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愿意去爱
这事闹好几天了,知道大家都很累,我又何尝不是呢,更何况我还经历了去年520联文和今年314联文,甚至昨天也收到私信……
该从何说起,我是19年2月开始写文的,和那些太太们肯定是比不了的啦,毕竟喜欢看论坛体的读者相对于比较少,所以一直以来热度都不算高,算个中层混子哈哈哈,我的lof简介里写的200热论坛选手也是真话,除非沾活动的光,我的文平均热度只有200,也不怕说出来大家笑,我粉丝数很少,这两天断断...
这事闹好几天了,知道大家都很累,我又何尝不是呢,更何况我还经历了去年520联文和今年314联文,甚至昨天也收到私信……
该从何说起,我是19年2月开始写文的,和那些太太们肯定是比不了的啦,毕竟喜欢看论坛体的读者相对于比较少,所以一直以来热度都不算高,算个中层混子哈哈哈,我的lof简介里写的200热论坛选手也是真话,除非沾活动的光,我的文平均热度只有200,也不怕说出来大家笑,我粉丝数很少,这两天断断续续掉了30多个粉,再加上我拉黑了一波对于买热度这件事持无所谓态度的账号,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多一点粉丝数,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平时会隐藏,有人可能在想两千粉丝怎么会有认证,因为以前认证要求比较低,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的小读者们,虽然我糊,但是我真心实意的写每一篇文,没有买热度,没有想着攀莫须有的名气,感谢小粉丝一直以来不嫌弃看我的沙雕论坛,希望哪天我也能变成3000热。
【龙嘎白色情人节】告别牧羊山
*隐士龙x流落在外的小王爷嘎
*是《少年行》以后七拐八弯面目全非的脑洞…时代背景以南北朝为基础但是出入很大 请不要深究
*非常感谢各位老师愿意带我一起玩 白快!
-
01
阿云嘎在牧羊山下买羊肉的时候得知了必勒格汗战死的消息。
洪记肉铺对面是一位汉族小女开的茶水铺,来往送货的车夫往往在她家歇脚,买一碗便宜实惠的大麦茶,来自天南海北的车夫们就能凑在一块聊起来。
一个包着白头巾的黑汉子大声喊着,身旁纷纷聚过来不少行人:“哎哟我的老哥哥,我能骗了你吗?我刚从北边回来,是亲眼所见啊!”
对面更壮...
*隐士龙x流落在外的小王爷嘎
*是《少年行》以后七拐八弯面目全非的脑洞…时代背景以南北朝为基础但是出入很大 请不要深究
*非常感谢各位老师愿意带我一起玩 白快!
-
01
阿云嘎在牧羊山下买羊肉的时候得知了必勒格汗战死的消息。
洪记肉铺对面是一位汉族小女开的茶水铺,来往送货的车夫往往在她家歇脚,买一碗便宜实惠的大麦茶,来自天南海北的车夫们就能凑在一块聊起来。
一个包着白头巾的黑汉子大声喊着,身旁纷纷聚过来不少行人:“哎哟我的老哥哥,我能骗了你吗?我刚从北边回来,是亲眼所见啊!”
对面更壮一点的汉子放下手里的茶碗,震惊道:“那鞑子就让人给屠了城?”
“可不是嘛,整个夏州的蒙古族人都让匈奴给杀光了,必勒格汗的尸体被拖在马后绕城跑了三圈,现在首级还吊在城门楼子上呢!”
“这胡人就是胡人,蛮性不改啊!”众人感慨。
黑汉子啐道:“是啊,那匈奴以为占着北方的地盘就能登堂入室了?骨子里还他娘的是野蛮的劲儿。那些鞑子女人,没怀孕就先奸再杀,怀了孕的直接连肚里的孩子一起捅死。”
围在周围的路人听罢都倒吸一口冷气。
阿云嘎定定地站在唏嘘感慨的人群外,眼前的景色摇摇欲坠,似乎马上要崩塌成沙,那些话像是千万把刀子扎在心口,瘦削身体里每一寸骨血都为此隐隐作痛。可他站得比谁都直,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小鞑子,你这肉要是不要了?”身后的洪屠夫把砍刀往桌上一撂,问他。
阿云嘎闻声回过神,愣愣地回道:“要……要的。”
洪屠夫身材魁梧,比十七岁的阿云嘎高了两个头,他把沾着血水的手在腰间一抹,又瞅了阿云嘎一眼:“今儿不收你钱了,替我给你家公子带个好。”
荷叶包着的二斤羊肉被扔到阿云嘎怀里,他连忙接住,低声回了一句:“多谢师傅。”
02
从集市到山脚小屋要先沿溪行三里路,转四个弯路,这条路对阿云嘎来说十分熟悉,因为他已经和郑云龙在牧羊山上一起生活了三年多。
阿云嘎原本从小生长在北方蒙古族部落,父亲是草原的大汗,母亲是马背上的将士。景和十三年,少数民族大举入侵中原,把北方正统皇室打得节节败退,皇上只好带着贵族们如丧家之犬般纷纷南渡,留下胡人们在广大的中原大地上混战厮杀。四年前,蒙古族部落被匈奴和羌族联手偷袭,元气大伤,阿云嘎的父母就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年仅十四岁的小王爷阿云嘎和一批蒙古族青壮年被俘虏,从北方一路押送到南方,卖给了门阀贵族充当家奴。贵族苛待下人,骂声和毒打不断,父母的遗愿和部落几近覆灭的仇恨成为了支撑阿云嘎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南方的夏天总是暴雨不断,阿云嘎趁着雨夜逃出府邸,一路上赤手空拳打死了两个追他的家仆,逃到牧羊山脚下。
第二天,郑云龙就是在绕山而流的小溪边捡到了气息奄奄的阿云嘎。
郑云龙把他一路背上山,给他换下破破烂烂的衣服,替他疗伤,给他做饭。
阿云嘎转醒后,看见身边坐着的是个身穿黑袍的汉人,本能地一猛子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身体又因为脱力而重重地砸回床榻。
一直支在下巴在旁边打瞌睡的郑云龙被这动静吓得不轻,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你干啥?!”
满是鞭伤的后背实打实摔在硬榻里,疼得阿云嘎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折腾了,好好躺着。”郑云龙惊魂未定,随手给他搭上被子。
“你是谁?”阿云嘎瞪着眼前的汉人,像是一只充满警惕的狼,他汉语不好,只能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我叫郑云龙,你呢?”郑云龙无视了他的敌意,回道。
阿云嘎看着眼前的人一袭简单黑袍,长发散落在肩,与那些飞扬跋扈的贵族好不一样,莫名其妙地,他觉得这人似乎可信,所以犹豫着回答:“……阿云嘎。”
是个蒙古族人的名字。高鼻梁,深眼窝,标准的胡人长相,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语,郑云龙一时猜不出他的身份。
阿云嘎看了看四周,用蒙语自顾自地嘀咕了几句,又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什么地方?”
“牧羊山。”郑云龙回答。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阿云嘎才知道这个山名其实是郑云龙瞎编的——但这是后话。郑云龙那一瞬间通过面前这个落魄的蒙古族少年,想到了广袤的草原、成群的小羊、歌唱的牧民和北方大片沦落的故土,就随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等你伤好了就回去吧。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在我这儿待着也行。”郑云龙说道。
那一年,阿云嘎十五岁,是个背负仇恨的少年;郑云龙二十岁,被时局胁迫,躲入山中隐居已二月有余。
03
阿云嘎提着羊肉和蔬菜回到牧羊山山脚的那间小屋时,已近巳时,他把蔬菜洗好,羊肉挂在灶房的屋檐下。阿云嘎推开卧房的门,见郑云龙还闭着眼侧卧在榻上,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跪坐在床头,捡起腿边扔着的《庄子》,低声诵读起来。
他和郑云龙一起生活三年有余,对郑云龙的身世也算有所了解。京兆郑氏是北方有名的贵族,世代沐浴皇恩,郑云龙是郑氏二公子,惊才绝艳,赫赫有名,琴棋书画骑射无一不通。皇室庸懦妒才,怕他被其他政权吸引,所以南渡后一心想收揽他,将他圈在身边。他婉拒几次,皇上竟要把年仅十岁的长公主下嫁,以驸马的荣华富贵拉拢他。他不从,径直逃到山林里,隐居不仕。
山中隐居的日子清静却也难熬,但好在有阿云嘎和他作伴。他教阿云嘎认汉字、写汉字,教他读圣贤之书,还教他御敌剑法,几年下来深知阿云嘎的各种喜好。阿云嘎生长在草原,骨子里是一腔无法磨灭的男儿热血,《孙子兵法》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书页都磨破了也不撒手,而对老庄之道他从来不屑一顾,唯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会捧着一遍遍地读,像和自己较劲似的。
郑云龙听他这会儿一字一句地读《庄子》,才慢慢掀开眼皮,向上瞅了瞅。
阿云嘎端正地跪坐在床头,捧着书卷目不转睛。郑云龙拢着被褥支起上半身,伸手勾了一下阿云嘎半披下来的黑发:“嘎子,怎么了?”
他停下了读书声,放下书卷,叹了口气:“必勒格汗战死了。”
郑云龙听罢沉默了片刻,伸臂环抱住阿云嘎,捋了捋后背——他知道必勒格汗是阿云嘎的堂兄。
片刻后,怀里人开口:“必勒格汗在夏州的部队,是蒙古族最后一支成规模的部队了。”
那听不出悲喜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夏州军队覆没失守,背后是生活在草原的手无寸铁的牧民们。”
他还来不及悲伤丧兄之痛,脑中涌上的便是族人们的悲苦。现在马上就要入冬,北方入冬会更快一点,草场上已经没有新鲜的牧草,风雪就要来临,没有了驻守前方的士兵,牧民们该去哪里避难呢?
“龙哥,我心里不安……族人流离失所,而我安居一隅。”阿云嘎的声音出现了裂痕。
他是小王爷,身体里流的是世代草原首领的血液,肩上担的应是保护子民的责任。
“想回去吗?”郑云龙问。
阿云嘎纠结着,慢吞吞地:“我……”
“他们需要你。”郑云龙捏了捏他的后颈。
微凉的手指贴着后颈,阿云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咽了咽口水,反问道:“你的同伴也需要你,这些年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山里劝你,你怎么不去呢?”
“士有所仕有所不仕,我没法违背自己的内心。”郑云龙无奈。
阿云嘎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那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吗?”
