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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宣

还想开一篇娱乐圈文。我工作压力越大,越想码字。

还想开一篇娱乐圈文。我工作压力越大,越想码字。

乐宣

星锁 12(完结)

12 奇迹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原来你也在这里》

————————

圣诞节来了又走了,意味着新的一年也快到了。

她和徐然的电影反响意外地好,上映不到一周票房就过亿了,圈内外的口碑也很不错。这部电影的制作算不上大手笔,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想到在竞争激烈的年底档期成了一匹黑马。所有主创都很开心,徐然在电话里兴奋地嚷着,一定要她在庆功宴上把台湾没喝的那些酒统统补回来。

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和楚玥重遇已经一年多了,时间真的就像流水一样,从指缝间流走了,抓也抓不住。

跨年夜这天,导演很贴心地早早收了工,还给全剧组的人发了新年小礼物。老导演胖胖的,一脸慈祥地对她挥挥手说:“去...

12 奇迹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原来你也在这里》

————————

圣诞节来了又走了,意味着新的一年也快到了。

她和徐然的电影反响意外地好,上映不到一周票房就过亿了,圈内外的口碑也很不错。这部电影的制作算不上大手笔,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想到在竞争激烈的年底档期成了一匹黑马。所有主创都很开心,徐然在电话里兴奋地嚷着,一定要她在庆功宴上把台湾没喝的那些酒统统补回来。

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和楚玥重遇已经一年多了,时间真的就像流水一样,从指缝间流走了,抓也抓不住。

跨年夜这天,导演很贴心地早早收了工,还给全剧组的人发了新年小礼物。老导演胖胖的,一脸慈祥地对她挥挥手说:“去玩吧去玩吧。”

她笑着接过礼物,很想告诉导演,她晚上还有工作,而且也没人陪她过节,不过最后还是吞回去了。

—————————

迈入新年的那一刻,林星挂着标准的微笑,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和精致的小洋装,站在某某电视台的跨年晚会舞台上。到了群星倒数的重头戏环节,台下观众欢呼一片,漫天的彩纸和烟火散下来,好不热闹。其实这个台上的明星,大多数心里面并没有觉得这十秒有多么特别,欢欢笑笑挥别一年,迎接另一年,明天起来还是一样拍戏,上节目,录唱片。

她早已过了热衷过节的年纪,不过当主持人问起的时候,她还是配合地说希望多拍点好的作品,顺便帮刚上映的电影卖卖广告。

人群散了,灯光熄了,她还是一个人回到冰冷的房子。她懒得开灯,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几个小时以后赵磊就来接自己了,明天照样满满的通告,一年前,一年后,她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不同的是……她瞄了眼手里的电话,里面塞满了祝福短信,那些比较要好的朋友她都一一回复了,其中还包括聂医生的,她祝自己新年快乐,还说最近自己进步了不少。

可来来去去就是没有那个人发来的信息。

手机刚刚放下又响了一声,她不敢看,心想不可能会是他,却又忍不住有点期待。

果然,是陆云飞发来的。

点开,才发现是个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群发信息,一大堆爱心和星星的表情符号,最后还写着,如果想要愿望成真的话赶快转发给十个人吧!

她对着手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立刻拨出电话。

“哟,新年快乐啊!”陆云飞语调轻快地接起来。

“想不到那种东西你也信啊。” 她调侃道。

“我不是说过你不了解我吗?” 他低声笑了, “许愿多好,反正又不用钱。”

“那你的愿望呢?”

“世界和平。” 他说完自己也大笑起来,林星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敷衍!”

“世界和平不好吗?”

“我意思是你自己的愿望。”

陆云飞沉默了一下才笑说,“我倒真的没什么愿望,让给你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他话锋一转,“正好省了我的红包。”说完笑得更大声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愿望……”

“喂喂,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你不知道吗?” 陆云飞连忙打断她。

林星在心里笑他幼稚,眼角余光看到床边小台灯下放着的那个玻璃瓶子,漂亮的蝴蝶结依然绑在瓶口,卡片上的字刚好被台灯的暖光照亮着。

那行字的最后,还画上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她几乎能在脑海里听到男人熟悉的笑声。

她抱着枕头,把下巴沉在软绵绵的质感里,在心底默默许了一个愿。

“陆云飞……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

“嗯?”

“谢谢你。”

谢谢你把自己的心愿送给我,谢谢你在黑暗中给过我一点光。

——————————

挂掉电话以后,小黑立刻迎了上来,不停蹭她的小腿,她笑着把它从地上抱起来。

“今晚我就和你过节啦~”

小黑使劲对着她“喵喵喵” 地叫,她觉得有些奇怪,刚把小黑放回地上,它就立刻从指尖溜到了客厅角落里,守在自己的猫碗前,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跟着走出来,摸摸小黑的头笑了,“饿了?今天早上我放了那么多,这么快就吃完啦?” 

她边说边去拿旁边的猫粮袋子,却在一瞬间冻住了。

本来只剩下半袋的猫粮却是满的,旁边多了好几袋不同样式的猫粮,还有堆成小塔般高的罐头,都是小黑最喜欢吃的。

林星知道,那不是自己买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助理或经纪人,他们一整天都和自己在一起。

给楚玥的那把钥匙,她从没拿回来过。

小黑舔了舔碗空碗,满足地对她“喵~”了一声。

“他来过了?”
“喵~”
“什么时候?”
“喵喵喵~”

她下意识地马上小跑到门边,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又停下来大声笑起来。

“我在做什么啊?” 
她苦笑,刚刚回家没看到他的身影,现在跑出去当然也不会发生什么偶像剧才有的情节。

她又转回屋里抱起小黑,嫌弃地笑说,“别吃了,再吃我可抱不动你啦。” 小黑很听话地任由她把自己抱到沙发上。

不过小黑很快又开始不安分,对着电视机又“喵喵喵”地叫。她笑了笑,顺着它的意思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电视开机后并没有正常地播放,画面静止不动,还暗暗的,像是挂了一个帘子之类的。她再仔细一看,原来电视机旁插着一个陌生的U盘。

她的手顿了顿,按下了播放键。

“林星,新年快乐!” 画面并没有改变,可是楚玥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道能送你什么礼物,所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突然,一个可爱的小熊玩偶从帘子后冒出来。

她愣住了,这只小熊像极了几年前男人送给她的那一只。

很久以前,那只小熊是她的宝贝。但她不敢把它带在身边,怕被别人发现她的小心思。她把小熊放在家里卧室的床头边,每次回去都要看上好一阵。她经常抱着小熊发呆,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全是楚玥。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狠下心删完了手机里关于男人的一切,也狠下心扔掉了那只小熊。后来她才明白,东西可以删除,可以扔掉,记忆却怎么也不行。
她没想到楚玥也还记得。

“从前从前,有一只傻傻的小熊,有一天,他遇见了一只可爱小兔子。”

这时候,画面里出现了另一个兔子玩偶,毛茸茸的耳朵,又大又圆的眼睛,穿着漂亮的花裙子。

“小兔子很喜欢小熊,其实小熊也很喜欢小兔子。可是小熊却害怕了,他很怕自己会受伤,也很怕伤害到小兔子,更害怕前面所有的未知数,所以他逃走了……”

小熊转身,退到了帘子后面。

“小熊让小兔子伤心了,渐渐地,小兔子把心封闭了起来……”

小兔子的头慢慢垂下,再也不看镜头。

“几年后,小熊又遇到了小兔子,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喜欢着小兔子,他又有了勇气,跑到了小兔子面前对她说:喂,我们在一起吧!”

小熊又出现在小兔子的身旁,拍拍她的头,小兔子却一动不动,始终背对着他。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回心转意,一切就能重头开始,却不知道他的自私给小兔子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所以他受到了惩罚,不能再见小兔子了,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小兔子或许不知道,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小熊,小熊会一直在小兔子的身后默默守护她。 ”

小兔子的头渐渐抬起,却还是扭到一边,而小熊就站在她背后,一直呆呆地望着她的后脑勺。

“今天是跨年夜,小熊特别想念小兔子,所以就偷偷来了,想把这些话说给她听。”

楚玥终于从帘子后出现了。他穿着一件淡粉色毛衣,面庞干净带些孩子气,眼神明亮又清澈,手里捧着那两个玩偶,透过镜头看着她,笑得很温柔。

“林星,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陪你慢慢走,我们一起慢慢来,好吗?”

画面切黑的时候,她对着屏幕发呆,小黑跳上她大腿,仰头舔了舔她的脸颊。

她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原来整张脸早已被泪水沾湿了。

—————————

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也从未改变过。

她希望回家时有人给她倒一杯温水,对她说“欢迎回来。”

只是,今年那个人的脸,似乎又清晰了不少。在那个梦想的温馨画面中,他怀里抱着一只白毛夹着黑点的猫咪。

——————————

新年才过几天,她应邀参加一个时尚晚宴,竟然见到了程伊伊。

程伊伊那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乍看并没有多特别,侧面却是高开叉设计,一双美腿若隐若现,性感得恰如其分,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林星排在后面一个出场,她在场边远远看着程伊伊,觉得她真的是个美人。她想,如果楚玥现在穿着西装站在旁边,那画面确实很般配。她微微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一字领复古小白裙,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学生。

群访环节,现场很嘈杂,场外记者的提问却盖过了所有杂音,清清楚楚钻入她的耳朵。

“伊伊,未婚夫是圈外人吗?”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会公开吗?”
“婚后会退出娱乐圈吗?”

只见程伊伊笑而不语,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闪光灯的映射下,耀眼夺目。

整场活动林星都是晕晕乎乎的。最后大合照的时候,她转头一看,程伊伊就站在她旁边,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顿时有点紧张。

程伊伊看了她一会儿,用手指了指她的裙摆。

林星顺着她的手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的裙子上沾了几片刚刚会场飘洒下来的彩纸,她连忙整理干净,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

程伊伊见她耳朵都发红了,莞尔一笑,声音轻柔,“这条裙子你穿着很好看。”

林星听她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脑袋发热脱口而出:“恭喜你!”

说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程伊伊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灿烂无比,真诚地说道:“谢谢!”

————————

晚上回到家,林星对着玻璃瓶子发呆。

瓶子里的糖果就快要见底了。她最近已经很少想吃药,有时好几天才想吃一颗,很忙的时候甚至有大半个月都没动过瓶子。

刚开始,她总想着快点吃完,就可以快点见到他了。可现在糖果越来越少,她却又有些犹豫。

楚玥从来没有向她提过程伊伊,她也从来不问。现在程伊伊要结婚了,他知道么?

聂医生说过,每个人都不能困在原地,总要往前走。只是有的人走得快些,有的人走得慢些。

程伊伊已经走出去了,那她和楚玥呢?

新年之后,楚玥没有再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找他,一切又回归到没有他的日子,就好像那段影片和那些他来过的证据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她打开放在玻璃瓶旁边的盒子,里面有一只孤零零的星星耳钉,另外那只她再也没能找回来。

它就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她越想越烦躁,主动拨通了聂医生的电话。

“那天我看完视频,真的很想马上去见他,但最后就是没有勇气。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聂医生,我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问你自己,”聂医生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好听,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心理医生只能给你意见,并不能替你做决定,因为做人做事并没有标准答案。只要是你心里真正想做的,就是对的。”

她听得似懂非懂,沮丧地叹了口气,“我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难道不是又进步了吗?”聂医生笑着反问她,“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主动打给我的,问你也不说,都是我在唱独角戏呢。”

她被聂医生难得委屈的口吻逗笑了。

“也许问题并不在于那只丢掉的耳钉,你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

临近春节工作越来越忙,她把小黑也送到了表弟家里。表弟说头几天毛球和小黑一见面就打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不过现在两只已经好得不得了了。她慢慢翻着表弟发来的照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照片上一猫一狗挨在一起,睡得很香。

除夕这天难得休息,她给工作室的每个人都发了大红包,还给他们放了好几天假。赵磊以为她和楚玥早有安排,也没多问,把她送到楼下以后,自己也回家过年了。
今年春节她不打算回老家,爸妈带着全家去欧洲旅行了,他们期待了很久,一路上特别兴奋,每天都给她发好多照片和视频。

天渐渐黑下来,开始飘起了雪。没有了小黑,家里更显得冷清。她挑了一部外国电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一个人静静地看。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原来是爸爸打来的视频电话,她马上接起来。爸妈兴奋地告诉她,英国的除夕夜原来也很热闹,他们现在就在泰晤士河边,晚上还有舞狮表演,一边说一边还拿着手机镜头给她看已经换上了红色灯光的伦敦眼。

爸爸问她除夕夜怎么过,她说和工作室的同事们在一起,让他们别担心,好好玩。她看着爸妈灿烂的笑脸,觉得工作再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关掉视频,微信里已经收到了好多条信息。

男人的名字也在其中,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想立刻点开却又忍住了,把楚玥以外的人的信息先一一打开,还用心回复了。

最好的礼物,应该留在最后才拆。

她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喜欢的睡衣,钻进被窝里,然后才拿起手机,点开了男人的名字。

里面果然有一个红包,备注里依然是那句“好好吃饭”。后面还有一条不到十秒的语音。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才按下。

“林星,春节快乐!我现在在沈阳呢……”就在语音停止前,她听到楚玥的声音变得极轻,就像一阵微小的风:“很想你。”

她不禁大声笑出来,一不留神手一滑,“啪”的一声,手机不偏不倚地摔在了脸上。

“啊……”她拿开手机,吃痛地揉着鼻梁,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心笑起来。

她翻身趴在床上,把手机捧在嘴边,按下语音键。

“春—节—快—乐!”

