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玄】活地狱
刀,人物归秀秀,OOC归我
黑水鬼域一片死寂,天空阴暗海风刺骨,如同一片死域。
贺玄已经不记得曾经的黑水鬼域是不是也如现在一般阴沉,只是偌大的一片鬼域仅有他一人,难免偶尔会生出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迷离。
他已经有百余年不曾踏出过黑水鬼域,断了和血雨探花的合作后,他仿佛和世间真的了无瓜葛,这百余年来他足不出户,不曾与任何人交谈。除了他之外空无一鬼的黑水岛上,大概唯一有些生气的,就只有那一团青色的魂火吧。
那团魂火被安置在贺玄的房里,离他最近的地方,睁眼就能看到,被一个精致的水晶盅罩着,掌心大的火焰时不时地跳动着。
黑水鬼域不似鬼市,不需要贺玄去打点管理,复仇之后,他也对三界之事毫无兴...
刀,人物归秀秀,OOC归我
黑水鬼域一片死寂,天空阴暗海风刺骨,如同一片死域。
贺玄已经不记得曾经的黑水鬼域是不是也如现在一般阴沉,只是偌大的一片鬼域仅有他一人,难免偶尔会生出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迷离。
他已经有百余年不曾踏出过黑水鬼域,断了和血雨探花的合作后,他仿佛和世间真的了无瓜葛,这百余年来他足不出户,不曾与任何人交谈。除了他之外空无一鬼的黑水岛上,大概唯一有些生气的,就只有那一团青色的魂火吧。
那团魂火被安置在贺玄的房里,离他最近的地方,睁眼就能看到,被一个精致的水晶盅罩着,掌心大的火焰时不时地跳动着。
黑水鬼域不似鬼市,不需要贺玄去打点管理,复仇之后,他也对三界之事毫无兴趣,整日空闲,只得望着那团离他近在咫尺的魂火。
哦,是的,那是毁了他这一生的人的魂火,是师青玄的魂火。
他至今都不曾想过要师青玄的命,死有何可怕?活地狱才是最残忍的,所以当初给师无渡的两条路里,都没有伤害师青玄的条件。哪怕师无渡死后,师青玄一再恳求他杀了自己,贺玄也从未动摇过这个想法。
活地狱。
贺玄在师青玄的右手手腕上下了一个魂咒,咒语在他的手腕上绕了三圈才罢休。随后,他就亲自将毫发无伤的师青玄送出了黑水鬼域。
贺玄还很清楚地记得,一百五十年前,师青玄站在黑水海潮的另一端,目光死寂地看着自己,却偏偏,那双眼眸里那样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良久后,他才转身离去,贺玄不知道那微张的唇间压下的是什么,是贺公子……又或者是许久未闻的一句明兄。
师青玄离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死,在森林里随便找了根尖锐的断枝就往心口刺,痛楚尖刻刺骨,他从小没受过什么罪,哪怕被囚禁在幽冥水府贺玄也不曾伤他过一根手指,痛楚使得他额上渗出一丝冷汗,心中生出些委屈的时候却又状似癫狂地笑出了声,他张了口,唇间的喃呢再次被强压了下去,他痛苦地缩在地上,只是低笑着:“哈哈……差一点……又要叫错人……”
贺玄垂着的手指颤了颤,却依旧满脸寒霜,他隐了形跟在师青玄身后,失去法力的师青玄毫无察觉。
师青玄抠着青草泥面,胸前的血将它们染湿了一片,痛楚那么清晰,清晰到天明至天黑,可他依旧没有死,冷汗从下颚跌下,融入草面的血迹中,他开始变得有些惶恐,反手一把抽出那根树枝,再次刺入胸口。
一片血迹悄无声息地飞溅在贺玄的脸上。
师青玄不是谢怜,他不是被贬,哪怕哪个鬼王借他通天的法力也无法转用丝毫分厘,神格早不属于他,他现在只是最普通的凡人,生命脆弱不堪的凡人。
他痛苦而绝望地跪在自己遍地的血痕中,天色微亮,胸口不知被他发狂时刺出多少个窟窿,越是清晰地感受到撕裂的痛楚,他就越是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
他死不了。
血泪模糊的视线落在手腕上的那道魂咒上,嘶声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青玄的伤口好得很慢,相对的,那痛楚就漫长得可怕,他靠在树林里整整半个月,不曾动弹,哪怕他冷到发抖饿到胃疼,周身的痛楚让他以为也许他能疼死,可半个月后,哪怕他饥寒交迫,但他依旧活着,胸口的伤已然痊愈。
目光空洞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魂咒,师青玄摇摇晃晃地起身,拖着虚弱蹒跚的步子走出了森林。
