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五】她和他和他
文‖温锦言
·if线三人组夏五与硝子,硝子视角。
·因为是if线,所以是“大家都健在的世界”
·都是糖没有刀
·我发誓没有刀
·硝子被我写的很帅
·有傻乎乎的日常 很流水帐
·全文1w6!!请慢慢阅读!谢谢大家!
-1-
五条悟是我生命中所见过的所有人类里最爱吃甜的家伙。
我始终记得入学的春天,我正叼着一根烟站在咒术高专门口,打算抽掉今日份额后再去夜蛾班主任那里报道。那一天天气不错,焦油与尼古丁的味道一如既往让人安心,让我可以短暂忘记接下来我所要面对的...
文‖温锦言
·if线三人组夏五与硝子,硝子视角。
·因为是if线,所以是“大家都健在的世界”
·都是糖没有刀
·我发誓没有刀
·硝子被我写的很帅
·有傻乎乎的日常 很流水帐
·全文1w6!!请慢慢阅读!谢谢大家!
-1-
五条悟是我生命中所见过的所有人类里最爱吃甜的家伙。
我始终记得入学的春天,我正叼着一根烟站在咒术高专门口,打算抽掉今日份额后再去夜蛾班主任那里报道。那一天天气不错,焦油与尼古丁的味道一如既往让人安心,让我可以短暂忘记接下来我所要面对的一切。原本事情应该如同预料一样的发展,直到我听到校园里传来一声巨响——我无法形容那种声音,有点像地震,或者一栋楼要轰然倒塌,这太突然,以至于我拿不住烟,只能看着今日份额掉在灰尘里。于是我凝视地上那支烟头,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烟灰,终于走进咒术高专的大门。
操场上,有两个男生在打架。在我看来,他们身材差不多,不过其中一个有着一头扎人眼的白发,还带着个奇怪的墨镜。我自恃动态视力不错,却也无法完全看清他们两个的动作。我看见夜蛾老师从远处飞奔而来,快速插入战局,赏了他们一人一个拳头。
“你们两个蠢货!”夜蛾老师斥责他们:“一年级还有个同学没来呢!让她看见了怎么办!”
“哈?你说的是那边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吗?”其中那个白发的少年推了推自己圆圆的墨镜,嘴角扯得很大,“那她大概已经看到了。”
夜蛾老师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他恶狠狠地给了五条悟一锤,往我这边走来。夜蛾正道先生确实很有压迫感,我不得不抬起脸看他,在心里思考自己那短短小半支烟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我想打个招呼,下一秒,那个白发少年又一次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在夜蛾老师身后做了个活泼的、但却有点惹人生厌的鬼脸,转过身忽然扑向一直沉默的黑发少年。那个男生显然也是猝不及防,他被按倒在地,睁大了眼,看着少年在他口袋里摸摸索索,最后翻出一颗包装精美可爱的巧克力。
“我就知道杰身上有这个!”白发少年大声宣称:“现在它是我的了!”
我越过夜蛾老师,和黑发的少年发出了相同的音节。
“哈?”
咒术高专今年的一年级一共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知道这所学校的经费究竟从何而来,我环视比自己的初中学校还有宽敞几分的教室,久违地感到一种奢侈。
五条悟——那个戴着墨镜的白发男生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占据了最左边的位子,他看起来并不大好相处,透出某种傲慢。我思前想后,选择了窗边。这样唯一剩下来的夏油杰就不得不坐在最中间。夏油杰,那个黑发的男孩,他扎着一个小小的丸子头,放在女孩身上会显得很可爱,而在他身上只剩下如同不良少年一样迫人的气势。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目睹了他们打架,坐在我身边的夏油杰对我礼貌地勾了勾嘴角。他性格应该不赖——我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了一瞬间,很快被我丢在脑后。毕竟我的性格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糟糕。
夜蛾老师在上面讲了个简单的新生入学仪式,三个人,没什么可以欢迎的,我草草地鼓了鼓掌,为了安慰夜蛾老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说道:“老师,那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吗?”
夜蛾老师愤愤然地瞪了我们三个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拿起那个形同虚设的出席册,离开了教室。
下一秒,我就听到夏油杰说:“因为一块糖而打架,你是小学生吗?”
我不能再赞同地在旁边点头。五条悟接收到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隔着墨镜跟我们wink:“你们不懂,糖就是生命。”
我忍不住吐槽:“小孩子吗?”
五条悟高举双手:“甜党赛高!”
于是在一小段沉默后,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大笑。五条悟很委屈似的翘着二郎腿,愤愤然抗议我们不能理解他对甜食的执念。我透过五条悟脸上那两片深色的玻璃去注视他的眼睛,只看到了一点茶黑色的光。
我们很快去了宿舍。校舍很大,是标准的日式风格,五条悟无论说什么都要和夏油杰住在一间,被夏油杰义正言辞地拒绝,最后郁郁寡欢地住进了隔壁。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没什么区别,共用的厨房、客厅、洗手间,就像是两个人在正常同居。我是唯一的女生,于是被安排在了旁边的独栋里。
“我会时不时来找你玩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参观了我的宿舍后,对这个没有想象力的房间充满失望,随后仿佛是在安慰我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所谓。我环视客厅,发现这里并没有一个烟灰缸。
我决定明天就去买。
术师们大多家学渊博,身上的术式也都是几百年历史流传下来直到现代。五条悟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五条家作为御三家之一,因为五条悟的降生而获得了此前从未有过的话语权。这些话都是夜蛾老师讲的,虽然我依旧没有什么概念。
“硝子你的术式很特殊啊。”五条悟有时会这样说。那天他叼着棒棒糖坐在走廊上晒太阳,像一只慵懒的大猫。我站在他面前看着灰秃秃的操场,无所谓地回答:“是吗?”
“虽然我能够使用反转术式,但我还不能理解你是如何把人治愈的。”五条悟把墨镜往下拽了拽,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正看着我:“硝子真是特别。”
“谢谢?”我偏头,接受他的称赞。五条悟又看了我好一会儿,推了推墨镜,说道:“所以,在进入咒术高专之前硝子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我意识到或许这是一段漫长的对话开头,于是我戳了戳五条悟的肩膀,让他给我留个位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阳光温暖地打在腿上,我眯了眯眼,说道:“就是很普通的生活,在夜蛾老师出现之前。”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我救助了一只受伤的猫。下雨天的小学校门外,那只猫被自行车撞折了后腿,蜷缩在树丛里。我从它身边经过时听到了细微的呜咽声。于是我拨开树丛,看见那只可怜的小东西,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把它抱起来。
“硝子,要好好对待小动物哦。”
母亲经常这样同我说。受此影响,我蹲在地上笨拙地用脖子夹住雨伞,把湿淋淋的猫往怀里抱。我摸到它断掉的骨头——这应该很疼,我下意识地在心里想,如果不会这样疼就好了。我闭上眼。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想要求助大人的想法,关于医院、医生、死亡,所有的概念在七八岁的小孩头脑里都是模糊不清的。于是就像是某种神迹,或者是天赋使然,我的手小心地摸过猫的后腿,随即我便感到好像有某种温暖的水一样的暖意从我的掌心传递给了那只猫。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从我的怀里挣脱,跑进了雨夜。
“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就像是漫画一样,我好像拥有治愈他人的能力。”我对五条悟说。这发言多少有点中二气息,但我想如果是五条悟的话,或许不会嘲笑我。他远比我更清楚我们身上这些超自然的现象。我扭过头,看见五条悟安静地注视着我。
于是我说:“说点什么啊,你。太不绅士了吧。”
五条悟咧开嘴角,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我才说,你是特别的。”
“不单单是你这样说。”我干脆地仰面倒在走廊上,头顶挂着个笑嘻嘻的晴天娃娃,那副样子让我想到我这些年遇到的很多很多人。大概是初中的时候,我遇到一群西装革履的黑衣男人,他们凶神恶煞地站在我面前,问道:“你就是家入硝子吗?”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抽烟喝酒,只差没有染到一个心仪的发色,不过几乎没有朋友,即使是遇到了这种非正常的困境,也不会有人打算去找老师来帮我。
但是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打量这眼前的这些男人,他们身材高大,看起来不好惹,如果是转身就跑的话大概不到十秒钟我就会被他们抓住。所以还不如顺其自然。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有何贵干吗?”
“可以和我们走一趟吗?”其中一个黑衣人推了推眼镜,说道:“家入硝子,你拥有‘反转术式’这种特殊咒力吧?”
我一头雾水:您说什么?
