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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

I loved

  • 英米,国拟注意,又是一年要过去啦

  • BGM:hymn to life


望着大海就等于看到了英国

望着沙漏就能看到另一个帝国的覆没*。


I loved


美国望着跟前忙碌的传送带,下方闪烁的光点像拆开的主机板,密密麻麻,在此时却显得令人烦躁。他抱着胳膊,后头的士官正在统计物资,他们已经核对了三遍,美国听得心不在焉,因此在第四遍的核对声响起的时候,他扯过外套朝外走去,门一开,雪片便撕扯着扑过来,美国哆嗦着打了个喷嚏,费力地扶了下眼镜,正看见下头飘扬的英国国旗;再一探头,裹着深色外套的英国踩在台阶上,美国吸了吸鼻子,随后朝下走...

  • 英米,国拟注意,又是一年要过去啦

  • BGM:hymn to life


望着大海就等于看到了英国

望着沙漏就能看到另一个帝国的覆没*。



I loved

 

 

 

美国望着跟前忙碌的传送带,下方闪烁的光点像拆开的主机板,密密麻麻,在此时却显得令人烦躁。他抱着胳膊,后头的士官正在统计物资,他们已经核对了三遍,美国听得心不在焉,因此在第四遍的核对声响起的时候,他扯过外套朝外走去,门一开,雪片便撕扯着扑过来,美国哆嗦着打了个喷嚏,费力地扶了下眼镜,正看见下头飘扬的英国国旗;再一探头,裹着深色外套的英国踩在台阶上,美国吸了吸鼻子,随后朝下走去:“嘿!”

英国转过身去,隔着防风镜,美国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英国还是抬起手,冲他比了个拇指。这姿势有些好笑,美国瞪大了眼睛,险些以为英国的脑袋被这狂风吹僵了,好在对方挪了挪脚跟,朝他靠了过来:“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美国说,他眯起眼睛,南极的雪光过于明亮,刺得他双眼生疼,因此他背过身去,又拉了拉衣领:“倒计时还有十五天,足够了。”

“我倒是希望能赶紧结束。”英国抱着胳膊,“我讨厌南极。”

“哦。”美国抬起眉毛,“你讨厌的东西可真够多的。”

“当然,没错。”英国并不否认,“我可是不列颠,这是我的口头禅。”

指望着对方能在最后的时刻老实点儿,显然是一种单纯的奢望,美国无奈地想,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形象似乎变得格外伟岸,英国好像距离苍老又迈进了一步——只有老头才会这样,美国瞥了他一眼,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这般固执,全世界那么多国家,英国也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美国十分宽宏大量地揽住他的肩膀,他们都穿得很厚,因此姿势相当笨拙,在朝前走了一步的时候,两个人都差点摔下去——英国摘下防风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抽开自己的手,抬了抬手腕:“我真是受够了,我们还是去喝杯茶吧。”

“我的办公室里还有刚泡好的咖啡——”

“我讨厌衣服上沾上咖啡味,尤其是在暖气房里。”英国一口回绝,声音又平和了些,“那些茶叶是我的珍藏。”

好吧,珍藏这个词语还是很诱人的。美国抿起嘴,还是跟着英国绕到了插着米字旗的基地,他事后想,自己跟在他背后笨拙走路的姿态大概很像一只企鹅——但管他呢。

他们都该学会珍惜时间。

 

英国的房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头的白雪映衬得墙壁更为明亮,连骨瓷杯都快和光融为一体了。英国脱掉了麻烦的外衣,姿态优雅地倒了茶,标准的两杯,一滴都没洒在桌上。美国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伦敦,还在英国那雅致的房间里,但这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冷冰冰的床,桌上一台电脑,一本翻了很久的日记,还有一支黑色的钢笔,在一片惨白里突兀异常。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你只能带一本书离开,你会带上什么?”英国靠着桌子问道。美国眨了眨眼睛,好半天后回答:“总不会是圣经。”

“我以为你会带上独立宣言。”英国说,“或者是生存手册。”

“哦,其实这两者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美国煞有介事的比出手指,“独立——生存,中间是等号。”

英国克制地翻了个白眼给他。

“英雄向来只说实话。”美国咕哝了声,“你呢,你从伦敦离开的时候带了什么?只有一本日记吗?”

