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关黎簇个人向及部分cp文整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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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邪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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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ky,谢谢
○黎簇第一人称
○标题在骗人,其实是变态老吴捡猫记
○第一次写盗笔同人,人物性格有些把握不好,见谅(戳手指)
-Start
北京温度又降了,我的腿也开始一天比一天要痛。没关系,多贴几个暖宝宝就好些了。
天气冷了就代表着快要过年了,我抱着一大袋刚从超市买的零食慢吞吞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走进那家超市买了之前想买很久的零食。拖到现在才买倒也不是因为之前没钱,开什么玩笑那盘口的钱不说像源源不断的水流一样流进来,也是能像挤牙膏一样时不时来几单爆金币的生意的。
都到家门口了,我也还是没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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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第一人称
○标题在骗人,其实是变态老吴捡猫记
○第一次写盗笔同人,人物性格有些把握不好,见谅(戳手指)
-Start
北京温度又降了,我的腿也开始一天比一天要痛。没关系,多贴几个暖宝宝就好些了。
天气冷了就代表着快要过年了,我抱着一大袋刚从超市买的零食慢吞吞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走进那家超市买了之前想买很久的零食。拖到现在才买倒也不是因为之前没钱,开什么玩笑那盘口的钱不说像源源不断的水流一样流进来,也是能像挤牙膏一样时不时来几单爆金币的生意的。
都到家门口了,我也还是没想通为什么之前想买不买的零食今天就买了。
这个“想买不买”也是有含义的。想买是自己确实想买,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扭一扭泡一泡,突然就想吃奥利奥了,加入购物清单;坐在盘口的椅子上晒太阳莫名其妙就想吃点甜的东西,然后棉花糖也加入了购物清单;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和吴奶奶身形相似的老太太,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吴邪爱吃的西湖醋鱼,于是西湖醋鱼也加入……不行,这个不能加。
我之前想吴邪的时候,就跑去杭州吃了条西湖醋鱼,专门买了最近的机票去杭州吃的。吃的第一口就老实了,然后不信邪又吃了一口,彻底老实了。为什么会爱吃西湖醋鱼?吴邪他有异食癖吧。果然是神经病,我就说我没骂错他吧。
哎哟我应该接着说“不买”的。自从汪家回来,我的注意力下降越来越快了,经常想到什么是什么。在汪家的时候不敢这样,因为会一个不注意就被弄死,回来后是越来越爱发呆了,在医院腿疼了发呆想想吴邪牵过我的手,康复训练累了发呆想想吴邪教我怎么用相机,高考结束了在床上窝着发呆想想吴邪递给我的最后一口酒,被拒绝在吴山居门口就地坐下发呆想想吴邪在篝火旁教我的生存小技巧。这么想来我们的美好回忆也是有很多的嘛,怎么就毫不留恋地走了呢。
你看,我又分心了,我的注意力真的变得好差劲,可能吸食过多费洛蒙有关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每次经过超市门口都没有进去的欲望,只想回家躺着,拖着拖着……就一直拖着了。我本来以为是我太累了搞得每次都没有进去的欲望,有一次我突然很想念那一口在沙漠的烈酒,最后一滴生命源泉。于是我出门来到超市,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酒瓶子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酒的名字,拿出手机想问问吴邪吧,又发现自己都没人家的联系方式。好吧,反正很有可能不是超市货架上的酒,问了也买不到,都市里货架上的牌子货怎么能跟荒无人烟的沙海烈酒相提并论。
那天我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空手离开,跟个踩点的小偷似的。经过奥利奥和棉花糖也懒得伸手拿,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跟个游魂一样在那飘着,我的身体向左倾斜,我就往左拐,我的身体向右倾斜,我就往右转。在我第五次经过巧克力零售区,那儿的固定推销员看我的眼神带着怀疑时,我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超市。我本来想走到腿酸脚痛才回家的,但是我更害怕被请去警局喝茶。
好了,不回忆了。我刚刚像个傻子一样拎着东西站在门口,也不掏钥匙也不开门,跟杆似的立在那。哎,某种方面来说我的专注力也是一等一的棒嘛,开门就一心一意地开门,想事情就一心一意地想事情,多好。
进家门,把袋子随意摆在桌子上我就往沙发倒,靠在沙发背上长长叹出一口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软了,要不是有皮肉裹着,我的骨头也要散在沙发和地上。想想就觉得惊悚,再想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控制不住轻笑了两声,然后我的大脑就罢工了。
太累了,管了一天盘口还去购物。讲道理,正常来说我现在也就读大三的年纪,虽然没去上大学,但也是大三学生的同龄人吧,那四舍五入把我列为大学生也不过分吧,这不就相当于上了一整天课还被拉去参加社团活动。反正我是要累趴下了,于是我也真的就趴在沙发上闭了眼。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看到了我的钥匙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坐在桌上一动不动。好诡异,不要做这样的梦了,我这样告诉我的大脑。
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猜的。我摁亮手机一看,原来才八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那我还吃不吃晚饭了,这算是晚饭还是夜宵?懒得再想,我干脆直接拿桌上放着的零食吃,本来是想点外卖的,但是外卖还得等,还要再花钱。我现在虽然不像高中那样穷,但穷日子过惯了还是习惯省着点过。
我吃零食就一个习惯不好,要么就等到包装袋都落灰也一动不动,要么一吃就停不下来。奥利奥已经吃完了,一大袋的果冻被我吃到只剩下两三个,棉花糖剩得最多,因为太甜了,吃多几个就发腻,甜得我牙疼,受不了。
吃得好好的瞟到摆在零食袋子旁边的钥匙,还有那个钥匙自己跑进家门的梦,有些发怵。不打算再想,但是隐约感觉不对,我好像没有把钥匙从钥匙孔里拔出来的记忆。又塞了一个甜到腻牙的棉花糖进嘴里,我把门打开,看到外面的钥匙孔什么也没有,跟我的记忆一样干净。我把门锁上,安慰自己可能是费洛蒙后遗症,或者家里真的有鬼,但帮我把钥匙放回来的能是什么恶鬼,下次能顺便把门锁上就更好了。
把剩下的果冻解决了,我拍拍手计划着趁热打铁干脆做个年前大扫除,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自从我爸失踪,到现在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秉承着有仪式感地过年是过年,没仪式感地过年也是过年,我是既不大扫除,也不贴春联,更是没人能让我上门去串一串,反正日子又不会因为我没有仪式感而停滞下来。今年扫一扫吧,万一我爸突然间就回家给我一个惊喜呢。
以前我不愿意喊他爸,喝了酒就对我又打又骂的人不配做我爸。可是他不见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我察觉到自己开始遗忘他了。遗忘一个人最先遗忘的是他的缺点,我很少像以前那样记得他为什么打我,打了我哪儿,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让淤青散去。我记得以前过年时他也会给我下厨,做上一桌子菜,鸡翅他老是做太咸,我记得他在少数不喝酒的情况下也还记得我生日,会给我做一碗长寿面,他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回忆起来却察觉到那时我是快乐的,我爸可能也有些快乐吧。
不想了,想多了自己难过。
大扫除的时候,我从角落的纸盒子里翻出来一个项圈。我看纸箱子已经发霉和被挤变形,想直接丢掉的,但还是打开来看了一下。看着手里小小个的项圈,从一堆霉点里辨别出它原先是浅蓝色的,还带着个不会响的生锈的铃铛。
二十多岁听上去不是个年长的岁数,但二十多年的记忆还是挺多的。等我想起来这个项圈是在我读小学时,给家里的猫用的时候,项圈已经被我洗过一遍了。
那只猫是只公橘猫,长得很有特点,它的嘴巴一半是橘色的一半是白色的,蛋蛋也是,我在一笼子小猫中第一眼就看见它。我妈觉得它又吵又闹,拗不过我就是喜欢,最后还是把这只猫带回了家。
我妈虽然嘴上说着小猫吵闹,猫项圈和猫玩具是一点没少,猫粮会给它吃,做饭煮的鱼和鸡鸭也会给一两块让它尝尝其他味道。
只可惜美好都是暂时的,它的第一次发情期爱乱撒尿占地盘,我的床首当其冲。我第一次把我妈拉到被猫撒尿的床单面前时,我妈只是把猫骂了一顿,然后给我洗了床单,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撒尿的范围也从我的床扩展到我爸妈的床,在骂和打了数次还是无法阻止它的乱撒尿行为后,我妈忍无可忍要把猫送走。
我妈让我和我爸不要再打猫或者对猫吼,它会有报复心理,我当时不懂但听妈妈的话就没错了。
送猫那天是周末,我在家里看电视,我听到我妈说什么现在就动手,我就知道要把猫送走了。我抛弃电视机跑到餐桌前,椅子上放着个纸箱子,猫正蜷着睡觉就被我妈一把抱住塞进了箱子里,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合上了箱子,拿透明胶封住。
然后我妈就进卧室去换衣服准备出门把猫带出去,我蹲在箱子旁边通过几个剪出来给猫透气的洞看它。它先是在里面不安地转了几圈,然后开始拿爪子刨箱子。
说实话,虽然我妈早就说过要把它送人,但真到了这一刻我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比起不舍我还是更想睡觉时不要被尿骚味臭醒。
看得出来它很想待在我家,因为它真的刨出来一个小洞口,头已经能伸出来了。我大声喊在卧室的我妈,她出来后拿透明胶封了一圈又一圈,确保万无一失后就带着纸箱子出了门。
后来我也没有再见过这只猫,当时是觉得小猫恨我所以躲着我,现在想想大概是缘分尽了。当然我们家也没有再养其他小动物,养来干什么呢,来到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真是灾难。
万子今天来问我过年准备干啥,我回答他打游戏。过年打游戏好啊,现在游戏都挺人性化的,会送新年祝福,队友有人性的也会跟我说新年快乐,就是输多了可能会心情不太好。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雨村过年。
去雨村,我吗?吴邪终于愿意见我了吗?太好了!
于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万子:“我不去。”
吴邪突然愿意见我,别又是要喊我去做什么事吧。虽然我觉得把人比喻作利剑很酷,但这不代表我喜欢被人当作一件趁手的兵器,为吴邪破例一次已经顶格了。而且张起灵已经被接回来了,黑眼镜的眼睛已经被我给出去的药方治好了,还有其他人像解老板、王胖子、吴二叔……他身边人个个手眼通天啊,找我干什么?难道是觉得我在汪家待过,怕我某天会举着旗子复兴汪家,他为了永除后患把我喊过去雨村灭口?
不对,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吴邪现在在雨村养着,性子应该没那么残暴了,是我想得太阴暗了。难道是清理装备库的时候,发现了落了灰的我,然后把我喊过去要给我擦一下?
我感受到有人在摇我的手臂,“鸭梨?鸭梨!”
我回过神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万子,可能是我的走神太明显了,我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长篇大论:“今年大家都去雨村过年,我和好哥会去,师父和解老板也会去。只剩你一个人留在北京多冷清,你跟我们一起去雨村吧。”
不是,我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也没说冷清啊,打打游戏睡睡觉不照样过。当然我没敢说,毕竟按照传统的过年习俗来说这确实有点惨,我只能很坚定地又说了一遍:“不去。”
万子见没喊动我就放弃了,但在车上始终摆着一副便秘的表情,我都有点想喊他多吃点苹果了,多吃苹果通便。又想到他是医生,医生应该见到苹果就跑的,遂作罢。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梗,不过我笑点有点低,我忍了又忍,只能看向窗外悄咪咪地深呼吸平复一下。
万子突然开口:“鸭梨,你是不是还恨师兄?”
嗯?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我像一个没写作业又突然被老师点名起立回答的差等生,因为我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能很老实地回答苏老师:“不知道。”
万子没再说话,把我送到家楼下就走了。幸好不上去坐坐,家里别说茶叶了,连饮料都没有,没东西招待人得多寒碜。不是没想过买,关键是家里也不来人啊,好哥在外面跟着霍道夫打拼,万子医学生忙得神龙不见尾,这次来开车接我回家已经让我震惊,也没有再多的人有可能来我家做客了。
前几天这样想的我肯定没想到我今天会在家门口见到吴邪。
在我家门口抽烟,装什么逼呢。我走过去,对着他:“抽烟早死。”
很显然我的话没什么震慑力,我说完后他盯着我的眼睛,又抽了一口,然后把二手烟全吹我脸上,接着把烟扔地上拿脚踩灭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把脚从烟上移开。大哥你让我抽二手烟就算了,把烟扔我家门口是什么意思呢?要不是我打不过,非得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我没讲话,他也没讲话,插着兜站在我和我家中间。不带我回家这笔账还没算,这老男人现在还不让我进家门。
“让开,我要回家。”我忍无可忍。
吴邪就是非得跟我对着干,他轻轻往后一靠,靠在我家门口。我被他气得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听见他喊我让他进去坐坐。
“那你让开,我开门。”我妥协了。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自己找上门来非要做客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放吴邪进来后,他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心理让他从福建过来就是为了和我比赛大眼瞪小眼,不过对手是吴邪,所以即使不明所以我也不想输给他。
我看着他的目光从我脸上往下移,途经我的脖子、胸口、肚子、大腿,再到脚,然后又原路返回到我的脸上。要不是因为我俩认识,还是同性,还有仇,我真的想告他眼神侵犯我。
他看着我的脸皱眉,我有预感他要讲出很久不见的长辈再见到时的那句经典名言。
“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果然,这种话我听得多了,我准备说出我的应对话术。
“今晚去瞎子那儿吃,给你补补。”
坏了,这题超纲了。我大脑飞速运转,企图分析个所以然来。但吴邪显然不给机会。
“再过半小时出发,你先歇会儿。”
“诶我没说要去啊。”我感到惊讶,难道我刚刚被夺舍点头了吗,还是我做出了什么让他误会我答应的举动?
吴邪从沙发上起来,懒懒散散地朝我走来,然后用手捏捏我的脖子后面,对我说:“今天是冬至,大家到瞎子那四合院聚聚。你也来。”
我用手肘推吴邪,没推开,他的手从捏我脖子改成握着我脖子,大拇指还一直在那摸来摸去,他手上的茧磨得我不舒服。我又推了一下,还是没推动,气急败坏地骂他:“你神经病啊!”
他倒是脸皮厚,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接着讲自己的:“冬至到年后你都没什么事做,盘口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你跟我一起回雨村。”
“谁说我没事做了,”我不服,“我盘口做那么大,我日理万机的好吗。”
他嘲讽我:“得了吧,都是道上混的,你那盘口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
这回我是真的怒了,我奋力地想要挣开吴邪的手。把盘口做起来就是为了吸引吴邪的注意这我承认,我就想告诉吴邪我黎簇没你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根本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让我做回普通人。诚然,一开始我也确实成功了,但黑眼镜的眼睛越来越坏,药方又在我这,我马上成为了众矢之的。
“放开我!”越想我是越气,挣扎得更用力了,“我盘口怎么会是现在这样你不是最清楚了,吴邪,你怎么有脸对我说这种话!”
吴邪见我发疯,更不要脸地一把抱住我,怎么推都推不动。我气不过,一口咬在他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我听见他疼得嘶了一声,却也没阻止我,一只手环住我,另一只手摸我的后脑勺,嘴巴还贴着我耳朵小声说话:“做这行的不就这样,斗不过就得挨打,现在又是在发什么脾气呢。”说出来的话真贱,我不爱听。
最后我还是被吴邪强硬地带到黑眼镜的四合院。我本来是想冷着个脸表示我是不乐意来的,奈何见到南瞎北哑真人的压迫感太强,我的求生本能在大脑没来得及控制的时候就已经驱使我的身体陪笑,只不过是苦笑。
吴邪这个死贱人走路就走路,经过我还拍我后脑勺,问我笑得跟哭一样干什么。我笑着给你哭坟行不行,神经病。我扁着嘴摸摸后脑勺,那儿还缺一块呢,要是给我打得脑袋都爆了咋办,到时候可得给自己哭坟了。
这顿饭吃得是食之无味,转头一想是免费的又觉得弃之可惜。总之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下我算是没什么胃口地吃饱了。吃完饭我就想开溜,不是因为我觉得尴尬,是王胖子说等会还有饺子和汤圆。
本来是只有饺子的,但是为了照顾吴邪这个南方人特意多做了汤圆。我本来就吃饱了,再吃肚子撑破了怎么办。但是大过节的也不能说不吃这种扫兴话,所以偷偷溜走是最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发现我偷溜也不可能特意又跑我家来再抓我一次,他们指不定还不一定能发现我不见了呢。
然而我刚踏出大院门口,转角就遇到了张起灵,我用我666分的高考成绩想起来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是不能直接跑了,我准备扯个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突然他的兜帽动了动,我才发现他戴着的帽子顶上有些凸起。张起灵对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起码现在没有,否则我不可能现在还有心思在心底里玩梗:小哥头怎么尖尖的。我看他从头顶上兜帽遮住的地方拿下来一只小鸡,等这鸡在他头顶上拉屎他就老实了,这种屎黄色的生物最有心眼子,我小时候那只橘猫就这样。
“小心。”我以为他跟小鸡说话,“远离吴邪。”原来是在跟我说话。不对,也有可能小心是对小鸡说的,远离吴邪是对我的警告。警告我做什么?我迷茫地看着张起灵。当然我是不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任何信息的。他只是接着跟我说:“天气冷,早点回家吧。”
冬至之后吴邪就跟消失在北京了一样,不爱出门的我现在天天出门散步,冻得我腿疼死了都碰不上他一回。可能北京太冷他受不了,已经回福建了。走在路上的我可悲地想,自己怎么能对他说出的话有期待,明明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
但出门总是会有意外收获,我没见到吴邪,倒是见到我妈了。现在我不能喊她妈妈,我只能喊她程璐女士。
我走到她面前,程女士没认出来我,只是疑惑又警惕地看着我这个陌生又好似有些熟悉的成年男性。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她,喊妈是最快捷有效的自我介绍方式,但我说过我已经不能喊她妈妈了。
我看到路人频频回头,有几个小姑娘拿着手机像是想报警,我一边心里夸赞现在的女孩子在面对骚扰时愿意为另一个陌生女性维持正义的社会风气,一边失落为什么我和自己血亲的妈妈在街上偶遇会落得这种下场。
“我是黎簇。”我沙哑着声音跟程女士说。我看到她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没有思考黎簇是谁,这是不是说明这些年她也有在想我,我的妈妈是不是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流下过思念的眼泪?
程璐女士带我回了她的家。家里很干净,门口的鞋柜只有女士鞋,半天找不到合适我穿的码数,最后我只能穿着袜子进屋。家里有猫的味道,我看过去,像是我小时候那只猫。
程女士给我倒来一杯水。即使很不应该,我也在心里想怎么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妈妈照顾。那只猫跳到程女士身上,被轻轻梳毛。
程璐女士告诉我,当年离开了我和我爸后,她也遇到过一位离异的单身男性,但她觉得与其性格不合,再加上因为我爸而对婚姻产生的阴影,最终两个人也没有再组成一个家庭。这些年她始终一个人。
“小簇,”程女士喊我,声音有些不确定,“你还记得这只猫吗?”
“是小时候养的那只。”我小小声回答妈妈。
“对啊,你看它的嘴巴和蛋蛋。”程女士托住猫的前肢给我看,露出了重逢后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妈妈当时……我当时把它送给了我的朋友,结果没过多久朋友就说猫不见了。我以为它当流浪猫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去年我走在路上就碰见了它。当时真的特别突然……”
程女士看我一直没有反应,也停了下来。此时我深知需要一个承上启下的话语,所以我问她:“然后呢?”
“当时它被其他流浪猫给欺负,我想直接走开的,可是它脏兮兮地冲我叫,我注意到了它的嘴巴,终于认出它了。”程女士把猫放回怀里轻轻抚摸。
“它一开始不乐意跟我走,我也妥协了,只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会担心它。”橘猫叫了一声,似乎是对程女士的撸猫手法感到不满,“后来我发现家里厨房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它的庇护所。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决定慢慢接触,我那会儿时不时地给它喂点东西,从窗户看到它被欺负了也会立马去帮它。慢慢地,它也接受了我,愿意跟着我回家了。”
真好啊,十几年前的流浪猫现在有家了。
程璐女士很热情地留我吃饭,我很想念她,于是我留下来了。饭桌上她很热情地给我夹菜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我想到冬至的时候,在黑眼镜的四合院吃饭,吴邪也老是给我夹菜让我多吃些。她抱怨我爸不懂照顾我,我老实告诉她我爸不见了。她愣住了,我猜她应该是以为我爸丢下我跑了。也差不多,他应该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程女士突然就变得话少了,犹豫半天她终于问我现在是谁在照顾我。我没有人照顾,我一直是被抛弃的那个。妈妈抛弃了我,爸爸抛弃了我,吴邪也抛弃了我。我是没有人要的流浪猫,我被所有人弃养了。
临走前,程璐女士问我愿不愿意重新接受她当我妈妈。我看着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孤独地漂泊了十几年,终于在今天抓到了一根浮木。我可以短暂地不用奋力挣扎出水面呼吸,我可以趴在浮木上休息片刻了。我很想回答她我很愿意,可是我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我的眼泪也没有力气流出来,我只能抱着我的妈妈深深地吸气和呼气。我的妈妈也抱住了我,像拍小婴儿一样轻轻拍我的背。
“妈。”
妈妈——从我还没人腿高的时候,到我身上充满淤青,整日抽烟打架的时候,再到我被拉入沙海计划的时候,在我的人生中失踪得比我爸时间还久的人,现在终于又站在我面前——我又有妈妈了。
妈妈的回来让我感觉有了依靠,具体表现为平时吃两口糊弄肠胃的饭菜,如今觉得难以下咽,我开始努力跟着网上的步骤学做菜;平时盘口出现的小问题虽然不棘手但仍觉得烦躁,如今却能平静下来,思考最优的解决方案;平时幻想中见到吴邪总在心底声嘶力竭,不敢想象计划结束后他变得天真的模样,如今又见面,也能心平气和地看他和气的面容。
所以这货怎么又在我家门口抽烟……
“抽烟早死,吴老板。”我拿出钥匙,吴邪很识趣地让开了,“要死也把我爸的事了了再死。还有,我不想早死,别老在我家门口让我抽二手烟。”
“黎簇。”我听见他喊我,我很乖地回头看他。然后又被二手烟糊满脸。好好好,刚说完就对着我贴脸开大是吧。吴邪这下真是惹毛我了,于是我毛茸茸地进了家门。
他从门上的钥匙孔拔出我的钥匙,这回我是真忘了拔钥匙了,被他气的。他像这个家的主人一样,换鞋,走进客厅把钥匙扔桌上,一屁股坐到我旁边,“又不拿钥匙。”不是,我俩关系也没这么暧昧啊,他怎么一副家里男主人的做派。
不对,他说的什么,又?所以上次门口钥匙没拔不是我的错觉,我得出此结论。
“你监视我?”我质问吴邪。老实说我也不是没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但我以为那是吴邪拜托解雨臣照顾我,于是解雨臣派他手底下的人来看着我,手底下人汇报给解雨臣,解雨臣再挑些重点说乐子似的讲给吴邪听。很显然,不拿钥匙这种小事被吴邪知道是不符合这个流程的,那么最大可能就是吴邪在监视我。
他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搞得我有些无措。但骂吴邪是我的本能反应,我小嘴一张就是骂他变态,他笑着应了一声。我也是变态,知道他在监视我,我心里甚至有点开心。他亲自派人监视我欸,那他是不是也在注意我、关心我?只要吴邪是在意我的,再变态也没关系,我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让让我吧。
“过几天就走了,记得收拾行李。”我惊奇,他还真要带我去福建?
