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亲手杀死了李莲花
原创女主第一视角,感情线不明显单纯为了写出一个人心里的挣扎——你是想要你的爱人,还是更想要你的爱人过得好?
全文1.1W+
OOC预警,没有文笔和逻辑。
赶在李相夷下山之前,我杀了单孤刀。
当然并不是我亲自动的手,我只是趁着他行动不便招来了附近所有的猛兽毒虫而已,之后他是如何化作一堆零散的骨架的,我可不清楚。
非要说的话,我顶多算是见死不救。
毕竟他被那些野兽撕咬时我就晃着腿坐在远处的树上,一边抛着随手摘来的果子,一边听着他的哀嚎声,心想,人在疼的时候能喊出来其实也是个好事。
不像有些人,疼到极致的时候只能倒在我怀里流着冷汗大口喘息,呼吸都是颤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多可怜...
原创女主第一视角,感情线不明显单纯为了写出一个人心里的挣扎——你是想要你的爱人,还是更想要你的爱人过得好?
全文1.1W+
OOC预警,没有文笔和逻辑。
赶在李相夷下山之前,我杀了单孤刀。
当然并不是我亲自动的手,我只是趁着他行动不便招来了附近所有的猛兽毒虫而已,之后他是如何化作一堆零散的骨架的,我可不清楚。
非要说的话,我顶多算是见死不救。
毕竟他被那些野兽撕咬时我就晃着腿坐在远处的树上,一边抛着随手摘来的果子,一边听着他的哀嚎声,心想,人在疼的时候能喊出来其实也是个好事。
不像有些人,疼到极致的时候只能倒在我怀里流着冷汗大口喘息,呼吸都是颤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多可怜呐。
回到云隐山后我直接趴在了平日里最喜欢的山石上,神色恹恹的,不太想说话。
李相夷正在那块山石对面舞一套新剑法,见我这般突然显出身形,便收剑入鞘挑起眉來对我笑,问我这是又去哪儿了。
我把几个野果抛给他,敷衍道,“没去哪儿,闲得无聊去后山捉兔子而已。”
他接过果子,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一口问我捉到没,随后又皱起眉说,“真酸啊,怎么不挑甜的摘?”
“我没尝,看着熟的就全给你摘来了。”
我有些累,趴在那里打了个哈欠,“酸就扔掉,别吃了。兔子倒是捉到了,烤好了懒得吃,被我喂狼了。”
“都烤好了为什么不拿回来,你不想吃我替你吃还不行?”
他把剩下的几个酸果子揣进怀里,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从小就这样,我随手捡个果子丢给单孤刀他都不高兴,非得什么都送给他,霸道得很。
“怎么什么都抢啊,一只兔子还要跟狼抢。”
我翻了个身在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山石上平躺,闭着眼睛,轻轻哼笑一声。
“小白眼狼。”
我想我应该还是有叫他一声小白眼狼的资格的——至少在他长大之前——毕竟当初我刚回来的时候记忆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连自己是谁都险些要忘了,却在看到街边蜷缩成一团的李相夷时下意识走了过去。
其实我没认出他来,只是心里莫名的发疼,于是便站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跟我走。
他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警惕的抬起眼看我,同时又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了一些,问我,“为什么要我跟你走?”
我站在那里想了想,莫名说了一句,“因为我爱的人托我照顾你。”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还算真诚,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样貌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所以没什么危险性,他站起来,试探着牵起我的手。
他说自己叫李相夷,又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按照浮现在脑海的记忆告诉他,“年年。”
“年年岁岁,平平安安的年年。”
尚且稚嫩瘦小的手被放在我掌心,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摸着很凉,我下意识运转起体内的灵力护着他,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瞪大了一双眼睛问我,“姐姐,这是什么仙法?”
我摇了摇头,“不是仙法,没什么用。”
当时啊,我就穿着一袭红裙走在落了雪的街道上,手里还牵着个衣着单薄的小孩子,还好因为有灵力在所以不至于冻着。
他问我,“姐姐你不是神仙吗?”
我答,“我是花妖,成不了仙。”
他又问,“花妖成不了仙?”
我看了他一眼,只说,“我成不了仙。”
我实在是不怎么擅长照顾小孩子,但有我的灵力撑着他好歹不至于饿或者冷,只需要晚上找个地方睡觉就好,那段时间为了躲避恶人和野兽,我没少抱着他到树上躺着入睡,醒来时他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衣领,可能是害怕了。
漆木山找到他之后原本是打算直接带他到云隐山上去的,可他说自己还有个哥哥,要带着哥哥一起去,于是我们就在那里多留了几日。
我不情愿的问他既然那么舍不得哥哥干嘛还跟我走,不怕他哥哥回头找不到他担心吗?
他说,但姐姐当时好像很希望我跟你走。
我有些羞恼,说你乱讲,我才没有。
他就吭哧吭哧的抱着我的腰往上爬,一直爬进我怀里,说,好吧好吧,是我想跟姐姐走。
停了停,他又说,姐姐你别担心,就算再见到哥哥,我也还是跟你最好。
认真承诺的样子软乎乎的,脸很好捏。
啧,当初多可爱一孩子啊,现在成这样了,整天跟我强调他已经长大了别把他当小孩子,连一声姐姐都不叫了。
李相夷终于学成下山,带好盘缠提着剑便闯进江湖,我本以为他得四处游玩几天才能回过神来想起我,却不想下山的第一晚他就拎着酒壶在歇脚的客栈里唤我,“年年,你还在吗?”
“……”
“年年?你还在吗年年?”
我从横梁上现出身形,低下头愣愣的看着他。
“啊,在这儿啊,”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怎么又愣神了,想什么呢?”