我是在那一天才得知有关诅咒、有关术式、有关自己的一切的。不过我并没有感到自己有多么的特别,关于这种力量的来源我也毫无兴趣。与它共生——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已经这样做太久,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被人发现这种超自然的力量该怎么办,于是我一直避免使用它。然而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是这样的,总归不会按照我的想法来发展,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很清楚了。我在摇摆不定、形状模糊的未来分叉路张望,无论是回头还是前进,都是一片空白。
所以无论我怎么选择,都是我不期待的结果。也因此,我来到了咒术高专。
-2-
五条悟听完我说的话,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我猜测他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安慰我,又或者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不过这并不是五条悟的风格。我舒服地闭上眼,说道:“下周开始你们就要实战去了吧,好好加油吧。”
五条悟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来摸去,我能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五条悟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张嘴。”
“什、”我感觉有什么甜的要死的东西被五条悟丢进我的嘴里,我睁大眼睛,感觉到糖果在我的嘴里融化,化成腻得要命糖水。我猛地坐起来,用力地咳嗽起来。
“太、太甜了!咳、咳、五条悟……!”我对他怒目而视,作势要打他,却被五条悟灵活地闪开,而我好死不死地踩空了台阶。
夏油杰这个时候就像是神兵天降一样从后面提起了我的衣领,避免我摔个狗啃泥。他几乎不用问就明白这一定是五条悟先挑起的战争,于是他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取出一瓶矿泉水塞给我,大声对着五条悟喊:“悟!都说了不要欺负硝子!”
“我才没有欺负她!”五条悟大叫:“杰!你颠倒黑白,不分是非,你……啊!”
六眼天才马失前蹄,撞了树。
我灌了半瓶矿泉水,和夏油杰一前一后地站在走廊上,片刻,一起发出爆笑。
与五条悟不同,夏油杰是个很靠谱的同级生。我偶尔会嫉妒夏油杰柔顺的黑发。课间休息的时候五条悟总是喜欢把他的头发弄散,再扎成各种各样的发型。一般这个时候夏油杰基本上会抓着五条悟的手腕顶着双马尾或者丸子头和他在操场上打个不可开交,而我则会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站在树荫里抽烟。
“硝子,少抽一点会更长寿哦。”夏油杰有一次这样对我说。那时候他们刚刚出过一次实战任务,五条悟因为涉谷甜品店出了新品而迟迟未归,而夏油杰则在学校天台上找到了我。
我正在抽烟。新的烟灰缸是玻璃做的,很漂亮,买了之后竟然有些舍不得用,只得退而求其次。我听到夏油的声音,转过脸打量他断掉的胳膊,向他伸出手:“疼吗?”
“还好。”夏油说:“倒是你,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一个人怎么样?”
我笑起来:“我看上去像是脆弱的小女生吗?”
说话间我治好了夏油的胳膊,而他顺手掐断了我的烟。我皱了皱眉,说道:“现在就算是夜蛾老师都不会管我了。”
夏油撑着栏杆笑道:“我又不是夜蛾。”
我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这一次遇见什么东西了?”
夏油杰简单地向我描述他与五条悟是如何在脸上长满脓包一样的诅咒手下死里逃生。他的版本比较平实,而且会尽量考虑到我的接受程度。如果是五条悟,八成会说什么“那种程度的诅咒我和杰都没怎么认真就弄死了。”我听得很开心,虽然我知道我注定没有机会走上战场。因为我的咒力问题,或者某些保守人士的考量,还有天元大人。总之是复杂的缘由。
“硝子很想要和诅咒面对面吗?”夏油杰问我。
我想了想,说:“可能,我是想和你们并肩看看吧?”
夏油好像怔了怔,他的眼睛是单纯的黑色,像是笔墨泼洒而成的,略微狭长的丹凤眼却黑白分明地让我觉得他其实看透了很多。夏油笑了笑,他说:“下一次,不是那么危险的任务我们会带上你的,想去吗?”
“一定要加上这种限定词吗,杰。”
我们在天台上站了一会儿,后来觉得有点累了,我提议不如回宿舍吃点零食看一场电影,再叫上五条悟。夏油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硝子好像还没坐在我的咒灵上飞过。”
我睁大眼:“所以?”
夏油召唤出像云朵一样的咒灵,向我伸出手,说道:“所以,试试看咯?”
我搭上他的手,深感夏油比五条悟靠谱不是一星半点。
“悟,硝子说她想要看电影。”夏油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对着那边说道:“你还在涉谷吗?”
“还在啊,我想买这个草莓味的,也想要那个巧克力味的——喂,杰,应该怎么选啊?”五条悟的声音淹没在乱七八糟的噪音里,显得有些不耐烦:“我都想吃!”
夏油低低地笑了声,这一声很温柔,令我忍不住偏头看过去。他温和地说:“别耍小孩脾气了,悟。都买回来吧。”
“好耶!”五条悟在那边高声笑道:“杰要负起责任帮我吃掉哦!”
夏油挂断了电话,看着我笑道:“悟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很靠谱,但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地跟个小孩子似的。”他这话在我听来特像老父亲,我眨巴眨巴眼睛,对此不置可否。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我们终于挑好了要看的电影片子时候,五条悟终于推开了宿舍的门。他手上提着三四个粉红色的袋子,墨镜有点歪斜地横在鼻梁上,嘴上还叼着一个塑料袋。他特别像是刚刚从大减价超市里的人山人海中杀回来的家庭主妇。我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夏油杰走过去接过被他咬得破破烂烂的塑料袋。
“比我想象的要多多了。”夏油杰吐槽。
五条悟摘掉自己的墨镜,眨着他大海似的眼睛,气鼓鼓地说:“我刚刚在路上差点被女高中生骚扰了诶!好几个人围着我交换line——所以那是什么?”
“是个社交软件。”夏油杰笑了声:“你很受欢迎嘛,悟。”
五条悟一拳捶在他肩膀:“少来啦,肯定是杰要更受欢迎一点。不过草莓和巧克力味我都买了,啊、”他从塑料袋里摸出一块布丁丢向我:“给硝子的。”
我差点被砸了个正着:“你这人倒是看着点啊?”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感谢我吧,硝子。为了你,我挑的可是低糖的布丁。”
-3-
电影选的是《泰坦尼克号》。很古老的片子,不过我和夏油意外地都很喜欢。昏暗的客厅里只有放映机的光亮,我撕开布丁的包装,夏油杰挖了一勺巧克力味的雪糕。
电影看到中途的时候,五条悟睡着了。他倒在夏油杰的肩膀上,一手握着墨镜,另一手还掐着一根草莓味的pocky。我探头过去,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会儿五条悟的睡颜,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他其实受伤了吧,虽然是小伤。”我粗略地探查了一番五条悟的咒力情况,“累坏了还满地跑,真是个小鬼。”
夏油杰抽走他手上的墨镜和pocky,让五条悟能够躺在他的膝盖上,对我笑了笑:“是啊,悟就是这样的人嘛。”
“杰,你太宠他啦。”我叹气:“他这样早晚得被宠坏。”
夏油杰没说话,我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发觉他眉眼温温柔柔地笑着,好像在说“就算这样也不错”。我才不管男子高中生呢。我缩回手,从沙发上找了块毯子甩在夏油杰膝盖上,顺便盖住五条悟。夏油低声笑了笑,说道:“硝子每一次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我叹气:“要知道,我能治你们的外伤,但是伤风感冒我可管不了啊。别总是把女高中生当医生用啊,我又不是工具人。”
夏油再一次笑起来。
《泰坦尼克号》的剧情我也记不太清,总之就是名言名句“You jump.I jump.”我打了个哈欠,夏油杰问我是不是困了,我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我挨着夏油杰睡着了。
睡着之前我在想,五条悟买的布丁还挺好吃的。
这学期末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出任务。诅咒的评级是三级,目前在五条悟眼里不算什么大问题。出发前我特意穿了厚一点的帽衫,出于安全考虑,我一度想过要不要套一件防弹衣。
“防弹衣有什么用啊?”五条悟困惑不解。
我说:“你就当是我惜命好吗?”
