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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实装内容警告，公子是法涅斯转世论，阿贾克斯是本名法涅斯是神名。钟离是法与人类立约诞生的契约之神。

带小龙文学，小摩单箭头，没有考据全是xp

银太太生日快乐，明年only还要出法达啊(

阿贾克斯做完婚礼的致辞，在热情洋溢的问候、祝酒和烤肉叉搭上他肩膀前脱身出来，四下张望被他拖来的小摩拉克斯。在他看来这孩子长到了假装不喜欢热闹的年纪，在宴会上总爱找个远离篝火的地方待着。只是黏他黏得紧，视线隔着人群牢牢跟在他背后，像年幼魔神不小心露出来的尾巴。

“尝尝看好喝吗，新酿的桂花酒。”阿贾克斯向他炫耀一滴未洒的酒杯。摩拉克斯只抿了一点，把杯子还给他：“很辣，不好喝。”

“烤肉要吃吗？”

还是摇头。阿贾克斯揉乱对方一丝不苟的兜帽，替他换了杯热果汁：“难缠的小石头。”

摩拉克斯把帽子抚平，温和地抗议对方下意识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的态度，虽然他的外表看上去确实不足十岁：“这是今年部落里的第五场婚礼。”

“嗯，今年魔物很安分，收获的粮食和果子足够，野兽袭击牲畜也少，”阿贾克斯干脆在他旁边席地而坐，慢慢喝完那杯酒，“我们可以省很多心啦。”

摩拉克斯心想魔物即便来找麻烦，也会马上被你赶跑。他不赞成这种过度溺爱的做法，但今天阿贾克斯看上去很自豪，在人类高兴的时候不要提相反的看法，这是他最近观察得出的结论。

“在你刚带我来到地上的时候，人类的结合还只是在神像前祈祷，现在竟然变成如此复杂的聚会。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需要用仪式表达契约的成立。”

“当然要办仪式纪念啦，彼此相爱，愿意和对方分享未来的生活，多可贵啊。”阿贾克斯凝望两位新人穿着粗布长袍祝酒，但脸上的笑意如捧花，对视的眼睛如篝火。

“人类的相爱，和你要影子和仙灵爱人类，是一样的吗？”

“爱就是希望对方幸福，有什么区别吗？”

摩拉克斯垂下头，沉默像烤肉架底下将熄的木炭，等待散场后被扑灭。他们看着人们把食物和桌椅挪开，腾出火堆周围的一圈空地。有人乘兴拿出兽角雕刻的号角，洪亮的音色碾过喧闹的交谈隆隆作响。婚礼的宾客纷纷开始齐唱，似乎是首祝福新人恩爱长久的新曲，大部分人还合不上调子，歌词在篝火的噼啪声和散乱的节拍间躲藏，他听得不大真切。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那我可以跟你结婚吗？”他小声说，有意等号角吹到歌谣里最响亮的部分。但阿贾克斯惊讶地转头看他，是他从未见过，又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但你还小，不能跟我结婚哦。”

他绝望地坚持道：“我已经十四岁了，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阿贾克斯起身在他面前半跪着，无比熟悉的体温握住他长袍底下攥紧的双手，而他立刻明白这爱的坦诚正是最残酷之处，“我不是要否定你的心意，只是担心我让你待在身边太久了。所以等你认识更多朋友，有了更多选择，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好吗？”

橘发青年见他不作声，明显慌张起来：“别皱着个眉啦，我会等你长大，你是我的契约之神，可以立一份契约……或者我们拉勾好不好？”

摩拉克斯想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但陌生的心绪扼紧喉咙，他感觉快要喘不过气。号角忽然改吹起欢快的舞曲，人群蓦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新婚夫妇犹豫地走近，询问阿贾克斯是否愿意跟他们一起跳舞。

他宽慰地捏捏对方的手指，意思是快去吧不用担心，阿贾克斯这才犹犹豫豫地地融入舞蹈圈子。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但小岩龙的视力足够好，能轻易分辨像篝火般热烈的橘发。从不以神明自居的人主大声宣布再有人叫他“法涅斯”或者“阿贾克斯大人”，就罚三杯最烈的酒，小朋友就抱起来转三圈。

舞会过了大半，主人满是歉意地找到他，说阿贾克斯喝醉了。原初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饮食起居却与普通人类无异，酒量还比不上一般人。摩拉克斯谢过引路的主人，请对方带他找些热水。不不，真的不用麻烦送来，他自己去取回来就好。