“我在这方面的记忆力可远好过于你,”英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在我的大脑里,当然还是日记更重要——总有些历史不会留下的东西,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你说得自己好像一块活化石。”

“难道不是吗?”英国掠了眼,“没过多久,我们就真的该成为化石了。”

美国耸耸肩,权当默认了他的发言。半个月后,他们会沉入这南极的冰海,被封在深邃的海底,而他们的子民会带上他们的心脏……他们的意志,飞往宇宙,穿过另一个时间,去往崭新的故土。这是个很魔幻的说辞,经历时间所能达到另一个地球,很显然会与现在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甚至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否还会存在——也许他没有,也许他会和自己的好兄弟加拿大一样乖顺,也许他和加拿大成为了一体,也许……有很多种可能。或者他还没有被人发现,依然孤零零地在大洋的另一侧紧闭双眼,更或许,那个世界甚至都没有英国。美国忽然不愿意再想下去,他知道现实大多残忍,然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美国也好,英国也好,这样的概念都仅存于当前的世界里。

“海底肯定很冷。”美国摇摇头,“我到时候一定要抱上我最柔软的枕头。”

“这是葬礼,亲爱的,”英国侧过头,“那种事可没那么浪漫。”

“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我们的意志被取出,那么我被葬入海底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感知到……比如水压温度之类的?”美国坐直了身子,他当真想弄清楚这个真相,“英国你不是经历过类似的蜕化吗?在十九世纪的时候,他们把你吊起来,提前挖掉了你的心脏,然后——”

“哦,那是当然的,我当然能感受到他们的动作。”英国摸了摸脖子,“甚至连绳索缠在上头的粗糙感都记得。”

“呃,好吧。”美国吐吐舌头,“看起来这滋味很不好受。”

“不过这回不太一样,”英国回答,“我们留在这里的时候仍旧是完整的,带走的只是意识而已——而意识也有可能会消失,假使我们度过了另一段时间,在穿过黑洞的时候,也许我们就已经……”

“就已经不存在了,是吗?”美国若有所思,“我是不是该后悔一下这个计划?”

英国低下头,他的嘴角浮起笑容,绿眼睛也闪了闪,像是带着一股怜悯,又带着一丝久违的温和。这种眼神让美国骤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他独立之后的某一天,他们再度相遇的时候,英国也是类似的表情,怜悯之中带着不屑,不屑之中却又有温柔,美国发誓他对英国足够了解,因此他一直牢记着这个目光,他此后每次回想起这个眼神,都能想起其中与众不同的东西,有时他只能记起那份令人恼火的不屑,有时躺在床上、对着外头的月色时,他又能准确无误地想起那份隐秘的柔软。

英国总是很复杂的,美国想,他心里的英国也拥有无数个模样,但所有的一切都格外真实——他带来的所有都那么清晰,深深地烙印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印在每一道峡湾和山峦里,印在每一个单词里,就如纹身一样,美丽却又痛苦。铭记这些,就和试图遗忘一样不可思议,而在这无数次的拉锯中,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现在。

“你在害怕遗忘吗,美国?”英国沉默了会儿,最终开口了,“你在害怕,等到我们越过时间,我们的子民会将我们遗忘……而我们便不复存在。”

美国无法否认这一点,他的双手搭在椅子上:“你不害怕吗,英国?”

“也许。”英国模糊地说道,“但实际上我经历过很多次,我曾经不止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你要知道,在以前,在一场战争中,如果我失败了,被夺取,被侵占,踩在土地上的人会将王国易名……我便会渐渐死去,终究人民会将我忘却。”

“这听起来真的很糟糕。”美国说,“我不是很想体会这个。”

“但这是刻在本能里的东西,亲爱的。”英国笑了声,“我们骨子里的贪婪总是在叫嚣,叫嚣着索取,叫嚣着思想的灌输和掠夺……或许你意识不到,但我们都做过不少类似的事儿,只为了提前避免遗忘。”

“这听起来像是在开脱。”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子民无限的欲望在我们身上放大,而最深刻的本能也是我们的支柱。”英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你心里明白这个答案,不是吗?”

