理想型是什么?


龙胆君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像诅咒,驱之不散无法摆脱,无数道声音重叠交织无限膨胀,像充气的气球不停鼓胀最终“嘭”的一声炸开,灰谷兰惊醒。


他向旁边看去,灰谷龙胆趴在床边睡着了,伸手僵硬地抚摸他的后颈,最后演变成用拇指摩擦那块的皮肤。是梦,不,也不算是,干涩的喉咙隐隐作痛,灰谷兰看向窗外,阴天没有太阳。


他肯定过灰谷龙胆记事开端是自己,没有父母用兄长的名义抚养他的自己,一样的眼睛相融的血缘,懵懵懂懂的小孩拽紧他的手指喊哥哥,疑惑地问他缺席的父母,灰谷兰面无表情地说死了。死亡对小孩子来说没有概念,更不用说从未谋面没有感情色彩,简单的像灰谷兰随口一句抱怨灰谷龙胆把他们等同于实际不存在的名词,很快忘于脑后。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一个哥哥,哥哥对待弟弟是怎么样的,他的认知永远是灰谷龙胆属于他。灰谷兰对弟弟的教育只有被欺负后如何反击,以及要告诉哥哥,相依为命的两人没有靠山不用拳头打倒对方,那么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鲜血流进下水道,在阴冷的黑夜等死的就是自己。六本木一直不太平,建立黑色市场流通下流生意比比皆是,灰谷兰穿梭在其中收敛钱财不乏涉及黑吃黑的欺诈,麻烦事怎么样都有,比如轰动一时的“灰狂”。


反击,倒咽苦果的家伙恼羞成怒,灰谷兰最切身实地教会他的一次,一开始就解决总长再干涉对决殴打副总长的脸过火导致死亡,将他和灰谷龙胆就此脱离队伍,张扬地表示:“不需要什么队伍,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快感慢慢回落,平静等待落幕的两人投入另一种生活,与世隔绝的少年院。


龙胆离不开哥哥,他不适应陌生的环境和自己的空缺,灰谷兰不知道做一个好哥哥应该是怎么样的,只是看不惯灰谷龙胆总是藏不住的低落,瞒着巡查人员溜进灰谷龙胆的那间房里,不为人知的陪他度过数不清的夜晚,哥哥会陪你的这样做个约定直到脱离这种生活。


死亡对灰谷兰来说还是太过模糊,哪怕自己手上沾染别人的鲜血,合上眼前人的眼睛等等对于他还是一个难以解答的概念,梵天将它具体化,就像子弹打穿身体模糊的意识告诉自己,我要死了。恐惧最终占据上风,愈演愈烈,他不想见不到灰谷龙胆,这种恐惧在转移对象后更加猛烈,他不能失去灰谷龙胆。


另一种不安也在悄然展露。


“哥。”灰谷龙胆抬头,眼角压出一道红,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己,灰谷兰指着桌子沙哑出声:“水。”


灌进大半杯水才得以缓解,三途正巧走进病房,“醒了?”灰谷兰轻笑说二把手很关心自己嘛,惹得三途不满反驳想太多。他对灰谷龙胆说现在去交接鹤蝶的工作可以吗?对方点头径直离开。


“哇,二把手好黑的心,我刚醒就要和龙胆分开啊。”

“少来,你躺几天也得回去接手自己的。”


“你找我不止这些吧。”

“闹赌场的人漏了一个,这段时间估计还得找你俩麻烦,为了梵天干部没有缺损想了很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一并铲除对方,但是信息太少估摸着应该是最近名头很大的那个组织这条不通过,所以……”


灰谷兰笑眯眯看着他:“所以要给我们放假吗?二把手。”


“我说了少来,先把手头做完再去避风头。”


三途似乎想到了什么,换了副神情:“你弟弟因为你受伤变得魂不守舍,甚至还问我他哥会不会死这种话,我说灰谷兰你挺会瞒人的……”


“子弹打穿胸膛擦着心脏,差点整条命交代出去的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三途,”灰谷兰收敛笑容,神色冷淡,“该说什么你都懂,这些就不应该再复述给我听了。”


“威胁我?你搞错主次了吧灰谷干部。”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如果灰谷龙胆愿意接手你的工作你们就可以提前去避风头,该说的只有这些,自己看着办吧。”三途拉开椅子坐下,两人却没有想要再多说的欲望,直至灰谷龙胆推开门,视线流转在两人间。


打空的手枪丢给手下就匆匆走近车旁,落下的车窗露出一双淡漠的眼,谨慎扫过周遭才顺手推开门,灰谷龙胆俯身上车。


“开车到——”灰谷龙胆随口报出地址,躺靠椅背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本开条缝隙通风的窗户发觉下起小雨再重新升高,温热的内部温度以及轻缓的音乐,后者是车里系统默认的,听得人昏昏欲睡。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灰谷龙胆下车敲开驾驶位的窗户:“下车,自己打车回本部。”而后钻进车里,驱动引擎。灰谷兰说困了,顺手关掉车内的灯,灰谷龙胆抬眼瞥看后视镜,昏暗光线里靠着窗户的人影眉眼模糊,很快收回视线。


六本木。


避风头的地方当然是六本木的老家,小雨演变成猛烈的大雨,噼里啪啦敲打车窗,足以露出宽敞视野的一小节空格灰谷龙胆看到了不远处的便利店,三三两两的不良学生站在门外,香烟和吃食占满双手,一晃神,面前多出一道人影和一把宽大的黑伞。


“保护费。”之后又是一些觉得眼生的话,灰谷龙胆低下车窗伸手靠着示意他靠近,几张钞票折起塞进他的口袋,大面额的数字让对方不由得一愣。“那就帮忙跑下腿吧。”他指着便利店要求一些速食以及几包烟,回头,灰谷兰还没睡醒,随后又数出几张,“附近的话,应该有家甜品店……”


意外的听话,东西堆满副驾驶座,连找回来的零钱都拿在手上让他看见,灰谷龙胆推着他的手告诉他全部属于他,跑腿费什么的算上了。之后,注视他跑向同伴一起勾肩搭背离开。车窗升起。


“那群小孩很听话,东西买的比想象中要多。”灰谷龙胆拎着袋子摸出钥匙,随口将刚才的事告诉他,对方睡眼惺忪只有点头“嗯嗯”的回应。


“哥,不要睡在外面啊。”

“听话吗?跟龙胆一样哦。”


“哈?”


简单的晚餐与洗漱过后,灰谷龙胆打开房间的门,转头却发现灰谷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怎么了,伤口还痛吗?”灰谷兰向后摆摆手让他去睡觉,身后传来关门声,下一刻手里多出一部手机,轻轻擦拭表面的灰尘后再翻找出同样落灰的充电线,幽幽的亮光显示开机的界面。


十八岁时流行过的翻盖手机,最新版的,开机后的锁屏壁纸让他微微一怔,解锁后点开相册只有一张照片静静留在里边。灰谷龙胆没有保留旧物作怀念的习惯,但这部手机明显是特意放置箱子内,这是龙胆自己的手机,本想翻出以前存放的影碟不曾想翻到了深处被遗忘的箱子。


龙胆君的理想型是什么?


龙胆君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你喜欢拍照吗?龙胆。


不喜欢。


后半夜,下雨不断,那部手机躺在桌面。

  

-

起因是想去酒吧与朋友买醉。


简单与三途报备过后,再给兰发消息,早上起来发现他在沙发上睡着,头痛地盖上厚厚的毯子就下了楼。六本木有条商业街,酒吧随处可见,莫约是白天的缘故,一条长街五花八门的招牌显得斑驳散乱,治安还可以。朋友什么的打开手机才发觉,因为梵天的特殊性通讯录除了内部成员就再没有不相关人员了。


手机响起提示音,醒来的兰发消息让他报地址随后就来,龙胆拐进熟悉的店,老板擦拭酒杯一眼就认出了他。“喝一杯。”称是新品的酒推上桌面,龙胆低头将地址发送过去,再将酒一饮而尽。


“不记得了。”聊起多久不相见,含糊地给出一个说辞就算了事,老板是个健谈的人,三两句话题不断,这条街大大小小的事就当成消遣般说给他听。


“不过,”老板突然低下声音凑上来,“最近的孩子都很自大,而且不太安分。”龙胆的目光投向角落破碎的酒杯碎片堆在角落,酒液渗入地板留下深色的一块,他以同样的音量问老板麻烦吗?


嘈杂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灰谷龙胆摆手让他退到后室,慢慢折起袖子,“未成年不允许进酒吧。”喝完最后一杯便倚靠桌边。学生,扮相和模样一眼就知晓,一群不学无术的学生,手边拎着棒球棍与铁棒表面铁锈斑斑,这条街外就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砌,很招他们的喜爱。


防身的手枪压在房间的抽屉里,但又想到毕竟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学生,子弹能闹出更大的乱子,只是庆幸,不过武器比较棘手。叫嚣什么,灰谷龙胆懒得听,敲着桌子让老板别出来,一拳挥倒面前人,顺走手中的木棒一下击倒好几人。


“未成年不允许进酒吧,还要听几遍?”踩着刚撂倒的人的胸膛,木棍立在地上,灰谷龙胆扫视周围不敢轻举妄动的其余人。


“好热闹啊。”门口多出一道身影,灰谷兰抱起手肘感慨。


最后是全部打趴,在一片狼藉中灰谷兰坐上前台的椅子,灰谷龙胆蹲在为首的身前,“晕死了。”随后拾起警棍站直身,大步跨过横七竖八的人。


“哥怎么随身带警棍?”


“防身。”


“怎么不带枪?”


“喝酒不应该带枪吧。”


“这没有区别吧哥!”


带走一瓶酒把钱放在前台当做补偿以及付费就离开了,漫无目的穿梭街道,灰谷龙胆仔细端详那瓶酒给出了评价:“酒不错。”灰谷兰对此并不感兴趣,一路只管走走停停,无所事事。纯色的造型气球飘过眼前,灰谷兰转身盯着被束成一股的气球。


“为什么要买气球?”灰谷龙胆动动手腕,绑在上面的气球随着动作摆动,灰谷兰说喜欢就买了,引得他不满,“那明明是哥喜欢的,为什么要绑给我?”


“老套。”最后还是任由绑在手上。


桥上停下脚步,灰谷兰站在原地眺望,十几年的变化大差不差,他和灰谷龙胆常会因为商业街买醉后路过这里,等风将自己吹清醒再回到家中。


“我记得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没有,明明就只是喝酒闲聊。”


灰谷兰笑着忽然问他:“龙胆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气氛明显低沉下来,汽车的声音拥挤在桥下,白日比夜晚无趣,寻欢作乐的人们蜷缩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等待夜晚的到来。


“不会有的。”

“嗯?”


“不会有的,”灰谷龙胆趴在栏杆处,探出半身,“梵天只有明天和死亡,命都不是自己的还追求什么。”


“是因为哥哥在所以才这么说吗?”


灰谷兰扯掉绑在灰谷龙胆手上的绳子,说不喜欢就丢掉吧,气球升上一寸却停在半空,灰谷兰向下一瞥,灰谷龙胆死死拽住绳尾。


“这不是给我的吗?”


笑到满眼泪花,撑着栏杆直不起腰,笑声从胸腔处变成闷声的咳嗽,灰谷兰对他伸手说没事趴上栏杆感到疲倦。灰谷龙胆重新绑好气球,向上看,绳子蔓延的那端遮盖视野。


口是心非的家伙。


傍晚悄然而至,灯光通明的街道越发壮大,灰谷兰给他两个选择:回家还是再去商业街,灰谷龙胆选了后者。一处较为冷清的酒吧,碍于伤势灰谷兰基本不动酒杯,情歌场,手指敲着桌面垂下眼走神。灰谷龙胆倒是和老板低声交谈起来,烈酒一杯接一杯下肚,气球系在前台旁。


九点,早早离开酒吧。


“你没带枪?”

“我说过了,喝酒不应该带枪吧。”


灰谷龙胆捏紧警棍,“是就不应该出来吧。”


鼻青脸肿的男生伸出食指,声音发抖:“他们。”对比随手扯下的通缉令照片,再三确认的确是要找的人,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多谢,暗处涌出不少人来。


手机被一枪报废,灰谷龙胆不记得开了多少枪,手掌震得发麻,翻找对方的口袋坐在墙角用他的手机输入熟悉的号码,老式手机没有密码倒是方便。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一处顿时停住,电话响起三途的声音,“报地址啊混蛋!”灰谷龙胆站起身有些踉跄地走近那人,失去生息的尸-体,陌生的脸庞带着生前的惊恐瞪圆双眼,不是兰。


“在——”


在哪?不见了,灰谷龙胆快速原路折回,俯身勾起地上的手枪,一发开路闯进小巷深处,灰谷兰靠在尽头垂下头,浸湿血液的发尾往下滴落。同样被浸湿的衣服洇出大片深红,手臂腹部,还未完全痊愈的旧伤撕裂汩汩流血。


灰谷兰抬起头悄无声息看着对方。


灰谷龙胆按住他的肩膀,可以算得上鲜血淋漓的惨状,再看向对面十几人有余,捡来的手枪不知道还剩几发,差距太大了。


“你就不跟我道歉吗?”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跑开,为什么总是自己解决?跟我道歉啊,说对不起啊混蛋!眼泪滚出眼眶,出乎意料地哭诉让两人不由得一愣。


“对不起。”


真狼狈,灰谷兰想,平日撑起的傲气被眼泪击溃,露出最深处蜷缩的自己,最狼狈的自己。他说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撕掉那张照片的。


“……”


“我是不是要死了龙胆?不知道现在道歉有没有用——呐龙胆,撕掉照片不是因为讨厌你,也不是因为知道弟弟喜欢自己……”满嘴的血沫摩擦口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因为哥哥是胆小鬼。”


因为害怕所以变得不知所措,发了疯一样撕开照片,满地的碎片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十八岁的他坚信无法掌控的事会演变成未知的意外,如果他无法控制,失控的后果就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他对这种恐惧扎根已深,生理心理感情需求所有都被一视同仁,控制不了就要毁掉,哪怕再怎么否定,他也清楚只是因为自己害怕。


“不是……不是这个道歉,三途?三途春千夜!”紧握手枪对准对方,却因为紧绷的神经开始不自觉发抖,人太多了,子弹快没有了,地址还没有报给三途。


“嘭——”


突兀的枪声代替回应,三途春千夜站在前方皱起眉头,其余人很快被后来者压制在地。


“到底要说多少遍?报地址啊!当我卫星导航吗?两个混蛋。”


-

警笛声由远而近,打火机的火在暗处明灭,听说是恶性斗-殴,蹲在脚边三两的人扭头看向灰谷龙胆,笑说好嚣张啊抖落烟灰又默默吸起来。灰谷龙胆抬头,阳台上的男人将手搭在围栏上向声源处凝视,别在耳后的长发被吹散。


少年院留下的习惯,他会下意识关注灰谷兰的去向,毕竟只要稍微走神就没办法在晨跑之类的集体活动后找到对方。身旁人跟他借火,灰谷龙胆想都不想丢给他打火机,“吸完这支就回家躲着吧,条子会查上来的。”大概是逃跑了,近日治安从脱离少年院开始就稍稍有些混乱,公-安隐约有加大力度的动作,最后说着安分点就改变主意让人直接离开。


“加入天竺吧兰。”


声称为伊佐那的人,异色的瞳孔和可怖的疤痕在年轻的面庞上和谐的组成一副严肃的表面,无趣的性子。不过他的眼睛告诉灰谷兰,他和伊佐那不一样,像什么呢?极恶世代作恶取乐,他的无趣比起其他人显得良善许多。灰谷兰并不在乎来历如何天竺在伊佐那心中如何宏大,出于想要区别其他人的心理,加入天竺就没有特攻服定制更为他感心趣,所幸对方爽快的同意了。


“哥同意了?”

“你不愿意?”


灰谷龙胆摇头,说跟着哥哥就好了,没什么意见。就此天竺收纳灰谷兄弟。


灰谷兰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站在他面前,“去喝酒吧,把你朋友叫上。”灰谷龙胆按了按眉心,不轻不重“嗯”了声作回答,如果那也算朋友的话,混迹酒场的家伙随处可见,称作朋友兰也不会在意真假。


“龙胆君就没有喜欢的人吗?”酒过三巡开始把持不住好奇,类似的问题接踵而至,含糊其辞的回答愈发显得灰谷龙胆窘态,其实兰这时因为清楚自己的酒量选择点上一支烟。是不是因为哥哥在这不好开口吗?兰出声调侃,灰谷龙胆说没有目光落在角落,耳朵尖像被打火机的火燎过般滚烫,他用最大的努力装作不经意扫视过去,兰却在出神。


哥哥会陪着你的。少年院时期常常深夜里回荡耳边的话语,灰谷龙胆不自觉用手挡住嘴,好不舒服喝醉了吧,直到兰喝完最后一杯告诉他要走了,深夜的冷风吹散了不适的燥热。打开手机多条信息提醒弹出,点开全部删除无关紧要的消息栏顿时空荡荡的。无聊将软件挨个点开,相机的画面弹出兰忽然问他:“你喜欢拍照吗?龙胆。”沉默几秒才说不喜欢,镜头却对准了依旧在走神的兰,紫色的眼睛闯入画面,一瞬间吓到了灰谷龙胆自己,急急忙忙抬起眼掩饰刚才的异样。


回到房间靠着门口滑至地面,打开相册,兰的模样定格在屏幕里,躺在床上从幽幽的亮光里窥见兰的脸庞,垂下眼好似回到少年院,从贴紧耳侧的胸膛里听见心跳声。


兰。


那张照片被灰谷龙胆冲洗出来,举至天花板细细看着,五颜六色的混杂侵染兰的眼睛,用拇指摩擦只有相片滑腻的表面。变质的东西生根破土,待到他回过神能瞧见叶片中的果实,零碎的意识拼凑出完整的意思:喜欢兰。


照片被翻了出来,兰本想在他的房间里找耳饰却拉开被灰谷龙胆遗忘的柜子,一张照片赫然出现眼前,灰谷兰迟疑地拿在手里翻到背后写着:ran的字眼。ran,蘭,他被拍下的照片以及他的名字。


“龙胆,这是什么?”灰谷兰举起那张照片,不安被躲闪的眼神印证,莫大的恐惧让他不得不进行自我保护,一下子撕开照片三两下碎片从指间落满地面,“不可以……”


不可以喜欢我。


冲动引爆矛盾,两人扭打在一起,先天的骨骼优势很快占据上风,狼藉的客厅无声站着事后的两人。毕竟是脆弱又倔强的青春期,戳破的心思与负面的刺激迅速导致情绪崩塌,灰谷龙胆冲他喊道:“我讨厌你。”随后跑进自己的房间。灰谷兰才明白,满地的照片残骸根本没有让任何改变,事实就是这段感情变质,灰谷龙胆喜欢自己,可这不是根源吗?这样质问后却没人能解答。


灰谷龙胆翻出手机,确认删除的提示界面出现按键上的手指却没有动作,最后按下取消,灰谷兰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内,眼泪模糊了视线将手机摔进床底才罢休。兰,对啊兰,灰谷龙胆摘下那颗结果,伤口肿胀渗血,他就和着血泪不顾一切吞食,未成熟的酸涩充斥舌尖大块的果肉刮划喉咙让肠胃翻搅,他做不到就此打住,所有的喜欢只能生硬地自我咽下,哪怕,哪怕兰反感甚至厌恶这种喜欢。


疲倦后也不顾及浑身伤痛靠着墙角就睡了过去,时针指向一,凌晨一点门被缓缓打开,灰谷兰站在一侧静静端详他。


并不安稳的睡眠,耳侧响起了久违的心跳声,少年院和兰挤在单人床的过往零散的融入梦里,醒来才发现伤口早已处理妥当,兰来过。


天竺,少年院,六破罗和关东万会,最后的梵天,这件事被选择性遗忘,咽下苹果的后果就是灰谷龙胆至此消化不良。


“因为哥哥是胆小鬼。”


意料之外的袒露还是让他不知所措起来,旧事重新翻出,熟悉的胃部绞痛,不甘心的十七岁历历在目。灰谷兰靠上他的肩膀,和少年院时期的灰谷龙胆一样,会借着哥哥陪伴的名义以相同的姿势索要更多的包容。逐渐微弱的呼吸传入耳中,灰谷龙胆抱着他不安地说:“哥,怎么办?我做不到,你不要睡着,理理我啊哥。”


抢救室的灯熄灭,三途鄙夷:“命真大。”


-

“龙胆,太难受了。”灰谷兰拍拍枕在胸膛上的灰谷龙胆,比以往都要黏人,他抬起头思索片刻一歪枕到旁边。


醒来的那一刻被泪眼婆娑的弟弟埋进怀里,良心发现的三途扯着后衣领骂道,你哥中枪不死也得被你压个半死,抢在灰谷兰笑弯眼要开口前堵上他的嘴,“少来,你快谢谢我吧。”


“二把手这不是在棒打鸳鸯吗?”