五条悟指着我哈哈大笑,夏油杰从后面过来塞给我一把咒具,说用这个可以斩断诅咒。还是夏油靠谱。我第无数次感慨,冲着五条悟做了个鬼脸。
“放心吧,硝子。你太弱了,我们肯定会保护好你的。”五条悟一面说,一面跨坐上夏油杰的咒灵。我抬起头看他,吐了吐舌头:“到时候胳膊腿断了可别来找我。”
夏油杰把我拉上咒灵的背,肯定道:“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五条悟搭上夏油杰的肩膀,说道:“而且,我和杰——我们两个可是最强哦。”
废弃的学校里有许多的诅咒出没。遗憾、离别、嫉妒、爱。人类各式各样的情感都会滋生诅咒,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大概我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只是开“帐”,漆黑的咒力笼罩在学校外,将这一方天地隔绝于人世。夏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跟在我身边。”
“里面有三个、操场有两个。”五条悟摘掉墨镜放进上衣口袋,眯起他漂亮的如同苍蓝色月光似的眸子,说道:“我解决里面,杰去外面,硝子跟好杰,别丢了。”
我少见地没有和他顶嘴,只是下意识握紧了夏油给我的咒具。我很少能够真正地与诅咒面对面,因为总是守在后方,因此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直面丑陋、冰冷、恐怖的人心的产物。操场上两团蠕动的肉块在我们面前不断膨胀,夏油杰让我后退几步,放出了两只自己的咒灵。
“你长得也太丑了。”夏油杰慵懒地眯起眼,“要我把这种东西当做手下——也太为难我了吧。”
夏油杰是召唤术式持有者中相当擅长近战的类型,不过尽管和五条悟比起来,夏油看起来更像是个优等生,然而在面对咒灵的时候,他的表现远比五条悟要残酷。这是我第一次目睹夏油杰如何处理诅咒,他所操纵的咒灵一拥而上,与眼前的两只诅咒几乎是在自相残杀。肉块消解、重生、再度消解,互相啃食。我感到有些反胃,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半步,却看见夏油杰几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像个无情的审判者。
我被这个想象吓了一跳,再看过去时,夏油杰抬起手指,放出了第三只诅咒加入战场。于是那些奇形怪状的肉块终于没有机会重生,像是捏碎一块干裂的沙土一样,它们在我眼前爆炸,随后彻底消失。
夏油杰抬起眼,几乎是同一时刻,学校的玻璃窗被谁撞得粉碎,五条悟几乎是掐着诅咒的脖子与它一并从高楼坠下。五条悟很开心——他雪白的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可苍蓝的瞳孔却熠熠生辉,亮的惊人。他一拳把诅咒砸进地上,灵活地揪断它的脑袋。
场面非常惨不忍睹。我唏嘘不已,看见刚才神色冰冷的夏油杰脸上露出往常温和的笑意,他向五条悟走过去,伸出手:“快起来吧,太脏了。”
“太脏了。”五条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抓住夏油杰的手腕,笑眯眯地仰起脸:“我想吃冰沙了。”
“那就去吃呗。”夏油杰纵容地说,他回头冲我招了招手,笑道:“一起去吗,硝子?”
我指了指他们身后那一滩诡异的液体,说道:“请问您们二位,是怎么把这种东西和冰沙联系在一起的?而且实话实说,我想吐。”
五条悟盯着我难看的脸色看了会儿,大笑:“你太弱了吧,硝子。”
我本来想再回几句嘴,然而五条悟揪掉诅咒脑袋的场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我泛起一阵恶心,十分没骨气地转过身,丢脸地吐了一阵。
五条悟嘲笑的声音蓦然断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又看了看身边干干净净的夏油杰,小声叹气:“硝子还真是不适合和我们一起出来,不过杰,你放水了吧?”
夏油杰轻笑一声:“看得出来吗?”
五条悟弯起嘴角,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一样:“你可真绅士,杰。”
“悟倒是玩的很开心。”夏油杰揉了揉五条悟的头发,说道:“硝子的状态好像很糟糕,不然先送她回去,我们再去吃冰沙吧?”
我听到这儿,终于不再翻江倒海。我坚强地转过身,对他们说:“不,我也要吃冰沙。”
五条悟挂上了他那副墨镜,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
顺便一提,最后那一天我们买的三份冰沙全部进了五条悟的肚子。夏油杰坐在旁边很高兴地盯着五条悟大快朵颐,而我面对着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碗柠檬冰,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把它推向五条悟,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五条悟在身后大笑:你真是不行啊,硝子。
夏油杰轻声说:“吃小心点,鼻子上沾了果酱。还有,不许嘲笑硝子。”
“切——”
我从卫生间出来,站在门口,默默地盯着那两个男子高中生。片刻,我拽住路过的服务员,问道:“我说,你们男生都是互喂冰沙的纯洁友谊吗?”
服务员:???
而我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4-
感谢夏油杰和五条悟,在我迟钝了大半年以至于这一学期快要结束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似乎有点不对劲。这个发现立刻冲散了我被诅咒恶心地食不下咽的心态,我甚至感觉自己可以抱起西瓜啃上两口。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京都的学姐歌姬。
“所以,你觉得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歌姬前辈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你认真的吗?”
我压低声音:“所以我现在也比较怀疑人生啊。”
歌姬前辈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这样吧,过段时间我大概会去东京一趟。关于五条悟的八卦——”她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我叹气:“前辈还真是记仇。”
歌姬前辈笑道:“当然,我就是这样小肚鸡肠。”
于是在歌姬前辈没来东京的这段时间,我自动自觉担任起观察员的角色。三天过去,我敢说我确定这两个人绝对不对劲。高专有晨练的传统,虽然我从来没有起来过,不过夏油杰和五条悟倒是会雷打不动地晨跑,尽管我觉得他们只是精力过剩想要早上在操场上打架。这一天我难得早起,坐在窗边泡了一杯黑咖啡,望着校园空荡荡的操场发呆。十分钟后,我看见五条悟搂着夏油杰的肩膀拖拖沓沓地走到操场上,像只猫似的伸了个懒腰。
要开始了吗?我在心里猜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打起来。初步感觉可能是五分钟,或者更短。果然,三分钟之后,五条悟一拳打向夏油杰,轻飘飘的、毫无威慑力的、好像只是想这么做似的。夏油轻描淡写地闪过去,似乎毫不在意。我从这个平常的动作里莫名发现点放纵的意味。我怀疑是因为自己带了粉红色滤镜,也许夏油杰只是单纯地躲了一下而已。再再下一秒,五条悟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臂,贴上去给了他一个吻。
求一双没有看到过这一幕的眼睛。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我猛地站起身,满茶几寻找自己的烟,等我终于冷静下来,点燃薄荷烟的重新扭过头看过去时,发现夏油正懒洋洋地朝我挥了挥手。
完蛋了。我在心里想,下次偷窥绝对要找小黑屋。
等等。这逻辑似乎不太对。我顶着夏油杰的目光在心里和小人儿作斗争:不对?又不是我要看的?是他们先动的手啊???
夏油杰和五条悟勾肩搭背地站在我的窗外。五条悟眯着他好看的六眼,笑道:“看见了吧?”
我呼出一口薄烟,反问:“所以呢,你们在一起了?”
夏油弯着他狭长的狐狸眼,笑道:“是啊,不知不觉吧。”
歌姬前辈。我在心里想:您不必来查证了。我的同年级同学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宣布他们在一起了。
我抓了抓头发,终于发出灵魂提问:
“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夏油杰和五条悟交往。这已经变成了既定事实。我们顺利升入高中二年级,迎来了新的学弟灰原雄和七海。一年级没有女孩子,导致整个咒术高专之内哪怕是算上京都分校,我也依旧只能和歌姬前辈吐槽我的两位同窗。至于为什么不去问冥冥前辈——我总感觉那个人怪怪的,不太想要接近。
歌姬前辈在来年交流会的时候来了东京,向我表达了亲切的慰问。我趴在窗台上一副“目死”状态,说道:“我感觉我没有人权。”
“硝子又在说我坏话!”世界第一幼稚鬼五条悟幽灵般出现在我面前。我震惊于他的脸皮居然到了恶人先告状都面不改色的厚度,忍无可忍地看向夏油杰:“他这个恶劣的性格,真的不能想点办法吗?”
“抱歉,硝子。”夏油看着我,说道:“不然我买点什么给你赔罪吧?”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吃水信玄饼,樱花味道的。”
五条悟的声音远远传来:“诶——太狡猾啦!我也要吃!杰!”歌姬前辈一刀打在他头上——当然没有打中,歌姬怒道:“悟!二年级一共就只有三个人,你怎么还欺负硝子!”
我们吵吵闹闹的,夏油杰向我眨眨眼,小声道:“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不告诉悟,偷偷给你买哦。”我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那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两个无差别秀恩爱的时候别在我面前这样,可以吗?”
“抱歉抱歉。”夏油忍不住苦笑道:“真是抱歉,硝子。我们、哎、悟就是那个性子。”
“你特别像替自己老婆道歉的那种男人。”我没办法真的对夏油杰生气,毕竟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恋爱对象是五条悟的话。我又一次叹了口气,过了片刻,夏油轻声道:“如果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找硝子商量的话,你会听我说吗?”
我又看他一眼,目光从远处的五条悟身上一扫而过:“不是恋爱商谈吧?”
“不是啦。”夏油笑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摸了摸下巴,对他竖起两根手指:“这两周的咖啡,如果你能帮我承包的话。”
“乐意效劳。”夏油说。
夏油说,前段时间夜蛾老师派给了他们个新的任务。那段日子我刚好不在东京,大阪那边有人希望我去帮他们解决一下被诅咒搞出来的稀奇古怪的重伤,还有几台解剖实验。这一天的下午,我坐在点心店里听夏油说他和五条悟即将去保护一个星浆体的女孩。
“那就去保护呗。”我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力其实并不在谈话内容上,我用叉子叉开水信玄饼,看到里面晶莹剔透的樱花花瓣,忍不住感慨:“真好看啊。”
夏油垂下眼,轻声道:“但我们下一个任务,是杀掉星浆体。”
我抬起眼,很快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因为是星浆体,对吧?”
