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率知推文
码一个率知推文+不正经推荐语(基本上是率知only,一些其他cp提及有标注)
不含连载中+捡手机 主要根据我自己的喜好
没有先后顺序。会尽量找补档,找不到就不放了
如果有其他推荐的请评论区补充
少年情愫 (含少量佑灰)
青老师的作品。年下恋常常会碰到的问题,一个异地归来的小故事。很温馨很平淡。
文内链接:🔗
速配百分百!甜甜的小故事 死神×阴阳眼人类
一个直播间秀恩爱手记。大家还是要注意不要在这种场合杀狗(其实我很乐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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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盘了很多次的文。破镜重圆+特务黑道,就是很爽!还有一点点可爱的花吐症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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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 作者以香水为线索,将二人的相识、热恋、复合等情感经历串连在一起,思路清晰、描写细腻,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阅读理解ver.)
不用覺得自己還不夠好不夠努力,世界上總有願意傾聽你幫助你的人,就像知秀一樣。
现背 双视角的信件,适合睡前阅读的小甜饼。
大学生同居日常 甜就完事了!速速结婚!
现背破镜重圆 “固执的人很容易孤独终老哦。”
现背 十年暧昧修成正果
平平淡淡却震撼人心的一篇文章。读懂了某种意义上真正的爱的含义,无所顾及地相爱、命中注定。
一篇系列文的率知篇。成为畏光者的微光,awwwww好浪漫
氛围蛮冬日的,挣挣扎扎地握住你伸出的手。
梦境是悔恨编织了千千万万次的假设,心软是不忍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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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爱的一篇音乐系设定文!代入论坛网友八卦真的很贴,谁不愿意拉郎小提琴首席和钢琴系混血帅哥呢!
老师(含少量奎八和11单恋12)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中秋番外 cp日番外 结婚番外 平行宇宙番外
tip:跳转微博的请“查看编辑记录”
这篇哪个率知批能不看!!!!最强年下超贴脸!!
非狗血版“小妈”文学 两个人强强联手搞事业就是爽!!
hp au 看完这篇本人又去重读了原著。真的很温暖!是亚洲式校园的小心翼翼和无言的暗恋。
不同于炽烈的美高爱情,这篇的更加细腻温和,同时富有活力。
啊啊啊啊特别可爱看得我捶床的hp au,笨笨但直球的啵啊啊啊啊啊啊太可爱了一定要去看!
大学生恋爱法则(含少量佑灰)
文风很可爱,大概是一个不断打脸的故事(?
hp au. 和多数hp文不同的是,这篇的背景是两个傲罗执行任务,所以会有很多与原著不同的阅读细节。一篇很棒的文章。
定期回顾,发现自己居然没加这篇,我有罪。
纪实向的写法,在一个令人深思的年代。常常觉得历史会提高艺术性,事实如此,break out, accept是难得的理所当然。
佛罗里达有叫Vernon的小镇,也有迪士尼,但却没有可以接吻的摩天轮,只有把房间塞得鼓鼓囊囊的心悸。
进展很慢,却同样令人心脏漏跳一拍。是不同于常人认知、属于率知的另一种细水长流的爱情。
我个人真的蛮喜欢这篇的,很有大雨来临前氛围感,be但是深刻。有个B站的相关剪辑,可以配合食用 “我爱你,但我留不住你。”
最新更新23.4.16
后续会增加文章,大家如果有推荐的放在评论区哦!感谢每一位为率知添砖加瓦的太太!!
很感谢大家对我推文的支持,不过红心蓝手收藏记得给到太太们的原文哦~看到推文的热度远高于写得那么优秀的原文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kk
我自己也写文章啦,在文字上倾注的心血真的是想不到的。码推文是比较机械的、不用太多思考的事情,也希望大家能够更关注太太们呕心沥血的作品。
圆刷|太阳鸟
*1236 水产paro
*1.3w一发完
*主镜美 微量澈汉
一
尹净汉刚从殷红色的浴缸里捞出湿透的尾戒,崔胜澈便提着把刀进来:“怎么这么久?解决好了吗?”
尹净汉白他一眼:“解决了,我刚刚戒指不知道掉哪了,不捞出来到时候你来警局捞我?”
崔胜澈应了声,挽起袖子:“那行,你休息会。”转身出了浴室。
客厅的椅子上绑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嘴里被塞着一团手套,崔胜澈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嘴,把手套装进塑料袋里。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刚刚的问题你怎么不回答?”崔胜澈踢了一脚旁边躺着的尸体,冷笑一声:“...
*1236 水产paro
*1.3w一发完
*主镜美 微量澈汉
一
尹净汉刚从殷红色的浴缸里捞出湿透的尾戒,崔胜澈便提着把刀进来:“怎么这么久?解决好了吗?”
尹净汉白他一眼:“解决了,我刚刚戒指不知道掉哪了,不捞出来到时候你来警局捞我?”
崔胜澈应了声,挽起袖子:“那行,你休息会。”转身出了浴室。
客厅的椅子上绑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嘴里被塞着一团手套,崔胜澈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嘴,把手套装进塑料袋里。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刚刚的问题你怎么不回答?”崔胜澈踢了一脚旁边躺着的尸体,冷笑一声:“真是烦死了,要不是你这崽子嘴这么硬,我至于周末还加班... ”
“呀,coups,他不说你就杀掉吧,反正东西都拿到手了。”尹净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去厨房了,细细的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崔胜澈“哦”了声,笑起来:“那么晚安咯,Bye。”
冷铁尖刃刺破皮肉,看着他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喊出的复杂表情,崔胜澈叹气:“唉,奖金又泡汤了。”
尹净汉又喊:“coups呀,我手套呢?”
“... 哦... 我刚刚拿来塞他嘴了。”
“晕,”尹净汉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我刚刚用那个手套掏了浴室那个人的内脏。”
崔胜澈沉默,崔胜澈有话想说,崔胜澈想吐。
二
全圆佑沉默地看着洪知秀带着脖子上带着项圈,勾着他送的十字架链子,手里拿着枪怼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全圆佑抬手,看了眼时间:“知秀,时间到了。”
洪知秀不太高兴的“哦”了一声,遗憾地抿唇:“你女儿她托我捎你一句话。”
“你送给她的那些伤疤,痛苦,恐惧。她已经尽数还给你了——‘亲爱的父亲,慢走’。”
旋即扣下扳机。
温热的血液喷溅到黑色的外套上,洪知秀感觉到脸上的液体逐渐被冷风吹得冰凉,快速地兴奋地跳动着的心脏正在慢慢恢复正常。
全圆佑的指腹碾上洪知秀的脸颊,红色被染到他的指尖:“早知道刚刚用刀了,不然就不会沾到这么多血了。”
洪知秀笑着仰头:“这样不好看么?”
全圆佑顿了下:“很美。”
三
“净汉哥,你这袋东西哪来的?”全圆佑刚回宿舍就看见尹净汉回播着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手里抱着一包薯片。旁边地上有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尹净汉:刚刚在target家里拿的^^。
“coups哥呢?”
“他搁厕所吐着呢。”
“怎么次次都吐?”
“早说他不适合干这行了,”尹净汉无语:“为了钱真是丧心病狂了。”
全圆佑在心里说你不也是,洪知秀就提着一车快递回来了。
“shua,你又买什么了?”尹净汉问。
全圆佑蹲下来,抽出小刀,边帮洪知秀拆边看上面的标签:“咕卡专用贴纸,豪华版108件套。”
尹净汉:?
洪知秀:*只是开朗*^^*
下一个快递:“项链手链串珠大礼包,少女心粉紫蓝色系。”
尹净汉:shua,你是串给圆佑的对吧?
洪知秀:哥想要的话我也给你串^^。
尹净汉:啊...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崔胜澈捂着嘴从厕所里爬出来,脸色惨白:“什么?我也要!”
洪知秀狂喜,洪知秀装作镇静:“哥,我爱你。”
全圆佑见他出来,关心道:“哥,你要是干这行,不行的话就转后勤吧,别太折磨自己。”
“... 呀,尹净汉,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崔胜澈眼刀过去:“圆佑啊别听他乱说,你是不知道他把target家里能吃的全部搬回来了... 呀,尹净汉,给我留点啊!”
“哎,”尹净汉瘫在沙发上:“当killer也要996,国定节假日加班费拖欠至今未发,害得我只能从target家里搜刮——啊,不是,继承他们的饭钵。”
全圆佑偏头笑了声:“净汉哥,我们第一次放年假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啊... ”
崔胜澈倒在地毯上:“第一次见圆佑的时候我才十六岁。现在我都二十六岁了。”
“岁月无情啊。”尹净汉嚼着虾条说。
洪知秀把串珠的零件都倒出来,细碎的像石子般清脆地掉落在木地板上,全圆佑无端想起十五岁那场浩劫,他躲过了天灾,没躲过人祸。
四
碎掉的石膏十字架从墙上掉落,母亲在客厅里小声啜泣,全圆佑十岁之后再没有见到父亲和哥哥,他感觉到的不安在扩大,母亲敲开门。
“圆佑,妈妈可能没办法再照顾你了。”他沉默着,点头,无论母亲接下来说什么,他都只是应允下来,好,可以,没问题。缄默的栀子花在墙角开放,全圆佑打开窗户,伴着并不浓郁的花香,见到了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他未来的养父,帮会的一把手,他以后人生的操纵者。
从那天以后全圆佑再没有见到母亲。她留下的那封信,被全圆佑好好地折进了相框的里层。垫着他四岁时和父母的全家福。垫着他此生最亲的家人。垫着他十五岁前,那段无法回望的过往。
进入帮会要接受考核,被扔进城里的贫民窟,身无分文地生存一周。
养父破例让他挑选几样东西带去,全圆佑只带了一把小刀和一件外套。
拿把刀是父亲留下的,刀上刻着“Killing is survival.”
他的表典当了一千块钱,其中两百块钱藏进刀柄里面。他带着对于贫民窟里的孩子们来说是黄金般耀眼的八百块钱现金招摇过市,果不其然在第一晚被堵到巷子里用拳头打,用布鞋踢踹,用膝盖骨顶撞。全圆佑没有反抗地浑身湿漉漉地躺进淤泥里,沙石伴随着泥水灌进他的半只耳朵里,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泥水的液体从脸颊流下。
他望着贫民窟上方皎洁的月亮笑起来。
昨天,今天,明天,在此刻成为了不再模糊的时间界限。
他闭上眼睛。
有人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小腹:“喂,你没死吧?”
全圆佑睁开眼睛,长似柳条的眼睫毛在月亮的光辉下扑闪着,像一只纷飞的蝴蝶。
他看着全圆佑睁开眼睛吓了一跳,随即把他推坐起来:“喂,你那么高怎么连几个小屁孩都打不过啊?”
“... 我不会打架——”
我刚刚在揣摩——
崔胜澈“嘁”一声:“真没用。你不会就想这么一了了之吧?不行啊,要真... 了,那谁替你家里人雪恨啊?”
我没有——
“算了,你这样子可怜得要死,赶紧起来,我带你去我家。”
全圆佑被他的语速惊到了,脑子因为进水了转速变慢了不少,等进了崔胜澈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你谁啊?”
“呀,崔胜澈!你又从哪里捡人回来了?”有人从屏风的另外一边走过来,准备呵斥崔胜澈。全圆佑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见到了留着长发的尹净汉。
“... 你,会做饭吗?”
全圆佑愣了下:“只会这个。”
“太好了!”尹净汉满意地笑了:“胜澈啊干得不错!终于捡了个有用的孩子回来了。”
“... 呀尹净汉,你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条件把我带来的人全赶走了!”
尹净汉白眼:“你看看家里是谁做主?我可知道你天天拿私房钱救济你那些外面认的弟弟妹妹,要再被我发现,咱俩就玩完!”
“你这句话每个月要说二十五遍。”崔胜澈不以为然。
全圆佑才开始巡视这个地方。
最多三十平米,用一张屏风勉强隔绝了客厅和房间。客厅里挤着煤气灶,热水壶,一台破旧的电视和几本书。
... 书名倒挺出人意料的,《我当古惑仔那些年》,《打手也有春天》,最下面压着的那本看不太清楚,尹净汉见到他目光灼灼,把书拿过来。
“既然胜澈领你进来了,你以后就负责做饭和洗衣服,其余的事情我和胜澈都会搞定的。”尹净汉把碎发撩到耳后,微微翘了翘唇角:“我叫尹净汉,十六了。胜澈和我同龄,你就叫他哥,叫我二哥就行。”
“我叫全圆佑。”
尹净汉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出门。
全圆佑把最下面那本书抽上来,看到书名顿了一下。
《太阳鸟》。
扉页第一句,是:“Face the sun. ”
五
崔胜澈第二天非要拉着全圆佑找那群欠揍的小混混把钱拿回来了,全圆佑顿住:“哥,你确定他们不会把钱都花完?”
崔胜澈冷哼一声,把案板上的菜刀拿起来:“——那也要把他们揍回来吧?”
尹净汉刚醒,看他们俩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呀,你们俩不会要把那群人打一顿吧?”
“嗯。”全圆佑坦然道。
尹净汉蹲下,在床底下翻出了什么,半晌,抱着几根棒球棍站起来:“来,一起。”
崔胜澈“哦——”,满意:“净汉啊,你还放着呢。”
尹净汉挑了根趁手的:“走吧,朋友们——”
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门,全圆佑再次见到了一门相隔外的世界,他当初嗤之以鼻的暴力手段,成为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亲爱的父亲,我果然还是你的孩子。全圆佑握住褪色掉漆的棒球棍,轻轻地想: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世界上最公平的事。
六
“呀,你们谁是金荣?”崔胜澈靠在墙上,扫视着这群人:“谁昨天不长眼睛,在老子地盘底下抢了八百块钱?”