龙胆:“就是。”


“……混蛋。”


三途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遇上来看望的鹤蝶由衷地告诉他别去,鹤蝶:啊我懂了。之后和二把手浩浩荡荡一起离开。


灰谷兰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十七岁……应该吧,”含糊不明地回答后,开始变得不适。


“哥呢,”灰谷龙胆犹豫着开口,“喜欢我吗?”


“……”


灰谷兰凑近一寸,轻声道:“喜欢啊。”呼吸的热气交织,鼻尖擦过皮肤的感觉若隐若现,好不适应的暧昧席卷混乱的思绪。


“话说,为什么龙胆要闭上眼睛?”


“诶?”灰谷龙胆猛然睁开眼,“不是要……”


“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呢。”

“啊,哥你好烦啊。”

  

end.

  

后话:苹果=禁果=喜欢哥哥

虽然应该没什么人会问

少女人形

昨年今日 | 九井乾

九井一一生中掉的绝大多数眼泪是为了乾赤音。

老实讲乾赤音同他其实没什么大关系——可能小关系还是有的吧,他差几秒或者几公分偷吻到对方的嘴唇,约定要一辈子喜欢和保护人家,为了凑够治愈烧伤的四千万自此身陷囹圄。但整体上来说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毕竟一百年后当别人聊起乾赤音,不会说她是九井一的谁谁谁。

一定要辨个是非曲直,九井一同乾赤音的弟弟乾青宗关系倒是稍稍近上一些。别的暂且不论,至少他差一丁点儿偷亲到的乾赤音的嘴,遗憾也好、遗恨也罢,总之最后在乾青宗的身上得到了弥补和补偿。


亲吻(更准确地来说是初吻)的滋味不甚美妙。在九井一偷吻乾青宗且得逞的那个午后,图书馆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小猫两三只,似是...

九井一一生中掉的绝大多数眼泪是为了乾赤音。

老实讲乾赤音同他其实没什么大关系——可能小关系还是有的吧,他差几秒或者几公分偷吻到对方的嘴唇,约定要一辈子喜欢和保护人家,为了凑够治愈烧伤的四千万自此身陷囹圄。但整体上来说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毕竟一百年后当别人聊起乾赤音,不会说她是九井一的谁谁谁。

一定要辨个是非曲直,九井一同乾赤音的弟弟乾青宗关系倒是稍稍近上一些。别的暂且不论,至少他差一丁点儿偷亲到的乾赤音的嘴,遗憾也好、遗恨也罢,总之最后在乾青宗的身上得到了弥补和补偿。


亲吻(更准确地来说是初吻)的滋味不甚美妙。在九井一偷吻乾青宗且得逞的那个午后,图书馆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小猫两三只,似是被提前清了场,故意布置成帷幕下的戏台子。身为主演之一的九井一抱着书瞧见乾青宗靠在窗边的书柜上小憩,透过那扇窗,他又看见天空蓝得像是引人作呕的漱口水。因此在眼泪莫名其妙掉下来后,他很快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在天空蓝得像是漱口水的青葱岁月里,九井一身边的同龄人会用这样的短语形容初恋和初吻:酸甜的青苹果、心动的水蜜桃、甜而不腻的棉花糖,一言概之尽是些马卡龙色的什么东西。九井一甚少接触这一些,他在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的年纪,读得更多的是《经济学原理》、《统计学原理》及《国富论》。

是以不懂青苹果、水蜜桃和棉花糖的九井一,对亲吻的印象便只剩吐了。

三途春千夜说过,所谓接吻不过是肉贴肉,大抵你去亲吻一块猪肉、一条海参,甚至一坨硅胶,其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反正亲完都要吐。九井一未置可否。

三途春千夜是他后来的同事,因为相比关系本不大的乾赤音,更可以说是与他毫无干系、微不足道,所以这里不再做进一步的介绍了。


把时光推回到九井一和乾青宗都尚且是两名无忧无虑又籍籍无名的小学生的时候。

那会儿的乾青宗心中不曾破出一个大窟窿,接着拆拆补补缝缝连连被诸如“真一郎君创造的初代黑龙”、“黑龙的意志”、“复活并振兴黑龙”——一言蔽之反正尽是些“黑龙黑龙黑龙”的鬼玩意儿所填满。除却无忧无虑又籍籍无名的小学生之外,乾青宗的另一个身份是乾家的幺子。自然也是无忧无虑又籍籍无名的。

那会儿的乾青宗同天底下每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一样,住在再普通不过的公寓,顶着一张怎么也睡不醒的小狗丧脸,学不进加减乘除和abcd,夏天的放学路上总要买一支雪白雪白的奶油味雪糕。那会儿的九井一其实也差不大多,他喝冰冰凉的弹珠汽水,深以为乾家姐弟俩看上去像是一对雪白雪白的奶油味雪糕。

偶尔路上乾青宗要同他抱怨:真羡慕可可你是家里的独生子。不像我,从小到大的课本、书包、文具,全是赤音用剩下不要的。怎么我就不能是赤音的哥哥呢?

只因比乾赤音年幼五岁这一个理由,乾青宗被迫接手了包着浅蓝色书皮的旧课本若干、橙黄色的旧书包一只及粉色的文具盒、粉色的橡皮擦、粉色的便签纸若干。最为过分的一次,在小青宗尚且不记事的年岁里,家长们闲来无事、恶趣味十足,甚至为他精心拍摄了几张穿着小赤音旧衣裙的相片。那会儿的乾青宗同九井一说,自己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黑色才应当是一个男孩子穿戴和装扮在身上的颜色。

针对这些个抱怨,九井一向来只能听进去一半。他想:但是赤音姐很漂亮。反正不会是她擅作主张干出的缺德事,既然如此,又同我有什么干系。


再后来,被乾青宗放在心底暗暗憎恶了十多年的旧课本、旧书包、旧文具,以及身着旧衣裙的相片,由一把匆匆而至又匆匆而往的大火挟卷着带走了。包括如是蒲公英的绒球一般附着在他身上的一小簇天真——好在只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因此不改乾青宗的本质依旧是一条绒毛卷卷的小狗儿。一只小狗自然不懂如何去辨明一句话的真伪和一颗心的善恶,因此他又注定要遇上一个黑川伊佐那。

黑川伊佐那于乾青宗是一场旷日经久的灾难。他憎恨佐野真一郎,誓要毁灭后者珍视的一切:八代目和九代目的黑龙自他之后,开始偷窃、抢劫、嗑药,无恶不作。可怜乾青宗太傻太天真,以至在对方的诱骗下,堕落的速度也成正比得快。

在成功把自己送入少年所后,有一天他给九井一写信。信中,乾青宗深切反省了自己的愚笨,他道:如果我能再聪明一点儿,及早发现黑川伊佐那那家伙的阴谋诡计,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这几行七歪八扭的小狗爪印被送至九井一手中,收件人第一时间只觉得阴谋诡计这个词着实好笑,不晓得他的小卷毛狗到底在里边读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因着乐子不少,九井一难得耐下性子看乾青宗继续写:但我依旧会不惜一切代价复兴真一郎君创造的初代黑龙,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办到。行吧,这便愈加惹人发笑了。念及此处九井一不觉嗤笑出声。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乾青宗一直很傻很天真。

当然九井一也有过比较傻比较天真的青葱岁月,好比他在回信中向乾青宗表明心迹道:放心吧,不管阿乾你打算做什么,我会一直跟着你。


短暂的学生时代里,过早体验了一把为赚钱焦头烂额的九井一搞不懂身边的流行。那会儿时常被大家挂在嘴边的一段话是: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是炼金术中等价交换的原理。九井一对炼金术不甚感冒,谁叫石头不会真的变成黄金。他只是想,作为乾青宗身边只有一个他的“等价交换”,他的身边基本也只有一个乾青宗。故而作为流行的唯一参考,九井一看不懂乾青宗的酒红色高跟。

在曾为之焦头烂额且痛苦不已的四千万成为银行卡中的一串数字后,九井一依旧搞不懂身边的流行。比方说珍珠奶茶盖饭、珍珠奶茶披萨、珍珠奶茶水饺,以及三途春千夜排了三小时长龙为首领带回来的珍珠奶茶鲷鱼烧。在前三者的对比下,被佐野万次郎嫌恶的这款怪味鲷鱼烧,竟显出一份诡异的寻常来。

九井一确信:日本人疯了。

他的另一位同事灰谷兰赞同道:日本人的确疯了。他们开始为豢养的畜生举办盛大的遗体道别仪式,将尸体火化,在骨灰罐上刻字,最后再将它们供奉于灵台之上。人类疯了,但就算是疯子,与自家的猫猫狗狗之间,也需要一场体面的告别。

灰谷兰话落,九井一深感被同事当头打了一闷棍,他颇为阴暗地猜测道:灰谷兰这混球莫不成在讥讽我?

毕竟他这个疯子,同他的卷毛小狗之间,就不曾有过一场体面的告别。因此赤音也好、青宗也罢,九井一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将他俩的骨灰供奉在灵台上。

这么一看,原来他同乾青宗的关系也算不得太大。


在珍珠奶茶成为享誉日本的大流行前,龙宫寺坚找过九井一一次。

龙宫寺坚后来同乾青宗一道开了间摩托店,算是后者的同事,关系想来要比他这个十多年未见乾青宗的近一些,因此带来了不少卷毛小狗去世前留下的日记、书信及一些伤人心的话。他说:阿乾喝醉的时候会哭,九井你应该没见过吧?因为你的酒量更烂,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比你先倒下。醉倒之后,他开始说一些胡话,说如果那一天在火场被救下的是赤音就好了,又说如果不是自己,而是赤音的话,可可一定会更开心的。

乾青宗向来喜欢说如果。雪糕一般的年纪里,他说如果小测的最后一题选了C,或许能勉强混个及格;长了点个儿后跟着潮流当不良,又说如果能再聪明一点儿,及早发现黑川伊佐那的阴谋诡计,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现在不当雪糕也不当不良了,又要说如果在火场被救下的那个是赤音该有多好。

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九井一回想起他同乾青宗的秘密基地。他们的基地中杂乱地堆砌着棒球棍、吉他、架子鼓、旧水管一类的非生活必需品,有一些他喊乾青宗扔了乾青宗不肯,又有一些乾青宗喊他扔了他不愿,七七八八累加在一块儿,终于长成了一座大型垃圾山。

在九井一不用去补习乾青宗也不用去打架的午后,他们时常并肩靠在垃圾山上小憩。

在那样的闲暇午后,从被胶带反反复复封了四五层的窗户缝隙,总要不经意漏下那么几束灿金色的光带,将乾青宗照亮成一只灿金色的、毛绒绒的小光团,以至叫九井一不由自主哼唱起一首老歌来。歌中唱:你出生的那一天,天使们聚集在一起,决定创造一个成真的美梦。所以他们喷洒月亮的纤尘,于你金色的头发上。于你澈蓝的眼眸中,点缀了星辰。

那个时刻,那一瞬间,九井一情不知所起,心中充盈着巨大的柔情,发自真心地想过要低头去亲吻肩头的乾青宗——这个迟到的吻势必与青苹果、水蜜桃或棉花糖是相通滋味,不再是引人作呕的。

正因如此,九井一在那一天下定决心离开。


作为一只绒毛卷卷的小狗,乾青宗认真念书的日子少之又少,因此留下的日记和书信中大多是些没营养的废话。他用冗长的笔墨记录了被九井一抛开后的一点一滴:起床、早餐、修车、午餐、修车、发呆、修车、晚餐、发呆、发呆、睡觉。

其中有一封信,乾青宗学着东京卍会的成员也埋了颗时间胶囊给自己。鉴于当年同龙宫寺坚、松野千冬他们哪一个都谈不上太熟,于是只好一个人玩、一个人写、一个人看。

信中,十五岁的乾青宗问候十二后年的自己:现在的你在干什么呢,换了新车吗,放下黑龙了吗,读了更多书吗?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现在还时常感到后悔吗?我总在想,要是脸皮能再厚上一些,跟着可可一道离开就好了……你呢,鼓起勇气去追回可可了吗?真希望你将是一个更厚脸皮、更有勇气的我。当然不是也没关系,因为可可的世界没有我们的话才会变得更好。我不会说话、不擅长表达,因此一直忘记同可可说,只要他幸福我就会一并觉得非常幸福。这其实是个伪命题,毕竟认识可可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沉浸在幸福中的他,想来他的不幸的根源便是我。期盼同我分道扬镳后,他过得要比现在好——这样不论他还是我,至少都能获得幸福了。

这一通胡言乱语引发了九井一的深思。他问龙宫寺坚,那么这十多年来,阿乾过得幸福吗?

幸福与否算得上是道唯心主义的难题,答案不容旁人置喙。然而龙宫寺坚却坚定不移地回答:从不。接着他反客为主,质问九井一:难道你就没有过一分一秒、一丝一毫的伤心吗?

笑话,九井一当然是不伤心的。

十二年前也许有过那么一阵,他同住在B-612号星球的某位神秘小王子一般,一天看了四十四次日落,深以为自己对不起乾赤音的弟弟,以为自己应当对抛弃狗狗这件事做出一个深明大义的表率;但尽管伤心,却没能顺利落下泪来。

后来他不以为了,倒是慢慢地想明白,自己这一生注定为乾姐弟所累所苦。祸不单只乾家的那场大火,或许早在他偷看乾赤音的睡颜,暗自思忖姐弟俩怎么长着同一张脸的那刻起,诅咒便降临到了他的身上。年轻的时候,九井一迫切地想要赚满四千万留下乾赤音的另半条命,那之后他不再在乎这一些了,反被提拔成为能够一手操控和搅乱日本经济的响当当的反面人物。可惜过去他没能留住乾赤音,长大后也没法留下乾青宗——有什么横亘在他与乾青宗之间,叫他们势必背道而行、老死不相往来。他依旧是在乾赤音病床前哭着说要是我有更多钱就好了的九井一,而他与乾青宗也依旧是两只在滚滚红尘被冲散的小小蚂蚁。


想明白这一些,九井一终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乾青宗落下泪来。


FIN

椅芋

【九井乾】秋后

·是为了满足自己的xp而出现的摸鱼ooc小学生文笔产出

·武小道与日向婚礼结束那天作为契机所有相关人士都拥有上条世界线回忆作为故事前提

·CP是极具个人理解的九井一✖️乾青宗(未交往)

·如果能成为您打发时间的快餐食品我很荣幸。




【1】

九井一并不觉得记忆的恢复对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作为一个已经在商战上征伐多年且几乎永远是赢家的那个人,他培养起了足以让自己傲慢的理性与判断力,一切皆成过往,重要的是当下,如果太过执着注视那个18岁不够成功的自己只会耽误现在的他挣钱。

……只是,九井一看着不远处,因为所有人想起了回忆...

·是为了满足自己的xp而出现的摸鱼ooc小学生文笔产出

·武小道与日向婚礼结束那天作为契机所有相关人士都拥有上条世界线回忆作为故事前提

·CP是极具个人理解的九井一✖️乾青宗(未交往)

·如果能成为您打发时间的快餐食品我很荣幸。




【1】

九井一并不觉得记忆的恢复对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作为一个已经在商战上征伐多年且几乎永远是赢家的那个人,他培养起了足以让自己傲慢的理性与判断力,一切皆成过往,重要的是当下,如果太过执着注视那个18岁不够成功的自己只会耽误现在的他挣钱。

……只是,九井一看着不远处,因为所有人想起了回忆又狠狠的约在第二天晚上KTV聚会恨不得插柱香再来个全员结拜的原东万成员,还是不经意的又放了张支票在花垣武道脱下来的西装口袋里。

果然,要完全和那些回忆分开还是很难。

“喂,可可。”

九井一回头,是Draken,与外表不同格外细心的东万四处张望了一下

“青宗没和你一起吗?”

九井一转了下酒杯熟练的挂起了轻浮讨喜的笑容:“不知道呢,可能回去休息了吧。”

“吵架了?”

“……”

“如果不是为了躲他你也不会这么晚还在这吧,大忙人?”