今晚月色正好,他推开桌旁的窗子,摆上几盘我爱吃的糕点,招呼我下来,“快来吃啊,特意给你买的。”
我突然从房梁跃下到他面前,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像是抱住一个很快就要破碎的幻梦。
他当时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一会儿才迟疑的反抱住我,“年年,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又回到了人间,我这段时间总是更容易念旧,那些已经泛潮的记忆被翻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有些淡忘的往事也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我靠在他怀里任由眼泪掉落,又吸了吸鼻子,尽力模仿记忆里温柔缱绻的语气。
“不要怕……我不会突然不告而别的。”
他愣了更长时间,红着耳朵应了声好,很快脸也红了,又慌慌张张的念叨了几遍好。
得知单孤刀死亡的消息是在蛮长时间以后,毕竟那些残骸都已经四散零落,能用它们拼出个人形都不容易,想辨认出身份就更难了。
这也就是因为李相夷如今在江湖上已经扬名才有人特意去找寻他这个当师兄的,否则按我的估计应该还得再用上几年。
李相夷和单孤刀小时候感情还挺好的,长大之后却越发疏远了,如今充其量也就是同门情谊,但是他还是要去寻找单孤刀的尸骨。
我点头说好啊,我陪你。
他看我一眼,笑着问,“年年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去哪里都陪我。”
这就好吗?没觉得。
我懒得想其他理由,照搬了当初的借口,“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爱的人托我照顾你。”
李相夷原本笑嘻嘻的表情一僵。
他在路上就追问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多年我怎么没见过?”
“没事,以后会见到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总可以先告诉我吧,我还能顺便帮你查查他。”
“……”
我叹了一口气,而后又轻轻笑了起来。
“李莲花,他叫李莲花。”
李相夷闯荡江湖时我一般都只隐去身形跟在他旁边,一是为了不妨碍到他,二是因为我如今越来越容易犯懒,如果非要出现的话怕不是他打败完别人还要过来把我背上再继续走。
没办法,逆转时空的损耗太大,遭不住啊。
他去对战血域天魔时我就远远的趴在周围打瞌睡,只在对方险些伤到他的时候睁眼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事,只是李相夷不小心被他挑散了发带,长发披散着,和记忆中的身影越发相似,我不由得看呆了。
不过这对于很在意个人形象的李相夷来说和挑衅没什么区别,他在一剑将其斩杀后还生着闷气,特意跑来问我这样看上去会不会很狼狈。
我小心翼翼的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背影,最后笑了笑说,“不狼狈,一点都不狼狈。”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就算以后你半散着头发,也不会狼狈的,很好看。”
他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的问我,“那个李莲花是半散着头发的?”
我点头,“对啊,很好看的。”
他便一言难尽的看着我,想来是有些怀疑我的喜好标准。
像是为了证明还是如今的他更为耀眼,那日他在扬州的屋顶上舞了一场剑,引起万人空巷。
回到暂住的客栈后,李相夷很是期待的问我红绸舞剑好不好看。
我担心他会渴,于是倒了杯茶推过去说,“啊,没注意。”
他就把茶杯推开,皱眉问我,“可你当时就在下面啊。”
“嗯,在,但是没注意看。”
“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躲避他的目光,“因为我看再多遍也没用啊。”
他又追问怎么没用,为什么会没用,我不想答,难得故意在他面前隐去身形,跑到外面去躲了个清静。
有时,我会故意忽视如今李相夷做的一些事情,包括像这样的舞剑,也包括他故意的靠近,因为我知道,我看再多遍也没用啊。
我爱的人又不会为了博我一笑为我舞一场剑,他当时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我是来救他的,不是来爱上另一个他的。
李相夷再好,也不是我爱的李莲花。
故意扰乱他人命途的报应很快就来了,我躲不开,但还算应付得来。
为了兑现诺言,离开前我特意告知了李相夷自己得离开一段时间。
他愣了下,随后坐在屋顶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行啊,我又不需要你陪着闯江湖……要离开多久?”
我到他身旁坐下,努力抑制着作为花妖对天谴的恐惧,尽可能语气轻松,“……两年,等你身边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他好笑的看我一眼,“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也是,他什么都有了,他本就不需要我。
“不过,还是早点回来吧。”
随手用少师剑挽了个剑花,长大丈许的红绸缠绕在他周身,像一条蜿蜒的血色河流。
他的脸也被映上了红色,声音轻轻的。
“你回来太晚,我会担心的。”
我回了曾经的山洞去承受天谴,这里如今还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被天雷劈坏了也不心疼,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恢复成原型。
我是一株修炼多年的红芍药花。
当初我在河边捡到一个人,他说他叫李莲花。
我是花,他也是花,我救他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我把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带回了自己有时会居住的山洞,尽力救治却只能治好他的外伤,他的身体还是在逐渐衰弱下去。
我慌得不知怎么才好,他却拍拍我的手说,没事的,只是要暂住你这里一段时间了。
李莲花懂得很多,人很温柔,对我也很好。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在这里住很久很久。
他有时会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我不知道,便央着他多讲些故事给我听。
我想,或许多听听他的故事我就能懂了。
他就断断续续的给我讲他自己的故事,很长,他每次还没讲到一半就要睡着,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年少时曾叫李相夷,他的师兄单孤刀做了坏事,所以他受伤了。
当时我就想,我要帮他杀了那个坏人。
李莲花那么好,怎么可以让他受伤呢?
后来我让他为我也起个名字,有了名字我就不只是一株红芍药花,而是认识了李莲花之后的红芍药花了。
“年年。”
他笑起来像温柔拂过的清风,很好看,“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可我们没有多少平安的年岁了。
我懂得爱的时候已经太晚,他还能留下的时间也太少。
我们从相爱到相离,不过十天。
可怜我还没品尝到情爱的美好,便要亲手送走我最爱的人。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我曾昼夜不离的守在他床边,他睡得久了就要试探着唤一唤他。
“李莲花,你还在吗?”