她说得很慢,然后过了几秒才轻声说道:“我现在在北京呢。”

我也想你。

—————————

春节后的一个周末,林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赵磊把信封交到她手中的时候,她撑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

是一个电影颁奖典礼的邀请函,她入围了最佳女配角。

她虽然入行时间不短,但却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接触电影圈,以前也从未提名过。可这是殿堂级的颁奖典礼,万众瞩目的娱乐圈盛事。

金像奖。

无数演员梦寐以求的荣誉。

她入围的电影并不是什么大制作,而是重遇楚玥前拍的一部小众文艺片。讲述了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妻子和丈夫、儿女之间的爱情与亲情故事,她饰演的就是那个女儿。电影全程并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只是一些日常的家庭琐碎,有笑点有泪点,哀而不伤,让人看了心里酸酸的,但又觉得很温暖。电影上映以后获得了好口碑,票房却不理想,才半个月就黯然撤档了。
 
其实当初赵磊并不建议她接这部戏,因为题材没有爆点,制作班底不够强大,片酬也不高。但她才看了几页剧本就非常喜欢,男女主角又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所以她还是固执地接了,而且降低了片酬。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能拍一部自己真正喜欢的戏太难得了,也不期望会有多大的利益回报。可正是这部大家都不看好的电影,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拿着邀请函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的时候,这部戏的导演给她打来了电话。原来不止她,电影还入围了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编剧和最佳导演几个很有分量的奖项。导演很激动,说着说着,居然在电话那头哽咽了。

导演已经不年轻了,是个中年人。之前的作品不是被批评拍摄手法过于繁复炫技而显得做作,就是因为不肯妥协广告植入而导致资金有限影响电影品质。这部电影他既是导演,也是编剧,能够顺利开拍也是因为同时身为电影投资人的男主角看中了剧本,才愿意自掏腰包资助他。

林星听着导演不停地说谢谢她,说她辛苦了,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酸涩和惭愧。

原来她的脑袋和心被一个男人占据了那么长的时间,身边还有这么多为梦想一直默默努力的人,她都看不到。
 
“导演,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就是我心中的最佳导演。” 她发自内心地说。

导演似乎又忍不住眼泪了,声音颤抖着, “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机会了,不过原来只要一直坚持,一直相信……奇迹真的会发生!” 

林星挂了电话,才发觉自己的眼眶也已经湿润了。

电话突然又响了,她拿上手一看。

居然是楚玥。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通话名单上了。

如果你和一个人经常联系,那么这个人就会在你的通话名单上长期占据置顶位置。可是如果这个人很久不找你了,他就会渐渐被取代,慢慢沉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但是,原来只需要一个电话,一个简单的按键动作,他就能瞬间从深不见底的地方回到最高位置。

“林星……你……你好吗?”
男人的声调是上扬的,似乎有按耐不住的喜悦,却又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林星的心猛然一紧。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此刻她很想,很想和男人说话。

“我很好……刚好,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这么巧,有件事我也想让你知道。”

林星正想开口,却被楚玥打断了,“可以让我先说吗?我……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你要对我说的话……”

林星笑了,“你怎么变得那么胆小,那么怂。”

“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玥大方承认,“我在你面前就是这样。”

她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下唇接着说,“不过严格来讲,我要说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么一起说?”

她哑然失笑,“我们现在又不是在拍戏!”

楚玥被她这么一说,居然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才笑道,“可是你现在完全就是我们以前在一起拍戏时的状态。”

她不自觉扬起下巴,“不行吗?”

“不,我很喜欢。”

这次换林星不知所措地沉默了,她的脸红了,幸好他看不到。
 
过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好,那你先说。”

楚玥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

“我……入围了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他把声音强行镇定下来,继续说道,“如果……你那天有空的话,可不可以看直播?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奖……可是我想你看着我,就感觉你陪在我身边一样。”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好久才开口,“对不起,我那天刚好没空。” 
 
她笑着说,“至于能不能陪在你身边,那就要看大会怎么安排座位了,不过我猜是不能了。” 

楚玥那边没有回应,似乎还在消化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天我也会在现场,入围名单上,不止有楚玥,还有林星。”

片刻静默后,楚玥也笑了,“我很期待。”

———————

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找谁,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一起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专心等待那天的到来。

虽然两人都没说,但她知道,颁奖典礼上的重逢,对于他们两个人意味着比“奖项” 更多的东西。

入围名单对外公布时,林星看着楚玥和自己的名字就相隔一两行的距离,开心地笑了。

这次大概连圈外的父母也明白这个奖项的意义,比她更激动,妈妈还说要把报纸剪下来留作纪念。

“妈,” 她有点无奈地对着电话说,“我都还没赢呢。”

“这有什么,提名就是一种肯定了嘛。”

周围的人一直都跟妈妈说着差不多的话,导演,同事,朋友,经纪人都对她说:“提名就是肯定了。”

其实她也明白,提名就是一种肯定了,其他提名的四位都是比她资深的前辈,都是她欣赏的演员。

得不得奖都好,作为一个演员,她已经向前跨了一大步。

不过说真心话,她很想赢。
真的很想。

————————

离颁奖典礼越来越近的时候,糖果终于吃完了,她却突然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陆云飞出了车祸。
 
新闻说得含糊其辞,她不敢贸贸然打电话打扰他,也不能去医院看他,最后只就能发几条短信。
 
一个多星期以后的某天深夜,陆云飞终于回复了,只有短短三个字:“我没事。”
 
林星第一时间回过去:“我很担心你。”
 
她还想再回复些什么,陆云飞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她接起来就问,“你真的没事?严重吗?”
 
“没毁容,死不了。”他还是一副调笑的语气,不过声音明显有些虚弱无力,“就是右腿打了石膏,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林星皱眉,“怎么会弄成这样?”
 
“英雄救美。”他自娱自乐地笑了一会才坦白,“疲劳驾驶,走山路的时候没看清,幸好没撞到别人。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她舒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陆云飞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不过你知道吗,我整辆车几乎都翻过来了,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会死。”

她沉默了,不知道能说什么。

“对了,电影我看了,确实演得不错,我很看好你哟!”陆云飞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低落,马上换了轻松的口吻。

林星抚额,无奈道:“别提了,下个月的颁奖礼,我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

陆云飞笑了,安慰她,“别紧张,我送你一个奖励。”

她疑惑地问,“奖励不是应该等到我得奖以后吗?”

“我的意思是,” 陆云飞顿了顿,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已经赢了。”
 
她勾起嘴角,好奇地问:“什么奖励?”
 
“我的秘密。”

———————

晚上林星打给了楚玥。

“喂……”他微微喘着气,好像是从远处飞奔过来接起了电话。

“是我。”

“嗯,我知道。” 他笑了,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怎么?紧张了?”

林星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然后叹气,“不知道。”

楚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她笑了笑,“今天和一个朋友聊天,他告诉了我一些事。” 

楚玥听见她笑,松了一口气,“哦?”

“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有很多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烦恼,哀伤。”

“的确是这样。” 楚玥点头。

林星又想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楚玥也不追问,电话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林星犹豫着开口,“那天晚上……如果可以……典礼结束后我想见见你……我有话要跟你说。”

楚玥愣了几秒,低低地笑了,声音像大提琴一样好听,“居然被你抢先了一步,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不过,那晚我们大概都会很忙吧。”不管奖项最后花落谁家,入围的剧组都会举行庆功宴,要是得奖者更会有无数的采访等着他们。

“没关系,我等你。”

“搞不好是我等你呢?” 林星故意打趣地说。

“那我希望我们两个都被采访到天亮……”

“你这么有信心啊……”

“……”

房间里没开灯,她捧着电话,笑着聊着,感觉又回到了三年多前的那些夜晚。她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外面的月光撒进来,泛起点点星光。

————————

不管是期待还是紧张,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金像奖和林星想象中的一样:金光灿烂,却也很仪式化。典礼都还没开始,她就已经笑僵了。

红毯上群星云集,性感明艳的女性不少,她很有自知之明地避开性感路线。她今天穿的礼服是品牌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的,前天晚上飞香港之前才刚刚从法国空运过来。深蓝色的天鹅绒裙摆上撒满了碎钻,轻轻一动,流光溢彩,宛若点亮幽蓝夜空的璀璨星光,和她的名字相得益彰。

她挽着导演进场,站定位置给记者拍照,红毯上全是“咔擦咔擦”的闪光灯声。

她在人群中隐约看到了楚玥的身影。他穿着三件套,梳着标准的油头,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上绣着暗花,正式又不失时尚。

男人似乎也在余光里瞄到了她,注意到两人同色系的礼服时,他满眼惊喜。

两人相视一笑。

“说真的,我挺紧张的。“ 落座以后,旁边以另一部电影入围的男主角半开玩笑地对她说,“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在最后才颁发最佳男主角,让人整晚都坐立不安。” 

“你也会紧张吗?”林星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身经百战了呢!”

和自己第一次入围不同,他其实算得上是国内一线的电影男演员,更是自己的前辈。他之前已经拿了不少有分量的奖项,不过金像奖虽然提名了几次金,但从未获奖。

对方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了然一笑,“不管入围多少次,拿过多少奖,到了宣布结果的那一刻,还是会像第一次那么紧张的。”

林星抿嘴笑了笑,不禁想起了陆云飞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等待是一根希望与绝望拔河时的绳子。”

男主角一愣,然笑得刚才轻松了些,“这句话我听过,说的很对。”

她点头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

她那部戏的导演赢得了“最佳编剧”,在台上激动地感谢剧组的每一个人。

“很感谢每一个让我梦想成真的人。” 导演把奖杯高高举起,“还有最后,我想对那些在绝望边缘的人说,只要继续相信,就有机会成真。谢谢!”

她在台下欢呼拍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她想,就算今晚自己没得奖,能参与和见证一个破碎边缘的美梦变成现实,也足够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撑到了“最佳女配角”颁发之前。那个男演员说得一点也没错,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里,看到自己的片段在大屏幕播放的时候,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两旁的人似乎都感觉到她的紧张,纷纷轻轻地拍了拍她紧握的拳头以示安慰。

她只看见台上那个一身雍容华贵的老前辈掀开了信封,对着台下神秘一笑,口型好像念出了“林星”两个字。

然后,她错愕地看着周围的人都过来拥抱和恭喜她。中间的那十几秒,她几乎是没有记忆的,回过神后她已经站在了台上。

虽然之前自己偷偷排练过获奖感言,但这一刻她全忘了。接过奖杯,她强忍着不哭,泪水却早已滑落。在感谢了爸妈、导演、经纪人、对手、同事,还有工作人员和朋友一大串名字之后,她的目光在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游走,最后落在了一个人的笑脸上。

楚玥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笑着对着那个方向摇了摇金灿灿的奖杯,“最后要谢谢每一个心疼我,爱我的人,谢谢!”

————————

以后每当楚玥回忆起这一晚,他只记得三件事:

第一,林星得奖了。
第二,自己没得奖。
这两件其实都算是小事。

第一件,林星得奖的时候他真的很想跳起来大叫,很想过去紧紧抱着她,但他只能随着众人欢呼拍掌,极力控制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的激动和喜悦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在她望向他——或者是,在他自以为她望向自己的时候,悄悄对她比起大拇指。他知道,女孩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奖项,无数次的得奖感言。

第二件,最佳男主角最后由坐在林星旁边的那个男演员获得。那个男演员他不熟,也没有合作过。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不输他,但是这样说来,入围的五个人里有谁真的比其他人差呢?