“……哎呀,我们的副总长还真是厉害,连成员住哪里都知道。”

九井一有些时候会想念平时商业谈判的老狐狸,至少那里的人知道怎么说话比较合适漂亮。

Draken没有理他,而是在他身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青宗来给我道谢了,谢谢我以前那段时间的照顾。”

“……”

年轻的会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在另一个世界线,不,应该说是重新找回的记忆里,乾青宗和Draken有两年一直两个人在一起经营着一家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九井一很费解为什么自己会把已分道扬镳的朋友的事记得这么清楚,甚至可以让他在当时那场三日战争后作为敌方幕僚居然主动的把武小道搀扶到乾青宗面前

九井一决定把这事归功于自己聪明的脑袋与高尚的品格。


“那家伙很难照顾吧,性格那么犟做事容易冲动。”很不经意的语气。

说实话,现在的他并不是很想去直面另一个世界线的话题。

当然他不会承认和暴露这一点

“青宗给我讲过他脸上疤的由来。”

Draken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

“我那个程度对他也不算照顾”语气掺杂了一丝意味深长

“……”


此时此刻,这个角落被一旁三途春兄妹抢麦的吵闹声衬托的格外安静,甚至有一丝诡异。

“回去吧,可可。”Draken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前方,那里是正在和三谷他们玩牌的佐野万次郎,此时此刻已经26岁的王牌赛车手正在洋洋得意的往武小道额头上贴纸条。

Draken的眼神有种说不明的温柔与深沉:“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兄弟之间没什么过不去,更何况还是从小到大的互相嫌弃的白痴。”

“……哈啊,还真是多谢提醒。”


是因为死去过一次吗,还是因为失去过艾玛一次呢,现在的Draken看着比以往还要成熟,九井一理解了他的好心,可是Draken怎么会知道,他和乾青宗的问题根本不是兄弟间的吵架误会还是什么造成的,而是更微妙……更加让自己……

九井一若无其事的捏紧杯子。

如果他和乾青宗也可以像伊佐那和Mikey那样,只用一个肩头的锤拳就可以把过去的一切化解就好了。


……真的好烦,世界上居然又多了一个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九井一转过头,有点恶毒的露出了獠牙。

“这么在意兄弟也不怕夫人吃醋,也不清楚艾玛小姐一个人在家要是知道你现在正深情注视她哥哥会不会生气呢。”

“正打算回去,不过我也不清楚青宗在你那里待着要是他知道你躲在外面可能旧情复燃惦记着他姐姐会不会无语呢。”

Draken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挑了下眉

“啊,抱歉,忘记你十年前就已经被拒了。”

九井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发现自己在某方面终究是低估了这个能够成为佐野万次郎左右手的男人。


“回去吧,可可,家里有人亮着灯等的情况对永远睡公司的「TK&KO」的会长也不多见吧……还是说我们的第一赞助商连自己的公寓都不敢回呢?”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响起的是酒杯的碰撞声


“你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Draken。”

Draken看着他一饮而尽后站起

“谢谢,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九井一用手指夹起账单,笑得和他在上个月商业杂志封面上的照片一样精明自负。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我有司机。”



【2】

结果那个奢侈的公寓并没有任何人待着。


白在车上措那么久的辞了,九井一扯了扯嘴角。

他的私人公寓是位于东京最繁华的市中心,奢侈的高度与外部装修可以让人几百米外看到它深夜里富丽堂皇,同样的,他也可以站在这个普通人达不到的高度通过落地窗举高临下的审视整个东京。

可现在,他残忍的在落地窗前只看到了繁华金光中孤身的自己。



乾青宗是在花垣武道结婚当天早晨到他家的,通宵后的九井一打开门看到的一瞬间甚至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猝死前的幻觉。

“我没有订到酒店。”理由和人一样简单直白

“……住宿费1万一天,给你打九折。”

结果乾青宗仿佛没听见一样直接绕了过去,未扣起的黑西装因为主人拖着行李毫不犹豫向客房走去的步伐扬起了漂亮的弧度。



虽然没有做美人的自觉,但是却挺有做美人的天赋


这是九井一很早之前对乾青宗的评价,就这个人我行我素不顾别人看法的做风来看,初中没有自己照看还能在那么多不良学长前混的不错只能说是托了这张不忍心让人下重手的脸的福。

如今看来这项天赋已经变本加厉了,毕竟能压榨到他九井一头上放眼全日本也没几个,更别提直接拎包入住他家……当年合作商送来自荐枕席的美女可都没有乾青宗这样的无耻底气。

其一系列举动的行云流水甚至让九井一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公寓的安保程度太高,乾青宗会直接拿着钢管撬锁进来连招呼都不和自己打就躺床上补觉。

显而易见,这个怀疑是合理的,例如现在乾青宗已经打开冰箱问自己微波炉在哪里了。


“真一郎没和你一起?”懒得回答,九井一直接扯过对方挑出来三明治装身走进厨房,乾青宗则宛如他新养的宠物一样在身后亦步亦趋

“真一郎先过来找Mikey了,打算兄妹们团聚几天后再回去。”

“你到时候和他一起回去?”

“嗯。”

“这几天住我这?”

“不然?”

乾青宗居然还皱了下眉


……真是无耻啊!但是谁让他确实长了一张自己主观来说觉得一般,但是客观来说确实好看还是喜欢类型的脸呢。

九井一决定包容,但当时的他没想到的是更无耻的还在今天晚上等着。


……凭什么乾青宗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都没留的走了?一天都没住?

明明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吧?他们的关系有这么脆弱?

这是把他九井一的房子当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酒店吗?!



……可能确实是,毕竟他是没订到才来的。


掌握不到主动权的事实让九井一异常焦虑甚至比回家前还多了几分烦躁,他干脆一个电话打给了日常负责清扫的保洁,想至少确认下乾青宗多久离开的。

接电话的是一个三四十来岁的妇女,这个深夜来电让她变得像惊弓之鸟,甚至没等九井一开口,她就战战兢兢主动的汇报起工作,字里行间都在小心翼翼的揣度着自己的过失。

“……啊,您女朋友的鞋我收拾是擅作主张放鞋柜了,是有什么损伤吗?”

……女朋友?九井一眼皮跳了下,随机他立马反应过来,是乾青宗的带来的高跟鞋引起的误会,他扫了眼玄关,果不其然。

鞋和行李还在,说明只是还没回来而已。


……那为什么自己会坚定的认为乾青宗已经干脆走人了呢,是因为他其实也知道乾青宗如今的社交圈不只有自己,还是说无论再怎么佯装无事他自己心里也觉得那段回忆某种程度足以给两个人剖开一段尴尬的距离?


无论哪样,九井一都不喜欢。


“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

对方这时候还在惴惴不安,尤其是感受到九井一诡异的态度后更是又一阵道歉,强调自己不是故意的,让那位女士不要生气。

这副生怕得罪雇主新找的小心眼女主人以至于被辞掉的样子把九井一逗乐了

有什么好道歉的,乾青宗的高跟鞋又不是什么奢侈品。

并且关于这点,九井一很早之前就有点匪夷所思,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居然有男人会为了舒适穿高跟鞋,不良时期还可以说是为了特色,但现在作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奔三男人,乾青宗居然还保留着这个爱好。

问他为什么,答案居然也只是喜欢以及一句相当狠毒又无辜的:“可可你很介意我比你高吗?”

怎么可能,九井一咬牙切齿,要是介意那自己也太像以前遇到过的社交酒会上让女伴穿平底小鸟依人已来衬托自己的low货老男人了。


他只是单纯很不爽和乾青宗一起出行时周围人投过的视线,短靴上的那抹细红让无数人和自己闪着眼。

最不爽的是闪着后又有点难移开。

不得不承认,乾青宗很适合穿高跟鞋。


干脆乾青宗等会儿回来后送他两双得了,也不能让保洁人员大半夜白担惊受怕一场。


九井一又打了个电话


“…喂,真一郎君?你知道阿乾…”

“……他去姐姐家了?”

“好的,谢谢。”

九井一面无表情的关掉手机


今天晚上,又要通宵了。



【3】

乾赤音现在住的家就是九井一从小所熟知的那个房子,结婚后本应该住在丈夫那里的她最终为了照顾本地上学的孩子选择回到了这里和弟弟母亲同居。


“可可叔叔!”浅色头发的小女孩在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的九井一后开心的冲上来抱住:“又给我带了什么啊?”

她长了一张和身后母亲不太像但是也很可爱的脸。

“啊,可可也真是的……太宠她了吧。”乾赤音嗔怪的表情还是如同少女一样。

“这点不算什么……对了,我听说阿乾也回来了?”

“啊,是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青宗回来就回来了,可可你的工作不要紧吗?”

当然要紧,自己请假一周的消息让稀咲咒骂的声音差点刺穿耳膜产生一定的脑震荡。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人在过去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替他承担一点工作也是应得的报应。

九井一毫不愧疚,并为自己越发显露的资本家本色感到骄傲。

“青宗在楼上,可可帮我叫他下来吃饭了吧,不过不知道可可要来有点简陋呢……。”

“怎么会,能吃到赤音姐做的饭我就很幸福了。”

虽然是九井一熟稔的奉承语气,但是这句话不是谎言。

光是在这个地方待着,他就能很神奇感受到一种哪怕现如今家财万贯也体验不到的安心感。



九井一在楼梯口待了很久,还是没有走上去。

已经彻底想起的回忆开始不可挣扎的融入血与骨,甚至很可怕的让自己像是回到了17岁。

并且看到了那个17岁再也没看到的景物和人。


……那个时候,他跌跌撞撞爬上去是楼梯如今因为贴上了防撞贴居然看着很陌生


“……怎么还不上去?不会是和青宗吵架了吧?”乾赤音担忧的歪歪头。

“才没有呢!只是有点忘了青宗的房间在哪了,害怕走错。”

这个家除了他可全是女士。

“左上第二间啦,可可真是的!”

九井一低头笑的像一个腼腆的高中生


赤音姐还是像以前那样真好。


几年前在乾赤音婚礼的时候,九井一收到过无数关怀,一个二个好像生怕他想不开直接从东京湾跳下去,尤其是花垣武道和佐野万次郎,婚礼前夜两人还拖上了乾青宗一起来开导他,似乎很担心什么东西功亏一篑。

其实这两个人想多了,当自己成为整场婚礼随礼金最多的那个男人的时候,所有遗憾都烟消云散了。


……况且能让初恋姐姐等自己五年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九井一有点想笑,但是当他看一旁打哈欠的乾青宗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这没良心的都不来关心一下他吗?!真跳了怎么办?!


最幽默的还是后来忘记哪次的合作商在打探到了九井一的一些事后,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态直夸他是东亚盖茨比,从肮脏底层摸爬滚打到如今位置后居然还能继续怀有对爱情的那份纯真——指保持着单身到现在就为了等初恋离婚。

九井一听后只能笑而不答,前半段他还能勉强应和

,后半段就算了。


他可没那么单纯。


九井一再次跌跌撞撞的走上楼梯。


其实怎么会不知道和记错房间呢,27岁的现在也是,12岁的那场火灾也是。



九井一在门前短暂的纠结了一分钟,终究是把自己叩门的手放下,直接拉开。

……感觉做作了肯定会落下风。

况且老房子隔音这么差,他不信乾青宗不知道自己来了。

推开门,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局

“真是的,你忽然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九井一一边故作抱怨一边向那个半蜷缩在床上玩手机的人走近,接着他顺势坐到了床沿,给两人留下一个很适合当男高中生友人的距离。


“嗯……想回来了。”一直平躺的乾青宗默默爬起来点,让自己可以和对面这个人平视,但是视线却依然黏在手机上。

……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就跑回来的。

九井一知道乾青宗并不喜欢玩手机游戏,甚至通讯外都不怎么用手机,只是像他这种不懂圆滑处事的人找不到别的逃避相处的方式了。

无论这个人是想直接糊弄过去还是糊弄自己……


九井一都不爽。


不过也算进步了,可能是和老好人真一郎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要是放以前,乾青宗还要宛如演的一般茫然费解的问一句“你怎么在这?”


“你东西都没拿诶?”

“所以可可帮我送过来了?”

“……没有,什么时候回去拿。”

“……”


一阵安静。


最后九井一开口了

“你之前想订的酒店是哪家?”

乾青宗这才终于把头抬起来看向床边的男人。

“……嗯?”

“凭我的关系应该都可以订到,你选吧。”

九井一拿出手机,有点居高临下的递过去

“不想去我那里住的话去别的地方也行,但是……为了花垣君和Mikey这么久付出的努力,大家打算再聚在一起几天来个感谢宴,好歹他们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你不会不来吧?”

后半段是现编的,但是九井一并不心慌,为达到目的这种亏心事他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

乾青宗没接,他别扭的扭过头。

“……我不会订酒店,真一郎没教我。”

“……”


九井一默默收回手机


“也没说不喜欢去可可家住。”

“……哦。”


完了,才拿到的主动权感觉又要没了



灰白的电脑,木质的书桌衣柜,米色的墙纸

乾青宗的房间,九井一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他小时候只要有空就会跑到这里来,美名其约给乾青宗补习功课实则为了吃到赤音姐切的水果。

他甚至比对自己的房间还依恋这里,这个房间你几乎承载记录了他近十年心动又不甘的青春

而房间的主人,则几乎承载记录着他目前那个又狼狈又出色的人生。


不留在身边,他这么生性多疑的性格怎么会安心。


九井一看向周围许久许久后,才像是自首般开口了。

“喂,阿乾,你是不是其实在回忆起来后就不太想见到我?”

这次别过头的是他了,九井一将视线牢牢钉在还墙上挂的特攻服上,乾青宗身材高挑,他过去特攻服挂在那里就像是房间里的第三个人。




“嗯?为什么这么想?”熟悉的,茫然带着不解的语气,九井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疑惑的表情。

“你东西都不拿就直接回来不是为了躲我吗?”

“我想马上回来见赤音,可可不是也为了这个吗?”


九井一:“……”

现在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乾青宗知道自己是专门来找他的。

“……对,赤音姐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说不定自己有些时候还挺蠢的,为什么会忽略一些很重要的事呢,赤音的离开受到伤害的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外人,乾青宗他失去的也是他所深爱的姐姐啊。

九井一如鲠在喉

在他那时定义里,乾青宗根本离不开他的支撑,可是乾青宗最需要他的那段时间他却根本不在。

有什么一直笃信的东西倒塌了。


“抱歉,阿乾。”

不可以逃避了,九井一转过头看向那对青灰色的眼睛,那里清晰的装乘着自己的倒影

“抱歉,那场火灾我…”

“在道歉什么?”

乾青宗似乎更不解了

“我的命是给可可给的吧?”

“……那是Mikey和武小道的努力。”

“可那次火灾,可可没有带我出来的话,我也不会加入东万,是不会有未来的。”

“也不会救出赤音”

乾青宗声音平淡但是又笃定


“可可是我和姐姐的英雄。”


九井一说不出话来,他自己是一个想一步算十步的人,所以偶尔会忘了乾青宗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他脑子里并不会想那么多,不会在意你救他的目的和是不是真心,他只知道你救了他。

某种程度上真的像一条狗


可是我不是真心救出你,但是却希望你用真心来报答我


那时的他也许是英雄

但现在的他是贪婪且不做赔本买卖的商人。


汹涌的回忆宛如浪潮拍打向海岸,碎成泡沫后剩下的仅仅是承担住的只有停滞在那里的礁石上的余痕。


他和乾青宗像是共犯一样承担了着这份过去

想想看也不亏吧,毕竟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一想到现在找回的事物………

九井一决定回去就给万世之巅增加赞助费。


“……疤已经没有了,不要看了。”

九井一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刚才他一直盯着乾青宗的脸看


哦,确实,乾青宗的脸之前这个地方有块疤啊,九井一下意识凑近了点

“可可?”

怎么一个顺手已经摸上去了,于是他只能尴尬找补

“咳,没有疤好像帅了点。”

“是吗?我挺喜欢的”

“还真是昭和,´伤疤是男人勇敢的勋章'是吧?”

乾青宗顺着九井一的手也抚了上了自己左脸颊,指尖触碰的一瞬间,烫的九井一差点甩开。

乾青宗歪了歪头,角度与姐姐如出一辙。


“那这也是可可的勋章。”


两天的通宵果然会影响神智!!

九井一甚至忘记了自己怎么抽回手的,浑身上下只有“他居然被乾青宗拿捏了”的不现实与溃败感

“赤音姐叫我们去吃饭,记得快点下来。”

丢下这句话后九井一飞速起身,再在乾青宗房间呆下去,他就要被单细胞动物同化了。


怎么会这么狼狈?九井一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原本计划里,无论乾青宗什么态度反应,都应该被自己巧舌如簧跌倒黑白的实力说服,解决问题后跟着自己老实回去,实在不行还可以拉来赤音帮忙,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先落荒而逃的怎么变成自己了??

这一切太不讲道理了


而在他背后,床上的男人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


可可,今天比以前可爱一点,乾青宗看着黑发男人的背影想到。

随着年龄的增长放弃了武斗的交流方式后,乾青宗和九井一的日常相处就很少占上风了,毕竟他确实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及逻辑清晰的头脑。

只能在九井一把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话题转向对在自己有利一方时气的咬牙。

尤其是回忆起来很多过去后……更气了。

眼前这个刻薄男人真的是那个能说出“一起下地狱的”且一直跟随包容他的人吗?


虽然不知道是原因让他变得奇怪,但是现在是难得的机会。


“可可,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这个世界没有那场火灾吧?”

“对,托Mikey和武小道的福。”

乾青宗声音更低了:“那……”

九井一立起耳朵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睡觉时亲我呢?”



砰!!!!

乾青宗怎么会知道?!!!!!

九井一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接在脑子里炸开了,他像短路的机器人一样磕磕绊绊了半天愣是没有组织出一个句子,开始飞速运转的大脑让他觉得有点缺氧头晕。

对哦,乾青宗好歹能做特攻队队长,再怎么疏忽也不可能连有人这样0距离接触都感受不到。

……这么说再以前也……


九井一现在真的有点想去跳东京湾。


“……为什么呢?可可?”

看到九井一踉跄的差点整个人摔门框上的身影,乾青宗适合还不够满足,他干脆下床走到九井一面前,微微把头低下,就像一个变本加厉讨要礼物的单纯小孩一样使用无知模样作为武器。

他好像也知道他这张脸杀伤力很强

“因为……那个…………赤音姐……”

九井一一点一点后退

“因为赤音……?”

“嗯……”

九井一被逼到墙边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能像是溺水人抓救命稻草一样随机的在脑海里拼凑着零散的记忆来组建供词。



“……说这种事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做”

没救了。

“哦。”


……



只是哦??!!

九井一难以置信,就算是真的狗听到这种话也不能

这么无动于衷吧!!

他可是刚才可是几乎把所有身家尊严都压上去的缴械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或是需要我做的?”

“有”

乾青宗的睫毛很长,只要微微半咪起就会看不清眼神。


“……以后可以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吗。”

“好……。”


九井一不敢下楼了,他觉得耳朵烫的吓人,他都不敢想象这样下去要怎么见乾赤音。

可惜他身边的是那个做事从来不加思考的乾青宗,那个直来直往的搭档直接扯着他的袖口走出了房间门,向楼梯下走去。

“……一定要现在下去吗?”

“嗯。”

“要不再等一下,我现在状态……”

“不要。””

楼梯被踩响的的嘎吱声里夹杂着乾青宗有点模糊的


“姐姐等我们太久了。”

“吱呀——”随着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家人们的用餐时间到。












































Cielo_君漾

【苏榆】黎明不曾到来【CP31新刊试阅】

*半人半吸血鬼苏x被苏捡回去养大的人类榆

*内含ooc、大量私设、年龄操作等内容

*虽然试阅中不会体现出来但本文还包含流血表现、角色死亡等内容,请确认自己可以接受再观看

*是BE

CPP制品地址:https://www.allcpp.cn/d/1125046.do#tabType=0

封面工事中,如有兴趣烦请点点心愿单!


【一】

夏夜,仿佛被人用浸水的布蒙住口鼻般的闷热潮湿。

闪电蜿蜒着撕开层云,滂沱的雨争抢着从裂缝中涌出,颗颗雨滴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族翩飞的蝶。

啪嗒、啪嗒,急速奔跑的男孩踩碎了它们,腿上便留下它们冤死的痕迹。

“噗通”一声,男孩没注意到隐藏在水塘下的...

*半人半吸血鬼苏x被苏捡回去养大的人类榆

*内含ooc、大量私设、年龄操作等内容

*虽然试阅中不会体现出来但本文还包含流血表现、角色死亡等内容,请确认自己可以接受再观看

*是BE

CPP制品地址:https://www.allcpp.cn/d/1125046.do#tabType=0

封面工事中,如有兴趣烦请点点心愿单!