“我是,”靠在沙发最中央的男子戴着眼镜,狐狸般的眼睛流转着狡黠的光:“coups呀,你怎么确认是我的人呢?”
“被别人知道是你们的人就不要到处嚷嚷你们的帮派标志,”崔胜澈嗤笑一声:“说什么纹身呢?纹身贴掉了都不知道吗?”
崔胜澈从裤兜里扔出几张纹身贴,左手撑着棒球棍,弯了弯身子:“你的走狗也不知道把排泄物自己消化了,怎么?他们难道转脸回来舔你了?”
“... 呀,你们他妈的谁抢了钱?”
顶着一头黄毛的瘦猴从裤子里把两张皱巴巴的钱掏出来。
全圆佑眉头一皱。尹净汉没忍住,笑出声:“啊——果然狗崽子就是狗崽子啊,撒野的时候倒很来劲,现在怎么跟废物一样不敢说话了。”
金荣猛的站起来:“呀,你们他妈的别得寸进尺。”
崔胜澈和尹净汉对视,下一秒,抄起棒球棍抡了过去。
全圆佑看着他们绚烂的手部动作,自己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一棍一个,他身高占不到太大优势,黄毛反倒矮的轻巧,冲过来抱着他的腰往后摔,全圆佑纹丝不动,笑起来:“呀,狗崽子,用过一次还要用吗?”
旋即膝盖一顶他的小腹,顺势一推,再踹上一脚。
“啊!圆佑啊!做的不错!”尹净汉抽空喊道。
全圆佑抿唇,兀的笑起来。
扬起的沙尘在打斗中偶尔会迷了眼睛,而崔胜澈和尹净汉就像有无形的镜片罩住双眼般,风雨不动安如山般睁着眼睛,一拳又一拳,一棍又一棍。
此时天光大亮。
七
如果要不是此时此刻,崔胜澈哀嚎着和尹净汉光着膀子互相涂药,全圆佑会真的萌生一种“他俩是战神”的错觉。
背上蜿蜒的刀疤,肚子上密布的划伤,嘴角的淤青。
“圆佑啊,你真的没事吗?”尹净汉用冰袋捂着下巴问道。
“我没事,倒是哥,你们俩怎么会这么拼命?”
“为了钱啊,”崔胜澈道:“还有因为你被打了。”
他靠在一边,瓷砖凉凉的,隔着一层衬衫几乎隔绝不了多少冷感,崔胜澈擦着药突然笑起来:“呀尹净汉,下次你去色诱他们吧,这样我们就不用肉体上受折磨了。”
尹净汉“呵呵”两声,两秒后凑上去往崔胜澈脸上亲:“像这样吗?”
崔胜澈的耳根子瞬间红透:“呀!尹净汉!你疯了吗!”
全圆佑目瞪口呆。
尹净汉笑嘻嘻地跳起来,躲到全圆佑身后:“coups呀,我爱你哦。”
崔胜澈捂着脸笑的直不起腰:“尹净汉,你过来,让我亲回来。”
尹净汉扯着全圆佑的衣服,无意撞到了全圆佑后腰的伤,全圆佑瞬间疼得皱起眉头。
“imma,你还敢说没事?”尹净汉瞬间严肃起来:“疯子吗你是?”
崔胜澈声音高起来:“呀!不许忍着不说!
接下来莫名其妙又变成全圆佑讨伐大会了。
消毒药水冒气的泡像在一点一点腐蚀着全圆佑的肌肤,他咬着下唇,却莫名想笑。
“净汉哥,我是在做梦吗?”
“你傻了吗?”
“胜澈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疯了?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明明那么痛,还是会感到幸福和满足呢?
八
一周以后,全圆佑清晨被敲门声吵醒,在崔胜澈和尹净汉推卸责任的吵架声中爬起来去开门,养父站在门口,微笑着道:“圆佑,好久不见。”
“圆佑,谁啊?”崔胜澈顶着鸡窝头爬起来。
“我是圆佑的养父。 ”
此话一出,半分钟后,崔胜澈和尹净汉就迅速爬起来,搬了张椅子,让他进来坐。
“我有听说你们三个把金荣打了一顿,”养父抿了一口开水:“干得不错。既然这样,要不要来为我做事?”
“有工资吗?”崔胜澈发问。
“跟着我,每个月固定薪资是一千。每一单任务,酬金不同,你们和其他人拥有同样的机会强夺任务。我们这里只有可以,只有成功。”
“包吃住吗?”尹净汉问。
“可以包。”
尹净汉和崔胜澈对视,望了眼圆佑:“圆佑,你想去吗?”
“我听哥的。”
即使没有把握可以成功,但还是要放手一搏,用劲力气一试,走出这片土地,走出荒诞。
如若怯懦。握紧我吧,一起壮胆。
尹净汉一手握住全圆佑的掌,一边牵着崔胜澈:“好。”
如若怯懦,躲在我身后吧,我为你撑伞。
九
全圆佑随便揭下了一张任务单,回到宿舍摊平一看,和尹净汉商量着晚上立刻解决掉。崔胜澈说,为了安全起见,第一次出任务,我们三个一起比较好。
于是三人买了三个口罩,一人揣了一把刀,潜入别墅当中。
崔胜澈跳进卧室里,惊醒了熟睡当中的两夫妻。月光照耀下,知道他们是美籍,他堂而皇之地朝他们招招手,勾起唇角:“Hi,target. ”
尖叫声刚冒出一个头,崔胜澈手起刀落地划开了他们的肌肤。血液瞬间染红了床单。
尹净汉怜惜地叹了口气:“拜拜咯。”
然后轻快地踩着台阶,把试图逃走的管家揪着头发扔进地下室。潮湿阴暗,红色的地毯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染成的。他哭着求饶,提醒道:“上面、上面还有人!放过我吧!”
“噢,谢谢咯,”尹净汉眯着眼睛,伸懒腰:“你和他们,在地底下见面吧。”
全圆佑打开尽头处卧室的门,一根绳子绕成圈垂下来,有人站在木质板凳上,双手握住麻绳。
夜里,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 你是来杀他们的吗?”
“是你们。”全圆佑纠正道。
“他们死了吗?”
全圆佑望了眼表:“嗯,死光了。就剩你了。”
他忽然跳下来,声音沙哑着:“... 那,我,可以活着吗?”
“....什么?”全圆佑看着他,难得地惊讶起来。
面前的男子在几分钟前正试图自杀,此刻却无比恳切地、以哀求般的语气问全圆佑:“我可以活着吗?”
全圆佑倒也是觉得他太过诚恳:“为什么?为什么想死?又为什么想活着?”
男子怔住,仿佛克服了万千心理恐惧,才慢慢地撩起睡衣下摆,露出满是伤痕的腰肢。
全圆佑认得,那里面大概有皮带、锁链和麻绳。密密麻麻地顺延到身体其他地方,刚结痂的,还是血痕的,已经留疤的,一条条,一道道,纵横着。
“因为这样,所以想死。”
“又因为他们死了,所以我想活着。”
“I want my own freedom.”
空气都仿佛静止了,几秒之后,全圆佑走过去,把他的衣服扯好:“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 你叫什么名字?”全圆佑问
“Joshua。”
“没有韩国名字吗?”
“...很少人知道。我叫洪知秀。”
洪知秀。全圆佑在心里默念。
“你想活下来,对吧?”
他扣住洪知秀的手腕,像当初崔胜澈从淤泥里把他捡回去那样。
“我带你活。”
十
崔胜澈皱了皱眉,只犹豫一瞬便接受了全圆佑这个决定。尹净汉在看到洪知秀腰上的伤那一刻就已经承认了洪知秀的加入。
“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们带着我吧。”洪知秀说。
尹净汉眨了眨眼睛:“会做饭吗?”
洪知秀犹豫:“...会是会。”
“那就走吧。”尹净汉笑起来:“欢迎你,知秀。”
崔胜澈双手插袋,点了点头:“我听净汉的。欢迎你。”
全圆佑松了一口气,笑起来。在夜色里,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伤都被衣服和深黑色掩盖得看不出轮廓,那些伤和痛仿佛一道火烧的燎印。
他们走着,吹着冷风,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呢?
十一
全圆佑提着洪知秀父母留下的遗嘱和公章交给了养父。养父满意地点头:“圆佑,做的不错。待会Joe会把赏金给你。”
全圆佑点点头,仍然站在原地:“父亲,我有事情相求。”
“什么事?”
“我曾经的朋友... 家里人因为意外去世了,没有地方可去,想问问您,能不能把他带进组织里?”
养父的食指上是那枚代表着组织权力的戒指,他慢慢地转着:“他叫什么?”
“知秀。”
“你先带他一阵子,做几个任务试试。要是能力不行,我也不能让他留在组织里吃白饭。”养父道。
全圆佑微微倾身鞠躬:“谢谢父亲,我先走了。”
走出组织大门的那一刻,全圆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扶着一边的柱子喘气。
拜托了,活下来吧,Joshua,和我一起,从那些腌臜的角落里,活下来吧。
十二
洪知秀第一次出任务,是要把对面帮派的三把手拉下马。尹净汉提议让他伪装出三把手自由落体死亡的假象,自告奋勇地要和洪知秀一起去。于是全圆佑和崔胜澈接了另外一个任务,做掉市内最大建筑集团的话事人。
“赏金是一百万啊... ”尹净汉抱着洪知秀摇啊摇:“shua啊,成则生,败则死。哥就看你了。”
洪知秀挠了挠头:“好。”
全圆佑冷静地把那把刻着“Killing is survival”的刀佩在腰间。
崔胜澈用上一单的钱买了支枪,用全圆佑的刀,刻上了自己的名字——S. Coups.
出任务前,崔胜澈把买的四根一模一样的红绳一人分了一根,自己也套了一根在手上。
“亲爱的朋友们。”崔胜澈低声说。
“Killing is freedom.”
愿上帝在我们身后。
十三
三把手为人低调,生平只热衷于流连于各大赌场,当每一个赌场最神圣的财神爷。伪装成服务员的尹净汉看着他推出一沓美金,转眼就输得一干二净,不理解地皱眉。
“他怎么这么蠢?”
洪知秀扫视一圈,笑起来:“哥。不必惋惜,他是故意的。”
“嗯?”
“他们,在洗钱。”洪知秀只几秒便快速判断出情况,脸色沉下来:“怪不得最近S. E建筑的话事人也经常来赌钱。原来是这样。”
“我发信息给coups和圆佑。”净汉瞬间冷脸,哒哒哒敲着手机。
洪知秀看着S. E建筑的话事人在门口处不合时宜的出现,微微侧目:“哥,借刀杀人知道吗?”
尹净汉笑起来:“当然,要试试吗?”
十四
李榈抱着几个漂亮妞进了包间,宋迩紧随其后。外面守着一群手下。没过几分钟里面就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巨大的砸玻璃的声音,小姐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尹净汉看了一眼表,叼着笔盖:“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啊。”
手机嘟嘟两声。
| 澈哩:已到。你们在哪?
尹净汉看了一眼还没有要开的征兆的门:“我在包厢尽头拐角,shua在1203包间里。不必行动,坐等收网。”
李榈暴怒,把小姐们赶出包厢,有手下想趁机进去,被李榈吼了出去。没过几分钟,包厢倏地安静下来,尹净汉扬唇。
Joshua, show time.
十分钟之后,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闯了进去。尹净汉推着清理车进了1202,洗手间通风口的挡板被拆下,在混乱中,洪知秀手上沾血,跳下来。
“有没有受伤?”尹净汉凑过去:“做得好,我们知秀。”
洪知秀长长的叹了一声:“哥,我想回家。”
十五
拿到赏金的第一时间,四人商量着买了一辆代步车。尹净汉说抛尸用,洪知秀说外出聚餐用。
崔胜澈:呃嗯,尹净汉,以后你最后发言。
全圆佑把盘里最后一片烤肉撕开四片。崔胜澈:“圆佑啊,我们现在有点小钱了。”
全圆佑说:“我们以后赚够钱就不要做这行了。”
“钱怎么能够?”崔胜澈小声道。
“那你有本事以后别晚上做噩梦哭着说target回来找你索命,一个晚上都抱着我。”尹净汉白眼。
“我支持圆佑。”洪知秀表态。
“我也。”尹净汉说。
崔胜澈靠在椅子上,只笑:“行行行,都听你们。不过还是得干一行爱一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认真工作。不许因为这个无故旷工,知道吗?”
窗外星闪闪。
有候鸟飞过,羽翼带着太阳光辉。
十六
呀,圆佑!你发呆什么呢?半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崔胜澈丢了一包辣条过去:“你是不是上班上傻了?”
“八成是。”尹净汉瘫着道。
“什么时候休假啊哥?”洪知秀边串手链边问。
尹净汉一个眼神过去:“coups呀,我们不去约会吗?好久没去了啊ㅠㅠ。”
崔胜澈愣住:“... 啊?”
“你啊什么?你睡了不认账是不是?”尹净汉瞪圆眼睛,头发乱糟糟的,像兔子因为发怒而炸毛。
“... 哦。”崔胜澈害羞的低头。
“他们俩难道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洪知秀疑问道。
“... 反正从我认识他们的第一天,他们就一直黏在一起。”
洪知秀了然于心地笑了:“那圆佑啊,我们明天也去约会吗?”
“?”
“去看电影好不好?”