他被我一次次吵醒,于是低笑一声把手贴在我的侧脸上,语气温柔缱绻,“不要怕,我不会突然不告而别的。”
那天他的手莫名温暖,我靠在上面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吨,再醒来却发觉那只手已经冰凉。
“李莲花!”
我大喊,伸手去试着推一推他。
“李莲花……你还在吗?”
他这次没再被我吵醒。
因为他不在了。
亲手将他埋葬后,我一度荒废了修炼,附近其他的花妖和树妖都笑我傻,竟然要为了这么一个突然遇到的人赔上余生。
妖的寿命很长很长,对于我们而言,一个人的生死就像是一只小虫般无足轻重,他们或许也会爱上其他人,但是爱上了就爱上了,等那人身归黄土他们就会回来继续修炼,专情一些的从此不会再爱上新的人,不专情的则几乎年年都要去陪伴新的人。
不值得的。
他们对我说。
你的天赋很好,以后是要去当神仙的,干嘛为了这样一个人浪费时间呢?
和我关系最好的小姐妹是附近的一株白芍药花,她和其他花妖不一样,她不笑我傻,她直接骂我疯了。
她问我是不是这千百年来好不容易修出的一颗心都让那人给挖走了,怎么能蠢到非他不可,甚至甘愿散去修为换时间为我逆转一瞬。
最生气的时候,她甚至会给我一巴掌冲着我吼,那样你会死的,连灵魂都会被抹去,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啊,我很明白。
但我爱他,我没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谁又能明白我呢?
白芍药花被我气走了,但在我真的施展禁术逆转时间的时候还是又跑来看我,她也骂我傻,掉着眼泪骂。
我当时虚弱的没有力气抬手给她擦擦眼泪了,就对她说,你知道吗,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年年,年年岁岁,平平安安的年年。
她不哭了,她看上去想把我直接火化。
唉,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相识上百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叫她白芍药花。
出乎我的意料,这次我得到的天谴不是雷罚,而是一道心魔劫。
心魔劫,破之则生,不破则泯灭往生,算是最残忍的刑罚了,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毕竟我早就没了往生的资格。
但天谴不愧是天谴啊,没有谁能比老天爷更懂该怎么去戳一个人的痛处。
在天道提供的幻境里,我见到了李莲花没有讲完的故事。
我本以为只要保护好李相夷,他以后就会变成我爱的李莲花。
哈……不是的。
原来,我爱上了一片破碎的月亮。
我爱的是他被刺穿后又自我缝合起来的伤口,爱的是他被折断后又努力生长的骨头,爱的是他从此可以不顾生前也不在意身后。
这让我感到羞愧,我爱的是他的痛苦,那些他流着血泪熬过的时光如今却成了我爱上他的原因,多讽刺,多狼狈。
李莲花,你会怪我吗?
而如今我破坏了那些针对李相夷的阴谋诡计,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害李莲花?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对李莲花的爱就是我的一道心魔,参不透便止步于此,可我怎么放得下他呢?
李莲花是一个太好太好的人了,好到仅仅只是十天的相爱就值得我为此赔上一生。
那杯有毒的茶被端到李相夷面前的时候,我躲在暗处想,或许让他喝下去也没什么,我不在意他有没有武功,我可以吃苦,我会照顾好他,我能开解他,就像多少年之后一样。
我需要毁了李相夷,才能再见到李莲花。
我想我是足够狠心的,我只爱李莲花,甚至可以当做从不认识什么李相夷。
可是当他的唇挨到杯沿时,我还是下意识的出现并打翻了茶盏,那是我第一次以人的模样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手死死掐住对方的喉咙,心中涌起的后怕和悔意几乎要将我冲垮。
“说!谁派你给他下毒的?”
将人狠狠摔在地上时,我的手还在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若非有那一腔愤怒撑着,怕是要难过的直接哭出来。
我怎么能,怎么忍心看着他重蹈覆辙呢?
被背叛的痛苦不是我能代替的,失去内力的无助不是我能帮忙的,物是人非的悲凉不是我能劝解的,病骨支离的结局不是我能改变的。
即使我再爱李莲花,李相夷也是无辜的,我做不到束手旁观,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不该因为我的爱而失去一切。
所以啊,李相夷,我来救你了,即使我根本付不起那巨额的代价。
云彼丘跪下认罪的时候我看到了李相夷虽然失魂落魄但也隐隐含着锋芒的目光,那一瞬间我终于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李莲花了。
我不敢赌在我的掺和下云彼丘下得到底是碧茶之毒还是穿肠毒药,也不敢赌李相夷这次还能否化险为夷,更不敢赌即使他失去内力又要吃多少苦才能磨成李莲花那般温和的性子。
所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我唯一该做的,也能做的。
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甚至还没有好好跟李莲花告别。
恍惚间似乎看到他对我笑了笑,而后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没再等我半步。
他在我的眼前离开了,又一次。
是我亲手送走了他。
心口疼得让我喘不过来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死掉。我想哭想挽留,却又没那个资格,只能咬着牙把苦果咽下去,然后道一声,算了。
算了……
事已至此,只能算了……
把云彼丘的事情发落了之后,李相夷有些落寞的回到我面前,比我高了许多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伸手搂住我的腰,仰着脸看我,是一副被驯服的宠物寻求安慰的姿态。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脸上熟悉的眉眼,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开裂,泪水从我的眼里滴落又落到他的脸颊上,倒像是我们两个都在哭。
他问我,“年年,你会后悔吗?”
会后悔吗?我记得我也问过李莲花这个问题。
“会后悔吗?”