【一】

夏夜,仿佛被人用浸水的布蒙住口鼻般的闷热潮湿。

闪电蜿蜒着撕开层云,滂沱的雨争抢着从裂缝中涌出,颗颗雨滴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族翩飞的蝶。

啪嗒、啪嗒,急速奔跑的男孩踩碎了它们,腿上便留下它们冤死的痕迹。

“噗通”一声,男孩没注意到隐藏在水塘下的低洼,惊呼着失去了平衡,摔了个结实。

污水混着淋淋的豪雨,劈头盖脸将本就狼狈的孩子浇了个透心凉。强撑起身子,雨水、脏水、血水纠缠着从发尾滴落,暗淡了本该灿烂的金发。男孩不禁握紧了拳头,死死咬唇,眼眶湿热,却甚至不敢借着喧嚣的雨发泄情绪。

身后越来越近的纷杂脚步声预示着来者不善。他狠狠敲打自己的双腿,试图用疼痛激发前进的动力,可心底生出的绝望感犹如藤蔓,将他的双腿束缚在原地。

站起来、站起来啊,他对自己说,爸爸、妈妈、管家……那么多人的牺牲才让你逃出来的,如果在这里停下,那一切不都没有意义了吗?

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多么无力。他的手臂在颤抖,他的膝盖磕破了皮,沾在衣服上的、属于家人的血如同锁链缠绕着他,随时会被追上的恐惧禅食着他的勇气。

他强撑着站起,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雨幕中略显昏暗的路灯灯光成了指引他的唯一希望,而藏在幽暗中的追击者则戏弄般地步步紧逼,嗤笑着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视线开始模糊了,凶狂的风席卷着腥臭紧贴在背,又一次腿软摔倒时,男孩心想,难道他注定要死在这里?

“啪嗒”,轻不可闻的物体落地声让他浑身一僵,但随之而来的又是重物接连倒地的“噗通”声,空气中血腥味更浓,风却变得温柔了。

男孩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边的眼睑,朝后望去,惊讶地发现追赶自己的犯人们都已经趴倒在地,异于人类的高大躯干化成飞灰,被雨一浇,就成了一团黑漆漆的浆糊,给地面打上丑陋的补丁。

唯一伫立着的是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外表二十岁左右的男性偏头,两人合上视线。男孩瑟缩,青年则一步步朝他走去,捡起落在一旁的伞,遮在他的头顶,语调温柔地开口:“小朋友,你还好吗?”

直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榆井都没反应过来,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除了天气有些阴沉。一团厚重的黑云坠坠地压在屋顶,堵住了太阳,不让它泄露下灼人的光。空气有些躁动,估摸着是要下雨了,一呼吸就觉得肺里储进了一团水。榆井坐在书房里,安静地翻阅着手中的志怪小说,倒也不是很介意这令人烦躁的炎热。

毕竟夏天总是如此的。

傍晚七点,佣人来喊他用餐。榆井慢吞吞地朝餐厅走去,看着佣人们忙碌地点燃挂在墙壁上的烛台间的蜡烛,看着窗外压顶的黑云酝酿雷暴。

而就在他踏入餐厅的一瞬间,“咔嚓”一声,蠢动了许久的雷霆终于释放,刺目的光盖过了摇曳的烛火,一时间房间内只剩黑与白了。榆井放下遮着眼睛的手,看见父母已经坐在桌边,突如其来的惊雷没有让两位成熟的大人显露多少惊慌,和平常一样朝他温柔地笑着。榆井也不知道心中莫名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佣人已经将一道道新鲜出炉的美食端上桌,于是他也笑了,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享用精心烹制的晚餐。

烛火晃动间,烛身越来越短了。榆井吃着吃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追逐着融化的烛泪,那种不知来处的担忧像他看过的惊悚小说中所描述的从暗处伸出的枯爪,若有似无地挠着他的心脏,令他坐立难安,似乎只要烛身燃尽,就会迎来什么恐怖的事。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急了,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像是恨不得硬生生把这阻隔打碎,好让它们霸道地闯入,把一切都搅得一团糟。榆井移开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番茄汁,看向窗外在疾风骤雨中不断摇摆的枝叶,宛如恶魔在黑暗中挥舞着它的触手。

于是——

“咔嚓”。

烛火熄灭,玻璃破碎。

恶魔真的来了。

泛着红光的眼睛、犹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嚎叫,犀利的大雨滔滔,溅起一地的青草香,与带着腥气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花园中的玫瑰无法承载如此重负,娇嫩的花瓣飘落,又被一脚踩进泥里,榆井看着一具又一具的躯体倒下,已然分不清地上艳丽的是花朵,还是别的什么。

他慌不择路地逃离庄园,逃到深夜无人的街上,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却不料迎来了意外的曙光,被人捡了回去。

被苏枋先生捡了回去。

苏枋先生的家不大,至少比起自家的玫瑰庄园来说可是小了很多,但榆井觉得这就够了。苏枋先生带他去了浴室,让他洗干净身上的血污,为他包扎了伤口,披上宽大的白衬衫。这一套流程下来,夜晚就过去了大半。

折腾了半宿,等到榆井躺在床上,窗外天色已渐亮,新的一天到来了。他知道苏枋先生一定有很多想问他的事,但他都没有问,而是拉上了窗帘,让自己先睡个好觉。

榆井本觉得自己是睡不着的,但也许是屋中淡淡的茶香稀释了浓郁的血气,又或者是真的透支了过多的体力,哪怕屋内被不透光的窗帘遮得昏黑,他也没觉得不安,一闭上眼,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榆井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但事实就是他在遭遇了如此变故后竟还能在陌生人的家中睡上一个好觉。待他苏醒时,天光已大亮,下午正烈的阳光倔强地从窗帘的间隙挤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纤长的光斑。他坐起身,环顾这陌生的房间,一套精致的贴合少年人体型的服装整齐地叠在床头。他眨了眨眼,试图从过于凝滞的思维中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当那几双猩红的眼睛在记忆中闪回时,榆井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听到了房中的动静,苏枋敲了敲门,推开一条门缝,探头进来:“你醒了?”

榆井抬头,看到那只眼睛,红色的。但不像记忆中那样充斥着侵略感,而是透亮的,像一粒漂亮的珊瑚珠。

他稍微冷静下来了。

苏枋见他不语,也不催促,而是提醒了一句“你睡了很久,下来吃点东西吧”,就掩上门走了。

榆井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拿来床头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简单洗漱后,走出了房间。

他看了眼走廊上的钟,时针指向下午三点,不属于任何一道正餐的时间,但喝下午茶倒是刚刚好。也许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苏枋也没准备什么特别丰盛的菜品。榆井安静地在桌边坐下,看着厨房里的苏枋将面粉、鸡蛋、牛奶、黄油等等食材都混进一个碗里搅匀,再熟练地把一勺勺面糊摊进平底锅。

刚出炉的松饼是热的,软的,浇上剔透的枫糖浆,甜滋滋的。榆井在苏枋鼓励的目光中拿起刀叉,一口一口地吃起来,随着松饼入肚,胃里也逐渐变得暖洋洋的,像被一团团棉花包裹着,融化了凝住他眼睫的霜。榆井嚼着嚼着,这松饼就被浸湿了,咸味取代了甜,让人尝到了苦涩。

苏枋平静地看着那小孩泪流满面,直到他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取来手帕,替他擦拭眼泪。

他不太会安慰人,也不擅长和小朋友相处,面对哭得快喘不过气的榆井,他能做的,也只是陪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还不是孤身一人而已。

榆井哭了许久才缓过来,一双眼已经肿成了大核桃。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带着浓厚的鼻音,对苏枋说了一声“谢谢”。

苏枋笑着应下,见他冷静了,才循序渐进地引导榆井,询问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榆井抿了抿唇,强压下身体的战栗,回想昨夜恶魔降临的那一幕。

玻璃终于碎了,大雨欢欣地借着不速之客的光闯入屋内。他吓傻了,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些从落地窗进来的人型生物张开嘴,生出长长的獠牙,长出锋利的指甲。“噗嗤”一声,就像捅穿了一张纸,那个每次出去采购都会给自己多带一包糖果回来的女仆就这么软趴趴地挂在了上面。

那长着獠牙的生物一口叼住了女仆的脖颈,赤红的血液就顺着皮肤流下。榆井几乎可以看到它喉头的吞咽,咕嘟,咕嘟,像他刚才喝下的那杯番茄汁。

榆井感到一阵反胃。

——是吸血鬼。

那些在街谈巷议中出现的幻想生物此刻有了正形,榆井的腿发着抖,求生的本能让他跳下椅子,朝门口跑去。一只吸血鬼注意到了他,从背后扑来,榆井下意识捂住了脑袋,却被一阵巨力推出了餐厅,随后“啪”的一声,大门关上落锁,拦住了他父母的惨叫。

榆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头苍蝇似的寻了个方向就跑。在他的身后,偶有吸血鬼发现了这个落单的食物,想要追上来,就会有另一具躯体喊着“小少爷快跑”,随后便倒在了地上。榆井觉得自己正踩着一条用鲜血构成的阶梯,可他却不知道它通向的是地狱还是光明。

他跑啊跑啊,跑出了庄园,跑到了街道上。他不敢停下,直到精疲力尽地扑倒在地,遇到了将他带回家中的苏枋。

听着榆井的讲述,苏枋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他心疼地看着这个外表稚嫩的孩子,想要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说些安抚的话,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那颓靡的发丝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在半空中停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收回,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了。”

榆井摇了摇头,抬手抹去眼角又一次泌出的泪水:“这不是苏枋先生的错,您能救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苏枋不置可否,手指搭在座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状似思考:“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榆井一愣,怅然道:“我哪里还敢考虑将来的事?硬要说的话,我想替爸爸妈妈,管家女仆们报仇……”说到这里,榆井话语一滞,倏地想起昨夜苏枋如天神降临,从追击而来的吸血鬼手中救下他的场景,晦暗的双眼忽然有了光,“说起来,昨天是苏枋先生杀死了那些吸血鬼吗?这是怎么做到的?!”

苏枋讶异于他的情绪转换,随即笑道:“这没什么特殊的,很多吸血鬼猎人都可以做到。”

“吸血鬼猎人?”榆井呆呆地重复了一遍,突然像是懂了什么,眼中更是惊喜交加,双手在胸口握拳,一副深感兴趣的模样,“请……请仔细说说!”

苏枋看着上一秒还在黯然神伤,下一秒就因为找到了新的目标而振作起来的小孩,笑得更加满意了:“吸血鬼猎人就是……”

这一开始解释,就刹不住车了。榆井就跟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追着他不停问东问西,转眼就从午后耗到了入夜。到后来,榆井甚至还问苏枋要了纸笔,将他的话一句句记下来。苏枋欣慰地看着榆井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说着什么要将厉害的吸血鬼猎人的情报都收集起来,以他们为榜样,争取早日成为像他们一样厉害的猎人。

“照这么说,苏枋先生在吸血鬼猎人中,也算是十分厉害的了吧?”从笔记中抬起头,榆井问道。

“嗯——算不算呢?”苏枋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吸血鬼猎人啦。”

“明明已经可以快速斩杀那么多吸血鬼了?”榆井不解,认为苏枋不过是在自谦。想到苏枋展现出的实力,榆井忽的冒出一个想法,而这想法一旦破土而出,就在心中疯狂滋长。

“苏……苏枋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榆井扭捏地放下笔,双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惴惴不安地看向苏枋,却难掩双瞳深处的期待,“能不能请你……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吸血鬼猎人?”

“……这是想要拜师的意思吗?”苏枋眸光微闪,屋外正巧起了风,吹动窗边的油灯,在苏枋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又很快止住,灯火回正,照亮苏枋微笑的脸庞。

他弯着眼笑:“可以哦。”

榆井就这么开启了他的学徒生涯。

说是学徒也不甚准确,他强调着自己不愿白受苏枋的恩惠,双臂一展就将所有家务都揽进了怀里。擦桌拖地,做饭洗衣,曾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逐渐得心应手,苏枋看在眼里,竟体会到了一种守望孩子成长般的父母心。

成为优秀猎人的培训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起初苏枋问榆井想用什么武器时,榆井坚定地表示那必须是匕首,他非得亲手感受到刀片捅入对方心脏,亲眼看着那些怪物在自己手下灰飞烟灭,才有复仇的实感,可惜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手脚还不够麻利,在他第五次被刀刃划伤时,苏枋就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碰匕首了。

榆井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好吧,手上天天缠着纱布确实很影响练习的效率。尽管有些可惜,但他还是听从了苏枋的建议,将武器换成了一把后坐力不强的轻便手枪。

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起初,榆井还是个会被开枪时砰然炸响的音爆轰得耳朵嗡鸣,闭着眼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菜鸟,而如今,“砰砰砰砰砰砰”,六发子弹出膛,榆井收回手臂,退出被清空的弹匣,又从身侧取了替换的弹匣推入握把,动作流畅毫无卡顿,一看就是已经重复了千万遍,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更换的间隙,他甚至还有余裕瞥了一眼远处的枪靶,5发正中靶心,1发9环。

叹了口气,榆井垂下手,心想自己和苏枋先生之间果然还有不少距离。

晃了晃有些酸痛的手腕,榆井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10点30分,该是给苏枋先生准备午饭的时候了。他将手枪收入腋下枪袋,离开靶场,披上风衣,朝集市走去。

苏枋先生吃不惯外食,这是他入住苏枋家不久就知道的事。无论当天有多繁忙、疲累,回家有多晚,苏枋先生也绝不会随便买些吃的对付一下。榆井曾好奇问过原因,却被苏枋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到最后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不过苏枋也只是自己不吃罢了,又不会限制他的外食,榆井也就不再深究了。

错过了清晨最新鲜的一波出摊,榆井在稍显稀疏的集市中晃悠了一会儿,最后挑选了几个马铃薯,抓了一把豆角,切了一块培根,又购置了一块黄油。想到家中调料也快用完了,又拐去买了糖和盐,顺手带走一罐坚果。

回到家,榆井见苏枋表情严峻地站在厨房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枋先生?”榆井扬声问道,“怎么了吗?”

苏枋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转头看向榆井,眼中还带着没来得及褪去的困惑。用笑容掩盖掉多余的情绪,苏枋放下手中贴着“精盐”标贴的锡罐,合上盖子:“我只是在想盐好像快用完了。”他像是要把什么甩在身后,朝榆井走去,“榆君,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回应过苏枋,榆井从手提袋里拿出刚买的盐和糖,塞进苏枋手中,“我已经买好啦,苏枋先生,装罐的事就拜托你了哦。”他晃了晃袋子里的土豆,“我去准备中饭,今天吃奶油炖菜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枋转身回到厨房,剪开精盐的包装,将那些细白的颗粒倒入罐中,“榆君做的炖菜,我一直都很喜欢。”

得到了夸奖的榆井嘿嘿一笑,打开龙头开始清洗食材。

不多会儿,热腾腾的炖菜出锅,奶白浓郁的汤底中漂浮着嫩粉色的培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榆井又放了一碟坚果,切了几片之前烤制的面包,这一餐就算是完成了。

榆井在桌边坐下,对面就是苏枋。这张餐桌不大,摆上几个碗就没剩什么空地了,强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知道苏枋先生会不会嫌这个设计太过逼仄,但榆井倒是很喜欢,毕竟只要有苏枋先生在身边,他就拥有充足的安全感。

榆井拿起发硬的白面包,掰碎后浸入温热的奶油浓汤里,用勺子搅了搅后舀起,送入口中。

菜品入口的一刹那,榆井的半边眉毛微不可见地一跳。

好……甜!

他不信邪地又尝了一口,确信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是甜腻的奶油味,这才回想起糖和盐的罐子位置似乎反了,大概是苏枋先生平时不常做家务才犯了这样的乌龙。而他当时正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中,一时顺手,就错拿了装糖的调料罐。

所幸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和平常吃惯的口味不太一样而已。但总归是自己的失误,榆井歉意地抬头,朝苏枋赔了个不是:“苏枋先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盐放成糖了……”

“嗯?”苏枋正面不改色地咽下一勺奶油浓汤,听清了榆井的话,表情怔松了一瞬,随即露出一种榆井看不懂的,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似的神色,连眨了几下眼,“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榆君尝试的新菜式。”

说着,还又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口甜汤,夸奖道:“甜的也很好吃,榆君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榆井困惑,榆井不解,但榆井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苏枋这件事的起因是他放错了调料罐的位置。

被自家小徒弟敲打过的苏枋苦笑道:“好吧,是我不对。榆君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弄错了。”说着,还歪过头,双手合十地装着无辜,一看就是没认真反省。

可看着苏枋这幅样子,榆井实在是也生不出气。唉,算了。想起苏枋平时就惯爱用甜蜜的点心配茶,榆井便也释然了。

反正苏枋先生甜咸都能吃,说不定还更偏爱甜味一点,错了就错了吧。思路打开,他以后还可以再多开发些甜味的菜色呢!

【二】

这一小插曲并不值得榆井放在心上,他与苏枋先生本质都不是挑嘴的人,比起餐桌上的这些琐事,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们——

比如,狩猎吸血鬼。

经过多年的训练,榆井不说能达到顶尖猎人的水准,却也足够和大部分优秀的猎人比肩了。秉持着实践大于理论的原则,在确认榆井有能力自保后,苏枋不时就会带着他游荡在深夜的街头,挑几个“幸运”吸血鬼给榆井练练手。

是夜,北风呼啸,裹挟着料峭的寒意。冬日的夜本就黑得早,再加上如今吸血鬼愈发肆虐,哪怕上头的大人物再怎么有心遮掩,传言还是在平民间流开了,现在一到黄昏,大家就跟说好了一样,躲回了家中,紧闭门窗。从热闹的集市到冷落的空街,有时都不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榆井裹着不会影响行动的围巾和大衣,与苏枋并肩走在街上。几点洁白的星子坠了地,榆井抬头,才发现那是雪,不一会儿就在路灯上蓄了薄薄一层。榆井作势观察暗处是否有吸血鬼活动的痕迹,注意力却完全跑偏,想着这雪还没来得及积起来就被自己踩化了,明明要是能铺成一片白茫,一定会很好看,真是可惜。

“榆君,在想什么?”

注意到榆井的走神,苏枋开口问道,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吓了榆井一跳:“没、没什么!”

总不能把这种小家子气的想法说给苏枋先生听,榆井搔了搔脸颊,随口胡诌道:“就是觉得雪都化了,今天这么冷,再结成冰,要是遇到吸血鬼,环境就对我们不利了。”

苏枋赞许地点了点头:“能够注意到环境的影响,榆君真的已经是个合格的吸血鬼猎人了呢。”

“不过,”未等榆井接话,苏枋就继续说道,“万一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从旁协助你的,榆君就放开手去战斗就好。”

“苏枋先生……”榆井心中一暖,忍不住多瞄了苏枋几眼。

他在苏枋先生身边已经待了五年有余,如今正是少年人抽条的年龄,比起刚被苏枋先生捡回来时那个豆丁模样,明明已经长高了不少,却还是只到苏枋先生的肩膀。

榆井又偷偷一瞥:嗯,今天这小斗篷熨得不错。自己熨衣服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了,希望一会儿别遇上战斗,不然好不容易熨得这么完美的斗篷又要皱了。

不过这斗篷布料也不厚,明明是如此冻人的季节,苏枋先生怎么就不冷呢?甚至那张脸也几乎不曾变过,难道是皱纹也不舍得拖累这样一张精致的脸,时间不被允许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思维有多跳脱的榆井感慨:不愧是苏枋先生,就是和我等普通人不一样啊!