其实我不爱看电影,不喜欢出门,讨厌冗长枯燥的剧情。全圆佑这么想,却鬼使神差地点头了。空气里弥漫着舒适的香。
是他渴望的,追求的,Freedom的味道。
十七
“崔胜澈,你是不是喜欢我?”尹净汉刚上车就揪着崔胜澈的领子问。
崔胜澈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尹净汉道:“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抱我,和我睡觉,摸我头。”
崔胜澈仿佛看到尹净汉脑袋上有两只兔耳朵直挺挺地立着,因为生气所以显得微微泛红。
“你这一大串说什么呢?”崔胜澈哭笑不得,握住他的手。
“coups,我的十代和二十代都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我没有把握你会爱我,但我还是要一试。”
剩下准备好的台词还没有说出口,崔胜澈的唇便堵上来。
“净汉,我们结婚吧... 我真心的,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连同我以前欠你的那些爱,那些吻。我要一起还给你。”崔胜澈蹭了蹭尹净汉的鼻子:“我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想给你,我最盛大的爱意。”
“啊... 那你要带我去吃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我要吃辣条,要吃米其林五星大餐...... 不然我不答应你的求婚。”
“好、好。”
没有把握,还是要一试,能否走出这荒诞。
亲爱的。如若怯懦,亲吻我吧,一起壮胆。
十八
全圆佑死也没想到会和洪知秀坐在电影院里看《大白鲨》。
生活已经够血腥了,还要出来看努力工作读书的主角被傻x大白鲨吞进肚子里。呵呵,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就算你认真读书,每天996,想治愈身心,好不容易旅行一次,还是特么的得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全圆佑忍,全圆佑沉默。
洪知秀评价:特效好逼真。
洪知秀锐评:女主角好蠢哦,为什么....
全圆佑:这就是我追求的freedom吗?
洪知秀:你说什么?
全圆佑叹气,凑过去,对上他闪着亮光的眼睛:“我说,洪知秀。我难道不比电影好看吗?”
“... 你,挺好看的。你和电影无法比较呀... ”
全圆佑拿出手机打字。
十秒后,洪知秀收到。
| 圈元又:你说话太伤人了 很难听 但我依旧愿意原谅你 可你不该那样对我的 你总让我掉眼泪 让我难过 你最好立刻马上带我去吃烤肉 不然我一辈子讨厌你
洪知秀:?
洪知秀:看完电影再去不行吗?
呃、嗯。全圆佑无语凝噎。洪知秀,你对电影果然是真心的。
十九
正准备回家,全圆佑却突然接到养父的电话。语气凝重,让他立刻回组织一趟。
洪知秀微醺,坐在烤肉店门口,等结束约会的尹净汉和崔胜澈来接他回家,安静地招手和全圆佑道别。
全圆佑的手无意识地在抖。
推门进入办公室,只有养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平时所戴的金丝眼镜被取下来放置在桌子上,见他进来,有些愠怒:“... 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接班人,圆佑。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父亲。”全圆佑温顺的低头。
“你知道今天Joe给我看了什么吗?”养父冷哼一声,将一叠资料丢过来。全圆佑捡起一张。
【洪知秀】Joshua。1995年生。
全圆佑只看了一行就猜到了是什么内容。
他抬起头,坚定地望着养父:“父亲,shua是我的朋友。如今和洪家没有任何瓜葛。”
“如今没有?那从前呢?以后呢?Joe向来想扳倒我,如今他知道洪知秀还在世,那就证明之前那份遗嘱根本不做数。我在组织的地位,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位置!”
“父亲... ”
“你若还把我当父亲!”养父把腰间的枪取下来,扔过去:“那就杀了他。”
二十
全圆佑急匆匆地赶回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别墅里一片黑漆漆。似乎并没有人在,他急得翻窗进了屋子,却发现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全圆佑在心里暗骂一声,刚打算推门出去,门却被打开了。
“指纹认证成功!欢迎回家。”
崔胜澈左边抬着醉酒的兔子,右手拽着喝晕找不到路的兔子二号,看到全圆佑,眼泪欲流:“圆佑啊!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啊?coups哥,净汉哥怎么醉成这样?”全圆佑把洪知秀拽过来,一手揽着腰,借力把他公主抱起来。
“啊,因为我求婚了,净汉就多喝了两杯。”
全圆佑:哦。
全圆佑:啊?
“这么惊讶干什么?”崔胜澈白眼:“都十几年了,应该的。”
全圆佑“哦”了一声,想了想好像也对,于是抱着洪知秀上楼了。
腰间的枪磨着皮肤,像一种折磨。养父对他确实不错,无可否认,但洪知秀是他从深渊里救出来的,他怎么能把洪知秀推入另一个深渊。总会有办法的,圆佑,你总会有办法的,对吧?
全圆佑伸手探洪知秀的提问,感觉到没问题后,给他掖好被子,在他的眼睛上方落下一个吻。
此时月亮缺憾,光影暗淡。
全圆佑下楼,看见崔胜澈对着黑屏的电视机傻笑。
“哥,笑什么呢?”
“净汉会喜欢钻石吗?”崔胜澈笑着问。
“净汉哥喜欢的,无非是哥送的东西罢了。因为是哥,所以送什么都喜欢。”全圆佑道。
崔胜澈捂着心口,低头傻笑。
全圆佑看着墙上一秒一秒流逝的时间,心跳速度不减。靠着崔胜澈的肩膀闭上眼睛。
二十一
全圆佑醒来,发现手机被打了两百多通电话。回拨过去,是Joe接的电话。
“圆佑,你父亲他死了。”
全圆佑瞬间清醒,推醒一边的崔胜澈,心里的不安在扩大:“哥,你们千万、千万别出任务... 我先走了,很快回家!”
到了组织,Joe和手底下一帮老人已经围着圆桌坐着了。只有平时养父的位置空着。那枚扳指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
“圆佑,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也理应是继承人。”Joe解释道。
全圆佑走过去,戴上扳指:“我父亲他为什么死?”
“有人暗杀,你父亲他没带枪支,被射中心脏,当场死亡。”Joe回答道。
全圆佑心跳一滞。
那支枪,此刻,正在他的腰间。
养父的命,就这样拴在了他的身上。他堵他会杀了洪知秀,所以愿意把枪给他。可惜养父虽然经常光临赌场,却不是赌神。运气不佳,死在了那一晚。
“接下来,话事人,您要解决您父亲没有解决的问题了。”
“什么?”
“洪知秀。”
二十二
此次谈话不欢而散。
长老们一致要求杀了洪知秀。尽管洪知秀和洪家现在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全圆佑冷哼一声:“你们要杀洪知秀,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再说。”
Joe笑眯眯:“别动了肝火。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二十三
崔胜澈美名其曰带洪知秀去买菜,让尹净汉在家里歇着,实际上是去挑戒指了。
“shua,你觉得你二哥会喜欢哪一枚?”
洪知秀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枚莫比乌斯环状,镶着碎钻的对戒。
像小鸟扑闪翅膀的时候跃动的羽翼。
二十四
崔胜澈推开门,准备迎接一个暖融融的拥抱,却扑了个空。奇怪的是尹净汉并不在家,反常的是,尹净汉平时随身携带的红绳掉了下来。
崔胜澈捡起来。忽然想起全圆佑早上那番奇怪的话。
“哥,”洪知秀看了眼手机,看了崔胜澈,手在颤抖:“... 不要告诉我这是净汉哥... ”
尹净汉被捆在水泥墙边,眼睛被蒙上布,嘴巴里塞着手帕,跪在地上。
未知联系人:First warning!
与此同时,全圆佑也接到了这条短信。
Joe满意地看着他露出的惊讶、愤怒和惶恐,勾唇笑了:“亲爱的话事人,我告诉过您,洪知秀如果不除掉,我会亲自帮您下手——只可惜尹净汉不走运,他守卫洪知秀,自然就要被当成异类。”
“——异类?”全圆佑笑起来,手枪抵上Joe的太阳穴:“你最好立刻告诉我尹净汉在哪,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您是神,怜悯众生,所以连一个洪知秀都不肯杀。可神是做不了坏人的。”Joe笑起来:“神,圣洁,不可玷污。”
“我不是神,亲爱的,我是饮血而盛放的大丽花,教堂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是杀戮终止之时。我也不信神,不信命,不信生死在天,我从来只信我手里的枪和刀,信我我身边的至亲。”
“您敢开枪吗?”Joe挑衅道。
全圆佑低头,笑起来:“我有什么不敢呢?”
一声枪响划过天际。
“Joe,I'll see you in hell soon.”
最后全圆佑在Joe的手下嘴里逼出地点,在市郊一个废弃的糖厂。
崔胜澈和洪知秀飙车过来,尹净汉像一只破碎的花瓶,脸上是皮鞭抽打后的血痕。
崔胜澈心口一紧。
“谁他妈干的?”
有人砍开锁链,尹净汉大概是晕过去了,直接摔在地上。看不清脸。一群人围在尹净汉前面,崔胜澈怒火中烧,一把枪射倒一半人。
“都给我滚开!”
洪知秀迅速抄起小刀,一腿扫倒一片,再补刀,瞬间倒下一半人。剩下那些大多有枪,他不是铁壁铜墙之身,只能用尸体掩护着自己前进。
崔胜澈向来不管那么多。
在关于尹净汉的事情上,他从来不怕流血,也从来不畏惧死亡。弹匣空了,他就把空枪甩过去,砸倒一个是一个。快步跑过去,抱住尹净汉,把他护在身前,背对着他们。
崔胜澈手忙脚乱地把尹净汉嘴里的手帕取出来,手抖的不像样,才发现尹净汉嘴里含着血,整个口腔里都是红色的血,鲜红的。
崔胜澈急得手抖,从怀里掏出红丝绒戒指盒。声音颤抖:“净汉... 净汉,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coups啊... 别睡,别睡好吗?我、我现在要向你求婚,你听到了吗?尹净汉!”
“... 吵死了。”尹净汉动了动手指,唇干得吓人。
崔胜澈给他戴上戒指,后面子弹上膛的声音回响着,而他并不恐惧。他把戒指结结实实地套上去,自己颤颤巍巍地念着台词:“... 亲爱的尹净汉先生,你是否愿意嫁与崔胜澈先生,无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成为他的爱人?”
尹净汉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 我愿意。”
崔胜澈给自己戴上戒指,眼泪终于滑落:“我也愿意。”
“Killing is freedom. ”崔胜澈感觉到后背有子弹穿过皮肉,钻心的疼。他纹丝不动的抱着尹净汉。
“净汉,We are free. ”
愿上帝在我们身后。
洪知秀拼了命地跑上去,刀尖划出的血溅了满地。他和领头扭打在一起,关键时刻,还未死绝的同伙用尽全力射出一枪,直冲向洪知秀。
他翻过身,用领头人的肉体做抵挡,子弹穿透领头人的身体,镶入他的肉里。
“... shua!”全圆佑的声音犹如救世主一般响起,洪知秀挣脱领头人的纠缠,拖着半残废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全圆佑跑着飞奔过来,洪知秀却感觉身侧有声音,反应迅速地把全圆佑扑倒,自己挡住了最后一枪。
“... 圆佑啊,你怎么,才来呢?”洪知秀呜咽出声。
“我还没活够呢.... 我还没见到胜澈哥和净汉哥那场惊世骇俗的婚礼、我还没有给胜澈哥穿完手串,我还没有吃到净汉哥做的泡菜.... ”洪知秀的血涌的比眼泪还要快,全圆佑手抖着去捂,却发现根本止不住。
“shua,别说了... 别说了... ”全圆佑感觉到洪知秀的呼吸在一点点减弱:“我带你去医院,你别哭了... ”
“圆佑,不去了。”洪知秀破涕而笑:“我还没有,亲口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 ”全圆佑语无伦次地应答着。
“圆佑,”洪知秀说:“谢谢你。请你,一定、一定,代替我,活下去。”
此时风吹枝叶,夕阳颓灭。
入秋了。
二十五
全圆佑把他的挚友和爱人留下的那一点粉末暂存在家里。
召开了继前任一二把手离开后,第一次正式会议。
“一把手,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
“Joe好歹也是三朝元老... ”
“为了洪知秀,赔上半个组织,值得吗?”
全圆佑浑然不觉他们的话有多阴阳怪气,只是低着头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绳。
“——我做事,还要听你们安排?”
“... 不敢。”
全圆佑低声笑起来:“有反心的人就会有反心。该死的人迟早会死,无辜的人总有一天会大仇得报。”
“诸位,晚上走夜路回家,千万别回头哦。”
他并没有迎来所谓人生的新辉煌,因为共享荣誉的人已经不在了。
人间是没有归途的。
等时间再次变换,只剩满地荒芜。
二十六
一年之内死了十五个老部下,组织引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换血。
他寻了他和尹净汉崔胜澈见面的日子,替他们举行了一场婚礼。
盛大的,婚礼。
婚礼场地布置的富丽堂皇,教堂坐落在海边。现场奢华而精致,长而宽大的宴席台上摆满着零食和由米其林五星级厨师制作的婚宴菜品。尽管只有两位宾客,一位司仪。
全圆佑把他们的骨灰倒进透明的玻璃罐里。两枚戒指放在最上面。
“哥哥们,新婚快乐。”全圆佑说。
他拿起洪知秀的骨灰盒,拂开上面的灰尘,轻轻的、虔诚地吻上去:“知秀,我爱你。”
这一年,他二十六岁。洪知秀、崔胜澈和尹净汉二十七岁。
二十七
全圆佑花了四年时间肃清了组织纪律,把那些处于灰色地带的产业全部斩断。尽管为此,仍然需要流不少的血。
三十岁那年,全圆佑在贫民窟的某个小巷里捡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跟着全圆佑久的人都看出来了,小孩的眼睛很像全圆佑怀表里那张照片的主人公。那位从未提起却人尽皆知的话事人的爱人。
从此越来越冷酷的全圆佑身后总是跟着一个有同样冷酷面孔的小尾巴,从来没有人觉得小孩是他的接班人,最多不过是全圆佑动了恻隐之心,培养的一把利刃。
利刃出鞘,冷铁映光。小孩越长越像话事人的爱人。特别那双眸子,水灵灵的,哪里像个killer。
三十六岁的全圆佑也不见老态,不过在年岁更迭中补充了成熟的韵味,组织里开始有人恶意揣测多年身边无人的全圆佑是不是对小孩有别样的心思。小孩也开始迟疑,因为他的养父总是出神的注视他,目光里是他看不懂的欣喜却又雾蒙蒙的悲伤。
其实小孩是他早就挑选好的接班人,训练他用了好大气力,其实贫民窟有更多不怕死身手好的小孩,为什么选了他呢?