后悔自己轻信他人,后悔自己宽纵仇敌,后悔自己原谅了所有人最后却还是孤身一人。
“不会。”
他轻笑,抬手接住一朵落花,又将它归还于肆意喧闹的风,“世上美好的事物何其多,少上那么一两样也是无妨的。”
李莲花是何等豁达通透的人啊。
风雪压他十年整,他道不过穿堂风。
他笑着用微凉的食指轻点我的眉心,“而且若是没有那些事,或许也就遇不到你了。”
确实,李相夷的眼里只有市井闹巷和名山大川,他不会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狭小的幽谷,不会为石桥边一朵红芍药花停留。所以李相夷不会遇到我,只有李莲花会遇到我。
该说是缘分吗?还是一笔孽债?
我卧在他的腿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他说这话,总让我觉得亏欠了他。
那怎么行呢李莲花,我那些微不足道的爱,哪里能抵得过你受的苦呢?
如果真的必须这样才能相遇,那我情愿你不要遇到我了。
你不要受苦,你要永远幸福。
李莲花太苦了,你还是做李相夷吧。
或许骄傲自负,或许不懂人情世故,或许你和我心目中爱着的模样相去甚远,但只要一想到你如今是开心的……
我便也觉得值得。
“不后悔。”
我对李相夷,也是对着我自己说。
“我不会后悔。”
乔婉娩信佛,连带着四顾门里很多人都会信,每逢大战之前,附近佛堂里的香火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四顾门门人贡献的。
我原本不信那些,毕竟修行本就是与天相争的事情,哪能等待命运施舍。
可自从遇到李莲花之后,我还是在他每次毒发时偷偷将诸天神佛求了个遍。
可惜我心不诚,天不怜我。
如今李莲花走了,我听闻佛堂可以给离开的人供上一盏灯保佑他来世安稳,便又动了心思。
可我是花妖,进不去佛堂,于是只好拜托李相夷帮我在佛前为我爱的人点一盏灯。
他说好,一定帮我点一盏最大的,又问我李莲花的生辰八字。
我答不出来,便问他原本和笛飞声约定的东海之战是在哪一天,然后笑着说,好巧啊,恰好是那一天。
他笑我傻,谁会爱上一个还没出现的人。
我也笑自己傻,谁会亲手抹杀自己爱的人。
他忽然不笑了,慌张的问我为什么要哭。
我笑着说我没哭啊,我哪里哭了?
可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冰凉。
东海之战李相夷赢了,赢得很漂亮。
他站在崖石上,手里举着一把剑,身后簇拥着狂热的崇拜者。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那种骄傲得意的笑容,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双相似的眉眼,只是那人总会在回想到什么时微微皱起眉头,仿佛被困在永远也挣不开的哀愁里。
我爱的人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我好像救了江湖上最为骄傲明媚的少年郎,但又好像一刀刀凌迟了我最爱的李莲花,同时也凌迟了我自己。
李相夷已经没事了,他没有中毒没有被抛弃,世界上也就再也不会有李莲花了。
给我讲故事的李莲花,陪我数星星的李莲花,帮我擦去叶子上灰尘的李莲花,其实只是想安静度过余生的李莲花……
再也不会有了。
李相夷从东海回来之后缠人得紧,整天跟在我身边像是生怕我突然离开,过几天见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又转变了策略,追着询问有关我曾提到的那位所爱之人的事。
他问我我爱的人在哪里,我说他死掉了。
他问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说刚刚死的。
他又问是怎么死的,我觉得不耐烦了不想回答,转身就跑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池塘,一簇一簇的圆叶上顶着三两朵颜色淡雅的莲花,我伫立在池塘边静静的看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怎么死的?
还能是怎么死的,他是为了你能幸福而死的。
他是……是我亲手杀死的。
许是因为被勾起了伤心事,那天晚上我故意喝了些酒,想要试试一醉解千愁。
恍惚间却仿佛见到了他。
他穿着一袭素净的青衣,半散着头发,一步步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有些醉了,趴在书桌上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呀,李莲花,你回来看我啦?
真好,你若是再不来,我怕是就要去找你了。
每天面对李相夷怀念你真的好累,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喊一喊你的名字,生怕自己把你忘了。他身上和你相似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啊,我知道自己好过分。
我太贪心了,想要你,又想要你好。
可若是你好好的,你便不是属于我的李莲花,若是再见到你,便证明你过得不好。
世上怎会有如此折磨人的事情呢?
我被逼着,被赶着,被催着把你放下,你是不是因为怪我,所以才不愿回来……
我的手突然被握紧一个微凉的手心里,熟悉到灵魂都为此颤栗的声音对我说,“年年,怎么在这里喝闷酒呢?”
我迟疑又犹豫的抬起头去看他。
不是梦境,不是幻觉吗?
能触碰到,所以,你真的回来了吗?
他就站在我面前,离我那么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将自己摔进他的怀里,仰起头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他的眉眼。
和记忆里的模样一般无二,我再也忍不住,踮脚吻上他的唇。
是你吗?是你啊。
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我快要被对你的思念折磨死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现在才回来看我?
比起一个吻,那更像是舔舐和撕咬,我一改往日对他的温柔和耐心,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品尝到他的血,以此来证明他还鲜明的活着。
他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客为主压制住我,我的呼吸被他尽数掠夺和掌控,最后全身瘫软的被他放倒在身后的石桌上。
夜色凉如水,石桌表面也如冰一般的冷,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抬起迷蒙的眼看着他。
他将我整个笼罩在身下,又俯身来吻我的脖颈和锁骨,身体很快热了起来,我颤抖着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几乎承受不住的发出喘息。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下动作,将我整个抱在怀里安抚,也平静自己的呼吸。
终于,他说,“我们成亲吧,姐姐。”
原本沸腾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变凉,我酒醒了大半,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再次认真观察他。
模样是对的,衣服是对的,说话的声音也是对的,可是不对,他的目光不对,他眼里太干净了,没有那十年孤苦留下的愁绪。
他不是李莲花,他是李相夷。
我先是愣住,而后崩溃的朝他大喊大叫,像一个终于暴露本性的疯子。
我忘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先是悲愤的质问他为什么骗我,随后便是乞求,我甚至愿意跪在尘埃里乞求他把李莲花还给我。
求求你了,你把他还给我吧,我后悔了,我想再见到他。
我爱他啊,我真的只爱他,离开他我连呼吸都是痛的,我快活不下去了。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那么无私,我舍不得,舍不得他就那么消失。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我再看看他吧。
我希望他不要受苦,可我真的好想他。
第二天醒来时头痛的要死,我在想就这样在梦里死去或许也不错,当然最好是在一个有李莲花的美梦里,我甘愿死去。
没一会儿李相夷就推门进来了,他还是昨晚的那身装扮,看得我生气,“滚出去。”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走到我面前,还想伸手来抱我却被我躲开。
我有些恼了,“李相夷,你要干什么?”