“你现在知道来兑现承诺啦?”我笑眯眯地阴阳怪气他,“真不巧啊,今年我有妈了,我得陪我妈过年呢。”
吴邪没有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说好,还说以后可以经常跟着万子好哥来雨村玩。我一口回绝,真把那农家乐当宝了,以为人人都争着去呢。好吧放以前我肯定是争着去的,但吴邪都钓我两年了,我立马答应他岂不是显得我像舔狗。
我问他:“我突然多出来个妈,你不惊讶吗?”他听到后转过头看着我,我很确定那是笑话我的表情。也对哦,他都监视我了,我和我妈见面了他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南方可能真的湿气太重,把吴邪这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泡软了,他很配合我:“你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妈妈啊。”为了找我爸,我决定牺牲一下他的清白,我说是我爸旧情人找上门来,让吴邪赶紧把我爸还回来,他要懒得动就把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把我爸找回来。吴邪撇撇嘴扭头不看我,估计是后悔接茬了。
他离开我家前还不死心,问我过年要不要带我妈来雨村做客。我说山长水远的,我怕我妈吃不消。不过难得见他这么献殷勤,我逗他:“吴老板很想我去吗?”
“很想。”吴邪看着我的眼睛。
我以为我在做梦,掐了自己一下惊喜地发现是有痛觉的,然后我开心地把门一关给吴邪锁门外边。我不想去思考吴邪为什么突然找我献殷勤,只要能见到吴邪,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不知道吴邪身边那些朋友为什么愿意为吴邪赴汤蹈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为吴邪赴汤蹈火。很多人以为我爱吴邪爱得死心塌地,其实只说对了一半,我不爱吴邪,却对他死心塌地。真的,如果有人问我爱不爱吴邪,我肯定是否认,连测谎仪都不会测出来我在撒谎,因为我真的不爱他。可是我就乐意对他死心塌地,他跟个磁铁一样,我单纯路过就被吸过去了,还被吸得紧紧贴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今天是大年三十,万子他们前几天就出发去福建了,我昨天收拾了几件衣服住进我妈家。
我还在帮我妈包饺子呢,死猫跑过来捣乱,我吓唬它想让它走开,结果人家仗着我妈不管,有恃无恐地坐在桌子上。我妈进卧室去听电话了,留下我和猫……我操死猫咬我屁股!我大喊一声,扭得像在跳桑巴舞,要不是我手上还拿着没包好的饺子,我的屁股现在就被我搓得起火星子了。我妈听到我的惨叫拿着手机又回来了,把还在问要不要买房的骚扰电话挂断后满脸关心地看着我。我跟我妈控诉死猫咬我屁股,转头一看它已经正经地坐在地板上,还无辜地看着我妈。我就说这种屎黄色的生物最有心眼子了,张起灵肯定会被他的鸡在头上拉屎。
最后我和猫都被赶去客厅。我避开屁股还痛着的位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里放着综艺,里面有一个演员长得还挺像吴邪。我撇嘴换台,结果另一个台在播这个人演的电视剧。我放弃了看电视转头拿手机刷起短视频,打开软件第一个视频就是营销号在说这个演员和这个演员的妻子,以及他妻子的前夫之间的二三事。电视和手机真是看不了一点!我顺势趴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思考吴邪现在在干什么。
万子的视频电话来得刚刚好。他那边有些吵,我特意说了一嘴,果然万子就把手机举高环顾一周,嘴里还嚷嚷着:“这边人多。”我刚看到吴邪一秒,王胖子就蹿过来,笑眯眯地隔着屏幕和我打招呼,然后被好哥给挤开了。好哥的嗓门抵不过王胖子,我只能看到好哥的嘴一动一动,听着王胖子骂好哥不懂尊重长辈。极度的音画不同步让我有些烦躁,我本来脾气就不好,费洛蒙吸多了就更不好了,我大吼一声:“哎呀吵死了!”
那边安静了,这边也安静了。万子和好哥呆滞的脸占了大半的屏幕,我从夹缝中看到吴邪拍了嬉皮笑脸的王胖子一巴掌,黑眼镜乐呵地呲着大牙凑上来看我,手还顺便揉了两把万子的头。我再扫了一眼我这边,死猫这时也不舔它的屁股了,举着个脚看着我安静如鸡,我妈推开厨房门,手上拿着锅铲,也在呆呆地看着我。我忽然回忆起学习生涯中,自习课吵闹的时候,纪律委员也会这样暴起管理。
我清清嗓子,对我妈说:“妈,我跟我同学开玩笑呢。”我妈半信半疑,但是锅里的菜快糊了,她也没接着管我,又把厨房门关上了。死猫我才不理呢,那屁股爱舔不舔,反正我又不会帮它舔。
我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问万子打给我干嘛,万子说挂念我,我很捧场地给了他一个敷衍的夸赞。万子又问我等过几天要不要来,带我一起放烟花,还说可以带上我妈一起来。那山里头放烟花不得牢底坐穿吗?我拒绝,别到时候盗墓没进去,放烟花烧山进去了。然后我看到万子对着吴邪摇头,吴邪被万子这个猪队友的骚操作给噎了一下,扫了眼我又把头扭旁边去了。我心里是既后悔又对吴邪恨铁不成钢,后悔刚刚拒绝那么明确,你吴邪要是拐弯抹角地说想我了,我不就别扭两下然后买机票飞过来了吗?
吃饭的时候,我好几次想跟我妈提去雨村,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不过知子莫若母,我妈主动问我是不是想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我说:“我同学喊我过几天去福建玩,妈你要不要一块去?”我妈听了就皱眉:“太远了吧这也,你有同学在福建?”
这个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我们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我妈要是问我都有谁,我说有两个是我同学,其他的朋友比我年龄大一轮,有两个大百来岁。我妈要是还问我是不是同学介绍的朋友,我说是我介绍给我同学的,我有一个同学还认了个百岁老人当师父。我妈要是再问我怎么认识的朋友,我说是他们都是黑社会,其中一个人把我绑到沙漠还骗我给他卖命,最后我和他交了朋友。
我靠我要这么说我妈不得报警,在我手机里下十个反诈APP啊。
“妈妈忘记你长大了,”我还没想明白,我妈却松了口,“我们小簇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妈妈还当你是小孩子,怕你被拐走呢。”我抬头,看到我妈笑起来眼角出现的鱼尾纹。过长的反射弧让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妈妈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妈妈了,就像妈妈看我也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一样。
“小簇想去就去吧,妈妈就不去了,福建太远了。”这时,猫又过来了,我妈抱起小猫,说:“要是妈妈也去了,小猫在家孤零零太可怜,妈妈在家陪着小猫。”
我把去福建提上日程,又岔开话题:“妈,你怎么又把它捡回家了,不怕它又乱撒尿吗?”
我妈说:“其实妈妈当初也不想送走它,但是妈妈拿它没办法。我没有办法解决它到处撒尿的问题,只能把它送走,当时后悔过,可后悔能有什么用。”
我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其实我很想问问她,当年把我丢下有后悔吗?我也很想问问我爸,离开家之后有想过我吗?我还想问问吴邪,把我丢开现在又要见我是后悔了吗?可是我一个问题都问不了。
大年初四这天我一声不吭跑到了雨村,第一个见到我的是张起灵和他的小鸡,那只鸡长大了点。
我说:“吴邪喊我来的。”虽然我当时拒绝了,但他喊过,我来也不算过分吧。
张起灵点点头,帮我拿过行李箱就带着我往里走,还没进门的时候我就听到万子和好哥在那互呛,还隐约有笑声。张起灵回头望着我,对我说:“小心吴邪。”
我立在原地,福建湿冷的空气从我的天灵盖侵入身体,一直到达脚底。我的脑子很难形成一段话,几个呼吸过后,我才后知后觉找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我看到张起灵把我的行李递到吴邪伸出来的手上,黑眼镜坐在躺椅上笑着看我,解雨臣对我点了点头算打招呼后又继续看手机,万子拉着我进屋,他和好哥一人站一边在我耳边嗡嗡讲话,我听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直到吴邪把手放在我脑袋上,微微倾身直视我的眼睛,说:“你突然间来我还没被吓到呢,怎么自己先呆住了。”他在对我笑,我只觉得可悲。我想哭,但我的眼睛里面没有泪水。
吴邪拉着我的手带我上了二楼,他说房间不够,我得和他挤一挤。吴邪现在被我列入一级警戒范围,我对他自然带刺:“这么点人就房间不够,你这农家乐也不知道开来做什么的,趁早倒闭收拾收拾回杭州吧,这是所有富二代创业的归宿。”吴邪乐呵呵:“我还欠着小花钱呢,回杭州了我二叔不得把我轰出去睡大街。”说完还往我这边贴,“要真有这么一天,我去北京投奔黎小爷成不?”我说过吴邪现在被我列入一级警戒范围,所以他一贴过来我就条件反射推开他。他好像有点尴尬,不过脸皮够厚所以也没松开牵着我的手。
他拉着我的行李进房间,我站在门口,问他:“真的跟你睡?”他正弯腰把我的行李箱推角落里,听到我的话惊恐地回头,双手交叉捂在胸口:“我只是把我的房间分享给你而已,我不卖身啊。”老子真想给这不要脸的老王八蛋两巴掌,但是我不能,一个是目前我的身体素质连吴邪都打不过,更别说楼下还有一堆肯定向着他的高手,二个是我怕他舔我手。老王八蛋见我不理他也不自讨没趣了,跟我说客房真不够。我默默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一排寂静等待房客入住的房间,我感觉门上面都要落灰,能闻到霉味了。我还没再多琢磨两眼呢,吴邪就扯着我进房间,一会说那些房间好久没收拾不能住人了,一会说万一过年有人要来住呢,总之就是现编了一万个要我跟他住一块的理由,浙大高材生脑子转得就是快啊。
吴邪帮我收拾完行李就出去了,说是我过来要紧急给我准备大餐。我坐在吴邪的床上动脑筋,吴邪对我异常热情,还一定要和我住一块,还有张起灵对我说的话,我在胡思乱想,难道吴邪是想趁我睡着了杀了我?
我骨头一软就侧躺在床上,枕着吴邪的枕头,我一吸气吴邪的味道就通过鼻腔冲进我的大脑,不是我熟悉的沙漠中吴邪的气味,所以即使现在的吴邪味道清新干净,还略微有点好闻,我也还是不喜欢,可人是要呼吸的,我总不能憋死自己吧。
舟车劳顿赶来山里头已经很累了,我慢慢闭上了眼,不过我睡不着,身体扭着怎么睡觉,我懒得拖鞋,又不好穿着鞋把脚放床上。不是有没有道德的问题,我也得睡这张床呢,这么做对我没好处,要是我不用睡这张床,我肯定穿一双踩过泥地的鞋子在吴邪床上跳踢踏舞。而且吴邪这房间阳光也太充足了吧,太阳大到晃得我睡不着觉。
这还没躺一会呢,门又开了,是吴邪的脚步声,我眯开一点点眼,看他把一套还没穿好的被套被芯放床上,然后在他的枕头旁边放了个新枕头。我以为他要套被套了,结果他蹲了下来,下一秒我就感受到自己的鞋子被脱了。
吴邪他有病吧!我被吓得弹了起来,拿手肘撑着身体。现在的姿势很诡异,我半撑半躺在床上,吴邪蹲在床边,一只手还握着我的脚裸。吴邪也只停了两秒,又把另一只鞋脱了,把我的脚放到床上,然后接着套被套,嘴里还碎碎念:“福建虽然没北京冷,但你这么躺床上睡肯定要感冒。枕头倒是知道用我的,怎么被子就不知道盖我的。”
他真的很吵,所以我打断他:“吴邪,你不是说要去给我准备大餐,合着是骗我的,我刚刚要是真睡着了不得被你拿被子闷死。”我的一顿输出打出了沉默效果,吴邪安安静静地把被套整理好,抖抖开盖在我身上,还替我把被角掖好,接着退出去了。他就差走之前欠个身就能当我的宫女了,我美滋滋地决定等会做梦就梦这个。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是被饿醒的,晕乎乎地起床,正怀疑吴邪他们吃饭不喊我,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闷响,然后是吴邪的骂声:“死胖子你小心些,黎簇还在上面睡觉呢。”然后是王胖子的声音:“哟,天真这么紧张人小鸭梨呢。”黑眼镜在后面煽风点火:“那你也不看看人家都什么关系了,上回冬至大徒弟脖子上那么大个痕迹,我戴个墨镜都看得一清二楚。”万子和好哥在撕心裂肺地呐喊,万子在那吼:“师兄你不能这样!你俩岁数差那么大,是不可能幸福的!”吴邪这回声音带点焦急:“你俩别叫这么大声,这房间隔音不大好。”原来你也知道隔音差啊,活该你这农家乐开不好,等下地府了再接着还欠解老板那三百亿吧。
听他们聊那么多也没刚睡醒时那么饿了,我打量了一圈吴邪的房间。吴邪喊我睡他房间,那不就默认了这房间现在暂时也是我的了,那我了解一下这房间是合理的吧。我先是在吴邪的房里扫视一圈,除了角落正在工作的除湿机没有任何更值得关注的东西,放除湿机做什么,我还以为吴邪这种江南水乡长大的受潮泡不坏呢。
我打开书桌的柜子,在里头翻翻找找,都是很日常的工具,锤子、钉子、胶水……还有用剩下的电线?我把电线拿了起来,线很细,看上去不是用在普通照明工具上的。还没等我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门就被打开了,我吓得把电线丢在地上,企图狡辩是电线自己跑到我手里来的。
来开门的不是吴邪,是王胖子,他看我已经醒了,又见到了地上的电线,笑嘻嘻地说:“这线是天真拿来给喜来眠装监控的,鸭梨你醒了就快下来吃饭吧。”我把东西放回原位。
装监控?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农家乐有什么东西可偷的?再说了,有张起灵这镇山宝在,还能有小偷?懒得琢磨那么多,反正又不是我的农家乐,他吴邪爱怎么弄怎么弄。
我不在喜来眠多待,初六下午就飞回北京了。王胖子还问我怎么不多留几天,我说还得上班呢,我早一天回去,调整一下状态。他说搞不懂我们年轻人,都开盘口做老板了还搞得像打工似的,我脸上乐呵呵的,心里在骂娘,你们上次来讨药方不差点给我盘口拆了,我现在都濒临破产了再不勤快点就真的要给人打工了。
当然最主要不是这个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吴邪晚上睡觉老爱挤我,头一天晚上我靠墙睡,他睡外边,我贴着墙都被他挤得快呼吸不过来了,第二天我换到外边睡,我傻傻地以为自己能睡个好觉了,结果直接被吴邪挤到双双摔下床。不知道他是摔懵了还是睡懵了,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一点没有要起来的趋势,还在那迷迷糊糊地说幸好被子厚,垫着被子摔不痛,我气到磨后槽牙,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仅垫着被子还垫着我呢?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和睡眠质量着想,我还是赶紧撤吧。
我没想到等真的回到北京才是要命了。
盘口出了内鬼,和对家勾结在一块想吞了我这,好死不死闹大了被条子查到了,现在把我也给牵连了进去。我听到新任二把手简洁明了地把消息告诉我时,第一个想法是,我这害人的黑社会老大终于要落马了,还是在首都,会上CCTV吗?第二个想法是,我这半死不活的盘口也要靠内鬼来抢,哪家啊,也太怂了吧。
我问二把手:“事态很严重吗?”他很严肃地点点头,脸上全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让他还有话就赶紧说。他告诉我:“爷,对家的盘口已经被条子端了。我听那边的人传消息,那家的人要拉您下水,已经把咱的盘口和您的名字给报出去了。”我叹口气,让他赶紧遣散了盘口吧,能摘干净的兄弟就摘干净。现在还愿意跟着我的兄弟都是掏真心念旧情的,我也不愿意这群从跟着我吃肉到跟着我只能喝汤的兄弟们到最后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我听见二把手带着哭腔说兄弟们哪里会丢下我自己跑了,又听见他说他愿意替我顶罪。我不由得想起上一任二把手,他是我从盘口刚建没多久就被我收进来的。当时好多人见他年轻不愿意要他,而他需要钱供妹妹读书,我又急需人手,试探过后觉得人还不错,能信得过,就收着他,一直干到了二把手的位置。他是在吴邪来找我要药方之后离开的,我说过,吴、解两家联手搞我,我的盘口一落千丈,生意也难做。那段时间,我在为钱发愁,我的二把手也在为钱发愁。他把妹妹从小学一直供到高中毕业,马上要上大学了,即便他存了些钱,可要度过大学整整四年也是不够的。他很焦虑,我看出来他想离开,但却绝口不提,甚至在一次下墓时为了保我差点丧命。
我知道我看中的人不会对我不忠,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离开。在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快痊愈的时候,我把钱——几乎掏空了我的积蓄——给了他,让他带着这笔数目可观的钱离开,去找更好的选择。他那天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离开了,但说什么都不收那笔钱,他说对不起我,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因为他没有投靠其他人,也没有出卖我的机密,他一直都很忠心于我。听说他最后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大网红招人,每天在直播间跳跳舞就行,收入可观,还有提成拿。
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可以,咱妹毕业了拍张照给我看看呗,我没上过大学,好奇。他是知道的,我高考分数很好,但为了追着吴邪跑一头扎进墓里,到最后落得这种下场。他答应了我,从此之后我俩就再也没见过面了。我和我的第一任二把手就此分别,没有什么吃里扒外,也没有什么生离死别。
如今我的第二任二把手说要替我顶罪,我苦笑着安慰他哪有这么夸张,放心吧我有人脉,不会有事的。其实我没有,我已经没什么人可以依靠了,可以依靠的人我又不愿意把他们卷进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善后,就传来了吴邪被抓的消息。我的二把手跟我说,近期的生意都是吴山居那边托人照顾的,所以这事波及吴邪。我急了,准备起身去警局自首就被人摁住。
我亲爱的二把手安慰我吴山居那边会找人通关系,解老板也不会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吴山居那边传消息说吴邪在进去之前特意嘱咐了人要照顾好我。
“爷,您先歇会吧,忙活一天了。”他说。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已经无法思考问题。好半晌后,我才问:“生意的事,你知道吗?”他没有回答我,那就是知道了。我一时不知该是什么情绪好,是该生气的吧,自己的伙计帮着外人瞒自己,但这心火刚烧起来,就被吴邪浇了,浇得我浑身透凉。
我问他还瞒着我什么事情,他不肯说。我说:“好啊,不说我陪着吴邪一块吃子弹得了,反正你们看不住我的。”他脸色犹豫,还是告诉我了。
所以,每次下墓前吴邪都会找人先探过那墓,还要在我的队伍里安插自己的眼线,所以,每次北京下雨,我总是能从任何人手里得到敷膝盖的药膏,这些人包括但不限于盘口的伙计、上门来有求于我的人以及万子和好哥。
所有人都知道吴邪对我好,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肯定还有事瞒着我吧,小笛。”我说,“之前那个搞玉石的王老板,我抢了他那么多货,他怎么一声不吭?还有南京的散人赵,我在地下弄死了他三个伙计,我可是听说他睚眦必报,怎么没来找过我麻烦?还有……”
我亲爱的二把手已经不敢看我,只管自己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做这么多得罪人的事,我还能毫发无损地坐在这,不是吴邪在帮我善后就是吴邪托人在帮我善后。
可是吴邪,你有愧于我,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这么多年却连见面都不愿意。
我觉得心好累,我还得焦急吴邪入狱的事,又忍不住为吴邪不愿见我的事感觉难过。
所以我的存在对于吴邪来说,就像那只发情期爱乱撒尿的公猫。为了追逐吴邪不计后果,明里暗里给吴邪惹了不少麻烦,怪不得吴邪要弃养我。我想明白这件事很突然,就像我反应过来绿皮火车的车厢就是弃养我时一起丢掉的纸箱子一样突然。
第二天,解老板来盘口找到我。
“我听人说你在这坐了一晚上?”这是他见我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理他,干嘛说得我好像受不了打击疯了一样,我只是不想动,想坐在这儿放松。
我听到解老板叹气,接过后边人递上来的毛毯,披在我身上。他说:“黎簇,你不用担心吴邪,这事我和吴二叔会解决。以及,你也不用为此感到愧疚,这是他自愿为你做的。这是吴邪原话。”
解老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我消化了这段话,后知后觉想哭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很久了。这种想哭的感觉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之前想哭是因为如坠冰窖,现在想哭,心底却是暖的,暖得发烫。
吴邪是自愿的吗?我以为他都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出于愧疚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也好,我都以为他做这些事都是被迫的,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愿意为我做这些。
下午,王胖子要来接我去了雨村。我并不想去,盘口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完,一同来的黑眼镜推了一下他的墨镜,表示他会屈尊纡贵地帮忙镇着我这小盘口。他说:“别这么个感动的表情看着黑爷我啊,我不白来,小三爷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我还是跟着胖爷一起去了雨村,看着窗外的风景,过年来雨村的时候也看过同样的风景,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一路上他不知讲了多少笑话逗我笑,可惜我只能扯扯嘴角,勉强漏出一个笑容,再多的也有心无力了。可怜了他这张巧嘴,被我逼得最后无话可说。
到了雨村,我看到好哥和万子也在,他们脸上的担忧如出一辙。我有些想笑,最近看了太多张带着担忧的脸庞,听了太多安慰的话语,搞得我都要以为是自己被抓了。转念一想,吴邪现在在里面蹲着,担忧他也不知道,安慰他也听不到,只能把这些都落在我身上了。
浑浑噩噩地在雨村待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吴邪被保释出来的消息,但目前还需停留在北京观察行动,我知道最多只是表面功夫,吴邪已经安全了。当天,我终于稍微吃多些饭,胖爷在旁边快哭出来了,扯着张起灵的袖子小声说:“小鸭梨终于愿意多吃点了,再不吃我都怕饿晕过去。”不好意思啊胖爷,我在心底向他道歉,不是我不想吃,只是我真的没心情,吃不下啊。
吃过饭后,我回到房间休息。这几天我心系吴邪,根本无法入眠。当然现在躺在床上依然无法入眠,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得以喘口气后,我的大脑终于开始关心我的身体。我的腿又开始痛,剧痛。
我觉得是福建这地又湿又冷的原因,先前是心冷身子也冷,现在心暖和过来了,身子还是冷。冷不可怕,最怕的是湿冷,我回忆过年来雨村的时候,那时候比现在还冷,但吴邪的房间永远是干爽温暖的。
我很喜欢缩在他的房间里,我窝在床上打游戏,他就坐在书桌前写东西。有一次我凑过去,看到他在一张图纸上画平面图。他说这是他准备扩建的图纸,还笑眯眯地要我给点意见。我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没看见图纸底下还藏着一本厚厚的本子,总有一天我要偷来看,上面最好没有写我的坏话。
如今又是在这个房间,闭着眼清醒地躺在床上,我竟然有些诡异地想念吴邪挤着我睡的那两个晚上。起码那时候被挤醒了身上也是暖和的,现在就算缩成一团靠着发抖取暖,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
实在受不了,我起身走出去。我想着要么就晒晒太阳,把身子晒暖和点,要么就吹吹冷风,吹到僵硬,身上的痛就没那么有存在感了。但是今天既没太阳,也没风。我只得在农家乐里头随处溜达,走两步比一动不动要好一些。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木梁,忽然想起胖爷之前说过吴邪要在农家乐里装监控,可四处转了一圈,都看不到监控的影子。我开始思考胖爷合着吴邪一起耍我的概率。
在吴邪回到雨村的那天,我的身子终于暖和起来了,物理意义上的暖和。
他到的时候我正好在房间里,我在楼上听着楼下大家对他的关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见他,所以我没下去。只是很突然地,楼下没有声音了,然后我隐约听见了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从远到近的脚步声,接着房间门被打开了。
吴邪看上去比过年时憔悴不少,刺得我眼睛疼,我只看了两眼就又低下头去。我知道这对替我顶罪的恩人来说不礼貌,但这个恩人是吴邪,吴邪不会怪我的。
吴邪轻轻把门合上,走到我身边蹲下。干嘛蹲我旁边,我又没有把整张床霸占了,旁边不是有位置坐,我在心里埋怨,这个姿势使得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能看清楚他凌乱的头发,他眼下的青黑,他没心思管的胡茬。
吴邪看着我的眼睛,我没忍住,或者是等我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轻轻地抚摸吴邪的脸。吴邪被我的手冰到了,连忙把我的手拉过,放在嘴巴前哈气,还不停地搓。
“怎么手这么冰。”说完就扭头去看在角落里积灰的除湿器,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把除湿器打开,又把窗户关上,打开空调制热,忙活了一圈后回来把棉被披在我身上,嘴里还抱怨:“我说了要他们照顾好你的。”
“吴邪。”我伸长手,捧着他的脸,拉近。吴邪顺着我的力道又重新蹲下。天老爷,他怎么这么喜欢蹲着,我是想让他坐我旁边的啊。
心里这么一想,先前见吴邪的那些无措也闹走了。吴邪就这么蹲在我面前,跟我说事情都摆平了,盘口也保住了。真有意思,不想我接触这行的人是他,帮我保住盘口的也是他。
“吴邪,”我喊他,“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他说是怕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没了会难过。
我又问他:“那之前呢?”他把手覆在我的手上:“小笛都告诉你了?”我点点头。他又说:“真靠不住。”我被逗笑了,骂他不要脸,勾搭了我的二把手,还要当着老大的面说人家不靠谱。他也被我骂笑了。
然后吴邪摇头晃脑地别扭半天,挤出来一句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我告诉他,我要听见他亲口说出来。然后我得到了吴邪红着耳朵的表白。
他说:“我爱你,黎簇。”
我等这句话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我不再是被弃养的流浪猫,我的主人把我带回家了。
我对吴邪提出请求:“吴邪,亲亲我好吗?”我的请求得到了回应,吴邪跪了下来,很虔诚地亲吻我。仅仅是嘴唇贴着嘴唇,我的心却彻底平静下来。只是一会儿,他就退开,并没有退开太多,我们的呼吸还能交织在一起,互相呼吸彼此的气息。
我说过,我不爱吴邪,但是他一亲我,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满脑子都是,他亲我了,他好像爱我,我也很爱他。
此刻他跪着我,像一位虔诚的信徒,我抚摸他的脸,像怜悯众生的神明。可这分明错位了,我才是吴邪的信徒,应该跪在地上跪拜这位高高在上的神,这是我和吴邪分开这几年来总结得出的经验。
不知是空调暖气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我不用依靠颤抖来汲取片刻暖意,现在热源通过我触碰吴邪的手,以及鼻息中淡淡的烟草味输送进我的身体。
其实我还想要继续亲,但我不太好意思,可能是习惯了主动得不到回应,现在得到回应了反而不知所措。不过我应该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吴邪又凑上来亲我,我被他的胡茬扎得好痒。
雨村从未如此热闹,梁上还有没取下来的红灯笼,给我一种还在过年的感觉。我身上穿着毛衣又披着毯子,腿上也盖着条毯子,坐在喜来眠门口的躺椅上,胖爷在我旁边,坐在小板凳上。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躺椅本来是胖爷的,我属于是鸠占鹊巢了,吴邪让我安心躺说胖爷是自愿让给我的,别以为我没看到他偷偷拿眼神威胁胖爷了。
张老师的小鸡长大成大鸡了,现在窝在手里的小鸡是冬至时见到的那只鸡生的,大鸡在张老师的脚边啄地上的石子。忽然,那只小鸡在张老师的手上留下了从它体内排出来的东西。哈!我就说吧,迟早有一天被他的鸡拉屎,只可惜这次不在头上。黑爷和吴邪在那笑话张老师,黑爷笑话就算了,吴邪真是不怕死。我也乐呵,在躺椅上偷偷乐,颇有一种事情本该如此的幸灾乐祸。
雨村热闹的场景没能持续多几天,我要回去继续管盘口,解老板也不能撇下公司还要养家糊口的牛马,万子还得继续他可怜的医学生涯,好哥更是被黑心老板打爆电话。只剩下最闲的黑爷,胖爷撺掇他多留几天。
能蹭到免费机票的黑爷推推眼镜,问:“请问后续回京的机票钱是喜来眠支付吗?”胖爷脸上笑容变大了,也变假了:“慢走不送,一路顺风!”