可能是因为那双,小鹿般透亮的眼睛,和他无比思念的爱人如出一辙吧。我未能言说的爱人,那些汹涌的爱都含进了那双和你无比相似的眼睛里。
二十八
新人进帮派之后只会听到一个传说,听闻话事人每年都会在八月八号消失一天。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哪。
又一年的八月八号,全圆佑带上一束白花,四罐啤酒,拿着那把“Killing is survival.”的小刀在自己未来的墓碑上刻上Killing is freedom.
神爱世人,可他是修罗,没那么伟大。
Joshua,是你想我了吗?所以派小孩来我身边,用那双和你如此相像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嗯,我也想你了。
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Killing is freedom.
全圆佑在他37岁那年,终于与二十年前相识的好友与刻骨铭心的爱人相逢。
*彩蛋是圆佑妈妈的信
*Thanks for@HaapyShhep 羊羊老婆,没有她就没有太阳鸟。没有她,太阳鸟就没有翅膀。
【end】welcome to 噩梦游戏12
最终章,本章含有23、63,含人物死亡,请谨慎选择观看
12
“圆佑,你听枪声…是不是又有人死了。”洪知秀的嗓音在发抖,他拉着全圆佑的手臂,无意间抓得很紧。
然而全圆佑却没有回复他。
洪知秀转头望去,全圆佑盯着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的地方,洪知秀撞不进全圆佑的眼底。
洪知秀有些担心:“圆佑啊,你在看什么?”
直到洪知秀唤了好几声,全圆佑才像是回过了神。他用手轻轻推开了洪知秀挽着自己的手臂。
“没事儿。”
洪知秀看着全圆佑惨白的脸,“你是不是又预知到了什么?我们的结局吗?”
看见全圆佑的样子,洪知秀无法克制想到了当初他们在海边的时候,全圆佑预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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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圆佑,你听枪声…是不是又有人死了。”洪知秀的嗓音在发抖,他拉着全圆佑的手臂,无意间抓得很紧。
然而全圆佑却没有回复他。
洪知秀转头望去,全圆佑盯着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的地方,洪知秀撞不进全圆佑的眼底。
洪知秀有些担心:“圆佑啊,你在看什么?”
直到洪知秀唤了好几声,全圆佑才像是回过了神。他用手轻轻推开了洪知秀挽着自己的手臂。
“没事儿。”
洪知秀看着全圆佑惨白的脸,“你是不是又预知到了什么?我们的结局吗?”
看见全圆佑的样子,洪知秀无法克制想到了当初他们在海边的时候,全圆佑预知到了夫胜宽的死亡。他看起来很难受,没人能够平淡接受自己无力改变的未来。
然而这一次,全圆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微笑着告诉他:“shua哥没事儿,我只能看见未来发生的一小段事情。我看见我们在古堡里和尹净汉一起取暖,又下起雨了,被淋成了落汤鸡。”
说到这里的时候,全圆佑还安慰笑着,他用手揩了洪知秀的鼻尖。
可洪知秀却笑不出来:“又有人死了,这次是S.coups?”
洪知秀看起来情绪有些崩溃:“为什么,只剩下了几个人不是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死?”
全圆佑:“哥你知道的吧,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洪知秀:“可是,如果活下来的代价是亲手杀掉别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全圆佑没有搭话,他只是看着洪知秀:“哥,或许有些东西比生命重要。”
我想要你活下来。
全圆佑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出口,他揽住了洪知秀,“我们先去古堡行吗?”全圆佑身上被雨淋的衣服早已经在火光的烘烤下变得干燥,但他的头发依旧湿漉漉的,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洪知秀看向他,他像是暴雨中被淋湿的家犬,眼睛在诉说着自己的难过,可当全圆佑向他伸出手,他还是摇着尾巴跟上了他。
他们手拉着手朝着废墟的方向跑去,风吹过的气流卷起了从古堡那边飘来的灰烬,像是电影快要结尾时的义无反顾,他们也在跑向自己的结局。
来到古堡的时候,洪知秀差些不敢认眼前的这栋建筑。刚来时虽然古堡是陈旧朴素的,他的表墙缝隙结满了蜘蛛网,像是正在苟延残喘的老人。然而一把火过去,如今形容枯槁的人只剩下了灰黑的骨架,像是被香烟浸润了百年,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味道。
洪知秀有些局促站在古堡外墙,全圆佑则是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里。”
洪知秀顺着全圆佑的手指望去,崔胜澈躺在灰黑的土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液打湿,胸口有一个黑红色的洞,从那里不停往外面流着汩汩的血液。
“呕。”
从凌晨被叫醒寻找李灿,再到现在,洪知秀中途只吃了半碗由金珉奎的手臂煮成的肉汤。虽然肠胃里空空如也,但洪知秀看见崔胜澈被血染红的尸体还是反胃。
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干呕像是要将他的脏器捏碎了后从口里吐出来。
洪知秀单手靠在墙边,他一直不停地干呕,而全圆佑则是在一旁默默地拍着洪知秀的背。听到了声响,尹净汉从古堡里出来。
洪知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全圆佑:“是你杀的吗?”
尹净汉摇头,也不管洪知秀和全圆佑是否相信,尹净汉自顾自地说着:“我没有枪,枪在崔胜澈的手上。”
“我在三楼看见了被烧焦的李灿和夫胜宽的尸体,coups去了二楼,他应该是看见了珉奎。”
或许是对队友的死亡已经麻木,尹净汉没有过多的表情,他走到了崔胜澈的尸体前蹲下身。
崔胜澈的眼睛并没有闭上,他像是死不瞑目,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
“束草...”他用手合上了崔胜澈的眼睛,崔胜澈像是睡着了一般。
尹净汉转过头,他对着身后的两人说:“如果还能离开这里,感觉要去束草的海边赎罪了。”
像是唤醒了很久前的记忆,明明做爱豆没有几年,但回想过去却像是恍若隔世,当时在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离开、洪知秀很难受,他嗓子里再也吐不出东西,徒留下嗓子内部无法触及的痒意,泪水像开阀的大坝,他一度要哽咽。
“先进去吧。”
尹净汉和全圆佑一起搀扶着洪知秀,在古堡的中央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原本是饭桌,如今只剩下了一块凸起的残骸,尹净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未被火光吞噬完全的帘布,铺上了从外面摘来的阔叶,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全圆佑蹲在洪知秀的面前,他轻轻捏着洪知秀的脸颊。他哭得太厉害了,连眼睛和耳朵都泛着红,全圆佑轻轻一捏,便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指印。
“你要去干什么吗?”洪知秀牵着全圆佑的手,他很用劲,像是害怕全圆佑离开,害怕他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哪儿都不去。”全圆佑坐了下来,他轻缓抚摸着洪知秀的头,随后让洪知秀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全圆佑将洪知秀的鬓角顺着耳后撩起,“距离下一次死亡至少还留给了我们十二个小时,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哥哥现在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次,我会陪着你。”
洪知秀看着全圆佑,他的手一直没有放下:“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你不要走。”
“嗯。”全圆佑轻轻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尹净汉看着这边,他朝着两人耸肩。
“我出去一下。”
洪知秀:“你为什么也要走?”
尹净汉笑笑:“我去外面看看,没有别的事情。你放心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只要全圆佑还在你身边,我就没事儿。”
虽然尹净汉说这话言语貌似有所指,但全圆佑没有多说。尹净汉趁着洪知秀不注意的时候,朝着全圆佑指了指他的裤兜。而全圆佑显然也是看见了。
一整天都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洪知秀很快就躺在全圆佑的大腿上睡着了。
在他闭眼后没多久,全圆佑的身上就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洪知秀的呼吸已经变得很绵长,像是熟睡了。
全圆佑松了口气,他从自己的衣服内侧拿出了一个手机,如果洪知秀醒着,他应该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自己消失的那个手机。
全圆佑不知道尹净汉是多久发现自己拿走了洪知秀的手机,海岛上没有信号,如今尹净汉用airdrop给他传来了一张图片,上面写着密密麻麻几行字。
【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我和你想要的人都一样。如果我先死了,只剩下你和知秀,你觉得知秀会选择杀害你活下来吗?但只剩下我和洪知秀,我能够保证活下来的是他。】
全圆佑看完后,斟酌着语句回复了尹净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如果我死了,你杀害shua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尹净汉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这一次他只是发来了短短的一句话。
【我和你是一样的。】
虽然身份从未对等,但是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有时候尹净汉也在想,如果自己那晚推开了黏在身上的崔胜澈,如果跟在洪知秀身后的是自己,第二天是否就不会看见洪知秀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
他摊开双手,想要与尹净汉分享自己的快乐。“净汉啊,悄悄告诉你,我和圆佑交往了。”
尹净汉的心跌倒了无尽深渊,然而他却只能站在祝福的角度,笑着询问洪知秀。
“是吗?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洪知秀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挠着头:“不知道啊,我昨晚喝醉了,好像强吻了圆佑,今早上他非得叫我负责。”
洪知秀说这话时,语气依旧柔柔的,虽然他言语里有化不开的开心,但依旧有几丝疑惑和开玩笑一般的语气。
因为这一点不确定,让尹净汉只能看见他张合的嘴,听不清他接下来在絮絮叨叨抱怨着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哪怕告诉尹净汉他们是两情相悦,互相奔赴着告白相拥,尹净汉内心的嫉妒都不会有如今这般严重。
“如果......”
尹净汉总是盯着洪知秀发呆,他克制不住在想,“如果当晚的人是自己,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在海岛以前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
洪知秀像是睡了很久,梦里的他昏昏沉沉,一觉睡过了四季,他醒来时身子很疲乏,然而在他清醒后,他发现天空上的倒计时才刚刚11开头。
他撑着手臂,从全圆佑的腿上起来,眼里还有着休息后的迷惘:“圆佑啊,净汉还没有回来吗?”
提到尹净汉,全圆佑有些晃神,然而这点并没有被洪知秀发现。
洪知秀抬头看了看天,全圆佑说好的雨并没有下起来,海岛的天气越来越好,如今真正的晚霞遍布了整个天空。
“圆佑啊,外面没有下雨,你的预知是错的,所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起活下来?”
全圆佑站在了洪知秀身后,从他的角度能够看见洪知秀翘起的发丝,以及睡了一觉有些红肿的脸颊。
全圆佑低声:“嗯,会活下去的。”
洪知秀听到他的回答,转头看向全圆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夕阳晚霞的照耀下,像是盛满了星星。
全圆佑想起了曾经在演唱会上的两人,洪知秀坐在他的怀里,全圆佑低头的时候,正好能看见他幸福的眼睛,那时候他也想现在一样,眼里盛满了星星。
全圆佑怀抱上了洪知秀,后者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握住了全圆佑揽在他腰上的双手。
“哥,真的很想和你一辈子这样下去。”全圆佑将脸靠在洪知秀的脖颈,他的话语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嗯。”洪知秀拍打着他的手,“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全圆佑并非第一次像这样与洪知秀撒娇。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全圆佑总是在这段恋情中表现得有些惴惴不安。洪知秀足够清醒足够理智,他终究不是韩国人,虽然身边人就躺在枕边,但全圆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怎么办。
洪知秀知道全圆佑的担心,很多话说三两遍是无法给对方带来安全感的。比起一味地承诺,洪知秀更喜欢用行动来告诉全圆佑。
他总是不带疑豫的回复全圆佑的问题,也会千万遍在全圆佑的胸口写着爱你。像现在一样,洪知秀轻轻拍打着全圆佑的手,给他以安全感。
“好,这是哥哥你说的。”
然而在全圆佑答应的下一秒,他却禁锢住了洪知秀的手。全圆佑将洪知秀的身子转到与自己面对面,洪知秀瞪大了眼睛。
全圆佑想起了以前自己偷吃他的零食,他也总是这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明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眼底的堂皇也快流出来,但洪知秀却总是喜欢温柔说着没关系。
洪知秀:“圆佑...”
全圆佑没有回应。尹净汉给了洪知秀一把刀,他藏在了自己的袖口里,此时全圆佑却将这把刀给抽了出来。
看见全圆佑的动作,洪知秀声在发抖:“圆佑...你想要干什么?”
全圆佑一直沉默,他朝着洪知秀最后笑了一次。全圆佑反手把着洪知秀的手,他让刀口对着自己,随后全圆佑给了洪知秀一个拥抱。
“对不起哥哥,你要活下来。”全圆佑在洪知秀的耳边轻轻说着。
刀口刺破了他的皮肉,他向后瘫倒。和崔胜澈死时眼前浮现的情景一样,全圆佑看见洪知秀手里拿着刀,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流着眼泪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全圆佑开口,他的嘴里都涌出了鲜血。他的世界天旋地转,随后全圆佑听见了自己背脊碰触到地面的声音。
洪知秀哭着朝他跑来,他跪在全圆佑的身边。
“不要...为什么...”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全圆佑的脸上。上一次洪知秀在他眼前这么哭,还是两人恋爱后的冷战。
洪知秀在吵架后总是装作随时可以抽离的样子,要不是全圆佑不小心撞见了他捂着被子流泪,他怕便要错过洪知秀的爱意。那时候全圆佑悄悄许愿,这辈子以后再也不要让哥哥哭,然而他总是食言。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着糟糕,我好像又把他惹哭了。
听到了洪知秀的哭声,躲在古堡墙外的尹净汉也走了进来。他进入古堡的时候,洪知秀正抱着全圆佑,他看起来很惊慌,刀被他丢在了一旁的地上,他用双手死死按压着全圆佑被刀刺向的地方。
“净汉,你看看他,你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听到了尹净汉的脚步声,洪知秀朝着他求助,他的五官皱在了起来,尹净汉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哪怕在出道前夕,被骂得狗血淋头,洪知秀也只是躲在练习室的一角,哪怕他眼里已经蓄积了泪水,但划过他鼻尖的也只有训练后的汗水。
尹净汉走到了全圆佑的尸体旁,洪知秀将他抱得死死的,尹净汉光是看了一眼,他也知道全圆佑早就咽了气。
尹净汉:“shua,没用的,他已经死了。”
听到了这话,洪知秀的眼泪更多了。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自从来到海岛后,洪知秀却感觉哭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眼白全是红血丝,连睁开也尽是酸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尹净汉蹲了下来,他用手背轻轻磨蹭着洪知秀的脸颊。
“因为他爱你,不是吗?”