“好吧。”美国的身子朝后靠了靠,“你说得对。”

英国露出了微笑,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不少:“所以这是个难得的体验,你会成长的。”

“那真是太残忍了,我宁可用更直接的方式去印证。”美国动了动胳膊,“你说,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个地球,才会有我们,而在其他地方,我们都没有出现过?”

“的确,这样的可能性不小。”英国喝了口茶,“大概在其他地方,会有另一个国家和我一样,能幸运地拥有这些茶。”

美国挑起眉,他果然不该指望在英国这里得到什么安慰,因此他只是拿过杯子,报复地喝了一大口茶,仿佛在故意糟蹋英国的珍藏品。英国对他幼稚的行为视若无睹,他仍旧慢条斯理地喝着,直到良久后,他把杯子放了下来。

“你知道我很爱你吗?”英国说,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雪,“或者说,我曾经是很爱你的,我想这一点或许是特殊的,在任何一个世界,哪怕我们会越过时间,一切就此被抹消……”

“我现在也是很爱你的。”美国回答,“哪怕我们会越过时间,我现在也是很爱你的。”

这个词语的分量似乎有点太重了。美国抬起头,他发现英国仍旧没什么动静,好像他刚刚说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当美国站起身的时候,英国转过头来,他向他伸出了手。

“你想,我们会一同葬进大海。”英国轻轻抱住了他,“你明白的,当你想念英国的时候,就该看向海……”

他不再言语,因为这会儿他们的心跳尚且存在。美国将掌心贴了上去;他闭上了眼睛。

 

FIN



阿眠

無授權翻譯 世界會議 第一章上

恩對,詐失了,我昨天看到一篇1929年大蕭條的文又感到一絲想要翻譯的衝動。

又要到七月了,就先翻一翻這篇文吧,這次翻一翻發現細節真的很動人。

亞瑟對阿米的照料,跟土地本身的相斥,還有隱藏在溫柔表面下的不安。

喔我還是很喜歡這篇文。

本文感想 http://amian601.lofter.com/post/1d1432c7_fe69754

http://amian601.lofter.com/post/1d1432c7_fee5ea9


World Conference: An American Perspective by Streaming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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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對,詐失了,我昨天看到一篇1929年大蕭條的文又感到一絲想要翻譯的衝動。

又要到七月了,就先翻一翻這篇文吧,這次翻一翻發現細節真的很動人。

亞瑟對阿米的照料,跟土地本身的相斥,還有隱藏在溫柔表面下的不安。

喔我還是很喜歡這篇文。

本文感想 http://amian601.lofter.com/post/1d1432c7_fe69754

http://amian601.lofter.com/post/1d1432c7_fee5ea9


World Conference: An American Perspective by Streaming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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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會議,1765年


自從英國第一次向他宣布將會陪著他越洋返回故國,美國興奮不已,英國得出席一些重要會議,基於美國此刻不再算是個幼童,英國提起這是個在世界舞台上亮相的好時機—以英國殖民地的身分。儘管他並沒有向美國透露細節,美國的少年心性便讓他沒有足夠耐心好好聆聽。當聽到這消息那刻起,這項期許已無法達到。


接著他們出航了,美國除了病倒在床上以外甚麼也不曉得。英國盡職地履行監護人責任,照料著他。少年遭受病痛折磨時,男人用溫和言語及輕柔碰觸來撫平他的痛楚。美國一吐,英國溫熱的手掌平穩地支撐著他的背,對一團混亂的情況沒有一句抱怨。及至晚間,船的劇烈搖晃,令美國在與英國的船艙中共享的大床上輾轉反側,英國則會躺在一側的床單上,低聲訴說起源自他家鄉裡的古老傳說和故事,邊輕輕用掌心在美國疼痛的胃部畫圈按摩。