男演员在台上一脸如沐春风地笑着,他感谢了家人和导演后,出乎意料之外地,弯腰对着麦克风说:“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人,这部戏的女主角……”他停了下来,害羞地笑了,台下是一片欢呼声。

“对……很感谢她,虽然今天她没得奖,但是,她就是我的最佳女主角。”

镜头转向了那个女演员,她红着脸,捂着嘴,腼腆地笑着,泪光盈盈。

这场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表白” 炒热了全场的气氛,他自己也跟着鼓掌欢呼。隔天各大媒体的娱乐版肯定满满都是“影帝高调认爱”的头条。

其实楚玥很不甘心。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站在台上,对着台下那个女孩说同样的话。

而第三件事,就是让他对这个晚上印象深刻的最大原因。

他虽然没得奖,但他参演的电影收获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庆功宴上,包括导演在内的很多人都来安慰鼓励他,其实经过了几个小时,他已经释怀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他今天坚持没有喝酒,整晚都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他知道林星那边只会更忙,得奖者通常都会有各种媒体采访、杂志拍照和庆功宴。凌晨三四点,派对终于结束时,他迫不及待地打给她,却一直没人接听。

楚玥听着话筒里单调的嘟嘟声,拿着一盒烟,抽出一根来又扔掉,心里越来越烦躁,濒临爆炸。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再打给林星时,刚好收到一封短信:


“喂,我在等你呢。”

—————————

林星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停车场。她换上了便装,扎起了头发,快速地上了车。

她刚坐稳,楚玥递过来一个纸袋。

她笑着接过纸袋,“什么东西来的?”她的声音有些哑了,可能之前太多的应酬,说了太多话。
 
她拿出里面的东西,惊喜地问,“咖啡?”

“刚买的,小心烫。” 楚玥帮她打开盖子,“累吗?想去哪?”

她歪头想了一会,“嗯……去兜风吧?”从会场到后台,她简直都要闷坏了。

他们停在了一个海边,林星都不知道香港还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她大着胆子开了一点窗户,海风迎面吹来,凉凉的,很舒服。

天上的星星不多,却很亮。林星伸出手,一颗一颗地数着。
 
楚玥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开口:“说实话……今晚我本来是有计划的。”
 
林星转过头,他害羞地笑了,“在我的完美幻想里,我拿了奖,在台上致辞的时候,我会说,我想感谢一个人,我说过如果可以,我会一辈子在她身后慢慢陪她走。”

林星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
 
楚玥继续说道,“我还会说,谢谢她,让我一直想成为更好的人。”

“然后记者问我的时候,我就大方地承认,她叫林星。”他苦笑了一下,“不过幻想最终还是幻想,没能成真。”

林星不说话,两个人突然陷入一阵沉默。再开口的时候,她的语气变得严肃,“那该我说了吧?”
 
楚玥点点头。

林星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来以后,手心里放着一只星星耳钉。

楚玥不解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嘴特别笨,不太会说话。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在我把自己困在黑暗里的时候,你拼命地把我拉向光明。”
 
“还有,谢谢你的糖果,谢谢你常常偷偷来喂小黑,谢谢你新年的视频……”

“其实……我的糖果早就吃完了,我却一直不敢来见你。”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耳钉,“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就在我们分手之前,你送我的星星耳钉丢了一只,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害怕,害怕见你,害怕最后还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楚玥听着,心里有些发慌。
 
“你说过,你会一直跟在我身后慢慢走,可是,我想说的是……”

楚玥紧张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比揭晓最佳男主角的时候跳得还要快。
 
她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也缓缓伸进口袋,摊开手掌,里面躺着那只“消失”的星星耳钉。
 
你有没有试过,盼着一件事情,很久很久,久到你都不相信它了?
原来只要相信,说不定奇迹真的可能会发生。
 
“我不想你在我身后,也不想你在我前面。如果有人愿意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我希望他在我身旁,牵着我的手。”

她把一对耳钉放进楚玥的手心里,然后小手轻轻地握住男人的大手。

”所以,我们一起慢慢来,慢慢走,好吗?”

她抬头,楚玥凝视着自己,眼里闪着星光,就如同最初自己爱上他的时候,那么迷人又让她小鹿乱撞。

“好。”
 
END
 
———————

尾声


“话说回来。” 男人开口打破了午后宁静的气氛。“那只耳钉你到底在哪里找到的,还是你一开始就说谎吓我来着?“

两个人窝在家里的沙发上,他打着游戏,她翻着杂志,小黑躺在毛球和小八的身上舔着爪子。
 
两个多月前,也就是金像奖的第二天,本来他们说好前后脚离开机场,谁知道刚下飞机,楚玥就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记者的长枪短炮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路上楚玥紧紧抓着她,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旁。那一整天,张楠和赵磊的手机都被打爆了。
 
娱乐圈永远不缺话题。一个月后,陆云飞宣布隐退,接手家族生意。舆论又是一片哗然。有新闻说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也有新闻说是因为林星公开恋情,不堪情伤打击。一时间众说纷纭。不过,再轰动的新闻都会有被淡忘的一天,每个人终归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

林星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放下杂志,从手边的玻璃瓶中,倒出几粒橙色的小熊软糖放进嘴里。
 
自从成功戒药后,她就迷上了这种糖果,怎么也吃不腻。她曾经也担心过,询问聂医生是不是复发的前兆。聂医生笑着说,只要她不怕胖,这种“药”可以一直吃下去。
 
“我说过啦,有高人指点。”
 
“高人?陆云飞?”
 
林星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这男人又来了,说什么都绕不过这道坎了。但是,心里又甜丝丝的。
 
那天晚上,她听了陆云飞的秘密,心好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恍惚间,一不小心碰掉了手边打开的首饰盒,眼看着那只星星耳钉滚到了床底下。她连忙打着电筒去找,才看到另一只耳钉原来静悄悄地藏在那里。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一切自有天意。
 
“他都出国了,你怎么还惦记他?”
 
楚玥挑了挑眉,“你怎么没说过。”

“你又没问。” 她调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去旅行?”

“应该是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楚玥笑了笑,伸手把她的头发抓了个乱,“你啊,不是和人家是好朋友么?怎么好像无所谓。”

她翻了个身,趴在楚玥大腿上,“我们这叫心灵上的交流,不用一直联系这么俗气好吗。”

“哦?” 楚玥一手捏住她的脸颊,挤出一个可爱的嘟嘴,“喂,你不怕我吃醋啊?”

她的眉眼弯成月牙,“醋在厨房,你自便。”

楚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抱住她就压了上去。
 
她尖叫着躲开,直喊痒。
 
不一会儿,嬉笑声变成了缠绵的亲吻。
 
小黑听着动静爬起来看了一眼,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换了个姿势,眯着眼睛又倒在两个软乎乎的肉垫上。

—————————

就在上个星期,她接到了陆云飞的电话,说他在机场。

“我要走了。” 他笑着说,“短期内大概不会回来了。”

她惊呼:“你要去哪?”

“不知道,到处转吧。” 他笑得开怀,“失去自由之前,我总要好好放纵一次啊。”
 
“你要是结婚的话,我可能还是会考虑回来的。”不过他马上又改口了,“算了,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楚玥可能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她没好气地说,“哪有这么夸张。”

“你不知道他有多幼稚,”陆云飞哼了一声,“其实以前我俩在一起拍戏的时候,我早就发现他了。那天在电梯口,他在里面明明已经先看到我了,却故意等我走近了,看清楚他的样子才关门,你说无不无聊?”
 
她不禁失笑,男人果然都一样,都一样小气,都一样记仇。

她突然想起以前做的一个梦,陆云飞把她从黑暗中往上推,然后等她飘到光明之处的时候,自己却慢慢被黑暗吞没。

她的笑声淡了下来,郑重地对他说:“你要好好的。”

“我……” 陆云飞欲言又止,然后她隐隐约约捕捉到电话那头还有把声音在说着什么。

她觉得那个声音有点熟悉,静下来听了听,突然震惊地抽了一口气。

“那是……” 她不敢说出那个名字,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我还以为……”

陆云飞叹了一口气,“别乱说。”隔了好久才开口道,“我……会好好的。”


林星笑了,她明白有些东西不用说破。


“保重。”

—————————
 
一年后,林星和楚玥结婚。
 
婚礼在巴塞罗那的圣塞巴斯蒂亚海滩边举行,只有双方的父母和好友参加,不对媒体开放。
 
怀着孕的周蜜成了仪式上哭得最厉害的人,徐然后来喝醉了,一晚上都拉着楚玥要媒人红包,让他哭笑不得。
 
几天后,他们对外公布了婚礼照片。

一张是海边的夕阳下,一对新人相拥亲吻的剪影。
 
另一张是婚礼的请柬,特意做成了弯弯的月亮形状。打开之后,里面有一颗星星,上面写着:

“You are my exception.”
“你是我的例外。”

—————————


写在最后的话:

完结啦!真的是N年没有写过文了,感谢大家的包容和不嫌弃,没有你们的喜欢和留言,我也不会写完它。

最后一章依然是废话多,虽然又延迟了些,但看在我爆字数的份上,原谅我吧,有bug请无视。

其实一开始就是想借着我喜欢的星玥,写一个简简单单的爱情故事,涩涩酸酸的,还带点甜。结尾那句英文,是我夹带的私货,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台词,让我任性一次哈。不过,也是我对爱情的理解。

千万人在你眼中都是一样的,唯独对那一个人例外。

之前说过,过两天应该会有一个番外,虽然是陆老师视角,但也有关于星玥的,补充一些留白。

后面应该不会再写其他故事了,因为我的墨水已经用完啦,哈哈。

最后,祝大家每天都被爱包围着。

Lyin

【星玥】彼岸蚀心

第四十一章

三天后,魏帝以燕询抗旨和燕北密谋忤逆之罪,命赵西风和魏舒游为正副将军,起兵攻打燕北。燕询长姐一家四十口人因未及时逃离,被赵西风带兵满门抄斩。

瞬间,长安城某个小小府邸哀声一片,尸野遍地,血流成河。然而,仅仅一夜春雨过后,似乎就已冲刷掉所有的冤魂,埋葬了那些,谁人都不知的过往。 

金褐色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月七端着药,迈步进来。 

宇文玥素白雪衣被罩在一白狐披风下,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雪白的兔子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蹭着他的手背,他一个人望着飘落的雨丝,不说话。 

月七放下药,轻唤了一声:“公子……” 

宇文玥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

第四十一章

三天后,魏帝以燕询抗旨和燕北密谋忤逆之罪,命赵西风和魏舒游为正副将军,起兵攻打燕北。燕询长姐一家四十口人因未及时逃离,被赵西风带兵满门抄斩。

瞬间,长安城某个小小府邸哀声一片,尸野遍地,血流成河。然而,仅仅一夜春雨过后,似乎就已冲刷掉所有的冤魂,埋葬了那些,谁人都不知的过往。 

金褐色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月七端着药,迈步进来。 

宇文玥素白雪衣被罩在一白狐披风下,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雪白的兔子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蹭着他的手背,他一个人望着飘落的雨丝,不说话。 

月七放下药,轻唤了一声:“公子……” 

宇文玥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眼那碗黑漆漆的药,轻轻端起,仰头闷声喝了,然后低声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月七抱拳点头回道:“好了。”

宇文玥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轻轻放下怀中的兔子,然后起身走出房门,走进楚乔曾经生活过的房间,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细雨中,他在院中练剑,练的是曾经手把手教给楚乔的招式。她的死已经成为宇文玥心口的一道伤,永不愈合的伤,一想起就会痛。

月七替他撑着油纸伞,拿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包袱,那是宇文玥为楚乔和他们孩子准备的衣冠冢。站在墓前,宇文玥脑海中闪过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喜、有苦、有乐、有怒、有悲,更有此生无法抹去的痛。静静望了片刻,然后他拔出破月,重重地在墓碑上刻下几个大字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吾生至爱,宇文玥立”八个字在迷雾细雨中时隐若现。

三个月后,宇文玥自密室出关,此时他面相红润不似以前苍白虚弱,内息气脉平缓有力。体内真气连绵充盈,丝丝缕缕从他丹田外涌游走,之前经脉断裂而使凝滞的气脉竟似渐渐贯通,身上寒疾之症也近乎消失。他轻轻蓄力,向眼前不远处的花坛猛地击出一掌,拳掌所带的罡风之气瞬间把它劈成两瓣。

“恭喜公子出关!”月七嘴角含笑,大声向宇文玥道喜。

他收回掌力,不喜,不乐,神色淡漠更比从前。竟让正值酷暑难耐的炎炎夏日增添一分冰凉冷意,他抬眼扫了一下月七,后者顿时吓得收起了笑容。

这三个月里,宇文玥不问时事,专心修练寒冰诀内功心法。也因此错过了诸多大事,诸如赵西风和魏舒游攻打燕北,却连连战败;元纯公主抗旨不嫁魏舒烨,私自逃离皇宫,至今未回;大梁国君于一月前病重,太子萧策与公主萧玉连番斗法,两败俱伤。

宇文玥静静听完月七的禀报,最后只问了一句,“赵西风如今所在何处?”