想到这么厉害的人是自己的老师,榆井登时更来劲了,巡逻的步伐也变得自信,苏枋察觉到他情绪的改变,没去泼冷水,反倒有种莫名的可爱。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继续行在静谧的小路上,天地间只剩漱漱的落雪声。远处一盏路灯坏了,照不清前方的路。但也许是因为苏枋就在身边,榆井并不认为那有什么危险,反而透露出一股令人眷恋的心安,恨不得与苏枋一同迈入其中,在看不见尽头的安宁乡中与他走向永恒。

可惜现实不作美,“啊——!”,一道凄厉惨叫骤然唤醒榆井的跑神,都来不及交换眼神,两人同时拔腿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


(试阅到此为止!全文2w5+如果有兴趣请务必务必务必帮我点一个心愿单啊提前谢过各位了otz)

一杯没气的可乐

【芥敦】不过是接吻而已嘛!

*if线办公室恋爱,很ooc的小甜饼

*两个笨蛋互相亲亲(……)

*很ooc!


“小子,来抽签了。”

国木田独步把签筒放在中岛敦面前的时候,听话的中岛敦毫不犹豫地抽出一签来。他举着手中的签子,和坐在他右边的谷崎润一郎对了对:短了一截。他又转过去,和坐在自己左边刚抽完签的芥川龙之介对了对:长度一样。

国木田满意地点点头,庄严地宣告道:“好了,今晚你俩值班。”

“为什么?值班是轮班值的吧。”中岛敦沮丧地把自己手里的那根签塞回签筒里,“我前天刚值过,不该轮到我啊。”

边上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也不太高兴,但还是摆出一副三好社员的模样来,轻声地斥责他:“命令就是命令。...

*if线办公室恋爱,很ooc的小甜饼

*两个笨蛋互相亲亲(……)

*很ooc!







“小子,来抽签了。”

国木田独步把签筒放在中岛敦面前的时候,听话的中岛敦毫不犹豫地抽出一签来。他举着手中的签子,和坐在他右边的谷崎润一郎对了对:短了一截。他又转过去,和坐在自己左边刚抽完签的芥川龙之介对了对:长度一样。

国木田满意地点点头,庄严地宣告道:“好了,今晚你俩值班。”

“为什么?值班是轮班值的吧。”中岛敦沮丧地把自己手里的那根签塞回签筒里,“我前天刚值过,不该轮到我啊。”

边上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也不太高兴,但还是摆出一副三好社员的模样来,轻声地斥责他:“命令就是命令。”中岛敦仰着脑袋,没好气地斜了芥川龙之介一眼。

“知道吗?每年的今天侦探社都会闹鬼哦。”江户川乱步抱着满满一怀的巧克力凑过来,勒令中岛敦张开嘴,并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蓝莓味巧克力塞进劳苦后辈的嘴里。

这次换芥川龙之介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被前辈宠爱的中岛敦,中岛敦缓缓拦下江户川乱步给芥川投喂蓝莓味巧克力的手,语气诚恳地解释道:“江户川先生,芥川不能吃巧克力。因为狗吃了巧克力会死。”

国木田独步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他倒不是担心他们会伤了彼此,而是担心会这阵缠斗会波及在一旁看戏的江户川乱步。侦探社的宝物被伤到可是大事,毕竟社长克扣起工资来从不手软。

“闹鬼是真的吗?”被国木田摁回座位上的芥川龙之介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前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们来的时间不长嘛,自然不知道。”与谢野向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她一边擦拭着手术刀,一边款款走来,“每年都有恐怖的事发生,所以要抽签选出值班的人。”

“这样啊——不用了与谢野小姐我刚才没有受伤,谢谢你……”中岛敦畏缩着推开与谢野的手。边上的芥川龙之介看了心想,原来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也会有害怕的人。






到了下班的时间社员们陆陆续续地离去,只剩下倒霉蛋二人组留在办公室。中岛敦缩在座位上看手机,一边看一边吃江户川乱步留给他的巧克力。体贴的侦探先生把自己不喜欢的口味全部送给了后辈。

芥川龙之介敲打着电脑键盘,心不在焉地处理文件。这时边上的中岛敦闷闷地说了一句:“谷崎去看电影了,我还在值班。”

“嗯。”

“直美也去看电影了,我还在值班。”

“嗯。”

“谷崎和直美一起去看电影了,我还在值班。”

“嗯。”

“连与谢野小姐都去看电影了,我还在值班。”

“……你对值班到底有多大的怨念?”

“有啊!黑手党从来没有值班的规矩。”中岛敦猛地把自己手中的巧克力拍在桌上,“而且我还得和你一起值班!在情人节!”

“今天情人节?”芥川龙之介稍有讶异。他瞟了一眼自己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月14日。不过中岛敦居然知道这个节日?难道港口黑手党也过这个节吗?

“是啊,我刚发现。看来会闹鬼之类的不过是乱步先生说来唬人的吧。”中岛敦把脑袋搁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道,“以前首领都会包电影院,请我们看电影的。”

芥川龙之介闻言站起身来,他走向储物柜,从其中搬出平常开会时才用的幻灯机:“把白板拖过来。”

中岛敦抬起脑袋:“什么?”

“我们看电影啊。”芥川龙之介把幻灯机“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朝着中岛敦扬扬下巴,“看什么片子你来挑。”






最后中岛敦挑了一部青春校园片。

他从来没上过学,既不懂数学课时趴在课桌上午睡是何等刺激,也不懂隔壁班的女孩子总归会比自己班上的美丽。中岛敦津津有味地看着投影到白板上的影片,就连一旁平日里烟火不进的芥川都看入了迷。

芥川龙之介也没接触过那种生活,电影里所展现的东西离他的年少回忆太远。他五分之四时间用来揣摩男女主为何互相喜欢还不告白,五分之一时间用来偷瞄中岛敦。在女主给男主送手工巧克力的情节他看到中岛敦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些许上扬,整个人看起来比剧中的男主还高兴几分。那时候芥川龙之介便确定了:哪怕中岛敦作战时的手法再残酷,私下里也还是个没成熟的孩子。

一共两个小时的电影,一小时五十分钟后女主终于在夕阳的沐浴中迎着男主的脸踮起了脚尖。芥川龙之介猛地用手遮住幻灯机的放映口,中岛敦愣了几秒,随后猛地抄起手边的资料砸向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松手时画面重新投影回白板上,而女主的脚跟也正好踩回地面。

“……你在干什么啊!”中岛敦看起来有点抓狂。或许不是有点,是非常。他等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就是为了这几秒男女主心意相通的镜头。

“你还没成年吧?”芥川龙之介瞥了他一眼,“小孩子不要看这种镜头。”

中岛敦凑过身子来,伸手拽住芥川龙之介的领子。他的眼里满是不悦:“我已经18岁,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这不过是接吻而已啊!怎么,难道你看这种镜头会害羞吗?”

“怎么可能!”芥川龙之介也有些恼怒。他不过是考虑到对方纯情到看男女主牵手都脸红,哪里想到反而是自己被误扔为“纯情”。他打开中岛敦拽着自己领子的手,右手捏住中岛敦的脸强迫对方直视自己。

中岛敦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皱着眉头嘟囔着:“得了吧,你一看就什么经验都没有。”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芥川龙之介,他几乎是掐着中岛敦的脸——随后低下了头去。

第一步是用力覆上对方的嘴唇;第二步是欲情故纵地离开,随后稍稍用力地咬一下中岛敦颤抖的下唇;第三步是先重复第一步的动作,然后伸出舌尖,触碰到对方的舌尖后绕着它稍稍打转,勾留一会后再分开彼此。

中岛敦推开芥川龙之介的时候整张脸都涨红了,他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双大眼睛气愤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害躁不堪的他盯着芥川龙之介看了一会儿,看到对方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样子气得一脚踹了上去。

“怎么?‘再说了这不过是接吻而已’——吗?”芥川龙之介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中岛敦先前的语音语调,嘲讽道,“还是你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你……”中岛敦又气又急。他站起身来,搬起他花了一整天整理好的资料砸向芥川龙之介的脑袋。“是啊,我是第一次接吻,怎么了啊!”中岛敦火冒三丈地抓起自己的文件包,咬牙切齿得语调都有点飘。

芥川龙之介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看着中岛敦气冲冲地一巴掌拍向幻灯机的开关键,朝着门口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只好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我也是第一次接吻,好了吧?”芥川龙之介说,“夜班还没有值完,你给我回来。”






第二天国木田独步收到了中岛敦的请假短信,理由是昨天晚上发生了恐怖的事。

“什么闹鬼?我不知道啊?”被前辈询问的芥川龙之介一脸迷茫地摇头。











END







说起“特别辣特别可口”的敦敦,果然第一反应是这个:嘴上说着自己经验丰富,真的实践了才发现还是初吻,并且完事后整个人脸烫得不行。

说实话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写了什么,就是摸鱼很爽!我也没亲过嘴,但我觉得大概是这么亲的!很ooc!!但我很爽!下次摸正经的!

西红示警告

护短三人组参上!

敌人*区区一对一

看到背后突然出现的两个

敌人*区区一对一但被两个人死盯着当做了练手沙包

小榆*经验值upup

护短三人组参上!

敌人*区区一对一

看到背后突然出现的两个

敌人*区区一对一但被两个人死盯着当做了练手沙包

小榆*经验值upup

正经人儿

【苏榆】察觉

2月14日 苏榆情人节12h

16:00

下一棒@氘氚石木 

小情侣要好好过情人节呀~

  

以下是预警:

有abo元素,苏a榆b

捏造路人角色且戏份较多

ooc有

流水账式文笔

全文快8k,一发完

         可以接受请↓

  

  

  

  

  

    “咦?榆井同学最近谈了个alpha吗……身上的信息素味好重啊。”绿萝咖啡厅里,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一脸严肃地看向坐在她对面兴致勃勃...

2月14日 苏榆情人节12h

16:00

下一棒@氘氚石木 

小情侣要好好过情人节呀~

  

以下是预警:

有abo元素,苏a榆b

捏造路人角色且戏份较多

ooc有

流水账式文笔

全文快8k,一发完

         可以接受请↓

  

  

  

  

  

    “咦?榆井同学最近谈了个alpha吗……身上的信息素味好重啊。”绿萝咖啡厅里,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一脸严肃地看向坐在她对面兴致勃勃的金发男生,发出了这样不太礼貌的询问。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有好强的攻击性啊,感觉有些可怕。”


  榆井秋彦翻动笔记本的手停了下来,循着女生的目光抬手闻了闻自己衣袖和领口的味道——啊,苦苦的咖啡味。


  “应该是沾上了同学们的信息素的味道了吧?因为我是个beta闻不到所以没有太过在意——啊啊,风铃高中有不少alpha,并且他们都比较……外向……抱歉,对你造成困扰了吗?”榆井秋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转而翻起了菜单,“这样吧铃木同学,我请你吃小蛋糕当做赔罪了!”


  铃木奈美摆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她勾起食指轻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为自己的思考伴奏:“但这攻击性也太强了些,而且味道并不复杂,似乎只有一个人的信息素特别突出,有点茶香啊……对了对了,是教你打架的那个师傅吗?那个苏枋同学。”


  “如果是苏枋同学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啦,因为总是和他一个人待在一块嘛,今天都是推掉了他的特训才有时间来找你的……不过,最近一直有在他的帮助下练习打架,进步很快的!”


  “师傅对徒弟的保护欲吗?”


  “咦?这么说应该也没错……毕竟我还是很弱小嘛,总是会让他担心的。”


  同为alpha的铃木奈美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直觉告诉她那位名为苏枋隼飞的alpha对榆井秋彦不仅仅是有过分的保护欲……或许说,占有欲?不然谁会把信息素倒香水似的给一个压根闻不到味道的beta给腌入味啊!


  再加上榆井秋彦上高中后的聊天话题总是和苏枋隼飞有关,就算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能来个急转弯直冲那位她早已听过千百遍事迹的好师父身上去……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铃木奈美撑着脑袋看向榆井秋彦,天花板的吊灯落下来的光线加上咖啡氤氲的热气使她的眼镜泛白得像某著名推理动漫里的反光眼镜,幽幽地发出灵魂拷问:“你很喜欢那个苏枋隼飞吗?”


  “是呀,我很喜欢他。”榆井秋彦笑眯眯地回答,“在他的身边我感到很安心,而且他人真的超温柔的,也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beta而看轻我,相反很重视我的想法和情绪,总是很照顾我呢。”


  铃木奈美感受到粉红泡泡的氛围,扬起了嘴角,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却见对面又抬眼看向自己补充:“我也很喜欢铃木同学哦,国中的时候要不是你愿意和我搭话,估计我还是那副胆小鬼的样子吧,也很难下定决心去风铃高中,就不会遇见现在的大家了……而且果然还得是你才能交换到一些可靠的情报啊!”


  铃木奈美:“……”


  铃木奈美无语扶额,这完全是两种感情好吗!说什么“也很喜欢”啊!


  不行啊,这家伙好像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啊!苏枋同学你任重道远啊!


  眼见铃木奈美的表情有些抽搐,榆井秋彦不由得担心了起来:“铃木同学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抱歉,刚刚的话让你很为难吗?”


  “没有哦,我也很喜欢榆井同学呢。”铃木奈美迅速进行表情管理,手肘抵在桌上,双手撑脸试图遮挡住自己扭曲的表情,耳边的头发垂了下来,稍微挡了些光线,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阴险。


  “铃木同学你的表情怎么突然看起来有点狡诈……”


  “你这不是很会察言观色嘛……”铃木奈美嘀咕了一句,“可能是你身上alpha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浓了吧,让我有些生理不适,所以表情有些……扭曲。”她顿了顿,眼神飘向榆井秋彦的身后,“我也该回去了,我家离这里还是有点远的。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吧!”


  说完,她站起身,不给榆井秋彦反应时间便收拾好东西朝门口走去,路过一个右眼戴了黑色眼罩的的男生时还微微点头致意。


  榆井秋彦看着已经闪现到店外隔着玻璃和他打招呼的铃木奈美笑了笑,挥了挥手发出一声感叹:“铃木同学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啊……哎?”


  咖啡厅的玻璃倒映出一个模糊但却熟悉的身影,榆井秋彦惊喜地转头,正巧看见了负手站着的苏枋隼飞。


  “苏枋同学!你也来了!”榆井秋彦兴冲冲地朝苏枋隼飞招手,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来吃晚饭吗?”


  苏枋隼飞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悄悄转向榆井秋彦刚刚所望着的方向:“刚刚那位就是榆井君翘掉特训也要来见的人吗?”


  “我明明有好好请假……”榆井秋彦疑惑地看向正笑眯眯看着他的人,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那是我国中时最好的朋友!苏枋同学对她很感兴趣吗?下次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吧。”


  “最好的朋友?”苏枋隼飞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问:“她也是一个alpha吗?”


  “是呀,很意外吧。”榆井秋彦翻开了手中的小册子,开始向苏枋隼飞介绍起铃木奈美来,“虽然铃木同学看起来个子不高,身型也比较瘦削,但是一个实打实的alpha哦,国中时总有人仗着alpha的身份来欺负我,都是她帮我赶走的,她是我们当中最早分化成alpha的……不过也可能是分化太早了导致没怎么长高……?”


  不知什么时候苏枋隼飞已经走到了榆井秋彦的对面,倚在了铃木奈美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仔细斟酌着话语:“榆井君貌似很喜欢她?提起她的时候很激动呢。”


  榆井秋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毕竟很久没见了,她也只是在我们学校呆了一个学期而已……不过,苏枋同学看起来很在意她?”


  苏枋隼飞顺势坐了下来,看着榆井的眼睛笑着说:“只是因为榆井君从来不提你以前的事情呢,倒是我们的经历都被你打听过去了不少,感觉很不公平,我也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啊。”


  “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好讲的啦。”榆井秋彦莫名有点心虚,悄悄移开视线,并不打算把过去细细剖析,“就差不多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弱小被其他人欺负的老套故事,平平无奇……苏枋同学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


  苏枋隼飞听了话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轻声说:“可是榆井君对我来讲真的很特别,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你一些,如果冒犯到你,我说声对不起。”说完,他缓缓垂下了头,眼睛却做着相反的动作,借着刘海的掩饰,悄悄窥探着榆井秋彦的反应。


  对面单纯的人如他所料地中了圈套,一片可疑绯红慢慢爬上了脸颊,嘴巴僵硬地开合着,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简单音节,最后只能无措地摆手,试图用较大的声音来为自己辩解:“这根本算不上冒犯!苏枋同学愿意来了解我,我很开心!真的!”


  像是生怕对面的人因此伤心一般,榆井秋彦又连忙补充说:“我只是觉得我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关心啦,相比起关注我,你或许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是喝自己喜欢的茶之类的?”


  “可是榆井君你很重要啊。”苏枋隼飞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正在苦思措辞而挠乱了自己一头金发的榆井秋彦,“为什么你要将自己与一杯无关紧要的茶做比较呢?”


  “我很喜欢一个人闲暇时喝茶,并不代表我对那杯茶有多看重,只是习惯而已。”苏枋隼飞起身越过餐桌替榆井秋彦捋好了头发,两个人的脸凑得极近,却又不再向前一步,“但是你对我来讲确实是特殊的,所以我才会依着本能来找你,也想要了解你的过去,我担心你离我太远了……榆井君,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从我身边排除呢?”


  榆井秋彦下意识地往后仰,想要逃离这个暧昧的氛围,一个用力过猛竟是直接倒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扶住身边的桌椅,维持在了一个欲倒未倒的尴尬局面。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苏枋隼飞连忙走到他身边,扶着手臂将人拉了回来,看着榆井秋彦“回归安全地带”后第一时间用双手捂住了自己脸,试图遗忘自己社死的现实。


  略现沉闷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挤出:“苏枋同学也真是的……这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苏枋隼飞依旧笑着,视线从榆井秋彦发红的耳朵尖上移开,好像真的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一般,问:“误会什么?”


  榆井秋彦没有说话,好像没有把情况讲述出来的勇气,只是默默地放下手,谨慎地岔开了话题:“明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我有点好奇。”


  “是你今天的训练时间本来要学的招式。”


  榆井秋彦选择闭嘴。


  本着逃避可耻但有效的原则,他十分僵硬地说着现在已经很晚了、很困了、自己要回去吃夜宵了这样混乱的话语,压根不敢去看苏枋隼飞的表情,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冲进家门后,榆井秋彦先是礼貌地拒绝了妈妈的晚餐邀请,然后规规矩矩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后瞬间破功,开始了类似于抱着毛绒玩偶在床上打滚的发泄情绪的行为,最后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场幼稚的活动。


  从毛绒玩具中抬起头,榆井秋彦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身上一阵摸索后翻找出手机,手指在屏幕是又划又点,找到了铃木奈美的聊天框,和她讲起了她离开咖啡厅后的事情。


  对方听完讲述后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榆井秋彦像找到知己一样开始噼里啪啦打字:“我是察觉到不对劲了,苏枋同学的边界意识也太单薄了吧!导致我今天都有点害羞,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他……”


  “我是说你不觉得自己也有点不太对劲……我记得你国中时期心思也很细腻的啊。”


  “我?我很正常呀,我只是在苏枋同学凑太近的时候觉得不自在而已——这是人之常情吧?”