天亮之時,英國將離開美國數個小時之久,他要去指揮船務。有時美國會聽到門後英國說話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鈍而奇異,苛刻又帶著指使的語氣,低聲咆嘯遠不是美國曾聽過的。英國又常在船艙外提高音量,他使用了美國不曾知曉的豐富多樣的詞彙,但感覺如果他敢重複他的話語,必會受到懲罰。


可當英國進入船艙時,一切又都不同了。他摘下帽子,把它掛在靠門的鉤子上。有那麼幾次,美國指出他忘記摘掉的眼罩時,他會滿臉通紅地道歉。這些時刻是為了課程而保留的,現在他的課程越來越多。英國嚴格地指導並測驗他。攸關商業、經濟、歷史、政治—美國的大腦充斥著英國決意放入的所有信息。過多的資訊令他頭暈目眩。他發現若他表現得因病而失常,這通常會讓英國暫緩他的課程一小段時間。


有時候,不會有任何解釋,英國以惡劣的心情進入船艙。他對美國的態度會比往常更粗暴。那些時刻會以課程填滿,尖銳地評論少年的表現。英國可能會把他的肩膀拉得更直,他太過懶散,又或是糾正他端茶杯的姿勢。男人大肆批評了美國的一舉一動,並毫不遮掩。有一天,英國沮喪地用力拍擊桌面。”你真惱人,美國。你總是拒絕學習如何舉止得宜,我倒底該怎麼做才好?”


有幾次英國的話尖銳刻苦,美國忍不住想哭。但他尚存的年輕驕傲不允許他哭出來,他把手放在膝蓋上,將指甲深深掘入他的掌跟。他無能為力,只能等待英國這種憤怒過去。這總會過去,年長男人的悔恨湧現,他會對沉默不語的美國施以道歉跟讚美。美國不明白他有多重要嗎?他是怎麼成為英國最為珍視的殖民地? 英國會坐下來和他一同喝茶,病痛再度蔓延到美國,這模式一再重演。


他們終於到了倫敦。美國放棄了任何關於成長為海上貿易商的想法。這次履行證實了他適合佇立於土壤上而非海洋。他會讓其他適應海洋的人保有他所沒有的航行特權。美國將堅持不懈地扎根於堅實的基礎上。


而這也不是說這片土地讓他感覺舒適。他一走下碼頭的陳舊木頭,美國就會明白站在屬於別人的土地的感受。這片潮濕的土壤屬於英國。這土地一點也不歡迎他。相反地,它毫不掩飾的冷漠相迎,像是漫不經心踏過的石塊。他不喜歡這樣。這塊外國的土壤彷彿對他低語,此處能忍受他片段,但絕不會傾心接納他。


這就是英國在造訪美國處所時每次都有的感受嗎? 當男子專注於處理他們到來的手續和著手安排時,少年偷偷打量了他的看護人。英國從來沒表現得像美國到來時有的痛苦。他的肩膀似乎從未重壓著這股不受歡迎的感覺。但在美國的房子裡,他才稍稍開心。


也許這是因為美國和英國的不同。他是舊世界的獨立實體;美國則是”新世界”—似乎舊世界並不希望他踏足歷史已經深遠,因戰爭和時間老去的土地。美國來自一個仍富含開發潛力的地域。不同於這些土地的陳舊,疲憊,苦澀


英國領著他進入馬車,他全神貫注於思緒上。他的心臟開始鼓動,感受到一絲熱情出現。這是倫敦—美國知道這是英國的核心。這將是他第一次看到建設宏偉的城市,洋溢著生機。這處建築陳舊,看起來頗有年歲。他們沒有初時建立的光鮮亮麗。英國原先坐在馬車內部的對面座位。當美國對這些陌生地方感到興奮和欽佩時,犧牲了該有的禮儀時,英國已經移到座位到少年的鄰座。他摟著少年的肩膀,悄悄地靠在美國耳邊說道,他賦予每個建築物名字,令年輕的殖民地眼花撩亂。