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他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是眼泪是恨意还是爱意,我说不清。
“你爱上的是未来的我,对不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的毫不犹豫,“不,我只爱李莲花。”
那个世界上唯一的,爱着我也被我所爱的李莲花,我只会爱他。
他的身体颤了颤,勉强露出一个苦笑,“那,我们十年后再见好不好?到时候我就是——”
“李相夷,李莲花真的已经死了。”
我自己都想不到我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只是我的心在剧烈颤动,一点点裂开碎掉,徒留一地残渣。
“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也还是李相夷,不是李莲花。”
“所以没用的,”我在笑,声音也很平和,只是眼睛在不顾我意愿的流泪,“我不会爱你,你也不会变成李莲花。”
他离开了,和李莲花一样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像的让我几乎有些心颤。
可我知道他不是,永远都不是。
对不起啊李相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或许我应该爱你,但我好想他。
那天之后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压抑的太久终于疯了吧,有时会不受控的崩溃甚至故意跑去伤害李相夷。
最严重的一次是当着他的面给他下毒又把杯子递给他,他却只静静的看着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用唇接触到掺了毒的茶水。
我吓得一下子将其打翻,使劲儿帮他擦嘴上沾到的部分。
擦完之后见他没什么事我的精神才松弛下去,哭着问他是不是也疯了,竟然这样胡闹。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很平和,他说没关系,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
李相夷真的是个顶好的人。
我都疯成这样了,他还乐意哄着我,甚至特意散了马尾,换上一件又一件素色衣裳。
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人忆他还负他,我不愿去想那背后的利益联系,我唯一的一点私心,只是希望他能如愿而已。
或者说,我只是希望李莲花能如愿而已。
我想我是很爱他的,爱到可以接受失去他。
这里的人的确都很好,李相夷很好,乔婉娩很好,四顾门很好,一切都好。
可我还是想回到李莲花身边,告诉他只有他是最好的。
难得清醒的时间里,我特意和李相夷聊了聊。
我坐在池塘边抚摸一朵盛放的莲花,对他说,“我爱的人啊,有着和你相似的容貌,但是比你更温和一些。
李相夷问,“他比我更爱笑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也差不多,他只偶尔会笑,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
李相夷又问,“那他,比我更平和?”
我便笑,“还好吧,其实他也记得那些事,只是懒得再计较了。”
李相夷搞不懂我了,“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我仔细想了想,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有很多人爱你,但如今只有我爱他。”
我把手下的莲花推远了一些,希望它不要这样靠近岸边,免得被人伤到它。
就像是每次把得来的东西分给他和其他人的时候一样,我轻声嘱咐着。
“所以我不能爱你啊李相夷,我爱上你,就没人再爱他啦,大度一点,别跟他抢了。”
我转头看向他,看见他眼睛里有泪流下,可我已经没有立场帮他擦去,只是继续说,“以后就算没有年年,没有那样长久的年年岁岁,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李相夷。”
我微笑着,复述那人留给我的话。
“世上美好的事物何其多,少上那么一两样也是无妨的。”
年年岁岁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可我还是想去找我的李莲花。
我的离开就像李莲花的溘然长逝一样,他没有和我告别,所以我也没有和李相夷告别。
趁着清醒的时光,我尽可能的远离了四顾门,最后转来转去竟然回到遇见李莲花的地方。
白石搭的桥,溪水映着月色,很好看。
不错,挺不错的。
我在桥边化回原型,又回到这里安了家。
我是一株杀过人的花,无法修成大爱苍生的神,也不想当祸乱世间的妖,我无法永生,但也不能死去,于是整个余生好像就只剩下了回忆李莲花这一件事。
有点可怜,但我接受。
后来有个路过的人想把我连根挖走。
我问到哪里去?
他说我师父种了好大一片红色芍药花,我把你也挪进去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不要去花丛里,我要在这里当一个人的芍药花
他问,那个人是谁啊?
我说,他叫李莲花。
他又问,哦,李莲花是谁啊?
我问,你叫什么?
他答,方多病。
我又反问,方多病是谁啊?
他就笑,好好好我知道了,方多病就是方多病,李莲花就是李莲花。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我几乎以为他已经走了,但他突然又很得意的跟我说,那你知道我师父李相夷吗?他可是天下第一。
我嗯了一声,说那很好啊。
他问,那李莲花呢?他怎么样?
我想了想,告诉他,李莲花啊,他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他重复了一遍。
长命百岁,那也很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喃喃自语般念叨着那一句长命百岁,走远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其他过客一样。
那就请你幸福下去吧,李相夷。
那就……再也不见了,李莲花。
后来我也曾试着和别人讲起李莲花的故事,可他们却说这故事委实憋屈又无趣,还是更想听一代剑神李相夷的故事,于是我就不讲了。
哪里无趣了,明明我可以把这样的故事讲上千遍万遍,讲到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曾有一个那么好的李莲花。
可他们不愿听。
所以我把那些没品位的人全都赶走了。
哼,我只是离开他,又不是不爱他了。
李莲花啊李莲花……
我撒了谎,一个人怀揣着无人理解的记忆其实真的很疼。
你也曾这么疼过吗?