洪知秀很小幅度地摇头,他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我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尹净汉用手拉开了洪知秀抱着全圆佑的手,他将洪知秀拉起来,他把着洪知秀的肩膀,用手抚摸着洪知秀湿润的头发。
“活下来就是有意义的,时间到时候会抹平一切。活下来的人会娶妻生子,直到渐渐把所有的伤痕都忘却,再也记不起记忆中的人。”
洪知秀愣愣:“忘不掉的。人好像只有彻底走出去了,才能风轻云淡直面自己曾经的苦难。所谓的忘记、逃避和沉默,难道不都只是还在意的借口吗?”
洪知秀:“如果是你活到了最后,你能够走出这片海岛吗?”
风吹过了古堡,吹乱了尹净汉的发丝,他用手将挡住了眼睛的头发挽在耳后。
尹净汉苦笑:“不会。不会有这个假设,也不会有这个结果。”
因为我也爱你。
尹净汉说话时面对着洪知秀,他松开了手,朝着身后一步步退去。尹净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这是崔胜澈的枪,我用它杀害了崔胜澈。”洪知秀不明白此时尹净汉说话的意思,尹净汉接着开口。“背叛了所有人,我大概也要回到束草的海里。”
“所有人的去世都是从我口里开出的玩笑,joshuji,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你。”
在刚来到古堡时,尹净汉坐在床边,洪知秀正在打理窗前的灌木,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说的话都会成真,我们会活到最后。”
那时候的洪知秀并不相信,又有谁能够相信这样荒诞的话呢。
尹净汉将枪口对向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笑着与洪知秀四目相对:“我说过我们会一起到最后,所以现在我想要告诉你,如果只能活下来一个,我希望是...”
尹净汉没有将名字说出口,洪知秀却突然捂住了耳朵,他像是发狂一样地喊了起来,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音量。
“你不要说,别告诉我。”
尹净汉像是被洪知秀的样子逗笑了,他有些无奈:“好好,我不说了。”
“事实已经无法改变,joshuji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尹净汉说完了这话便扣动了扳机,然而预想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头上。相反,烟花在他的眼前砸开。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洪知秀应声跌倒在了地上,他的太阳穴被子弹打出了一个洞,血迹从脑袋喷射,流满了他的全身。
他穿的一身深色的睡衣,血迹浸润在衣服上已经看不出红色,在脖颈那里形成了一道分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尹净汉全身都开始发抖,洪知秀的尸体就在他的几步之遥,但尹净汉却不敢走过去。
尹净汉突然想起了李硕珉第一天消失的疤痕,以及洪知秀淡淡的那句:走在路上被草给割出来了。
因为尹净汉自己腿上也有这样的痕迹,所以他没有多想。他以为洪知秀会想自己一样坦诚相待,却没想到在自己说出实话的同时,洪知秀风轻云淡隐瞒了自己的能力。他有无数次猜中的机会,却败给了洪知秀的去留无意。
他将手里的手枪朝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然而不知为何却又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让他屈不了指尖。
尹净汉将枪丢到了地上,卷起了一层黑色的灰烬。他跑到洪知秀身边,用手抱住了他。
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与无声的,尹净汉踏过了全圆佑的尸体,他将洪知秀搬到了三楼的落地窗前。
走廊上李灿和夫胜宽的尸体已经成了黑炭,他们被火烧时没有痛苦,连挣扎的痕迹都不曾发现。
尹净汉将洪知秀靠在了落地窗前。大火烧得很厉害,却唯独留下了那片彩色的玻璃窗。晚霞已经快消失,残存的光洒在了洪知秀睡着了的脸上。
他的手被尹净汉摆在了面前,因为已经断了气,洪知秀的头有些偏。尹净汉抓住了他的头发,他将尸体搬运到三楼,如今一直在喘息。紧接着,尹净汉低下头,吻住了洪知秀冰冷的嘴唇。
从太阳穴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尹净汉的嘴唇。嘴上是咸腥的味道,尹净汉将洪知秀靠在了墙边,他用手摸着嘴上的血迹,血液在脸上留下一道抹痕。
尹净汉站了起来,他朝着窗外望去。
在古堡的三楼,能够望见海面,倒计时已经停止,天空中出现了【Yoon Jeong Han WIN!】的字眼。
海岛像是在崩塌,天空在掉落着碎片。
【五】
【四】
尹净汉知道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他朝着远方望去。
【三】
尹净汉缓缓开口,他像是在对谁讲着故事:“我的能力,是言灵。”
【二】
“登上海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只要我想说的话,都能够实现。”
【一】
“我要,
游戏重启。”
-end
因为在提问箱里有宝贝想要一个能力的总结,所以我就发在这里了,也算是梳理一下吧。
1:复制(但只能复制自己已知的能力,且使用一次
2:言灵(自己想要说出的话都会成真、文里2有谈论过有关13、4、5、7的死亡顺序
3:转移伤口(将别人的转移到自己身上,例如李硕珉腿伤和尹净汉枪伤,以及将自己的转移给别人,例如徐明浩
4:制造武器(但仅能制造出自己已知的、了解的。比如4不了解枪,因此无法制造枪/支
5:控制火
6:预言(但只能在人死后,预言未来一小时左右发生的事情,且随机不能任自己挑选
7:死亡笔记(歌词本上写下的名字会是下一个死亡的人
8:毒(下毒杀害了9,企图杀害3,最后用毒自杀
9:断肢重生(曾砍断了手臂,将自己的手臂炖肉
10:一换一,可以在队友死后,用自己换回队友
11:与动物谈话(因为甜甜下线太早,所以文里完全没写出来sry,但最开始就是这样设定的
12:隐身(每次刷新后只能隐身一小时,有时间限制
13:假死一个轮回,下一次时间刷新/队友死亡后会复活(如果队友都知道了这个能力,那么假死将会成为真死
总结了一些评论里问得比较多的问题
1、为什么秀用能力换了2却没有换6:
面对爱人的去世,最开始肯定是蒙圈的,所以在6的时候秀秀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救了2是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这一次他将2的伤口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2、关于老二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言灵拯救所有人:
01里的规则有写【若是一个轮回里没人死亡,那么将全员死亡】,所以说老二让所有人不死,其实最后等到的只有全员死亡的结果。算是个悖论吧(?老二虽然有能力但规则是凌驾在能力之上的
同样的,老二也没办法最开始就决定周围人的生死,毕竟左右身边人的生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负罪感都不可能让他一上岛就决定他人的生死。但在周围人陆续被别人杀死后,这种负罪感会降低。
3、还有很多人问的5和7:
7让4跑出了古堡,结果4死亡了。虽然4的失足并不能直接归咎到7身上,但2知道7煽风点火,并且威胁了7,所以当7得知4死亡后,第一反应是自责且将罪过归咎到自己身上。
7的能力是死亡笔记,但他那时候沉溺在4的死之中,精神岌岌可危。当他和5独处时,7骗了5,称他的能力是能够让写在本子上的人活在最后,7那时候将自己的未来都系在了5身上。
如果5想要活到最后,在本子上写下了5自己的名字,那么结局就是5死亡,7也得知5在死亡面前是自私的,因此活下来之后7应该会黑化。
但偏偏5写下了7的名字,虽然7死了,但7死的同时至少知道了5想要自己活下来的心意。
而在5写下7的名字后,7却立马死亡了,所以5也知道了7真正的能力。
5在非本意下造成了7的死亡,备受打击,所以最后5自焚了
4、以及李灿的死:
李灿第一次是假死,在夫胜宽死后,他开始慢慢复活。文里面有写最开始李灿被抱回古堡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开始失温,但夫胜宽死后,李灿尸体尚有余温。
李灿第二次就是真死,被8用钉子锤上了眉心。那时候夫胜宽和李灿接连死亡,因此时间刷新了两次。
5、关于游戏重启:
我写的结局算是一个oe,一旦有人重启游戏后带着上一次的记忆,就不可能毫无私心修正过去,所以再来一次结局不可预料。每个人都可以自己理解下一次的结局吧。
可能一次重启后,2就立马言灵令3活下来,也可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启中,找到全员活下来的办法。
—————————————
一个可能是后记的东西:
我八月初才tour次叔,所以全按照我浅次的想法写了。
8月6号跑步的时候突然想写一篇大逃杀。分明在之前我不看大逃杀也从来没有写过,但还是在深交的支持和怂恿下开写了。
虽然写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这篇能不能算是大逃杀,但还是写了快6w字,如今写完了松一口气吧。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评论或者在我提问箱里问吧(tape同名),最近虽然很忙但看到讨论会回复的。
之后要去外省玩几天,旅游回来后有事儿,有段很忙的日子,大概两周。度过了那段时间应该会再写一篇。
可能是我产品或者是一篇警局or妖怪的全员向。
不过我也不确定,说不定那时候又有了别的想写的
到时候再看吧
「汉知」兔子与蛇
23 (带13倾向 介意勿入⚠️)
动物体私设 ooc算我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崔胜澈作为团里的大哥兼队长,对自己领回来的队员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但总是被同为95的两位大魔法师精湛的骗术迷惑,所以在新年伊始,崔胜澈郑重的在备忘录写下愿望:
今年一定要看穿净汉和shua的真面目。
这个愿望貌似实现了,崔胜澈在看见自己同岁亲故头上出现缩小版兔子与蛇时这么想着。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你通宵了?”
尹净汉扭头看见崔胜澈出现在早上7点的客厅有些意外,头顶上盘着的小黑蛇跟着扭头,对着崔胜澈吐着蛇信。
崔...
23 (带13倾向 介意勿入⚠️)
动物体私设 ooc算我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崔胜澈作为团里的大哥兼队长,对自己领回来的队员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但总是被同为95的两位大魔法师精湛的骗术迷惑,所以在新年伊始,崔胜澈郑重的在备忘录写下愿望:
今年一定要看穿净汉和shua的真面目。
这个愿望貌似实现了,崔胜澈在看见自己同岁亲故头上出现缩小版兔子与蛇时这么想着。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你通宵了?”
尹净汉扭头看见崔胜澈出现在早上7点的客厅有些意外,头顶上盘着的小黑蛇跟着扭头,对着崔胜澈吐着蛇信。
崔胜澈缩了缩脖子,一边催眠自己队友是人,一边还是自觉绕开了尹净汉坐在洪知秀对面。
洪知秀咬着面包抬头,举起叉子挥了挥就算打了招呼,头顶坐着的白兔子嘴里嚼着草,也跟着举起手。
崔胜澈很快接受了能看见动物版亲故的事实,只是没想到明明看起来这么像的两个人,所属动物居然差别这么大。
多可爱的兔子啊,这么小一只,全被那条外黑内黑的蛇带坏了,崔胜澈痛心疾首,受兔子外表迷惑而忘记了洪知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水系魔法师。
崔胜澈吃早餐时总是忍不住抬头往两人头上瞟,小黑蛇貌似没睡醒,一圈一圈盘在尹净汉头上无精打采,旁边的坐在卷毛小窝里的兔子倒是神采奕奕,率先发现对面崔胜澈的偷看,用爪子扒拉下眼皮做出鬼脸,嚼着草的空隙还吐了吐舌头。
哈,不愧是shua的兔子,完全就是私底下跟着尹净汉捉弄人的那副样子呢。
崔胜澈看周围其他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接受了只有自己能看到调皮兔子腹黑蛇的上天安排。
不过,这对崔胜澈来说也是件好事,比如成为暴民,与魔术师同流合污,再比如发现秘密,撞破魔术师的恋情。
尹净汉很幼稚,连着那条小黑蛇也是。
洪知秀喜欢待在房间,尹净汉在客厅晃悠一圈没见到人就开始“shua呀”“Joshua~”“Joshuji!”地到处喊,直到洪知秀听见响声,打开房门探出一个头轻声问:“净汉?进来吧。”
这时候尹净汉才装作一副“既然Joshuji邀请我了那我就去陪陪他吧”的大方样子径直走向洪知秀的房间。那条小黑蛇也早早从尹净汉头上下来,在主人晃悠的时候就朝着洪知秀的房门前进,在洪知秀发出邀请时就已经到达门缝,时刻准备溜进去。
但兔子很狡猾,因为洪知秀也是。
其实宿舍里隔音很差,尹净汉在客厅喊得那几声连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崔胜澈都听得到,偏偏洪知秀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前串手链。
崔胜澈不是在编故事,因为这时候洪知秀的兔子正在崔胜澈的电脑桌上玩五颜六色的小珠子,在尹净汉喊第一声的时候就放下爪子里的红色小珠跑到门口竖起耳朵。
崔胜澈在心里给匹配的队友道了个歉,放下鼠标去给兔子开门,但它只是在门框徘徊,探出头,等听到尹净汉喊到第三声才一蹦一蹦跑到自己房门前,在正主洪知秀探头的时候“啪”的一下用爪子拍了拍小黑蛇的尾巴,很幼稚的小黑蛇没生气,转身顺着兔爪爬到兔子头上亲亲密密地进了房间。
崔胜澈本来有些心疼尹净汉不被理会,看到现在好像只有自己断开的游戏和无辜牵连的可怜队友需要被可怜。
崔胜澈观察久了发现,在尹净汉身边看到兔子,在洪知秀身边看到蛇是很正常的,这种情况往往出现在两人吵架之后和好之前的那一段尴尬期。
因为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在生气,但是又不习惯没有对方陪着的日子,所以先派出兔子和蛇去关心一下。
魔术师吵架往往火力全开,之前崔胜澈还会劝架,但自从能看到两人的动物体之后,就明白他们只不过是把吵架当成情趣罢了。
毕竟在崔胜澈费尽心思维持队内和睦之后,尹净汉转头就来上一句:“我和Joshuji怎么可能吵架?我们关系好着呢。”
“呀,你想在这里看见杀人魔吗?”