穿过稻草铺顶的走廊时能看见天空岛，像小孩子玩过家家，用石片和树枝搭的小房子，安放人类最童真之时代的好梦。三轮月亮絮在云里，伸出环抱岛屿的光弧，交织成三叶草的形状。部落里的人都认识他，出来一趟除了暖和的薄荷甜汤，还收获满满一口袋的肉干水果，和五次摸头称赞他长高了。进屋发现醉鬼把兽皮被子睡到脸上，连翅膀都滚出来，随呼吸轻轻翕动。

他揭开被子，轻轻摇晃对方肩膀：“阿贾克斯，起来喝点水。”

半睁的蓝眼睛没注意到他，眼皮沉甸甸地打架。他又唤一声，阿贾克斯才回过神似的，隔着糊了满脸长发的瞧他：“小摩？”

摩拉克斯扶着他肩膀坐起来，飞快把橘色卷毛编成一股辫子，免得第二天头发打结又找自己抱怨。阿贾克斯刚挨着杯子就摇头说烫，他无奈地聚起还不熟悉的冰元素，捏两个歪扭的冰块放进去。青年似乎还嫌热，口齿不清地跟他讨价还价。

“不能再凉了，刚喝酒就喝冰水会不舒服的。”小大人半哄半严肃地说。阿贾克斯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说什么也不肯喝了，晕乎乎地仰面软下去，被翅膀硌得皱眉。好说歹说地让人翻身侧躺，理顺羽毛又折腾半天。柔软的羽尖挠得手心痒痒的，他胸膛深处也跟着悸动，像吹落岩缝的草籽破土，第一次看见时以为岩石也会开花。这会儿舞会已然散场，偶尔有搬重物的沉闷脚步和轻快的调笑路过。摩拉克斯知道人们一看他小孩的外表，就会拒绝他帮忙收拾打扫。他也乐得留下，人类的部落越兴盛，阿贾克斯陪他的时间越少。要是长大就好了，成年的仙灵能替天空传递知识，如果他也可以，阿贾克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忙碌，是不是就有更多时间陪着自己呢。

等你长大好不好。如果他长大，阿贾克斯还会拒绝自己吗。

摩拉克斯仔细观察对方的睡脸，再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平时都是他仰望阿贾克斯，如今视角互换，心里有种近乎自欺的宽慰。人类的长辈都是这么照顾幼童，如今他也可以照顾阿贾克斯，也许很快就能长大了。

他忽然心情大好，装模作样地把被子拉高。阿贾克斯的翅膀被磨蹭得一颤，像感应到他似地舒展，温柔地拢住他的脑袋。金色羽毛浸满月宫的桂花香味，无处不在，无比心安。

他跟随阿贾克斯来到大地上，起初很不适应周围陌生而好奇的眼光，抓牢长袍边角，躲在长至地面的蓬松羽翼里面不肯出来。后来渐渐大胆起来，聆听人们赞颂崇高的有翼者，全知的法涅斯，只要向高天许愿，祂就会令他们心想事成。阿贾克斯听了一千次溢美之词还是脸红。无所不在、统御一切的正理啊，听到人类的祷词会想起阿贾克斯，看到炽烈的太阳车、银白的月宫、命定的星座，也会想到阿贾克斯。这是爱吗？我想要与你分享，只想和你分享我的全部。这就是爱吗？

以前你带我看星星，你亲手为所有生灵划定的命运之蓝图。谈到这引以为傲的造物，你的眼睛比最亮的晚星还要亮。手遥遥地指出去，说你看那一颗是你，不过别的不能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我小小的契约之神，要替我保密啊。那个瞬间连回想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抚摸太多次，那痕迹便模糊了，假装这样可以永远。但就像是从海洋里捞出最清澈的一捧水，在夜空捕捉最亮的一颗星星，不可能。他再三迁延终于说出口前，已然无数次试探欲望的胃口，结论便是得寸进尺是所有生灵的通病。得到孤星就想索取整个星座，甚至妄求太阳。

好在阿贾克斯会等我长大，我还有很多时间。摩拉克斯稍稍挪动位置，离罩住他整个身子的羽毛更近些，就像他刚刚诞生时，阿贾克斯每晚所做的那样，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偏爱啊。就算……就算到那时他没有答应，他也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只要这样就满足了。

他合上眼睛，伏在床边安然入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