“驻北军营。”月七回道。

“好,备马!”手握隐宗的线报,宇文玥冷冽一声令下。

深夜,赵西风的长安府邸一派灯火通明,宇文玥带领月卫直闯西厢暗房。熟睡中的桃叶姬被他当场擒拿。连番拷问,得到至关重要情报后,宇文玥一剑刺死了桃叶姬。

翌日清晨卯时未到,宇文玥就已快马加鞭赶往皇宫。他移花接木,把宇文怀勾结大梁谍者的证据嫁祸给赵西风,呈给魏帝。

魏帝看完信件,顿时勃然大怒,立刻命宇文玥领着圣旨赶去军营,收回赵西风的兵权。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而此时,远在边关驻守的赵西风和魏舒游军营内,歌舞升平,毫无接连战败后慌张愧疚之色。

酒池肉林,整整一天一夜不停歇,宇文玥带领月卫和一队士兵破门闯入时,看到就是一堆醉生梦死之徒。

他慢慢上前,从女人堆里拽起赵西风摔在一旁空地上,后者瞬间被疼痛惊醒,摇摇晃晃站起来似要还击,宇文玥轻松向后一个侧身躲过,右手倏地蓄力,狠狠一掌痛击赵西风的腹部,疼得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宇文玥捋了捋刚才因打斗而乱飞的衣摆,接着面无表情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族门阀赵氏长子赵西风勾结大梁谍者桃叶姬,有不臣之心,罪可当诛。立即押解罪臣赵西风回朝候审。钦此!”

“这是假的、假的!桃叶姬只是歌姬,不是大梁谍者。”闻言,赵西风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似被一盆冷水浇醒,然后哆哆嗦嗦地指控宇文玥,“宇文玥,是你,是你污蔑我对吗?”

宇文玥冷漠地撇了一眼地上烂泥一般的赵西风,缓缓走近,弯腰,贴在他的耳边,勾起嘴角,轻轻说了一句:“是。可你能耐我何?”说完,直起身,对一旁士兵厉声命令道:“把罪臣赵西风抓起来!”

还未等他们靠近,赵西风一把抢过士兵佩刀,坎向宇文玥,龇牙大声喊道:“我杀了你!”

宇文玥向右侧一闪,左手起掌狠狠地劈在赵西风的手腕上,佩刀瞬间滑落,掉在宇文玥手中。接着长腿反身一踹,赵西风就被踢翻在地。不等他喘匀气息,宇文玥便持剑点足一跃,来到他的身旁,“看谁杀了谁!”话音一落,便一剑穿心,毫不留情,末了,握着剑鞘还用力转了一圈,赵西风瞪着眼瞬间毙命。

宇文玥抽出剑扔在一边,然后大步踏出帐外,深深吸了口气,他抬起头望着天边闪闪发亮的繁星,轻轻颤声道:“星儿,我为你报仇了……”

人迹罕至的边关,夜风徐徐。忽然,一阵彼岸花香飘过,宇文玥倏地瞪大眼,猛地回头……

Lyin

【星玥】彼岸蚀心

第二十四章

情势发展已然偏离计划之外,宇文玥不能任由宇文怀脱离自己掌控范围。瞬时,命人把兰淑仪和被砍了头颅的天牢守卫的运到到乱葬岗火化了。

既然星儿要保她,他也只能顺势推舟,否则只怕星儿会引火上身,加之宇文怀在旁煽风点火,形势更加难以控制了。

估计宇文怀此刻仍旧惊魂未定,所以没有发现,俩具尸体抬下去前,楚乔也在宇文玥的授意下,一同离开的天牢。

宇文怀稍稍平复后,并在审理案卷上写下:兰淑仪确为凤云令十二人杰之一,但不识青山院奴婢星儿。被砍杀的天牢守卫实为凤云令的人,为防止兰淑仪说出更多秘密,便假扮守卫杀人灭口。

宇文玥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的审理结果若呈上去,不仅要承受魏帝的震怒,可能要加...

第二十四章

情势发展已然偏离计划之外,宇文玥不能任由宇文怀脱离自己掌控范围。瞬时,命人把兰淑仪和被砍了头颅的天牢守卫的运到到乱葬岗火化了。

既然星儿要保她,他也只能顺势推舟,否则只怕星儿会引火上身,加之宇文怀在旁煽风点火,形势更加难以控制了。

估计宇文怀此刻仍旧惊魂未定,所以没有发现,俩具尸体抬下去前,楚乔也在宇文玥的授意下,一同离开的天牢。

宇文怀稍稍平复后,并在审理案卷上写下:兰淑仪确为凤云令十二人杰之一,但不识青山院奴婢星儿。被砍杀的天牢守卫实为凤云令的人,为防止兰淑仪说出更多秘密,便假扮守卫杀人灭口。

宇文玥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的审理结果若呈上去,不仅要承受魏帝的震怒,可能要加速他剿灭燕北的决心。到时受苦受难不仅是燕北的黎民百姓,还有大魏的子民。无论哪一方,都不是宇文玥想要看到的。

宫殿里,宇文怀被一脚踹倒在地,宇文玥则一旁伏跪着。

果然,如他所料。

魏帝指着他,怒喝道:“宇文玥,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找到燕北谋反证据。这么多年,朕的身边竟躺着一个燕北江湖谍者。而朕的将士、谍纸天眼却毫无知觉。宇文玥,若此次谍纸天眼再毫无作为的话,朕可要亲自收回它。明白吗?”

“微臣明白!”

“你且先退下。”魏帝这回先遣了宇文玥,留下宇文怀。

宇文玥领命,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宫殿。

回到青山院已是傍晚时分,宇文玥行色匆匆地踏进房门,发现楚乔已经等在那了,不时地向门口张望。

许是早上受了凉又紧绷了一天,此时放了戒备的神经,顿时觉得浑身无力。

从进门开始,楚乔就瞧出了他的不对,急忙上前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怎么了?寒疾又复发了?”说着便要搭他的额头。

宇文玥轻轻挥开了她的手,“没事。”

被他一挡,楚乔伸出去的手就像被点了穴似的僵直在那,受伤的表情瞬间凝固。

宇文玥看见了,但他现在太累了,身心俱疲,原谅他暂时无法照顾她的感受了。

自她恢复记忆以来,发生的每件事不是置她自己生死于不顾,就是到处惹事。他不是当今圣上,无法保她一生一世。

“宇文玥,对不起。今天的行动,我原本就打算要提前知会你,可是那会根本没有让我有说话的机会。”楚乔屈腿蹲在他身边,轻声解释道。

宇文玥以手覆眼,声音闷闷的,“星儿,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愿意留在青山院?”

“我说过了,为了你。”

突然,宇文玥直起身,转头盯着楚乔,“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就算千遍百遍,我也还是那句话,为了你、为了你。”

“你为什么要救兰淑仪?为何如此熟悉天牢地形?”

“兰淑仪是我母亲义兰姐妹,我必须救。至于天牢地形,我……”楚乔欲言又止。

“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你是燕北的探子。”宇文玥问出心底的怀疑。

“我不是!”楚乔大声喊到,胸口剧烈起伏。

“那你到底是谁?”宇文玥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出个一星半点。

“你不信我?”楚乔站起身,后退数步,终于听出来了,宇文玥怀疑她。

宇文玥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没再看她。

他的动作已经给了她答案。

“宇文玥,我最后说一遍,我是楚乔。”忍着眼泪,说完转身欲走。

身后椅子轰然推倒,耳边一阵热气瞬间靠近,宇文玥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她,“星儿,别走!”

良久,眼泪,一滴,两滴,啪啪掉落在他环在她胸前的手上。

顿时,宇文玥颤了颤,旋即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仿佛要把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随后在她耳边柔声道:“星儿,我担心你, 担心你哪一天会因为你自己的鲁莽丢了性命。我又心疼你,总是不顾自己冒险救我或是其他人。”

轻轻转过她的身体,万般怜惜地拂去她眼角的泪,继续道:“皇上现在要我搜集燕北王谋反证据,风云令又处在风口浪尖,各门阀虎视眈眈,稍有不慎,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楚乔自他抱住她挽留她那刻起,就不再生气了。原来魏帝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怀疑燕北了。

“我不想要战争,只愿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可你知道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下一刻他又会要杀谁。”宇文玥心里似有千斤重,不停地拉着他下坠。

听到宇文玥忧国忧民的话,楚乔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头,她现在可以肯定,当初燕询一家落难,宇文玥肯定难过至极。从这几个月相处,虽然他对谁都是一副冰冷模样,但他却处处极力维护身边的人。试问如此心地良善之人,会残忍捕杀十年兄弟般情谊的燕询吗?他,绝不会这样做。

所以,我要把自己来自前一世的事告诉他吗?

潇若帆

番外-楚乔的心声5

我的前半生,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我从不后悔,为了我心中的信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是,在宇文玥离去的日子里,我却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赶到,为什么要激怒燕洵,为什么没有追随他到水底,想办法救他上岸……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夜不能寐,心事如霜。

我给宇文玥立了个衣冠冢,常常去那与他说说话;我与燕洵的关系自然降到了冰点,我想离去,但他用百姓苦留住了我,我只好避世于林,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下去了。

我没想到,燕洵竟然偏执心狠到羽姑娘和乌先生都要赶尽杀绝,然后就是秀丽军,我再无法退让,与他决裂成为必然。
一年前,我为燕北孤军奋战,一年后,我被燕北军围困,这真是讽刺;我终于更加了解了燕洵...

我的前半生,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我从不后悔,为了我心中的信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是,在宇文玥离去的日子里,我却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赶到,为什么要激怒燕洵,为什么没有追随他到水底,想办法救他上岸……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夜不能寐,心事如霜。

我给宇文玥立了个衣冠冢,常常去那与他说说话;我与燕洵的关系自然降到了冰点,我想离去,但他用百姓苦留住了我,我只好避世于林,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下去了。

我没想到,燕洵竟然偏执心狠到羽姑娘和乌先生都要赶尽杀绝,然后就是秀丽军,我再无法退让,与他决裂成为必然。
一年前,我为燕北孤军奋战,一年后,我被燕北军围困,这真是讽刺;我终于更加了解了燕洵,他天生是霸主,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不杀我,只是逼我,回到他身边。可他也不了解我,我们曾经生死与共的情谊,已经在冰湖那场大战中灰飞烟灭。

我倔强的不肯低头,心想万一不成,不过去地下追随宇文玥罢了,可千钧一发之际,萧策从天而降,奇迹般的突出重围,将我救出了燕北。

燕北,就此告别,我想,此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到了大梁,过着看似没心没肺闲云野鹤的日子,但生活已然没有了生气,直到萧策看不下去,终于透露了一个消息,让我的心又活了过来。

我即刻马不停蹄的赶往贤阳,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想起很多年前,宇文玥带着我在集市中漫行,熙熙攘攘却格外亲切,我的眼里泛起湿气,前世今生,我们错过的,还能否回来。

我将手中的兔子灯放逐于河水,也将满腹心事付与清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正准备放弃一种期待,抬头却看见一个在梦中百转千回的身影,还是那样卓尔不群,清风脱俗;我发足狂奔,朝他奔去,跨越了生死的藩篱,我们终于再度重逢。

我的后半生,从此刻重生。

多年后,我还记得这个情景,看着窗前从容挥毫的宇文玥,浅浅却无比充实的笑容,就那样浮现在心头。




熙熙
我觉得自己变黄了~(@^_^@...