郑云龙摇头。
阿云嘎拽住他的袖口:“我的族人们都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热情,他们一定很欢迎你。”
郑云龙叹息:“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
04
那天二人说完以后,话头就撂在了那里。阿云嘎也没说自己到底走不走、什么时候走,郑云龙也不问不催,二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在山林里过着闲适的日子。寒露过后马佳来牧羊山探望他们,牵了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毛色鲜亮,外形俊美。
马佳和郑云龙说皇上已经封他为大司马,他屡屡提议北伐收复失地,但是群臣无一不反对,皇上也优柔寡断不能定夺。他边说边和郑云龙抱怨鸿鹄之志无法施展的憋屈,郑云龙只听着,不表态。
阿云嘎不关注他俩的聊天,只顾着眼前两匹马,凑上去又摸又看,还兴致勃勃地问马佳:“能让我骑一下吗?”
郑云龙在一旁笑他:“马鞍都没装,你怎么骑?”
阿云嘎不服气:“没有马鞍怎么了?我们草原男儿都骑光背马!”
马佳一听这话,当即喝了一声“好!”,托着阿云嘎的腋下把他抱上马背:“这马脾气不好,你坐稳了!”
黑马果然存着野性,感到背上压了个人,立刻躁动不安,不断高抬前蹄欲甩掉他。但草原儿郎也不甘示弱,迅速抓住缰绳,双脚紧紧夹住马腹。身下的黑马不断地翻腾,阿云嘎蹙起眉头,眼里都是凌厉的光芒,他身板瘦,但很有力气,一直磨得那马折腾累了,渐渐平息下来,最后在阿云嘎身下驯服。
“你小子行啊。”马佳在旁边赞叹,抬手把马鞭抛过去。
阿云嘎接过马鞭,眉目间神采飞扬,朗笑扬鞭,拽着缰绳就跑了出去,一袭白袍随风翻飞,把枯树和溪水都甩在身后。
“行了,别看了,他们蒙古族人生下来就会骑马。”马佳拍了拍一直抻着脖子远望的郑云龙。
“再不看就没得看了。”郑云龙收回目光,惋惜道。
“啥意思?”
“他打算回去了。”
马佳不解:“回哪儿?”
郑云龙看了他一眼:“回他的家乡,回草原。”
马佳先是一愣,才明白过来。前不久夏州被屠城的事,蒙古族自那以后被打得七零八落,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很能理解阿云嘎的心情,他们都是血性十足、胸怀天下的少年,更何况阿云嘎还是遗落在外的小王爷,现在全族都在受苦,阿云嘎必不能苟安于一隅,正如当年汉族皇室被狼狈地赶到江南,马佳也是直接提起了父亲的长刀就上了战场。
马佳道:“本来你躲在这山里就和蹲大狱似的,朝廷里那么多人都盯着你防着你,生怕你出去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这下可好,等他走了以后,这山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郑云龙听后不言,望了望阿云嘎刚才策马而去的方向。
05
阿云嘎骑够了才想起来问马佳为什么要牵马过来,马佳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是牵来给他们玩玩。阿云嘎觉得疑惑,追问了几句,马佳绕着弯子回答他,他只好作罢。
他那天骑光背马,大腿根和屁股都磨破了皮,被郑云龙拽着好一顿嘲笑,笑完了要给他上药,他脱光了裤子趴在榻上,冰凉的药膏被手指揉开,他羞得满脸通红,心里直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骑光背马。
日子过得很快,寒露过后马上就要到阿云嘎的生辰。往年到了他的生辰,郑云龙都要给他亲手下一碗长寿面,卧个鸡蛋,撒着葱花,满满一碗,看着阿云嘎全部吃完。今年也不例外,郑云龙提前就说自己琢磨了几个菜谱,要给阿云嘎展展厨艺。
按理说阿云嘎应该是开心的,他孤身一人,却一直有人惦记着他。但越临近生日,他越不安。因为他计划着和郑云龙一起过完生辰,就动身回草原——他不能再拖了,立冬马上就到,风雪要光顾草原,那些牛羊和牧民都需要一个保护。
阿云嘎的父亲,也就是曾经的草原首领,临死前把佩刀放到阿云嘎手里,嘱咐他守护好族人、为父母报仇,那遗言他不敢忘,当初雨夜冒死逃出贵族府邸也是为了能回到草原和他的族人们站在一起。阿云嘎时常想,如果当年不是郑云龙救了他,他或许会死在溪边,或许会被其他人救下,然后伤一好就立刻启程回草原。
可是,因为郑云龙,他留在了牧羊山。这三年时光就像是偷来的,在乱世里他们居然有了一方安稳的土地,在牧羊山里,无忧无虑,郑云龙会耐心地纠正他一口蹩脚的汉语,偶尔嘲笑几句,然后教他认汉字、读圣贤,教他穿汉服,给他讲汉制。
牧羊山的日子是一把刮骨刀,刮掉了血脉里附着的仇恨,又把“郑云龙”三个字深深地刻在了骨头上。
他们住的小院是当年郑云龙亲自画图设计,朋友帮忙搭建的,阿云嘎来了以后也没扩建,和郑云龙共用一间卧房、睡同一个榻。阿云嘎第一次梦遗就是在那张榻上,早起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尿裤子,躲在被窝里红着脸不出来。郑云龙哄了半天才让人拉开被子,他看见亵裤上一片湿痕后啼笑皆非,摸着他脑袋说嘎子这是长大了。
身体变化的时期里,阿云嘎总是会做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主角无一例外是郑云龙,他们的肢体交缠在一起,画面雾蒙蒙的,看不清动作。无数次在午夜从这些梦中醒来,面前近在咫尺的就是郑云龙的睡颜,那人拥着被子熟睡,而他兀自亵裤湿了一遍又一遍。
梦里梦外,这个人挥之不去。
06
生辰当天,郑云龙做了一桌好菜,还和往年一样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盯着阿云嘎不许咬断全吃下去。他把树下埋了很久的那坛女儿红挖出来,给阿云嘎分了半碗。阿云嘎平时很少喝酒,半碗不到就红了脸颊,在夜色下格外显眼。郑云龙本来是千杯不醉,但这天也醉醺醺地上了头,脚边堆了好几个酒坛,最后趴在小院的石桌上起不来。
阿云嘎半搂半抱着把男人扶进卧房,要推着给他翻身的时候才摸到胸口衣料上的潮湿,原来是洒了不少酒液在身上。阿云嘎解开他的腰带,黑色外袍下是白色的亵衣,就薄薄一层,透露出几分皮肉的颜色,他不是没见过,但不知今天怎么的,对着那具肉体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郑云龙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嘎子,你脸红了。”
他虽然醉了但没睡着,一直睁着一双眼不出声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在夜里更明显。
“我没有……”
月色透过窗户纸泄进来,流淌在阿云嘎绯红的脸蛋。
郑云龙握着他的手,手指往指缝里摩挲,慢慢道:“我本来想等你生辰过了,带你去看看天下,游五岳,赏四湖,带你去看看山,看看海,以后我们四海为家,谁也找不到我们。就骑着马佳牵来的两匹马……这我很早就计划好了。”
阿云嘎突然心里发酸:“我……”
“嘎子,给我唱一首你的蒙语歌吧。”郑云龙看着他。
那双眼不知为何总是饱含深情,阿云嘎向来无法拒绝,便开口轻轻唱了起来。
那歌声悠长,缠绵的北疆语言似羽毛般轻盈,轻轻地挠着郑云龙的心,他不懂唱的是什么,却心生淡淡的悲凉。唱歌的人闭着眼,歌声透出窗户纸,不知道会不会被一缕夜风带去草原。
阿云嘎唱罢,俯身扑到郑云龙的胸膛上,郑云龙抬手搂了搂,才发现他的额上后背上都覆了一层热汗。
怀里的人在喘着气,热气都扫在他脱了一半衣服的胸膛上,他摸着他的身体,发现不知不觉间,阿云嘎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高了,胳膊上腿上养出了肉,不似当年一副皮包骨的样儿。
郑云龙情不自禁地托起他的脸颊吻了下去,阿云嘎愣住,却没有推开他,然后笨拙地回应。两个人的牙齿总是磕碰在一起,很疼,但下一秒他们会吻得更深。
那双手在阿云嘎身上游走,一点点掀开外衣,钻入内里,阿云嘎不反抗,紧紧地贴着他,他们交叠在一起,衣袍一件件从身上滑落,郑云龙的大掌顺着棱角分明的脊椎骨向下掠过,贴住他的后腰,不断地向下、再向下。
这和阿云嘎梦中那些不可告人的场景是一样的。
阿云嘎随即想起了床周梦蝶的故事——是经年的梦成了真?还是现在的须臾片刻只是一场梦?他们的唇齿分开,郑云龙突然翻身把他压住,总是闪着水光的眸子在黑夜里紧紧地看着他,于是他不再纠结梦和现实,把灵魂抛向那人的掌心。
“龙哥,跟我回草原,回我的家吧。”
07
翌日清晨,阿云嘎转醒,而身侧的人仍在熟睡。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遍布的红痕不能骗人,昨晚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经年的梦成了真。
他悄悄地跨过郑云龙下了榻,洗漱、穿好衣服,用包袱装了衣物、干粮和水。
郑云龙仍旧裹着被子睡在榻上,睡得很熟,一副不设防的样子。阿云嘎跪在榻前看了好一阵,然后解下腰间的短刀,放在郑云龙的枕边——草原儿郎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短刀,哪怕一路从北方被押送到南方、再被卖入府邸沦落为奴,他也一直保存着这把短刀,因为草原上有个传统,随身佩戴的短刀一定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黑马被阿云嘎牵出后院,极不情愿地回头一直看向另一匹白马,阿云嘎翻身跨坐上马背,挥鞭策马离去。这一回他身下有了马鞍,是郑云龙前不久亲手装上去的。
晨雾下的大山被他远远地落在身后,十八岁的阿云嘎不回头地告别了牧羊山,向北奔向一个未知的前途。
-
【番外】
太元三年,必勒格汗被匈奴和羌联手剿灭,此后数月北方蒙古一族溃不成军。同年冬,必勒格汗弟阿云嘎回到草原,重整残部,于太元四年夏继承汗位。阿云嘎汗带领部族退居长城以外,整顿土地,重修牧业,躲避战乱。阿云嘎汗早年与汉族人共生活,深受汉文化影响,在休养期间不断推行汉制,效仿汉人军制和练兵方法,卓有成效。
兴和二年,匈奴七十万精锐在清水被羯、羌剿灭,重创不起。值此时,蒙古族在长城外休养生息已逾六载,元气恢复大半,阿云嘎汗趁乱偷袭河西重镇,大胜。两年间,蒙古族从西向东迅速推移,统一北方大半土地。
在北方混战走向统一的近十年间,南方汉人政局混乱,先后换了三朝。蒙古族整顿北方,收编北方各部落残军,兴和五年初,由阿云嘎汗带领军队一路攻打到都城建康。兵临城下时,阿云嘎汗竟突然鸣金收兵,带领部队撤退到城外,翌日主动修书劝降。无人知其原因。
对于这件事,郑云龙也有同样的疑惑,问他:“嘎子,你当时为啥不直接打进来?”