那幸好啊,你如今不会再疼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
没关系的,真的,我可以把你留给我的那些记忆在未来的日子里无数次咀嚼吞咽,以此熬过那样漫长的岁月。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李莲花,我为你而生。
原来只是十天的相互依偎,就足以让人撑过从今以后的每一个寒冬。
之后我不再化为人形,只当自己是一朵无心无情的红色芍药花。
我在那座桥旁等啊等啊,等沧海变桑田,等祸乱成盛世,等上千百年,等到灵力消散,等到本体也消散,我知道我等不来你了,但终于,我在混沌中走到了另一座桥上。
苍老枯瘦的手递过来一碗汤,我笑着接过。
我会喝下那碗热汤,而后终于可以忘掉你了。
我终于死了,终于,不再想你了。
李莲花总共死去了三次。
第一次他死在病痛和孤独里,第二次他死在别人的幸福里,第三次他死在我最后的记忆里。
是我亲手杀死了李莲花,也是我,最后一个忘掉李莲花。
世上没有他的痕迹,那么好的李莲花竟然只是孤独而久远的活在我的记忆里。
他不会有来世,也没有转生,甚至没有灵魂。
他诞生于痛苦和背叛,消逝于平静和安然。
世界以痛吻他,那么他就不要来了。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李莲花。
我始终觉得真正的悲剧不是最后be。
是这个be已经是他们能走出来的最好的结局。
年年放不下李莲花,但又不愿看到李相夷受伤,所以最后孤独死去是必然的结局。
李相夷放不下年年,但也知道她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越来越痛苦,所以只能让她离开。
两个悲伤的人都在想——
至少啊,我们当中还有一个是幸福的。
女主年年的视角大概就这么多,后半段因为她的神智逐渐模糊所以记述的越来越混乱(好吧其实是我写不下去了(捂脸)
看热度随缘更李相夷视角或者李莲花视角,唔,其实全是刀子,只是刀的角度不同罢了。
感谢各位喜欢,麻烦把红心蓝手和评论留下吧,爱你们哟~
醉里挑灯看剑.中上(姬发X你)
激情连载 架空 圈地自萌 不喜轻喷
姬发攻下临畔的第五日举办了庆功宴,觥筹交错间,你去了城楼上散心。
许久没有做这样的噩梦了,那种无力的感觉你至今仍不愿再去回想。城里的百姓将明晃晃的火把照到你的眼前,下一秒,你便要被火海淹没。
可现实,往往比梦境更残酷。
...
激情连载 架空 圈地自萌 不喜轻喷
姬发攻下临畔的第五日举办了庆功宴,觥筹交错间,你去了城楼上散心。
许久没有做这样的噩梦了,那种无力的感觉你至今仍不愿再去回想。城里的百姓将明晃晃的火把照到你的眼前,下一秒,你便要被火海淹没。
可现实,往往比梦境更残酷。
你不由地看了看肩上可怖的疤痕,那样的痛,你又怎么才能忘却。
姬发找到你的时候你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少年没由来的鼻头一酸,他只觉得此景此景,他似乎在梦里见过。
是前世的轮回吗?
也许吧。
“少主好。”
迎着寒风,你笑得灿烂,似乎你本就诞生于风中,是它的主人。
而你依旧没有行礼。
姬发点点头示意,走近你一步,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
“邑姜,谢谢你。”
年少的王笑了,仿佛是在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洗礼后松下一口气。
“你知道吗?父亲去世之前,只是希望西岐可以永久的安定下来,而你,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你淡然一笑,并没有搭话。
“早些年纣王在世,与狐妖作怪,我恨透了妖,终于等到这一天,还百姓一个安宁。”
你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被戳中,隐隐约约的。
有点疼。
有点为他而心疼。
“所以邑姜,你是我的功臣。”
见你迟迟来开口,姬发又靠近了你一步,只是因为年纪尚浅,又未经历过情事,他仍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醉了?”你仍淡淡地,问出这句话。
“没有,我没沾酒 ”
“所以您,是想说什么?”
“邑姜。”
“嗯。”
“我是说, 城楼上风很大,邑姜,我们回去吧。”
“好。”
姬发总在夜里想起那日城楼上的景象,想起你站在城墙边,迎着寒风,单薄而又坚定的身影。
连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每每自己煮了姜茶便总想送一份到你的手边,每每给马儿喂草料时又总想拉你一起。
那日,你正从营中走出来散心,一抬头,却看见姬发正骑在雪龙驹上,逆着阳光,向你伸手。
“要上来么?和我一起?”他问。
年少的欢喜总是纯真而张扬,不用说,你也知道他这话意味着什么。
而你竟然犹豫了几秒。
终于,你下定决心,向他伸出了手。
风在你耳边呼啸,你这才注意到,姬发并没有用缰绳。
“骑马不用鞭吗?”你甚是不解。
想到从前被人驯服的那些日子,反而感到诧异。
“不用。”他看向怀里的你,他的脸上仍是热热的。
天知道姬发敢邀请你与他同骑雪龙驹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
“它很乖的,从前,我从朝歌回西岐时,就是它带我回的家。”
你心头一紧,眼眶一热,说:“您在朝歌,做了多少年的质子?”
雪龙驹识途认主的故事你早有耳闻,只是你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他与你离别了多久。
“八年。”
姬发给出答案时你已热泪盈眶,他让雪龙驹停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他擦去你的泪水 ,小心翼翼地问道:“邑姜,是我骑得太快,风沙迷了你的眼睛么?”