我觉得自己变黄了~(@^_^@)~

不是我的错,刚刚看完一篇星玥肉手痒就写了一点

我是纯洁的::>_<::

我觉得自己变黄了~(@^_^@)~

不是我的错,刚刚看完一篇星玥肉手痒就写了一点

我是纯洁的::>_<::

谷猫柠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三...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三十六卷:花开花谢

燕北是草原之乡,牧民们胸怀宽广不羁。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喜欢骑马驰骋于广阔的平原,这样一个民族,对婚礼的态度也是随心而为,自由洒脱的。


既然决定要成亲,那就要办的漂亮,终身难忘。这里是燕北的一个小部落,并不那么引人注目,但却拥有着自己独特的风俗,但凡要办喜事,部落里的人都会放下一天的工作,前来帮忙和观礼,所以,这样的婚礼不是两个人的婚礼,而是一群人的热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下,部落的乐手们就奏起了美妙的音乐,不同于任何一种丝竹管弦,乐手们的乐器全部都是自制的,长长的竹管可以模仿百种鸟鸣,那种乐曲宛若天籁,只消一种便可感受百鸟朝...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三十六卷:花开花谢

燕北是草原之乡,牧民们胸怀宽广不羁。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喜欢骑马驰骋于广阔的平原,这样一个民族,对婚礼的态度也是随心而为,自由洒脱的。


既然决定要成亲,那就要办的漂亮,终身难忘。这里是燕北的一个小部落,并不那么引人注目,但却拥有着自己独特的风俗,但凡要办喜事,部落里的人都会放下一天的工作,前来帮忙和观礼,所以,这样的婚礼不是两个人的婚礼,而是一群人的热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下,部落的乐手们就奏起了美妙的音乐,不同于任何一种丝竹管弦,乐手们的乐器全部都是自制的,长长的竹管可以模仿百种鸟鸣,那种乐曲宛若天籁,只消一种便可感受百鸟朝凤;花式腰鼓需要两组小分队方可完成,腰鼓被齐刷刷地别在右腰上,一队男一队女,一时齐敲,众妙毕备;还有一种当地人称为“洛”的打击乐器,以装满沙的小锤轻轻击打在二十五根长短不一的钢管上,时而如小雨嘀嗒,时而如河水哗哗,时而又如山涧竹叶尖上落下的露水轻轻滴落在土地上……


各种优美的乐声响彻云霄,惹的远处山林中的鸟儿都为之歌唱。宇文玥一袭少数名族婚礼红袍,红色头巾绾成一个结,红色腰带自腰际打结垂下,很是英俊潇洒,他甚少穿的这样艳丽,倒是惹的几个少女掩住了羞红的脸。


他骑在一匹英姿不凡的马上,这匹马儿应该是部落里顶好的马,正值壮年,鬃毛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四肢有力踏地,他骑着它自天边奔来,马蹄沉稳有力地在草地上交替踏行,还带着几分期盼与焦急。


楚乔在天际的这一端坐着,一半青丝绾成发髻,一半青丝自左右两边肩膀自然垂下。一层红色半透明的纱遮着羞红的脸蛋若隐若现,几分妩媚几分娇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这是一幢两层高的竹楼,这两天刚刚打造好,还透着竹叶淡淡的清香。昨夜似乎下过一场雨,竹楼顶上的竹子尖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风一吹,他们便落了下来,小巧可爱。


楚乔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天边驰骋而来的人。他的马蹄溅起零落的青草和细碎的落花,他的焦急她懂,他的期盼她也懂,因为他所有的焦急和期盼她都感同身受,这个婚礼,她同他一样,等了太久太久。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青梅枝,枝叶还是别样的新鲜,绿莹莹的叶子盛着饱满的水分,仿佛轻轻一晃动,就能逸出水来。她看着他越来越近,狂奔、驰骋……他真的很好看,比世界上所有的男子都好看。


终于,他拉着马缰在她的竹楼下驻足,马儿昂首一阵嘶鸣,来了。她知道自己本该矜持一些,可此时此刻却按耐不住直奔向他的冲动。


他在她的竹楼下停了好久好久,却只是望着她,红衣红妆,配饰在风中缠绵,叮当作响,她便是他的新娘。


星儿,一个叫出便百转千回的名字,一个想起就让人彻夜难眠的词语,一个让他在午夜梦回都会深深眷恋的人儿,此时就在他的面前,他只需要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便可得她倾心交付。


周遭的乐声戛然而止,连同风也一并安静,鸟儿停止了歌唱,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静地等待,等他叫出她的名字。


星儿,我来了……


我在这……一直都在这儿……等着你……


此刻,时光宛如一张泛黄的书签,停留在这一页,过去的书页已经模糊不清,即使残缺不堪,都过去了。现在才是崭新的开始,新的书页,新的故事……


她揭开盖头,飞奔下楼,大家都在笑,笑容里满满都是祝福。诚然,从未见过这样心急的新娘,可是经历过那样的事,谁还能忍受一刻的分离?


她停留在他的马下,双手扯着红纱长裙,有些无措,还有些狼狈。本来按照程序,应该是他上楼接她,可是……唉……罢了罢了。


她抬头望她,目光如萤萤流光,如皎洁月色,如熠熠星辉……他也笑了,从容淡定,温润如水。


“星儿,来……”他向她伸出手,就像她曾经向他伸出手一样,这伸出的手,便是一个永恒的承诺。十指相扣,他轻轻一拉,她一个纵身,稳稳落于他的怀中,他的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复又拉起马缰。


驾……


再一次……驰骋……狂奔……


乐声再度响起,再度响彻云际,这是幸福的声音,越是幸福,越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马蹄越过平原,青青草地一望无际,就像他们的生活,从此顺遂平安,再无波澜。


马蹄越过山坡,高高低低此起彼伏,就像他们的爱情,那样热情温暖,轰轰烈烈。


马蹄越过小溪,清澈见底叮咚作响,就像他们彼此的心,一如既往,干净纯粹。


终于,马儿累了,夕阳洒下……


终于,星光璀璨,月色朦胧……


月光融融地落在溪面,小小的水花拍打在岸边的碎石上泛起洁白的波浪。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岸边上竟泛着一只乌篷小船,这本该在江南才能一见的,不知是谁将它遗忘在了这里?船头船尾都挂着红色的花灯,仔细一看,外形竟是彼岸花,火红的色泽,花瓣被勾勒得栩栩如生,连花蕊花芯都清晰可见,让人一见便心生温暖。窗前贴着红纸剪成的窗花,也是一应火红一片的彼岸花……


彼岸花,彼岸花,世人又称它为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如此美丽的花,怎么会有如此悲伤的花语?


宇文玥低头不语,楚乔轻轻拉起他的手,越过岸边,登上了船,没想到里面竟像是特意安排好的,火红的龙凤烛,交杯酒,还有红色的喜被……两人相视一笑,暂不论这是谁的安排,只能说这样安排的人真实费尽心思。宇文玥微微一笑,竟将锁船的绳索解开,小船一个轻晃,顺流而下。


船舱内,两人对坐不语,宇文玥轻轻抬手,一遍一遍描摹她的眉,从眉心一直描到眉尾,她的眉修长而整齐,长长弯弯,直入鬓角。他的手又从眉尾落到双颊,如雪的肌肤透着嫩盈盈的粉色。他的手又落在她的唇上,那唇瓣薄薄如水,小巧可人,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采撷。


宇文玥竟莫名有些紧张,有些口干舌燥,其实两人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浮气躁,许是今天的日子太过于特殊,也太过于美好吧!他望着楚乔温柔的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吹熄了蜡烛,将楚乔柔柔地抱起,放在塌上。船窗外月光朗照,小船有些晃,却依然很稳。


繁重的华服轻轻落下,月光洒在楚乔的身上,肩头的肌肤犹如山尖的薄雪,吹弹可破。宇文玥轻轻地吻上去,伸手轻抚着她的背,只觉得异常地光滑冰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将她缓缓侧身,他愣住了,是那些彼岸花,那些曾经为救他而开出的彼岸花,竟然,都不见了。


宇文玥有些许吃惊,那是她的象征,她们全族的信仰……他愣愣地望着楚乔,似乎在等一个解释。楚乔紧紧地拥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不要难过,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去找过乌先生。彼岸花开,救我于危难。彼岸花谢,换一世安宁幸福。这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守护,她如此尽心竭力地护我,我们应该感恩和感激。只是,以后没有这彼岸花了……”


“换我来守护你,不只一世,生生世世!”


借着月光,宇文玥看见楚乔眼角温热的泪,他心疼动容,将泪痕吻净,又吻脸颊,吻肩头,吻后背,轻吻每一个开过彼岸花的地方,这些都是承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船窗外似乎还有夜莺的歌声,连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溪水缓缓流淌着,月光皎白通透,任何苦难都已经过去,明日依旧会是阳光遍洒。


从此你的生命轨迹中,唯我而已;我的命运轮回里,非你不可,就如同那一片璀璨耀眼的彼岸花海,无论花开花谢,永世安宁幸福。


(全文完)


谷喵有话说:


亲爱的大家,好不容易啊,迎来了完结,将近两个月,八万字,很开心你们陪伴我一起走到了完结!心里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心里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依旧感谢每一个愿意分时间阅读我文字的你们!至于大家很想看的番外,接下来国庆期间应该会写一个云舟的番外。其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


至于下一部小说写什么,我目前有一个打算,大概会写一个现代的游记爱情故事,是原创,风格还是延续谷喵式甜暖风哦,公众平台和微博会发,至于在哪个贴吧哪个吧目前还没有定,如果你们喜欢我的文字,想要继续看我的故事,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博@谷猫柠,也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公公众号查找“谷猫柠”即可。)


 再一次,感谢和祝福喜欢【彼岸花开】的每一个人,还有分时间阅读我文字的人!谷喵谢谢你们的爱,也会永远爱你们!


Lyin

【星玥】彼岸蚀心

第七章

“噬魂散?合欢散我听过,噬魂散是什么?”楚乔一脸无辜反问。前世我那么一番虚情假意的哭戏都能引你保我,更何况如今真情实意的我。

“你是寒山盟的人?”

“寒山盟?是个地名吗?”继续装傻。

“噬魂散属于寒山盟的独门毒药。此毒具散功、摄魂、发情之效,令中毒之人功力全失、意识神魂颠倒、呈姣献媚。虽说不会致死,如若与合欢散交融一起,那便七窍流血而亡。”

“哇!此毒甚是厉害!”一脸惊讶。

“哦,忘了还有一点,噬魂散能聚香,接触过它的人,自身若带有香味它并立即摄取凝聚,且在十二个时辰内不会消失。”

“……。”

“星儿,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香味,随着你武艺功力精进,香味越发浓郁...

第七章

“噬魂散?合欢散我听过,噬魂散是什么?”楚乔一脸无辜反问。前世我那么一番虚情假意的哭戏都能引你保我,更何况如今真情实意的我。

“你是寒山盟的人?”

“寒山盟?是个地名吗?”继续装傻。

“噬魂散属于寒山盟的独门毒药。此毒具散功、摄魂、发情之效,令中毒之人功力全失、意识神魂颠倒、呈姣献媚。虽说不会致死,如若与合欢散交融一起,那便七窍流血而亡。”

“哇!此毒甚是厉害!”一脸惊讶。

“哦,忘了还有一点,噬魂散能聚香,接触过它的人,自身若带有香味它并立即摄取凝聚,且在十二个时辰内不会消失。”

“……。”

“星儿,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香味,随着你武艺功力精进,香味越发浓郁了。”

“……。”重来一世,即便再小心谨慎,果然还是逃不过他变态的观察力。

“宇文怀要我明天卯时给他交待,你还有三个时辰,好好编。”宇文玥气定神闲地打开竹简看了起来,留楚乔一脸苦瓜相在那。

楚乔气结:月七早就对我说了,你都把他俩给火化了,明白着不想让宇文怀发现。你说这么多,还不是让我下次注意不要露破绽吗!

“我说实话。有天傍晚,我从洗衣房出来,在一条小道上无意撞见朱顺偷偷摸摸从一黑衣人那接过一包药,那黑衣人说这是噬魂散,然后又说了一堆,与你刚才说的,大致一样。至于合欢散,那是锦烛的。

自从公子您选我做侍寝婢女后,锦烛就处处看我不顺眼,经常刁难我们仨姐妹。为了除掉我们,她竟然把合欢散藏到我们的衣柜中,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我恐怕都见不到公子了。

命运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要不是他们心中原本就充满混沌欲望,对对方迫切渴望,便不会一中此毒,就行这苟合之事。我只是做个加快事件发生的推手而已。老人们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由天收。”

楚乔越说越激动,急切地走到宇文玥身边,跪下:“公子,您说过,这是仰望强者的世界,弱者注定被践踏。我有幸得公子赏识,教我武功,赠我银铃铛,耐心讲解纵横间的故事,便以增强我遇事判断能力。每次您嘴上说遇到困难危险,要靠自己本事解决,可真正危及生命了,您从来都是第一个救我的。

星儿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公子对星儿的好,星儿铭记于心。”最后说到动情处,楚乔紧紧地抓住宇文玥的手,禁不住流泪了。

是的,宇文玥,你从来都是第一个救我的,不管我在哪里遇到危险,却从不顾及你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计代价地救我,一次又一次。

对不起!

宇文玥没有打断楚乔,但也没有任何表情或是表示。他转过头,深沉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梨花带雨,甚是动人,更惹人怜爱!

他拿过桌角的丝帕,轻轻地为她拭去了眼泪,轻叹一声:“下去吧。”

楚乔知道,宇文玥有办法让她不沾一星半点的浑水。但是她没有任何窃喜或是高兴,心底唯有悔痛。因为现在有多感动,前世的自己就有多无情。

果然,第二天风平浪静。

“星儿,赶快去换上骑装,公子要带你去围猎场打猎!”月七兴奋地叫嚷道。

“知道了!月七,你这样大声嚷嚷,小心公子责罚你。”

楚乔准备妥当,来到青山院门口,一身淡蓝色劲装的宇文玥已然等着了。

“星儿,你和我共骑一匹……”

“好!”速度截胡回应。

第一次光天化日下的亲密接触耶!