一段路程後,他們抵達了英國的家。 它比美國的房子更大更優雅。英國渴望帶著看參觀整個莊園。他握住少年的手,拉著他到三層樓內的每個房間瀏覽,美國瞥見好幾個不知名的,迷人的物體散落在英國廣闊的家園中。後頭還有著花園,英國承諾白天時帶他去看,比在沉悶的雨天去觀賞得好。他同時還得到了一些規範—房子內的某些地方,美國是不被允許進入的。英國不會給他具體細節(毫無疑問,他預料得到美國的好奇心會讓他去調查那些區域,這是一個正確的假設),而只是警告他,若他不慎踏入,將有嚴重的後果。


美國有著自己的房間,英國用有一種稍具戲劇性的方式呈現,而他老是否認這一點。它被精心裝飾,連一小處細節都不放過。美國可以說這房間跟其他處完全不同;英國將很大的精力投入到挑選木材的每一種色調,每一條織物中,讓自己的文化與美國的新興品味交融。有一幅品種的馬匹在野外自由奔跑的畫作,花瓶內有一簇鮮紅的玫瑰點綴,整間房間都嗅得到英國心愛的花香,而強紙是宛如美國清晨天空的淡藍色,床罩的綠色尤為匹配他看守者的眸色。


梳妝台上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美國走近,撿起了一個深著紅色小衣的士兵,看起來似乎在守衛。其他幾個點綴在表面上;屬於他的那一小部分紅衣士兵也站在那邊。他拎著那個玩具士兵,疑惑地看著英國。

男人輕輕地笑了起來,笨拙地用手指撓撓他的鼻子底部。”喔,是的,我本來打算把它們帶回我的身邊。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美國揚了揚嘴角,將之放回原處。”我明白了。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就會有著一支軍隊。”


在接下來的一周裡,美國在他的房間裡遊蕩。倫敦的雨勢似乎沒有盡頭。他們的船一靠岸就在下雨,之後的每一日也沁在雨中。美國從未見過如此連綿不絕的細雨。人們怎麼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生活,這是他無法理解的。他靠在窗邊的玻璃,茫然地盯著窗外。英國並不介意不斷的傾盆大雨,他的日程安排都在室內進行。美國無法容忍缺乏自由,無法在外頭漫步,僅能看到窗外一隅的景象。


他試圖向英國上訴一兩次。他不停地徘徊,嘗試進入英國的書房,他在那裏埋首於陳舊的黃色地圖上簽署文件、閱讀報告或是潦草地寫下筆記。他第一次嘗試了草率的方法。站在英國的大辦公桌對面,美國眼裡帶著雀躍。”我想我今天可以出去逛逛了。已經整整三天了;自從我們抵達以來,我還沒見過倫敦的任何事物。我可以去看看嗎?”

英國的書寫沒有停頓,羽毛筆的黑色墨水流暢在羊皮紙留下字跡,卻沒有瞥美國一眼。”正確的問法是請問我可以去看看嗎,答案是不行的。正如你所見,我太忙了,無暇帶你去參觀。改天吧。”


美國回到他的房間,心底感到沮喪與失落。英國在隔天或著隔天的隔天也都沒帶他去。少年對離開房門的渴望已經達到狂熱程度。當他看到英國一出現,他的思緒就瀕臨崩潰。英國一再地於書房埋首工作。美國知道直接請求會被拒絕—他想了一個更好的策略。


就算美國敲了幾下門,英國還是沒從他的工作中抬起頭來。砂質金髮的男子一如既往地躬身書寫,一縷頭髮遮掩了全身灌注的綠眸。美國花了點時間假裝閱讀英國書房中的各樣藏書,那些藏書從頭到尾都塞滿了美國從未聽過的小說,用著他不認識的語言。他喬裝他有興趣於那處的藏書,那是他的詭計,因此有了藉口靠近那張桌子,而沒有讓英國提出質疑意圖的理由。