总之,我和我刚上任没多久的男朋友吴邪开始了异地恋。我在家里和吴邪打视频抱怨,谁谈恋爱会刚谈几天就要异地恋啊。吴邪一口一个祖宗地哄我,在他实在没辙就差跪天拜地的时候,我终于大发慈悲地收了自己那小脾气。
异地恋最大的不好就是不能陪在身边,但这不要紧,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普通的异地恋情侣通过手机依然能甜甜蜜蜜。但我和吴邪显然不属于普通情侣,更确切地说是他不属于。
这位七十年代的产物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运用手机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已然是谢天谢地,可惜我俩只有晚上能打视频甜蜜蜜,因为白天他要种地。我就说好端端的开什么农家乐嘛!
不过好在互联网发展日新月异,智能手机也是越来越好玩了。以前吴邪不见我的时候,闲下来想吴邪了就刷刷短视频打打游戏,现在说开在一起了,变成只能刷短视频,因为打游戏不回消息吴邪得火冒三丈。
今天晚上的视频通话活动取消了,原因是吴邪的农家乐来了一波大客户,铁三角忙着招呼。我躺在床上生气地刷着视频,正好刷到一对情侣博主,更生气地点了个不感兴趣,狠狠地划走了。
下一个视频是一个专门揭露摄像头偷拍的博主,我记得初中物理课上,老师给科普过摄像头里的红外线能用手机摄像头捕捉到,我一直对此非常好奇却从未实践过。
该是睡觉时间,我躺在床上,旁边是能让我不陷入黑暗的小夜灯。大概是今天吴邪没有理我,把我给气到了,翻来覆去我就是睡不着,又想到晚上刷到的视频,我心血来潮拿了手机打开房门。
卧室的小夜灯是不敢关的,但外面黑灯瞎火的可以试试看。我抱着好玩的心态,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客厅一通乱扫。本来就没想能实践出来什么的,我怀着些许可惜的心理正准备收起手机,忽然扫到了一个小红点。
担心是看错了,我又把摄像头对准刚刚的位置,发现有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好奇怪,我明明一直在呼吸,却得不到半点氧气。我就这么僵硬地站在卧室门口,我从未觉得家里如此寒冷,好似身处冰岛瓦特那冰川的蓝冰洞内。没被光照到的地方仿佛有亿万只眼睛,无时无刻不监视着我,我却对它们探索不了分毫。
此刻,我也不敢回头,我感觉在我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有东西直勾勾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身后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只能照到我一个人的影子,我的心跳渐渐缓下来。
可下一瞬我又觉得那东西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上趴着,盯着我。我无法判断头顶是否真的有东西,只能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举着手机站在卧室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腿又痛又麻,一下没撑住往后仰,为了不摔倒我用几乎僵硬的手扶住门框。然后是一片寂静,万事开头难,动了第一下,接下来就敢继续,我试探性往上瞟,头顶只有被小夜灯的冷色灯光照得白花花的天花板。
接着是僵硬又迅速地回到床上,把被子盖过头顶,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发抖,不仅仅是希望能汲取暖意,还想汲取安全感。
挨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我起身逃离我的家。吩咐完小笛把我家和盘口清查一遍后,才想起来他被吴邪收买了。糟了,他肯定要告吴邪听。
果然,下午我就见到了花爷,还有万子和黑爷。花爷受吴邪委托而来,万子听到了这消息自然要来关心我,黑爷纯粹来凑热闹的。
盘查出来家里的摄像头不少,盘口的倒是一个没有。我乐了,原来不是冲我的盘口来的,是冲我来的。这事一直想到晚上,我还没琢磨出来到底是为了收集我的糗事让我身败名裂,还是我确实有几分姿色被人惦记。
事没琢磨出来,铁三角来了。
我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吴邪来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缓过来了,但他的怀抱和柔声安慰我是不会拒绝的。
解老板效率很高,监控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我在吴邪的陪同下当天晚上又睡在自家床上,吴邪在外面叮叮当当地帮我整理因为拆监控被撤下来的窗帘。监控安装的地方十分隐蔽,我昨晚拍到的监控是在客厅的窗帘的挂杆上,监控很小一个,色调又和挂杆一致,再加上挂杆位置高,又有窗帘遮挡,极难发现。
吴邪把窗帘弄好,跟我一起躺在床上。胖爷说吴邪在喜来眠也按了监控,但是我上次却没看到,我跟吴邪提了这件事。我能感受到吴邪僵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还没来得及装上去。
我威胁他要是对我不好就把他偷懒不装监控的事告诉胖爷,吴邪无奈:“我就是敢去单挑南瞎北哑也不敢对你不好啊,祖宗。”我又乐嘻嘻地说明天就告诉黑爷和张老师他要单挑他们,吴邪被我整怕了:“可别了,那你可得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嘟嘟囔囔说我才不要守寡我要去找年轻帅气的,吴邪亲我嘴角说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我可能是被吴邪传染了神经病,听他这么说居然觉得开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抛弃吴邪去找万子玩了,我本来想拖着吴邪一起去的,吴邪非赖家里说什么怕解家伙计办事不力,监控还没清理干净,他要亲自检查一遍。老东西我以前会被你骗,现在还会被你骗吗?要检查昨天早检查了,就是不想跟我一块出门。
他不乐意,我也不理他,反正在我家呢,还能跑了不成。
可怜我刚到黑爷的院子,万子就要走了,说是医院有一个稀有案例,他老师打电话紧急让他回去长长见识。黑爷乐呵呵地也要走,说要送万子去。
我只得打道回府。今天怎么干什么都不尽人意,等万子回来我要好好宰他一顿,吴邪嘛就找奶奶告状,异地恋好不容易见面了,不陪对象就算了,还拿查监控这么蹩脚的借口。
我的左肩一痛,抬头一看撞到人了,那人穿着蓝色连帽卫衣,要是颜色再深点就是张老师同款了。而后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张老师对我说的小心吴邪,以及喜来眠没有装上的监控……我之前还以为是吴邪又要我卖命,张老师才来警告我离吴邪远点的,真可惜我当时不和他在同一频道。
回家路上我还有心思想,张老师真是大义灭亲啊。要是换万子或者好哥暗恋谁,在人家家里装监控,不在浴室里装的情况下我最多就谴责两下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浴室里装了我就打一顿让把浴室里的拆了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老师虽然没直接说,倒是提醒我让我离变态远点,属实是大义灭亲了。吴邪知道他的好兄弟背刺他吗?
我猛地打开家门时,吴邪正背对着我在客厅书架的角落里,听到声音回头略带惊恐。我跑过去扯开吴邪,看到了在喜来眠见过的电线,以及从我家查出来的同款监控。
我用眼神质问吴邪,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这是新发现的监控。我哑然失笑,问他怎么别人在你男朋友的浴室里装监控你都不跳脚啊。不是说笑,那天真在浴室里发现了监控,还是两个监控。
“吴老板,”我靠近他,手指在他的胸口一戳一戳,“我的身体好看吗?”
我听见吴邪轻轻咳了几声,然后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敢看我,嘴却很诚实:“好看。”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给了这个老变态一巴掌,和男朋友在一起之后发现对方是变态怎么办,能退货吗?
等吴邪用手摩挲那半边脸的时候,我有些于心不忍,行吧,反正迟早要看光,看就看吧。我都准备安慰吴邪了,就听到他没忍住地轻笑一声。草,老子这巴掌真是打轻了!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迟早不迟早了,扯着吴邪领子就要他不许再在我家装监控,然后老男人臭不要脸地可怜撒娇卖乖,一会说什么在雨村跟我相隔千里见不到我会难过,一会说什么怕有仇家偷袭我要帮我看着点,那架势跟在农家乐要和我一起睡扯理由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事最后在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不了了之,好吧,谁让我爱他呢。
-End.
「邪簇/瓶簇/万簇」假设不小心蹭到他们的腿
◎被朋友调戏后从而改编的灵感
◎激情产物 无厘头 一切不合理都为剧情需要
◎邪簇/瓶簇/万簇 (每次cp都是一个单元哦,都在自己的故事里闪闪发亮呢)
◎含有私设 新手 大家就当看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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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朋友调戏后从而改编的灵感
◎激情产物 无厘头 一切不合理都为剧情需要
◎邪簇/瓶簇/万簇 (每次cp都是一个单元哦,都在自己的故事里闪闪发亮呢)
◎含有私设 新手 大家就当看个乐呵
◎不感兴趣的点左上角,没逼着你看,贴脸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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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邪簇
“吴……吴邪,不可以哦!”
黎簇被吴邪扣在怀里,面色有些慌张
这一切还要从十分钟之前说起,黎簇虽然放假了,但学校搞起了网课,说是要赢在起跑线上
刚进入会议的黎簇就发现今天的资料忘拿了,黎簇的学习用品都是吴邪整理的,所以他打开了平时不会进入的房门,吴邪背对着书桌,坐在椅上睡着了,骄阳正好,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房间,文件夹被吴邪盖在脸上,一片金黄
对着书架一阵翻翻找找,但一无所获
就剩就是吴邪正对着的那面书墙下方的那个柜子了,不过因为吴邪在那儿躺着,虽然有些空间,但不多
这几天吴邪很忙,黎簇尽量不想打扰他,所以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蹭了过去,就在蹲下身时不小心碰到了吴邪的腿,黎簇面色一僵,但发现吴邪没什么反应,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学习资料
手刚握上门把,但黎簇停住了,想了想吴邪年纪也不小了,这样容易着凉,所以又去拿了个毯子,将毯子披在吴邪身上,手在松开的那一瞬间被吴邪一把抓住
“你早就醒了吧!”
“在你蹭我腿的时候”
吴邪爱说写浑话,黎簇虽然听得多,但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脸皮薄的很,听吴邪这么说,噌的一下就红到了耳后根
黎簇甩了甩被吴邪抓住的手,一副要走的样子
“老流氓”
“呵”
吴邪发出一声轻笑,双手一环就将黎簇扣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嗯,为什么不行”
吴邪将头埋在黎簇的颈肩,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轻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黎簇被蹭的脖子有些痒,浅浅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试图“以理服人”
“我还要上课呢”
“打声招呼不就好了”
“这次是不可以请假的,所以让我去上课好不好?而且如果旷课的话,我可能会跟不上哦,你也不希望我不及格吧”
“有我这个大学霸给你补习,还怕不及格?”
“切,你就吹吧,现在都过这么多年了,你早就是个老古董了,教材都不一样了”
吴邪就爱拿自己当初是学霸这一事说,黎簇有些不屑,吴邪听了他的话后凑近他的耳眶
“怎么不一样了?说说看”
热气喷洒着,黎簇想抬手揉揉耳朵,但是手腕还被吴邪扣着
吴邪见他这样笑意更甚,看黎簇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提出一个方案
“只要不耽误课程不就行了”
“吴邪你大爷的!疯了吧?”
黎簇听吴邪这么说,立刻理解其中的深意,连害羞都忘了,直接炸毛
“怎么不行?还没试过呢”
“会……会被发现的”
黎簇此刻的羞耻心扶摇直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跟猫似的,在吴邪心头挠了那么一下
黎簇感受到自己后面有一个热乎乎的暖炉,吴邪心头一紧
“不会的,有我在呢”
吴邪将黎簇刚才拿的毯子盖在黎簇的腿上,完全不理会黎簇那骂骂咧咧的声音,直接用嘴堵了上去,带人去了电脑旁边……
02.
瓶簇
张起灵沉默寡言,不太会说些情话,甚至是很纯情!
所以刚在一起那会儿,黎簇特别喜欢调戏这座大冰山,完美体现了自己的魅力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黎簇拉着张起灵来了游乐园,说是要凑凑热闹
二人拉拉扯扯的去排队,张起灵面无表情的坐完过山车,黎簇反倒是吐的昏天暗地,张起灵只是默默的帮黎簇顺气
吐了一会儿的黎簇终于平复下来,坐在小道的椅子上
“张老师,我要吃冰淇淋!”
二人关系虽然近了很多,但黎簇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摊子,张起灵对他是能有多放纵就有多放纵,一般的小条件都会答应
“不行”
“为什么,我就要吃~”
“你刚吐,对胃不好,棉花糖可以”
张起灵注意到与冰淇淋摊位相对的不远处有一个棉花糖的摊位,围着一大圈的小孩,都很兴奋,一根棍卷啊卷啊,渐渐卷出大团的“云”,既然他们喜欢
那黎簇也会喜欢
“嗯……好吧”
黎簇微微一愣,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这里不要乱跑,自己去了棉花糖的小摊那边
张起灵回来时就见黎簇百无聊赖的坐在椅上,那双腿晃了又晃,很白很扎眼
“草莓味的”
“嗯哼,张老师你真好!”
张起灵在黎簇面前站定,一大团的棉花糖进入黎簇的视线范围,黎簇站起身,张开嘴试图以“血盆大口”将这糖塞进嘴里,但张起灵买的是超大超大份,比一般的棉花糖庞大了不知多少倍,事实是最后也就咬了那么一小点
张起灵用手将黎簇嘴角的糖渍抹去
“真好吃”
“嗯”
黎簇已经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寡言,他用手撕开棉花糖的外层,直接塞进张起灵的嘴
“棉花糖要两个人吃才好吃”
“嗯”
棉花糖在进入口腔的那一瞬间融化,甜丝丝的气息围绕着舌尖,黎簇盯着他笑,两眼弯弯,感觉全身都在发光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但黎簇眼角一瞥,急急忙忙的拉着张起灵去了另一个摊位,摆着许多毛茸茸的发箍,黎簇的手随着货架的排版移动,最后拿起一个带着弹簧的毛绒小鸡
他将张起灵那万年固定的帽子摘掉,毛绒小鸡在张起灵的头顶上弹了又弹
嗯哼,面无表情但可爱
自己则是拿了一个猫咪的,兴奋地拉着张起灵照相,为这次约会留下一张张见证,他们又去玩了几个项目,不知不觉逛到了旋转木马,黎簇看了又看, 选好一个位置之后,拉着张起灵在那站定,让他留在原地
黎簇将手举过头顶比着耶,在转到张起灵身后时,冲着他喊
“张起灵!”
咔嚓声响起,画面就此定格
“张老师~你拍摄技术真差”
黎簇手里攥着的是那还热乎的拍立得,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张起灵没说话,就是那么看着
天色不早了,他们预定了这个游乐场的晚间表演,二人买的连号,张起灵就近坐下,表演早就开始了,黎簇弯着腰从张起灵面前过去
张起灵握着黎簇的手,眼睛一刻不眨
快结束了
“黎簇”
“嗯?”
他探头吻了上去,荧幕此刻正绽放烟花,就此定格
这是张起灵第1次主动,回家的路上黎簇脑袋晕乎乎的
门一关上张起灵就凑了上去……
从此之后发生转变,在许久的以后,黎簇还是好奇当时张起灵为什么反常
你当时,在邀请我
03.
万簇
临近放假,学生们的心蠢蠢欲动,这不一下课就如同被解了穴的猴子,热闹无比
睡了一觉的黎簇起身站在过道间,用手撑着腰揉了揉眼睛
“鸭梨,不是约好今天去开黑吗”
苏万就坐在黎簇位置的旁边,此刻他侧坐着,杨好学习不错,一下课就被老师喊去了办公室,所以不在
“好哥不是被喊走了嘛,等等吧”
黎簇嘴上打着哈欠,伸了伸被压麻了的手,这时有两个同学嬉笑打闹着撞到了桌子,黑笔滚动着滑了出去,黎簇面色有些不善,但二人道歉后就离开了,位置靠窗,此刻笔滑进了角落,所以黎簇只能转过身自己去弯腰捞笔
过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苏万的腿伸在外面,黎簇蹲下身时明显感受到自己好像蹭到了,但还是面色镇定的将笔拿起
只见苏万的脸像火红的苹果,连看都不敢看黎簇一眼
苏万黎簇组团逃课开黑去了,杨好因为被老师扣押的太紧,只能爽约,但好死不死,黎簇被吴邪抓了个正着,对于这个名义上的长辈黎簇是很不待见的
“小簇啊,当初是怎么说的?”
两个小孩靠墙站着,吴邪捞过黎簇,带着人转了个弯,在不远处小声地说着
苏万没见过吴邪,但看现在这样,吴邪应该是能管住黎簇的人,所以也只能摆出一副乖乖宝宝的样子
苏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靠在一起的吴邪与黎簇,黎簇眉飞色舞的样子在他眼中照应着,心中触动
没过一会儿,黎簇就一脸烦躁的走了过来,而吴邪则是离开了
“真的服了,那个老东西又敲炸我!”
“鸭梨,那个人是谁啊”
苏万面色凝重,说话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软糯,黎簇虽心生疑惑,但也将这归结于苏万是在生气,觉得自己没有告诉他吴邪这个人是对好友的不信任
“他呀,就是最近才冒出来的,自称是我长辈,管我管的特别严,我可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人特别讨厌”
“所以你最近爽约都是因为他”
“对啊,就跟装了雷达一样,每次都能被他逮到”
苏万的理智告诉他这是长辈,自己不应该瞎想,可他的心依旧是一阵慌乱,就是平复不下来
“鸭梨,我……我喜欢你!”
苏万双手拽着衣摆,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等黎簇的回答就亲了上去,一副死了也要风流的样子,他双眼紧闭,等着黎簇将自己推开
但没有
黎簇的耳根通红,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搞的他心头乱如麻线
“嗯”
没同意,没也没拒绝
就这样无疾而终,之后的相处一连几天都透露着一股怪怪的气氛,杨好虽然觉得怪,但也没问什么
黎簇给自己抹着碘伏,刚刚黎中元又在耍酒疯,慌乱之间还喊道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你那个妈最后不还是把你抛弃了”
黎簇记忆中那个逐渐缺失的母亲就像是一个按钮,他推了黎中元一把,而黎中元将酒瓶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黎簇小心翼翼躺在床上,最近他一闭眼就能想到苏万,自己又不觉得讨厌,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但也是黎簇的烦恼
大脑放空,想的有很多
没过一会儿就在黎簇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传出翻窗的声音,黎簇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但又迅速清醒坐起身,摸索着将房间的灯打开
只见苏万穿着休闲服,发丝有些凌乱,粘着几片树叶,手上还攥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此刻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冲黎簇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
黎簇歪了歪头,之前他们三个也有互相翻窗的情况,但那都是相约好的,这次苏万突如其来的打扰倒是奇怪
“你白天不是说想吃梨了吗?今天回家我妈妈娘家那边送了一大堆的梨,我尝了特别甜!”
说着他还将塑料袋打开,里面放着十几个梨,每个都很饱满
黎簇走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但苏万注意到黎簇的嘴角有些擦伤,他刚想开口就被黎簇打断,一个软糯的触感一瞬即逝
“你是不是喜欢我”
“鸭梨…你…”
“别废话”
“是”
苏万将头低下,他不知黎簇的这番询问是为何,有些慌乱,但等待他的却是黎簇的拥抱与一阵急促的亲吻
苏万紧紧的抱着黎簇,给予爱的回应
“别抛下我”
少年的爱炽热澎湃,像火,像大海
病向秋风1(重生)
(第一次发文,不喜欢小短篇,所以要写长一些,但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完结。土狗一个就是喜欢重生梗,原著没看过,所以照着剧版描写,但是,剧版看的也不多!!!所以,严重ooc预警!!!!!能看就看吧,xiajiba写着玩儿!!︿( ̄︶ ̄)︿
还有,我实在不知道黎簇消失以后咋变成黎七爷的,所以,私设!!!不喜勿喷,否则我就摆大烂,哼(๑‾᷅^‾᷅๑) )
第一章:再见,终点
仿佛躺在水里,黎簇觉得有些冷,又有种浑...