“明天我们就要去见那个女孩子了。天内理子——一个初中女孩。硝子,我很难不去思考,她是因为咒术师的缘故才必须奔赴死亡,还是因为命运才必须去死——我没办法不去想这两件事。不过悟似乎从来没有提过,他比我看得通透许多。”夏油安静地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瞳,黑漆漆的,藏着一团雾气。这话他似乎没办法对五条悟说。因为夏油杰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他比所有人都要在意正义、在意意义。我撑起下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说道:“要试试吗?”
“嗯?你是指什么?”夏油歪了歪头。
我说:“接下这个任务,你自己去求证这一切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给出了最平淡无奇的回答,我说:“你得先去做这件事,如果你有意愿的话。”
-5-
护卫星浆体的任务不在东京,这意味着我大概有一个星期左右会看不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临走前五条悟信誓旦旦会给我买京都的伴手礼。我又一次在心里羡慕了一番五条悟,最后凶巴巴地说:伴手礼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不过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平安回来。
于是我度过了平平无奇的,没有五条悟吵吵闹闹的一天。我坐在宿舍里看书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寂寞,书上的字总之也看不进去了,我干脆放任自己躺在床上,反复地想夏油杰临走前对我说的那些话。
意义。如果夏油杰一定要寻找这所谓的意义的话,那不如按照他所认为正确的方向去做算了。我其实能够意识到夏油杰正面临的困惑:他将看到咒术师这个群体上层最丑恶的一面,这与夜蛾老师所教育我们的完全不同,不如说夜蛾老师更清楚凌驾在咒术高专之上的那群人究竟是什么德行。五条悟大概也是清楚的。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五条悟冰冷的宝石似的眸子,未来的五条家家主,能够左右整个世界的六眼,五条悟绝不可能一无所知。
但这又怎么样呢。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振动了一声,我翻开手机翻盖,看见夏油杰发给我的照片:是他和五条悟还有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的合照。夏油杰写道:回去以后会把理子介绍给硝子哦。
我给夏油杰发line: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夏油杰回:明天就会回高专。
我写:注意安全。
夏油杰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我倒在床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是要介绍给我的意思——我想,他们应该是要对那个小姑娘负责到底的意思吧。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还真是两个正直的笨蛋。”
然而我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当我提着和菓子离开粗点心店,准备慢悠悠地回学校时候,灰原学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声音像是被撕裂的琴弦似的,只剩下剧烈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我慢慢瞪大眼睛,只能勉强拼凑出来一个事实: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及天内理子此刻生死未卜。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我不是第一次目睹咒术师的死亡,但我却发现我完全无法想象我身边的朋友死亡的场景。我抓住了灰原雄的手,几乎用尽了我这辈子的冷静,一字一顿地说:“带我去找他们。”
我在路上试图联系夜蛾老师,可惜他的手机却始终无法接听。怎么办?现在我能做什么?我感到自己像是踩着棉花,这样令我在这样不该胡思乱想的时候里想起我坐在夏油杰云朵一样的咒灵上,望着地面的人群的日子。
我用力地握住手指。
夏油杰和五条悟决不会有事,他们可是最强的人,他们绝不会出事。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想。家入硝子,现在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去做。你一定能做到。
我把灰原扔在外围,一个人冲进将要举行星浆体融合仪式的建筑里,几乎是下一秒我就感受到了某种阴森的、冷得可以冻坏我的骨头的寒意扑面而来。我知道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我想哭,甚至想要逃跑,然而理智却告诉我我并没有这个余裕。我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从深处传来的冰冷的刀刃交错的声音,以及手枪打开保险的细微的声响。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几乎打破了我短短十七年人生的短跑记录。
“趴下————”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喊出来没有,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扑向那个尚且茫然的女孩,子弹擦过我的太阳穴,灼的我很疼,让我想起第一次学抽烟时被烫伤的食指。夏油杰猛地反应过来,他挡在我们面前,警惕地看向那个黑发男人。
“悟——”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向对方确认似的质问:“悟呢?”
“你说那个五条家的小鬼?”黑发的、嘴角带疤的男人以看着垃圾的眼神注视着我们三个人,嗤笑一声:“死了。”
“怎么可能。”我的恶劣性格在这个时候突然显出来,我抓住天内理子的手,把她挡在我身后,说道:“五条悟如果真的会被干掉,这个世界还是毁灭算了。”
夏油杰低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哦,硝子。”
我盯着夏油杰的背影,来的路上的所有恐惧与紧张好像被谁失了魔法似的消失地无影无踪。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说:“我可是家入硝子。”
上天让我拥有这样独一无二的能力,总归不是让我随便走一走就去找上帝报道对吧。我在心里几乎是咒骂,五条悟,你天天大言不惭,竟然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如果我死了,绝对每天晚上去敲你窗户。
刀疤嘴的男人毒蛇一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轻笑一声,说道:“很会说嘛。”
我用力攥住天内理子的手腕,说道:“很不巧,我这个人就是嘴上不饶人。”
他的目标是天内理子。我确信这一点。他一定会杀了理子,刚刚如果不是我突然冲出来,那一枪绝对打爆理子的脑袋。小女孩的手指冰凉,她问:我要死了吗?我说:放屁。
然而黑发男人真的很强。在夏油杰被他甩出足足十多米砸塌墙壁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这一次大概是真的大难临头。男人甩了甩长刀上的血,向我们走来。
我做好了准备,如果这一刀把我捅死,我会在三秒内发动术式,保证在我咽气之前无论这个男人要对天内理子做什么,都能保住她的性命。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刀锋冰冷雪亮地落在我的眼底:“我不理解,你并没有战斗的才能。”
我笑了笑,说道:“这好像不用你提醒我。”
男人眯起眼,说道:“所以你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
我说:“因为,有两个蠢货答应要把她介绍给我了啊。”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是吗?”
下一刻,那柄刀穿透了我的心口。
疼死了。我无数次地在心里喊,眼泪甚至都流不出来。真的太疼了,疼到我现在就想去死。但是不行。我握住他雪亮的刀锋,抬起眼看着他。血糊在我的喉咙里,我在心里想:真是不巧,我偏偏知道怎么活下来。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他猛地抽刀,下一秒毫无犹豫地横劈向我的脖子。我闭上眼,心想万事皆休,我真的要去五条悟门口当一个烟鬼了,然而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身被血染透的五条悟踹破墙壁,如同神兵天降似的横在我面前,眼底是扭曲又疯狂的快意。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五条悟看着男人,他甚至没有多分给我、昏迷的夏油杰、发抖的天内理子半个眼神。他几乎是自说自话地望着那个男人,撩起他雪白的刘海,露出一道可怖的疤痕。
“如果你用的是那把刀,那我早就死透了。”五条悟的声音透着轻快,他作出手势他从未成功过的“赫”的手势,说道:“但是,你没有。”
“逆转术式——赫。”
无可阻挠的咒力随着术式像一柄无可阻挠的刀刃正中黑发男人的胸口,他被打飞出去老远,而五条悟转过头,在战斗的间隙对我说:“硝子,杰交给你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一个疯的彻头彻尾的五条悟。我坐在夏油杰身边,只觉得精疲力竭。五条悟杀掉了那个刀疤嘴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
夏油轻声问:“你还会是五条悟吗?”
五条悟说:“当然啦,杰。”他屈膝下来,用力地抱住了我们,说道:“你们都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天内理子抓着我的衣服发出第一声哭泣,而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在我床边,像是往常一样和我打着招呼:“哟,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
我有些迷茫,问道:“理子呢?”
五条悟笑道:“她在隔壁睡着呢。这一次闹得可真大啊,硝子。”
我懒懒地白他一眼:“我差点就死了。”
五条悟哈哈大笑:“我也是。”他轻描淡写地一说,清透的目光落在夏油杰身上。夏油杰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似乎已经游离在谈话外。
我抿了抿唇角,说道:“我说,我还是想睡一觉,你们明天再来呗。”
五条悟拍了拍夏油,说道:“走吧。”
夏油弯起眉,温和地看着我:“好好休息,硝子。”
我翻了个身,拖长声音道:“好——”
-6-
天内理子事件的后续我不是很清楚,似乎上层并不打算放过稀有的星浆体,打算利用她再做些什么。五条悟带着理子去开了会议,据夜蛾老师说他一个人掀翻了十张桌子,提着理子的衣领说现在这人就是五条家的人,谁都不许动她。事件大概算得上尘埃落定,理子回到了京都继续上学,而五条悟则开始一个人被派去做任务。
夏油推掉了很多事情,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坐在走廊里发呆。我抱着咖啡走过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说起来,上次你说请我两个月的咖啡呢。”
夏油抬起眼,他有些疲惫,但却依旧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说道:“是吗?那我现在兑现吗?”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不,不如我们立场颠倒过来吧。”我挨着他坐下,说道:“你听我抱怨几句,我们就扯平。”
夏油深深地看了我很久,长叹一声:“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意识到这些微妙的事情呢,硝子?”