未做多余的解释,你只是将头贴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应激地搂住,将腰挺直。
“您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你呜咽着说。
“故人.......难不成,邑姜,你有心上人么?我,我......我带你去找他,你别哭了好不好?”
说出“心上人”三个字时,姬发感到自己的心脏有撕裂的痛。
“没有。我没有心上人。”他得到了你否定的答复,既心安又失落。
心安的是,你与他一样,孑然一身,他不用担心,你会因为与他相处而感到不快。
失落的是,他不是你的心上人。
“邑姜,你别难过了,说不准, 他也在想你啊。”
岂止是想呢?
你抚上他的眉,转盼流光间也看见他脸上泛起的红晕。
“姬发...… ”下一秒,你便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邑姜,邑姜,你感觉怎样?”睁开眼,你恍惚地看见他的身影。
“姬发…”
“嗯”。
“我渴。”
“好,你等等,我去取水。”
你用尽全力睁开眼,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帐内,这摆设却令你格外熟悉,这是那日你只身前往营里后见到景象,这里——是姬发休息的地方。
将那杯水饮而尽,你才发现天色并不晚。
“我怎么了?”你感到疑惑,一向康健的你是不会轻易晕过去的。
“是着了凉。”姬发看起来有些惭愧,大概是我骑得太快,风太大了。
“没什么。”你反而安慰起他来。
只有你知道,他一定会自责到想杀了自己。
“我还康健着,只是太累了吧?这几日夜里风雨大作,我被吵得烦心。”
“是我考虑不周了,”姬发呢喃着,“如今我已经将你的帐子搬到我旁边了,你有事叫我便是。”
“哦,是这样么,那为何不与我同住?”你本无意撩拔他,只是发自本性地问上一句,不想他竟红了耳朵。
“我…我太喜......我不想让你多想,邑姜。我不能乘人之危,更何况,你对我有恩。”
你朝他挪近了一步,微眯起眼打量他,像是在打量你的猎物。
只是姬发他,从不是你真正的猎物。
“你.......是那样的人么?”良久,你询问道。
姬发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邑姜你生得这样美,只怕我不是这样的人,也会有非分之想的,”但他又忙解释道,”不过,邑姜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动你的。因为......”
“因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姬发慌张地摇摇手,将头转过去,不让你看见他害羞时窘迫的样子,“邑姜你先休息吧,我忙完再来看你。”
你说的话的确有一半是属实的。
近日夜里连续的雷雨确实影响了你的睡眠,不过对于你来讲,你更怕的是朗朗晴夜,若是见了那一轮新月,你便会显现出原本挣狞的形象,只怕那时,你的少年只会毫不优豫地离你而去。
八年的情愫付之一炬,那样的场景,你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他可是你爱了整整八年的少年郎啊。
只是因为你害怕,所以不敢说,所以,不能说。
作者叨逼叨:我发现有宝子白嫖,呜呜呜,好伤心
点赞订阅➕喜欢支持助力姬发修勾表白哦ƪ(˘⌣˘)ʃ优雅
撒娇男人最好命15(Justin、朱正廷、周彦辰)
在朱正廷的梦境中,他先是在海浪中起起伏伏,然后从海底坠落,跌在一大朵云彩上。他站起来,踩着软绵绵的地,手边是棉絮状的白雾。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正廷啊。
那个人这么喊着,听起来十分悲切。
朱正廷心中有所触动,于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拨开了一朵又一朵云彩,终于探得一点亮光。
但是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朱正廷于是又失去了方向。
“是谁?”朱正廷大喊一声。
没有人回答。
“是谁在叫我?”他一边继续喊一边往亮光处走去,“我是应该往这边走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
朱正廷只得凭自己的直觉一步一步向光源靠近。
白雾越来越淡,光线越来越亮,朱正廷...
在朱正廷的梦境中,他先是在海浪中起起伏伏,然后从海底坠落,跌在一大朵云彩上。他站起来,踩着软绵绵的地,手边是棉絮状的白雾。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正廷啊。
那个人这么喊着,听起来十分悲切。
朱正廷心中有所触动,于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拨开了一朵又一朵云彩,终于探得一点亮光。
但是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朱正廷于是又失去了方向。
“是谁?”朱正廷大喊一声。
没有人回答。
“是谁在叫我?”他一边继续喊一边往亮光处走去,“我是应该往这边走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
朱正廷只得凭自己的直觉一步一步向光源靠近。
白雾越来越淡,光线越来越亮,朱正廷拿一只手挡在眼前,小心地迈出脚步探索前端的云彩,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浓雾也在变得稀薄。
直至光源跟前,脚下的路已几近透明,朱正廷一个不小心踩下去,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再次向下坠落。
“啊——”他惊恐地大叫,手脚胡乱扑腾,最后一个激灵,意识从深层睡眠浮上来。
而跪在沙发边的那个人正在检查朱正廷的伤口,看朱正廷身体颤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赶紧把动作放得更轻,然后吻一下他的脸颊以示安慰。
朱正廷在混沌之中感觉到有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这感觉既温暖又熟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更多。于是他勉力阻止自己的意识向梦境滑落,转而往现实靠近。
他感觉到自己在谁的怀抱里,那人的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像是甘苔和橡木,手臂健壮有力,能够稳稳地托住自己。那人的心跳有一点快,同时呼吸也不太平稳,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慌张。
在为什么事情而慌张呢?
朱正廷往那人的怀里挪了挪身子,想要获取更多信息。
而他这一举动在男人看来显然是一种寻求庇护的姿态,这立刻让他觉得更加自责
对不起,正廷,我没有及时赶到,让你受伤了。
但是以后不会了。
那人一边重新为朱正廷上药一边在心里许下无声的诺言,抱起朱正廷走向卧室,将他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再次深情地望着朱正廷,俯下身轻轻抚摸爱人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睡吧。”随后起身离开。
而朱正廷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意识登时清明。
这声音和语气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周彦辰!