(第一次发文,不喜欢小短篇,所以要写长一些,但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完结。土狗一个就是喜欢重生梗,原著没看过,所以照着剧版描写,但是,剧版看的也不多!!!所以,严重ooc预警!!!!!能看就看吧,xiajiba写着玩儿!!︿( ̄︶ ̄)︿
还有,我实在不知道黎簇消失以后咋变成黎七爷的,所以,私设!!!不喜勿喷,否则我就摆大烂,哼(๑‾᷅^‾᷅๑) )
第一章:再见,终点
仿佛躺在水里,黎簇觉得有些冷,又有种浑身放松的舒适感。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恍惚间,他只觉得大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电影院,电影院有很多一个个小小的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是自己的记忆。
上千张人脸同时出现在眼前,就仿佛一页一页飞速地翻着某本书,每一个标点符号就是一个人脸,后面赘述着一行行字迹。
爸爸…苏万…杨好…汪小媛…黑瞎子…花爷…胖爷………张起灵……
无数人脸争先恐后地挤到他眼前,令他头晕目眩,难以接应。庞大繁杂的声音和画面堆叠在一起,不断压缩扭曲。
仿若鬼魅……
然后白光乍现,仿佛天地初开。所有的人脸和声音不断收缩再收缩。最后万千影像均化作一张人脸,一个声音:
“我叫吴邪。”
————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说他叫吴邪,嘴角撇着一丝微笑。
那是一切的开端,而他正是年少,心里只是想,嗯,长得是挺邪,蔫坏蔫坏的。
————
“你就当是一场旅行吧,以前就是三叔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他看见男人站在沙丘上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样状似不经意的话语,心想,不会吧,还有人能精得过你?
当年的他只觉得男人的眼里就好像有两个算盘,一刻也不停地扒拉着划算着,带着一丝丝的歇斯底里,生怕有人坑到他一点点。
黄色的沙土随风而起,随风而去,夹杂在腥咸的味道里,拍打在旅人脸上。马日拉说,那是海子的味道。
他不再言语,只是和男人一起眺望这望不到尽头的沙漠。
————
“不许叫他小哥!”
男人严肃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少见的认真。从那天起,他知道了一件事情,男人的心里有一个不能被触碰也不能被模仿的存在。
那个人不是蚊子血或者白米饭,而是白月光、朱砂痣。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口传来,就像是他在幼年坐海盗船时从最高处往下坠落的感觉。
酸痒,难受,但也似乎不痛不痒到可以被忽视。
旁边的大叔讪笑了一下,闷掉了酒杯里最后一口酒。他也学着大叔的样子闷了下去。
小哥…那个人经常被叫做小哥吗……
许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种酸痒的不适感叫做不甘。
—————
“我不渴,你喝吧。”
男人将手里得一瓶盖儿烧酒递给自己。长时间的日晒让男人变得很憔悴,就仿佛地里的农民,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他看着男人认真的眼神第一次在心里琢磨:你是认真的吗。
是你为了收服我而做出得姿态还是…真的想把沙漠里最后一口说不定可以救命的液体留给我。
如果这是假的,那我宁可把这瓶盖儿酒倒掉。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不喝白不喝。
那仅仅一瞬的念头,就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幻想着对自己某一个很喜欢的人告白。
但他当然做不到,因为告白只是一瞬的念头,因为那个人叫可望不可及了……
老烧酒果然还是太辣了,直呛得人想流眼泪。然后他看着男人的脸第一次认真思考:我是不是生病了。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他一个也没有得到,即使在知道了男人的计划以后,即使在完成了男人的计划以后。
后来男人就不怎么露面了,只留下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短信,让他回归自己的生活什么的。
但他没有回到原本的生活,他再也回不去,只能在这条道上走到黑,只是为了证明一些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东西。
而那个男人跑到了一个叫雨村的地方跟张起灵和胖爷一起养老,从此再没有理会过他。
他在墓里再凶狠,在道上再厉害,男人从来也都没有表示。
连想要证明给看的人都没有,却又没办法不去证明。进退两难,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男人已经走完了自己的路,可以在终点和自己最重视的人待在一起。可是男人生生掐断了自己的路。
于是他永远走不到终点,只能在奔波的路上,永远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通往路。
可是,那条路早就消失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男人在终点朝他笑去,他坐在八仙椅上听着别人恭敬地叫他黎七爷。
仿佛那个称呼就是他的终点…
————
许多年以后,他仍旧会竭尽脑汁地去思考当年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在汪家的时候会想,在道上当黎七爷的时候也会想。挨打的时候会想,被人敬酒的时候也会想。
活着的时候想,死的时候也在想…
吴邪,你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吴邪,我是不是生病了………
吴邪,我真的很喜欢你吸烟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那样会显得你有很多心事,有很多疲惫……
显得我可以安慰你,显得我几乎可以贴近你的心思。因为我从来看不懂你。因为你总是笑。
吴邪,我可以看明白爸爸是不是想要打我,可以看明白杨好和苏万,可以看明白很多人虚与委蛇的笑容。
可是吴邪,我从来看不明白你,你的心思藏的实在太深了,我从来不懂你。
吴邪,你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吴邪,我是不是生病了。
吴邪,你究竟知不知道……
究竟知不知道,我的终点,被你夺走了,所以我一辈子也走不到那里……我一辈子都走不出当年的沙漠……
———
“黎簇……”
若有若无的声音穿越冷水传进黎簇的耳朵里,有些模糊,听的不太真切。但下一刻那声音便又传来。
“黎簇!”
黎簇这次听的十分真切,他听见了有人在朗声叫他的名字。那声音是那样清晰而有力,一下子将他从冷水里捞了出来……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漫天黄沙就在眼前,毒辣的阳光依旧灼热刺眼,刚刚流过烧酒的嗓子沙哑不已。
他看见那个男人站在当年的沙丘上,嘴角仍然撇着一丝微笑,瞳仁在阳光的反射下那样漆黑透亮……
“吴…邪……”
“吴邪!!!”
吴邪,如果你只能停留在我的死亡里,那么死亡,即是我的终点。
大小姐今天又要做什么.拾肆
.cp叶翔
.含单方面性转预警
.看出来了,我比家产还急后续……
隔天还在梦里的叶修听着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烦躁的翻了个身,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几分钟后受不了的人一把掀开被子心中默念不管等会门口是谁,他一定要给人甩脸子让人滚。
叶修猜可能是方锐或者黄少天。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的人朝他嗨了一声,孙翔有些尴尬的露出一个带了点心虚的笑容。
“借个发圈,我要陪周泽楷去晨跑。”
在开门前准备好的各种乱七八糟嘲讽对方的话被完全咽了回去,看着对方笑嘻嘻的脸叶修只觉得自己有点心梗。
他别过身子给人让出了位置,示意对方进来。孙翔见此眼睛一亮丝毫没有大早...
.cp叶翔
.含单方面性转预警
.看出来了,我比家产还急后续……
隔天还在梦里的叶修听着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烦躁的翻了个身,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几分钟后受不了的人一把掀开被子心中默念不管等会门口是谁,他一定要给人甩脸子让人滚。
叶修猜可能是方锐或者黄少天。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的人朝他嗨了一声,孙翔有些尴尬的露出一个带了点心虚的笑容。
“借个发圈,我要陪周泽楷去晨跑。”
在开门前准备好的各种乱七八糟嘲讽对方的话被完全咽了回去,看着对方笑嘻嘻的脸叶修只觉得自己有点心梗。
他别过身子给人让出了位置,示意对方进来。孙翔见此眼睛一亮丝毫没有大早上打扰了对方睡眠的自觉,开心的进了叶修的房间。
房门被人砰一声关上,张新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坏了,自己好像做梦梦见大早上孙翔进了叶修的房间。
转身关门的功夫已经进去房间的孙翔快速打量了一眼叶修的房间,抽了把椅子坐上去习惯性的坐正等着对方给自己扎头发。
刚关好房门的叶修一抬头就见这个人已经坐好在椅子上准备让自己服务。
他无语的找了一圈在桌上看见了昨晚对方送回来的发圈,低头看着手上黑色的发圈时又想起这人昨晚故意的捣乱,越看越觉得很好笑。
谁说孙翔没脑子的,这人精的很。
显然嘴里那句要陪周泽楷去晨跑的事确实是真的,罕见的孙翔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跟宽松的长裤。
扫了眼对方后脑勺乱七八糟的头发,叶修一边熟练的给人梳头嘴上顺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昨晚没把头发完全吹干。
“你怎么知道?”孙翔奇怪道。
摸着手里柔软的发丝叶修心想我怎么知道,你猜我怎么知道,吹干了能睡成这样吗。
长时间呆在空调间里的皮肤带着一层凉意,手上三两下扎好头发,又顺手捏了捏对方的后颈,这个动作就像是代表了结束,孙翔起身满意的伸手摸了摸扎好的发型,道了声谢径直开门离去。
重新躺回被窝的人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叶修左右翻了个身,又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属于孙翔发丝的香味若有似无的萦绕在自己鼻尖,恼的人根本没法再次入睡。
他将被子拉过头顶试图隔绝气味,安静的黑暗中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瞬间感官无限放大。
先是脑中眼睛所看见的,再是对方的气味,到最后是皮肤上的触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盲人第一次睁眼看世界。
叶修掀开被子奇怪的摁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想了一下干脆摸过床头的烟犹豫再三点燃的一根。
很久之前他试图戒烟,离开了联盟之后那些压在身上的压力一一消散,他不再需要尼古丁去麻痹自己的精神。
但这种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样令人依赖,一朝一夕间显然难以戒掉。
叶修也不着急,他只是循序渐渐慢慢去戒掉这些东西,就像是戒掉那些在荣耀里的岁月。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就算面上对这些多么无所谓,但也不得不承认家里需要的“叶修”是拥有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
然后就跟叶秋一样,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比如——跟一位门当户对的女性结婚。
家里忍了自己很多。
但是此刻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再叛逆一次会发生什么。
燃了一半的烟灰因为没有及时抖落掉在了被子上,叶修伸手拍了拍却没有什么用,那上面还是留下了一个灰色的印子。
于是他决定将家里的事先放到一边,转而吸了一口烟慢慢吐了出去,看着空气中飘渺的白烟想起了第九赛季。
算不上朋友,一开始甚至没把人当对手,但依旧会去关注对方,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在担心嘉世。
但实际上没有人比叶修更清楚嘉世最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新鲜血液的进入并没有给这座腐朽的大楼带来新的生气,只是排斥着血液的运行,依旧我行我素的运行着旧日的规则试图将人同这座大楼同化,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双方谁也没成功吸收谁。
第九赛季随着刘皓的离去,来自雷霆的肖时钦加入了嘉世,孙翔那时揽着对方的肩膀冲自己挑衅的笑着。
也像他骄傲自负的性格一样,嘉世的挑战赛一路长虹,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他们遇到了兴欣。
那天从一开始就是不顺的,对于兴欣来说是一个阳光很好的艳阳天,但对于嘉世来说,那或许是一个无光的阴天。
站在领奖台上的叶修垂下眼睛看向台下失利的人,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嘲笑陶轩的,最好也是扯着对方的领口轻描淡写的吐出嘲讽的话。
“你看,嘉世没了我就是不行。”
“你是错的,陶轩。”
“你一直都是错的。”
从一开始对的就是自己的理念不是吗?
那点埋藏在心里扭曲的愉悦在看见耷拉着脑袋跟在肖时钦身边的人时突然收了回去,嘉世的那位队长看起来备受打击。
而陶轩,这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只是皱着眉毛盯着在自己眼前崩盘瓦解的嘉世,最终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叶修甚至有瞬间觉得他是不是在可惜嘉世,但现实大概是陶轩已经在脑子里算好了该怎么抛售掉这个支离破碎的队伍。
老板抛下战队先走了,但没有任何一个嘉世的人注意到这件事。
孙翔只是埋头低落的一直在说着些什么,肖时钦被吵的完全没了悲伤的功夫只能转而无奈的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着庆祝的金色彩带从天上降落,孙翔与肖时钦同时抬头看向台上胜利的一方,隔着那场金色雨,叶修看见了对方脸上的不服气。
他的难过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又用那种较量的眼神盯着自己。
于是叶修十分坏心眼的朝着对方挑衅的扬了扬眉毛,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转头同兴欣众人一块庆祝。
属于他们的第九赛季就这么如梦似幻般的结束了。
没多久传来了孙翔携一叶之秋转会轮回的消息,彼时叶修点开轮回官网盯着上面的人员信息,头一次产生了一丝对未来的危机感。
轮回,一只已经可以说是各方面都十分完善的战队,现在又要迎来另一杆强劲的矛。
新人的加入让轮回队内做出了战术调整与人员少量的变动,然后某天官网放出了身着轮回队服孙翔的选手照片。
这人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听苏沐橙说对方去了轮回后性格上似乎沉稳了许多,但叶修手上操作着鼠标点开选手照片,看着上面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又在恍神间似乎透过照片看见这人盯着自己的眼神。
从一开始的不屑变为斗志昂扬,后来又带上了不服气,到最后藏起了眼里的锋芒,但依旧挑衅的看着自己。
老魏在边上扫了眼一直盯着轮回新成员照片不动的叶修嘴上打趣道:“干什么?孙翔脸上有花啊?这种小屁孩你能虐他第一次就也能虐爆他第二次,担心什么。”
“瞎说什么,孙翔很厉害的。”叶修关掉选手页面下意识替孙翔辩解了一句。
闻言魏琛只是啧了一声,倒也没反驳什么。
最后一场比赛前双方选手礼貌性握手,他透过周泽楷快速瞥了眼跟在他身边的孙翔,对方果然在盯着自己,带昂扬的斗志以及脸上那渴望胜利的眼神。
于是叶修自认为友好的朝着对面轮回的人笑了一声,转身的瞬间听见孙翔小声靠了一句,他奇怪的又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显然没料到自己还会回头,孙翔有些慌乱的捂住了嘴,别过脸时又小声哼了一下。
等再次从赛事结束后看见对方,那张斗志昂扬的脸又变得恹恹的,孙翔苦着张脸跟他握手,似乎张嘴小声说了句什么。
那时候被喜悦跟疲惫所冲击的自己并没有听清这人嘀咕了一句什么,但如今越去回忆那句小声的嘀咕似乎听到越发真切。那时的孙翔咬着牙朝着他说了一句下次绝对赢过你,而自己的手被对方用力握住,几秒后才慢慢松开。
然后孙翔又扬着脑袋走了,去前往下一场比赛,进入下一次战场。
他以为还会跟叶修有很多场比赛,一直到自己跟轮回打败对方去拿着属于冠军的奖杯。
但只有叶修清楚这是二人间的最后一场比赛。
那张脸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记忆重组变得越发清晰,到最后跟现在的孙翔慢慢重合,是他又不是他。
燃尽的香烟被摁灭在烟灰缸里,叶修抹了把脸感受着尼古丁所带来的短暂愉悦,随着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孙翔过度的关注,或许是作为对手,准备这么欺骗自己吗?对方莫名其妙的性别转换此刻后知后觉的在心中泛起一层涟漪。
叶修想如果孙翔是个女人,那么自己大概会在某天爱上他。
但孙翔为什么要是个女人?他是什么都行。
以自身的需求去要求别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行为。
叶修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什么而决定自己的行为,就像当年义无反顾的离开b市前往h市一样,他本身就是在风里自由的人。
人会叛逆第一次就会叛逆第二次,家里能忍自己一次就能忍第二次,大不了等气消了再回去。
况且自己妈妈看起来还挺喜欢孙翔的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要留对方在家里过夜。
【all簇】梨花院落(1)
⚠️此章邪簇、吴二白×黎簇
⚠️超级ooc警告!不喜勿入!
⚠️非原著向!不喜勿入!
⚠️拉郎对预警!不喜勿入!
——————————————
从汪家出来之后,黎簇被丢到火车上独自回了北京,一觉醒来后只看到苏万眼泪吧啦的守在床边。
一看到苏万,黎簇就想起了汪小媛,那个女孩为了救自己死在了汪家,而自己只能满心的愧疚对苏万说抱歉。
久别重逢的兄弟俩一顿抱头痛哭,昔日里无忧无虑的少年现在早已物是人非,苏万成了黑瞎子的徒弟,出院以后黎簇没有回去重新念书,而是凭着一身发泄式的莽劲儿在道上当起了黎小爷。
吴邪虽然去雨村养老了,但打...
⚠️此章邪簇、吴二白×黎簇
⚠️超级ooc警告!不喜勿入!
⚠️非原著向!不喜勿入!
⚠️拉郎对预警!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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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汪家出来之后,黎簇被丢到火车上独自回了北京,一觉醒来后只看到苏万眼泪吧啦的守在床边。
一看到苏万,黎簇就想起了汪小媛,那个女孩为了救自己死在了汪家,而自己只能满心的愧疚对苏万说抱歉。
久别重逢的兄弟俩一顿抱头痛哭,昔日里无忧无虑的少年现在早已物是人非,苏万成了黑瞎子的徒弟,出院以后黎簇没有回去重新念书,而是凭着一身发泄式的莽劲儿在道上当起了黎小爷。
吴邪虽然去雨村养老了,但打牌遛鸟的清闲日子之余,心里还是有几丝挂念北京的小破孩。从古潼京回来,又遭遇汪家这一大劫,但道上还是有人觊觎着那些要人命的财路,因此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给黎簇下套。
吴邪为了这可废了点功夫,他知道小孩不肯再和他搅合,就暗地里布置了些人手保护他,因此虽然他远在雨村,但是对黎簇的一举一动却清楚得不得了。
然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惦念”着黎簇,那就是他二叔——吴二白。
黎簇现在是盯准了吴家下手,吴邪对此还可以忍让忍让,但是吴二白可不这么想,他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就知道是自家侄子欠了别人的人情。
虽然黎簇处处针对吴家,但吴二白还是觉得这年轻人敲打敲打还是可用的,于是在软请不成后,就索性让人一剂麻醉针把人“硬”请到了吴山居。
毫无疑问,醒来之后面对着吴二白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黎簇当然是柴米油盐不进,每天两眼一睁就闹着要走。
吴二白起初还任由他闹,只是后来黎簇出逃直接开始翻墙了,还大半夜一个脚滑直接摔进了吴二白住的院子里,压死了一大片被精心伺候的兰花,顺带脚打石膏静养一个月。
最后吴奶奶出马,小孩好歹答应下来在吴山居养伤。
说实话吧,吴山居这地方,人好、环境好、伙食好,但就是吴二白管得严实了一些,以至于黎簇每天都对着院子里的一缸金鱼“冥想”——
“把你的眼睛转回来,”吴二白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落下象棋。
而黎簇则是伸着那条打了石膏的左腿,一脸呆滞的把眼睛从金鱼上挪回来,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吴二白,“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上辈子是刨了吴家祖坟还是怎么样,为什么这辈子要被吴邪和吴二白这对变态叔侄折磨……
“是你自己处处针对我们家的生意,不然你以为我想请你来做客?”吴二白喝了一口茶,悠闲淡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自然无比的嘲讽。
“请我来做客?!”黎簇摸着脖子后面还没痊愈的针眼整个人都被气笑了,他总算是发现原来老吴家的脸皮是祖传厚度,“行吧行吧!我赔你们吴家的钱行了吧,跟你们沾上边我可真是倒了大辈子血霉。”
“想走也得好好掂量一下你自己。”吴二白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那条石膏腿。
“……”
已经在道上有了名气的黎小爷彻底瘫倒了,他两眼呆滞的重新看向金鱼,觉得那些鱼都比自己自由。
自从他腿伤之后,吴二白给他定制了大大小小的条条框框,从起床睡觉时间到不能吃辣不能吃吃葱姜蒜,连打个游戏都有规定时间,不然直接wifi拉闸。
在这种近乎老年人或和尚的清修生活里,作为一个20岁出头的大男孩,黎簇难得有了被逼疯的感觉。
他遇到吴邪还能搅吧搅吧,反正吴邪会让着他一点,无论多少;但是这对吴二白不管用,自己在这个老狐狸面前就像只被拿捏住的小狗子,只能任由他拎起自己命运的后颈皮。
“这缸金鱼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就这样盯了一下午。”吴二白顺着黎簇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那缸被养的胖乎乎以至于在缸里显得拥挤的金鱼。
“可喜欢了呀,”黎簇皮笑肉不笑,但是因为那张精致明媚的漂亮脸蛋,这个僵硬的笑还是十分惑人的,“那可是坎肩特地给我扛回来解闷的!”
说着,他像发泄似的重重把象棋摁到棋盘上,向吴二白挑衅似的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对于这种年轻人的小脾气,吴二白不予理会,只是默默落下下一步棋。
天知道这种养伤的日子多无聊,好不容易熬到腿好到差不多的时候,黎簇拄着拐杖自己在吴山居瞎蹦跶。他住得地方隔壁就是吴二白的院子,听坎肩说那里可金贵着了,就他翻墙那天晚上压死的兰花,都够他自己娶老婆的本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院门打开的地方,黎簇难得恢复了一点读书时的叛逆心气,他拄着拐杖鬼鬼祟祟的蹦跶进去,刚摸索到兰花架子,邪魅一笑准备下手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更鬼魅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卧槽——”黎簇被吓得一哆嗦,腋下的拐杖都扶不稳了,他晃晃悠悠两下,最后吧唧一下坐进了今早刚松过土的小片土地里。
吴二白垂眸看着眼前坐进土地里的黎簇,只觉得他像小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那只喜欢咋咋呼呼的小白狗。
“你走路还能不能发出点儿声音啊!”黎簇的脸不知道是羞红还是气红的,他努力避开那只好不容易快痊愈的腿,努力想要扶着拐杖站起来,但是这样真的很不好发力,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吴二白见此犹豫了一下,就还是放下手里那棵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树苗,扶着黎簇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你、你干嘛——”吴二白的手离痒痒肉太近了,黎簇忍不住瞎扭起来。
“别乱动。”吴二白觉得自己简直像抓住了一只兔子,它在自己掌心里活蹦乱跳的,到处东撞撞西打打,原本自己对这种跳脱的活物不怎么感兴趣,却意外的习惯且接受。
重新握回拐杖的黎簇不自觉的对上吴二白那张脸,还有那双有了丝丝皱纹的眼睛。似乎是因为被阳光照着,黎簇好像有点被烫到一样的闪躲开,他咬牙切齿的拄着拐杖蹦跶着离开。而吴二白则是拿起一边的小树苗,悠闲又仔细的把它载进了黎簇刚才摔进去的土地里。
今天的晚饭饭桌上,终于有了一道味道稍重的酸菜鱼。清汤寡水大半个月的黎簇闻着这味儿就往上扑,吴二白则是瞟了一眼端菜的白蛇,白蛇立马懂事的把酸菜鱼放到了吴二白面前,引得黎簇早已蓄势待发的筷子硬生生给转了个弯。
“现在的年轻人吃饭都不大懂规矩了。”吴二白慢悠悠的拿起筷子,道:“饭桌上长辈不动筷子,小辈就不能。”
“不是!你是吴邪二叔,又不是我二叔,算哪门子长辈,”黎簇理直气壮的反驳,“别磨叽,吃饭!”
吴二白轻轻松松的拦下黎簇的筷子,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的说:“做小辈学不会做人的礼可不行。”
“……”黎簇试着抽出自己的筷子,没想到吴二白却直接卡得死死的,他不松手,自己绝对没办法脱身。
于是他盯着吴二白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二、叔。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吴二白果然松了手,黎簇立马起身直接把那碗酸菜鱼搬到了自己面前开始大快朵颐。
而在门外偷窥的坎肩和白蛇差点把下巴给惊掉,二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么新鲜的事情,很快就从吴山居一直传播到了道上,大家都知道吴家二爷有个很中意的年轻人,就是当年下古潼京、闯汪家的黎小爷。
而等吴邪坐在雨村边啃西瓜边听解雨臣说这件事时,手里的瓜都差点掉地上喂狗。他二叔什么时候和黎簇搅和到一起了?这俩人能是一路的??