我挑了挑眉,说道:“大概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吧?”
“所以,你现在觉得心里有落差了吗?比如说,你意识到你永远不会比五条悟更强这件事?”
我啜了一口黑咖啡,懒散地戳破他的心事。夏油杰放松地靠着柱子,说道:“还真是不留情面呢,硝子。”
我盯着他,而夏油杰像是没有办法了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大概,这是其中一点吧。我在想,咒术师的高层们——”
他说:“真该死啊。”
我干脆把咖啡推到一边,躺在走廊上,笑了声:“才发现?”
“这次发现的比较彻底吧。”夏油杰说:“这一次是因为悟,所以一切才没有不可挽回。但如果——理子真的死了的话呢?这又是谁的罪?咒术师、诅咒师、非术师,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了这些牺牲一个又一个咒术师,这件事划得来吗?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诅咒的话,难道不是更简单的世界吗?”
我感慨道:“你还真是个疯子,杰。”
夏油幽深的眼眸看向我,他说:“是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悟没发现对吧。他最近全日本的跑,能发现你这种扭曲心态那可真是烧高香。”我笑了声:“我不会去说什么你不该这么想之类的话,我觉得你们做的事情都有道理,你、悟、夜蛾老师、或者是我。我们做的事情都不能称之为‘错’,能懂我的想法吗?”
夏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真温柔啊,硝子。”
我说:“我可不温柔,杰。”
我听见了操场上的蝉鸣,过了很久,我说:“但是,悟大概想要改变这一切吧。”
夏油轻笑一声,他说:“悟说,他想改变腐朽的咒术师上层,但是仅仅杀光他们也治标不治本,他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像是拯救了理子一样,去救更多有潜力的、有能力的、能够正直的成为伙伴的人。”他忽然顿了顿,轻声道:“你看,硝子,我已经不是他唯一的伙伴了。”
我拧起眉,猛地坐了起来,把夏油吓了一跳,忍不住看向我。我居高临下地盯着夏油的眼睛,好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搞了半天,你们原来是要闹分手了是吗?”
夏油杰下意识反驳:“谁说的。”
我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语气:“你看。”
夏油杰被我噎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们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五条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说怎么找不到杰?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五条悟倒挂在房檐上,眨着眼看着我们俩。我和夏油杰同时失语,下一刻,夏油杰向他伸出手:“下来,别摔着。”
五条悟灵活地跳下来,顺势抓着夏油,把他拉起来,说道:“快来帮我做个实验,关于无下限术式的。”
夏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悟——”五条悟回头看他,干净的眼睛像是藏着星星,他说:“怎么了?”
夏油抿了抿唇,对我露出一个苦笑,说:“没什么,所以,是什么实验?”
我无声地对他吐了吐舌头,在五条悟看不见的地方,做口型:夏油杰是个笨蛋。
五条悟学会了如何针对不同物体进行自动区分的无下限术式。我撑着下巴,说道:“你的脑子不会烧坏吗?”
五条悟耸了耸肩:“所以我很需要糖分?可能再过几年,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开着术式,这样的话下雨天都不用打伞了呢。”
“伞还是要打的吧。”夏油杰在旁边吐槽,“而且这术式不该这么用吧?”
五条悟凑近夏油杰,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我扭过头,假装自己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随后,我听到桌椅被推开的声音,五条悟轻快地跟我告别:“我和杰出去一趟,硝子你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
我竖起了中指。
五条悟发出了大笑。
-7-
“我有个小小的建议。”我坐在夜蛾老师的办公室,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作弊拿医师资格证留校做校医吗?”
夜蛾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一时间做布偶的手微微一顿,认真地看着我:“你终于还是被五条悟荼毒了?”
我耸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之老师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顿了顿,我改口:“我是说,校长您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这一年我终于升入四年级,马上要步入社会,只是可惜咒术师就业困难,我选择留校,似乎还能减少我适应环境的风险。夜蛾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上层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我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说道:“我都戒烟了,老师,说教不然还是省省吧?”
“一个两个真是翅膀硬了。”夜蛾把咒骸扔向一侧,愤愤地瞪了我一眼:“上午那两个差点把我气死,又来一个你。怎么你们这一届都这么难搞?”
我好奇地抬起脸:“他俩说了什么烦人的话吗?”
夜蛾回想起自己两个得意门生的表情,只觉得窒息:“别提了,他俩不但要留校做老师,还敲诈工资的三倍。”他竖起手指,抱怨道:“难道我很有钱吗?话说悟不是个名门少爷吗?三倍工资他是在想什么啊?”
我摸了摸下巴,问道:“成功了吗?”
“你说呢。”身心俱疲的夜蛾老师把自己扔进椅子里,懒得理我。
我掰着手指数了数,说道:“校长,我也不提更高的要求,我只想要两倍工资,成吗?”
夜蛾正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指向门口:
“给我出去。”
与未来雇主的讨价还价暂时失败,我披着白大褂走出校长办公室,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正站在房檐下聊天。夏油向我挥了挥手,笑道:“怎么样?”
“失败了。”我撇了撇嘴:“夜蛾老师就是偏心吧。怎么看我都更需要钱诶。”
“理子问,毕业要不要去京都玩。”夏油晃了晃手机,说道:“她也上高中了吧?”
“人家都交男朋友了。”我吐槽:“所以你们真的要留下来做老师?”
“当然。”五条悟笑道:“光靠夜蛾那个老头子可教不出什么人才。”
我和夏油杰同时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总感觉你意有所指呢?”
“不过我是真的很希望能有多一点的工资诶。”我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地说道:“而且我每天的工作也不轻松吧,还要解剖来着。”
“不如明天再去找夜蛾老师讨价还价一下吧。”夏油提议道:“悟是因为他的术式需要消耗的脑细胞太多,所以他列出了长长的甜品单,逼夜蛾老师不得不涨了三倍工资。”
我看着他这漏网之鱼:“那你是因为作为男朋友沾了光吗?”
夏油杰笑道:“毕竟夜蛾又管不了悟。”
“好、好、知道你们如胶似漆了。”我敷衍地摆摆手:“说起来,你放弃你当年的想法了吗?”
“完全没有哦。”夏油杰笑道:“总感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实践一下的吧?”
我耸肩:“那你八成会被悟打得半死。”
夏油爽朗地笑了出来:“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并肩走出校园,五条悟在前面打电话差使可怜的伊地知先生把新开的甜品店地图发到他的手机上,而我跟在夏油杰身边,问道:“是什么让你勉强搁置计划的?”
夏油杰看着前面跳脱的少年的背影,笑道:“因为有人对我说,他决定创造出一个令一切重回正轨的世界,他让我暂且期待一下,于是我决定,那就期待看看吧。”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下了结论:所以,恋爱确实能够拯救世界。
夏油杰微微一笑,对我的说法不不置一词。五条悟走得很快,到了路口,他回头冲我们挥手:“你们倒是快一点啊,杰、硝子!都说了要去买甜品去京都和理子玩的吧?而且、这一次去冲绳我绝对要吃正宗冲绳鱼料理,你们谁都不许拦我!”
“谁会拦着你啊?”我吐槽:“反正最后半夜闹肚子的人不是我。”
“诶——杰,硝子她欺负我!”
“悟,别胡闹了。”
我走过了分岔路,忽然想起某一年我曾经对五条悟说,这条路无论怎么选择,都不会有我期待的结果。我对这个世界报以悲观,然而却也曾经像是英雄一样拯救了一个人。所以我真的不会期待未来吗?我回头看了一眼分岔路,转过头,向着前面两个男生的方向跨出了一步。
不。我想。
我期待和他们一起的未来。
不过——
真想知道夏油杰和五条悟到底说了什么呢。
我、家入硝子的八卦之魂这样说。
Fin.
————
一万六真的很长很长写了很多天
被刀的太难受了决定自己发糖
如果能够开心地笑出来就达到目的啦
ooc致歉!!但是偶尔,硝子做一次英雄也不错对吧!!!
谢谢大家耐心看到这里!被亲友吐槽说真的太长了,但又不想分开发——嘿嘿,感谢每个阅读的人!
小甜饼dk赛高!!
【夏五】假戏真做
不会写糖,写的很烂,我哭了
——“要不假戏真做一下?”
One day
五条悟要我做他男朋友。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对我冲击太大了,所以我还是记下来为好。最近五条悟好像被一个女生盯上了,那个女生似乎是着了迷。她原本对五条悟不闻不问,却某一天突然说,她要和五条悟结婚。然后就对五条悟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她不仅会晚上在校门口守着,甚至下课的时候还会跟着五条悟进厕所。
五条悟对此想出的对策是和我假扮情侣。
我问他,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而且明明硝子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为什么要找身为男性的我?五条悟对此的解释是,...