宇文玥深深看了眼连眉梢都带上喜悦之色的楚乔,要说的话都卡壳了。

“……月七,守好青山院。我们傍晚就回。”把刚刚未说完的话补上,接着宇文玥两手托着楚乔的纤腰,送她上马坐稳,随后自己踩着马蹬子一跃而上。

邻近大魏和大梁国土交汇处,有个猎场,里面野狼居多,无人关押看守,且地处偏僻,大魏门阀贵族的公子哥们甚少来此围猎。

一行人刚到,就有吃人的恶狼缓缓逼近。

“怕吗?”

“不怕!”

“好,来看看你的实战技术。”宇文玥递给她一把连弓弩,自己则拉好缰绳。

嘭嘭嘭嘭!一连射中四匹野狼,楚乔开心大叫,骄傲地转头看着宇文玥,像个邀功求赞的孩童一般。

忽然,一只躲在草丛暗处的大黑狼猛地向他们扑来,还伴随着数十只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宇文玥!”

摇小晃

人生若只如初见87

第八十七章
————★————
【小镜湖】
沈离洛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告诉了古灵儿月七明天一早回来接她去司马府邸,沈离洛离开的时候带走她是因为不想把她就在那里,而是让月七亲自来接她去。
她们没有什么行李,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个药箱,她能留给古灵儿的,也只有它了。
元彻被叫入宫里去处理事情,宇文玥派去的人传递了消息,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元彻脱不开身,一直未在小镜湖现身。
木桥上的沈离洛让李策一阵心疼,爱是没有理由的,却是这个世上最伤人,李策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入秋了,可是夜色却比起夏日要美得多。”
“你什么时候这么诗琴画意?”沈离洛目视前方道
“哼。”他冷笑一声,眼神平凡,“这一别,何时再见?”
“还会再见吗?”沈...

第八十七章
————★————
【小镜湖】
沈离洛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告诉了古灵儿月七明天一早回来接她去司马府邸,沈离洛离开的时候带走她是因为不想把她就在那里,而是让月七亲自来接她去。
她们没有什么行李,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个药箱,她能留给古灵儿的,也只有它了。
元彻被叫入宫里去处理事情,宇文玥派去的人传递了消息,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元彻脱不开身,一直未在小镜湖现身。
木桥上的沈离洛让李策一阵心疼,爱是没有理由的,却是这个世上最伤人,李策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入秋了,可是夜色却比起夏日要美得多。”
“你什么时候这么诗琴画意?”沈离洛目视前方道
“哼。”他冷笑一声,眼神平凡,“这一别,何时再见?”
“还会再见吗?”沈离洛淡淡道
二人千愁万绪,却总是一声叹息,李策道:“洛儿,我的妹妹我真的很心疼你。”
“李策,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流着一样的血,可是却选择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好与坏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结果也必须面对,这就是人生吧!”沈离洛转过身对着李策,抱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膀处,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李策从未有过不舍,严肃,心疼的表情,黑夜里看不清各自的神情。
她轻声在他的口边唤:“哥,虽然你是个狐狸,可是不像猫有九条命,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李策拍拍肩膀,安慰她:“洛儿,我这辈子是不能潇洒随性了,你要帮我加倍活回来。”
沈离洛渐渐从推开怀抱,淡淡一笑:“帮我最后一次,给灵儿准备一份嫁妆,不用奢侈也不用敲锣打鼓,简单点就行。”
李策点点头,“你和乔乔一样,总在为别人考虑。”
“还是不一样的。”微风吹过,沈离洛觉得有些凉凉的,“我累了,先睡了。”
李策知道,这个背影,这个面容会不会到死那天都不会再见。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离洛就两手空空,只带了她随身的笛子,一个人默默离去了。
————★————
【青山院】
再次踏入青山院已是四年后,她已最卑微的身份进入这里,如今却已尊贵的身份回到这里,纵使外面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里始终如一,还是原来的样子。
推开她曾经屋子,虽说这是下人房,可是却承载了楚乔的回忆,所以她坚持住在这里,而这里也将不再是下人房,而是专属星儿的房间,床榻上,鎏金庚帖至今还放在她的枕下,上面以金粉画着戏水的鸳鸯,比翼的飞鸟,好合的繁花,里面一左一右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走在熟悉的院子里,看着熟悉的环境,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有着那些熟悉的气味,红色几乎挂满了每一个角落,死气沉沉的青山院洋溢着幸福喜庆的味道,楚乔微微一笑,再有两日,她就要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桥,在一路鼓乐吹笙的喜气之中,嫁入他的家门口,从此,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楚乔想,她曾经或许是一只狮子,褪去了凌厉,消泯了杀伐,安心的住在黄金打造的屋子里,纵然笼门大畅,也不愿再走出去了。
这个世界上的门有干万种,能真正阻挡住人的脚步的,永远是无形的。
他是大魏的司马,却也是有爵位的藩王,而她也要以公主的礼制出嫁,嫁妆和聘礼都堆砌在一个院子里,各种珠玉哥珍成山成海。
宫廷尚衣局为她裁剪嫁衣朝服,皇室的赏赐也一溜的下来,各家大户豪门礼单繁长,将整整一座殿房堆得满满的,楚乔其实不喜欢金银首饰,可是还是高兴的带着平安去翻看那些礼物,看着礼单,偶尔见到一些奇珍,这些没见过太多富贵世面的女人就会夸张的惊呼,像是一群乡下进城的土包子,就连平安也跟着感叹,有钱真好。
一钱苏子,一钱百合,一钱方桔,一钱金粉,两钱荷蔫,两钱玫瑰沫,两钱芭蕉油,两钱……,宇文玥怕他睡不好便让人调了安神养气的香料。
有个下人递给楚乔一封信,
只有一行字,笔端清研,字迹秀瘦。
“星儿,三日后接你。”
三日后,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
————★————
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古灵儿找遍了整个屋子留下的只有一张纸,简短的一句话。
她走了,真的离开了,带着伤心绝望孤独而去,古灵儿的眼泪打湿了那张纸。
月七走进来像李策行了个礼,问古灵儿,“灵儿,怎么了?”
“师姐走了,连一句话别都没有。”古灵儿带着哭腔道
李策慵懒的,指着她手里的信,“这就是话别,不要辜负她。”然后对月七道:“好好照顾这丫头,跟乔乔说一声我走了。”
马蹄声响起,李策也走了,一间屋子比原来还要空荡,月七将古灵儿接回了司马府邸。
————★————
【青山院】
宇文家派来了三名绾发贵妇,都被楚乔打发了,最终,是灵儿在出嫁的前一晚,被送进了卧房,照顾楚乔。
古灵儿为她穿上鎏金铮海棠文锦绣云吉服,以金鸾文滚边,小授八彩,团以牡丹圄纹,缀八宝嘤格、天苍玉、白和田、紫血王,金章紫绶,满头珠翠,金鸾彩翼,在熠熠灯火之下,显得金碧辉煌,一派锦绣。
看着眼前穿着红嫁衣,带着一身吉祥如意的楚乔,古灵儿想起了那个喜欢却默默隐忍,独自离去的沈离洛,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却很快的擦干了眼泪,嘴角高高的扬起,笑容灿烂如一波云烟的祝贺楚乔
“楚姐姐,你真好看。”古灵儿略带鼻音的说道
楚乔伸出手擦去残留在她脸颊的泪痕,“傻丫头,等有一天你穿上这身衣裳,也一定是最美的。”
古灵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儿点点头
第二日一早,楚乔终于迎来了她的大婚之日,卞唐的礼官护卫在旁,完全按照公主出嫁的礼仪操办。
鸾车从青山院出发,来到卞唐在大魏的别院,先接了先皇李修仪圣旨,又领了如今唐皇李策的恩赐,出庄毅门、乾坤门,喜悦喧天,笙鼓齐鸣,红俏华曼,朱锦如赤,沿途金箔霜雪般洒落,大魏派出了大批礼官随驾,鼓乐声声,皆是和亲之礼。
百姓簇拥,密密麻麻如山海般浩瀚,楚乔的手心很湿,似乎出了好些的汗,红色的喜帕遮住了视线,只能听到那种喜悦的锣鼓之声。
楚乔的心却一丝丝的紧张起来,车队渐行,渐渐的接近了司马府。道路已然烂熟于心,楚乔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前面的孔雀桥上,卞唐的礼官会将喜轿交给大魏的礼官,宇文玥会在孔雀桥上接亲。
然而,刚走到越柳湖,鸾车突然一滞,就停了下来。 楚乔的心顿时突的一跳,楚乔扯下喜帕,撩开车帘,微风吹在她的鬓发上,轻轻的摇动,就在这时,前方一人转过头来,修长双眼如冷寂的深潭,楚乔一怔:“公孙忌?”
“我是该称呼你秀丽王殿下,还是司马夫人,或者江湖谍者少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我就除了你这个祸害。”楚乔拔出身边侍卫的刀一个越身向公孙忌坎去,二人就在这锣鼓喧天的大街上打了起来,侍卫们也纷纷上前帮忙,楚乔才意识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平安扶住楚乔,“姐姐,你别去了,让他们去。”
楚乔仍是一身嫁衣,站在那里注视着一切,突然一群黑衣装扮的人向他们涌来,楚乔知道是公孙忌的人,他那里来这么多人。
公孙忌的话再空中响起:“楚乔想你死的人何止是我,你和宇文玥阻碍了太多人的路。”
楚乔的眼铎顿时一敛,默想片刻,元飏若是上位,大魏还是大魏,门阀还是门阀,若是元彻上位,大魏就会变成青海,门阀会走往何方?看来公孙忌是和元飏合作了,而元飏身后少不了兰淑仪和元淳的帮助。
楚乔身影一闪,整个人蹲低,一下错开了侍卫的手,出手极快,双手雷霆般拨出了两名大汊的佩刀,用力向内侧一横,血腥迸减,红光乍现,顺势而上,伸手拿腕,一把勒住一名男子的脖颈,过肩摔,扣腕,狠错,咔嚓声顿响,那人的身体就已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楚乔搞定最后一名杀手后,已经快速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表情沉静的说道:“成王败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哈哈……”公孙忌看着她,肆意的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楚乔刀锋猛然挥下,一道血线顿时撩起,楚乔放下手中的匕首,看着天空,眼眶湿润了,轻声道:“母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Lyin

【星玥】彼岸蚀心

第四章

宇文玥的默许也是他对楚乔的纵容。当局者迷,旁人可是清得不得了,比如此刻站在屋外守夜的月七。

远的不提,就拿昨晚深夜亲自制作银铃铛送给楚乔来说,公子对星儿姑娘太与众不同了。八卦月七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不把星儿收房,但又允许她近身?

屋里的楚乔也费解,宇文玥啊宇文玥,你现在对我是动没动情啊?得想个招,试探一下,可他这么聪明,我能想什么招啊?楚乔犹自天马行空,身体却无比自然地都快趴在宇文玥身上了。

等反应过来时,楚乔已经像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缠上他了。既已开弓,哪有收箭之理,索性就这么睡吧。楚乔心里乐开了花。

宇文玥这厢感觉就不太好,被压得都有些呼吸不畅了。星儿平日里虽冷漠但规矩得体...

第四章

宇文玥的默许也是他对楚乔的纵容。当局者迷,旁人可是清得不得了,比如此刻站在屋外守夜的月七。

远的不提,就拿昨晚深夜亲自制作银铃铛送给楚乔来说,公子对星儿姑娘太与众不同了。八卦月七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不把星儿收房,但又允许她近身?

屋里的楚乔也费解,宇文玥啊宇文玥,你现在对我是动没动情啊?得想个招,试探一下,可他这么聪明,我能想什么招啊?楚乔犹自天马行空,身体却无比自然地都快趴在宇文玥身上了。

等反应过来时,楚乔已经像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缠上他了。既已开弓,哪有收箭之理,索性就这么睡吧。楚乔心里乐开了花。

宇文玥这厢感觉就不太好,被压得都有些呼吸不畅了。星儿平日里虽冷漠但规矩得体,谁曾想竟有如此奔放无赖般的睡姿!