回想起自家那个做事狠辣的二叔,以及那个像小炮仗一样的黎簇,一时间吴邪都不知道谁能降得住谁。
抱着好奇的心理,吴邪给白蛇打了个电话,于是白蛇从“麻醉针请人”开始说起,一直到“半夜翻墙压死了一大片兰花”和最近的“酸菜鱼”,吴邪越听越头皮发麻,他觉得二叔有点中邪了……
正好奶奶的生日要到了,吴邪拉上胖子小哥就拾辍着回杭州了。
在得知吴邪回来的这个消息时,黎簇的腿已经要完全痊愈,正在吴二白院子里陪他下围棋。
昨天晚上杭州下了雨,今天白天倒是天气晴朗,阳光像金色丝绵一样把吴二白院子里的那些矜贵花草笼罩着,空气里全是花草树木的清新气息,和北京时不时的雾霾天完全不同。
虽然黎簇不想和吴家打交道,但是这段时间下来,他也确实跟着吴二白学了些和人打交道做生意的手段。吴二白精通下棋,黎簇心情好的时候就跟他下几盘,直到因为被爆杀而心情不好,才自顾自是生闷气离去。
“你这种的什么树啊,这么丑。”黎簇一边落下白子,一边扭头去看墙下的那棵瘦唧唧、光秃秃的小树苗。
原本那块地是种兰花的,结果黎簇翻墙出逃失败把那片兰花全都压死了,于是吴二白就让人把移了,栽了这棵不知名的小树苗,和旁边那些娇弱又金贵的兰花比起来,这棵树苗简直是破坏风格。
吴二白扫了一眼黎簇,淡淡的说:“这个时候三心二意,很容易输。”说完,他一颗黑子落盘,吞掉了黎簇的大片白子。
这局又是输势已定,黎簇瘪瘪嘴,无语的说:“我不就是问问吗?”
话音刚落,吴二白的手下就走了进来,在他身边低声说:“小三爷昨天动身,估摸着今天晚上到家。”
听到和吴邪有关的消息,黎簇打算摆棋的手一顿。他看着那个手下离开,然后把棋子扔回棋罐,皱眉闷声道:“不下了,不好玩。”
吴二白的目光幽幽静静的落在黎簇身上,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黎簇不高兴的原因。半晌之后,他才说:“你我之间的棋,和吴邪无关。”
“和他无关?”黎簇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他撑着脸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可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坐下来下棋。”
“你和吴邪是一家人,其实本质也是一样的。你精通下棋,吴邪也精通。他把我当棋子,带我去古潼京,把我送进汪家,事情结束之后,他还是那个拯救九门的吴小佛爷,可我呢?”
黎簇的目光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和吴二白对视上。年轻人的眼睛里有湿红的泪意,那双曾经光彩熠熠的眼睛如今装满仇恨与悲伤。
“我爸没了,朋友也没了,我拿着钱回去有什么用……”
“这局棋已经下完了,我只不过是你和吴邪的一枚弃子而已。”
棋子从黎簇指尖滑落,在棋盘上发出碰撞的刺耳轻响。黎簇扶着桌子起身,“等奶奶过完生日,我就回北京了。我不想再做你们吴家的棋子,就这样。”
吴二白看着黎簇转身离去的背影,目光又落在棋盘上那枚被遗弃的白子。他伸手把棋子收回棋罐,上面似乎还带着年轻人的温热体温。
这梨树,好像应该施施肥了。
吴二白喝了口茶,看着墙角里那棵小树苗上心里暗道。
tbc.
最近在b站看了好多王劲松老师的剪辑,他真的是我心里的那个吴二白了,所以终于还是搞了拉郎对……下一章邪簇,有点期待修罗场了hiahiahia
【all鼠】
把在xhs发的旧文搬来了…….
。
青溪前脚刚走,从头顶落下一道影子,倏然盖住九流的身子,九流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一条黑红衣打扮的男人倒挂在房梁上,黑洞一般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乌发如瀑,嘴里叼着脖子上挂的佛珠,浑身邪气,吓得九流立刻“屁滚尿流”,从青溪大夫祖传的三条腿老爷椅上蹿起来。
君不见寒风阵阵,阎王勾魂在枝头!九流正是为保住这金贵的臀//部才来找大夫诊治。前几日,他被一人傻钱多的天泉追了十几条街,躲过了陌刀扫起的劲风,没想到被刀柄正中要害。青溪大夫人美心善,告诉他得tuo了裤子仔细检查,现下拿手套去了。不巧便让这勾魂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更天钻了空子。这幽魅见九流想逃,立刻...
把在xhs发的旧文搬来了…….
。
青溪前脚刚走,从头顶落下一道影子,倏然盖住九流的身子,九流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一条黑红衣打扮的男人倒挂在房梁上,黑洞一般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乌发如瀑,嘴里叼着脖子上挂的佛珠,浑身邪气,吓得九流立刻“屁滚尿流”,从青溪大夫祖传的三条腿老爷椅上蹿起来。
君不见寒风阵阵,阎王勾魂在枝头!九流正是为保住这金贵的臀//部才来找大夫诊治。前几日,他被一人傻钱多的天泉追了十几条街,躲过了陌刀扫起的劲风,没想到被刀柄正中要害。青溪大夫人美心善,告诉他得tuo了裤子仔细检查,现下拿手套去了。不巧便让这勾魂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更天钻了空子。这幽魅见九流想逃,立刻使轻功纵身一跃,将九流摁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九流欲求救的嘴。可九流也不是吃素的,慌不择路地咬住三更天的手指,三更天并非难忍这般疼痛,只是注意力放在口舌,一时不注意九流扫起的腿法,让九流逃离了牵制。九流不知从哪处掏出一套绳镖,处处针对三更天的要害处扎去,碍于房内空间,并不好施展,只是唬人而已,对付这般困兽犹斗的小老鼠,三更天只拔出一刀,便让九流额头冒汗。
硬着头皮正面迎敌的九流,飞快转着脑子,他素日招摇撞骗,小偷小摸,倒不曾害人命过,这惹上的仇家,何曾有过这活阎王?定是有误会在其中,只是这三更天除了身法灵活,其余都像个死人。说什么都不回一句。唯一的表情波动,倒是嫌九流话多。
“聒噪。”
生死攸关之际,九流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无名火,使出看家本领,才没立刻去见那孟婆。
二人打了四五分钟,便几乎要毁了青溪大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问诊室,一道寒光闪过,“叮!”的一声,那三更天的长刀直插入门中,离九流的脑袋只有三指的距离。九流斜眼看去,面孔映在刀片上,一颗心瞬间跳到嗓子眼,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身旁的另一道木门突然被推开。“青溪先生!快快,咱们喝酒去!”
四只眼睛齐刷刷射向这闯入战局的第三者。发冠高束,真披毛领,北域口音,除了那天泉弟子还有谁?天泉比九流三更天皆高一头,剑目星眉,浑身正气,喊的是喝酒,手里却捧着一束花。他看了看肩旁插进门中的长刀,捂住脸的九流,面无表情的三更天,又看了看四散的医书,倒在地上的桌椅……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铁子们,这是干哈呢?”
九流心里直喊造孽,好不容易等风头过去,找了个僻静的医馆看伤,就遇到这种事,天泉没认出他,他倒是一眼认出了天泉——此刻,前有追兵三更天,后有冤家天泉,此番遭难道就一定要折在这了?那天泉刚挤进门框,九流就往里一缩,三更天似乎觉得他这副样子有趣,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接了海捕,来杀这个人。”
三更天报出九流大名,天泉捡书的动作一滞。也不管什么医书,拍桌怒目,似乎对上了那个逃走的九流门长相。“好你个小畜生,原来躲在这!”天泉气如洪钟,对三更天道:“这位杀手铁子,我寻这宵小已久,你把他让给我处置吧。”
九流咽了口唾沫,盘算着被天泉再打一顿总比被三更天杀了好,正想开口求饶,主动跟着天泉走,背后却传来一股熟悉的药香。
青溪大夫揽住他的肩,扬起手中的折扇,温声道:“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医馆里,谁敢对我的病人出手。”
此言一出,九流瞬间感激涕零,“大夫真是菩萨心肠。”青溪只是微微一笑,“要打要杀,也等我治好这人的tun疾再说。某只不过不想连医馆也成为染血之地,不得清净。”说罢,便在天泉和三更天的注视下,领着僵硬的九流往破破烂烂的屏风后走去。
“来,把裤子tuo了。”
【贺主】缠情锁 上
贺然×男侠 前两天发过一段回炉大修了,ooc预警
野旷天低,风过时带来一股腥锈的血味儿。从浓到淡,血干了,味道淡了,夕阳沉沉坠下,挂上一副斜月如钩。
幕色下的将军祠显得比白日肃穆得多。月色从破窗破瓦的留白中照见,高大的石塑由此拢上一层苍凉冷意。供案上多了两簇野火,蜡柱烧至半截,火光浸在油润的洼里,给将军像投出一道巨大峥嵘的暗影。
少东家来时刚好闻见最后一抹淡淡的血气。
门外风急,树影摇动沙沙作响。他用目光划过角落中的人头,磊叠的首级数目无减无增,血渍浸透麻布已经干涸,铜漆一般,凝在了一起。
人头没有增多,那就是贺然没再杀人了。可供...
贺然×男侠 前两天发过一段回炉大修了,ooc预警
野旷天低,风过时带来一股腥锈的血味儿。从浓到淡,血干了,味道淡了,夕阳沉沉坠下,挂上一副斜月如钩。
幕色下的将军祠显得比白日肃穆得多。月色从破窗破瓦的留白中照见,高大的石塑由此拢上一层苍凉冷意。供案上多了两簇野火,蜡柱烧至半截,火光浸在油润的洼里,给将军像投出一道巨大峥嵘的暗影。
少东家来时刚好闻见最后一抹淡淡的血气。
门外风急,树影摇动沙沙作响。他用目光划过角落中的人头,磊叠的首级数目无减无增,血渍浸透麻布已经干涸,铜漆一般,凝在了一起。
人头没有增多,那就是贺然没再杀人了。可供案上的香烛还未烧尽,他一定来过,或许刚走,或许正藏匿在某处。
少东家捏紧剑柄,指节泛白。火光明明灭灭投在他的脸上,习武之人,连呼吸都乱了套。
只差一点点,若他早来些时辰,兴许能把人堵个正着。
那日他任由贺然发了场疯。贺然全然是个瞎子,从里到外,瞎得彻彻底底。贺然这些年如何怨怼江晏,又如何在他这个江晏养子面前失言,少东家心里若说没有怨气,那是假话。
他看见贺然跑远,踉踉跄跄又失魂落魄。他心里生出一种阴恶的期待。他猜这瞎子会崴个脚,或者摔一跤。但贺然没有,他往天地交汇的一线处跑去,从喉咙眼里呕出几句肝肠寸断的疯话,比寒鸦叫得更难听。
他猜这瞎子会回到将军祠,可怜又孤独地待在这里,至少趁他来前不会走,但贺然也没有。
现在少东家只得再猜一次。他猜贺然走不远,将军祠是一片能钉住贺然的阵,哪怕不留在将军像脚下,也依旧会守住这方地盘。
他等了良久,香烛烧成两滩猩红的泪,风停了,月明天清。
夜露化在雾气中凝成滚圆的白,润润滚过一叶细草。扰人的树摇不再作乱,一时之间四野寂静。所以别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从地下传来,熟悉,模糊,零零碎碎,听着像条丧家之犬丢了主人又丢了骨头。
少东家终于松出口气,被捏得死紧的剑柄由此被放开。
还好,这次他没猜错。贺然这种人是跑不远的。
声音来自将军祠底下的甬道口,少东家寻着方向跳了下去。甬道内的火把熊熊燃烧,这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或者说早已轻车熟路。
他没有放缓脚步,贺然的声音越来越近。少东家笃定这瞎子早就察觉到了他下入地底,就好比戏台上的戏子,来了个听客就卖力扯起嗓子来,也不管这人给不给赏钱。
一如此时,贺然也不管他会不会给出一句回应。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不应该是这样……”
贺然坐在将军祠底的一块角落里,背后抵着青石墙。他面前依旧有一座将军像,比地上那坐更完整、威武。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了,这话他不知说了多久,依旧磕磕绊绊。蒙住眼睛的布上洇湿一片,并非是泪,倒像陈伤撕裂时淌出的血。
少东家居高临下地看着贺然,目光正大光明地浇淋在贺然身上。他仗着贺然是个瞎子,半点没隐藏自己眼底的恶欲。
没瞎的人眼睛总是高于耳朵的。所以,耳边那些哀绝凄苦的话像是随风而散了。
“我恨错了人,我才是那个,那个……”
后半句话是最利的刀子,是不能从贺然喉咙里吐出来的。他像是急于找到一棵救命稻草,问:“可你知道的,是不是?”
直到被问到脸上,少东家才送出颗定心丸。
“我知道。王清将军之死怪不得你。”
“可这十几年间又算什么?我——”
“那就回头,我早说过,江叔不是那样的人。”
这句话他的语气就有些淡薄了。凡是有关江晏,他都是带着偏袒的。
贺然的神情显得十分痛苦,让少东家恍然觉得这人有点委屈。
其实贺然也该委屈,他早就该委屈。
“你是江晏养的狗,当然只会替他说话。”
贺然捂住脸,声音逐渐减小:“可我的确恨错了人,哈哈——”
笑得太干瘪,太嘶哑了。少东家蹲下身子,面前这个人尤为狼狈,早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凌厉和杀气。
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虚虚抚上贺然的眉头,却也忍不住拿将军来驳他的嘴。
“昔年王清将军替江叔说话的时候,你也怪他?”
呼吸打在贺然的下巴上,滚烫却也冰冷。
王清二字像是一个开关,贺然突然伸手按住身前人两片单薄的肩膀。他劲使得很大,手上暴起青筋,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将军这些年来对我恩重如山,我对将军这些年来……!”
筝弦被崩断一般,他的话戛然而止。一般散在空气中,一般哽在喉头。
他明明想给将军报仇,他想做得更好。可是十六年来恨极了的人一夕无罪,他自己成了持罪柄之人。
还有,还有就是将军替江晏去死,却什么也没告诉他。
贺然放下了手,嘴唇像濒死的鱼一般翕动,将军祠底重归于寂静。
少东家的肩膀残余着些许温度,真疼。他想。他又想,武功这么高强厉害的人,怎么就把自己活成这样。
他有些心软了,所以不想再拉扯。那只虚抚的手落在了实处。贺然的脸有点糙,不过也是,他这种人,眼睛又看不见,怎么顾得上打理自己。
“贺叔,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他挑开话题,说点别的,绕开这些恩恩怨怨,对谁都好。
贺然的脸触到他的手,大概是没想过会贴上一片热源,皱着眉头躲过。
少东家没能让他如愿,他用两只手一齐掰住贺然的头,他们几乎是鼻尖对上了鼻尖。
贺然其实要推开少东家简直轻而易举,但他现在有些魂不守舍,似乎忘记了能掰开这块僭越的牛皮糖。
“你要做什么?”他愣愣地问。
“和我睡一觉吧。”
直白,惊骇。贺然的耳力是他挣命的本事,可现在他却以为他听错了。
少东家的眉眼终于弯起:“没听错,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
这句话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想说了。贺然不知道他的长相有多对他这个伪君子的胃口,贺然眼盲,当然看不见初见时便从少年人眼底勾起的贪欲,也听不见心底湿淋淋的恶意和妄想。
没人和贺然贴过这么近,也没人敢和他说这种话。就在贺然震惊的空当里,少东家抬起头,轻轻贴了一下贺然的唇角。
连吻都算不上,只是轻轻的,浮皮潦草的触碰,却生出一簇能把人灼伤的火苗。
紧接着他喉间一痛,贺然的手钳住他的脖颈,几乎在瞬间就把他按翻在地。这颈子和肩膀一样瘦,脆弱得很,只要贺然再用三分劲,就能彻底拧断他的脖子。
贺然喘得很重,怒火中夹杂着无措,以及惊愕。
贺然的手臂如同铁铸。他索性放下手,连挣扎也不去做。眼睛盯起祠底腐朽的穹顶,甚至心情颇好地哼了两句曲。
天光微透投射下来,能看见浮在空气中的微尘,也是片好景色。
半晌,少东家先开口:“动手啊,贺叔。”
贺然已经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被人调戏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倒像是一场笑话。
他只知道,有件事做不得。
贺然稳住呼吸,冷静了下来。
“我答应过将军不会杀你。”
将军将军将军。少东家笑一声,贺然的掌下能清晰地感觉到喉结滚动的痕迹。
“贺叔,其实你和我是一路人。”
“江晏是条狗,也养出了你这条疯狗,我和疯狗能是什么一路人。”
好端端的,骂他就骂他,提江叔做什么。
少东家眼中的笑意褪去,故意拿话刺他:“也是,你在这里杀了我,谁还知道当年王清将军之死并非因为江晏呢?至于这真正把将军置于死地之人……”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颈间的手掌猛然收紧。贺然手下发力,却远不如方才那般固若铁钳。他的手在抖,连带着沉甸甸的身躯。贺然的喉咙里几乎是嘶吼,像一匹被逼到绝境的狼:
“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拿盒子里明明是救将军的东西,是用来救将军的……”
贺然在解释,求饶一样的解释。可明明快要死人的是他。
少东家喉间一紧,眼前发黑,肺里的空气逐渐殆尽。饶是如此,他依旧痛快。他当然知道贺然一片忠心已成魔障,可他偏偏故意这样说,敢在他面前骂江晏,他就专挑心口处给人划刀子。
贺然松开了手,在掐死他之前。
少东家止不住地咳嗽,空气重新进入肺里,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角因缺氧漫出细浅的水光,脖颈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红指痕。
贺然又颓废下来,比将军祠生苔绿的朽木烂得更彻底。
肺还在疼,少东家抬起眼去看,忽然有些后悔了。
贺然在他面前说江晏不好时,他的怒气是真的。报复过后的心里的快意是真的,可他觉得这个男人该被好一点的对待,也是真的。
真拧巴,他其实也是个乱糟糟的人,比贺然更难理顺。
他似乎全然忘了刚才差一点命丧于此,又慢慢凑过去:“贺叔,别再想了,人总念着往事像什么话。”
这话他说得很轻,记忆里火光冲天,记忆外石壁上的火苗闪动,给他的睫毛投出一道很长的阴影。
贺然没有理他。
哦。他这是遭嫌了。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少东家想去故作轻松地笑一笑,又根本扯不起弧度,怎么看都是勉强。
还好,贺然是个瞎子,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听。
“刚才我是故意气你的。”
少东家的声线有些理直气壮了。这是他想安抚又不肯落了下风,所以故意说出的语调。他还有最重要的话没说出口,他想说,贺然,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其实这句话他一个字也不该说。这是明晃晃告诉了贺然,他就是在拿贺然的软肋来糟践。
他忍不住想抬起眼去看贺然的神色。
贺然的脸上有一片黑色布条,废眼藏在下面,这是一道隔开所有窥究的障壁。贺然看不到少东家望向他时眼底杂乱的感情,一如此时,贺然不做声,他亦拿不准贺然所想。
他这般用他对将军的情谊做把柄,贺然生气了吗?
应该是动了极大的怒。耍一个真心的人,怕不是应该遭天谴。
果然,贺然对他吐出了一个字——他让他滚。
贺然的手已经搭在剑上,想来是忍他到了极限。可是他有一道堪比天诏的免死令,就是任他气死了贺然,贺然的剑也拔不出剑鞘。
少东家执拗的说:“我不会走。告诉过你了,贺叔,我想做的事。”
他说得很明白,贺然的手指蜷了蜷,对他的荒诞乖张仍没有全然适应。
“想做那档子事去找别人,追着我咬,我只会打断你的狗牙。”
“我找谁呀,这里不是只有你吗?”少东家故意装傻。
“滚远点,爱去找谁就找谁。”
于是话唠成了一个圈:“我不会走的。”
贺然索性不再理他。
少东家也沉默下来。他找了一个位置,挨着贺然坐下。将军祠底的照进一束月光,质如流玉。
——————————
少东家照例来将军祠。
他今天换上一套青白色的衣裳,开封成衣铺的大娘说他穿着好看,倜傥风流的一位郎君,保准招金街上姑娘们的喜欢,惹媒人的眼。
贺然看不见,他这是实打实的媚眼抛给瞎子看,可他还是掏钱买了这件衣裳。
惠风和畅,万里无云。燕雀啁啾停在枝头的红果子上,温暖的光影斜斜碎碎投下来,让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草野中传来一阵腥厚的铁锈味,脚步未到,风先带来了有人回来的消息。
贺然并非对将军祠寸步不离,有时去杀人,有时去找些香火供烛。他处理得很干净,哪怕眼睛看不见,提头回来时衣衫上仍然不会沾到血。只有带着一身的血腥气,还有未收的杀意。
少东家坐在一方矮墙上,日光明晃晃照在贺然身上,映在他的眼底,似一幅好丹青。
“你袖子脏了。”少东家喊道。
反正贺然看不见,脏不脏全靠他一张嘴。他要耍一耍这个不理人的瞎子,本就一身杀气,再不说点话,简直比将军祠的塑像更像一尊塑像。
可惜依旧没人搭理他。贺然略过他走到将军祠内,先是把头颅供好,然后又抽出三道线香。青烟袅袅,若半尺悬丝。
少东家也不觉得尴尬,翻身下墙,:“贺叔,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贺然敬完香正在倒茶,闻言一顿,茶水就此溢过杯沿,淌了一桌。
于是终于忍不住开了尊口:“怎么就这么难缠,他江晏多年来就是这样教你的?”
贺然胸中一直有口闷气。他并非寡言的人,但这条狗难缠得紧,给不得半点甜头。
可实在烦了,没忍住骂出一句也情理之中。
“哪里是我难缠,明明是你心硬。”少东家慢悠悠的说,“你从我一回,我就听你的话,从此离你远点。”
好一副大言不惭的嘴脸,好似这剑尖淌血的剑客是位姑娘,而他是那位敢强抢民女的纨绔。
贺然冷笑一声:“你可真敢说。”
“哎呀呀,那我只好缠着小贺叔啦。”
纵然这男人严防死守,少东家这两天也摸索出来条路。对付贺然,强攻不可,言诱不可,唯有以计赚他。
除了置办衣裳,少东家其实还多买了一样东西。细长的一个瓷瓶,老板说里头东西是顶烈的好货,来他铺子里求药的人有口皆碑,不知促进多少对夫妻幸福和谐。
现在这瓷瓶就别再他衫子底下的后腰里,只消夜色蔓延草野,他便找个时机,把它下给贺然。
太阳沿山行走,换来一轮月出。
瓷瓶被少东家攥在手中摆弄,他悄悄拔开塞子嗅过一回,这药并非无味,带着一股子微末的清苦。
若是旁人,这药混在水中兴许察觉不出。但贺然嗅觉实在灵敏得很,这让少东家有些犯难。味道好说,壶中茶水醇厚,可堪盖得这细微的苦味。他把这药混化在茶水里,喂贺然吃一盏就是。
但贺然的鼻子可谓比狗还灵,他若在入口之前先闻闻味,保不齐会发现猫腻。
贺然此时手里正拿着剑在地上写写划划,看起来像是写字。白悠悠的月色打在地上,照出一片痕迹。
钱云……隐月山……杜重威手下……二旅。
少东家小心翼翼地把药粉在杯中化开。
“贺叔这是在干什么,练字?”他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字,地上已洋洋洒洒写了数行。
贺然难得替他解疑:“这些是辜负将军的待死之人。”
“哦。”少东家摸摸鼻尖,“原来是催命符。”
“对了小贺叔,你去过春水阁吗,我今日在春水阁学了套按摩技,要不要让我替你松松筋骨?”
贺然头都未偏:“又发什么疯。”
“心疼你也算发疯啊。”
贺然唇角抽动一瞬:“别胡言乱语,有病就去吃药。”
少东家促狭一笑:“药没有,不然小贺叔请我一杯茶吧。”
“茶壶放在桌上,想喝自己倒。”
这人的脾气简直比茅坑的石头还臭,少东家腹诽。
不过他也算不得什么问心无愧的好人。
“我自己喝多无趣,还得小贺叔陪我一盏。你说军中禁酒,茶可不犯军禁。”
少东家把茶递到贺然眼前,他大有不送出去不罢休的架势。僵持半晌,贺然接过茶盏,少东家松了口气。
腰间白光一闪,少东家那无名剑拔出半尺,锋刃猩红黏腻。
血腥气漫上来,压住若有似无的药味。贺然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
殷艳的血珠顺少东家手心淌在地上,落在贺然划出的字里,烙成缤纷红梅。
少东家眉眼弯弯:“拿剑时手抖了,不妨事。”
贺然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果然不消片刻便开始浑身发热,心脏在胸腔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额角沁出津津的汗。
这还没察觉出问题就有鬼了。贺然没承想,这疯狗竟敢对他用药。
闪着寒意的剑影落到少东家颈侧,半缕青丝顺势随风而下,剑锋在堪堪在碰到皮肉时强敛起力道。
“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贺然暴呵一声,喘着粗气,持剑的手有些抖。
少东家只是轻笑一声:“小贺叔,原谅我这一回吧。”
这药来得刚烈迅猛,隐秘处传出来点不可言说的感觉。少东家未动,倒是贺然退后了一步。
“你就这么想发浪,非要我压你一回?狗江晏是有多亏待你,让你这么乐意作践自己!”