阿云嘎回道:“哎呀,那怎么打嘛。我看见你站在城墙上,跟个军师似的,就觉得自己没戏。我的那点兵法都是你教的,你肯定一眼就看穿了。”
END
【云次方/伪纪实体】首发|郑云龙与阿云嘎:夏有凉风冬有雪
*角色自然衰老死亡预警,没有不尊重两位先生的意思,慎入。
原创:窦捌永无乡Neverland 2082-10-29
[图1]
芸芸剧团创立三十周年合影,第二排右三为郑云龙,右四为阿云嘎。
2082年10月23日,92岁的著名音乐剧演员、制作人郑云龙先生于上海家中辞世,这一天,恰是其伴侣阿云嘎先生的九十五周年诞辰。2009年,是他们考入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的年份。在这一年,智能手机尚未普及,iPhone3GS刚刚问世,年轻人们的主要社交平台是QQ和人人网。与二人生于同一时代的作家陈煊曾在回忆录中写道,「那是属...
*角色自然衰老死亡预警,没有不尊重两位先生的意思,慎入。
原创:窦捌永无乡Neverland 2082-10-29
[图1]
芸芸剧团创立三十周年合影,第二排右三为郑云龙,右四为阿云嘎。
2082年10月23日,92岁的著名音乐剧演员、制作人郑云龙先生于上海家中辞世,这一天,恰是其伴侣阿云嘎先生的九十五周年诞辰。2009年,是他们考入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的年份。在这一年,智能手机尚未普及,iPhone3GS刚刚问世,年轻人们的主要社交平台是QQ和人人网。与二人生于同一时代的作家陈煊曾在回忆录中写道,「那是属于中国大学校园的、最后的黄金年代」,若诚如她所说,那么在这一年相遇的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而这一份幸运不仅属于他们,也同样属于当时刚刚抽出枝芽的国内音乐剧市场。
「为什么天才成群地来到?」人类学家克洛伯这样问。
「也许是害怕寂寞。」主页君是这样认为的。
这对光芒闪耀的双子星的命运从相逢的那一刻起紧密相缠,然后,就如在2024年二人引起轩然大波的公开婚讯的微博上所写,「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简短的九个字,两个铂金素圈,一双交握的手。
两个男人,一个桀骜,一个至勇。
在其后的十数年中,他们默契地在公众面前避免过多地谈及彼此,也避谈在当时过于惊世骇俗的婚姻,他们拒绝花边新闻带着泥淖的足印踏入他们的事业、他们共同的伊甸园。
他们的缄默曾令当时国内的LGBT群体对二人多有误解,事实上,当你走进剧场,就会发现,二人的态度,早已在藏于与其创作团队共同完成的多部原创音乐剧中。
爱、自由、死亡、对于万千人世的审视与凝望。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青年作家窦捌写成这篇纪念文章,带大家寻找往昔踪迹,回望二人历经患难、离散、疾病、平权运动,数十年起起落落的人生轨迹。谨以此文,表达我们对二位先生的沉痛悼念——二位先生千古。
纪念视频
《芸芸》
点击观看
郑云龙与阿云嘎:夏有凉风冬有雪
作者:窦捌
本文授权永无乡Neverland首发
1.
其实我曾在六年前与郑云龙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那年我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担任社团指导老师,一次北京高校文学社团联谊,恰在民大举行,便来与年轻的孩子们闲坐,分享各自诗作,十分惬意。
还记得当时正值秋天,银杏叶黄了,堆了满地,正是民大最美时节。活动结束后我请孩子们一起去吃茶点,路过大礼堂时,见礼堂门大开,有工作人员出出入入搬运着一些大型舞台布景,合唱的歌声从礼堂里飘出,依稀可辨,唱的是无门禅师的诗偈,正是我极爱的一首: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我们在当时都不知道,这首歌出自芸芸剧团第一部原创剧作《金蝉》选段,只是觉得它听来有种说不出的空灵与和乐洒脱,都听得入神。搞创作的人多少都有些好事,一行人便跟着工作人员想混进去瞧个热闹。
不成想门外有人拦着,问过了才知是隔壁北舞的孩子们正在排练——他们本校内的表演厅电缆维修,今日又有贵客来看他们的演出,因此只有租用邻校场地,非演职人员是不可以随便入内的。
我略感遗憾,拿出手机站在门外,预备善用听歌识曲寻找这首打动我的歌曲出处,就在这时,有位高大矍铄的老人带着两名年轻人步履矫健地登上了大礼堂前的石阶。老人的中长发灰白,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气质出众,让我一下子想起我很喜欢崇敬的作曲家坂本龙一,正是郑云龙先生。
门口等候着的几个北舞的孩子们招呼他,解释说舞台布景运送来迟,正在搬运,要请他去礼堂的贵宾室稍坐。
他挑了挑眉稍,笑容狡黠如孩童,点点头说那正好,我上后台看看去。
看见我们,又问我们是不是今天的观众?
我如实说,我们就是听刚才那首歌好听,多事来问问。
他说,喜欢是好事,便邀我们一起来看演出。
工作人员带我们入场,那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完一场音乐剧。回头想来,其实那只是一群孩子们准备的毕业汇演,较之一场专业的演出还有很多差距,但我仍记得那场颇具现代色彩的神话改编剧给我的心灵带来的震动。
还未转生成东土大唐高僧唐三藏,个性与打扮都很朋克的金蝉子得知爱人华岳三娘死讯后,在释迦如来座前踢翻了燃灯,唱道:
佛佛佛,如露亦如电的佛,
佛佛佛,如梦幻泡影的佛,
佛佛佛,不可说,不可说。
我见金光如海,我见万神朝拜,
千载万载,如也空空,心无挂碍。
佛说,爱念是过,
摘一副心肝,塑一个泥胎傀儡的我,
到如今,痛失吾爱,
我渡苍生谁渡我,
万般皆空谁参佛?
他一摸迦叶尊者的秃脑壳,语气温柔:秃驴,师兄要去救媳妇儿,你拈着你的小发发,好好念你的阿弥陀佛。
又唱:
山有大鹏,海有潜龙,众生爱我,自当助我。
十里忘川,九重黄泉,魑魅魍魉,休要挡我!
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四大判官,谁敢拦我?
唱男主角金蝉子的男孩唱功并不高明,唱到高潮处,屡屡破音,但他高涨饱满的情绪却一直牵动着我的心弦,叫我捂着脸,一边想笑,一边又止不住地流泪。看看同行的孩子们,也是一样哭哭笑笑,忘情入神。
那天是剧团选拔新演员的日子,我们看完整场演出,未多做打搅,托工作人员向郑先生表达了我们的感谢,就悄悄退场。自礼堂出来时已近黄昏,一行面面相觑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梦方醒的恍惚,像是误入桃花源,又重返人间的武陵人。
到了饭店的小包厢里,点好了菜,有孩子忽然欢呼,找到了——他找到了《金蝉》的三十周年纪念音乐会官摄,大家都围了过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的序曲重新响起时,我想着历九世轮回,被削去了最后一片执拗疏狂的金蝉子,圣洁而冷的光照在他的白袍,他终于死去了,他的躯壳变成了唐三藏,变成了迦叶,也变成了佛陀,拈花微笑,无悲无喜地从容站归属于他的佛龛,化作一尊石像,忽然一下子又落泪了。
我当时在想,这是一个多么美,多么疯的故事,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金蝉》创作团队的其他作品,我总有一天要为这位了不起的制作人好好地写一篇文章。
2.