  “苏枋同学可真难……”


  “?”


  榆井秋彦不理解铃木奈美在说什么,想要追问却被对方搪塞过去,扔下一句“过不了几天你会想明白的”就睡遁了。


  一脸无奈的榆井秋彦只得带着疑惑睡去,惹得晚上做梦都是一脸笑眯眯却有点狡诈的苏枋隼飞的脸。


  这就导致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榆井秋彦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的。连什么时候苏枋隼飞走到了他身侧都没有察觉,还被他一句温柔的“早上好啊榆井君”给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吗?”苏枋隼飞一脸关切问,“做噩梦了吗?”


  榆井秋彦看着对方因为关心而不由自主贴近的脸,不合时宜地想:他真好看啊。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的距离实在是不太安全,自己细微的表情也会让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又欲盖弥彰地别开了脸看向别处,被迷惑着磕磕绊绊地回答:“确实是做梦了让睡眠有些不足,但也称不上噩梦……”


  苏枋隼飞倒是神态自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是噩梦但又这么支支吾吾的,是梦见了我了吗?”


  没等榆井秋彦脸红跳开他的身边,他又不紧不慢地接着:“开玩笑的,榆井君还是要注意身体少熬夜哦——你脸很红啊,很热吗?”


  “不不不,不是热。”榆井秋彦摇摇头,稍微落了身边的人一两步,“可能只是刚刚被吓一跳的应激反应……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不要迟到了。”


  “哎呀呀,别着急啊。”苏枋隼飞无奈笑了笑,“你现在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急着逃走一样。”


  走在平路的人无端地趔趄了一下,抬头对上苏枋隼飞无辜又关心的眼神,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出来换了一个样子:“可能我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亏心事……?”


  苏枋隼飞连忙将人扶起,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扭伤或者有任何灰尘沾上就放下心来,用开玩笑的口味说:“那你可真是在无意之中干了件坏事啊,就算现在想补偿对方都感觉名不正言不顺的。”


  榆井秋彦沉默了,开始思考苏枋隼飞是否意有所指。


  后者却没有给他思考的空余,十分自然地拉着他去了学校,之后的事情仍同平常没有区别——上课,休息,巡逻——有区别的只有榆井秋彦实在没有办法去压抑的心思。


  一天下来,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看向苏枋隼飞的视线。多次被正主抓包之后虽然在自己心中多次发誓不会再偷看和胡思乱想,但身体却很诚实主动跟随那个修长的身影,并下意识地靠近——其实他平常应该都是这样的,只是从来没有注意,或者说不想注意罢了。


  啊,其实他一直有在默认苏枋同学的越界的吧?


  榆井秋彦急需一个人替他分析现状、出谋划策,刚想去找樱遥聊聊,却又想起他极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让他倾听自己两位好友之间的情感问题并且提供解决方案好像有点太强人所难。杉下京太郎和柘浦大河好像也不是会擅长这种问题的样子……那么只剩桐生三辉了。


  不过,说到底找同班同学讨论自己和另一个同班同学之间的问题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思考再三,榆井秋彦决定选择场外求助——紧急联系铃木奈美。


  回家后再次谢绝妈妈的晚餐邀请,榆井秋彦立刻冲进卧室扑向自己的床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被褥筑起的保护层中。


  一条条消息不断地从聊天框里发射出去,榆井秋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整理好发给铃木奈美,希望能得到有用的建议。


  铃木奈美不愧是铃木奈美,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但她严肃地表示这件事情很重要,觉得需要当面谈谈才能显示对其的重视和提高解决效率。虽然榆井秋彦表示最近都有特训,但是铃木奈美发出了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的声音——所以他们敲定在后天下午的特训结束后去绿萝咖啡厅见面。


  “不过时间来得及的话,或许你可以换件衣服来,太浓的信息素味也会影响我的思考。”


  这是铃木奈美在聊天窗口里轻飘飘地扔下的最后一条消息。


  榆井秋彦见对方下线后只得认命地收起手机,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厚着脸皮去向妈妈讨要小零食。


  他一边吃一边思索着,在为接下来安全渡过两天做一个周密的计划——首先要做的就是与苏枋隼飞保持普通朋友间该有的距离,以免再出现什么他处理不了的状况。


  不过事实上,榆井秋彦没有做过这种控制距离感且并不突兀的行动计划,而且很显然,他也不擅长做这种计划——虽然他本人没有意识到一点。


  自认为毫无问题的榆井秋彦在第二天的上学途中就引起了苏枋隼飞的“警觉”:平常那个喜欢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小狗突然噤了声,像是在抗拒什么一样始终跟他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啊。


  苏枋隼飞有点担心,试探着放慢脚步等他们两个人之间距离缩短,但身后的人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同,硬是快速调整步频和他保持了原有的距离。


  “榆井君今天不舒服吗?怎么走得比平常慢了些?”苏枋隼飞转过身来询问,脸上的关切并不是作假——虽然他也在怀疑榆井秋彦只是在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哎?没有的事!”榆井秋彦有些反应不及,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我很健康的!走路慢了点只是在分神想今天的午饭该吃些什么。”


  “走路时分心可是很容易出事的。”苏枋隼飞抬起手想要像平常一样曲起手指弹一下面前的人的额头时,对方已经偏了偏身子绕过了他往前走去了。


  苏枋隼飞无端有些烦躁和委屈,但同时又告诉自己要冷静,如果榆井秋彦突然拒绝自己的亲近只能证明他并不喜欢这种距离感了而已,换个方法会比莫名的情绪要有用得多。


  不过他并不会放弃以日常的习惯和榆井秋彦亲近这件事。


  于是,榆井秋彦和苏枋隼飞二人之间一场拉锯战就这么拉开帷幕。从商业街到学校,从教室到操场,从小路到草坪,苏枋隼飞始终保持着“进攻”的形势,试图找回他们日常相处的感觉,而榆井秋彦则是时刻呈“防御”姿态,总是刻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就连训练时也不像之前一般会忽略肢体接触反复练习,只是点到即止后客客气气地与自己的师傅对话,然后道别。


  经过这么尴尬的一天,苏枋隼飞感觉自己憋了一肚子的坏情绪没有地方发泄,脑子里像绷着几根弦一般,思维略有迟滞,胸口又闷又涨。


  本抱有“榆井君在第二天或许会和往常一样”的想法苏枋隼飞在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在上学路上看见依旧礼貌笑着的人时,感觉脑中的弦又紧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榆井秋彦继续与他保持着和昨天一样的距离,连满脑子肌肉的柘浦大河都被他们直接的奇妙的气氛吸引,好歹是有桐生三辉拦住他才没有直接冲过来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之类的。


  榆井秋彦倒是觉得形势正好——他这两天都恨不得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句话打印成传单塞进每个人课桌里,以此来显示他与苏枋隼飞之间的友谊再普通不过。


  也正因为他一心一意实施保持距离的计划,所以没有注意到苏枋隼飞晦暗不明的神色,更别说捕捉到同学们从昨天到现在的反常举动了。


  等到结束巡逻,只剩下一年级级长组三人待在一块时,知晓他们接下来要去特训的樱遥伸手拍了拍榆井秋彦的肩膀,一脸复杂地与他们告别,


  榆井秋彦不知道樱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莫名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辛苦你了”的意味。


  榆井秋彦不解:苏枋同学对自己进行特训,该说辛苦了的对象不应该是苏枋同学吗?


  不过苏枋隼飞领会了樱遥的意思,但他只是看着身旁的人心不在焉跟着他前往特训草地的样子,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榆井秋彦对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一到了特训场地就舒展开眉头,一脸期待地看向苏枋隼飞,希望今天他的师傅能教他什么新招式 。


  苏枋隼飞却没有很快进入师傅这个角色,他看着摩拳擦掌的徒弟,脱口而出一句:“榆井君是对特训内容感到期待,还是由我对你进行特训这件事感到期待呢?”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眨眨眼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只说那是一个活跃气氛的玩笑,要榆井秋彦把注意力集中,好好听他的教导。


  一切都在平稳发展,苏枋隼飞尽心尽力地指导着榆井秋彦,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师傅的角色。直到他听到提前结束特训的要求后,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表情管理这方面造诣也没有那么高。


  “榆井君想用这一点时间去干什么呢?”苏枋隼飞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我想回家换件衣服。”榆井秋彦老老实实回答。


  “为什么要急着换衣服呢?”


  “我约了铃木同学晚点见面,我有点担心校服上过浓的信息素刺激到她。”


  苏枋隼飞感觉脑子里的弦“啪”的一声断掉了,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非常用力地抱住了面前的人,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处,烦躁与委屈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胸口打架,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


  感受到领口附近的布料被濡湿,榆井秋彦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地回抱住苏枋隼飞,双手不断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慰这个突然哭起来的少年。


  “你很讨厌我的信息素吗?”苏枋隼飞略带鼻音的声音从他的肩膀传导过来,震得他有点发痒。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榆井秋彦问,他需要先安抚好这个人的情绪再另作打算。


  “你想要提前结束今天的特训只是为了换一件没有沾上我的信息素的衣服,去见一个我不认识的alpha……你就这么怕别人觉得我和你很亲近吗?”


  榆井秋彦愣住了,试探性地开口:“苏枋同学,你这是吃醋了吗?”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微妙地紧张了起来,原本安静的环境在此时都有点吵闹——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远处传来的嬉笑声、心脏在胸腔内的跳动声,会不会影响他听到那个答案呢?


  所幸,一段长久的沉默后一个轻微的“嗯”清晰地跃进了他的耳朵中。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苏枋同学,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吃醋呢?”


  “暗恋者。”苏枋隼飞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虽然这也不是一个有资格吃醋的角色。”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暗恋者我在小说中也没有看到过啊……”榆井秋彦喃喃,“我还以为你这只是单纯地想捉弄我呢,看我的反应很好玩之类的。”


  “你一直在默许我的行为,我以为你理解我的意思,只是在观望情况而已。”苏枋隼飞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可你这两天突然就与我拉开了距离,一句解释也没有,还要砍掉我们独处的时间去见另一个alpha。”


  “要是我说我只是想去找她替我出主意,帮我弄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呢?”榆井秋彦偏了偏他,试图去看苏枋隼飞的表情。


  “我其实一直知道我喜欢你,我没有确认的是你对我的感情。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而你比我耀眼得多……万一你只是出于好心一直照顾我呢?万一你只是觉得那些只是普通朋友间常见的捉弄呢?万一……”


  “但你现在知道了,没有万一,我确确实实很喜欢你。”苏枋隼飞轻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是十足的坚定,“我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在你无端远离我的这两天心烦意乱,所以才会在你说要走的时候控制不了情绪……所以才会一直注视着你……说什么担心我不喜欢你,我也很担心你并不会喜欢我呢。”


  “那看来我们两个都是笨蛋呢。”


  “确实啊,两个小心翼翼的笨蛋。”


  两个人就这么在斜阳中站立相拥,倾听着风吹过的声音,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及体温,享受着表明心意后意外的平静。


  只是过了一会后,榆井秋彦拍了拍苏枋隼飞的肩膀,示意他松手:“那我们现在误会解除了,可以松开我了吗?……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需要赶紧去到绿萝咖啡厅了。”


  苏枋隼飞闻言耍起了脾气:“我不要,刚解除误会,你就要去找别人,这么不想和我呆着一起吗?你甚至没有发现我的易感期到了。”


  “哎?原来是易感期吗?我说刚刚你这么突然掉眼泪了……对不起啊,我只是一个beta,感受不到你的信息素波动。”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要去找铃木同学了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约好了。”


  “不要。”


  “那你松手让我给她发个消息解释一下?”


  “不要。”


  “好吧好吧,可是你还是需要松手,你的眼罩湿漉漉地蒙在眼睛上不好受吧?我们去处理一下吧?”


  “……好。”

  


  


  


  


  


 


  


  


  


  


  


  


  


  


  


  


  


  


  


  


  


  


  


  


  


  


Hanaki花季🌻

[WB苏榆]在情人节喝巧克力牛奶是常识吧?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苏榆爱爱*

*已交往前提*

*有私设!可能OOC!*

*桥段有所参考*

*小色文,约6k*

———

「唉⋯⋯」


拥有金黄色头髮的少年盯著手机,眉头微皱,时不时叹出一口气。


「情人节⋯⋯?」


就在此时,榆井秋彦耳边突然传来一把男声。


「呜啊!」


黄髮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一弹,手中的手机也随之抛向空中。幸运的是,他反应迅速,整个人向前俯身,椅子和桌子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手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最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咦?桐、桐生⋯⋯同学?!」


榆井秋彦回头,瞥见一双如翡翠般的青绿眼睛正好奇地注视著自己。


「啊啦⋯......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苏榆爱爱*

*已交往前提*

*有私设!可能OOC!*

*桥段有所参考*

*小色文,约6k*

———

「唉⋯⋯」


拥有金黄色头髮的少年盯著手机,眉头微皱,时不时叹出一口气。


「情人节⋯⋯?」


就在此时,榆井秋彦耳边突然传来一把男声。


「呜啊!」


黄髮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一弹,手中的手机也随之抛向空中。幸运的是,他反应迅速,整个人向前俯身,椅子和桌子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手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最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咦?桐、桐生⋯⋯同学?!」


榆井秋彦回头,瞥见一双如翡翠般的青绿眼睛正好奇地注视著自己。


「啊啦⋯⋯难道我吓到你了吗?对不起呢~」


「不过一回来就看到榆井酱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有点担心,所以就跑来看看了,发生了什麽事吗?」


桐生三辉再次瞄了瞄榆井秋彦的手机画面,上面显示著今年二月的月曆,里面有一个被特别标注起来的日子。


那天正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桐生三辉似乎想到什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手指轻轻戳了戳榆井秋彦的手臂。


「榆井酱~~情人节那天和苏枋酱有什麽安排吗~~」


他本以为能看到少年脸红的模样,却不料榆井秋彦在听到关键字后,竟然沮丧了起来。


「呜⋯⋯问题就在这里了⋯⋯」


桐生三辉回想起刚才榆井秋彦的神情,那的确不像是即将与恋人共享节日氛围的样子。


「那个⋯⋯桐生同学⋯⋯你可以听我说我的烦恼吗?」


咦?烦恼?情人节能有什麽烦恼?难道⋯⋯


他们吵架了?!


不、不会吧?昨天还好好的,怎麽会这麽突然⋯⋯


等等⋯⋯所以我现在算是调停者吗?万一我给了错的建议怎麽办?


桐生三辉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却已快速闪过无数可能性,瞬间感到压力山大。


「前段时间,我曾问过苏枋同学情人节那天想怎麽庆祝⋯⋯他说不用太特别,像平常一样过就行了⋯⋯」


「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渡过的情人节呢!我不想就这样草草了事⋯⋯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给他准备一些惊喜。」


桐生三辉静静地聆听,心中不禁思索:


这烦恼也太⋯⋯


可爱了吧⋯⋯?


「然后呢⋯⋯其实⋯⋯」


榆井秋彦突然面红耳赤,不安地玩弄著手指。


「我总觉得桐生同学对那方面的事情很熟悉,所以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他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人后,靠到桐生三辉的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桐生三辉听后,轻轻扬起眉毛。


「原来如此⋯⋯所以榆井酱想要跟苏枋酱更亲近吗?」


「是、是的⋯⋯」


榆井秋彦的声音细如蚊纳,面颊泛著红潮,害羞得垂下头,双手紧紧抓住裤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一个好主意哦~~」


榆井秋彦听后,立刻抬起头,双眼闪烁著希望的光芒,兴奋地问:「真的吗?!」


桐生三辉轻轻挥手,示意榆井秋彦靠近。随后,他俯身到对方耳边轻声低语:「就是⋯⋯这样那样⋯⋯」


听到桐生三辉的提议,榆井秋彦的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紧张得结结巴巴地问:「这、这⋯⋯真的有效吗?」


「别看苏枋酱那样,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呢~~相信我吧!」桐生三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膊,想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计划。

———

情人节的前一天,榆井秋彦在厨房忙碌著,他正仔细地检查制作巧克力的必备材料。


「巧克力、鲜奶油、模具、还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砧板上的一个小瓶子上,然后紧张地吞嚥了一下。这个小瓶子是今早桐生三辉给他的,说只要把小瓶子内的液体滴在还未凝固的巧克力上,他的愿望便能成真。


榆井秋彦当然知道小瓶子装的是什麽,他拿到手后,不由得紧张地问桐生三辉是如何拿到这些东西的。


「我在我姐的房间里找到的~~之前不小心瞥见了,想说应该可以帮得到你,就问她借了~」


榆井秋彦想到明天想要主动邀请苏枋隼飞做的事,他的手心就不禁冒出汗来。


还是有点紧张呢⋯⋯不过,只是一两滴的话,应该可以吧⋯⋯?


谁叫苏枋同学一直都这样⋯⋯

———

到了情人节当天,榆井秋彦和苏枋隼飞约好一同回校。一路上,榆井秋彦都表现得扭扭拧拧,视线一直不敢对上苏枋隼飞。最后他鼓起勇气,拉了拉身旁人的手袖。

「苏枋⋯⋯同学⋯⋯那个⋯⋯」


听到恋人的呼唤,苏枋隼飞微微转过头望向身旁人。

「怎麽了,榆井君?你从刚刚开始就很奇怪哦。」


榆井秋彦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是情人节呢⋯⋯」


「是呢。」


苏枋隼飞平静地回应著,榆井秋彦紧张地又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那个⋯⋯ 苏枋同学,今天放学后要来我家吗?我亲手做了巧克力,想要⋯⋯送给你。」


听到这句话后,苏枋隼飞微微地睁大眼睛,似乎对榆井秋彦的话语有点不解。他不是没有料到榆井秋彦会想要在情人节那天送巧克力给他,但他以为是很传统的那种,就是把亲手做的巧克力放在一个长方形的礼盒中,再用红色蝴蝶结包装著之类的。


可是⋯⋯他刚才说要在他家才能送⋯⋯


「那是只能在家里才能送吗?」


「嗯⋯⋯」榆井秋彦满面通红地点了点头。


「家里的人呢?」


「他们⋯⋯今天都不在⋯⋯」


这下苏枋隼飞就察觉到爱人的邀请了,他温柔地笑了笑,左眼微微弯著,把手放到对方的头上,轻轻抚摸著。


「那我会好期待着呢。」

———

「好久没有来榆井君的房间了呢⋯⋯」


苏枋隼飞将书包放在榆井秋彦房间的茶几旁,随即开始打量起这个空间。儘管他想细细观察,但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太礼貌,只好将目光停留在那个摆满玩偶、软糖与日常保养品的柜子上。


就在他沉浸于这些小物件时,突然听见榆井秋彦的声音。


「苏枋同学⋯⋯情人节快乐!」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苏枋隼飞愣了一下,但随即回以一抹温暖的微笑。他看到榆井秋彦伸直双手,掌心中捧著一个米白色的小圆柱体。少年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然而那通红的耳朵无情地暴露了他的心情。


「谢谢⋯⋯」


苏枋隼飞识趣地没有拆穿他,伸手接过那个小物件后,他仔细研究了好久,却仍无法理解它到底是什麽。


「你可以打开看看⋯⋯」


听到这话,苏枋隼飞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竟还藏著一个被斜角切割的啡色小圆柱体。他发现底部可以转动,轻轻一转,那个啡色的圆柱体便露了出来。


「这是⋯⋯唇膏?」


「对⋯⋯就是唇膏⋯⋯不过唇芯是用巧克力做的⋯⋯」


说完,榆井秋彦的脸颊愈加红透,手指紧张地搅弄著。


苏枋隼飞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他轻轻靠近榆井秋彦,手掌抚上对方的右脸颊,让他抬起头来看著自己,指腹轻轻摩挲著脸颊,感受那逐渐升高的温度。


「榆井君,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留言继续*

春日井

初雪之夜

屋顶上灯彩连结,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天台的每一处,庆功宴的后半场,大家脸上都透着些薄红,桌子上凌乱地摆放着清酒和烧烤


尽管冬天的夜晚更加寒冷,但大家都冒着些热汗,少数的人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柔软的毛衣


酒瓶清脆的碰撞声和大家的欢声笑语混合在一起,让天台也变得暖烘烘的,看着乐呵的众人,梅宫一也适时地说

“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大家也赶快回去吧,苏枋,榆井就交给了你了,柊,樱就拜托你了”

苏枋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四仰八叉醉倒在太阳椅上的榆井,认命般地将榆井背起,和梅宫一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天台


榆井秋彦不算重,至少对于苏枋来说背起榆井这件事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前提是榆...