*
“嗯?净汉呢?”
崔胜澈又一次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客厅,看见洪知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直陪在身边的尹净汉不见踪影,但那条小黑蛇倒是还陪在兔子身边,把自己扭成蝴蝶结被兔子抱在怀里,很符合兔子先生美国绅士的人设。
“净汉家里有事回去了,你要给他打电话吗?”
提起尹净汉,兔子先生本来竖起的耳朵垂下来,低着脑袋自闭,小黑蛇挣扎着把自己扭回去,用尾巴一下一下给无精打采的兔子顺毛。
崔胜澈看看蔫下来的兔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洪知秀,心下了然,是你想打电话给尹净汉吧!
崔胜澈其实想拒绝,“不用”已经快到嘴边,但看见一旁的兔子爪子交叠放在肚子前面给他鞠躬,抬头的眼神跟同样看着他的洪知秀如出一辙,崔胜澈把话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拨通了尹净汉的电话。
“干嘛?”
崔胜澈很自觉开了免提,对面尹净汉的声音传来,兔子先生的耳朵果然又竖起来。
“哦,没事,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崔胜澈半天憋不出理由,只能干巴巴冒出这么一句,但尹净汉好像知道了什么,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是Joshuji想我了吧!”好像料定洪知秀一定在旁边,尹净汉直接略过崔胜澈对着洪知秀说:“shua啊,我很快就回去了,你看会电影吧。”
“嗯,拜拜。”
听到回复,尹净汉直接挂断了电话,洪知秀也重新放映电影,身边的兔子与蛇又变回原来的姿势,只剩下崔胜澈一个人拿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站在一旁。
所以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崔胜澈点开徐大师的聊天框吐槽。
对面很快发来回复:因为在秀。
崔胜澈大彻大悟,没继续回复下一条信息。
“多冥想,你就什么都懂了。”
人必须要时时刻刻做好准备。
崔胜澈在看到兔子牵着蛇出现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想起了Jo魔术师的名言。
这两只小家伙总喜欢跑到他房间里恶作剧,上次小黑蛇钻进首饰盒里装手镯,成功把崔胜澈吓了一跳,上上次是兔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他的毛线帽,窝在里面睡了个香喷喷的午觉。单只出现崔胜澈还勉强能应付,这次倒好,兔子和蛇爪子牵着尾巴来了。
崔胜澈看了眼霸占他枕头的两只恶霸,走出房间验证他的猜想。崔胜澈走到尹净汉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一边心里默念“非礼勿视”一边打开门。
没人。
得,这下不用再去另一个房间敲门了,两人铁定是打算今晚睡一张床了。
崔胜澈在客厅溜达一圈,顺走了沙发上的抱枕,回到房间发现兔子已经呼呼大睡,差点滚下枕头,被还睁着眼的小黑蛇一卷尾巴捞回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兔子的背,好像在哄它睡觉。
崔胜澈扯着枕头边缘把它俩挪到里面,在抽屉翻了半天翻出一块浅蓝色眼镜布给它们盖上。
嗯,成员的健康由队长来守护。
沙发靠枕比较小,崔胜澈枕在上面睡得不安稳,中途醒过几次,迷迷糊糊睁开眼要么看见兔子的大耳朵被蛇当成兔毛毯子,要么看见蛇用尾巴给兔子压被角。
净汉和shua关系真好啊,崔胜澈又一次陷入睡梦前喃喃道。
这次出现在客厅的除了崔胜澈的飞天头发,还有一对吓人的黑眼圈,惹的洪知秀有些担忧。
“嗯,还是要节制啊……”
崔胜澈简直冤枉,但也没有解释,因为他被看到兔子与蛇更离谱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比如洪知秀头上垂下来的兔子耳朵。
比如尹净汉从衣服下摆伸出来的黑色尾巴。
崔胜澈找遍了宿舍都没看到昨晚还赖在他床上的两小只,不得已接受了它俩回归本体的事实。
兔子耳朵倒还好,洪知秀本来就是中长发造型,看着不觉得突兀,但跟崔胜澈手臂一样粗的蛇尾巴杵在面前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当小黑蛇时的小习惯如今因为回归本体而被放大数倍。尹净汉和洪知秀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用尾巴尖拍打地面,现在的力道跟以前可没法比,崔胜澈已经偷偷联系好了维修公司,生怕尹净汉太过兴奋把地板拍烂。
洪知秀只会竖起靠近尹净汉那边的一只耳朵,另一只好像只有在需要透气的时候才会动两下。崔胜澈坐在对面观察洪知秀的耳朵,因为尹净汉走来走去所以两只耳朵不断交替竖起又放下,他想笑又硬生生憋住,表情扭曲,被路过的金珉奎劝道:“想打喷嚏就打吧哥。”
尹净汉尾巴除了拍地板还有一个作用,崔胜澈在看到紧紧缠在洪知秀脚踝的黑色尾巴大为震撼。
看来兔子不止要小心大灰狼,可能还有蛇藏在草丛不怀好意。
像是注意到崔胜澈的奇怪视线,尹净汉看了眼最后的视线落点问:“你盯着shua的腿干嘛?”
崔胜澈移开视线,随口胡诌:“shua的裤子挺好看的。”
“你没事吧?这个shua已经穿了两年了……”
好不容易等到尹净汉去厕所,崔胜澈立马凑到洪知秀身边神神秘秘道:“shua啊,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脚腕不太舒服?”洪知秀觉得莫名其妙,笑着否认并感谢队长的关心。
“怎么会没感觉呢?!”崔胜澈不信,弯下腰撩开洪知秀的裤腿想要去查看,突然感到背上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猛地直起身,回头看见尹净汉站在后面皮笑肉不笑:“崔胜澈xi。对我们Joshuji耍什么流氓呢?”
崔胜澈有幸体验了了尹净汉尾巴可以抽人的新功能。
“胜澈是担心我有没有不舒服。”洪知秀笑着开口解释。
尹净汉半信半疑,“是吗?”
“是!”崔胜澈决定回房间看看背上有没有被抽的痕迹,回去路上不忘回头补上一句,“还有,不许叫全名!”
确认刚才那一下只带来了痛觉后,崔胜澈先是发誓他真的不是偷窥狂,然后打开了一条门缝。
崔胜澈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他看到尹净汉突然凑过去亲了洪知秀的脸颊,兔子耳朵变得通红,尹净汉的黑色尾巴拍打地板的频率比崔胜澈观察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快。
崔胜澈关上门,郑重地给维修公司打了电话。
“你好,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修一下地板呢?”
Takers | 双崔 珉汉 圆刷
超级无脑国庆贺文
无三观 勿ky
雷者慎点
谢谢阅读。
Shout out to 电影《Takers》,部分情节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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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圆佑,搞定没。”崔胜澈不耐烦的声线隔着对讲机撞进了电波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距离情绪的爆发只差一个燃点。
只可惜他等来的回复却只有一整段的寂静。
“……全圆佑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嗦面的声音。”崔胜澈又用力将声线压低,要不是崔韩率在他身边试图安抚自己,估计这头暴躁的狮子已经发狂。
“崔胜澈你适可而止,”慵懒又上扬的音调有且只能来源于洪知秀,那个容易让人恨...
超级无脑国庆贺文
无三观 勿ky
雷者慎点
谢谢阅读。
Shout out to 电影《Takers》,部分情节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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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圆佑,搞定没。”崔胜澈不耐烦的声线隔着对讲机撞进了电波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距离情绪的爆发只差一个燃点。
只可惜他等来的回复却只有一整段的寂静。
“……全圆佑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嗦面的声音。”崔胜澈又用力将声线压低,要不是崔韩率在他身边试图安抚自己,估计这头暴躁的狮子已经发狂。
“崔胜澈你适可而止,”慵懒又上扬的音调有且只能来源于洪知秀,那个容易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角色,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对讲机那一端的他眼睛微眯,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温柔极致的声线吐露出来的却是带刺的言语,“面是我在喂的,圆佑手没空,忙着给你解码呢,麻烦你语气好一点ok?”
“Hello?我并没有想要听到你们秀恩爱的意思。”电波里闯进了尹净汉不屑一顾的声音。他那边信号不是太好,但也还是隐约能听到金珉奎断断续续的喝彩声,他真的天生是个当托儿的好角色。
Fine,很符合他的人设,崔胜澈想着。
好的你没有听错,这样一段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对话可不是什么无谓的麻将桌闲聊或是高朋满座的相声现场。
相反的,它来源于一场密谋已久的抢劫行动。
对讲机的电波,加密的,只有六个人可以轻松依赖它来维持行动的交流。
崔胜澈,崔韩率,尹净汉,金珉奎,全圆佑,洪知秀。
十一月的澳门其实已经开始变凉,但此刻猫在偏远独栋别墅摄像头盲区的崔胜澈依然觉得手心冒汗。隔壁的崔韩率掐着精密的电子表,他看起来比崔胜澈要冷静一些,“圆佑哥,你还有二十秒。”
这与计划有些出入的意外情况主要是因为别墅的安保系统出人意料地在行动前一晚进行了升级,这让电脑屏幕前的全圆佑感觉有些棘手。但毕竟是位老手,准许意外情况的发生但不准许意外情况的蔓延,在崔韩率默默在心底里倒数到个位数时,电波里终于传来了全圆佑不紧不慢的声音,“Ok,got it.”
崔胜澈一抹脑门上的汗终是放下心来,崔韩率走在他之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别墅门口有些五大三粗的保安搞定。解除了安保系统的别墅变得有些不堪一击,崔胜澈甚至是轻轻一拧门把就轻易推开了大门。
过分奢华的别墅在崔韩率按亮客厅的灯后一览无余,可以看出屋主似乎像是要把自己的富足程度毫无保留地展现。纯黑色的上等牛皮沙发前铺设了一张加入金丝的精致波斯地毯,这令崔韩率不禁有些心动,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摸了一把,若有所思。
“哥,这别墅看着不赖,炸了真的不会太可惜吗?”崔韩率抬头询问式地望向崔胜澈,“我看这地毯就挺值钱的。”
“……那韩率你把地毯带走到时候给我吧,我们家那块用蛮久了,本来净汉哥还想带去干洗的,现在好了干脆直接换掉。”代替回答的倒是金珉奎,他语气里没有丝毫迟疑,似乎在陈述一个顺理成章的事实。
“金珉奎你省着点,要换地毯也是我们家换,你别以为上次你把Azi带去我们家咬坏了一小块地毯还拉着张凳子挡住我就发现不了。”崔胜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成功让电波里的金珉奎噤了声。
“我就说吧,崔胜澈可没你这么傻。”末了尹净汉还要补上一句。
“麻烦你们各位清醒一点,那两位姓崔的朋友并不是在什么年终宜家大卖场而是在澳门财阀被临时破坏了安保系统的高级别墅里准备拿钱走人好吗。”洪知秀的语气里还掺杂了几分嘲讽。
“……哥,听说这人家中还私藏了不少罗曼尼康德酒庄的红酒。”崔韩率淡淡开口。
“好的韩率那你记得也把这几瓶红酒捎上。”自然是没有慌乱的,仿佛刚才开口调侃的人不是自己,洪知秀这话接得极其顺口。
……
一番无聊的唇枪舌战后,当崔胜澈和崔韩率闲庭信步踱到别墅里的最大卧室时,其实距离他俩进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ok,又有状况了。
“我靠,怎么还有个上了锁的保险房?”崔胜澈看着卧室里有些突兀的密房上复杂的电子锁摇了摇头,“全圆佑你在逗我?”