时隔多年,遍览过芸芸剧团的创作团队发展成熟、至全盛时期上乘之作,回过头再去看《金蝉》,饶是我对它有些「雏鸟情结」,也不得不承认,它并不是一部完美的作品。但洋溢在整部《金蝉》的故事里,那种初生牛犊般的勇气与生命力,才是真正吸引着我的东西。
《金蝉》的创作年份是在2023年,国内音乐剧市场正像羽翼未丰,跌跌撞撞试飞的雏鹰,几次起飞,几次跌落,没人知晓这只小鹰最终会搏击长空,还是夭折在巢穴里,一切尚不明朗。这一年,原创国产音乐剧几乎全部遭遇滑铁卢,而芸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却选在这时,悄无声息地在上海注册成功了。
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里面藏着的是两个年轻人颠倒众生的野望;芸芸,同时也是阿云嘎、郑云龙的云云,他们将野心与爱意坦坦荡荡地摆在了一起。
又或者,我们还不能简单地将此时二人的关系解读为「爱意」。
曾在《金蝉》中饰演华岳三娘杨婵,与阿云嘎恋情传闻一度甚嚣尘上的金马影后覃棠女士在晚年于散文集《莫逆》中写道:「那时我少年得志,还未尝辛苦,一切就好像唾手可得,在二十岁的日子里,时常觉得自己像一个氢气球,松开手就能飞到天上。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一个像嘎子哥之于大龙哥的友人——是的,友人(原谅我找不到更好的词去定义),而非爱侣。我曾因儿时经历不肯轻易信任婚姻,不肯信任亲密关系,对于爱情最浪漫的想象莫过于遇到一种理解、欣赏与体谅,却不在彼此身上释放肉欲,无关于性。大概类似于柏拉图在《飨宴篇》中所描述的,又像是量子纠缠,他们在彼此眼中美丽,像是世间唯一的发光体。而当我得知他们最终于2024年开始了一段新的关系,对于一个还不能完全抛却浪漫幻想的年轻姑娘而言,我不得不说,这幻灭极了。当然,当我在三十七岁那年,遇到了我的Ricci,就完全能够理解他们了:人类尚不能够抛弃肉体之爱,在灵魂相契后,我们总是忍不住会索取更多的。」
[图2]
阿云嘎、郑云龙、覃棠合照,摄于北京,2025年春。
在2023年,36岁的阿云嘎与33岁的郑云龙之间的关系似乎还不涉及爱欲。他们有时一起工作,有时各自奔忙,有时会有一场兄弟间的小聚,吃一顿夜宵,喝酒,谈天说地,阿云嘎总是酒桌上保持清醒到最后的那个,在回去住处的路上,郑云龙可以放心地枕在他的肩膀。时人因「芸芸」二字对二人的关系多有揣测,而那时的他们也只是在一场采访中相视大笑,然后,一个温和而肯定地作出承诺,如果找到了自己认定的伴侣一定会告诉大家,另一个也随之坐直了身体,添了几分正色,表示这没什么可对粉丝隐瞒的。
也许在当时,他们的感情中早已掺杂有爱,只不过在这一年里,他们仍选择将这种感情定义为友情,又或者,他们早已惯于以兄弟的身份相互陪伴,因为习惯,他们根本不需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作出定义。
2023年末,公司注册仅两个月后,《金蝉》启动发布会正式召开。
不同于当时的许多出品方高薪聘用外国编剧、词作、作曲、舞美参与到制作中,《金蝉》创作团队的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可谓相当年轻,其中不乏有刚刚走出校园的应届毕业生。时行业主流对于这个团队多有「草头戏班」的质疑声,对此,第一回担当制作人的郑云龙在《Vista》专访中说:
中国音乐剧走到今天,缺乏的从不是有实力的演员或优秀的音乐制作人,而是一个好的剧本、一个适合舞台的故事。故事本身的粗糙失真,缺乏细节,无论在排练中如何自我感动,真正在舞台上是没有办法打动观众的。要做好这些需要的从不是多漂亮的履历,我们脚踏实地,打磨出好作品,观众会证明我们。
观众和票房确实证明了他们的努力。
在其后的十年内,《金蝉》成为了华人音乐剧历史上演出场次最多的音乐剧,被视为是《雪狼湖》后的第二部华语音乐剧里程碑式作品。
现如今,那些场时间过于久远的演出已无从找寻高清的影像资料,我虽悠然神往,多方辗转,也仅在二手网站上购入了一张《金蝉》公演十周年的纪念音乐会蓝光碟,便坐在家用投影前,将影碟播放过了一遍又一遍。
彼时阿云嘎与郑云龙二人都已年逾不惑,一个尚在手术恢复期气息不足,一个因PTSD复发而暴瘦支离,与前两幕中金蝉子和灌口二郎杨戬的角色形象已不算相符,继续出演仅为不辜负观众的厚爱与支持,与全盛时期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不知在原版《金蝉》中二人的表现该是如何惊艳,这一版公认「大打折扣」的演出已足够让我一次次泪流满面。
比起流传度较广、今年还因歌手朴阳翻唱再次走红的情歌《蝉婵》,真正更令我感到震撼的,是二人力战地藏王、砸毁转生台时所对唱的那一首《为妖》——期盼成为「天庭立法委员」、通过修改法律释放桃山下母亲的杨戬为救回妹妹,亲手将信仰打碎的痛楚;桀骜难驯、疏狂孤妄,为成佛压抑天性的佛陀座下二徒金蝉子终于挣脱枷锁时的畅快;二人明知所作出的选择并非理智,最终却选择了一意孤行、抗争到底,宁愿下界为妖的悲壮决然,被两个拥有丰富舞台经验的演员以娴熟的技巧和充沛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无论看过多少次,都没法不被其打动。
值得一提的是,《金蝉》十周年纪念音乐会的返场大合唱上,二人之间的那个令全场尖叫鼓掌的吻——那是一个简短的、未经设计、自然而然发生的吻,他们在合唱的空隙里对视、微笑,不知这一幕恰被捕捉到了特写,之后,为饰演金蝉子而剃成了很短的寸头的阿云嘎轻轻地单手抚在了郑云龙的侧脸,两个人像是第一次接吻的少年那样,小心而郑重地碰了碰对方的唇。
镜头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一个眼角有深深笑纹,另一个伸出手臂,环住了爱人腰身。
在2034年,国内同性婚姻合法化呼声高涨,平权运动如火如荼,人们似乎希望将两位公开出柜的音乐剧演员推作精神领袖,而二人温和、坚决而不留余地的拒绝,却意料之中地惹怒了在浪潮中丧失理性的部分人。仅在那个吻发生半个月后,两名极端同性平权运动支持者便将几罐油漆泼在了堵门的粉丝和刚刚走出剧场的阿云嘎身上,而随后走出的郑云龙将其中一人殴至颧骨骨裂,后被处以民事赔偿。
郑云龙接受判决,但他拒绝道歉。
那一年,《人物》访谈上文章的副标题上写:感情有理智所不能理解的理由。
走出法庭时,他神情冷峻,对围堵上来、不断追问他为什么拒绝道歉的记者竖起了中指,另一只手却与爱人紧紧相扣,留下了那张著名的新闻图片。有人以此来抨击他粗鲁无礼,也有人将他视作是一个战士,将他的头像印在T恤衫上。
[图3]
新闻图片,阿云嘎、郑云龙走出法院,摄于2034年12月。
事实上,在那一刻,他只是一个金蝉子式的少年——世上有一种人,至死都是少年,他们的灵魂如同和融一体。
关于《金蝉》,自其公演几十年以来,评论家针对其所作出的解读众多,有人认为剧中「佛」「道」「妖」隐喻的是阶级固化,有人认为金蝉子与华岳三娘相恋中的阻难是在影射LGBT群体,但我始终坚持,《金蝉》所讲的,是一个少年意气直冲霄汉的故事。金蝉子最终无法选择自由地活,又不愿割舍他的爱欲与渴望,也无法选择苟且,于是甘愿让自己的三魂七魄消散于九次轮回之中,最后只余唐三藏的躯壳,静默地走入了他的佛龛。而寂寞地独坐在南天门的显圣真君,在和尚死去的三百年后,又见一只妖猴,如见故人归,少年永远不死。
《金蝉》的精神内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来源于制作人自身。
在那个嘈杂的、人人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所支配的时代里,他身上那种发乎本能的逆流相抗与属于少年人的柔软敏锐,时时在折磨着他,使他的身上时常充斥着一种强烈的自我冲突,而爱与渴望,是使他最终免于滑向深渊的一切。
他的爱人,始终站在他的身旁。
3.
2028年,在《金蝉》的辉煌过后,芸芸剧团创作的第二部原创剧《哪吒》却未能激起水花,口碑也呈现两极分化。拥趸者喜欢它的非线性叙事结构,喜欢它金句频出,喜欢它对于生死的哲思;而反对者则认为其故事的表达显得冗杂零碎抽象,留白不够,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留在现已闭站的豆瓣网站页面上,点赞最多的两条短评,一条为五星,对全剧极尽溢美之词,而一条则称将两星送给喜爱的演员,自己只看了半场,就深感乏味,忍无可忍地离开了剧场。
如此浊泾清渭的评价让人不解。
在半个多世纪前,作家金庸在爱子査传侠逝后,曾在《倚天屠龙记》的后记中写:然而,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太也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而郑云龙本人,在2033年亚洲音乐剧发展论坛上被问及《哪吒》时回应说:我的出发点只是想要创作一个探讨生死的故事,我以为自己懂,其实还是不懂。
两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蕴藏着同出一辙的心碎。
不同于面对《金蝉》的笃定自信,面对诸多质疑,郑云龙将责难一力承担全责,称《哪吒》只是一部被自己投注了过盛的自我意识的作品,他在作词、编曲等自己并非专长的领域过多地指手画脚,所以才造成了让观众的情绪被切割,情感难以投射的问题。
事实上,《哪吒》的作词、著名作家、作词人梁芒却公开对郑云龙本人尝试作词的两首作品《屠龙》、《三头六臂》予以了高度赞赏。而这两首歌曲,也恰是我在看过全剧,不知词作者时就最喜欢的两首。
在网络上搜索到芸芸剧团的第二部原创剧名为《哪吒》之前,我曾经一度以为这也会是一部和《金蝉》相类似的、具有现代色彩的神话改编剧。而当我真正看完了目前唯一留有清晰影像,在2058年复排的粤语版《哪吒》,它带给我的震撼却是难以言喻的——芸芸剧团不愿重复自己,比起坦途,他们更愿意去攀登险峰。
他们挑战的意识本身是比结果更为可贵的。
《哪吒》作为一部现代魔幻题材作品,讲述了一个因为遭遇意外,不得不被科学怪人太乙改造成莲藕人的朋克少年哪吒,在一次次的濒死体验里看到过往人生,一一修正曾经犯过的错,留住深爱的人,挽回因不必要的骄傲而失去的友谊,与父亲达成和解的故事。全剧说教的意味很淡,陈塘关警察局局长李靖并不是我意想之中的因不善表达而与儿子存有误会的严父形象,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龙三却成了哪吒的朋友,哪吒闹海的故事被改编成了两人乐队拆伙后的一场battle,叫人啼笑皆非的同时又使故事整体并不流俗。全剧的失败之处只是为体现濒死体验而采用的非线性叙事太过大胆,需要看到结尾才能串联起整个故事,对于剧场中的观众不算友好。
《哪吒》立项于2025年,正是郑云龙在伦敦希斯罗机场降落时遭遇空难,从断成三截却幸运地没有起火的客机上幸存下来的第二年。
[图4]
新闻图片,希斯罗机场,断裂的客机,摄于2024年12月
而在2024年的11月,这场可怕灾难发生前一个月,《金蝉》大获全胜,阿云嘎与郑云龙在最后一场演出的舞台上仍旧像最亲密无间的伙伴那样,一边拥抱彼此,一边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脊背,看不出一丝一毫缠绵的意味。之后,为完成职业转型而选择重回校园深造的阿云嘎迎来了使他焦头烂额的期末,而郑云龙则借这难得又短暂的假期飞往各地去见几部心仪剧作的版权方。他们毫不在意「不要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合伙做生意」的前人智慧,在当时国内的主流社交网络平台微博上互相调侃打趣,一个说「赔了算你的,赚了算我的」,另一个转发并回复「赔了就都去给李老板砍树吧咱俩」。
一个月后,阿云嘎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铂金素戒,陪同伤愈但患上严重PTSD的郑云龙归国,经过短暂的工作交接,便从原岗位辞职,石破天惊般地公布了二人的婚讯,自此,恰如婚誓所言,「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没人不对这一个月发生的一切颇感好奇。在2077年上映的,以著名歌手、音乐剧演员、音乐剧制作人阿云嘎为主人公的传记电影《尘尽光生》中,将这一幕演绎为一场在伦敦某医院隔帘布围成的暧昧小空间里四目相对、电光石火又水到渠成的亲吻,在首映礼上,时年87岁的郑云龙评价这部电影「基本是真实的」,之后又幽默地补充了一些细节说,「但我们亲的更久,肺活量好,没办法」。
而同样被邀请到场的、曾担当郑云龙经纪人的毛女士则在接受采访时微笑着拆台,「当时可没有这么浪漫,我跟嘎子在签证下来第一时间就飞了过去,他头上包着绷带,惊魂未定,因为还有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在场,像是小孩子一样要哭不哭、憋得打嗝儿,嘎子才帮他把隔帘遮了起来的。」
「几天之后,伦敦下了一场小雪,嘎子挑了一对戒指回来,他们俩直接从单身变成了已婚,过程没人知道,那是他们的秘密。」
在婚讯公开后的一整年内,郑云龙几乎完全淡出公众视野,严重的PTSD使他一天里有二十小时都在重复闪回他所亲眼目睹的灾难,出现了胃溃疡和进食障碍,体重暴跌。
阿云嘎在这一年暂停了学业,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船舵,带领芸芸完成了A轮融资,买下了曾荣获托尼奖最佳音乐剧的《理发师陶德》版权,为剧团签下在这一年刚刚走出校门、后成长为芸芸一代中坚力量的九位演员,充当着一个合格的掌舵人。他也在这一年陪伴他治疗,督促他吃饭,带他去海滩上发呆,为他在死亡留下的黑暗底色上重新涂抹上亮色。
在脱离药物干预后,郑云龙开始练习长跑,慢慢恢复身体机能,并跑完了人生中第一场半马拉松赛。他将完赛的纪念奖牌戴在了阿云嘎的脖子上,而阿云嘎笑着给了纪念奖牌一个吻,这一幕被一位参赛选手抓拍了下来,他们站在阳光下,一个因为皮肤上布满汗水,闪耀如钻石,一个穿着白衣,身后的云影像为他插上羽翼。
[图5]
阿云嘎、郑云龙在2025上海国际半马拉松赛上,摄于2025年11月。
在那一天,他觉得自己如同春来复苏的土地。
半马拉松赛后不久,音乐剧《哪吒》立项。
他曾与死神擦身,而后又获新生,便如同是相信等自己变成了莲花、从此就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地活下去的哪吒。
4.