屋顶上灯彩连结,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天台的每一处,庆功宴的后半场,大家脸上都透着些薄红,桌子上凌乱地摆放着清酒和烧烤


尽管冬天的夜晚更加寒冷,但大家都冒着些热汗,少数的人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柔软的毛衣


酒瓶清脆的碰撞声和大家的欢声笑语混合在一起,让天台也变得暖烘烘的,看着乐呵的众人,梅宫一也适时地说

“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大家也赶快回去吧,苏枋,榆井就交给了你了,柊,樱就拜托你了”

苏枋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四仰八叉醉倒在太阳椅上的榆井,认命般地将榆井背起,和梅宫一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天台


榆井秋彦不算重,至少对于苏枋来说背起榆井这件事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前提是榆井安安静静,不发酒疯

“榆井,别乱动”苏枋语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榆井的睡姿和他本人一样欢乐跳脱,一点也不老实,苏枋想到这,不禁笑了下。然后双手抱紧榆井的大腿,防止他一个晃动摔下去,毕竟榆井的手一直在空中挥动


一阵冷风吹过,一直乱动的榆井终于瑟缩了下,前身紧紧贴着苏枋的后背,脑袋靠近苏枋的脖颈,那里是温暖的

脖颈传来痒痒的,毛绒绒的感觉,苏枋微微侧过头,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榆井那头金灿灿的卷发,苏枋不合时宜地想起经常徘徊在自己家门前的小金毛也有一身柔软的毛发,手感应该一样的吧,他想

苏枋继续向下看,看见榆井弯而翘的睫毛,被风吹得透着些粉红的鼻尖,还因沾着些酒水而微微发亮的嘴唇轻轻嘟起,苏枋移开了视线,将有些滑落的榆井重新向上背起


“樱同学…”肩部传来榆井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脸埋在苏枋的肩部中的原因,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我好喜欢…喜欢…”


苏枋动作一滞,连呼吸都变的轻缓起来,他静静地等待着榆井接下来的话,结果率先传来的是榆井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榆井睡着了


苏枋背着榆井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冬天的店铺早早就关了门,路边也没有了行人,苏枋只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飞向天空,背上的人的吐息轻轻抚过他的肌肤,带来丝丝暖意,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樱遥,榆井喜欢樱遥啊


巨大的鸣笛声突然响起,将陷入神思中的苏枋拉回,他第一时间去看背上的榆井,结果刚转头就与榆井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对上,苏枋听见自己胸腔内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快速而有力

榆井双手攀附上苏枋的脖颈,温柔的触感从脖颈蔓延至四肢,苏枋愣了一瞬,无奈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你呢,总能让我心绪波动


“樱同学,我…我好喜欢他…你…你不要和他说,他…他好像不喜欢我,嗝…就是那种喜欢啦…”榆井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苏枋的脖颈处,醉酒的榆井也变得有些大胆起来,说出的话直白而又热烈

苏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垂下眼睛,脸上露出些少许哀伤的神色,不可能是自己的


天色昏暗,路边仅有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一方土地,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榆井秋彦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渺失真


“我喜欢…苏枋,樱遥,我喜欢苏枋同学”


唉?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苏枋愣在原地,意想不到的名字从榆井的口中吐出,苏枋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个由甜蜜,温柔,毛绒绒组成的梦


他连忙看向榆井,榆井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他耳坠上的红珠子,苏枋心脏一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紧张起来


“我在做梦吗,居然梦到了苏枋…同学”


榆井脸上的酒意还没有散去,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榆井便挣扎着从苏枋的背上跳了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苏枋面前,用手指着他,大声地说“苏枋同学,我喜欢你,…你…你和我在一起…不然…不然…”


榆井仿佛被这一问题难住,脑袋里一片糊涂,最简单的问题也让榆井想了好久

手指传来温热的感觉,榆井迷茫地抬起头,看见苏枋已经向前一步,轻柔地握住他的说,笑着说


“好呀”


榆井原就粉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嘟囔着说“你…你不符合人设…苏枋同学不会这样…这样说的,你应该…”

话还没有说完,苏枋就温柔地打断了他的话。苏枋握紧他的手,认真又虔诚地说


“秋彦,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被苏枋轻声念起,显得缠绵悱恻,含情脉脉,榆井不知道,‘秋彦’两个字已经在苏枋心里念了成千上百遍


榆井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浑身轻飘飘的


他与苏枋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榆井盯着那里,验证一样,他轻轻摩擦着苏枋的掌心和匀称的指关节


他笑了起来,眼泪却也流了下来,苏枋为他抚去脸上清澈的泪水


直到家门口,他们的手才分开。榆井盯着苏枋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颊,步伐不稳地向前跨了一步,踮起脚尖,嘴唇在苏枋脸上啄了下。他看着愣在原地的苏枋,笑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榆井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封面上写着“秘”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得翻看查找着,终于被他找到了,他拿出黑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又将笔记本递给了苏枋。


苏枋看着醉酒的榆井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后,不禁失笑,然后提笔回答了上面的内容。榆井看着上面的字后,抱着笔记本又笑了起来


朗朗明月,灿灿星光


苏枋抬起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就落在了他的脸上,刚刚榆井亲吻的地方


初雪就这样洋洋洒洒地将整个世界染成白色,榆井慌里慌忙地整理好脖子上的暖黄色围巾,昨天的梦太美好了以至于他今天早上起晚了


榆井急忙地跑向站在风铃高中门口背着手,看向远方的苏枋面前,“抱歉苏枋同学,我来晚了”榆井脸上出现一层薄薄的热汗,弯下腰喘着粗气向苏枋解释道


苏枋微微歪头,笑着说“没关系”


樱遥早上给榆井发消息说自己发烧今天就不来了,导致站在巡视街道的就榆井和苏枋两人,清晨的空气混合着白雪透着一股冷然的味道,榆井悄悄地看向身边苏枋的侧颜,他微妙地想起昨天梦里的那颗红珠子


榆井向手心中哈出热气,遮盖他现在通红的脸,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为了打破这静默的场面,榆井不经意间提出


“苏枋同学,喜欢哪个季节啊”

苏枋想了一下,浅笑着说

“冬天,不过最近很喜欢秋天哦”


榆井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盯着苏枋的时间太长了,掩饰般地装作非常惊喜地掏出封面上写着“秘”的笔记本,快速地翻到关于苏枋的那页,正准备写下这一信息,却发现一行本不该,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字


喜欢的人:榆井秋彦

前半句歪歪扭扭,后半句工工整整

本木子

8月10日 苏榆七夕祭41h

17:00

下一棒:@AtoZ星星 


8月10日 苏榆七夕祭41h

17:00

下一棒:@AtoZ星星 


Cielo_君漾

【苏榆】榆井同学想要告白

10/2更新:

*苏枋视角彩蛋已追加,粮票可解

*可能比正文还雷,谨慎解锁

*修改了标题(虽然现在这个标题也不咋的但是请不要在意反正就是纯爱小甜饼)

—— 一编 ——

*正文1w+彩蛋约2k

*阅读前请确认自己可以接受狗血、OOC和私设如山,不要看完了来骂我啊我很脆弱的

*极限滑铲祝小榆生日快乐!!!!!!!!



榆井秋彦不确定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步是不是对他感兴趣,毕竟对所有的强者他都一视同仁地有兴趣,但至少有一点——在他恨不得几乎一天24小时都把目光钉在苏枋隼飞身上时,榆井同学唐突地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脱缰。

这一行为究竟起始于哪一天,榆井秋彦已经...

10/2更新:

*苏枋视角彩蛋已追加,粮票可解

*可能比正文还雷,谨慎解锁

*修改了标题(虽然现在这个标题也不咋的但是请不要在意反正就是纯爱小甜饼)

—— 一编 ——

*正文1w+彩蛋约2k

*阅读前请确认自己可以接受狗血、OOC和私设如山,不要看完了来骂我啊我很脆弱的

*极限滑铲祝小榆生日快乐!!!!!!!!



榆井秋彦不确定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步是不是对他感兴趣,毕竟对所有的强者他都一视同仁地有兴趣,但至少有一点——在他恨不得几乎一天24小时都把目光钉在苏枋隼飞身上时,榆井同学唐突地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脱缰。

这一行为究竟起始于哪一天,榆井秋彦已经分不清了,谁让他本就有观察强者的习惯,谁让他每晚一躺在床上就会在脑中回顾当天发生的事?但是突然的,真的只是突如其来的,榆井的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

在他的记忆里,苏枋同学的占比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虽然……硬要说也正常,毕竟他们都是樱哥的副级长啊?如今还有一层师徒关系,比起其他人来说有着更多的相处时间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对,没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重新闭上眼,榆井秋彦将被子拉至下巴,试图放松紧绷的神经。

比起这个,不如想想今天琴叶姐给他们尝试的新品——

“唰”地一下,刚闭上的眼睛又猛然睁开,就像电影特效那样,榆井心中渐变式回旋飞出两个3D立体鎏金大字,上书——完了。

脑海中当然出现了那一块经过改良的、香甜细腻,用翠绿叶片点缀的芝士蛋糕。但随后,视线便不受控制地转移到那搭在洁白瓷盘上的修长指尖,端起盘子时,原本半隐在袖口下的手腕便可一览无遗。喀哒一声轻响,瓷盘与桌面碰撞,是蛋糕放到了自己面前,抬头,缀着通透艳丽红珊瑚的耳坠就随着那人偏头的动作轻晃,长长的流苏优雅地搭在肩上,耳边则响起了那比方才尝过的舒芙蕾还要轻盈柔和的声音:

“榆君,也尝尝这个。”

你不对劲啊,榆井秋彦。

脸上传来的热度让榆井不禁庆幸还好如今是深夜,窗帘遮住了月光,室内是一片令人安心的黑,让他避免了在人前失态的命运。

但是明天该怎么办呢?

在意识到自己也许可能或许大概对苏枋同学抱有超出正常同窗情谊的榆井小同学,凄惨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而事实证明,人真的最好不要熬夜。


一晚上没阖眼的榆井在第二天理所当然地挂上了黑眼圈,连带着人也没什么精神。少了他的咋咋呼呼,樱和苏枋也不太适应。樱旁敲侧击了几回,都被发着呆的榆井忽视了,反而惹得自己一肚子气,幸亏被苏枋劝了下来。

“榆君,是身体不舒服吗?”一边顺着樱的毛,苏枋一边关心道,“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的巡逻就别参加了,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

“诶?不、没、没关系的!我可以的!”突然被在意的对象搭话,榆井肩膀一颤,吓得舌头都打结了,硬是结巴了几次才说完一句话。一旁的樱见状叹了口气,颇为不耐地开口:“你这家伙今天一直这样,干什么都慢半拍,巡逻的时候万一遇到点什么事,你不就是拖后腿吗。”

“啊……是,是呢,说的也是……”被樱这么一说,榆井紧绷的神经一下就萎了。

“真是的,樱君真是不会关心人呢。”苏枋在旁边笑道,“直接说担心榆君不就好了。”

“哈?!”刚被顺完毛的樱又一次炸了,“我、我才没——!不,也不是没有……啧!”

眼见苏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樱狠狠咋了一下舌,红着脸偏过头,不再嘴硬了。

被这么一打岔,榆井也略微放松了些,组织好语言开了口:“真的没事,只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是吗。”见状,苏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一句,“别太勉强哦。”


所幸今日的巡逻并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来挑事的人,如果抛开自己因为常用余光追逐苏枋同学而导致的差点撞上电线杆一次、差点踩进排水沟一次、差点踩到路边野猫的尾巴一次的话,还是可以称之为顺利——才怪!

猛然泄力整个人趴倒在卧室的书桌上,榆井下意识地翻动着手边的秘密笔记本,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连苏枋同学耳坠的流苏有几根分叉他都能数清了。

苏枋同学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纯呢?也许是出于心虚,今天巡逻时他时不时就会落后两人几步,苏枋同学大约是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关心了他好几次,尤其在他差点被愤怒的野猫暴击时,及时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扯离了猫咪的攻击范围。榆井记得当时自己被拉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几乎靠在苏枋的身上,淡淡的茶香就不经意钻进了鼻子。是被猫吓的吗?是被吓的吧——总之他当时的心跳吵得不行,甚至下意识看了樱一眼,就怕被那敏锐的恋爱雷达发现什么端倪,但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樱只是一脸呆然又无语地看着他,斟酌着开口:“你今天真的不太对劲啊?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终究还是听了樱的话回家了。

随手将作为地垫的抱枕搂在怀里,榆井直接往地上一躺,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还说要帮樱哥爬上顶点呢,自己如今是在做什么啊?

蜷缩成一团,榆井暗暗下定决心,这份感情一定也会对苏枋同学造成困扰的吧?所以还是趁它还没成长起来,赶紧掐断才好。


*

“苏枋同学,早上好!”尽管已经做出决断,心情却还没那么容易平复,因此榆井昨晚还是睡得断断续续,但他自认这不妨碍今天在苏枋同学面前展现出自己充满活力、恢复正常的一面,所以在上学路上与苏枋相遇后,榆井一如既往地打起了元气满满的招呼。

反倒是苏枋被榆井的精神劲儿晃了下神,才微笑着回复道:“早上好,榆君,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是的!我昨晚想过了,为了成为樱哥的助力,我得可得好好努力才行!”榆井双手握拳,精神十足地回答,没有注意到苏枋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

“是吗?榆君真的很了不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哦。”

“苏枋同学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再麻烦你多不好意思啊。”榆井讪笑着挠了挠头,“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副级长,不能总是依赖苏枋同学啊。”

“……多依赖一下也没关系的。”苏枋垂下眼睫,在榆井问他“咦?苏枋同学说了什么吗?”的时候又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摇了摇头:“嗯?没说什么哦?只是觉得榆君现在真的变得很厉害呢。”

“嘿嘿,也没有啦。”榆井羞赧地笑着,迈开步子与苏枋一起踏上了前往风铃的道路。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榆井目视前方,他表现得很正常,没有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没有控制不住落在苏枋同学身上的目光,也没有再误伤到路边的无辜野猫,一切都回到正轨了。

只是落后半步走在他侧后方的苏枋,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与失落。


之后的几天,大部分的时间榆井过得还算轻松:上学、放学、亦或是去绿萝坐一会儿。琴叶姐之前改良的芝士蛋糕大受好评,如今成了常驻菜单的一员,可惜榆井总会想起一些令他脸红尴尬扰乱心神的回忆,犹豫许久还是只点了份普通的鸡蛋三明治。

难熬的是不用巡逻的日子。巡逻时无论如何樱哥都在身旁,有时班里的其他同学也会与他们一起走一道,有了别人的插科打诨,榆井不用怎么努力就能让自己的注意力跟着到处乱飘。但没有巡逻的时候,比如现在——

榆井惊魂未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草地,要不是被苏枋同学紧急捞了一把,他的脸已经与大自然来了一场亲密接触了。

风拂过地面,生命力旺盛的杂草随着气流舞动,蹭过他的鼻尖,榆井觉得鼻腔一痒,连忙推开还搂着他的苏枋,转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太丢脸了…!

他还在跟着苏枋同学学习打架,毕竟当初是他主动提出的,如今要说放弃也太不像样了,更何况他也并没有打算放弃,只是在经历过情窦初开又选择舍弃这段感情后,再回到两人独处的情景,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而练习打架总少不了肢体接触,接触多了,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也就乱了,再平静无波的水面,哪怕只是飞鸟不经意间的一次振翅,也是能泛起涟漪的。

涟漪一圈一圈叠加,最终汇聚成了惊涛骇浪,劈头盖脸地打乱了榆井试图回到日常生活的步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苏枋同学的在意有些过了界,甚至好几次偷偷观察樱哥的反应来确认自己的心情大约还没有暴露,但连“变强”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他“本职工作”的事,他都无法专注,这也太不像话了。

榆井觉得自己如今的行为大概是值得唾弃的。明明嘴上说着要变强、要帮助樱哥、要封锁这段感情,可到头来一个都没做好。

“榆君,是累了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苏枋关心的话语拽回了不断往自责滑去的心,榆井回身,目光撞进苏枋朱色的眸子。

斜阳在他的耳坠上落下一抹辉光,衬得眼眸也和珊瑚珠似的透亮。榆井试图和平时一样,用一个爽朗的笑容将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给糊弄过去,但话到嘴边,望着那盛满关切的眼,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太卑劣了。

苏枋同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他,而他不仅对苏枋同学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感,连由自己提出的打架学习都不专心了!

没再逞强,榆井轻轻“嗯”了一声,自暴自弃地往草地上一瘫。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榆井偏头,就见苏枋也整理了衣服在他旁边坐下了,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瘫着不太礼貌,榆井又连忙爬了起来,却不知自己的头发和背上都沾上了草屑,活像只刚在草丛里打过滚的小狗。

苏枋看着这样的榆井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榆井想问苏枋同学在笑什么,又被那笑容晃了眼,心脏紧紧揪了一下,他连忙撇过头去,收起双腿,从狗狗缩成了一团仓鼠,企图用物理的方式对心跳隔音。

他不说话,苏枋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先心焦难耐起来的还是榆井。手指在裤腿上抠了几下,嘴唇抿了又张开了又合,反反复复几次终于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苏枋疑惑偏头,见榆井整张脸都埋在腿和身体的小夹角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裤子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榆井吸了吸鼻子,被遮挡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就是……明明是我拜托苏枋同学教我打架的,但是最近我好像都不太认真,也没什么进步……”

“是吗?我倒是觉得榆君进步很大哦。”苏枋略微侧了下身子,还是没忍住把插在榆井头发里的一根草杆子拔了出来。

头发传来被拨动的触感,榆井吓得连忙抬起头,夕阳一瞬间把他的脸都烧红了。被盯着的苏枋倒是一脸无辜:“啊,抱歉,你头发上沾到草了。”

“咦?!真的吗?!”闻言,榆井连忙揉了揉头发试图抖下多余的碎屑,又在苏枋的指点下拍打背上的杂草,忙活了半天,原本乱跳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了。

“话说回来。”榆井刚准备起身继续练习,苏枋蓦地开口了。榆井身子一僵,莫名起了不好的预感。

苏枋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之前也说过吧?榆君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

他一一细数着榆井的进步:“你看,你现在基本可以做到不闭眼了,动作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能做到位了,体力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吧?”