“看来他们昨晚不仅升级了别墅外部的安保系统,顺便还给房里的也升级了。”全圆佑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淡定,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我看看,嗯这系统还挺复杂,应该还得再给我十五分钟。”
“???”崔胜澈常常怀疑全圆佑怎么可以将所有的话都说得理所当然。
“那么看来,又要劳烦净汉和珉奎那边拖住金主了呢。”洪知秀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好的,说话永远理所当然且不要脸的人还要再加上一个。崔胜澈想着。
“喂,我在这里发牌都要手抖成帕金森了好吗?说好我今天的工作时间只有一小时呢?”尹净汉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听起来咄咄逼人,但事实上在赌场里伪装荷官的他还是一脸职业微笑,谁看了都会轻易陷进去的那种。
“净汉哥你可以的,我看那个老男人已经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我们哥的魅力真不是盖的。”这个时候还能快乐拍着马屁的估计也就只有同坐在赌场上的金珉奎了。
“……金珉奎你不想我今晚和别人睡的话你就闭嘴。”
金珉奎的今天,也是被轻松压制的一天。
“能不能别开口闭口就睡睡睡的,照顾一下我们还未成年的韩率弟弟好吗。”洪知秀微微拉长的音调在电波里显得黏糊糊的,可想而知他肯定又在对讲机那一端笑得眯起了眼。
“知秀哥,第一,我两年前就说过我成年了;第二,我和胜澈哥已经睡过了。”
好的忙内发狠起来也是很凶的。
尹净汉和金珉奎可谓是赌场上的最佳搭档,一个伪装荷官,一个伪装阔少,再与目标人物来一场没有硝烟只关乎金钱的殊死搏斗,百战百胜,天衣无缝。
一般来说尹净汉总给人温柔的兔子形象,只不过此刻的他也有脾气了,眼瞅着十五分钟的沙漏马上就要到头,他精明,从不会让自己在无用功上多花一秒时间,于是他缓缓开口,“你好,距离我正式收工还有30秒。”
“再给圆佑两分钟,”洪知秀慢悠悠说道,他太了解尹净汉了,于是加了一句,“分成多给你一个点。”
尹净汉收起了沙漏,继续绽放笑容开始下一轮发牌。
事实证明兔子也会屈服于金钱之下。
当崔胜澈和崔韩率大眼瞪小眼很快就要不小心擦枪走火之前,全圆佑懒散的声音终是响起。“好了,进去吧。”
今晚的行动距离原本的计划已经产生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差距,这也便意味着,崔胜澈和崔韩率距离成功脱身只剩下5分钟不到。报警系统只有50分钟的失效期,他们已经浪费了45分钟,如果没有办法在剩下的时间里将钱卷走,顺带捎上那些令人眼红的地毯红酒等等等的好东西的话。
如果做不到的话。
“滴滴滴滴滴————”那么刺耳的警报声就会响起。
那么警察就会找上门来。
“日!我今天是水逆还是出门没看黄历啊!”崔胜澈绝望地嚷嚷,他前脚刚刚踏进副驾驶,安全带都还没系上,他就听到至少有五辆警车将别墅里外围了个遍,甚至连出入口都堵死了。
一旁的崔韩率倒是心如止水,他将车钥匙一扭熄了火,还转身开始清点起战利品。
毕竟这样的意外情况真的不是第一次,去年抢银行那一单因为全圆佑太凶吓得职员按了报警器,结果出动了大量警力还好最后被尹净汉和洪知秀俩职业欺诈师瞒天过海;还有前年打算搞运钞车结果金珉奎截错车,后来愣是崔韩率不怕死上了正确的运钞车一把干掉俩司机才没让这一单大生意黄掉。
何况这次他和崔胜澈安全指数满分地待在别墅的私人地下室里。
就像洪知秀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困难再多,没有办法多。
“哎,这样的话,净汉和珉奎,你们俩就要过去支援一下啦。”洪知秀语气里毫不慌张,甚至不知为何还带着雀跃感。
“……那谁来接我这边的烂摊子陪老头子玩?”尹净汉揉揉头发,他这人最讨厌麻烦。
“我找人安排好了,一个骚起来比你还可怕的人会顶你班的。”全圆佑接话,感觉对讲机那一端他可能还和洪知秀来了一个high five。
“什么意思?有安排别人顶班竟然还不放我先收工?”兔子耳朵竖起来了,下一秒感觉就要开骂。
“…哈,不是和你学的吗?省钱嘛,能省一点是一点,自己人靠谱点。”洪知秀岂是容易被激怒之人,他一字一句地讲着,稳当得很。
最后还是得金珉奎一把揽过尹净汉好声好气地哄:“别和他们计较了,论变态我们搞不过他俩的。”
“……嗯,所以哥你们啥时候到,再不来我看胜澈哥抡起枪就要去外面和警察干一架了。”崔韩率说道。
“不是我说,我们加足马力赶过去也要半个来小时吧。”尹净汉还没从刚才被洪知秀KO的境况里走出来,倒是把怨气撒向崔胜澈,“崔胜澈怎么今天急躁得很,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尹净汉我更你————唔!”
崔韩率顺势便堵上了崔胜澈的唇。
原本跳动得剧烈的电波化成一条横线。
那边厢的全圆佑和洪知秀像是懂了什么似的相视一笑,崔韩率这忙内,真的很可以啊。
当尹净汉和金珉奎一路驰骋到别墅时,时间比他们预计的要快了八分钟,尹净汉看着定位系统显示双崔搭档的车停在别墅里隐蔽性极好且鲜为人知的地下室里,要出来是不难,只是要出别墅的门就不太容易了。
“圆佑,韩率他们的车从地下室绕出来到出别墅大门的路被警车堵死了,我和珉奎的车在别墅东门西南角50米左右,你觉得走什么plan合适?”
“这个别墅设计其实不够合理,韩率你们的车要强突的话需要跨三辆警车,前提是时速最好超过90来撞开,同时要避免其他两辆赶来支援的,一辆警车目测三名警察左右,所以免不了要动手,以我们不动条子的原则来说,这是最坏的打算,成功机率乐观估计大概百分之六十,”全圆佑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道,“plan B,净汉哥要你们的车进去溜个弯,引起动静,调虎离山,直接出门往西边开,3.5公里后会经过一条铁路轨道,我刚刚查过,最后一趟火车10分钟后会经过,我会帮你掐好时间提前10秒左右过去,后面警车会被那趟火车挡住,势必追不上你们,你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开到我们目的地了,摄像头已经处理掉了。”
“其实说了这么多,圆佑的意思就是走planB。”洪知秀笑眯眯补充道。
“哦吼,车神金珉奎又要重出江湖了啊。”崔韩率打趣道,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他愿意看到的,他和崔胜澈只需要在这黑乎乎的地下室里再待上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大摇大摆地走,这十五分钟好像也还能干点什么事情,何乐而不为。
金珉奎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转头凑近尹净汉用极其不自然又装逼的语调说了句:“哥,抓紧了。”
“金珉奎你不要把你床上说的话搬到台面上来讲。”这种话自然只会来源于不挑衅就会死的洪知秀。
下一秒回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刺耳引擎声。
金珉奎滑着方向盘驶入别墅时要多张扬又多张扬,车喇叭按得快活,顺便经过几辆警车还示威性地撞了一下,当然也收获了副驾驶上尹净汉的一记眼刀。
不过效果自然是无需多言的,警车一股脑都朝着金珉奎的车追去,几乎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别墅区就恢复了平日的死寂模样。
“哥,那我们也该走了吧。”崔韩率声音有点喘,他拽拽自己有点湿的发丝,嘴角划过一抹笑容,系好衬衫的纽扣,清清嗓子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发动引擎。
过了半晌听到崔胜澈缓缓挤出一句。
“那个,韩率你刚才有把对讲机关了没?”
“……没有。”回答的是全圆佑极其冷静的声音。
崔胜澈有点堂皇地望向崔韩率,接收到的却只有对方“clam down”的眼神,他虽然在行动时永远扮演着狠角色,但在这方面他却反倒容易有些小心翼翼而害羞。
崔韩率自然只觉得哥哥过分的可爱,他抬手揉了揉崔胜澈的头发,顺便还不安分地掐了掐他的脸颊肉。
崔胜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看起来是不是过分软弱,他刻意地把思绪转了回来,不自然地又开了口,“韩率啊,炸药刚才都装好了吧?”
崔韩率抬了抬眉毛表示那是当然。
“两位情圣,那点事儿搞定了就可以准备走人了,一分钟之后炸药会自动引爆,我可不想你俩带着我们的战利品炸成废墟,”洪知秀的语气里明明有止不住的笑意,“赶紧开到目的地,我和圆佑这边也要出发了。”
崔韩率得令踩下油门就从地下室畅通无阻开出别墅。
三十秒后。
身后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别墅被炸成一朵小小的烟花,似乎是对行动走向成功的提前庆典。
planB也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金珉奎将车开到全圆佑所说的铁路轨道时时间掐得刚刚好,他用他2.0的视力瞅见火车缓缓驶来立刻加足马力冲垮障碍直奔铁路轨道另一端。
接着火车到达,十二节车厢,走完之后。
金珉奎早已载着尹净汉扬长而去。
也让这场状况百出的计划终于缓缓走向尾声。
“太慢了。”
计划完成的时间原本是晚上11点,结果洪知秀盯着手机屏幕上已经跳向11点28但还是没看到两辆车子驶过来的踪影。
全圆佑趴在直升机驾驶座上昏昏欲睡,他想到今天为了这计划已经8个小时没摸到电脑手柄还有些手痒,洪知秀忍不住给他递了一罐黑咖啡,却还被全圆佑摇摇头拒绝。
“你给我喝下去,如果你不想待会双眼一阖载着我们一起命丧黄泉的话。”
说狠还是洪知秀狠,全圆佑认命接过咖啡满面愁容地灌了一口,抬眼看见洪知秀对着自己笑得灿烂。
怎么说呢,谁叫自己就是拿这人没办法。
又过了6分钟,正当洪知秀准备开始骂人时,电波里终于冲进了崔胜澈的声线,“我靠终于到了,洪知秀准备开门迎接战利品。”
听起来状态恢复得还不错,果然身体好。
洪知秀一边想着,一把拉开了直升机的门。
“我的红酒拿了吗?”崔胜澈刚和洪知秀打上照面就被劈头盖脸地甩了一句。
“我说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你的搭档们活没活着受伤了没,不要那么世俗成吗。”崔胜澈毫不客气地还口,他俩的见面从来就不会有和平的氛围。
“我听着对讲机就能知道你们生龙活虎精力满分。”洪知秀又露出他的招牌微笑,还朝崔胜澈眨了眨眼,一把拽过崔胜澈手里捧着的红酒。
崔胜澈气得跳脚,说不过洪知秀的他打算把矛头转向全圆佑,可后者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刻意地抬了抬眼镜,仿佛在向全世界炫耀:看,我另一半是不是辣得诱人。
算了不和小人计较,崔胜澈忿忿想着。
等崔胜澈和崔韩率终于把所有的东西搬上直升机时,金珉奎的车也刚好到点,他做事喜欢大张声势又浮夸,见到直升机跟见到街头大胸美女一样喇叭按个不停,尹净汉抿了抿嘴,扬手就朝隔壁甩了一巴掌,终于金珉奎让消停下来。
全圆佑抬起头若有所思:“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六人在直升机后座瘫成一片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准确来说,是除了全圆佑之外的五人,毕竟这位拿了直升机驾照三年有余的冷面帅哥还要负责这行动的最后一步——将大伙一起载到安全区。
“哥,行动完成了该开瓶红酒庆祝了吧。”金珉奎朝洪知秀努了努嘴疯狂暗示,想要一尝崔胜澈他们带出来的昂贵红酒的味道。
“直升机上品尝这红酒未免太过奢侈,我今天出门捎上了我们家的香槟,直接喝那个就成,”洪知秀悄悄将红酒塞到了角落里,取而代之掏出一瓶看起来价值就要低廉不少的香槟,“来,珉奎,搭把手,把香槟开了吧。”
金珉奎一脸嫌弃,转向尹净汉想抗议点什么,尹净汉像安抚小狗一样撸了一把金珉奎的下巴:“乖,没听过蛇蝎美人吗,就是你知秀哥。”
这点小插曲自然不会破坏大家的好心情,很快直升机里又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景象。崔胜澈执意要和洪知秀一较酒量高下,洪知秀的小身板一下就被崔胜澈放倒,于是只能任其搂着自己的脖子愉悦地灌酒;崔韩率宠溺地摇了摇头,一把拉过金珉奎开始算起了家里那张地毯的帐,金珉奎表示这都是尹净汉的馊主意,自然收获了后者一个爆栗外加崔韩率的赔偿金申讨。
全圆佑本就话不多,身后的场景倒也牵扯出他嘴角的一抹笑。他专心致志地操纵着直升机,突然看到身旁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
“咳咳,你们安静一下,有个电话———”
火热的气氛霎时冷静只需一秒。全圆佑眨了眨眼,接通电话的同时按下了免提键。
“听说你们任务搞定了?”电话那端的声线过分熟悉,只是长期合作的伙伴在一个任务刚刚画上句号的时候就前来问候显得过于急迫了。
“那是当然,只不过劳您费心,大晚上还打电话过来可不只是确认结果这么简单吧?”洪知秀先开了口,与人周旋向来是他的优势。
“……哈,看来还是躲不过知秀啊,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边刚好有个大单,你们接不接。”
“……我们一年才干一次,你想让我们惹火上身?”崔胜澈显得有些急躁,他并不想让不利的事情与自己染上半毛钱关系。
“那是在没做好计划的情况下,但这次不同,计划基本完成,你们只需要再进行优化就成,这点小事我看对圆佑和知秀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吧。况且——”
“况且什么?”尹净汉不耐烦地打断,他很反感拖泥带水的言语风格。
“况且这个大单值一个亿。”
……
金钱永远是让人容易败下阵来的魔鬼。
“这次是哪?”金珉奎终是问出口。
“布宜诺斯艾利斯。”
“什么任务?”崔韩率紧接着问。
“BANCO BANK,和去年那单可以说如出一辙。”
既然如此。
六人只是简单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换。
“接。”洪知秀一锤定音。
“虽然是真的很仓促。”全圆佑一口喝完刚才剩下的黑咖啡。
“也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我们的规划。”崔胜澈脑袋一歪靠在了崔韩率的肩头。
“But we are takers。”崔韩率举起了倒满香槟的杯子,“砰”的碰杯,“我们为take而生。”
直升机导航方向立即变更,红点定在了南美洲南部的阿根廷首都。
FIN
杀死风暴(上)
他想,在他和崔胜澈这段见不得光的彼此慰藉的脆弱关系中,尹净汉从来都是一个未现身的参与者。
临近年末时崔胜澈病了,没过多久尹净汉也是,他们不得不开始了十一人的活动跟练习。
若不是那天在去练习室的路上妈妈从美国打来了那通电话,洪知秀都要忘了自己的生日。孩子们似乎也都没能想起来。年末时他们总是很忙,加上两位成员的缺席,他们那段时间的情绪都挺低落。洪知秀觉得没什么,练习时间本就紧迫,他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事情扰了大家心思。
晚上他被权顺荣和夫胜宽央着去买咖啡,回来时一进门就有彩带从他头顶落下,耳边是孩子们巨大的欢呼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在舞台上,这些因他而飘落的彩带簇拥着他...