芸芸剧团最为脍炙人口的一部原创音乐剧普遍被认为是《摘星台》。
一个昏君,一只吸人精魄的狐狸,你在每一朝的历史中都能找到这两个形象的影子,兴许是夏桀与妹喜,兴许是商纣与妲己,兴许是没头脑周幽王和不高兴褒姒。
他们太爱彼此,所以都很怕死,怕老去得太快,怕浮云掠影般的几十年,不够他们爱个痛快。
于是他们决定修一座摘星台,铸金铜仙人承露盘以承仙露,又约定饮下仙露一起飞升成仙。
一部简简单单但不老套,关于生死与爱情的故事。
我一向不喜欢爱情故事,常觉那些故事太美太空,像是脚底踩着棉花,但《摘星台》却让我走进了剧场看了四次,不是因为我对它有多少偏爱,而是因为我太喜欢那只活了千年、历尽悲欢、足可以当昏君祖奶奶,却依旧眼神清澈的狐狸了。
故事的最后,狐狸唱:
苹果会落,树有荣枯。
树结新果,枝头又沉甸甸的。
雪融化了,被乌云带去了。
乌云老了,又变成了雪。
无数星辰,照耀着我们。
我们老了,就化作星辰。
她拥抱着她渐渐衰老的爱人,也像在拥抱一个孩子,最后一条尾巴安静地垂在身后,虽也有不甘,却平静坦然。她唱的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一个足够具有东方美感的生死观念。这一段简短的唱词,被演绎了一种悲悯的空灵,仅仅是为了这一首歌,我想我愿意第五次走进剧场。
我直到最近才得知这一小段像佛偈、又像童话的词是母语并非汉语的阿云嘎所填。
填词的年份是在2032年,在这一年,阿云嘎在做核磁时照到了体内的一些亮点,后经切片活检,确诊为淋巴癌四期。
曾在一场空难中死里逃生的郑云龙说,我以为自己懂,其实还是不懂。
在现代医学还未能攻克癌症难题的年代里,他们注定有一场以少敌多、前路未知的硬仗要打。那些年间,芸芸的高歌猛进、蒸蒸日上,使他们狂心难歇,忽视掉了太多事,一心只想攀到更高处去。
而这一场猝不及防的疾病,让他们终于有机会一起歇一个长假,回过头一起审视来路。
从开始接受治疗,到体内检测不到癌细胞,他们一起煎熬了近二十个月之久。
在这二十个月里,郑云龙每个月仅工作十天左右,他们选择将状态较好的时间都安排给健身、晒太阳、午睡,或走街串巷地去寻找一家小店。
在覃棠女士的散文集《莫逆》中提到,在治疗效果最糟糕的那个月里,他们还为他找到了律师,陪同他拟好遗嘱,讨论用作慈善的部分具体该怎样分配,有时也谈及他的葬礼。
「嘎子哥说,死不了,遗嘱都是以防万一,不至于就到葬礼。因为白血球降低,我每周来见他时他都在发热,他的嗓音像给白雪吃毒苹果的巫婆后母,他还说,等过两天好一些,可以给你们喊一个向天再借五百年。大龙哥的PTSD复发,很久没办法入睡,瘫在沙发上已经进入了『省电模式』,忽然慢吞吞地转过头,眨眼的频率比蝴蝶煽动翅膀还要慢,说嘎子,给我讲讲你们那边的葬礼吧。」
阿云嘎曾在病愈三年后因《摘星台》接受《南方周末》专访时提及这段往事,「其实大龙(郑云龙)在这些事上比我要用心得多。有一次我看到他打印了很多淋巴癌相关的学术论文,订成厚厚一册,上面画了很多横线——他以前上学的时候都不怎么记笔记的。我问他,你看这些干嘛啊?你又看不懂,人家大夫怎么说咱就怎么治呗。然后他横了我一眼,说,我总得知道医生要对你干嘛吧?」
「我当时就觉得,我得争气一点儿,快点好,他那段时间真的太紧张了。」
在通篇采访中,他谈《摘星台》、谈他正在筹备的第三张蒙语专辑,也谈他的爱人,照旧避谈痛苦,或有只言片语,也如蜻蜓点水,仿佛不曾与死亡经历过一场凶狠的厮杀搏斗。他的身上具备一种典型的草原儿女的民族气质,俄裔美国诗人布罗茨基曾说,「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赋予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大抵如是。
这一场「死亡必修课」,他早在童年和少年时就已修满了学分,欠修门课的郑云龙,却经历了一场残酷的补考。
而《摘星台》就是他最后交上的答卷。
狐狸唱:
无数星辰,照耀着我们。
我们老了,就化作星辰。
她渐渐年迈的国王在她的臂弯里抬起头:
我亲吻星光,星光亲吻你。
我拥抱清风,清风拥抱你。
我抚过丝绸,丝绸抚过你。
我化为万物,万物伴着你。
狐狸狐狸,
回去山里。
我是山间的溪,我是池中的鱼。
我是落在你鬓上的花,我是划过你面颊的雨滴。
2075年,阿云嘎过世。
很多人希望能够为二人作一部传记,当时都未能得到郑云龙的授权。
他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我们这一生的经历复杂曲折,要我说,我又不耐烦说给人听。我们俩的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是两个唱作音乐剧的,你们也不必知道得那么详细。」
但他却授权一部关于他的传记电影,名字叫做《尘尽光生》。
他说,他喜欢这个名字,很衬他的爱人。
2082年,郑云龙过世。
自此,国王与他的狐狸,终于一同在红尘隐去,世间只余一座他们筑起的摘星高台,和一段传说。
—————END—————
*我对音乐剧行业的全部了解都是靠谷歌、靠知乎、靠豆瓣,刷了很多帖子,但专业的内容写的还是很业余,如有业内精英人士,望海涵,不必纠正,看个乐就好,感谢!!!
P.S 全文出现的评价性段落,都不代表我个人对于二位先生的评价,仅为使文章更多元,模拟了一些来自媒体、朋友各方的评价。
p.p.s 这篇文写了半个月,真的非常辛苦,伪纪实体时间线打乱,想必读起来也比较辛苦,感谢大家读到这里
有评论感想请不要吝啬,热情地犒赏我吧
【龙嘎】与光 01【ABO】
A龙/O嘎
带球跑,破镜重圆
请勿上升真人
“恩和,过来阿布这。”阿云嘎举着一只冰淇淋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光斑穿过层层树影,飘忽不定的在男人身上游移,“不要乱跑,你看线圈都绕了我三圈了。”
梳着披肩发的小姑娘从一旁跳过来,软软的小身体贴上阿云嘎的大腿,“阿布好笨,这样转过来不就不会被恩和缠住了嘛?”女孩在原地转了两圈,把阿云嘎从被缠住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这才踮起脚接过爹爹递给自己冰淇淋,眯着眼笑。
阿云嘎弯下腰抱起小家伙,“走啦,我们回家。”
他的女儿实在顽皮,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阿云嘎一个人带她出门时每每都会担心。为了安全就买了防丢绳,一...
A龙/O嘎
带球跑,破镜重圆
请勿上升真人
“恩和,过来阿布这。”阿云嘎举着一只冰淇淋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光斑穿过层层树影,飘忽不定的在男人身上游移,“不要乱跑,你看线圈都绕了我三圈了。”
梳着披肩发的小姑娘从一旁跳过来,软软的小身体贴上阿云嘎的大腿,“阿布好笨,这样转过来不就不会被恩和缠住了嘛?”女孩在原地转了两圈,把阿云嘎从被缠住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这才踮起脚接过爹爹递给自己冰淇淋,眯着眼笑。
阿云嘎弯下腰抱起小家伙,“走啦,我们回家。”
他的女儿实在顽皮,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阿云嘎一个人带她出门时每每都会担心。为了安全就买了防丢绳,一边穿在恩和的腰间,一边固定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以自己为半径,怎么跑都不会跑丢了。方才他站在店门口为小家伙买冰淇淋,恩和就带着绳子绕了自己三圈,成功把阿云嘎困在原地。
“阿布和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呀。”男人一边抱着小姑娘,一边温柔的说。
小女孩的心思全都在手里的食物上,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宝宝想不想交很多朋友,学习新的知识?”阿云嘎抱着女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的腰有旧伤,生完恩和之后他的腰伤又有加重的趋势,因此不能抱太久,就只能先坐下来。
“想交朋友,不过能学到什么知识呀。”小女孩抬起眼睛盯着阿云嘎,她有一双与自己阿布如出一辙的杏眼,眼角下垂出温柔的弧度,睫毛在好奇的时候会像两只翩跹的蝴蝶。
“画画,唱歌,什么都可以。”阿云嘎刮了刮女儿的鼻子,笑眯眯的哄她。
“能像阿布你一样唱得好吗?”
“可以呀,你会比阿布唱得还好。”阿云嘎把帽子扣在女儿头上,怕她晒久了会脑袋疼。
“那好吧。”小家伙答应了,“那阿布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才会好。”
阿云嘎挑了挑眉,歪着头问自己女儿,“要答应什么?”