明兄,你恨我至此。
他没有说出口,站在他身后的贺玄也不曾听到。
后来他尝试过很多方法,疾病、溺水、烈火灼烧等等、等等。
他以为化成灰烬这苟延残喘的性命就无法再被拼凑了,可他太小看了绝境鬼王亲手下的魂咒、整整绕在他手腕上三圈的魂咒。越来越清晰的只有撕裂的疼痛,以及更为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死之身上沉重极端的怨恨。
再后来师青玄似乎有些放弃了,因为除了痛楚他那些寻死不会带来任何,有东西的时候他就吃,有水的时候他就喝,有处可躺的时候他就小歇,即便不会死,可这些饥寒交迫的痛苦依旧是让人痛苦不堪。
最后师青玄寻了一处靠海的小镇,在一间破屋里安顿了下来,寻了一些生计,存活着。
跟着他整整三年的黑水玄鬼终于觉得无趣了,看着那个不断寻死不断自愈的人,他觉得烦躁不堪,心口烦闷暴戾,那不再是他记忆里跳脱顽皮的风师,不再是那个挥洒功德有哥哥和地师护着的任性小公子了,现在的他十指粗粝满是伤痕茧子,是一个连一块馒头都需要自己寻活换来的,一只可悲的蝼蚁罢了。
那可悲的蝼蚁缩在破屋的角落里,简陋的窗门正呼呼地透着寒风。贺玄伸出手,想去探一探那清瘦的人发烧滚烫的额头,可他突然想起了幽冥水府里的四坛骨灰,他收回了手,逃也似地回了黑水岛。
此后百年,贺玄不曾再踏出过黑水鬼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青色的魂火,开始的几十年里,师青玄依旧在寻死,魂火不时会虚弱,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奄奄一息,可却从不会真的覆灭。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团魂火就一直鲜活地跳动着,昭示着他主人的安康与安定。
贺玄知道,师青玄终于死心了,他不再寻死了,并且,似乎好好地活着,很难得看到魂火有些虚弱,这证明师青玄不再受伤、甚至不怎么生病。
最开始贺玄心中对此并无波澜,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渐渐觉得凭什么夺了他命格毁他一生的人最终还能活得好好的?
鬼王是不需要睡觉的,可他时不时会在塌上入眠,无论是心烦气躁时,还是茫然空洞时。
梦里的那个人总会按时报道,今天也许是他在通灵阵里胡闹撒功德,又或许是他化了女相撒娇地粘在自己身边要求陪他女相出游,又或许是中秋宴上不出所料地扑过来蹭着他道恭喜,还有很多很多,那些刻入骨髓般熟悉的拌嘴。
[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没空。]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是谁?没听说过。]
[我就爱叫你,开心么?]
还有那一声声,缠绕在耳边,轻快明亮的唤声。
[明兄——]
贺玄赫然睁开眼,心口阵阵鼓动,他扭头去看塌边的魂火,魂火鲜明,微微跳动。
贺玄突然就觉得很暴躁,凭什么他如此,我却那么不好过,凭什么?!
百余年后的今天,贺玄带着魂火,终于再一次踏出了黑水鬼域,水晶盅里的魂火哪处烧得旺就说明师青玄身在哪处,贺玄一路跟着魂火,直到一座靠海的大城。
这不是百年前师青玄停留的那个海边小镇,从踏出门贺玄就知道方向反了。
此刻水晶盅内的魂火鲜活地跳动着,连带着贺玄也觉得心口的跳动变得沉重,他已经有百余年不曾见过那个白衣青年了。
当距离太近,魂火就不会再有变化,贺玄带着魂火在街上行走,周围尽是他所不熟悉的事物,曾经他当卧底时,获取极为庞大的三界信息量,可以说所知所晓不差花城多少,但是大仇得报后他对三界毫无兴趣,百年来除了看着那魂火,不曾再了解过外界半分。
手中的魂火跳动着,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白衣青年拽着他在热闹的集市上闲逛,拉着他毫无保留地说笑凡间趣事,亲昵地勾着他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到他嘴边。
青玄。
贺玄失神地望着手里的魂火,鼻尖隐约嗅到一阵熟悉的香火味,他顺着那条街行走,随后看到了一间风水庙。
深沉的黑眸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戾气,连带晴朗的明日也瞬间阴风阵阵。