贺然的脸色阴沉,却红得滴血。
少东家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贺然嘴里听见荤话。他忘了,一个行伍出身的人,大通铺里可没少听这话。
这回轮到少东家耳尖一红,正大光明地打量起贺然无意识扯领口露出的一片浅棕的肌肉。
但是小贺叔刚才说什么来着?狗江晏?
“论作践自己小贺叔不也一样?别人下雨时躲个干净地方,偏你迎着电闪雷鸣也要去堵将军祠漏雨的大洞。一身无根水没把你的瞎病治好,我还当是水鬼爬上来找替身!”
“你……你!”
贺然气结,剑猛然插半截进了土里,仿佛黄泥地就是少东家的化身。
再然后,贺然又不理他了。
这幅好心性,少东家是佩服的。贺然当真能忍,他的心简直什么都能装得下。无论是王清将军对江晏的偏心,还是十六年间苦大仇深的报复,或者此时,迅猛的药力和气人的他。
他突然想试试看,看贺然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他往前走,贺然没有动。
他拂开剑,贺然没有动。
他去用脸磨蹭贺然脸上的胡茬,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贺然依旧没有动。
“这都不杀我?换做我就动手了。”他勾住贺然的脖子,好像口中该杀的人不是自己,“你这三十年来,都是这么死脑筋的吗?”
下一刻少东家的腰被死死箍住,压抑的喘息给他脖颈烫出一片红意。
他听见贺然说:“求仁得仁,我只给你留一口气,吊条命活。”
这事儿到底什么滋味,少东家没想过,他只是图谋贺然这个人。
到现在他知道了。疼,太疼了,五脏像是在移位。少东家浑身冷汗直淌,几乎咬碎了牙关。
贺然警告得没错,泄愤一样,好像他同他是几世的仇人。这种窒息感比死亡来的更温吞,更密不透风,像头顶悬了把绳子将崩未崩的铡刀。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抬眼去看,勉强凝成血痂的手又漫出殷红的液体,把掌心濡湿一小片。
他在恍惚中想,疼吧,疼吧,他可不怕,他是应该疼的。
疼是最容易忍过去的东西了。
天未亮少东家便离开了将军祠,起身时一阵腿软,差点一头砸在贺然身上。这滋味实在刻骨铭心,饶是他这般对自己不甚在意的人,也还是挨不住,去铺子里买来药,自行寻去处歇了两三日。
少东家还算守信,那天以来再没去将军祠找过贺然。他的生活回到正轨,杀人,接榜,跑腿,寻人。只不过脑子里总会闪过贺然的脸——头五日,行走奔波扯到伤处,他想的是贺然下手之重,那夜竟把他当马来使。又五日,伤口渐愈,他去春水阁里洗澡,想的是贺然胸口处那道长疤。再五日,轻功略过护城河,东郊尽收眼下,他想的是贺然莫测的武功,他若是王清将军就抓贺然来替乡亲们割熟麦。
越想越不着调,少东家晃晃脑袋,把脑海里的贺然甩飞出去。
角门里的老丈托少东家把一只陈旧香囊带在身上,等以后他行至壁泉山前的缘生来路时,替物主做个衣冠冢。
少东家没问关于香囊和这老丈的旧事,只是接过东西,第二日便策马去了清河。
缘生来路草野苍翠,中间小路平坦无际,两边密林郁郁葱葱。这地方诡谲得很,有个传说:来这里的活人所见之事未必全是活人该见的,此地贯通阴阳二界,运气差的说不准就能撞见些别的什么。
待他办完了事,再起身时才察觉到缘生来路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
薄纱似的白,朦胧间能见到远处重峦叠嶂的青山和犬牙相长的苍树。少东家挥手想把眼前的雾气散开,忽然眼尖的看到隐隐约约有道灰蒙蒙的轮廓。
是个人形。他握紧剑,慢慢往前探去。人影越来越清晰,若隐若现的轮廓有了明朗的线条。
待看清了这张熟悉的脸,他惊呼一声:“小贺叔?!”
是贺然站在那里。
少东家又叫一声:“贺然?”
这人也忒小心眼,都已经一个月过去,莫不是还在和他赌气?
贺然没搭理他。
少东家这回才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赶紧拽住贺然的胳膊:“怎么回事,你被我气丢魂了?”
贺然没反应,他手下一使劲,揪住一块好肉拧了半圈:“小贺叔,醒醒!”
贺然的嘴嚅嗫两下:“将军……”
说完一头往下栽倒,少东家慌忙间赶紧去扶,反被贺然所累当了肉垫,结结实实的压倒在地上。
他望着天上自由展翅的雪衣鹦鹉,只恨手边没有一碗黑狗血。
第二十九章 我考东大,你烤地瓜
今天我先生过生日,加个更给他庆贺。
虽然他并不会看-_-#
下次更新4.1
-------------------
越前去三町目坐公交这一路上,他手机震动就没停过。
切原凭借一己之力,愣是让他们仨人的小群,半个小时消息直奔99+。
【切原】:你怎么还没到啊?!胡狼前辈都快冲进去了,我们俩在咖啡厅外头的树杈子上面蹲了十多分钟了,脚都麻了!
【切原】:嘶!!!你们猜怎么着?!丸井前辈交换对象的人来了!是个带着鸭舌帽的人,看起来好像跟丸井前辈差不多高,急死我了,我们这个树杈子看不到他的脸,不说了,我看看能不能爬到旁边的树杈子上去
【切原】:胡狼前辈说得对,爬什么树,直接冲...
今天我先生过生日,加个更给他庆贺。
虽然他并不会看-_-#
下次更新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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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去三町目坐公交这一路上,他手机震动就没停过。
切原凭借一己之力,愣是让他们仨人的小群,半个小时消息直奔99+。
【切原】:你怎么还没到啊?!胡狼前辈都快冲进去了,我们俩在咖啡厅外头的树杈子上面蹲了十多分钟了,脚都麻了!
【切原】:嘶!!!你们猜怎么着?!丸井前辈交换对象的人来了!是个带着鸭舌帽的人,看起来好像跟丸井前辈差不多高,急死我了,我们这个树杈子看不到他的脸,不说了,我看看能不能爬到旁边的树杈子上去
【切原】:胡狼前辈说得对,爬什么树,直接冲进去!
【切原】:刺激!
【切原】:我冲了兄弟们!
【切原】:嗯?怎么是冰帝的芥川前辈……
【切原】:原来丸井前辈是来交换甜点情报的!丸井前辈说,他跟芥川前辈、菊丸前辈三人有个小群,会交换各地好吃的甜点店铺
【切原】:你别说,你真别说,芥川前辈带过来的小蛋糕是真的好吃,再吃亿口
【切原】:胡狼前辈跟丸井前辈去书店买辅导书去了,好无聊啊
【切原】:嗯?这边有家新开的网咖,旁边就是电玩城,好像开业搞活动,我看一眼
【切原】:嚯,好便宜!我去网咖等你了,快来!
【切原】:定位
到站了。
越前把消息从头到尾翻了个遍,见所谓的“交换情报”果然是个巨大的乌龙,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往切原发的定位走。
半路上碰到个小吃街,还拐了个弯进去买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章鱼小丸子,捧着盒子边走边吃。
小吃街人很多,人群熙攘间,越前不小心听到了身后的对话。
“听说你被选上职业柔道选拔赛了?”
另一个人有些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身后传来浓烈的烟草味,熏的越前不得不加快步伐。
“那考核到什么时候啊?听说考核期很严格,不能发生什么暴力事件,是不是也不能有什么不良行为啊?是不是也不能抽……”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不耐烦地声音打断了。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身后的声音立刻响起了支支吾吾的道歉声:“我、我没有……对不起!”
这声音,让越前想起了山吹的亚久津。
越前觉得,亚久津甚至可以说是他在上个世界中见到的,运动天赋甚至可以与自己老爸相媲美的天才少年。
但他又是个矛盾体,孤僻却又重情重义,暴力却也有温柔的一面。
如果有可能的话,越前还是蛮希望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与他再打一局的。
切原发的网吧过了拐角就是,越前拿出手机确认了下定位,加快了些步伐。
在前台交了钱,越前在包间找到了正在残血躲在掩体后跟人刚枪的切原。
越前在旁边空着的机子前坐下,撑着下巴看着他打。
就剩下两个人了,切原显然已经锁定了地方的位置。他调整了下思路后快速往不远处的阁楼后扔了个闪光弹,然后抄起枪冲出了掩体!
几乎是在他单膝跪地扣动扳机的瞬间,显示器就弹出了结算画面——爆头击杀X8,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叫你跟小爷刚枪!”
切原一圈锤在桌上,看到越前来了,更是滔滔不绝地跟他炫耀自己刚的天秀操作。
越前表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直到说的有些累了,切原这才停下来掏出手机,嘀咕着:“玉川干什么呢……喊他半天了也不来。”
“?!玉川他卷我们!”
切原愤愤不平地吼了一嗓子,把手机递到越前面前。
亮起的屏幕中,玉川拍了一张上补习班的照片。
【玉川】:不来,不玩,婉拒了哈。我上补习班呢,到时候我考东京大学,你们俩烤地瓜。
越前:……
切原:……
“烤地瓜咋了,烤地瓜多好吃!”切原撇了撇嘴,扭头看向越前,“上号,咱俩来一局?”
越前默默地打开浏览器,找出化学的辅导视频。
他顿了顿,开口道:“不来,你打。”
切原翻了个白眼。
来网吧学习,没事儿把你?!
他这一句的运气不太好,四排碰到个情侣,还在搜房呢小情侣吵起来了,结果男的一枪把切原给突突了。
切原气的一拳锤扁了旁边的可乐罐。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低头捂着嘴笑到抽搐的越前,推搡了一把,“快来,别卷了!”
越前压住了嘴角咳嗽了一声,努力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我……”
他还没说完,被切原打断了。
“看什么看,别看了。陪我打两把,回去你想抽的那个皮肤我送你!”
越前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觉得烤地瓜也挺好的,要不你烤地瓜我卖糖炒栗子?”
切原冷哼了一声。
跳了几场之后,他们又跑到隔壁的电玩城玩了好半天,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从跳舞机上下来。
切原得意洋洋:“我的得分比你高,我赢了!”
越前无语。
宅舞歌单各个满分,他还一脸骄傲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正准备去小吃街买点吃的,却在电玩城出口跟一群撞到了。
“你们两个没长眼睛?!”
越前抬头一看,怎么又是那几个不动峰的高年级生?!
他们也看到了越前,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为首染了一头红毛的高大男生用游戏卡抵着切原的喉咙:“就是你撞的我,对吧?!还有你害得我们没办法退队!”
他们两个人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撞到了身后的墙上。而周围的人也瞬时离他们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越前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难闻的酒气。
越前悄悄把手机放在手心,背在身后,快速的连续按动手机侧面的电源按键。
余光撇到报警电话已经拨通,越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他上前一步拨开对方的手,挡在切原面前。
“我们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红毛嗤笑一声,嘲弄地看着他们,“就这?!跪下道歉,我就放你们走。”
“这也太过分了吧……”
切原嘟囔了一声,越前踹了他一脚。正要再说什么,不远处却飞过来一个易拉罐!
越前眼疾手快,拽着切原就往下蹲,那个易拉罐就那么直直地撞上了那个红毛的背部!
“谁?!”
红毛气急败坏的回头,却看见不远处叼着烟,满脸戾色的亚久津。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亚久津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后,缓缓走过来。他伸手按在红毛的肩膀上,神色不耐。
“是他们……”
红毛话音未落,亚久津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红毛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两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到了。
而这时,不远处却由远及近传来了警笛声!
越前突然就想起下午来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对话——考察期间,不能有暴力事件……
切原猛地回过神,猛地推开眼前的几个人,一手拽住一个,拉着越前跟亚久津,撒开腿就开始狂奔!
【封神藕饼】被抽了自己筋的杀神看见脖子上的吻痕后(下)
死遁后,敖丙不慎又碰到了哪吒。
本想逃。
却不小心被对方看到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
1
哪吒单手提着长剑。
乌发高束于脑后,微微仰起的下颌弧度凌厉,面容亦是极为冷淡。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敖丙,接着将视线移到了正吃果子的大圣身上。
握着剑柄的手极为用力。
或许是身上的威压过重,手中长刃的剑身竟寸寸断开。
哪吒皱了皱眉,随手丢开残剑,召出火尖枪,看着孙悟空。
杨戬脖子上的剑伤已然痊愈,一边理着袖子,一边对着猴子和敖丙谦逊地笑了笑。
孙悟空瞥了眼呆愣住的敖丙,又神色古怪...
死遁后,敖丙不慎又碰到了哪吒。
本想逃。
却不小心被对方看到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
1
哪吒单手提着长剑。
乌发高束于脑后,微微仰起的下颌弧度凌厉,面容亦是极为冷淡。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敖丙,接着将视线移到了正吃果子的大圣身上。
握着剑柄的手极为用力。
或许是身上的威压过重,手中长刃的剑身竟寸寸断开。
哪吒皱了皱眉,随手丢开残剑,召出火尖枪,看着孙悟空。
杨戬脖子上的剑伤已然痊愈,一边理着袖子,一边对着猴子和敖丙谦逊地笑了笑。
孙悟空瞥了眼呆愣住的敖丙,又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杨戬,对着哪吒摇了摇头:“杨戬陪你就是了,我可没兴致。”
可哪吒却似并未耳闻,火尖枪脱腕而出,擦过孙悟空鬓边金发,没入后方的山石中,猴子声音带了些怒气:“你失心疯了?!”
杨戬眯了眯眼,嘴角微勾,故作惊讶地开口:“饼饼啊?你怎么了?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咦,还吓哭了?”
他话音刚落,三人同时看向了敖丙。
敖丙本就吓得六神无主,此刻更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往猴子身后躲了躲,探出半个脑袋。
他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个哪吒比另外两个都端庄些,敖丙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明了其身份,另外两个都极喜欢戴耳饰,一身亮晶晶的。
虽实在害怕,可又不想在中坛元帅面前太过露怯,且杨戬像是故意针对害他出丑似的,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懦弱样子被中坛元帅尽数看见了……本就瞧不上自己的人,此刻恐怕对自己更加鄙夷了。
于是,敖丙故作轻松的摇了摇脑袋,将发抖的手背到身后,“无、无事呀。”
“那吒吒呢?吒吒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2
闻言。
敖丙瞳孔骤然紧缩。
喉腔乃至整个牙齿都出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意。
他咬了咬唇,而后看向中坛元帅。
可对方听见杨戬的话,却什么反应,似乎早已习惯被对方这么叫。想到两人之前还一同在武场切磋比试……
敖丙眼前发黑,有些站不稳。
中坛元帅抬腕召回长枪,倒是未开口一句,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敖丙缓缓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杨戬,似是注意到自己的视线,那人朝他笑了笑。
若说之前还想要细水长流从长计议,此刻,敖丙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急得竖起来了,于是,扯了扯身边猴子的袖子:“好小叔,我父王一直夸您火眼金睛厉害,世间妖物无一个能逃出您的眼睛,我从小就特别敬仰您的本事,您能不能告诉我……哪吒,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啊……”
猴子闻言一惊,眼睛睁得极大,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也失心疯了?”
杨戬倒是一脸温和的笑了笑,走到敖丙身边,拨了拨他的头发,眸中温情脉脉,轻声笑道,“你问大圣做什么,他一只出了家的猴子哪儿懂这些啊。”
敖丙抽回自己的头发,戒备看了二郎神一眼。
“他自然喜欢漂亮爱哭的,乖一些胆小蠢钝的,死皮赖脸缠着他,会撒娇但脑子不正常的,最好能晚上赖他房里不走的。”
闻言。
敖丙呼吸一滞。
顿生了些许悲凉之意。
哪吒喜欢的……原来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
自己除了长得像龙王,算得上好看……其余竟是一个不符合。
含泪看了眼二郎神。
不可置信道:“你一定是骗我。”
说完,便也不再多留,抬腿便离开了。
猴子歪了歪头,一言难尽地看向杨戬。
杨戬蹲下给哮天犬挠了挠脖子,仰起一张无辜的笑脸:“我没失心疯,你不懂,大圣。”
“而且你不觉着很有趣吗?”
3
当晚。
在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后。
敖丙终究还是潜入了哪吒府邸。
也不能说潜入,他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进去的,哪吒殿内没有侍从,且方圆数里内无人敢靠近,自然也不需要鬼鬼祟祟。
循着莲香。
敖丙很快找到了哪吒的寝殿。
他先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有些冰冷的声线。
“滚。”
是杀神。
敖丙佯装什么也没有听见,推开门。
那人坐在书桌旁的一张软塌上,正细细擦拭着手里的火尖枪,今日戴的耳坠是金红相间的,长长的红色丝绸流苏缀到了胸前,配上脸上的莲纹,极为衬他的好颜色。
哪怕面容冷酷得像是昆山玉雪。
却仍旧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想到杨戬说的那些话。
敖丙立刻挤出两滴眼泪,扭捏几步走到杀神坐着的那张软塌上,挨着杀神坐下,“我好害怕,刚刚迷路了才不小心进来。”
杀神强忍怒气,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皱着眉,声音极为不耐:“滚出去。”
“我不要。”
敖丙说完生怕被人一脚踹开,直接抱着人手臂,不肯松开:“外面的树影子好可怕,我胆小。”
杨戬说过哪吒喜欢胆小的。
可他明明按照杨戬说的做了,杀神还是抽回手臂,一脸烦躁地将他往另一边推,敖丙勉强扒住扶手才未倒地,想再去抱人手臂却被杀神一脸冷酷地打开了手。
“我跟你说的那些你全当耳旁风了?无事别来烦我,赶紧滚。”
抱着被打痛的手,敖丙有些不知所措,又惊又气,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想来杨戬跟他说的那些一定是糊弄人的鬼话。
可来都来了。
哪里有中途放弃的道理,他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走。
这么久了哪吒连正眼都未给过他一个,他好不容易才把握住的机会,决不能轻言放弃。
4
“我如何无事了?我都说我走错了,在你这休憩一会儿又如何,都是邻居,堂堂威灵显赫大将军倒不至于这般小气吧,你要是觉得被冒犯了,那下回你走错了再来我房中就好了呀,我可不介意。”
闻言。
杀神剑眉紧蹙。
烦闷瞪了敖丙一眼,像是强忍着什么,也懒得再跟这条蠢龙计较,起身便要往里间走。
竟然瞪他。
对杨戬的时候倒是好言好语,吒吒长吒吒短。
对自己,三句不离滚。
见杀神真的不理自己,连忙起身,跟在对方身后到了卧房。
敖丙站在床旁边,眼睛看着杀神,却一时词穷,不知该做什么,直到杀神脱下外衫搁在衣架上,朝床边走来。
不等杀神上来,他自己三下五除二褪下外衫只穿着里衣,翻身躺上床,矫揉造作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太晚了,我不烦你的,好吒吒……便让我睡一晚上,我明日一早就走。求你了……”
说完,熟门熟路的钻进被子里。
哪吒极高,身长九尺,床自然不会小。
敖丙挪到最里面的位置,给杀神留了一大块位置,还贴心给对方整理了一下床褥。
看着一脸做作样子的敖丙,杀神似乎极为瞧不上,浓艳面容极美,却皆是不耐。
自然没有多看他一眼,解开束袖松开领子,也翻身上了床。
看见杀神修长脖颈下的锁骨以及肌肉,敖丙不动声色地多瞄了两眼,忍不住微微仰起脑袋,想看仔细一下,但杀神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看着杀神脊背处的莲纹。
敖丙只觉着心跳狂跳。
“你的床好香啊,是檀香混着莲花的味道诶……”
敖丙鼻尖微动,忍不住又嗅闻了一会儿,而后又猛地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床的味道,是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怎么总是香香的啊。”
杀神懒得理他。
“你、你同杨戬很熟吗?”
“他为什么叫你吒吒?什么时候开始叫的?”
“我觉得杨戬虽很好,但、但与你不是很配呢……”
敖丙顾自开着口,没注意杀神已经转过身,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看,面无表情地开口:“杨戬?”
敖丙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杀神脸色莫名冷了几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敖丙总觉得杀神看起来有些生气,可看见对方领口微微散开,露出薄肌上漂亮的莲纹,又是愣住。
磕磕绊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着杀神的锁骨与喉结。
“好冷啊……你冷不冷呀?”
说完,也不等杀神反应,身体已然挪动到了对方面前,伸出手,搂住杀神的手臂,又变出尾巴,攀上杀神的小腿。
或许是未料到他如此大胆,杀神一时竟然忘了将他推开。
等回过神来想将敖丙推开时,已经被缠住,一时挣脱不开。
“凑近些暖和。你、你推我做什么,你推我我再过来就是了……”
敖丙半眯着眼,脸上神情宁静了许多,似有些困倦,眼皮一下一下的耷拉着:“你不要同杨戬那么亲近好不好?听见他叫你吒吒,我、难受死了。”
“你不理我,我也好难受,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不开心了,可只要你说,我改就是了。你说我没有心……可你现在摸摸看,我心跳得明明很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这样,你若是肯多跟我说两句话,它会跳得更快。”
杀神浑身一僵。
神情错愕地想将敖丙推开。
“你脸怎么红了?你很热吗?那、那我退开些吧。”敖丙的确有些困了,见杀神还是一脸烦厌没有理自己的打算,又知对方性子极为高傲,便又想从长计议了。
松开杀神的胳膊,收回尾巴。
正准备转过身,却被人欺身按住。
杀神一手掐住敖丙的腰,墨发长如流水般倾斜而下,落在敖丙颈间,有些痒。
他压在敖丙身上,狭长眸子似有什么流转,注视着敖丙,一瞬不瞬。
敖丙不明所以地对上那双略有些晦暗的眼睛。
下一瞬。
唇舌皆被人咬住。
“不许这般招惹旁人。”
两手被混天绫缠住,衣服被人扯开前,他听见杀神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
上美藕饼//给我玩玩
哪吒爱用童身,身上也总带着执拗的天真。明明是已经成了中坛元帅的神,还非要每晚钻在敖丙的怀里要人家哄他睡觉。敖丙不敢拒绝,轻拍着哪吒的背,颤着声哄着:“好吒儿,快快睡……”
两人相拥,但也像是佳偶一对。
哪吒不老实,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敖丙身上乱摸。仗着对方不敢反应,他拨了拨一片有些柔软的龙鳞,“好漂亮!给我吧?”看着敖丙眼中的挣扎和祈求,哪吒又咯咯笑起来。“行了,逗你的。不过……”他掀开手下的龙鳞,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小孔,“这是什么?”
敖丙看着哪吒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好解释,有些吞吞吐吐。哪吒被这紧缩的小孔吸引了心神,没有计较敖丙的含糊。哪吒好奇的伸手去碰,没想到敖丙这里十分敏......
哪吒爱用童身,身上也总带着执拗的天真。明明是已经成了中坛元帅的神,还非要每晚钻在敖丙的怀里要人家哄他睡觉。敖丙不敢拒绝,轻拍着哪吒的背,颤着声哄着:“好吒儿,快快睡……”
两人相拥,但也像是佳偶一对。
哪吒不老实,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敖丙身上乱摸。仗着对方不敢反应,他拨了拨一片有些柔软的龙鳞,“好漂亮!给我吧?”看着敖丙眼中的挣扎和祈求,哪吒又咯咯笑起来。“行了,逗你的。不过……”他掀开手下的龙鳞,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小孔,“这是什么?”