“恩和想要两个阿爹。”女儿把手伸到阿云嘎面前,左手握住了他,右手摊开,“一边一个,一边一个就好了。”
阿云嘎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把女儿抱到怀里,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闭上了眼。
恩和年纪小,可是心思却像草原上的风一样明澈,她敏锐的感觉到阿云嘎不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两只小手都覆在爹爹的手上,“爹爹不要难受,不要难受,恩和只要有你就好了……”
男人轻轻的笑起来,“没事……爹爹也很想你另一个爸爸呀。可是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们不能去打扰他的生活对不对。”阿云嘎把眼角的湿润悄悄埋在女儿的头发里,叹了口气,这才领着女儿回家。
恩和长到有点懂事的年纪,就已经模糊的知道自己的家庭只有一个父亲,这与其他的家庭好像都不太一样。阿云嘎对于此也是充满了愧疚,年少的失怙失恃,他对于一个温暖的家格外向往。
所以当他知道恩和的存在时,阿云嘎几乎完全没有犹豫的,就紧紧的抓住了这个小小的生命,拼了性命也要把她带到世界上来。
因为人生的甜味实在是太薄了,见到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只要能再好一点,再好一点就足够了。
年幼的时候,每每思念父母,觉得草原上长夜的风雪仿佛没着没落的全都刮进心里,厚厚的堆积着,怎么想都冷,冻得心尖儿都是麻的。
怎么办?没办法,年少的脊骨都未长成,总觉得什么都能压弯自己,可是压弯了又能再直起来。
人生的甜,大多都是从北舞开始的。可能是少年时期过得尤其疼痛,他轮廓优美的外貌里缀了清苦,清苦里又带着风骨,进学校的时候班里人好多人都格外好奇。
好奇他的生活,好奇他的过去,好奇他是omega还是alpha。
阿云嘎那时一直觉得自己是beta。他身上除了洗衣皂的香气就没有其他的味道,也没有情热期的束缚,仿若一杆格外挺拔的竹,连叶尖儿都带着倔强。
谁知道自己真的是分化期来得晚呢,阿云嘎从回忆中抽身,把盘子沥干水放到碗柜里。探头听了听,发现女儿没有从睡梦里醒过来,这才关掉厨房的灯,拿起手机去书房看剧本,背谱子。
他最近濒临情热期,独处一室的时候已经能够隐隐约约闻到那股松柏香味,阿云嘎从书桌里翻出抑制剂,在腺体旁扎了一针。
密集的疼痛从后颈最敏感的区域向后脑扩散,omega攥紧了手,疼得颈侧的青筋都蜿蜒鼓起。他当初为了留下女儿,同郑云龙分开之后就做了标记去除手术,如今原本光滑的腺体上留下细小的疤痕,仿佛提醒着他的失去和拥有。男人眨了眨眼,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到唇边,视线清晰起来,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低下头在剧本旁写下自己的分析和理解。
香气和微热被压制下去,阿云嘎轻轻舒了一口气。
用指节顶了顶眉心,继续工作。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吓了阿云嘎一跳,他缩着长腿,侧身接通了电话。
“嘎子?”多年的老友在电话那头发出不确定的声音,“你方便说话吗?”
阿云嘎感到奇怪,因为对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在,怎么了?”
“你……你……你现在和大龙还有联系吗。”老友在电话另一端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仿佛是怕他挂电话似的,连忙补充,“最近一个综艺你知道,你不是也接了,那个那个,那边还想请郑云龙。然后他真的很固执,所有人说都没用,他不去。就剩下你了。”
“你能去劝劝他吗。”
阿云嘎握着电话站起来,停在窗口,夜幕下的北京显得聒噪,城市的固有噪声在苍穹下回荡着,他盯着窗外的灯火咬住了嘴唇。
郑云龙。
郑云龙。
这三个字仿佛有柔情千种,却每一划都带着刺,唇齿闭合时就割裂心脏上原本愈合的伤口,酸涩的液体由内至外浸透了阿云嘎,他在秋日温凉的夜晚抱着双臂发起抖来。
“嘎子?嘎子你在吗?”友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算了,别去劝他了,这家伙最近为了躲这个,电话和微信都和死了一样。”
“没事……我去试试吧。”omega开口,声音里揉了一把苦涩的沙粒,“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也好久没联系过他了。”
自从有了恩和,就没有联系过他了。
阿云嘎挂掉电话,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房间中央的转椅上,用手指调出那人的电话。其实不用通讯录,曾经倒背如流的号码,过了很久也是有记忆的。
可是他就像是在给自己找心理支撑,指肚在“郑云龙”三个大字上抹了抹,才点了号码拨出去。
郑云龙最近在排一部新戏,整个人因为剧目和忙碌瘦出了棱角,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妄图借此缓解骨头缝里蔓延的疲惫。
他今晚没有演出和排练,就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窝在房子里发霉。上海在傍晚开始下雨,郑云龙团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半眯着眼听着雨声昏昏欲睡。
他早就关闭了微信消息提醒,那玩意终于不再“嗡嗡”地不停地提醒他了,alpha感到一点自由。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鬼使神差的摸出手机,这时候,阿云嘎的电话打了进来。
窝在沙发上完全进入省电模式的大猫,一下就被这三个字惊得炸了毛,“biang啊!玩什么卧槽。”
手机“噔”的一下砸在地毯上,郑云龙一把捞起来,手比大脑快了半秒,电话接通了。
阿云嘎没想到郑云龙会接自己电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喂?大龙?“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过自己曾经的爱人了。
对方温柔的声音透过电波在郑云龙心房上挠了一下,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捧起电话,小心地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嘎子。”
郑云龙试图让自己显得冷静和成熟,用上了舞台上十成十的功力,就算他在舞台上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声音他在行。
对,他在行的,男人这样安慰自己。
阿云嘎听见清冷的声音,仿佛是这些年都没有变化,郑云龙还是一样,接自己电话就爱说,“怎么了,嘎子。”
而自己就因为这样一句久违了的“怎么了”,而泪流满面。
Omega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表达自己的目的,“那个节目,你去吗?好多人都在劝你了吧,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郑云龙没想到阿云嘎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是因为这件事,他用耳朵捕捉着对方的声音,许久才回了一句,“我不去。做不来这些。”
阿云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机会可以推广音乐剧啊。”
“去吧,大龙。”
郑云龙握着手机,手机的背壳隐隐发烫,他换了只手。那一刻他只想问阿云嘎,问他,你希望我去吗?你想不想见到我?你过的怎么样?
他还想说,我好想你,嘎子,我好想你。
可是男人什么都没说,在阿云嘎那句结束之后,郑云龙就举着听筒一言不发。
直到阿云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变成了忙音。郑云龙把手机放下,才发现眼泪把手机都沾湿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他唾弃自己。
然后滑进微信,找到了曾经加过的导演,打上一段话。
“我同意参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然后点击了“发送”。
tbc.
恩和在蒙语里是“平安幸福”的意思。
阿布是蒙语里“爸爸”的意思。
我爱狗血。
1.3见面会&双云订婚仪式repo
太喜欢声入人心了,想在节目结束前留个纪念,正好师妹搞到了票,一时冲动,去了见面会。
感受俩字儿,值了。
多来一句,嘎子真好啊,大龙真好啊,龙嘎真好啊,弟弟们也真好啊。
以及,同人太太们放心创作吧,龙嘎人设应该不会再崩了,现在节目里外就是最接近真实的状态了。非要说节目外有啥不同,就是更甜更腻歪罢了。
0
取票时遇到嘎子后援会,给嘎子大龙和四小只都带了花束。嘎子是明橙色的一大束很暖,给大龙的花束里除了花还放了几只大麦,谐音“大卖”,有心了。
话说回来彼此关系辣么好的后援会也是独一份了,感谢大龙。
录制大厅门口右...
1.3见面会&双云订婚仪式repo
太喜欢声入人心了,想在节目结束前留个纪念,正好师妹搞到了票,一时冲动,去了见面会。
感受俩字儿,值了。
多来一句,嘎子真好啊,大龙真好啊,龙嘎真好啊,弟弟们也真好啊。
以及,同人太太们放心创作吧,龙嘎人设应该不会再崩了,现在节目里外就是最接近真实的状态了。非要说节目外有啥不同,就是更甜更腻歪罢了。
0
取票时遇到嘎子后援会,给嘎子大龙和四小只都带了花束。嘎子是明橙色的一大束很暖,给大龙的花束里除了花还放了几只大麦,谐音“大卖”,有心了。
话说回来彼此关系辣么好的后援会也是独一份了,感谢大龙。
录制大厅门口右侧有一排花篮。
双人头像加名字,没有落款,百合花。
好他喵浪漫的应援呀。虽然至今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1
现场到处是六个人的易拉宝大海报,一共有四组,龙嘎的都放在一起。首席西服的,演出服的,白色替补毛衣的生活照,不大的空间里充满了有点微妙的气氛,想着六人在自己的各种易拉宝和海报中间穿梭还挺诡异的,跟被一堆大镜子围着一样。
2
进场时放着六人硬照的耍帅剪辑,第一个是嘎,有嘎穿着风衣的新镜头,嘎子好帅哦。
然后突然出现了龙拍嘎肩膀,嘎替龙整理鬓角。
在一片尖叫声中衔接到了龙的个人耍帅剪辑。
真有心啊还有这种温暖亲密的衔接镜头,衣服看着是第一期的吧。
嗯,第一期?
3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种双人互动镜头来衔接。
4
大声,还有多少龙嘎的抓拍花絮,全放出来好不好?
5
地上好冷哦。于是大家往前挤一挤取暖,正挤着传来了歌声。
哗啦啦前面站起来一片,在人群攒动中勉强挣扎,看到了仝卓和羔羊、嘎子和大龙、菜菜和黄子。俩人一组一边唱一边从人群中穿过去上台,唱的是《慢慢喜欢你》。
对,俩人一组走灯路。就差牵手了。
又据说观众进来之前的排练,郑云龙牵起了阿云嘎的手。
这次导演没有喊“还排屁”吗。
郑云龙同学,说好的慢慢喜欢你没有晰哥不能唱呢?
六个人一路走上了台,把后半首唱完了。
郑同学的表情依旧可以当表情包。
所以嘎同学,这就是你一直不回看龙同学的注视的原因吗。
(最后还是看的了( ̄▽ ̄)6
嘎和仝卓是主持。
百万主播当主持没问题,但节目组咋想的,叫一个中文是一外的蒙族人当主持。
还是主咖,对,仝卓小哥是打边鼓的。其实所有人都是替嘎打边鼓的。效果倒是真好,弟弟们才思嘴皮子都太敏捷了,我想看他们组个主持组合出道。
嘎主持(在几位弟弟和大龙帮忙下)非常成功,这孩子也特别勤奋努力,兹要是不说话就在看手卡。
他还特意穿了一件前面有大口袋的卫衣,把一大堆手卡都装在里面,跟个哆啦A梦一样(……)
只要不是他主持的part,他就看着手卡,特专心的念念叨叨的背台词。
他单线程模式一开,郑同学咋看他,他都发现不了。
所以郑同学只要没事儿,眼神就往嘎身上飘,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导致怎么拍大龙都是个侧脸,哎呀。
不过也真理解,今儿的嘎真好看,少年气十足的好看。我说嘎不上相有人信吗?