不会写糖,写的很烂,我哭了
——“要不假戏真做一下?”
One day
五条悟要我做他男朋友。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对我冲击太大了,所以我还是记下来为好。最近五条悟好像被一个女生盯上了,那个女生似乎是着了迷。她原本对五条悟不闻不问,却某一天突然说,她要和五条悟结婚。然后就对五条悟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她不仅会晚上在校门口守着,甚至下课的时候还会跟着五条悟进厕所。
五条悟对此想出的对策是和我假扮情侣。
我问他,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而且明明硝子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为什么要找身为男性的我?五条悟对此的解释是,如果是硝子,那个女生一定会报复硝子,而且硝子的能力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女生报复我的话,我能打过他。
我无语。
One day
那个女生带着自己的家属来堵五条悟了。但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她的家属和她长得不太像,不过这不重要。她家人几乎要把整个婚礼现场摆来了,吓得五条悟根本不敢出门。虽然我还是很好奇,明明这种程度,五条悟完全可以飞回家,但是他现在看着的确很害怕的样子。他痛哭流涕,求我帮帮他。
好吧。
One day
然后我就理所当然的做了五条悟的男朋友。起初所有人还不信,觉得五条悟只是在开玩笑。直到五条悟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亲了我,所有人才在惊讶之下接受了这个荒唐的“事实”。追求五条悟的女生哭天喊地,扬言要把我杀了。但是似乎之后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女生好像自己哭了两天就结束了。
本来我以为女生会给我带来很多困扰,但是没想到最大的困扰是来自他人。老师们不怎么在乎,毕竟他们天天处理咒灵已经花费了很多的体力,实在没有精力去介入学生的恋爱,即使是两个男生。倒是那些原本就对五条悟不满的男生,认为五条悟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目中无人(虽然他们还是承认五条悟很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哦豁,这个最强原来是个基佬。
但是他们倒是不敢把五条悟怎么样,毕竟五条悟行为处事怪异,如果把他惹毛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就把矛头指向了我,五条悟的“恋人”。他们在我面前做出娘娘腔的姿势,翘着兰花指,以我取乐。我也不怎么在乎,毕竟和我关系好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们也知道真相。这些无聊的人,就当作没看见。
虽然有的时候打心底是真的烦。
One day
为了做足“恋人”,我偶尔会给五条悟带早餐。时间长了也变成了理所应当。他原本还会在家里随便吃一点东西,现在完全就饿着肚子来学校,好像是认定了我会给他带早餐。
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One day
其实我还是有点喜欢五条悟的。
说不上喜欢,但至少是朋友以上的感情。刚入学见到他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智障;但是意外成为朋友之后发现,他有着我没有的东西。怎么说呢,也许他被保护的太好,也许他觉得这个世界非善即恶。他没有戾气,只有傻气。
就挺可爱的。
所以悟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是不可能拒绝的。倒不是我想完全把友情变成爱情,只是他做什么我都会纵容吧。
One day
今天早上有人在我课桌上涂鸦,说我是homo,死基佬之类的。我之前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我去学校比较早,所以都清理掉了。今天悟很反常的很早就到了学校。我看到他手上还拿着早餐,应该是终于要感谢我给他带早餐,回报我一次。
悟站在我的桌子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担心悟会冲动,所以我打算上去安慰他,和他说这些破烂人写的话忘掉就好。还没等我过去,悟转过头,和我说,为什么他们只在你的桌子上写呢?
他们写过多少次?都写了什么?
完了。我在心里想。
One day
悟那天在学校开了六眼,用五分钟找到了做坏事的学生。悟没有使坏,也没有告诉老师,只是直接把那几个学生揍到去医院。他把那些学生拎到了我的面前,一定要让我揍他们一拳。如果我也打了他们,我也一定会跟着受罚。但是我看着悟认真的眼神,还是象征性的打了那些人。
我其实根本不讨厌那些人。或者说,我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我只是完全不在乎他们。但是悟很认真,所以我就随着他的心思做了。
然后我们被罚站了三节课。
One day
我请了一天假。
因为最近是流感季,而且最近咒灵食用的有点过量,所以有点不舒服。我看了今天的课表,准备拿出书本来复习。结果上午十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快递,结果打开门就看到了穿着校服的悟。
…所以是直接翘课来的?
悟说今天没有看到我来上学,就直接翘课了。我扶额,但是这确实是悟的风格。他带了一大袋子东西,说是给病人带的礼物。他打开这个袋子之前我就预感到他肯定会拿出一些无厘头的东西,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带了一大袋子甜食。
悟说之前他不舒服的时候我总会给他带甜食,所以他也给我带了甜食。我有点无奈,毕竟之前他不舒服,那些时候算不上生病,所以吃甜食也无可厚非。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照顾人,我在心里想着,但是还是接下了他的礼物。
悟把橘子味的棒棒糖塞到我嘴里,说,吃了这个病就会好的。
我含着棒棒糖,橘子甜味盖过了咒灵的苦味。
好像确实变好了。
One day
今天我趴在桌子上,台上的老师在讲一些我已经滚瓜烂熟的知识。我胡思乱想着——我和悟的假扮关系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悟到底喜不喜欢我呢?虽然这个关系很奇妙,但是,怎么说呢。
我看着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其实这样我也不讨厌。
当时悟刚好在看我。
One day
我觉得翻车了。
本来今天和往常一样,我等着悟放学回家。但是悟迟迟没有下来,所以我就回到了教室去找他。然后我看到悟和之前的那个女生在一起说话。
你们不是已经绝交了吗,我说。
我其实是毫无波澜的。或者说我还是有一点波澜。毕竟好像他们隐瞒了一些事。但是我并不是很介意,而且如果悟愿意解释的话我一定会听。可能当时说话的语气有点冷,悟被吓到了。
我看悟僵在那里没有说话,我也就不再打扰,说,那我先走了。
Finally
五条悟愣在椅子上,至少有半分钟。女生先反应过来,一拍桌子,“他绝对误会你了啊!你快去解释啊!”
“啊?”五条悟似乎还是没有理解状况。
“平时看你那么聪明,你怎么现在就宕机了啊!夏油杰同学一看就是以为你和我在骗他!”
“杰以为我在骗他当情侣?”
“还要我说嘛!!”女生有点无奈,“所以你快去追啊!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全校第二强狙击。”
五条悟反应过来,冲到了窗边,看到夏油杰刚出教学楼。五条悟想也没想,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夏油杰!”
夏油杰一抬头,就看到从天而降的白发少年。夏油杰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思考其他,大脑似乎自动过滤掉了五条悟会飞的事实。夏油杰张开双臂,接住了五条悟。
五条悟接触到地面,却不肯松开抱紧夏油杰的双臂。夏油杰动弹不得,只能无奈的看着五条悟,“这次又怎么了?”
“我骗你的。”
“嗯?”
“我,”五条悟似乎因为底气不足,把脸埋在夏油杰怀里,不看着他,“那个女生根本没有追我,我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我,我不知道……”
“好啦好啦,”夏油杰安慰五条悟,“慢慢说,别着急。”
“我,”
“嗯。”
“老子就是喜欢你才搞这么一出的!”
五条悟听到夏油杰轻微的笑声。他恼怒的抬头,想要去瞪夏油杰,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没想到自己对上笑的狡黠的眼睛。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看着他盛满夕阳的眼睛,问
“要不假戏真做一下?”
如果我ooc了,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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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家猫的职业修养(上)
梗概:百鬼夜行结束后,夏油杰发现自己成了只猫,还是五条家的猫。
原设向if线,双向暗恋,但谁也没说。
假设夏油杰从另一个角度,知道了五条悟喜欢过自己。
01
圣诞节的平安果,加个包装,能比平时多卖出十倍的价格。
而这十倍的价格如果拿来买食物,喂饱两个成长期的男生是没问题了。
作为一只饥肠辘辘的猫,夏油杰这会正蹲在卖圣诞礼物的摊位旁看天。照这灰蒙蒙的程度,入夜前应该就会迎来一场大雪,对于想过平安夜的情侣来说或许是好事,可身为一个出生才一月,眼角发炎、鼻头干涩,还没个温暖窝棚的小猫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死了一回后,还能体验把死而复生,...