他想,在他和崔胜澈这段见不得光的彼此慰藉的脆弱关系中,尹净汉从来都是一个未现身的参与者。
临近年末时崔胜澈病了,没过多久尹净汉也是,他们不得不开始了十一人的活动跟练习。
若不是那天在去练习室的路上妈妈从美国打来了那通电话,洪知秀都要忘了自己的生日。孩子们似乎也都没能想起来。年末时他们总是很忙,加上两位成员的缺席,他们那段时间的情绪都挺低落。洪知秀觉得没什么,练习时间本就紧迫,他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事情扰了大家心思。
晚上他被权顺荣和夫胜宽央着去买咖啡,回来时一进门就有彩带从他头顶落下,耳边是孩子们巨大的欢呼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在舞台上,这些因他而飘落的彩带簇拥着他置身于舞台中央,那一瞬他就像是整个宇宙的中心。尹净汉推着蛋糕车在孩子们的生日祝歌里向他走来,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他祝贺,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尹净汉骄傲地宣称自己是第一个送出祝语的,他特意赶在今天零点按下了短信发送键。洪知秀抱歉地笑,说对不起啊净汉,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看手机。尹净汉佯装生气,呀了一声,作势要打他。尹净汉又说从宿舍出来时崔胜澈还在睡觉,看他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他,反正他也会在今天最后一分钟里把祝语发给你,他每年不都是这样吗。
现实是那天洪知秀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崔胜澈的祝福短信。第二天早晨崔胜澈在他门前拦住他,一脸歉疚地说,对不起啊Shua,我昨天上午就设好的闹铃,想在最后一分钟里给你发送生日祝语,可我睡得太熟啦,我没听到铃声。洪知秀就笑,说没关系,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从崔胜澈手中接过迟来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项链,极细的链子,坠有一个十字架。设计上没什么出挑之处,但胜在做工精良。实际上成员们吐槽过崔胜澈的送礼水准,净是些项链呀腰带呀一类的,有些过于中规中矩了。洪知秀想崔胜澈送过很多人项链,唯独曾送过尹净汉一个指环。洪知秀之于他,到底不是很特殊的一个。
可他还是在有些方面赢了尹净汉的——在这场他跟尹净汉之间有关崔胜澈的他单方面的较量里——洪知秀有些阴暗地想,崔胜澈只跟自己上床。在漫长的孤寂岁月里他们渐渐形成了如今这般好似家人的亲密关系,跟亲人分享生活和苦闷是极自然的一件事,可分享喘息和高潮是要与比亲人更亲密的人做的事情。如此想来,这大抵算得上是一件幸事。他不必去羡慕尹净汉,更不必去想要成为他。
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大赏,孩子们列成一队站在领奖台上说着各种感谢的话。已经是出道的第五个年头了,他们都过了拿奖时忍不住眼泪的阶段,却还是感受到命运的垂青,并为此感激着。彼时的崔胜澈坐在宿舍客厅的沙发上,领奖台上的喜悦通过电视传播与他的那份连到了一起。崔胜澈看着他疼爱的弟弟们说着想念他的话,他真想跟这群人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孩子们到家后,他说一直一起吧,看看咱们究竟能走多远。孩子们就笑,崔胜澈也笑。他去看尹净汉,后来又看全圆佑,看金珉奎,看每一位成员的脸,唯独避开洪知秀,他那时已经感知到了一些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情感。最后他又去看尹净汉,他想知道他的感情对尹净汉来说是不是也是沉重的。
太多事情在崔胜澈脑子里挤压着冲撞着,扰得他睡不着。他去阳台透气,意外地看见了洪知秀。那人左臂扶着窗台,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也不吸,就点着任它烟雾缭绕。他有些生气,伸手去夺烟,却意外地被避开了。洪知秀就露出明显讨好的笑,边笑边给他让出一个位置。他一语不发,只严肃地盯着洪知秀看。洪知秀忙辩解,说我不是想吸烟,我不会,我只想看着它燃尽,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吸过。他稍微放下心来,又问对方是有什么心烦的事。洪知秀看着他笑,继而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一时兴起。洪知秀把在那样一个夜晚燃尽一支烟的行为归因于好奇。
崔胜澈转身去客厅拿酒,两罐冒着凉气的青岛啤酒就成了后来洪知秀每每想起那场谈话时印象最深的东西。他从崔胜澈手中接过一罐,拇指抵着罐口,食指扣住扣环,稍一使力,罐内气体和空气碰撞发出砰的一声,这声音也成了后来洪知秀无数个夜里惊醒后难再入睡的元凶。就回忆而言,比起所见之物,声音是更难失真的,每每想起这声音,洪知秀都觉着崔胜澈在一点点远离他,越来越远。而那时,在他和崔胜澈人手一罐啤酒的夜晚,在烟雾缭绕的寂静阳台,在他手心被啤酒罐身凉气打湿的时候,他问崔胜澈,你说一辈子,我,你,我们真的会有一辈子吗?
崔胜澈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崔胜澈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个承诺,崔胜澈十分谨慎地、聪明地回答他,我们队,我们十三个,当然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崔胜澈刻意扭曲了他的意思。至此他终于明白,他想要的是崔胜澈从没想过要给出的。
可崔胜澈还是跟他上床。不论如何他俩都得承认,他们身体的契合度极高。这当真是有些讽刺,原以为最亲密的事情,到头来不过是像找饭友一样,要求的只是口味合拍。
一月份的一个晚上他们在宿舍里聚餐,喝酒说笑,畅谈他们的伟大抱负。年纪小的几个孩子吵着要通宵,甚至开始了游戏。从词语接龙到押韵比赛,后来玩起了转瓶子的游戏,瓶口对准谁谁就要在三秒内起立唱一句他们的歌。吵闹声中洪知秀隔着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看着他对面凑在一起咬耳朵的两位同龄密友,他就要被崔胜澈眼底的爱慕杀死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成了被瓶子选中的那一位,他反应不及,只得接受躬着身子被众人捶打的惩罚。可尹净汉却不乐意了,说Shua分明是醉了,你们一群人欺负醉鬼算什么啊。洪知秀哭笑不得,这莫名的一顶帽子却让他摆脱了惩罚。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尹净汉仗着几分年长者的权势,为躲避惩罚想方设法地耍赖,还要承担着给他洗脱罪名的重担。他想喜欢尹净汉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了,他突然就明白了崔胜澈,那么机灵又善良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他再开朗一些,是不是他更聪明点,就能赢过尹净汉了。要说先来后到,他分明是更早出现的一个,曾经有一段时间尹净汉是不存在于他跟崔胜澈的生活的,是他先跟崔胜澈建立起关系,他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下了节目后他们回到保姆车里。初夏的夜晚气温不是很高,洪知秀穿着T恤缩在角落里假寐。前面隔着两排三排的位置上传来尹净汉刻意压低的笑声,是崔胜澈又在闹他了。洪知秀感觉有一张薄毯落在身上,他睁眼去瞧,全圆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的身边,带着明显担忧的神情问他,哥是最近都没休息好吗,看你脸色有点差啊。事实上他那段时间有些失眠,不是很严重,却使得本就不足的休息在质量上打了折扣。可这话是不能向全圆佑说的,他没理由让弟弟替他担心,他一时沉默了起来。全圆佑倒不在意,给他右耳塞了一只耳机,说哥累了的话靠着我睡会儿吧。于是在那个晚上,在回家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在一只耳机和一个肩膀上暂时抛弃了现实。
也是在那晚,全圆佑来到他房间里跟他聊天。全圆佑说,那天我和胜澈哥,我们两人之间,有人选择了真心话。这话实属没头没尾,洪知秀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是差不多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几个在宿舍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是转瓶子,被转到的那个就要在十几支木签里抽取一支,抽到真心话的要当场接受盘问,大冒险的惩罚却只有一个,选择一位在场的成员进行告白。第一个中招的是崔胜澈,大冒险签,在一阵哄笑声中十分别扭地向尹净汉告白。轮到全圆佑时,全圆佑迅速地将签放回去搅乱,不情不愿地说是大冒险,然后转头向着坐在右手边的洪知秀敷衍地说了一句爱。后来洪知秀又收到尹净汉的表白,那时的尹净汉用手死命捂着签,得意地宣布是告白签。再后来的事情他记不清了,那时他困得直接靠着沙发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将他带离客厅,被放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睁开一半眼睛去看,是一张模糊的脸。洪知秀不明白全圆佑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图,总不至于是全圆佑也爱慕尹净汉,特意来警告他,让他自愿退出,以此来成全尹净汉的吧,他都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电光火石间那晚他被轻柔地放在床上时在他上方出现的那张脸,与眼前的这张脸高度重合起来,他悲哀地、恐惧无措地明白了全圆佑想表达的意思。他想原来偷偷揣着一份无人诉说的暗恋的人不止他一个。
曾有一期节目,他跟全圆佑去游戏厅玩。拳击游戏时全圆佑开玩笑,说哥就把它当作你讨厌的人。任谁看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崔胜澈却在当天晚上找到他,知心哥哥一样问他跟尹净汉之间是不是产生了矛盾。他觉得好笑,骗他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崔胜澈却成了不知如何作答的一个,大抵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承认,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好语言,洪知秀就笑,说骗你的,我和净汉能有什么矛盾啊。于是很久以来,崔胜澈,崔胜澈和尹净汉就成了他对那天游戏厅事件的全部概念。而如今,他突然想起那时在游戏厅,在镜头捕捉不到的瞬间,全圆佑看着他低语了些什么,极轻的一句话,好像刚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像叹息一样轻。他那时去询问,全圆佑只很缓慢地摇头,说没什么。他没有在意。他似乎对全圆佑一直都是这样,平淡的,不远不近的,全圆佑在他这里不会是特殊的一个,是不会分得更多关注的一个。如今这样一个时刻,他再次询问那句话,他分明记着说了那样轻那样似乎无足挂齿的一句话时,全圆佑的眼神是包含一切的,他现在看懂了,他知晓了,那样一个眼神里有全圆佑想对他倾诉的一切,可那一切是无法言说的,是他时至今日才明白的。全圆佑那时说,我只是想哥你能快乐。
离开他房间前,全圆佑对他说,我可以给哥想要的那种关系。想要是因为需要,在需要的一段关系里,对象变了,他还会对这段关系有所需求吗?
“圆佑喜欢你。”
“谁知道呢,可能是吧。”
“你会跟他谈恋爱吗?”
“或许吧,说不定哪天我会回应他呢。”
“你跟他在一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本来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真可惜啊,跟你做真挺爽的。”
“……”
“不过你俩要真成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啊。”
算来已经是洪知秀跟尹净汉一起过的第三个中秋。公司给放了三天假,他家离得太远,路程上要花去一半时间,索性就呆在宿舍里睡觉。前年开始尹净汉也不回去了。他知道尹净汉是想留下陪他,可尹净汉也是别人的儿子,是别人可以骄傲地拿去向同学炫耀的哥哥。他不知多少次将尹净汉往家赶,可尹净汉只露出委屈极了的神色,说Shua是不想跟我一起过中秋吗?讨厌我吗?他当然可以硬气一些,说是,所以你赶快回去吧。可尹净汉多固执一人呀,他没办法。他发现对于尹净汉,他总是没有办法的。
晚上他接到全圆佑的视频通话。那场算不得告白的示爱之后,洪知秀对全圆佑总有些愧疚,唯一让自己心安的做法是远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全圆佑就只在做这一件事。如今接到全圆佑的视频邀请,他一时有些心乱,他不知全圆佑要与他说些什么,更不知如何不失礼又合乎逻辑地给出应答。可全圆佑只举着手机给他看昌源的月亮,就好像看月亮这件事是天一样大的事情。他不知道在那样一个夜里,月亮那么大那么圆,给他看那样一个月亮就真的是全圆佑那时所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通话挂断前全圆佑对他说,哥不用急着推开我,我也不是非得向哥要一个答案,促进一段关系也好推开也罢,哥是不用急着做出选择的。不知往哪走时不要着急,慢慢来,这是没关系的,停下来也很重要。
这些年他们总是很忙,不停地往前跑,朝着终点的方向。可哪里算是终点呢,终点是看不清的缥缈未来,所以他们只能跑,跑,跑,不敢停也不敢回头。忙起来是感知不到累的,更顾不得思考。洪知秀这下子突然闲了下来,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想他们的未来,想他们能到达的位置,能站上的高度,也想崔胜澈。可无论他怎么想,他还是好想去爱他。
休假的第二天,全圆佑跟崔胜澈回来了,洪知秀始料未及。他有些猜到全圆佑提前回来是因为他,那么崔胜澈呢?崔胜澈又是为了谁放弃宝贵的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呢?他现在已经能非常冷静地去思考这些问题,虽然很疼,一点点理顺他们三人的关系、理智地去参悟每一个举动下所包含的炽热情感于他而言竟也简单至极。爱而不得的人千千万,为何不能多他一个。
可尽管如此,他想,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甘心。
晚上尹净汉托着电脑来他房间找他看电影。他笑着往里挪了挪,给人腾出一个身位。尹净汉的T恤大极了,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靠在床头时裸露出半个肩膀。洪知秀才发现尹净汉的右肩有一颗黑痣,极小的一颗,颜色浅淡,是极容易被忽视的一颗。无端地洪知秀就想起做爱时崔胜澈抚摸舔吻他右肩的习惯。多讽刺,他跟尹净汉分明是五官脸型各不相同的两个人,眉眼间却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这就是全部原因了吗?他想,多讽刺呀,他跟崔胜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