他真的不上相。对镜头太敏感,一感觉到镜头人就会崩起来,神情不自然。郑大龙跟他正好相反,镜头怼他面前都视若无物,该干嘛干嘛。潇洒归潇洒,表情包也是真的多。
7
嘎手卡上大概只写了流程和串词儿,现场互动靠仝卓,还得自己发挥。
不过这一part嘎发挥的出乎意料的好。
因为他掌握了一个技巧。
需要引出话题、活跃气氛、开麦怼人时,就cue郑云龙,蒙古人大概天真的相信,剩下的交给大龙解决就好,大龙辣么聪明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倒也没错啦。
8
嘎子的国语日常四级,在和大龙互怼时能飙到十级。
大龙一个谈话终结者、行走睡眠者,在本次见面会上大大转性,每次被嘎CUE到都快速反应,戏搭的十分给力。
嘎:郑云龙的特长是睡觉,你现场睡一个。
龙笑,然后作势要转身上楼。
嘎念蒙语诗,说去大草原吧,他就揽着嘎往前走。
身为节目里怼人之王,龙偶尔会被嘎怼到无语。
嘎:他最近好多外号,三星堆啊,你学一个。
龙学了。
嘎:光头强也学一个。
龙学了。
嘎:那个龙化,你给大家现场学一个。
龙:这个要角度的……
嘎:你这样(往后倒缩脖子)
龙看着嘎无奈笑:下次,下次吧,留个悬念。
抽观众问题回答环节,大家都随手抽一张,郑云龙抽了一张扔回去,抽了一张又扔回去……
嘎:我跟你们说郑云龙这个人太厚脸皮了,抽了一个问题觉得不好又扔回去换了一张(学大龙偷偷摸摸换问题卡的样子)。
龙:嘿嘿嘿。
嘎:郑云龙你那个(给观众的感谢)信还需要看吗?(伸手拿)就写了俩字儿,谢谢
龙:(抢回来)要的,我写的!
(然后只有四行)
……
9
嘎cue大龙表演才艺。
大龙身为一个票贩子,并不想进行多余的表演,身形敏捷的闪避再闪避,积极主动化被cue为卖票。
嘎:我今天腰伤复发跳不了舞……啥?叫谁跳?哦,大龙你给大家跳个舞。
龙:……??
嘎:郑云龙芭蕾跳的可好了,(学大龙天天向上的甩头)跳的跟九雷似的。来。
龙:跳舞是吧,一月十五号,上海大剧院,我给大家演个舞剧。
嘎:那你摆个pose也行。
龙:pose是吧,一月十六号,上海大剧院……
嘎:接下来,郑云龙,你展示才艺吧,你给大家跳个舞。
龙:…………(一脸无奈)我……身体不适,这样吧,一月十五号,上海大剧院,我保证那天身体就好了。
连给观众的信,他都写:新年快乐,谢谢大家,我们剧场见。
因为被嘎吐槽太短,他又勉强加了一句,这句话我说了很多遍,但我是真心的。
直到唱完最后的大合唱,嘎还是不死心。
嘎:一会郑云龙给大家唱支歌啊。
龙:环节完了吧。
嘎:福利!
龙:一人一首,年纪大的先来。
其他人:蛤蛤蛤自己挖坑!
嘎:………………我刚唱过啦!
仝卓圆场:来来来我们背对大家,一起合个影吧。
嘎:好的,合完影记得唱歌。
最后也没唱就是了。
10
我感觉嘎是在给台下的大龙粉争取福利。
他知道台下来了很多大龙粉,知道大龙受欢迎,也知道大龙不爱营业懒给福利。
没有成功让大龙现场表演,但大龙说了好多话,活跃的像个高仿。
11
以及大龙多说的话也全部是撒狗粮。这种福利扔给纯粉真的好吗喂?
嘎:(长沙有什么好吃的)?这个问题郑云龙来回答。
龙:好吃的……饺子(冬至和嘎一起吃的),炖鸡……(看嘎)对昨天吃的(跟嘎一起去吃的)……口味蛇(跟嘎一起参加团建吃的)……
嘎:湘菜。
龙:对,湘菜。
嘎:他爱吃辣。
划重点,龙定义的好吃的=和嘎吃的,除此之外三个月了他没记住别的好吃的,嘎知道龙爱吃辣。
仝卓:我想知道龙哥什么时候用微信的?
大龙思考了一会儿,默默的看向嘎子。(……)
沉默像十六排的强音……
黄子缓和气氛:龙哥的粉丝叫随便。真叫随便吗?
大龙熟练的神游天外:啊?哦。就叫随便吧。
嘎:随便?这个名好,郑云龙随便~~
粉丝:大龙不随便!(被无视)
仝卓:郑随便。
羔羊:郑云龙全球随便后援会。
这时候大龙终于想明白了:“啥问题来的?”
仝卓:啥时候用微信!
大龙:16年。
羔羊:那你16年之前用啥?
大龙:短信。
嘎:我跟他联系都是用短信。我说你能不能用微信?他说,不可能。我问你为啥这样,我这样有个性。非常棒,随便这个,特别好。
大龙开始嘿嘿嘿狂笑。
仝卓:嘎子哥你还没爆料!
嘎:我爆料……我主持人啊。
台下有人喊爆大龙料,他就看向大龙。
嘎:他的料我爆太多了,我怕被龙粉打。出去被扔鸡蛋什么的。
(学女粉丝)“你敢侮辱我们家大龙~~”我害怕~~
龙在旁边狂笑,挠脖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个啥。
然后拿起话筒主动爆料说嘎96年,其实是剪辑剪掉了字,是96年参加工作。
仝卓:他前几天刚刚过了六十大寿。
大龙:五十八,五十八。
羔羊:我们六十的时候可以给您祝一百大寿。
嘎:(指着大龙)他就老这么说我,老跟他们讲,我跟他们班主任是同学,跟他们系主任是……啥?
大龙:(忍笑)发小。
嘎:对,发小。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龙。嘎学顶级玩家,嘎你还记得说不爆大龙料的吗?
12
嘎正宫的范儿还是很足的。
龙:(念抽到的问题)郑云龙我爱你!这谁写的?(台下没人认)
菜菜奋勇解围:其实是我写的。
龙:(念粉丝的署名,台下好像终于找到了)谢谢啊!
嘎顺溜的接:谢谢,谢谢你喜欢我们家大龙。
下一个问题,从一场大戏开始,又导致了一场延续几个环节的大戏。
黄子:(念抽到的问题)问郑云龙,刘令飞还是阿云嘎?哇,谁问的,太厉害了,二选一吗?送命题呀!大龙哥,嘎子哥还是刘令飞??(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
嘎:这个问题好。特别好(点头)。
龙:(干笑)……我选,蔡程昱。
菜菜,无辜被CUE,一脸懵逼,下一瞬间求生欲爆炸。
蔡:我选黄子!
黄很仗义的:我选羔羊!
俩人一起嘿嘿卖乖笑。
嘎:问你们俩了吗,问郑云龙呢。
龙嘿嘿干笑。
俩儿子干笑:哈哈哈——(互相拥抱,庆祝劫后余生)
羔羊:我两个都不要。
嘎顺溜的接:我肯定依然喜欢郑云龙。我不离不弃。
大龙又开始笑,看着嘎。
嘎:他是我的同学……
龙(拿起话筒正要接话)
嘎:我的发小……
龙一个踉跄瞪大眼睛:……啊????(发小是什么鬼??)
嘎:(发现自己大概用错了发小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对,其实他也跟我们院长一边儿大,六十了。
龙:(拍着嘎反击)我的长辈。
俩人都嘻嘻哈哈哈笑开了,其余四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之后猜词环节,躺枪的蔡蔡借着“神仙打架”敲了大龙好几下。
又借着“爱的抱抱”,各种向嘎求抱抱。
第一次嘎让他抱了,蔡蔡松了口气笑了笑,一抬头就看到嘎背后大龙正瞪着他。
他心虚的笑了笑又去抱嘎,嘎嫌弃的推开了他。
之后大龙借着猜词环节吼菜菜:蔡程昱!!!
嘎子又借着猜词环节安慰菜菜:你也是我们老云家的孩子~~
话说你们俩当长辈的,这点儿老夫老妻的情趣能不能不要老扯上孩子呀!真是太出息了!= =
13
郑同学深情人设不崩,恩爱show的飞起,当着五六百号人宣示主权从来没在怕的。
对着龙嘎鹏三人的龙化合照,他非常自然且突然的说。
龙: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嘎惊,非常不好意思,笑的把头都低下去了。
郑同学笑的好得意。
郑同学最多面朝着观众说三句,就会自然而然侧过身,对着嘎,看着嘎说,把观众见面会变成他和嘎当众聊天说小话。
只要嘎一cue他,他就自然而然的侧过身,对着嘎,看着嘎说,把观众见面会变成他和嘎当众聊天说小话。
只要嘎接他的话,哪怕是捧哏式的接话,他就自然而然的侧过身,对着嘎,看着嘎说,把观众见面会变成他和嘎当众聊天说小话。
问他问题他想不起来,他就自然而然的侧过身,对着嘎,看着嘎说,把观众见面会变成他和嘎当众聊天说小话。
今天不是你们六个的观众见面会吗,我仿佛旁观了一场郑云龙参加的阿云嘎见面会呢,郑同学。
至于不管初始站位是啥,不知怎的就走到嘎身边和嘎背后去这种事儿,平时放空一听到cue嘎就跑出来这事儿……咳,那还叫事儿吗。
14
现场放了沈太的《真相是真》的改歌版。
这事儿挺一言难尽,但俩人的反应真的,我感谢这个环节让我看到他俩这么好的一面吧。
歌改成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但是kiss还在啊,亲密跳舞还在啊。
这俩人就一左一右站的直直,嘎抿着嘴微笑着,大龙笑的更开一点,俩人都一直盯着屏幕,眼睛里闪着光。
安琪刚出现的时候,羔羊似乎没认出来是谁,去问大龙,大龙就指了指嘎子,笑的很骄傲。
到了kiss照出来,大龙看向嘎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嘎子也看向他,又是那种不好意思的弯腰扭脸笑,跟大龙说“一家三口”时一模一样。
视频播放结束。
仝卓大声说:太吓人了!你们两个现场结婚好吗?