于是他开始拼命挣扎,想要睁开眼看一看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眉头紧蹙,手指微微颤抖想要捉住那人的衣角。但这一句“睡吧”既是道别也是魔咒,紧紧地拽住朱正廷将他再次拖入混沌深海。
不!不!
朱正廷绝望地在心中呐喊。
周彦辰回来了,绝不能放他走!
他在水里奋力挥舞四肢,想要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游去,但与此同时一个漩涡从海底升上来,缠住他的手脚以不可逆转之势将他揽入腹中。
周彦辰!
他知道自己又将在梦中走一遭,但他一定不能忘了那个名字,于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周彦辰!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新的梦境向他敞开入口。
周彦辰!
他最后在心底叫了一声,随后意识被打散化重新融入新的世界,从此与那个短暂而又熟悉的怀抱再无瓜葛。
男人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关上卧室的门,路过客厅准备到玄关穿鞋。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一下,屏幕亮起,往桌边探出半个身子就要向下坠落。
他循声看去,身手矫捷地一把捉住手机,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短信提醒:“学长,找我有什么事?From Justin”。
男人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一会儿,便按照自己的习惯将手机面朝下放在茶几中央,然后换上鞋推开门走了。
房门重新落锁,卧室内的朱正廷继续沉睡。
不安的黑夜很快过去,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
一束明亮的光照在朱正廷眼上催促他醒来,朱正廷裹着被子转个身躲着它,继续睡。
朦胧之中有一团从远处传来的噪音萦绕在他耳边,有“叽叽”的鸟叫声,开窗户的声音,平底锅煎蛋的声音,互道早安的声音,最后是一声离得更近、更加清晰的关门声。
随后他听到卜凡跟另一个人在对话。
“记忆都清除了吗?什么?只做了模糊化处理?”
“算了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已经到了,他应该还没醒。”
“Justin?一个学弟,明星,染黄毛的小孩。”
“在《Blood》上面发表文章又怎么了?医学生做血液研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不要总是这么敏感好不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朱正廷!”
“夜店那边不用去了?他们又有什么新玩法?”
这句话说罢,他停了很长时间,好像在听对方解释什么事情,随后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突然拔高声音:“周……”他刚说出这一个字便被对方喝止,赶忙压低声音继续说:“你他么就剩半条命了,能不能别瞎折腾?”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咬牙切齿,“你不想活了吗?朱正廷怎么办?”
听到这里,朱正廷已经完全清醒,他掀开被子下床,打算扶着卧室的门继续听。
谁知他刚把耳朵贴到门上便听到卜凡说:“他醒了,下次再说。”
然后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对话结束了吗?
朱正廷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于是把门朝内拉开。
正鬼鬼祟祟听墙根的卜凡一个趔趄跌进来,向前走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哟,正廷。”他干脆靠在窗边像没事儿人一样跟朱正廷打招呼,“早上好啊。”
他今天打扮倒很正常,休闲夹克,棉料长裤,头发重新剪过,耳朵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剑眉英挺,双眸清明,配上懒散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一个带着痞气的大男孩。
朱正廷扭头看向玄关,那里立着一个29寸的银色行李箱,箱体上还坐着一个硕大的黑色书包。
“昨天不是跟老舅说好了,以后由我照顾你,所以我收拾收拾行李就来了。”
朱正廷没有理会卜凡,压下心中的好奇和疑问,往客厅走去。
刚刚那段对话发生在他半梦半醒之时,他听得并不真切,只知道是与自己有关,并且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他知道。
而他听的最清楚的莫过于那一个“周”字。
听卜凡熟络的语气,还有频繁出现的自己的名字,不难猜出那个姓周的人是谁。
但是,卜凡既然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明说,想必是有什么隐情。
这让朱正廷心潮难平,卜凡想要隐藏的那件事情正说明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但自己绝不能冒进,他很了解卜凡,他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师兄放松的时候脑袋转得很快,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但一旦感受到压力就会立刻变得束手束脚,不断前思后想妄图照顾自己逻辑链中的所有细节,结果往往是顾此失彼,很快就会出现疏漏。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直接问,很有可能被卜凡胡搅蛮缠着糊弄过去。应该先找出他的破绽,一举打到他的痛处,然后再剥茧抽丝一点一点引他说出真相。
朱正廷走到行李箱面前,仔仔细细上下打量,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已经跟你那个室友打过招呼了,他说2000一个月租给我。嗬,这小子要价真狠,隔壁金融中心的单间才2200呢?等我回头见着他非收拾他一顿不可。”卜凡跟在他身后走过来,一边凶神恶煞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朱正廷。
朱正廷感受到他的目光,装作不在意,嘴上应承着,“他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肯定以后都躲着你走。”
“你说的也对。”卜凡挠挠后脑勺,摆一下头说:“嗐,算了,贵点就贵点,能看着你是最重要的。”他转身走进厨房,问:“你早上想吃点什么?”他打开冰箱,“有鸡蛋、西红柿、面条……哥哥给你做个打卤面怎么样?”
朱正廷随意“嗯”了一下,感觉有点失落——他在行李箱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卜凡确实是打算来和自己一起住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也确实没有做手脚的必要。
那就只能直接从卜凡身上找突破口了,这可有点难度。对方所掌握的信息比自己丰富得多,而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入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从而将秘密封锁得更深。
卜凡看他有点蔫儿,走过来问:“怎么了?不想吃打卤面?那咱们去外面吃?”
朱正廷此时心烦意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Twenty-Five Gifts To F & H
给各位太太撒花花!
【03:00 养了一只小富贵】 by 一颗富贵的Orange
给各位太太撒花花!
【03:00 养了一只小富贵】 by 一颗富贵的Orange
【18:00 我有一个富贵朋友】 by Homie是抹茶甜甜圈
The Stories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