最後,美國已經清理了門和桌子間的路徑。他踩著它來遮擋英國椅子後面的空間。他的計畫能否順利進行? 自從英國回到美國住所那天起,困惑地看他成長如此迅速後,美國便不曾再對年長男人展現親暱的接觸。而現在感覺更加尷尬,好像他的體格和年齡增加後,更不合適了。然而,若他有辦法說服英國讓他外出,他得做出最好的方法。


他俯身靠在椅子的上端,手臂緩緩向前滑動,把英國的肩膀框在一個松散的圓圈中。年長男人身形僵硬,墨水低落在羊皮紙的一角,因美國的擁抱而動搖。令他吃驚的是,英國高了八度的聲音更為明顯。”美國?你在做甚麼?”


“拜訪你。還是我現在需要預約嗎?”美國笑著回應。他在英國的臉頰上穩了一下,在他嘴唇退開之前,感覺到英國的皮膚便燙了。他眨著眼睛看著英國桌上的文件,下巴依偎在年長男人肩膀交界處。這些書寫於狹窄文件上的簡潔文字並不難讀。法國出了點問題,將對鄰國實施貿易禁運。從英國那裡習得的教誨,美國明白這文件不過是另一場戰爭的華麗序幕。


“你要勒死我了。”英國皺著眉頭,聳了聳肩膀。他沒有回頭看向美國,他的臉因惱怒而通紅。

美國收回了他的雙臂,對英國的不予理會感到一陣痛苦。”這以前從不會打擾到你。”

“那時是如此,現在不同了。你不再是個孩子了,美國。像你這樣的大男孩再某些行為上與孩童時期已截然不同了。”


“大男孩?”美國對這種描述輕皺眉頭。他雙手緊握在背後,手指用力地纏繞在一塊。”你不是都說年輕人嗎?”

“你現在知道了,美國。我所說的就是我要表達的意思。”少年瞥了一眼,英國的臉轉成了一片綠。”現在你的目的是甚麼?還是你只是要來打擾我?”


“我想出去。”美國的請求充滿希冀。”我不能在忍受關在這裡了。自從你把我安置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周了,我甚至一次都沒有到外頭。英國,請問我可以出去了嗎?”

單隻祖母綠的眼睛漠然盯著他,他瞇起了眼。英國發出如同往常一樣扁平無差異的反應時,他又恢復如常。”不行。”


美國震驚,接著憤怒湧出。他走到英國的辦公桌正前方,這樣他才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臉龐。英國正色以對,但眼睛內僅有冷漠。少年將他的手猛擊於桌子,他異於常人的力量令整個桌子都震動,他大喊。“為什麼?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你是對帶我來這裡趕到厭倦了嗎?你就把我帶來一個不歡迎我的土地,一個悶得窒息我的房子,你根本對我視而不見,好像我根本不在這裡!如果你打算保持有距離但又親近的關係,你當初就不該遠渡大洋帶我來這裡”

“美國,請...”少年的語句令英國不安。這說得沒錯-精準總結他所做的。


舉起單手,美國以英國對他的同樣冷酷態度駁回了他的請求。”不用了。我會忘掉的。我會參加你的重要會議。但一旦完成,就別再考慮邀請我來這裡了。”他踏著重重的步伐,來強調他的宣言,毫無停頓地離開書房。


回到既是避難所,又是監所的房間,美國猛地關上他身後的門。他沮喪地把自己丟到床上,雙腳伸展到床底,連靴子都不想脫掉。美國粗魯地抓過了他的枕頭們,用他的手臂扣住枕頭,就像他曾試圖抓住英國那樣子的姿勢。這些枕頭更柔軟,更容易彎曲,更不會隨便抗議。當他下定決心抵死不踏出他的房間時,美國悶悶不樂地將他的臉埋藏在這處柔軟中。


數分鐘後,他聽到了通往他房間的門打開了。英國的步伐導致地板吱吱作響,他徘徊在門檻前猶豫不決。美國懶得抬頭,或從枕頭下移開,他會向男人證明他同樣有能力冷酷無情地忽視另一個人。少年屏住呼吸等著,看看英國會做些甚麼。