楚乔如愿趴在宇文玥身上睡了一夜,而宇文玥也甘愿被压一夜不得睡。可俩人似乎对正常男人早上特有的一项“运动”都不太知晓。

她觉得睡得好好的,怎么有个又硬有烫的东西一直顶着自己的肚子?所以没做他想,直接上手抓住,想拿开它。宇文玥被这一抓,倏地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歪头看向枕边人。

楚乔愣愣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而后只见耳朵红透的宇文玥推开自己扯过外袍,像阵风似的,跑了。

“刚刚我抓到了什么?”右手似乎还残留那份灼热的温度,不可抑制地,她的脸越来越红。

“星儿!”门外传来月七的声音,六神归位的楚乔急忙整归妥当拉开房门。

“什么事?”

“唉?你脸怎么这么红?公子也是!”

“热的。”

月七看看这秋高气爽的天,他俩莫不是病了吧?“啊?是吗?”

“……刚刚跟公子练了一套拳。”谎话信口拈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公子让我告诉你,皇上要游猎三日,他要带月卫一同护驾前去。有事飞鸽传书,明白吗?”

“好的。”

在青山院,你不找麻烦,麻烦自然不会找上门。可有些麻烦就偏偏特别惹人厌,不找不痛快。

锦烛今早看见楚乔一脸娇羞地从宇文玥房中出来,想必又被临幸了。得意什么?看看你能不能活过这三日。

“怎……怎么样?放好了吗?”青山院后山,夜黑风高的,冻得锦烛牙齿直打颤。

“没问题!有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吗?一箭三雕。锦烛,这次帮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啊?”贼眉鼠眼的朱顺色咪咪地盯着锦烛,还顺便摸了把她的脸。

“怀……怀公子不是也很想除掉星儿吗?我这都是为怀公子做事啊。何况府中美女如云,小七小八都挺漂亮,可以留着她们的命,求怀公子赏赐给你。”锦烛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你……好样的。”气得朱顺甩袖离去。

“一箭三雕?想的倒美,本姑娘让你瞧瞧什么叫——有命想,没命享!”没人发现,刚才在他俩头顶上的树枝丛里,一个身穿夜行衣戴着男人人皮面具的楚乔蹲在那。刚从左宝仓兵器铺里要了点宝贝回来,打算在这后山山洞里换好女儿装后回去,不巧听到这么一出戏。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这些小宝贝可以派上用场了。楚乔打开包袱,把噬魂散、合欢散和人皮面具藏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深夜,锦烛只着绸缎肚兜外披薄丝裙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儿,面若桃花,媚眼如丝。身后有人推门而进,锦烛喜出望外。

“玥公子……”

谷猫柠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第三十卷:意料之外


八月十五,秋日正盛,亦是一年一度的中秋,楚乔和宇文玥的婚礼就定在这一天。魏帝因为感谢宇文一家对大魏的忠心,下令大宴宾客三天,全体官员都可前来观礼,且无需拘礼。所以,从早上起,青山院就已经人来人往,宾朋云集。


楚乔在卧室里依铜镜而坐,古铜色的镜子将她的美倒映得别样清晰。绯红的面颊,明亮的眼睛,一双长眉入鬓,红里透着粉的嘴唇亦微微含笑。虽还未遮上盖头,但这种极致的美怕是怎么也遮不住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那一次宇文玥非要让她戴上那个带纱的斗篷,只觉得隐隐好笑,她的夫君,还真是可爱呢。


墨儿安静地待在身后,时不时探出一个小脑...

楚乔传.星玥番外【彼岸花开】

第三十卷:意料之外


八月十五,秋日正盛,亦是一年一度的中秋,楚乔和宇文玥的婚礼就定在这一天。魏帝因为感谢宇文一家对大魏的忠心,下令大宴宾客三天,全体官员都可前来观礼,且无需拘礼。所以,从早上起,青山院就已经人来人往,宾朋云集。


楚乔在卧室里依铜镜而坐,古铜色的镜子将她的美倒映得别样清晰。绯红的面颊,明亮的眼睛,一双长眉入鬓,红里透着粉的嘴唇亦微微含笑。虽还未遮上盖头,但这种极致的美怕是怎么也遮不住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那一次宇文玥非要让她戴上那个带纱的斗篷,只觉得隐隐好笑,她的夫君,还真是可爱呢。


墨儿安静地待在身后,时不时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自个儿娘亲左瞅瞅右瞅瞅,却是怎么也看不够,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娘亲比长春堂的茹儿都好看,不过他又会立刻打住这个念头,然后在心中默念,做男人还是应该一心一意得好,不该答应了茹儿心里却还装了个娘亲,要不然人们怎么常说,娶了媳妇要忘了娘呢。


他乖巧地搬了椅子,在楚乔身边坐下,想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娘亲,你喜欢爹爹什么?”


楚乔愣了一会儿,侧头凝望着眼前的小家伙问道:“你喜欢茹儿什么?”


“嗯……”墨儿低头凝神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她总是把好吃的让给我吃,时时刻刻惦记着我,一天不和她一起玩我就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我也是,因为你爹爹把我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愿意把他的生命交给我保管,时时刻刻惦记着我,见不着他的时候会很想念,见着他的时候会很开心。”楚乔伸手轻轻捏了捏墨儿的小脸蛋,“所以,墨儿你要记住,永远都要将那个把你放在心里的人留在身边,放在心上!明白吗?”


“墨儿明白!”虽然还不太懂,墨儿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门外似乎更热闹了,院子里全都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急切的步伐踏过,大抵是招呼客人的侍女;亦有闲庭信步者,或许是参观的宾客;还有一个清晰的步伐,来回踱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楚乔俯身在墨儿的耳边说了什么,墨儿笑着点头,便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溜出去,门外立刻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声音极小,一会儿,那徘徊的步伐消失了,墨儿也进来了,嬉笑着说:“娘亲好厉害,听脚步便知道是爹爹。”

“我要你同他说的话说了吗?”楚乔笑问。

“嗯,照你的吩咐,对爹爹说了‘迟成亲,早成亲,迟早要成亲。稍安勿躁!’爹爹也让我带了话,说是‘多几天,少几天,多少就几天,请您心安!’”

楚乔心领神会,微微颔首微笑道:“你爹爹的话,我总是放心的,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

不多时,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已能清晰地感受到长廊外的红灯笼亮起,隐约也能听见青山院外的炮竹声声。吉时将近,楚乔尽有些不明所以的羞涩和紧张,婢女将红盖头盖上,扶着她走出房门,这是属于她和他的日子,他们都等了太久太久……

从寑殿到大堂的路不长,楚乔却是五味杂陈,回忆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他的侍寝婢女到诸多误会,从不离不弃到生死相依,好像真的都是他一直在付出,她一直在接受,如果没有他的坚持,他们真的能走到这一天吗?所以,从今天开始,让她来对他好,很好很好,好到让他忘却她曾经的不好,即使他从未觉得她不好。

一步一步,透过红色的盖头,她离他越来越近,堂上红烛摇曳,所有的喧嚣都淡然无存,她的世界只剩下一袭红衣的他和属于他们的即将到来的幸福!

终于,他执起她的手,她羞涩地低下头,他凝望着她,红盖头下的她笑意盈盈,宇文玥也笑,这笑容里全是满足和幸福。

“一拜高堂!”司仪的声音想起,恍如一道最干净明亮的阳光。

“且慢!”一声礼貌得呵斥声想起,亭外竟步伐稳健地走进了几个人,众人大骇,竟是没有被邀请的东北王和科尔沁王,两人悠闲地走进来,面上却是寒意满满,“宇文老头,你好啊,竟然这么大的日子都忘了我哥俩,看来这份交情你是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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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喵有话说:偷偷更文,大家久等!因剧情需要,亲没结成,大家见谅,后续会补给大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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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13

燕北军队这个月已经在边关发起了大大小小九次进攻了,但都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并未大规模进攻。

 

其实宇文玥一直知道,仇恨是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消退的,那些沉默时光,不过是养精蓄锐、伺机而发的蛰伏而已。所以燕洵现如今的所作所为,他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况且谍纸天眼一直在密切监视着燕北的动作,燕洵的这些行动,大魏也一早都有所防范。

 

只是燕洵的主动出击,终于给了魏帝名正言顺剿灭燕北的理由,宇文玥和元彻已经多次被召进宫商讨出征燕北的部署了,一切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而未知。

 

这些事情宇文玥一直没和楚乔讲,纵使他心里明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在面对燕洵的事...

燕北军队这个月已经在边关发起了大大小小九次进攻了,但都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并未大规模进攻。

 

其实宇文玥一直知道,仇恨是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消退的,那些沉默时光,不过是养精蓄锐、伺机而发的蛰伏而已。所以燕洵现如今的所作所为,他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况且谍纸天眼一直在密切监视着燕北的动作,燕洵的这些行动,大魏也一早都有所防范。

 

只是燕洵的主动出击,终于给了魏帝名正言顺剿灭燕北的理由,宇文玥和元彻已经多次被召进宫商讨出征燕北的部署了,一切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而未知。

 

这些事情宇文玥一直没和楚乔讲,纵使他心里明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在面对燕洵的事情上,他到底还是不自信的,楚乔这一年以来在青山院的日子,虽然彼此也曾亲密相拥,温馨和谐,但有些话他未曾听到,有些心意他就不敢贸然确认。她待在他身边的时日尚不如待在燕洵身边长,他又怎么敢轻易就认为自己分量已经超过了那个人呢。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面对她,只要她没有问出口,他就愿意维持着这个岌岌可危的平静假象。

 

可是当他在府外看到贺萧的马时,他明白,是到了面对的时候了。倒也不是全然的丧气和绝望,这些日子的相处,到底给了他那么一点微薄的信心,说不定呢,说不定星儿会选择自己呢,他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对于结果,他其实既害怕又期待。

 

楚乔能明显感觉到宇文玥这段日子的心事重重,也能感觉到他不想让她察觉的小心翼翼,她体贴的没有将自己的满腹疑惑问出口,但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可能是因为什么。

 

看到贺萧的时候她心下大概已经了然,尘埃落定的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之前曾经收到过燕洵的信,询问她为什么不回燕北,满纸的牵挂和期盼。她拿着那张几乎没有分量的信,却好像拿着她和燕洵曾经相互扶持的坎坷岁月,沉重而无措。她想她终究是没有办法为那些年华寻找一个妥帖的归宿了,当她决定站在宇文玥身边的时候,她与燕洵,就注定了分道扬镳,连朋友的身份也无法保留了。

 

燕洵曾经为了维护她,生生切断了自己的小指,所以她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与他,尽心尽力的为他谋生路、除障碍。在燕北的那两年,她为了帮他树立威望,铲除政敌,不惜动用风云令的力量,好在在她离开之前,燕洵终于掌控了燕北实权,如此说来,她也算将他的那份恩情还尽了吧。至于有些情意,她也无能为力。

 

经历过宇文玥的命悬一线之后,楚乔终于明白自己心底害怕和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离开宇文玥了。她将回信写的尽量平和,态度却又异常的坚定,只说过往的岁月和情意,必将终身难忘,可未来的人生,只希望我们各自珍重。她不知道燕洵对于这样的答复,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无论如何,这就是终点了。

 

这些事情楚乔没有同宇文玥讲过,她想宇文玥心底对于燕洵,一定是有芥蒂的,那么关于燕洵的事情,就能避则避吧,而那些已经累积下的芥蒂,在往后长久的相伴人生里,终究会消散的。

 

贺萧回到燕北之后并未得到重用,没了楚乔,燕洵便只给他安排一些清闲的职务,这次大战在即,他是偷偷来找楚乔的。燕北还有许多楚乔牵挂的人,而现在的情形下,大家的命运,都风雨飘零。贺萧说乌先生不同意燕洵以边境红川城为诱饵对付大魏,可燕洵一意孤行,现在乌先生已经被革职,却依然据理力争,燕洵身边有一个出谋划策的程远,阴险毒辣,早就看乌先生不顺眼,不知道乌先生接下来会不会因为程远的谗言而让燕洵起杀心。

 

乌先生不仅是她母亲当年遗言让她寻找的人,在燕北的时候,有一次她收服一个部落时受了极重的伤,药石无罔,是乌先生没日没夜的翻阅古书秘笈,才终于找到救她的法子。也因为这件事情,燕洵后来对他极为敬重。但所谓兔死狗烹,如今她不在了,想来燕洵对于乌先生,必定也是看不顺眼的,再加上这次的意见相左,乌先生的处境,真的是危险重重。

 

楚乔坐在桌前思来想去,竟然有点无计可施的无力感,燕北她是不可能回去了,那便只能借助外力,可在燕北可以和燕洵抗衡的人,她一下子还真的想不出来。举目四望时她突然想到了风云令,楚乔从梳妆台旁的一只木盒里取出风云令牌,对贺萧说“这是风云令牌,我今日将它交给你,你回到燕北之后要小心隐藏自己并随时关注乌先生一派人的情况,若他们真的有危险,你便启动风云令,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他们的性命,我就托付给你了。”