梗概:百鬼夜行结束后,夏油杰发现自己成了只猫,还是五条家的猫。
原设向if线,双向暗恋,但谁也没说。
假设夏油杰从另一个角度,知道了五条悟喜欢过自己。
01
圣诞节的平安果,加个包装,能比平时多卖出十倍的价格。
而这十倍的价格如果拿来买食物,喂饱两个成长期的男生是没问题了。
作为一只饥肠辘辘的猫,夏油杰这会正蹲在卖圣诞礼物的摊位旁看天。照这灰蒙蒙的程度,入夜前应该就会迎来一场大雪,对于想过平安夜的情侣来说或许是好事,可身为一个出生才一月,眼角发炎、鼻头干涩,还没个温暖窝棚的小猫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死了一回后,还能体验把死而复生,然后又要以猫的身份凄惨冻死。
抬起粉色的肉垫在发痒的耳后挠了挠,夏油杰竖起尾巴伸了个懒腰。
如果他现在可以说人话,那这传奇的故事,必然可以登上《世界奇妙物语》的脚本桌了。
原地跳了一会活动身体,虽然有毛,可它不保暖啊,加上前天下雨,地上有冰,还没有适应四脚着地的夏油杰,宛如醉酒大汉,摇摇晃晃的贴墙走了出去。
变成猫后最大的不便就是眼前的一切都巨大化了,在被路过的行人一脚踩中尾巴后,夏油杰叹着猫气,小心翼翼地把多出的那节有神经的尾巴缩回到腿下。
身为一筐弃猫里唯一活下的一只,夏油杰怀疑自己正在成为一篇异世界穿越文的主角。菜菜子和美美子追的轻小说杂志里,不是常常有现实世界死掉的人,到了异世界成为蜘蛛、史莱姆、哥布林等等。
可以想象的是,在他来之前,那一筐刚出生的小猫应该都已经冻死了,他从尚带余温的小毛团中爬出,面对的第一大挑战,就是看起来足有十层楼高的台子。
从已有的门牙和犬齿判断,夏油杰推测自己这个身体应该已经满月,到了四、五个月时他会迎来换牙,可惜现在他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
02
沿着渗透泥水而凸起地砖缓缓走着,夏油杰正在细数变成猫后的好处。首先,他轻了,走起路来再也不用担心会踩到个松开的砖头,然后被溅上一身脏水。其次,他认识到了世界上还有比咒灵和猴子更可恶的生物。
在跳下那个宛若十层楼高的平台后,夏油杰差点成了个流浪狗群的盘中餐。逃跑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咒力,不过这世上本来也不存在完全没有咒力的人,除了那个怪物般的男人伏黑甚尔。
跑着跑着,追逐的目标变了,夏油杰一只手掌大的短毛猫撵的七只流浪狗哀嚎不止,那画面实在过于美丽,以至于有个醉汉看到时,还以为自己来到了2049的新世界呢。
虽然咒力可控,但积聚起来也没有多少,夏油杰试着吞服了一个四级的咒灵,最后除了上吐下泻外,根本没有任何鸟用。
至此,他算是明白——除了身体,他连咒灵操术也失去了。
03
迈着蹒跚的小步子,夏油杰仅剩的求生之路,只剩下去找个熟人收养,在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猫前,他需得吃顿饱饭。
名单的首选自然是菜菜子和美美子,这两小姑娘虽然还没成年,可凭这几年在夏油杰身边学习的,除非高专派人围剿,不然普通人可奈何不了她们。
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她们两个会去哪,所以他先回了之前买下的公寓,到了门口他就傻眼了。
感应门对他的体重完全不起反应,就算踩着地毯上蹿下跳,那合起的玻璃门还是纹丝不动。
饿着肚子折腾了半天,夏油杰筋疲力尽地吹了吹胡子,感谢上帝,他现在可是有胡子的猫了。
翻着白眼不无嘲讽的哈哈两声,等从猫嘴里出来就变成了细弱的喵喵。
毫无形象地歪在门口的地毯上,夏油杰自我安慰道,至少这个地毯还能保暖,只是随着体温的下降,这点保暖效果也改变不了他快要冻死的事实。
04
“你看这只猫的花纹,是不是很奇怪。”
双手搓着发红的脸颊,真希站在公寓门口,指着瘫倒在地的花猫,惊奇的问向身边的乙骨。
“感觉像穿了件袈裟。”
乙骨弯下腰欣赏了一会小猫背上黄白相间的绒毛,这瘫成饼饼的小猫背上,有个好像系带袈裟般黄色的花纹,他伸手摸了一下,又软又暖。
“毛发肮脏,眼睛还有炎症,没有颈环,尾巴尖受伤,可见是没有母猫照顾的新生儿。”负责监督工作的伊地知推了推眼镜,非常专业的分析道。
“哇,那是流浪猫吗?这么小,会活不过冬天的。”尽管平时大大咧咧,真希对可爱的小生物还是很有爱心,如果不看到还好,这都送到自己眼前了,要是冻死,她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那要带回去吗?”从口袋取出个手帕的乙骨,询问地看向两人。
本来他们是为百鬼夜行事件来收尾的,顺便调查下夏油杰留下的产业中是否有特级咒物存在,但现在这个任务似乎已经偏到了西伯利亚。
“宿舍不能养猫啊。”说这话时,真希的视线紧锁在伊地知身上。
“我家有猫,可它们不欢迎外来用户。”伊地知是个正统猫奴,因为太过宠爱,造成家里的主子们,对外来小妖精极度排斥,况且这还是只没断奶的小猫,被欺负狠了,是会没命的。
“那怎么办?”
已经用手帕把小猫包起来的乙骨,略带失落的看向出气比进气要少的小生物。
“没事。”同为眼镜用户的真希,戴着半截手套打了个响指道:“我们可以去吃大户。”
05
“你这兽医做的不合格啊,都说了还是送去外面兽医院的好。”
一昏醒来,入耳的就是炸裂般的笑声和吵闹,夏油杰抬起爪子挡了挡光线照射下发疼的猫眼,还好台灯离他很远,不然这种光照下,他的眼球肯定会受二次伤害。
“你今天是不是糖分摄取过量,所以有点嗨?”坐在桌前揉着被五条悟吵疼的脑子,硝子从笔筒里拿了根圆珠笔按了两下,发现笔芯没了,眼角抽动的回过头,正坐在病床上抖腿的五条悟指尖捏着笔芯,一脸惬意的朝硝子笑了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平时总是懒洋洋的硝子,这会实在很想拿把手术刀将五条悟给捅了。
“帮我在报告上写已销毁。”
“已销毁的前提是我见到了尸体,可你到底把尸体藏去了哪?”
“这就是我的秘密了。”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五条悟展开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被他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的硝子,翻出压在一堆文件下的报告书,上面备注的人物档案早已填写完整。
姓名:
性别:
身高:
体重:
年龄:
以及,
死亡时间:
最后一栏,是需要家入硝子填写的:
遗体是否销毁 是 否
咒灵操术是否消失 是 否
一手捏着报告,一手向五条悟勾了勾,家入硝子既然能靠作弊拿到医师执照,对于报告是否公正这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她只是觉得五条悟这样不正常,但正面硬刚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看着家入硝子将“夏油杰”的名字写完,又在最后两项勾选了“是”,五条悟满意的弯下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吻手礼。
“圣诞快乐。”衣服一抖,拿出个比平时贵出十倍的苹果放下,五条悟脚下一转,就发现那只被乙骨捞回的小猫,正瞪着乌亮的猫眼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俩。
眉梢向上一挑,五条悟瘪了下嘴道:“长得真有够丑的。”
06
眼角的炎症和鼻头的干涩已经得到缓解,脏到打结的绒毛也被湿毛巾擦开,夏油杰在温暖的室内打了个哈气,那原本对他来说还算熟悉的家伙,这会彻底变成了不可攀爬的高峰。
对寻常人来说都算很高的五条悟,站在只有巴掌大的奶猫面前,简直是一座移动的富士山,雪白的头发就是山顶的雪线,不过夏油杰发现,对方把绑脸的绷带换成了黑色眼罩。
“这小的都像老鼠了。”单手捞起还没吃上饭的小猫,五条悟歪过脑袋,挺翘的鼻尖直插到夏油杰眼前,撩起的黑眼罩下,素色基底的蓝眼睛一瞬之间,有种将人魂魄吸入的冰凉。
夏油杰不是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六眼,只是原来他不会觉得五条悟的眼睛能大成铜铃一般。
“喵。”
抬起的爪子,软绵绵的按在五条悟的鼻尖,夏油杰不无遗憾的想,如果硝子没给他擦爪子,这会他就可以按五条悟一鼻子臭泥巴了。
“很快就会长大了,等长大后你又会怀念它小的时候。”
拿了根牙签咬在嘴里解馋,硝子戒烟三年多了,可每到压力增加,她就会舌苔发干,喉头泛苦,那种勾引着她抽烟的怨灵,阴魂不散的绕着,以至于五条悟想请她吃棒棒糖,都会被硝子打脸。
“他们怎么会想到让我来养,也不怕我把这小团子一锅炖了。”
作为“大户人家”的少爷,五条悟最显著的特色就是有钱,先不说五条家有没有钱,反正五条悟自己就很能赚钱。
真希是看过伊地知的消费记录的,这位猫奴先生每个月在猫主子身上花的钱,可比他置办行头要多的多。
硝子:“你要是把它弄死了,小心学生们找你哭哦。”
眼看小猫非常不喜五条悟的靠近,甚至用尾巴抽他的手背,硝子拧了一天的眉头终于舒展,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07
五条悟住的是单身公寓,这种公寓最大的好处就是隔音好、空间复合、左右邻居相隔整条楼道,一年365天都是见不到一面的。
从高专出来时,天上开始落雪,夏油杰作为一只巴掌大的短毛猫,全程待在五条悟的口袋中移动。这人全天开着术式,雪落不到、风出不进,温暖是够温暖了,可他很饿啊。
饿了一天一夜的夏油杰离奄奄一息也就差一口气了。
圣诞节前后,蛋糕店总会别出心裁地弄些圣诞同款红绿小蛋糕,五条悟买了个圣诞老人的,拿回家才发现上面的圣诞帽居然是靠牙签固定的真帽子。
取下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圣诞帽,五条悟找了一圈,最后将它赏给了饿到没力气的小猫。
上下两层的挑高设计让空调制热很难一口气暖起屋中的空气,夏油杰在沙发上瘫着,感觉自己猫生艰难,盖住耳朵的圣诞帽歪歪地搭过鼻尖。换了拖鞋、脱掉外套的五条悟走进锃亮的厨房,找了个碟子,把伊地知交代的奶粉泡开软化猫粮,其实伊地知还附送了个针管,防止小猫不肯喝时,可以强制注射,当然还有个手指大的小奶瓶。
温好了奶粉,五条悟端着碟子回去,客厅里的短毛猫虚弱的撩起眼皮,在看到五条悟手里的碗时,夏油杰由衷的舒了口气——还好这人没真准备饿死他。
“你说你是不是与佛有缘,不然怎么会长个这么奇怪的花色。”
盘腿坐在地毯上,五条悟一手手机,一手扶猫,防止小东西喝太急了一头闷进碟子里去。
在自主用餐、强制用餐、奶瓶用餐中,夏油杰选择了第一个。
正在舔奶的夏油杰显然不能回答五条悟这个问题,他饿的太厉害,稍稍吃一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疼,明明眼前的家伙刚刚将他杀死,可躲过那些流浪狗的追捕后,他居然觉得见到五条悟也挺不错。
从左前爪生长出的棕黄绒毛,细细的延展到了背脊,然后是一片完整的黄色方块,自方块的右边又延伸出了一条棕黄的绒毛,连起来看就像小花猫穿了件黄袈裟。
“话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
门窗紧闭的屋内,除了五条悟的询问,只剩下小猫梭梭的舔弄声,吹在窗玻璃上的冷风震的窗口嗡嗡,五条悟捋了下小猫细细的尾巴,得到对方不耐烦的一抽。
“要不叫杰杰吧。”
“(什么!)”