英國一坐下,床墊向左側傾斜。美國的臉頰稍稍蹭過柔軟的枕頭,這樣他就可以不被發現的偷看那個男人。他不須擔心,因為英國僅僅坐在床墊的邊緣,背向著他。年長男人的肩膀弓身,彷彿有重擔壓於其上。雖然美國無法從這個角度看到他的臉,但英國的姿勢說明了疲憊,男人的脊椎蜷曲著,他的雙手緊握於膝蓋上,臉朝向地板。美國有股衝動想要抱著他。不過,他應該要對這個國家對他的輕視而生氣,所以少年把這念頭放於一旁。


英國說話時沒有看向他。他的話語被那個懇切語氣所凸顯,這是他在希望美國理解重要事務時慣用的那種。”你必須明白,美國。我不打算把你置於這種情況下。當我邀情你來這裡時,我並沒有想到會如此。這一切的時機都很可怕的巧合;如果沒有會議需要擔心,那麼我會有更多時間,像個好主人一樣好好款待你。現在我得應付法國的廢話,國王決定對我們的殖民地採取新的政策,來平衡戰爭所付出的代價,就像我為你工作依樣,我正在為自己的土地工作,而這像工作暫時讓我不堪重負。”


“我可以處理自己的土地事務—你只要告訴我該怎麼坐。”美國靜靜地回復。聽到英國向他傾訴這些煩惱,他忘了要對男人生氣。”你知道我有能耐的。負擔不見得一定要落到你身上。”


“啊,但確實如此。”英國微微一笑。”我一般都不介意這些。我現在是個帝國,正在建立著的帝國,我將承受主宰世界的義務所帶來的責任。”他的手落在美國的頭上,手指落入少年的髮中。指尖稍稍戳痛了美國的頭皮。”為了你,我可以忍受。我正為我們兩個工作,讓你免於負擔這些東西一段時間,因為我希望能看到你無憂無慮的微笑,我想盡可能地保持它。”他把手放到旁邊的床墊上。


英國瞥了一眼附近的窗戶。挺起身,像是在自言自語。”雨已經消退了一點。如果你……如果你保證不會弄得太髒,或追著任何東西進到屋子,那麼我想你在探索花園時不會有任何危險—只有花園,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在門外徘徊,你聽到了嗎?”他的眼睛凝視著玻璃,他的下一句話是對著倒影裡的自己說的。”這對你來說不夠安全,不是那些接近其他掠食者的地方,也不是離開這個庇護所……”


美國雀躍於獲得在外貌顯得許可。即便只是可以探索莊園周遭的土地,離開這四面困得他窒息的牆壁也是個令人歡喜的變化。他放下枕頭,快速地抱住英國的腰。這一次他沒有受到責罵,因為年長男人只是笑了起來,弄亂他的頭髮。”是的,好吧,我的家具都已經很古老了。我不希望因你的脾氣而讓任何東西被打破。保證你自己在夜幕降臨時回到這裡。”


“我發誓!”少年信誓旦旦。當男人作勢要離開時,他鬆開了他的環抱,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抹去英國表露的一些疲憊。當英國要回到他的書房時,美國坐在床上,在男人要消失於門外之前問他。”英國?你說的不安全,你的意思是指甚麼?”


英國駐足於門口。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驚訝,神秘的微笑勾起。”啊,我有這麼說了嗎?我道歉—我一定是自言自語地太大聲了。對你來說這不是甚麼問題。”男人轉換了話題,他的笑容變成了皺眉,他的手指向少年晃了一晃。”美國?不要把你的靴子踏到床上。你會把床罩弄髒。現在,若你能原諒我,我得重返工作崗位。”

TBC


CH1 上 



八音

cp25再刷一下自己英米的goodbye my lover带过去凑摊位

有多少人想要呀,悄咪咪占个tag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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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阵雨

国际男模Alfred·F·Jones为Chanel 440#Arthur代言的平面广告大公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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