 

贺萧看着楚乔递过来的令牌,有些不敢伸手接,“楚大人,这风云令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交于我,属下实在是惶恐。乌先生知道了,只怕也是不同意的。”

 

楚乔将令牌塞到贺萧手里,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能重要的过生命,他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报答他也是应该的。”

 

匆匆而来的宇文玥将将听到了个话尾,急促的脚步瞬间就停住了,他仓惶的站在门外,像一头被围住的困兽,目之所及处,条条都是死路,只能狼狈逃窜。

 

“他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报答他也是应该的。”

“救我。报答。”

 

多么悲哀又可笑的真相。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真心一下子就变得廉价了,那些过往和回忆,顿时变成了一出早有预谋、心怀不轨的演戏。

 

他突然想起每次他情难自禁吐露爱意的时候,那个人从不回应。她总是闪闪躲躲,闭口不答,看他像个愣头青一样,把一颗真心翻来覆去的供她品鉴。

 

他以为她接受他的亲近触碰是因为了解了他的心意而做出的感情上的回应,却原来她只是在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可是又如何能怪他呢。那时他的感情已然成了一颗枯竭垂危的大树,面对那么一点阳光雨露,欣喜不已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真真假假,当然是全数当了真。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表面所维系的样子,从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唯一一次例外,果不其然栽了跟头。

 

宇文玥极少喝酒,他一直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滴水不漏,仿佛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失控,可是此刻,他却突然想要大醉一场,醉到不省人事忘却前尘往事了无牵挂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可是一壶酒眼看见了底,理智却依旧清晰,那些阴魂不散的不甘绝望,像大片大片的乌云,不断翻滚,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他突然起身,惨淡一笑,扯得心脏隐隐作痛,却依旧不留情面的问自己“宇文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何必拖拖拉拉的不放手。”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楚乔惊了一下,因为宇文玥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而且整个人的脸色看起很不好,她赶快从凳子上站起来,有点担心的问“宇文玥,你怎么了?”可是宇文玥明显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眼神冷冷的扫过来,开口道,“楚乔”,这是宇文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的她心下一凛,只听他继续说到,“我犯贱喜欢你这件事,从来也没有想过让你报答,所以这一年多来是我会错了意,委屈了你。从今天起,你想去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请务必不要再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想让自己的感情,除了犯贱,还要被施舍。”

 

宇文玥倒豆子似的把一段话说的像宣誓词一样严肃认真,心里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带出一把利箭,齐齐射向自己,好彻彻底底绝了那没出息的心意。

 

楚乔听的心惊胆战,看着宇文玥决绝的神情,觉得一定有什么重大的误会,还不等她思考出结果,宇文玥转身就要离开。楚乔当下的念头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样走了,他误会她不要紧,可是看到他眼里灰烬纷飞的难过,她终究心下不忍。于是一下子抱住那个转身要走的人,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语带安抚的问“宇文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好解释啊?”

 

可是宇文玥只把这一切当做楚乔不想伤害救命恩人的掩饰,心里的厌恶感愈加强烈,干脆快刀斩乱麻的说“你不用这样,我听到你跟贺萧的谈话了,你说因为我救了你一命,所以你要报答我。可是我不需要这种报答,所以你尽管回燕北去,我们两不相欠。”

 

楚乔快速的过了一遍她跟贺萧的对话,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乌先生,宇文玥为什么会按到自己身上,一定是他话没听全!楚乔简直有点百口莫辩了,只能弱弱的问“如果我说我这句话说的是乌先生,你信不信?”

 

“不信”宇文玥作势就要甩开她,楚乔也有点生气了,一把放开他,冲到他前面,仰着头吼到,“宇文玥你有完没完?你自己偷听不听全,莫名其妙误会我,还不听我的解释,你到底想怎样啊!你以为单凭你救我一命我就会待在你身边吗,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听明白了吗?”

 

楚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表白会是这种场景,一段话吼得自己面红耳赤,对面的宇文玥也明显一脸不可思议,立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楚乔对于感情一向内敛,总是羞于开口,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降一下脸上的温度。

 

可是她刚转身,突然就被人大力的拉住了胳膊,不由自主转过身的瞬间,宇文玥的吻劈头盖脸的就落了下来,不像之前几次的温柔体贴,带着攻池掠地的凶狠。楚乔的牙关很快就被撬开了,宇文玥的舌头灵活的深入浅出,把她口里的空气和水分都据为己有,楚乔想要回应,可是笨拙的不得其法。宇文玥应该是发现了她的窘境,因为楚乔听到有低低的笑声传来,她睁开眼瞪他,宇文玥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她湿润饱满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说“星儿,这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我真开心!”

 

楚乔看着那双英俊逼人的眸子里满溢的喜悦,突然有点自责,好像在这段感情里,她总是吝啬付出,吝啬回应,所以宇文玥才那么不自信,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能让他彻底放弃,他一定坚持的很辛苦吧。楚乔怔怔的望着那双眼,好像看到了这些年呼啸而过的万千画面,他们一路对立猜疑,跌跌撞撞,终于才能携手相望。而后她终于不管不顾般的说道,“宇文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也只爱过你!”

 

宇文玥觉得上天在跟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大起大落的到让他应接不暇,可他那些一直以来小心隐藏的不安害怕,此刻却像一场大火过境,燃烧殆尽,仿佛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

 

楚乔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放在了床上,一切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当宇文玥气息不稳的在她耳边说“星儿,会有点疼,不要怕”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喜悦,毫无胆怯。但最后还是痛的弓起了身子,楚乔在陌生的疼痛和旖旎中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宇文玥的脖子,恍恍惚惚中犹自沉沦,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鲜花盛开瞬间的奇景,邂逅了长久以来的心之所向。

 

宇文玥知道楚乔是第一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她承受不住,可是情欲来的太猛烈强势,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几乎要被焚烧成灰了,纵然万般怜惜,可是忍不住想要和那个人贴合的更紧密一点。

 

“让我们从此留下彼此的烙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苗慈

星玥同辉 (二)

(二)


蒙枫的到来打破了山中的宁静,也让楚乔知道他们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宇文玥的昏睡时间逐渐缩短,这说明他身上的伤势正在好转,等最大一场风雪过去,蒙枫第二次来到了小屋。

“东西带来了么?”楚乔问。

“嗯。”蒙枫点点头,解下身上的包袱,摊开来,里面除了各种疗伤的神药,以及一些日常用品之外,还有几捆火药和新绘制的这附近的地形图。

“最近局势如何?”楚乔打开地图,就听蒙枫答道:“燕洵果然并不想熬过冬天,他已经到达美林关外,要不是最近风雪太猛,恐怕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我觉得这场大雪可能下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楚乔细细看着地形图,很快指出其中一道细...

(二)

 

蒙枫的到来打破了山中的宁静,也让楚乔知道他们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宇文玥的昏睡时间逐渐缩短,这说明他身上的伤势正在好转,等最大一场风雪过去,蒙枫第二次来到了小屋。

“东西带来了么?”楚乔问。

“嗯。”蒙枫点点头,解下身上的包袱,摊开来,里面除了各种疗伤的神药,以及一些日常用品之外,还有几捆火药和新绘制的这附近的地形图。

“最近局势如何?”楚乔打开地图,就听蒙枫答道:“燕洵果然并不想熬过冬天,他已经到达美林关外,要不是最近风雪太猛,恐怕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我觉得这场大雪可能下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楚乔细细看着地形图,很快指出其中一道细小的峡谷,“这里你去看过么?如果计划成功,这地方受到的影响会有多大?”

“我去看过了,大雪虽然封住了入口,但是要凿开冰层并不算难。可行。”

“那好,就按照上次说的计划办,我最近已经去前山踩了几个点,到时候你带着人把火药埋进去,趁着除夕的炮声,把那几个地方都炸了,剩下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两个女人在桌前细细商定了计划,不约而同地望向床上那个沉睡中的男人。他曾经那么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他的死亡,而现在,他是那么虚弱,可再虚弱也还是没有死。

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最近他好了很多,吃东西也比前阵子吃得多了。多亏了你带来的药。”楚乔的脸上有了些笑意,声音也暖了不少,蒙枫忍不住道:“我都不敢相信公子竟然会这么疯狂,可是遇到你,好像这也不算什么。”

楚乔眼中晶莹闪动,半天没说话,倒是蒙枫安慰她:“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你回来了,公子虽然面上可能看不出来,心里肯定说不出有多高兴呢!”

楚乔害羞地笑了一下,两人再次商定了行动的细节,蒙枫便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带着火药离开了。

楚乔站在小院中,四周的雪光映出天边幽紫的层云,山脚下的小村已经升起零星炊烟,已经是除夕了呢,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除夕夜的炮声绵延不绝,哪怕是偏僻的山中,楚乔和宇文玥也听得分明,两人依偎在温暖的床上,喝着野鸡汤,啃着窝窝头。

宇文玥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就是身上冻伤的地方还在恢复中,下不了床,楚乔喂他吃着鸡腿,看他一口一口吃得很用力,怕他噎着,轻揉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慢点儿,我不跟你抢。”

宇文玥觑了她一眼:“就你?”

楚乔懒得跟他斗嘴,只将鸡腿塞进他嘴里,宇文玥咬了一大口鸡肉,咽下之后,愣了愣神,突然道:“你还记不记得跟我抢的那块红烧肉?”

楚乔面上一讪,知道这家伙刚好一点就有力气来翻旧账了,真是够记仇的。

“记得。”楚乔放下鸡腿,舀起一勺子汤送到宇文玥嘴边,“我还记得那顿饭你一块肉都没吃上。”

宇文玥轻哼一声,喝下嘴边的鸡汤,楚乔那手巾擦了擦他嘴角,立马再送上一勺,宇文玥偏了头表示饱了。楚乔无法,只能自己喝上一口,默默啃着宇文玥没吃完的鸡腿,就听宇文公子凉飕飕道:“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对我好一点?”

楚乔红着脸不说话,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一张小脸差点埋进碗里。

宇文玥动了动身子,把头靠在楚乔单薄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三两碎发被吹得飘飘然,楚乔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要软了。

这人,都半条命了还想耍流氓!

楚乔放下碗,转身将自己身上的那个粘人的牛皮糖撕下来,安置回枕上,却看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冰块脸竟然挂着一抹笑意,嘴角微微翘着,两片薄唇抿在一起,莫名让她想起小时候拿雪花糖摆出的那个笑脸,被她拿来当嘴巴的就是那样一根圆乎乎的糖棒。

想到此处,楚乔忍不住也弯了嘴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在宇文玥的脸上溜过来逃过去。

两个人死里逃生,少有如此缱绻的时刻。窗外一朵艳丽的烟花升起,绚烂的火花照亮了整片夜空,模糊的光影印在窗纱上,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许久,宇文玥才开口道:“星儿,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楚乔点点头:“嗯。”

“再说一遍。”

“……你!”

“我想听。”

楚乔咬着唇,踟蹰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以后可不能再拿着个取笑我了。”

宇文玥终于笑了,点了点头,便听楚乔道:“我再也不离开你,我哪儿也不去。”

“好。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哪儿也不让你去了。”

楚乔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却笑着握紧了男人的手,用两只手包着,贴在胸口。

耳边此起彼伏的炮声混着轰隆隆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噪音,他们终于在彼此的誓言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风雪终于停了,大年初一早上醒来的村民发现,昨天晚上山上居然发生了雪崩,进山的路被崩塌的雪块和大雪卷下的树木石块砸出一道十丈宽的断崖,竟是将小村与整座山隔断开来。

猎户站在崖边,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山上那已经不知在何处的茅屋,心中暗惊,待他回转家中,便看一队军人在院中盘问最近村中可有生人出现。

那些军人穿着黑色的铠甲,肩上绣着一只嚣张的黑鹰图腾,身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甚是逼人。

“没有,我们这儿地势偏远,平时若有生人出现,大家肯定都知道的。”里正点头哈腰,老人便跟着赔笑附和,那领头的这才满意,收起手中的刀刃,带着兵向村外走去。

老猎户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背上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透,对门住着的土郎中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决定这辈子都不对外透露那两个躲在山上的陌生人的行踪,唯恐给自己惹来灾祸。

楚乔站在粗壮的树枝上,看着小村中远去的那队黑鹰军,微微松了口气,几个起落,向后山飞去。

蒙枫的动作利落,一夜之间就造出了雪崩的假象,还锦上添花地造出了断崖,不愧是往生营中经验老道的高手。后山的雪道也快要完工,等宇文玥的身体再好一点,他们就能从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离开燕北,离开这个分分钟就要血溅三尺的是非之地。

 

PS:好久没写过BG了,实在不太知道种田文该怎么写,希望大家多开脑洞多给思路!!!!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