“你同意啦?那就叫杰杰吧。”
“(这是什么鬼名字?)”
“不用感谢我,我知道你很满意,所以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不准随地大小便,第二,不准随处大小便,第三,不准在非厕所之外的地方大小便,不然我就……”
抱起杰杰举过头顶,在确认完公母后,五条悟咧嘴嘿嘿的冷笑道:
“……不然就阉了你。”
08
在夏油杰的印象中,“高床软枕”本应该是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词,可在被五条悟丢到那张欧风四脚床上后,这个“高床”就从形容词变成了名词。
因为没有猫窝,五条悟很大方地拿出个橡胶枕给夏油杰霍霍,虽然不能洗澡,但被治疗后,夏油猫看起来还算挺干净的。
“晚安,杰杰。”
洗完澡只套了条内裤的五条悟,扑在床上和小猫晚安,半干的发丝柔软的贴和在脸侧,夏油杰有些手痒,想拿爪子给他搓干。不过小猫的每日睡眠时间是很长的,就算灵魂换人,身体的疲惫依旧,夏油杰趴在软枕里,眼皮一耷一耷的瞌睡,在进入深眠前,他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自己那具下落不明的尸体。
09
死亡是个快速又奇妙的过程,夏油杰在梦里回想起那个瞬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在飘浮,不借助外力的飘浮,他的伤口依旧在出血,五条悟说过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的脑海回味着短暂而尖刻的惊喜,然后他就醒了,在另外一具快要死去的身体中。
平安夜后的早晨,夏油杰一睁眼,就看到窗棂上结起的冰花,下了一夜的雪此时还在纷纷扰扰,就像天顶被圣诞树捅出了个窟窿般。
身轻如燕地蹦到床上,脚下的床垫动也没动一下,夏油杰啧了啧嘴,开始怀念自己原来的身体,不然以他过往的体重,现在五条悟都能给他震到床下去。
迈着越发熟练的猫步,走到五条悟枕边,这人连睡觉都戴个眼罩,不过花样有些诡异,是一双睁开后布满血丝的眼睛。
夏油杰抬爪拍了拍对方的脖子,作为一只生物时间表良好的猫,他现在该用饭了。
盖着被子的巨人纹丝不动,夏油杰爬上五条悟胸口坐下,露在被角外面的鼻尖挂着细细的汗珠,启开的唇瓣被空调吹的干裂,夏油杰甩着尾巴抽了五条悟一下,对方抬起挂在床边的手臂,举高又落下,将障碍物夏油杰推的在床上滚了数圈,停下时他已经晕得可以看见北极圈了。
抱着脑袋醒醒神,夏油杰看了看床下的地毯,以及关闭的房门,其实他不觉得五条悟会把自己身体藏匿的地方记录在公寓的角落,可在毫无线索的现在,他必须找到个突破口。
鼓足勇气从床上一跃而下,在飞跃的途中,一只温热潮湿的手掌半路接住了小猫。
拉起眼罩醒来的五条悟趴在床上,一脸倦容的扯了扯嘴,晕在眼角和颧骨上的绯红好像哭过一般。
“小心点。”
瘫在他手心的小猫还保持着四肢张开准备落地的姿势,而五条悟则完全没看出杰杰的内心,打着哈气把猫又抓回了被窝里去。
被五条悟的体温暖着,夏油杰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可能以为他醒来乱跑,差点掉下床,所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可他,其实,是真的要跑啊!
抱着五条悟的手指用力掰了两下,实在无能为力后,夏油杰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换个身体。
五条悟重新拉下的眼罩血红地对上夏油杰的鼻尖,他抬起肉垫按了按,眼罩是湿的,所以悟是在哭吗?
10
住进五条悟家的第一天,夏油杰小心翼翼。
住进五条悟家的第二天,夏油杰开始探索。
住进五条悟家的第三天,夏油杰放弃思考。
果然人的懒散是会传染的,虽然五条悟身为特级咒术师,工作起来很忙,但不忙的时候,他是可以把自己嵌入到沙发中与之同化的。
第三天晚上,伊地知和五条悟的养子一块过来,那个叫伏黑惠的小鬼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和夏油杰对视,直到伊地知弄好了猫砂盆过来抱小猫时,伏黑惠才视线转动的跟着小猫跑了。
伊地知:“这几天杰杰都在哪里上厕所的啊?”
听到那个操蛋的名字,夏油杰抬起爪子捂住脸,如果不是有毛挡着,他肯定脸红了。
五条悟:“不知道啊,我以为它不用排泄呢。”
那天警告完小猫后,五条悟就没关注过了,反正家里没有异味,也没突然出现奇怪的粪球,五条悟就以为它吃的太少,所以不用上厕所呢。
伊地知:“怎么可能!”
被五条悟的话吓了一跳,伊地知伸手捞猫想要看看,夏油杰快速躲开,然后撒腿跑到了沙发底下躲好——让五条悟撩了次后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来一次他怕是会抓花伊地知的脸。
五条悟:“看来它不喜欢你。”
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条悟,笑嘻嘻的往嘴里丢了颗金平糖,原本他还觉得养猫会很麻烦,哪想到这小东西居然非常合作,大概也是看出自己不好惹吧。
——自得其乐的五条悟才不会帮忙哄猫呢。
等伊地知祭出一堆玩具也没把小猫召唤出来后,伏黑惠搬着沙发的一角,直接把挡事的东西给挪开了。
第一次发现小孩子很碍事的夏油杰,选无可选,跳上沙发,钻进了五条悟的衣服里。
贴着皮肤的衣服鼓起一坨,五条悟拍着肚子上的小肉球,笑得直抖,累了半天也没成功教育小猫正确使用猫砂的伊地知,临离开还给夏油杰留了个金属牌子,上面刻了五条悟的姓名、电话、地址,以后出门可以戴着,防止走丢。
伊地知走了,可伏黑惠没有,这小子一直双眼炯炯的盯着夏油杰,似乎想从短毛猫身上找出些不同,等五条悟拿出手机问伏黑惠要吃什么外卖时,少年扭过脖子,蹙着眉头,一脸认真道:
“老师,为什么我觉得它可以听懂我们的话。”
刚刚准备换个地方窝的夏油杰,背脊的汗毛都嚇竖了。
tbc.
养了个开动物园的儿子,就是什么也瞒不过他。
夏油杰危。
又雷又OOC的小短文,不长,两到三章,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