敖丙看着哪吒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好解释,有些吞吞吐吐。哪吒被这紧缩的小孔吸引了心神,没有计较敖丙的含糊。哪吒好奇的伸手去碰,没想到敖丙这里十分敏感,被那只热乎乎的小手碰到后居然还抖了一下。
哪吒更新奇了,手指抠进小孔,敖丙脸色瞬间变了。他紧咬牙关,抖着龙须,将手勉力搭在哪吒肩上,声音颤抖带着哀求:“我…我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哪吒只当这是自己把他弄疼了他又不好意思说的托辞,当下撇撇嘴感到无趣,一头扎进敖丙怀里睡了。敖丙按下自己的龙鳞,也是松了一口气。
敖丙以为哪吒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三分钟热度,当晚的事已经过去了。第二天傍晚混天绫将他裹在轮椅上带着他去叫哪吒吃饭时,对方正用着青年身吊儿郎当地倚在椅子上看着本书。看见他坐着轮椅“咕噜噜”地来,哪吒还冲他邪笑了下。
餐桌上,敖丙依旧是味同嚼蜡地机械地吃着,哪吒没怎么动筷子,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吃。“丙丙啊——”他拖着长腔,敖丙动作一顿,冲他讨好地笑笑。“怎么了,吒吒?”
哪吒贴近,夹了块鸡蛋喂进敖丙嘴里。他声音带着笑意:“我都看过书了。原来那小东西是你的泄//殖##腔啊……”敖丙心下一惊,不小心咬了哪吒的筷子。
对方明显注意力不在这,居然没有怪他,而是拽出筷子接着说道:“你们龙也真厉害,居然不管公母都能生孩子。嘁,有什么不能让我碰的?你浑身上下哪里我动不得?不就是生孩子的地儿,就算我要你的命你难道敢不拱手送上?”
敖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即便是对方如此羞辱,他也只能垂着头应着是。没想到对方的羞辱可不只是痛快痛快嘴巴那么简单。哪吒揪着敖丙的龙角逼他抬头,对上自己残忍又天真的笑脸。
“诶,丙丙,你生个蛋给我玩玩儿呗?”
敖丙红了眼眶,颤抖着唇道:“不…不行…我生不了蛋…”
“放心。小爷已经看过书了!知道你一条龙生不了,我帮你啊!”
敖丙紧挨着双眼,他也不清楚哪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和他生龙蛋又意味着什么。只能尽力抛开那些理论上生子所需要的爱恨和欲望,顺着哪吒的思路拒绝他。
“不行…不行的…你生下来是人,我是蛋孵出的龙。我们生不了蛋…”
哪吒依然笑着,他抚着敖丙的脸颊,语气天真活泼:“丙丙你忘啦?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人的啊!”
敖丙眼角都抽了抽,忘了这一茬。这魔王生下来是个肉球,被他爹劈开才成的人。“不一样的!不行!还是不……”
“你是要拒绝我吗?丙、丙?”哪吒依然是笑着的,但语气冰冷。敖丙听见最后两个字就像丧失了全身的气力。他垂下眼不再挣扎,柔软无力的身体瘫在轮椅上,任由混天绫将他捆起,被哪吒带到床上。
木二郎杨二郎都是沉香的情郎05
双⭐香。三人行。
有生子,但没生下来。
*对封神背景不了解,尝试去看过封神演义,但坚持不下来。
有bug可以指出来,接受批评。
沉香在一次任务中踏入了时空乱流 ,见到了重伤的小杨戬,他决定救他,也决定留下来…
——————————————————
杨戬刚踏入周营,便听到远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杨戬不慌不忙,将沉香揽到另一边,然后将一旁的哪吒推了出去。
哪吒一时不察,被杨戬推了个踉跄,而后被黄天化抱了个满怀。
哪吒叹气,大起大落也就是如此了。
黄天化发现自己抱错了人,干脆将错就错,将哪吒揉进自己怀里,哪吒奋力挣扎,一拳打在了黄天化的肚子上:“放手!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双⭐香。三人行。
有生子,但没生下来。
*对封神背景不了解,尝试去看过封神演义,但坚持不下来。
有bug可以指出来,接受批评。
沉香在一次任务中踏入了时空乱流 ,见到了重伤的小杨戬,他决定救他,也决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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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刚踏入周营,便听到远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杨戬不慌不忙,将沉香揽到另一边,然后将一旁的哪吒推了出去。
哪吒一时不察,被杨戬推了个踉跄,而后被黄天化抱了个满怀。
哪吒叹气,大起大落也就是如此了。
黄天化发现自己抱错了人,干脆将错就错,将哪吒揉进自己怀里,哪吒奋力挣扎,一拳打在了黄天化的肚子上:“放手!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哪吒气鼓鼓的摆弄着头顶上的两个小圆球,看向一旁疼得呲牙咧嘴的黄天化道:“活该。”他那一拳可没收着力气。
黄天化揉揉肚子,讨好道:“别生气,一会我给你重新扎。”
哪吒白他一眼:“得了吧,你给我扎头发?你连你自己的头发都梳不明白,还想动我的?没门!”
沉香在旁笑了笑,哪吒听到后踩了黄天化一脚:“都怪你!叫沉香小兄弟看了笑话。”
听罢,黄天化将视线投向杨戬身边的沉香,然后道:“你就是杨二哥的救命恩人吗?”他上前握住沉香的手,大力晃了晃,“清虚道德真君座下黄天化。”
沉香被他甩得手疼,但看着黄天化脸上明艳的笑容,也笑起来,道:“沉香。”
知道他是杨戬的救命恩人,黄天化极其热情的拉着沉香就要去喝酒,而后就被杨戬拦住了去路:“我说天化啊,你不是来迎接我的吗,怎么拉着我的人就走?”
“杨二哥也一起来,庆祝杨二哥大难不死!”黄天化毫不见外的一手揽沉香,一手揽杨戬,想将两人往自己的营帐里带。忽的听到一声咳嗽声,黄天化将手放下,站好,瞬间老实了。
沉香疑惑的朝声音发源地望去,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是姜子牙。
“军营里不能喝酒。”
黄天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您说的对,我回去就将酒全部丢了。”才怪,他要全部藏起来,他才不要丢呢。
姜子牙摸了摸胡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也不可私藏。你知道私藏会有什么下场对吗?”
黄天化将头低下,仿佛在祭奠离自己而去的美酒:“知道。”
“很好。”姜子牙朝着一旁回来的杨戬点了点头,而后说:“这位小兄弟我要借用一下,杨戬,你回自己营帐等他吧。”杨戬点头,看着沉香有点惶恐的神情,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沉香抿唇笑笑,跟着姜子牙走了。
黄天化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努努嘴:“真是,原本还说今晚和二哥已经沉香小兄弟不醉不归的,怎料他来的如此之快。”
“即使太公不来,我也不会与你不醉不归。”
“那就和沉香小兄弟,二哥既是不来,自是有人陪我。”
杨戬笑笑,拍了拍黄天化的头:“以后不准带他喝酒,也不准带他玩你那些不正经的,免得带坏我家香儿。”说完,杨戬便朝着自己营帐的方向去了。
“什么叫不正经啊,我哪不正经了?”黄天化嘀咕着,“还有,一个大老爷们叫什么香儿,真是。”哪吒走在黄天化旁边,一时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他一脸傻乐的样子,哪吒决定还是不和他说了。
姜子牙见沉香一脸拘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而后示意他坐下。
沉香小心翼翼的坐下后问道:“不知太公唤我来有何意?”
姜子牙开门见山道:“你不是此间人。你从何而来?”
沉香一惊,迅速站起来,手附上腰间的短刀。姜子牙道:“沉香是吧,别慌。坐,坐。”
沉香见姜子牙一脸平静,想了想将手从刀上松开,姜子牙道:“你身上有时空裂缝的气息,你来到这里应该是不小心踏入了时空裂缝。我从未见杨戬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沉香愣愣的看他。
姜子牙道:“他看你的眼神很温柔,旁人与你说话,他的眼神从未从你身上移开。”
沉香低头,手揪着衣服,声音低沉:“是吗?我也很喜欢杨戬。”
“我只是想提醒你,莫与此间人多纠缠。若与旁的世界的人沾上因果,对你对他人都不好。”
“我救下杨戬,留在此处,不早与杨戬沾上因果?我又怎不知这个道理,可他就在我眼前,身上有伤,奄奄一息,我知他不会因此死去,可若是因为我没有救他而导致他埋下祸根,我会觉得这是我的问题。我想救他,便救了。因果已经沾上了,对不起,您是在提醒我该离开了吗?”
沉香迷茫的看着姜子牙:“可我又能去哪呢,我该怎么回去?”
沉香的眼神迷茫,两只手搅着衣袖,看得姜子牙心头一软,他起身揉了揉沉香的头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你年纪还小,我只是提醒你,可能是我表达有误,让你误会了。杨戬很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
沉香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险些将水撒出去。他轻咳一声,避开姜子牙看他的眼神。
姜子牙道:“杨戬是真心待你,作为长辈我也很开心他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他总是孤单一人,哪怕哪吒和黄天化在他身边,他也总是感到孤独。这种孤独不是我们的陪伴可以消除的。沉香,如果你打算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你就必须与杨戬划分距离,他对你的心思越深,到你离开的那天,他越会承受不了。”
“他会遇到我的。”沉香忍不住反驳,“即使我现在离开他,不在他身边,但千年后他的身边会出现这个时空的我,这个时空的我——”
“这个时空并没有你。”姜子牙打断他。
沉香没想到姜子牙会给出这个答案,他皱眉,轻轻偏了偏头,似是不解的反问:“没有我?”
怎么会呢,沉香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杨戬的温暖,他说:“不可能。”他是杨戬妹妹的孩子,杨戬既然在这个时空,那他没理由…
沉香忽然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对上姜子牙,咬了咬唇,他咬的用力,嘴唇被他咬的已经出了血丝,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道:“太公知道杨婵吗?”
他渴望姜子牙说出他知道的回答,他无比渴望这个时空有他的存在,可姜子牙却道:“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沉香没忍住猛地站起来,声音不免有些尖锐:“怎么会没听说过呢?这是杨戬的妹妹啊,杨戬的妹妹杨婵!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如果这个时空没有杨婵,那他呢?当他走了之后是不是证明杨戬再也不会遇到沉香了?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姜子牙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道:“杨戬是独生子,从未有过什么妹妹。”
“那我走了,他会忘了我吗?”
“不会。你与他有因果,有交集,他喜欢你,所以他不会忘记你。但我们会,当你离开这里,天道会修正这个世界,除了他,这个世界没人会记得你。”他会带着与你的回忆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最后这话有些残忍,姜子牙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可即使他没说出口,沉香却也想得到。
一个人守着与他的回忆,这未免过于残忍,沉香几乎想得到这样的场景。
“除了我留下来,我与他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姜子牙道,“所以,该断就断吧。”
“你是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意外,他的生命里,本就没有你。”
沉香身子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从姜子牙的营帐出来时,已是傍晚,天边是橘红绚烂的晚霞,橘黄色的夕阳透过云层照射到他身上,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杨戬,带着笑正看着他。
“香儿。”
他是杨戬生命中的意外。
想到这,沉香的泪水没忍住,落了下来。他上前,奔跑着,将自己撞进了杨戬的怀里。
杨戬慌张的抬起沉香的脸,给他拭去泪水。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顺着他的脸颊,淌进了他的衣襟。
沉香哽咽着,唤了杨戬的名字:“杨戬。”
杨戬轻声道:“我在。”
沉香道:“你的手好烫。”烫的他的眼泪都止不住。
“是太公欺负你了?”沉香摇头。
“那为什么哭呢?与我回来,不开心了吗?”杨戬顺着沉香的头发,捏捏他的小脸,然后弯腰,轻柔的吻去了沉香脸上的泪水。
“没有不开心,你带我回来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你那么信任我,介绍自己的兄弟与我认识,我很欢喜。”沉香揪着杨戬胸前的衣襟,“如果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杨戬脸色一沉:“你要去哪?!”
沉香道:“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
“如果我走了,所有人不记得我,只有你记得,你再也找不到我,你会,会难过吗,会来找我吗?”他的声音又开始哽咽,“如果……”
“没有如果。”杨戬说,“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拦。我希望你快乐,所以你的所有决定我都不会反抗。所有人都不记得你,可我记得。我会去找你,哪怕找不到你,可天大地大,我的时间还那么长,我总会找到你的。”
“我当然会难过,我那么喜欢你,你离开,我会很难过。”杨戬将头靠在沉香的肩上,“我不想找不到你,也不想与你分开那么长,所以香儿,不要离开,好不好。”
杨戬的声音沙哑,沉香离开杨戬的怀抱,对上杨戬看他的眼眸,那双总是温和的眸子里现在写满了哀伤,沉香从未见过杨戬这幅神情。
在沉香的印象中,杨戬的眼神总是平静的,温和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改变神情。
杨戬与舅舅是不一样的。
舅舅还有康叔,姚叔,而且舅舅不喜他,厌恶他。将他赶出去,无论他怎样求都没用,哪怕他发誓再也不会喜欢舅舅,再也不会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出一丝,舅舅依旧要赶他离开。
厌恶与失望,是沉香从舅舅看到的除开平静与温和的第三种情感。几乎叫他心碎。
沉香将泪水抹在杨戬的衣服上:“我不会离开。”他要留下来,为了杨戬。
反正舅舅厌恶他,他在那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我们回去吧。”沉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笑着对杨戬说。
杨戬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好多了?”
沉香点头,主动牵起杨戬的手,然后道:“对了,我想起来,我有件事没和你说。”
杨戬偏头:“什么?”
沉香拉起杨戬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对上杨戬的眼神,郑重其事地道:“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亲嘴、上床、过一辈子的喜欢。”
杨戬的呼吸一怔,他其实没想过得到沉香的答案。他对沉香的情感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而沉香从未拒绝他的亲近,他也就默认沉香也喜欢他。
沉香的眼神认真,他反握住沉香的手,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一瞬,他仿若看到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带起飞扬的尘土,迎着烽火狼烟,带走了他世界里的所有声音。声势浩大后,世界万籁俱静,只剩下心跳轰鸣。
杨戬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举过沉香的手,然后虔诚的吻过他的指尖。
——————————————————
bug自动忽略吧,说实话写文其实挺久了,但没有哪一篇完结,都是太监文。每次写不下去主要还是世界观圆不回来。
【藕饼】被抽了自己筋的杀神看见脖子上的吻痕后(中下)
敖丙再次碰到了身负三千恶孽的杀神。
本想逃。
却不小心被那杀神看见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这篇藕的性格冷一点,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凶哈。
——
1
敖丙最后一次从昏迷中醒来。
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
关节处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了,他大约哭了很久,眼睛干得很,而且根本无法照着炉鼎法门上的步骤上来。
扯下衣服上的一片布料擦了擦脸。
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偏偏这里什么都没有,还不如之前的那处秘境,好歹还是有湖水可稍微清洗一下。
想起昏迷前钝刀子割肉似的经历,敖丙舔了舔手臂上的伤口,他身上伤口其...
敖丙再次碰到了身负三千恶孽的杀神。
本想逃。
却不小心被那杀神看见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这篇藕的性格冷一点,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凶哈。
——
1
敖丙最后一次从昏迷中醒来。
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
关节处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了,他大约哭了很久,眼睛干得很,而且根本无法照着炉鼎法门上的步骤上来。
扯下衣服上的一片布料擦了擦脸。
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偏偏这里什么都没有,还不如之前的那处秘境,好歹还是有湖水可稍微清洗一下。
想起昏迷前钝刀子割肉似的经历,敖丙舔了舔手臂上的伤口,他身上伤口其实不算少,都是之前抓兔子被刮伤的。
已经结痂了,有些痒。
腰上的不方便舔,腿上的……大腿上已然多了好几道掐痕。
看了眼远处打坐的杀神。
腰窝莫名有些酸软,那人逼着自己说了许多浑话,连敖丙这种反应迟钝的想起来都觉得羞耻异常。
暗暗咬了咬呀,简单整理一下后,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朝着他叠放在远处的外袍处走去——那里有他早早藏好的野果。
悄悄看了眼正闭目吐息的杀神。
确认对方没有睁开眼,才放下心来,张开嘴角有些开裂的嘴,小口小口咬着果肉。
他的唇舌现在还有些发麻。
“给我塑个肉身。”熟悉的阴冷声线令敖丙抬起头。
闻言,杀神冷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我为何帮你?”
另一道阴冷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那就一起死,你也不必活着。”
听见杀神的自言自语。
敖丙本想转身佯装没有听见。
但还未背过身子,一道沉沉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
杀神浓睫半抬,艳丽而锋利的面容极为冷沉。
玩了。
2
对上杀神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敖丙加快速度,迅速将手里的果子啃食开尽,连果核都吃下去了。
可不知为何,之前总是臭着张脸极难招惹的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微微一怔。
敖丙低下头。
因着他身上伤口很多,便未穿裤子,只穿了件里衣,且他脖颈处被咬了好几个牙印,磨得很痛,他没有办法,只能将领口大大松散开来,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形状漂亮的锁骨。
他没有办法将双腿并拢,下半身虽然不着寸缕,但他已经用尾巴遮住了一部分。
怎么了?
为什么要那样古怪的看他?
敖丙有些不解。
歪了歪脑袋看向杀神。
杀神回过神来,愣了一瞬后,冷若冰霜地移开目光,似乎全未将敖丙放在眼里。
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对方似是忘了发生了什么,但敖丙很确定,他在几次濒临极限的时候,对上过几次金红色的竖瞳。
他才不信对方什么都记不得。
3
敖丙学着杀神的样子开始打坐。
他倒是会一些静心咒,但每次默念都会忍不住睡着。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自己身上也是香香的莲花味,虽然没有杀神和中坛元帅那么香,但还是能闻到一些。
且他身上的伤愈合的速度也快得不正常。
连尾巴上的烧伤也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等身体勉强适应了,将外袍披上。
扭捏几番,才挪动合不拢的双腿,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一瘸一拐走到杀神身边。
可他还没坐下,那人便冷冷睁开眼。
敖丙僵了一瞬。
但还是坐了下来,强撑着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看向对方:“大人,我已经帮您疏通好了筋脉,虽说做炉鼎很是辛苦,但是为了您,无论如何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对了…你、您也说很是满意,要送我回家来着……”
就杀神之前那混乱凶戾的样子,敖丙笃定,对方一定只记得些片面。
他搅了搅手指:“虽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可你也看见了,我好是无用……只好先回家不拖累你,你知我心意,我最是心疼你,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他一边说着话,尾巴无意识地摆动着。
眼见又要碰到杀神。
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其抱住。
但半秃的尾巴尖还是扫过了杀神膝盖,惊慌失措下,他手忙脚乱地往后挪了几步,慌乱找借口:“龙族的尾巴不会随意触碰旁人,大约是我太仰慕你了,才忍不住几次三番——”
杀神面色冷冷,无言看了敖丙一会儿。
面无表情地偏了偏头:“爽吗?”
敖丙一愣:“什么?”
杀神缓缓起身,薄肌覆骨,走到敖丙面前,身上的金饰发出了极为轻的响动,敖丙忽然注意到,杀神不知何时戴了条额链,耳坠也换了一对新的。
他猛地一愣,竟忘了说话。
实在美艳。
只可惜太过凶悍,半点不容人挑衅置喙。
正出神,却见对方垂睫半敛:
“你让他爽了吗?”
4
敖丙呼吸一滞。
不知为何脊椎莫名发疼。
想跑,可大腿却被人踩住。
可再抬起眼时。
杀神已经一脚踢开他并拢的双腿,而后抬脚踩在了他的小腹处,皱了皱眉:“老子在问你,怎么帮他爽的,你聋了?”
敖丙被杀神金红色的竖瞳吓得魂不守舍,又被人踩住躲不开。
战战兢兢抬起头。
却口舌干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对方。
明明是面无表情,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对方便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难道是这厮发现昨晚他根本没有调用炉鼎的功法,可他哪儿有空运功,想了又想,才谨慎道:“他、他叫我如何我就如何,教我说什么我就得说什么。他让我给他舔,然后爬给他看。掰开腿最后趴在地上,必须像小狗那样摇着尾巴吐舌头等他,哦,还得求他。他教我一边伸出舌头接一边对他说谢谢赏赐……”
敖丙完全没有隐瞒。
半个字都没有作假。
可不知为什么,他话音刚落,杀神嘴角微微抿起,接着收回脚。
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眸光垂落在敖丙被三昧真火烧得斑驳的尾巴上,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那些伤口便愈合了。
敖丙正惊恐往后缩,陡然发现尾巴的疼痛感消失了,当场愣住,回过神后,连忙捡起自己的尾巴尖,开始查看。
只见愈合的伤疤,竟化作了一朵朵莲纹形状的鳞片。
敖丙眼睛一亮。
可抬起头。
却对上了杀神的眼睛。
此刻,杀神眼睛里皆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5
或许是被抽过龙筋的原因。
敖丙的危机意识很足。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于是,立刻回想自己幼年时,是如何讨好父兄的。
对敖广,就说世界上父王最好,喜欢父王。
对敖甲,就说全龙宫最喜欢敖甲。
对敖乙,就说敖广敖甲的坏话,明里暗恋拉踩一通,再用矫揉造作地声音说:“哥哥……我最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一点?”
这句话不仅对敖乙有用,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敖甲都很受用。
于是,他想了又想。
决定举一反三。
仰起下颌,可怜巴巴看向神色冷酷的男人:“我那是被迫的,我以为是你才心甘情愿,如果你要弄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因为……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若你不生气了,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心甘情愿,只要你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
这种话敖丙幼时闯祸后不知说过了遍,自然得心应手,虽然现在他也可算作一条大龙了,但这种幼稚把戏还是手到擒来。
微微蹙眉,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不等杀神反应,连忙支起身子去够对方的手。
可还没碰到,就被人打开。
敖丙吃痛抽回手,不敢再去牵。
脸颊流出两滴眼泪,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唇,不等杀神反应,便再次可怜巴巴开口:“疼疼我吧……好哥哥。”
杀神身形一僵,微微抬起下颌,有些仓促地错开了脸。
敖丙膝行两步上前,在对方有些错愕的神情中,牵起杀神的手,放在自己颊侧,然后主动蹭了蹭。
然后在杀神错愕的神情中,浑身用力憋出两根半截小指大小的嫩白色龙角。
“我阿兄说,我的龙角只能给心上人看,我都给你看了,你、你为什么不摸一下……”
其实敖乙的原话是,他的龙角小得连三岁幼龙都比不过,建议他不要把龙角露出来给别的龙看,以免招来耻笑。
敖丙一开始以为敖乙是随便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鬼话唬他,直到他把龙角露出,被敖甲敖广等一干众龙看到……他们笑了他三天。
自那之后,敖丙再也未将龙角露出来过。
“摸摸我嘛,我都这样了……你明明不讨厌的,你一定喜欢,我听到你的脉搏了,比刚刚快了好多……摸我,快点。”
敖丙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用脸颊蹭。
杀神想要后退一步。
却被敖丙牵住了手,便有些急促地错开了脸,不去看身下那个对着自己殷勤摆尾的蠢物。
6
见对方仍旧对自己不理不睬。
敖丙很是不明白。
难道因为对方厌恶他至极,这招便没什么用了?