嘎子:我很感动,真的,剪得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最美好的回忆。谢谢谢谢。
他们给视频作者送了周边和签名,大龙还主动给了作者一个抱抱,引起尖叫一片。
这时候仝卓又来了一句:你们到底怎么亲上的?
在全场炸翻一样的尖叫里,羔羊说,“借位”
黄子:对,是借位,借位。
仝卓:哦~借位啊。
羔羊来了一句:宁愿相信是借位吧。
一片借位里,大龙来了一句。
大龙:是为艺术献身。
仝卓:对对,专业,职业。
本来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拉回了安全区。仝卓已经cue下一个环节了。
一直没说话的嘎子,突然开了口。
嘎:我还是很感动。你们看到我们(学安琪跳舞)那样,是我们台上的表演,我俩这种兄弟情谊,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方向,当然大家可以想象的很美好,是挺好的事情。但是,我们的感情比那更重。
这段话在微博上已经很多人见过。有很多种解读,刀糖的理解都有。
其实现场看,只有感动和温暖。
对我来说,RPS不过是平行空间的一场幻梦,是自我对于爱的渴求的投射。主流文化的大多数人不理解、误解、曲解,鲜少见到认同。
嘎也许并不了解萌西皮的姑娘们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却没有粗暴的否认和拒绝。
面对未知,他选择宽容和接纳,他本能的感知到了爱,于是毫不犹豫的认同了。
他认为自己得到了爱,不管是源自什么理由,他都理所当然的给与回馈。
于是他非要在现场对大家说。
他说他特别感动。他说了好多次谢谢。
他说我们可以去想象美好的情谊,是挺好的事情。
(戴滤镜的话,他说起“兄弟”、“方向”时那个吞吞吐吐的劲儿和不好意思的笑容,也可以做别的解读啦=w=。)
而面对着五六百号人和他们的拍摄工具,主动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是有风险的。
嘎冒险说出这些没有写在任何手卡上的话的时候,大龙一直站在嘎子身边,在看着他。
大概是担心实诚的、中文不太灵的嘎子,说出什么容易被误解的话。
但他又在点头,嘎子每说一句,他都很用力的点头。
就是那种,不管嘎子说了什么,他都要共同分担的感觉。
而嘎子最终说出的话,没有让任何爱他们的人失望。
15
中间有请两位特殊学校来的,有视障的小男孩上来唱歌。
他们自称梦乐队。
结束以后,嘎作为主持人和小男孩互动,给他俩送了节目组的纪念品。
接着他说了这么一段话:你们唱的特别好,刚刚我在下面,大龙还跟我说,唱的特别好,很纯净,像天使一样。
大龙站在台边,看着他,微笑点头。
嘎: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音乐,我去你们乐队一起玩音乐,欢迎吗?
孩子们开心的笑了起来,用力点头:欢迎!
嘎甜甜的说:谢谢!
那一刻大龙笑的特别骄傲,眼睛闪闪发光。
他是不是想起了,“angel总是在散播爱,他好像可以爱所有人。”
送孩子下台时,嘎向大龙的方向点了点头,大龙立刻迎到了舞台边。
然后嘎叫仝卓把孩子们送下台。到了台边,大龙就小心的把两个孩子扶了下去。
那一刻真的觉得,天使降临人间,骑士守护在旁。
16
一些零零散散的细节。
猜词环节。
前面嘎连蒙带猜中了五个,然后轮到大龙。
俩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大龙说,我赢了~
之后大龙又一次体现出了“特别特别聪明”的一面。
在台上所有人都在给他捣蛋的情况下,他还一口气猜到了好几个,中间因为没有题版了,菜菜在那慢吞吞的换,还拿错了板子。
嘎得意的:唉,你再多拖一会儿~~
龙特别霸气的大吼一声:蔡程昱!(真的很大声,现场吓我一跳…)
最后猜中了七个,龙得意的伸开双手,向台下做了一个特别帅气的胜利姿势。
嘎:这种(简单)问题你值得骄傲哒?
龙特得瑟:我赢啦!是不是很厉害!
(台下粉丝大喊:厉害!厉害!)
然而龙眼睛只看着嘎,笑的特别得意,一眼都没注意台下……=w=
猜词环节,没轮到自己时,嘎兴致勃勃的站在板子边上,试图给每一组帮忙。
黄子羔羊仝卓菜菜则在边上插嘴,专门捣乱。
大龙站在板子后方,一个离嘎子最近又看不到黑板的角落,心安理得的放空。
但是猜词每次cue到他和嘎子的时候,他就会踏前一步去看板子上写了啥。
Cue到云次方的时候,嘎说:我和大龙的名字叫什么?(唉,这个中文啊,摇头……)
姑娘:西皮……云次方!
大龙看向嘎的方向乐了。
嘎呢,认真翻找题板,并没有注意到大龙看他。
黄子大笑着的拍了拍大龙的肩膀。
17
彩蛋,羔羊小朋友真是个人物啊,隐藏boss级别的。
嘎子说,羔羊22岁的外表下是个七十岁大爷的灵魂。
他反应极快,头脑清醒,聪明敏锐,跟节目里害羞的样子大相径庭。
每次开口都极其精准,会像个大哥哥一样安慰菜菜,还会小腹黑的坑嘎子和其他人玩。
“我都不要”
“菜菜你highC不好破音的话,要不你来个highD”
“你宁愿信是借位吧”
猜词环节,他老在旁边做迷惑选项,一脸无辜的捣乱。
他最后一个上,词版已经用完了,于是把之前用过的几十个板子打乱了重新猜。
嘎子挑衅说:你猜的话我怕你就算刚念完这些也猜不出来。
羔羊:= =就冲你这句话……
然后羔羊猜的比换词版还快,轻轻松松叉着腰,一口气猜了十几个。
嘎子开始还学着他叉着裤袋的轻松样,猜到一半就求饶:有十个了吧,你赢了!
仝卓忍不住高呼:我们是认真游戏,你是认真背词版!。
羔羊:(重音)阿云嘎子,你刚才说什么?
嘎怂笑:你认真玩,我认真背词。
羔羊:是这样。这就是96年的记忆力。
瑞思拜,羔羊才是扮猪吃老虎第一人呐!
某嘎连羔羊都能怼你……团欺石锤了。
18
彩蛋2,比嘎子还团欺的好像是仝卓小哥。
因为所有人,包括嘎子都能逗他。
仝卓说冷场了,嘎说那你再唱一遍小乖乖。
猜词的时候连嘎也给他添乱,明明其他人猜词他都帮忙比划的。
“向前跑”,仝卓小哥拼命往前跑,“我在往哪跑”
嘎捣乱:往西跑。
“慢慢喜欢你”,仝卓小哥辛苦的学着龙哥的表情。
龙:就在这瞬间。
黄子:堂吉诃德
嘎:嘴巴嘟嘟!
……
仝卓小哥,真让人怜爱啊…
18
仝卓:导演让我问问要不要看第二季?
观众:要!!!
嘎:导演们一直很没自信,现在这样看应该很有自信了吧,一定会有第二季的。
黄子:换人了你们还看吗?
观众:不看!!
台上大家一起笑。
大龙继续补刀:导演,谈谈合同吧。
19 一些碎碎念
嘎子很甜心,大概是参加了见面会所有人的感觉。
不是像老干部、老父亲式的照顾,而是更像16年直播和节目里大龙入队后的嘎子那样,少年式的,带着点天真的甜。
他会跑到玻璃门边对着外面等候入场的粉丝比心,会半撒娇半命令的cue大龙给粉丝福利,会对每一个人软软的说谢谢谢谢。
我时常觉得,嘎心里住着一位少年,随着年岁增长少年没有离去,只是被他用大人的西装、稳重的举止,压低的嗓音给隐藏了起来。
“老干部”是嘎自我保护的面具,而随着节目进展,随着他对大家信任的加深,这个面具慢慢的消失了。
而见面会这个非正式的场合,又让他更加的放松,住在心里的少年部分的展露在了大家面前。(剩下的部分只有更私人的场合,特定的一些人能看到了吧)
他在见面会上很皮,是一位少年处在安全环境里的那种皮法。
学廖佳琳和贾凡唱歌啦,学大龙跳芭蕾啦,给仝卓唱民歌“敲锣”啦。
他甚至在被cue到草原甜心的时候就自然的做出了很“甜心”的pose。(图7),对比网易第一次直播,他还绷着老干部人设的时候,根本不愿做卖萌的表情
而他的安全感,很大程度是因为大龙稳稳的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一个回头就可以看到的距离。
嘎说话他点头,嘎夸人他跟着比拇指,嘎说谢谢他鞠躬,嘎念诗他听着,嘎看手卡、信、板子他就立刻凑过去帮看。
他随时准备着替嘎搭话,搭戏。
他各种配合嘎子CUE他,嘎子接不上话的时候主动开口。
嘎子主持的时候,第一反应总是cue大龙,那种熟谙和习惯,也说明大龙是他的安全区。
节目里,大龙和嘎子互动经常会皮嘎子一下,让嘎子哑口无言,但见面会上几乎没有这种情况。
因为节目可控,皮坏了也可以重拍,而见面会是一次性的直播。
大龙帮嘎圆场稳如老狗,是嘎子的后盾和定心石。(其他弟弟们也在帮忙,real暖。)
嘎也会照顾大龙,一开始唱“慢慢喜欢你”上台时,大龙好像还没睡醒,进晚了。
嘎特别自然的把大龙的胳膊推上去。
后面唱光之心他也有推大龙往前走。
但同时,他对大龙的信任也是完全的,无意识向大龙瞟去的眼神,无意识走近大龙身边,对大龙的靠近毫无察觉更没有抗拒。他说他俩的情感时,并没有跟大龙商量,也没有看大龙,却说的很坚定直白,好像知道大龙会支持他一样。(在节目里也有很多这样的片段,相信大家也看到了。)
嘎在采访里说,大龙很依赖他,唱歌总说听他的安排。的确如此。
而舞台之下的场合,我看到的却是反过来,是嘎总是无意识的信任和依赖大龙。
于是他俩形成了一种特别有趣的关系。
专业上、舞台上嘎是主心骨,其他场合,尤其是非正式的场合里,大龙则成为了支柱一样的存在。
大龙说过:“室友当然要选angel啦,会照顾我,逗我开心,给我建议……”
嘎也说过:“有大龙在,特别美好。”
我也想说,有你俩在的这个节目,真的特别特别好呀。
这就是爱啦。
END
图是魔魔酱和自拍的,图七比v甜心实在没拍到,微博上找了一张,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