说着,他抬手,揉上了榆井柔软的发顶:“明明已经已经进步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没有进步呢?”

“轰”地一下,榆井感觉自己仿佛被塞进了爆米花机,炸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飞鸟掠翅,那现在就是飞鸟不知从哪儿抓来了一颗导弹,投进湖里还踩下了启动按钮,炸得整片湖稀里哗啦,他这条可怜的小榆就被高温煮熟翻起了白肚皮。

理智几乎被烧断了线,榆井浑身烫得都能冒出火来,连身下的土地都变得烫手。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在苏枋眼中是不是几近赤裸,总之——先逃吧!

慌忙爬起身,榆井闭着眼大喊着“对不起我先走了”,转眼就跑没了踪影。

留下还未回神的苏枋,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下意识捻了捻指尖,不禁莞尔。


*


榆井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许根本没走多远。身边都是往日常去的店铺,此刻却如同循环往复的迷宫,他只能凭借肌肉记忆,机械地往家的方向跑。

因此当面前的转角突然冒出一个粉红色的脑袋时,榆井已经刹不住车了。

“哇!”桐生避让不及,被榆井撞了个满怀,结果肇事者自己反倒差点摔个屁股蹲,吓得桐生又连忙抓住他的手,避免了自家同学摔到的命运,“榆酱,你没事吧?”

“桐……桐生同学。”惊魂未定地站稳,榆井这才抬头看向对方,是自己没有注意路况,应该道歉才行……榆井想着,还未开口,桐生却先问道:“哦呀?榆酱脸好红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咦、诶?!”他、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桐生的疑问让榆井的脸部温度再次上升一个台阶,他急忙否认,却动摇得连声音都高了一个度,“不!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为了避免被桐生察觉端倪,榆井急忙挣脱了他的手,夸张地鞠了一躬,谢谢对不起我先走了一气呵成,留下桐生望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感叹:“啊啦~榆酱跑得好快啊……”


意识和视界根本就是一片朦胧,待榆井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卧室里,被被子裹成了一枚饭团。

饭团噗通一下滚落在床上,榆井想,要是人的意识可以具象化,那现在一定有一个Q版的自己在脑海中乱窜,一边窜一边大喊不妙,毕竟……那可是摸头!

苏枋同学摸了他的头啊!!

这下事情真的大条了!

如果说之前他心中对苏枋同学的情感只是一簇小火苗,那苏枋同学对他的关切虽然也是往里面扔了柴火,但一盆水浇上去、撒上一桶黄沙、又或是别的乱七八糟的方法,总有一个能控制住火势,可是、方才!苏枋同学根本就是直接浇下了一桶油!

由内而外燃起的火烧得他眼前一阵恍惚,榆井抱着软和的被子,没忍住发出了哀嚎。

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明天还要去学校吗?去的话会在路上遇到苏枋同学吗?虽然只要把樱哥拉入他们同行的队伍就能避免独处的尴尬,但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才能捕获到野生的樱哥呢?!

哪怕避开了上学路,也避不开上课时要一起、巡逻时要一起,甚至不巡逻时也要一起!天呐,以前习惯了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掰碎了一分析,才发现自己的日常生活根本哪里都是苏枋隼飞!

要不干脆就明天请假吧……

眼皮有些重,呼出的气也带上了热度,榆井将自己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虽然有点对不起樱哥,但半吊子的努力才更不可取,用一天的时间调整心态,樱哥应该也不会怪他的吧……

胡思乱想着,榆井渐渐沉入梦乡。


然而第二天,榆井迎来的是毫无罪恶感的请假。

毕竟他也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竟然——发烧了。

最开始发现不对的是榆井家的妈妈,本想喊儿子起床吃早饭的榆井妈妈叫了几次都等不到回应,推开门一看,自家儿子怎么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茧,连个透气的口都没留。

为了避免自家倒霉儿子硬生生把自己闷死,榆井妈妈硬是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然而一看,怎么整张脸红得滴血呢?再一摸,好么,原来是发烧了。

整个世界都迷迷蒙蒙的,妈妈的声音也忽近忽远,榆井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身周忽然冷得出奇,一会儿又热得冒火——原来是他妈妈剥了他昨晚忘脱的外套又把人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妈妈表示会帮他和老师请假后就离开了房间,榆井摸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差不多正是他平时会起床的时间。榆井寻思着得和樱哥说一声,别让人担心,但过高的体温灼得他骨头缝里都泛着疼;眼底被烧干了,酸得睁不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只有用枕头拢着脑袋才能舒缓一点,在多重折磨下,病患只得点开聊天界面,都没来得及敲下几个字,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樱收到的,就是一封由榆井发来的,写着“抱qian”的短信。

正在绿萝吃早饭的他顿时陷入了猫猫宇宙,抱……抱歉?榆井在跟他道歉?为啥??

樱盯着手机,心想说不定榆井会再给他发个别的邮件来,但等待数分钟无果,连啃食三明治的动作都变得焦躁起来。

“我说樱,三明治可没惹你吧。”一旁洗盘子的琴叶都看不下去了,这可是自己精心制作的食物啊!被这么囫囵吞着根本是糟蹋!

“发生什么事了?”

樱本想说没事,但橘琴叶和榆井相识的时间毕竟长过他,问问也没有坏处,这才亮出手机,偏过头去,喏喏地说:“这家伙给我发了个奇怪的邮件……”

可惜的是,琴叶对邮件背后的原因解读依旧无果,樱想,算了,到了教室直接问本人吧。


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榆井没有出现在教室。

这下哪怕是樱也觉得不对劲了,莫名其妙的短信,消失的人,他还问了苏枋,得到了一个同样不解的眼神。

“什么什么,在说榆酱吗?”刚清完日课的桐生顺手搬了把椅子过来,自然地加入了对话,“榆酱今天还没有来?迟到?”

“不知道……那家伙什么都没说。”樱回答,心底浮起不明的烦躁。

“嗯~~”桐生戳了戳自己的嘴角,突然福至心灵,“啊,说起来,我昨天遇到榆酱了。”

“是哦……然后?”樱问。

“那是放学后有一会儿了吧……在商业街那边。”桐生一边转着手指一边回忆,“榆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还差点撞到我呢。”

“啊对了,”齿轮般转着手停下了,大概是咬合到正确的记忆,桐生右手突然握拳往左手上一敲,恍然道,“榆酱会不会是生病了啊?我昨天见到他时脸就有点红,手也烫烫的~”

“生……生病吗?”樱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禁想起了当初他生病时榆井和苏枋来看他的情景,那……那如果榆井真的生病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也得去看望一下……?

“说不定是呢,那我去看看他吧。”一直沉默的苏枋突然开了口,说完又笑盈盈地看着樱,“樱君呢?”

不知怎的,樱竟然从那和沐的笑容里品出一味拒绝。

是错觉吧。樱别过脸,觉得自己好歹挂着个级长的头衔,于情于理得去关心一下。


和之前自己生病时一样,此刻走在路上的樱和苏枋手里也提了不少慰问品,苏枋无奈道:“大家也太热情了,还没确定榆君就是生病了呢。”

樱别扭地撇嘴:“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啦。”

苏枋笑笑:“也是,当初樱生病时大家也是买了一堆东西嘛。”

“干嘛突然扯到我啊……!”樱一下就炸了毛,唔姆姆地磨了磨牙,在苏枋轻快的笑声中,他的脚步却愈渐迟疑,盘旋在心头已久的违和感今天似乎终于抓到了正形,过激的情绪也快速被冲散了。

“樱君?”意识到身边人落后了许多,苏枋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身,意外发现樱竟正色看着自己。

“我说啊……苏枋。”樱皱着眉盯着苏枋看了几秒,像在思考什么,不过很快便直接开口问道,“你和榆井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诶?为什么这么问?”苏枋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见地一颤,悄悄敛去。

“……直觉?”樱挠了挠头发,啧了一声,“就觉得你和榆井之间的氛围不太对。有挺久了吧?总觉得榆井那家伙有点像在强撑着,假精神。”

“……樱君有时候真的很敏锐呢。”苏枋转了个方向,与樱面对面。斜阳落在他身后,隐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樱倒是完全没在意:“所以?你们吵架了?”

“嗯~我觉得应该不是。”苏枋也不恼,或者说更多的是自嘲。他耷拉着眉头苦笑道:“抱歉樱君,现在可能还有点没法和你说呢。”

“……唉。”樱重重叹了口气,几步上前,拉起苏枋空着的左手,把自己提溜着的一袋慰问品直接塞进了他的手中,“不说就算了,不过啊,我觉得你还是别把那家伙逼得太紧比较好。”

苏枋的指尖抖了一下。

“行了,探病我还是不去了,就当给你个机会和他把话说开。”塞完东西,樱转身随意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话说开……吗。”苏枋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一袋吃食右手一袋功能饮料的样子,不禁失笑,“所以我才觉得…比不过樱君啊。”


*

苏枋受到了榆井妈妈的热烈欢迎,在把慰问品交出去后,他就根据榆井妈妈的指示,走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手搭在门把上时,苏枋少有地感到了紧张,阿姨说榆井并不是感冒,应该不会传染,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轻轻压下把手,门毫无防备地开了。榆井的房间有个拐角,门开启的方向又与床平行,阻碍了第一时间投向床铺的视线。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苏枋快步朝房内走去,整个人就沐浴在榆井的气息中了。房间中随处可见时尚的服饰、可爱的装饰、零食,榆井很宝贝的绝密笔记本就这么大咧咧地摊在桌上。苏枋一边打量,脚下不停,直来到床沿,榆井面朝墙壁睡着,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犹豫了一下,苏枋侧身,在床沿坐了下来。

榆井的后脑有一撮被枕头压翘的毛,挠得见者心痒。苏枋没忍住,伸手捏着那个小揪揪挼了挼,手感有些单薄,他还是更喜欢那天在河岸边,整个手掌贴合着头发时的触感。

从榆井妈妈那儿听来的,榆井确实是发烧了,只不过早早吃了药,如今大约是药效发作阶段,呼吸是平稳了许多,但睡得也沉。苏枋目光钉在那规律起伏的圆润侧脸,一会儿又觉得是不是瘦了,就这样静坐了许久,才长出一口气,叹笑一声:“把话说开啊……”

听众形同虚设,苏枋反倒没有顾虑了:“榆君,如果我觉得你是因为我才发烧的,会不会有点自以为是?

“我本来是和樱君一起来的,他路上问我,和你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他看出来了。

“不过,是不是被看出来了反而更好些?”苏枋伸手抹去榆井额边渗出的一粒汗珠,轻声呢喃,“还是说,如果直接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也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试图避开我?”

还有一句他没问出口的是,如果不是自己费了些心机,耍了点手段,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在榆井心中的地位,那榆君还会喜欢上他吗?

他是不是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只为了帮助樱而努力的纯粹的弟子、朋友、副级长,平稳地待到毕业,选择工作或深造,在某一天喜欢上某一个女子,又或者……直接喜欢上樱君。

“唔……”额头上传来的一点凉意让榆井从睡眠中唤回了些许意识,半梦半醒间只听见细碎的说话声钻进耳朵,有点吵,但皮肤上感受到的微凉触感还算舒适,榆井发出闷闷的鼻音,迷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苏枋同学?”

“……早上好,榆君。”没有被抓包的失措,苏枋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过被捂了一天一夜的榆井此刻本能地贪凉,追着远离的“降温道具”就翻了个身,在被子里烘得暖呼呼的手伸出来,试图抓住那一抹清凉。


榆井刚才正做着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口大铁锅里,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火,锅子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冒出了泡,他大喊着别煮了,再煮就糊了,然后苏枋同学就出现了,往锅子里加了不少冷水,现在就和泡温泉一样舒适了。

嗯?一会儿又被煮沸了该怎么办?管他呢,这不是一个病人该思考的事。

半边脸颊都贴上苏枋微凉的手的榆井闭着眼,在梦里喟叹着:“真舒服啊……”

微热的气流喷在手腕上,像一只小猫蹭过,有种若即若离的痒。榆井的体温从两人肌肤相触的位置传递过来,苏枋想,原来发烧也是可以局部患病的。

亲人的猫给了人类希望,苏枋莫名有了真的同榆井把话说开的勇气,可惜对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于是他俯下身,又靠近了一些,轻声试探道:“榆君?你醒了吗?”

带着淡淡茶香的气流拂面,榆井又一次支撑着睁开酸胀的眼,视线中,苏枋的脸比之前更触手可及。是苏枋同学把他捞出来了吗?二次苏醒的脑子清明了一点但不多,榆井想到自己方才在锅里挣扎的样子,觉得这梦有点好笑。但为什么会梦到苏枋同学呢?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他满心满脑子都是苏枋同学,所以才会被追着来到梦里吗?

明明是想放弃的。理性的小人点了点头:对,你应该把这位不速之客驱逐出去。但是,但是,感性的小人在一旁揪着手指,我都发烧了,为什么就不能把理智烧掉一些呢?反正都在做梦了,稍微随心所欲一些,又能怎么样呢?

听完双方的陈述,榆井法官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敲下了法槌:有道理,该判感性方胜诉。

于是他抬头,触碰了那近在咫尺的唇。


苏枋怔住了。

榆井在亲吻过后——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亲吻的话——整个人就松懈了,舒展了,好似心中积闷已久的石头,此刻才发现它只是一块轻飘飘的棉花糖,眼见着又要飞回到那黑甜乡了。

现在不平静的是苏枋,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脏原来可以跳得这么激烈,先前也说了,在他的日濡月染下,对于榆井现在对他应该抱有好感一事,他多少还是有自信的,但说到榆井愿不愿意接受和面对这份感情,他从最初就是不安的,这份不安又随着榆井避开他的举动愈演愈烈,就在这一秒,这一瞬间前,他做的都是放弃的准备,而今却恶作剧似的亮起了希望的曙光。

榆君,我可以当做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来喜欢我吗?如果我的期望可以成真,可以由你亲口告诉我吗?

苏枋小心翼翼地扣进榆井的指缝,轻轻地、惶恐地,与其紧密相合。

“嗯……咦?是真的苏枋同学……?”指节传来的牵拉感让榆井终于彻底清醒,发了一身汗的他现下神清气爽,虽然刚醒时被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但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在意识到那是苏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安心。

“苏枋同学,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好意思,我竟然才醒……”总不能躺着和人说话,榆井手下发力,尝试坐起。

但手掌压到的不是熟悉的床单,而是什么兼具着柔软与坚硬的东西。疑惑低头,他和苏枋十指相扣的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晾在被子外。

“咦咦咦咦咦——?!”

小动作暴露了,苏枋内心忐忑,面上却依旧不羞不恼,温润如玉的眼眸噙着笑,强作镇定对榆井说:“早上好,榆君,虽然已经快晚上了。”

“啊?早、早上好……”榆井愣愣地回复,随即意识到不对——“苏、苏枋同学,那个,手……?”

“嗯?”苏枋垂下头,用食指轻轻挠了挠榆井的指节,“因为榆君亲了我呀,这是礼尚往来。”

“我……亲……哈?!”榆井大脑嗡地一下蓝屏了,原来…原来那个不是梦吗?!

不如说到哪里为止是梦,哪里开始是真实他都分不清了,除了亲……亲了苏枋同学,他还有没有做其他失礼的事?

仿佛看穿了榆井的心事,苏枋笑吟吟地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捧上了榆井的侧脸:“嗯,比刚才贴着我的时候凉了,看来退烧药起效了?”

那岂不是全都是现实吗——!

接受不了这冲击性的事实,榆井慌忙把手抽出,抓着被子掀卷裹一气呵成,流畅地把自己裹成了西瓜虫。

感受到榆井的拒绝,苏枋飘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但无论怎样的结果都要面对,他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榆君,这样会不能呼吸的。”榆井大约是背对着自己,无法,苏枋只得单膝跪上床沿,从侧边寻了个缝隙,勉强打通了交流窗口,“我们聊一聊吧。”

那张红扑扑的圆脸从罅隙里透出来,榆井眨眨眼,迟疑地点了点头。

“……榆君,首先我要和你道歉。”静默了一两秒,看榆井暂时没有在把自己藏起来的意图,苏枋这才端正了坐姿开口,“我应该直接告诉你……我喜欢你的。”

“诶……?”回应他的是不可置信的颤音。

“我喜欢你,但是我担心告白后你会疏远我,也担心你无法接受这份感情,不禁就会想,如果榆君也喜欢我就好了……”眉眼微垂,苏枋少有地露出毫无防备的神情,“结果就是,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却妄想让你先告白,这种行为很逊吧?”

“不、怎么会……!”榆井下意识大声否认,苏枋同学怎么会逊呢?他永远都不会和这个字沾边的,逊难道不是用来形容他这种明明喜欢上了,却又不敢面对,只能想着逃避的人的吗?

但是,苏枋同学说喜欢他啊……

“我……真的可以吗……?”

“什么?”榆井的声音不大,苏枋没听得真切,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我呢?”又往“壳”里缩了缩,榆井错开了视线,“我那么弱,有什么值得苏枋同学喜欢的?如果真要喜欢,那喜欢樱……樱哥之类的,不是更好么。”

苏枋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

“笑、笑什么?!”流露的真情怕不是被嘲笑了,榆井恼羞成怒,反倒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了。

苏枋真是首次笑得如此开怀,连眼角都沁出了泪,直到榆井可能真的要生气了,苏枋才用指腹抹去泪珠,释然道:“原来我们都在担心同样的事。”

榆井不解。

“嗯~感觉之后得去和樱君赔个不是了。”心上坠着的铅块落了地,苏枋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弯出了弧度,“我喜欢的就是榆君哦,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榆君。”

“还有,榆君,我之前也说过吧?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说到这里,苏枋微微收敛了喜色,作出一副认真说教的模样,“榆君,你很优秀。我知道你为了变强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即使害怕却依旧为了保护他人而挺身而出的你是多么帅气。况且,一晚上记住全校所有人的名字和模样这种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

话已至此,苏枋倾身向前,总算又一次抚上了那柔软的发顶。榆井身子一僵,终究是没有逃开,他抬眼,就在苏枋宝玉般的眸子里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所以,榆君,不要再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了,我喜欢的就是你,是那个名为榆井秋彦的存在,好吗?”

“我……我知道了……”绯红又爬上了脸颊,榆井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胸口暖暖的,闷闷的,有一种感冒时呼吸不畅的错觉。不过……一想到这些在他自己眼中不值一提的事,原来也会有人认真地注视,那堵着胸口的雨云就放晴了,散发出被阳光晒过后软乎融和的味道。

从孤身一人被欺负,到想为了某个人努力,再到被某个人全心全意爱着,曾经的棕发少年种下的、写着对未来期许的种子,在恰好的时间开花结果,引得飞鸟驻足,便可如此共生下去了。

“那榆君,你的回应是?”

“我……我也喜欢苏枋同学……”榆井抬起头,自知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

呼吸交融间,飞鸟啄上了红嫩的果实,榆井的脸又发起热来。

所幸,这次不必再吃退烧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