正思考,敏感的龙角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抚摸感。
这是他的龙角第一次被外人触碰,酥酥痒痒的,这、这也太……
太舒服了。
敖丙忍不住闭上眼蹭了蹭。
“舒服…你再给我挠挠……对对,就是尖尖那个位置……”
他舒服得连呼吸都缓了好些。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杀神的一只手被自己牵着,另一只手就在自己眼前……
他猛然回过神来,连忙侧头躲开,转过头。
中坛元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长发玉冠,一双浓艳锋利长眸冷漠异常。
不知为何,对上中坛元帅的眸子。
敖丙起了些许尴尬之意,还有几分做坏事被当场逮捕的局促感。也不知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否被听见了。
“和他睡了?”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敖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准备看一下杀神的脸色行事。
这时,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
敖丙抬起头,看见了飘在杀神身后的那个半虚的灵体,晃眼一看,那灵体眼睛黑洞洞的,像是眼珠子被人挖走了,但显然,那灵体本来就长了一双死人眼。
敖丙很害怕哪吒。
一看见他。
就浑身僵硬。
但哪吒没有看他,而是注视着中坛元帅的眼睛,讥讽一笑,咧开嘴:“是啊,丙丙的嘴都让人睡烂了。”
“丙丙可真棒呀,被人玩烂了还能面不改色地撒娇。”哪吒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他,“也跟我撒撒娇吧?”
上前,随意拍了拍敖丙的脸。
“一个怎么够?要不试试三个吧?”
【藕饼】当封神丙遇到被人下药意识模糊的封神吒(下)
敖丙又一次遇到了重伤的哪吒。
对方面色潮红,呼吸也粗得极为不正常。
此刻,哪吒薄唇紧抿,凤目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看。
ps哪吒人设比较s,是凶巴巴的冷脸1
——
1
敖丙有些疑惑。
哪吒虽然眼睛在看他,但脸上却未有什么情绪。
哪吒分明是自己强人所难,威胁他撒什么劳什子娇,明明已经按照书上教的做了,却还是不怎么理他。
真是古怪。
他苦恼地倚着哪吒半边肩膀,身下人肌肉紧实,腰腹处的薄肌很是硌人,他有些嫌弃地挪了挪身子,却不小心压到了哪吒用来绑发的红绸。
浑身一僵。
连忙起身。......
敖丙又一次遇到了重伤的哪吒。
对方面色潮红,呼吸也粗得极为不正常。
此刻,哪吒薄唇紧抿,凤目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看。
ps哪吒人设比较s,是凶巴巴的冷脸1
——
1
敖丙有些疑惑。
哪吒虽然眼睛在看他,但脸上却未有什么情绪。
哪吒分明是自己强人所难,威胁他撒什么劳什子娇,明明已经按照书上教的做了,却还是不怎么理他。
真是古怪。
他苦恼地倚着哪吒半边肩膀,身下人肌肉紧实,腰腹处的薄肌很是硌人,他有些嫌弃地挪了挪身子,却不小心压到了哪吒用来绑发的红绸。
浑身一僵。
连忙起身。
记忆中哪吒一向爱惜自己的头发。
可他手忙脚乱之下,却不小心压到了对方的乌发。
刹时间,长如流水的墨发如瀑散开。
一时莲香暗涌。
哪吒戴了好些宝石金饰,那些华贵的宝石嵌在他的发间,碰撞间也会发出叮当脆响。
哪吒皱了皱眉,凤眸看向了他小腹处。
敖丙想了又想。
虽看不太懂哪吒的眼神,但他知道那双冷沉的眸子里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难道说……
敖丙转了转眼珠。
想到什么后,他悚然一惊。
连忙抓起刚刚被自己压住的头发,当着哪吒的面吹了吹,又小心将其捻起。
如履薄冰地瞥了一眼哪吒脸色后,放回了原处。
讨好一笑。
“你的头发真香,又黑又漂亮,不似我,天生银发。方才我不小心压痛你了吧,你知道的,我最是心疼你,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百倍,我想你不会跟我计较这些小事罢。”
2
哪吒虽在看他,但神色有些莫名,长眸极为深晦,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敖丙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真不会你说的那个……”
虽仍有些畏惧,但还是将头靠在了哪吒肩上,看着哪吒的耳环,强压惧意:“其实,方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在话本子里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到了旁边的软被中,挑挑拣拣,摸出一本【孕期落跑小娇龙,霸道恶龙狠狠宠】
翻开自己最喜欢的一页。
“这里主角龙就对另一只龙说,要给它生蛋。”
哪吒看了他一眼,而后视线落在了那本被人翻得有些零散的书页上。
泛黄的纸张大约被人细细翻看了许久,看得出来是主人珍爱的私藏。
敖丙伸长手臂又在被子里摸了摸,摸出了好几本话本子,如数家珍地摊在床上。
一一摆给哪吒看。
【一胎三龙宝,孩子它爹轻点宠】
【她逃他追,龙尊的秘密情史】
【爱上人类的龙,注定没有结果的禁忌之恋】
他一边摆弄自己最珍贵的私藏,一边用自己短小的龙角蹭蹭哪吒示意对方朝自己看过来。
或许是看见自己的宝贝,在哪吒身边一直压抑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虽身体还在本能的发着抖,但明显不似之前那般杯弓蛇影,一见哪吒便如惊弓之鸟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他宝贝似的摸了摸那本禁忌之恋的书封,压低声音。
用只有他和哪吒听得见的声音开口:“这本最好看……是两个男的相爱相杀的故事,真禁忌,我每次看了都要哭上两天,只跟你一个人说这过……你若是喜欢,我把它借给你,你莫要给我弄坏就好。”
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忍不住继续开口。
“虽然你又凶又有点不讲理,还总是臭着脸,心眼儿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愿意把我最喜欢的东西给你。”
敖丙无所顾忌地将心中所想尽数抖出。
但话音一落。
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看着哪吒沉默寡言的模样。
瞬间闭上了嘴。
缓缓耷拉着脑袋,将宝贝话本子抱在怀里,“我错了……可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哪吒。”
3
哪吒看他这副窝囊样子。
有些烦闷地阖了阖眼,心口处诡异的搏动着,那一团肉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剧烈撞击着。
大约是心跳得太快。
他以为,他眼中永远也不会有任何人。
他以为他终将会在某日,在无尽的厮杀中跌入无尽炼狱,又在炼狱中泯灭为一具枯骨。
可看见这条蠢得像是大脑发育不完全的蠢龙。
他却感觉有什么与从前不一样了。
他对美色向来不屑一顾,枪刃下,那些皮囊不过是一堆烂肉。再者,就以皮相来说,便是猴子也说过,三界之中,无人能出哪吒之右。他自己也瞧不上眼那些二流货色。
可这蠢龙明明什么也没做。
只是软脚虾似的一边发着抖,一边叫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就感觉心脏密密麻麻地被什么东西填满。
张开眼。
蠢龙正小心翼翼打量他脸色,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无意识地搅弄着哪吒的混天绫。
哪吒低头,看了眼腕上缠绕着的混天绫。
那早已开了灵智的宝物此刻安安静静的被蠢龙揉弄着,并未像哪吒预料中那般,狠狠将人缠住。
蠢龙抬了抬眼,支起身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哪吒的发丝,又是惊慌失措地悄悄察看哪吒脸色。
四目相对。
他愣住。
4
哪吒在笑。
知君有意凌寒色,羞共千花一样春。
哪吒若是想要蛊惑人,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敖丙愣了片刻,他其实离哪吒好近好近,只要伸出手,就能与对方十指相扣。
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忽然有些伤心,自己迟来的感情或许还没开始就要无疾而终了,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宣之于口了,那人一定连正眼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我大概是脑子彻底坏了,才会喜欢你这么个蠢货。也许是我的报应……罢了,我也认了。”
“你肯多看我一眼,我便很高兴。”
“若是愿意哄我,那叫我做什么也愿意。”
狭长的凤眸中似有什么流转。
敖丙怀里抱着的话本子应声散落在床上,他张开嘴,却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
他没有去捡自己珍藏的宝贝。
只是颤巍巍抬起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接着,在哪吒错愕的眼神中,涨红了脸,流着鼻血,刻意软绵绵地倒进了自己心上人的怀里。
心跳这么快。
要死了。
【藕饼】当封神丙遇到被人下药意识模糊的封神吒(中)
敖丙又一次遇到了重伤的哪吒。
对方面色潮红,呼吸也粗得极为不正常。
此刻,哪吒薄唇紧抿,凤目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看。
ps哪吒人设比较s,是凶巴巴的冷脸1
——
1
又是深夜。
清理好身体,敖丙穿好衣物,又用药自己将身上的淤痕处理了一下。
哪吒又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用一种有些错愕的眼神看向了敖丙,似是有些不解此刻的情景,但很快,又彻底闭上了眼睛。
颊侧本已经消散的符纹却再度浮显。
敖丙坐在床的里侧。
哪吒身形实在修长挺拔,躺在床上,占据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害得他只能缩在...
敖丙又一次遇到了重伤的哪吒。
对方面色潮红,呼吸也粗得极为不正常。
此刻,哪吒薄唇紧抿,凤目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看。
ps哪吒人设比较s,是凶巴巴的冷脸1
——
1
又是深夜。
清理好身体,敖丙穿好衣物,又用药自己将身上的淤痕处理了一下。
哪吒又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用一种有些错愕的眼神看向了敖丙,似是有些不解此刻的情景,但很快,又彻底闭上了眼睛。
颊侧本已经消散的符纹却再度浮显。
敖丙坐在床的里侧。
哪吒身形实在修长挺拔,躺在床上,占据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害得他只能缩在角落。
看着哪吒紧密的双眸,敖丙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对方恐怕并非发烧这么简单。
以哪吒的禀性来说,虽的确是个不可一世的混账,但怎么可能…与他……实在是……
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扣了扣手心,突然想起不久前宫宴上哪吒说过的话,又联系方才到对方古怪的反应——办不成,那个神仙给他下的是春/药?
后怕地想到了什么,敖丙有些苦闷地往后靠在了墙壁上,低头看了看已无知觉的凶神。
纠结片刻。
还是将对方的外衫扒下,垫在了自己身下。
咬了咬手指,又打量了一会儿对方身上的衣物——哪吒向来只穿劲装武服,且束领拘谨一丝不苟,看起来倒是暖和。
反正他都发着热,受会儿冻料想也是无事。
于是,又忍不住将对方身上的里袍褪下,披在自己身上。
哪吒穿得单薄,一身肌肉轮廓很是明显,尤其是手臂和腰腹处。
似是想到了什么,敖丙裹紧身上的衣物,有些仓促地别开了视线。
暖洋洋靠墙抱着膝,眼皮一点一点趁重,本打算眯一会儿再将衣服给换回去,可哪吒发着热,身上很是暖和。
他没忍住,将小腿搭在了哪吒身上。
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靠着对方,像是靠着个热腾腾的暖炉,没忍住,竟然沉沉睡死了过去。
2
第二日。
清早。
他在睡梦中感受到有人朝他的后背靠近,灼热的呼吸弄得他后脖处很是痒,接着对方又无意触碰到他的手臂,触到他皮肤的一刹,那人似乎醒了过来。
哪吒愣了一瞬。
而后反应过来了什么。
单手按住敖丙的后颈将人按在床榻上,声音有些压抑的愤怒,皱着眉,“你做了什么?”
敖丙生生被痛醒。
睁开眼。
哪吒薄唇紧抿未有一丝弧度,高挺的鼻梁上,凤眸正一瞬不瞬注视着敖丙。
他神色冷酷,目如寒刃,似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乌发垂落,哪吒长长的头发扶过了敖丙的面颊。
敖丙一愣。
“你不记得了?你昨夜……”敖丙本想直接开口,可想到宫宴上被哪吒一枪刺死的男仙,还是闭上了嘴巴。对方似乎……真的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了。
哪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地审视敖丙的面容:“继续说。”
“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亲自拔了你的舌头。”
敖丙呼吸微促。
已有些惊惧。
总觉着哪吒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想了想,若说昨夜他们做了那种事……这疯子看起来能把他活撕了……可若是胡诌别的,他能信吗?
转头抬起眼皮,偷偷瞥了一眼哪吒的脸色。
哪吒的视线落在了敖丙垫在身下的那件外衫上,又扫了眼被敖丙紧紧裹在身上的长袍,眉头皱得更紧。
那双长眸极为冷酷锐利,看起来……实在压迫。
敖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但不知为何,虽还是有些畏惧,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心惊胆颤了。
3
“我与你掉到了这方秘境内,你似是被人下了药,我在外头见到你,又把你扶到这儿。昨夜你发热难受,我就喂你服了些药,顺便帮你把衣服解开,你大约记不清了……你说我人还不错,又帮了你,所以就把衣服给我了,让我盖着取暖,还说等你恢复了要带我一起出去。”
敖丙被按在床上,哪吒只用一只膝盖抵着他的背,不算太疼。
有些紧张地观察哪吒的反应。
但对方似乎并不信他的鬼话,巨高临下地审视了他几眼。
却是懒得再搭理他,一手将他松开。
扯过他身上搭着的袍子,起身开始穿衣服,理了理绑在手腕上的红绸,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漂亮的新耳环戴上。
哪吒一边绑着头发一边偏过头,看向一脸茫然坐在自己衣服上的敖丙,剑眉微挑,“还不滚下来。”
敖丙连忙起身,坐在床边的位置。
哪吒穿戴齐整后,召出了一面水镜。
面无表情地望着镜中人颊侧暗红色的符纹,长眸冷淡地眯了眯:“敢给我下咒……我到要看看他有几条命。”
闻言,敖丙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着镜中人高傲轻蔑的模样。
想来这些年哪吒树敌颇多,想置他于死地人,只多不少。敖丙倒是倒霉,被这般平白无故牵扯进来……
至于哪吒被人下药?这个敖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小心瞥了哪吒一眼。
对方抬起手腕,乾坤圈在半空中撕裂了一片空间裂隙。
他抬腿迈进那片空间裂隙中,并未看敖丙一眼。
敖丙连忙跟上。
4
在他迈入的一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但入目却是一片满是岩浆的大地。
无数灵魂被锁链囚禁在岩浆至少,它们被炙烤的浑身焦黑,张开嘴,被烧烂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哪吒长腿迈开,掠过一座石桥后,来到了一座阴沉沉的宫殿门口。
敖丙远远跟着,并不太想靠近,哪吒也不管他。
门口的守卫看见了他们。
正准备开口盘查,还未开口,哪吒便面无表情地将人一脚踹开,那守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脑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折着,已经不省人事。
四周传来鬼魂们的尖笑声。
敖丙看向周围跃跃欲试的恶鬼们,思考片刻,还是跟在哪吒身后,进入了宫殿内。
哪吒神色冷漠。
自他踏入,殿内众鬼神皆是不敢言语,低着头,快速离开,这些年阎罗殿被砸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哪吒身上的戾气杀意绝非他们可以招惹的,不如称早遛了,少受些罪。
高处坐着个看不清面容的鬼魂。
哪吒看了一眼,径直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那鬼魂似有些猝不及防,便开口询问:“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
哪吒看也没看他,直接在他身后搁置卷宗的架子上开始烦躁起来。
见哪吒没有理会他,鬼魂的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大胆小儿,我看你是不怕死!”
“待我禀明天帝,定要治你——”
哪吒一手翻着卷宗,另一只手按住了鬼魂的脑袋,看也没看那鬼魂一眼,将对方的脑袋对准桌案上砚台处,砸了好几下,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哦?”
一时惨叫声不绝于耳,鬼魂的手臂似是被生生拧断,哪吒神色冷淡,看了一眼又道:“既是告状,不惨些怎么行。”
敖丙已有些六神无主。
连忙躲到角落里,生怕被看到。
很快,阎王带着守卫前来。
看见是哪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极为灰白。敖丙懂他为何会如此,若是哪吒哪日闯了龙宫,他的神情只会比阎王更加绝望。
“不知上仙来访,未曾远迎,可有何指示?我等定倾尽全力满足。”
哪吒冷笑一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地狱的原因,哪吒整张脸看起来杀气凌冽,比这里的任何一个鬼魂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尖利的纯黑色指甲点了点自己颊侧的咒印——那是冥界特有的。
阎王悚然一惊。
连忙开口。
“且宽宥我两日,在下会找出给您下咒之人,亲自压着他来给您赔罪,您身后的那些是各路仙家鬼神的命簿,还请您高抬贵手……”
若来的是猴子。
阎王这般说了,只怕就放过他们了。
但这是哪吒。
他似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缓缓咧开嘴,露出比常人锋利许多的牙齿,眼睛却冷得毫无波澜,像极了只存在于古籍中的某种凶桀。
讥讽咧开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置喙?”
阎王脸色一变。
却听见哪吒缓缓抬起眼皮。
他看谁都像是在看一滩烂肉。
尤其是在动了杀意的时候,眼神轻蔑冷淡到了极点。
那是对死人的蔑视。
5
敖丙腿软。
几乎有些站不住了。
哪吒露出的这个神情他实在熟悉,恐惧感像是爬上脊背的毒蛇。
他感觉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这时,他手边的一小簇空间突然开始出现了,眼见那裂隙越来越大,有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握住他的手腕。
接着,那人从裂隙里弯腰走出,仔细将他打量了一圈。
“敖丙,你为何在此?”
敖丙皱着眉,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眼睛看向了远处的哪吒,“快跟我回去。”
一见到敖光,敖丙如同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气,忙不迭跟在自己父王后头。
离开前一瞬,他转头回望了一眼。
哪吒表情冷淡高傲,仍旧一副疏离冷漠的姿态,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敖丙不敢再看。
离开地府,他和敖光又回到了天宫。
令他诧异的是,天帝竟然也在此。
不……这里似乎是,天帝的寝殿。
天帝看敖丙的眼神很古怪,夹杂着欣慰和敖丙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后退了一步,微微别开脸。
敖光又将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无碍后,才开始询问他怎么会跑去冥府。
敖丙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关于哪吒的部分。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敖光脖子上有几块红痕,似是被蚊虫叮咬。
于是忍不住指了指敖光颈处的位置,将从哪吒那儿拿的药膏翻出来:“父王,你脖子上有好多红点,可是被蚊虫咬了,我有些伤药很是好用,我来帮你涂吧。”
可敖光却是愣了一瞬,后退一步,“不必了,无碍。”
天帝挑了挑眉。
没有说话。
6
敖丙和敖光在天宫住了下来。
敖光说此地灵力充蕴,是修炼的宝地,又给他挑了处极适合他修炼的宫殿让他住下。
敖丙在天宫住了半月有余,听了很多八卦。
譬如哪吒跑去冥府大闹了一场,又跑去兜率宫向太上老君要了些能恢复记忆的仙丹。
哪吒性情残暴冷酷,行事又唯吾独尊,仇家遍布三界。
众人虽畏惧这无所顾忌的杀神,背地里却恨不得能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这日一大早,二郎神给他送来了一张拜贴,邀他去灌江口参加酒宴。
二郎神和哪吒极为交好。
敖丙见过二郎神几次。
对方是个端方如玉的君子,一身银甲,行事温和,唇角总带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令人心生安宁,虽不若哪吒那般咄咄逼人的极端貌美,但气质典雅,容貌俊朗,恰如清泉山涧。
便是龙宫里恋慕他的龙就有好几条。
敖丙自然不会拒绝。
若是结交了这样的人物,对龙宫有益无害。
7
第二日,至灌江口。
二郎神的宫殿位于群山环抱之间,依着山水而建,很是典雅。
有几名貌美的仙娥将他引到了一座小院内。
里面已然坐了好些人。
大约都是互相认识的,正聚在一起喝酒,很是不拘小节。
敖丙的位置在一株石榴花下。
他刚坐下,便有人招呼他:“小美人,为何独坐?快来与我们痛饮啊!”
“来!干杯!”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莫要将人吓跑了。”
“小美人可是东海的?东海一脉可尽出银发美人呢。”
敖丙左右看看。
索性举起酒樽,对着众人敬了一杯,“在下敖丙,乃东海龙王之子。”
他正说着,头上的石榴花突然有一朵掉在了他的发间。
艳红色的红瓣挂在他如绸银发之中。
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几乎反光。
敖丙一惊。
一时赧然,尴尬咬咬下唇,连忙用手将其从发间摘下,面上微红,微微挑起眼皮,朝着众人尴尬笑笑。
很是狼狈。
可不知为何,方才还在谈笑的众人却突然没了动静。
只是愣愣看着他。
敖丙不解,以为自己头发乱了,连忙又摸了摸头发,将发丝别至耳后,见他们还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好奇地歪了歪头。
一旁的阁楼上方站着三名身量极高的男子。
孙悟空一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抓着颗桃子,一边啃,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小院中的情景。
哪吒站在他身边,抱着手倚门站着,因着太高,几乎快要触到门框,一身束袖武服,宽肩窄腰,隐约可见流畅的肩线。
他此刻仍旧一副冷淡脸色,似乎极为不屑参加这种宴会。
二郎神长身玉立,微微勾着唇角,看了二人一眼,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来,我与那小美人还有些渊源。”
“我等下可要同他好好聊聊。”
二郎神轻笑着对哪吒说道。
8
酒过三巡。
敖丙脸上已然有些些许醉意。
他正欲继续喝,有人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这酒后劲很大,若是喝多了会难受的,我给你换些酪饮吧。”
敖丙一愣。
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
二郎神眉眼带着笑意。
敖丙呆呆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想眼前的人是谁。
阁楼上,孙悟空已然啃完了桃子,瞥了眼身边身姿挺拔,神色冷酷的某人,打了个哈欠:“你很在意吗?盯这么久了。”
“不认识。”青年神色冷漠,狭长凤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视线下方,二郎人俯身在敖丙耳畔说了些什么。
敖丙脸色瞬间涨红。
不可思议地抬起眼。
眼中尽是脉脉之态,不可置信地闭了闭眼,而后不死心地开口,“这不是真的……对吗?”
杨戬点了点头,弯腰伸出手,替他摘下掉进发间的石榴花。
敖丙失魂落魄看着眼前人,眼尾流下一滴眼泪,“我一定是喝多了……一定是……“
“往好处想,至少我是你表兄,你若不介意,可唤我二郎。”
敖丙绝望别开脸。
不太想面对。
二郎神拍了拍他的头顶,叹了口气,“你得学会认命。”
哪吒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面无表情,只是不小心捏碎了身旁的一根柱子。
孙悟空吃着桃子偏过头:“?”
9
心中苦闷。
敖丙躲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兀自灌酒。
大约是喝得太多了。
他靠着树,困得要命,很快便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脸。
声音有些不耐烦:“起来。”
敖丙翻了个身,不想面对,嘴里发出呓语,可那人实在讨厌,竟然将他整个拎了起来,抗在肩上。
他自然不愿,拼命挣扎。
那人被他扰得烦厌,额上青筋暴起,皱着眉将他从肩头拎下来,横抱在怀里,“敢吐在我身上,活剐了你。”
他好凶。
敖丙吓得浑身一僵,蜷了蜷身子才敢惊疑不定抬起头。
就着朦胧月色。
对方眉眼凶戾,虽是一张臭脸,极不好惹。
但……
敖丙打了个酒嗝。
愣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又打了两个嗝。
呆呆望着对方的脸,一时愣住,竟然什么都忘了,看着对方轻轻晃动的金耳坠。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想摸那人的脸颊,又被对方低头伸手打开。
吃痛收回手,放在手边吹了吹,含泪道:“你好凶……”
吹了一会儿,抬起头,看那人的脸。
又愣住。
在对方怀里扭捏一会儿,轻咳两声,找出自己最好听的嗓子,“你叫什么呀?我乃东海龙宫三太子。”
似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哪吒有些嫌弃地想把他抱远些,没有理他。
见哪吒不理会自己,敖丙也不气闷,佯装无力地靠在对方胸膛,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立刻柔弱扶额:“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是去你家吗?我的头有些晕,可能要劳烦你多照看一会儿。”
哪吒低头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行至一座小院,抬脚踹开一道门。
满屋莲香。
将人丢在榻上,正欲转身离开。
床上那醉鬼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大约是因为头晕,纤细的腰肢因不稳定,竟不小心对着男人摇晃了好几下。
敖丙佯装可怜地眨了眨眼。
神情矫揉造作。
他看不懂对方的眼神,但还是试探着伸出手,握住对方的小指:“夜已深了,你不如就在此歇息罢。”
可哪吒只是低头看他,还是不肯理自己。
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美人。
他有些着急。
便忍不住晃晃对方的小臂,“求你了……好不好?”
“陪陪我嘛,我不烦你的……”
——
蛋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