贺玄不知道现在天上坐着风水二师位子的人是谁,他也没有兴趣知道。可眼前这座金碧璀璨的风水庙中供奉的神像却是那师无渡。水师无渡已陨落近一百五十年,人间早已几个轮回,不可能会有凡人再记得这位水师,更是在今时今日香火如此旺盛。
是师青玄。
贺玄冷笑一声,骨节咯咯作响,最终敛了杀气走进了那座风水庙,他站在那伟岸的神像前,轻蔑地冷哼一声,心想找到了师青玄再砸也不迟。他问庙里的僧人,此庙何人所建,僧人答他,是世代在城里经商的张员外所建。
那张家是城里最富有的商人,据说现在当家的张员外是个半仙,大概距今五十多年前吧,曾经遭遇过天劫,也许该是要飞升的命,可却没能成功,倒也罢,半仙不老不死,在人间衣食无忧富贵安康,乐得轻松自在。只是在渡劫后便广施恩泽救济穷苦,更是新建了这座风水庙,供起了当初已经不怎么为人所记得的水师。
临走时,贺玄望着那宽大的庙宇,问那僧人,既是风水庙,为何不供那风师大人。僧人答他,张员外只是水师的信徒,从不供奉风师。
什么本是飞升的命,不过一介凡人罢了。潜入张府后,贺玄见到了那张员外,无金光缠身,充其量也就是个富贵闲人。贺玄一时猜不到师青玄和此人是何关系,但肯为师青玄建那样宏伟的一件庙宇,想来关系匪浅,而且信水师者必然也会供奉风师,无论传言他们是兄妹还是夫妻,虔诚至此,哪怕连带也会供奉,如果不供奉,那只有一个原因,师青玄自己要求的。
而且手中的魂火也烧得更明旺,证明师青玄和此人关系甚亲。贺玄突然想到那一幕幕缠绕在脑中不曾忘却的画面,那个白衣飘飘的清俊青年拉着他上天入地,一声声明兄缠绕身侧。
贺玄张了张唇,顿时觉得心中一空,那个白衣青年是不是也像那样缠着这个张员外呢?
呵,难怪现在过得衣食无忧闲人富贵,原来如此。
啊,没关系,绝境鬼王此刻眸中阴冷彻骨,活地狱不会放过师青玄的,张家会被灭门,那间风水庙,也会成为一堆灰烬。
他说过,师青玄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都会因为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贺玄寻遍了整个张府,都不曾见到师青玄。无奈,他唯有忍着近乎失控的杀意,等在张员外身边,直到师青玄出现。
然而整整一周过去了,丝毫不见师青玄的身影,甚至整个张府不曾有人提及过他。贺玄开始变得不安,他本是世上最沉得住气的人,此刻却暴躁不已,仿佛一时半刻都忍不下去。
他一把掐住了张员外的脖子,那个年轻人被提到空中,有些惊恐地扒拉着脖颈。
贺玄问他:“师青玄在哪里?”
张员外咳了一声,艰难道:“那是谁?”
“回答我,师青玄——”贺玄突然住了口,张员外挣扎着,双手来掰他的右手,他紧紧盯着那人的手腕,瞬间明白了何为极恐,他在白话真仙那都不曾品尝过的,极恐。
浑身发颤地松了手,张员外跌在地上,贺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右手手腕上整整绕了三圈的魂咒,那是他亲手下的,魂咒。
他近乎失控地拽着那个人的领子:“青玄……青玄在哪?我问你青玄在哪?!”
那张员外怒道:“都说了不认识!”
“那你这条手上的魂咒哪里来的?”
张员外顿了顿,抬起手腕:“什么魂咒?这条手臂……是水师大人给我的。”
水师?呵呵,水师?师无渡是贺玄亲手扭了脖子杀死的,死无全尸葬身无所,关他屁事?!
张员外道出原委,他家经商,世代信奉水师,哪怕在水师陨落了近百年后,依组训,他们依旧会将水师的护身玉佩作为家主信物佩带求福。五十年前,天降巨灾,整船覆灭,他被砸去了一条右臂,奄奄一息。
他以为自己是要死的,慌乱无措之下握紧了那家主的玉佩,向水师祈愿求福。
随后,水师出现了,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见他踏水而来,身形修长白衣飘飞。
他说:[你求的可是水师无渡?]
张员外应:[正是。]
那人勾了唇角,薄唇笑得甚是好看:[你也许,是这世间最后一位水师无渡的信徒了,那我便,试试吧。]
他看见那人随手找了什么东西,一道寒光后那人的右臂飞落,鲜血四溅,混在翻腾的海浪中,那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他已经被家丁救回家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失去的右臂也恢复了,只是断臂与身体间一道道密集的针线,错乱不堪。右臂活动自如,尚且贴切他的身体,但哪怕不用手腕上的三圈魂咒提醒,他也知道这本不是他的右臂。
是那个救他之人的右臂,那人应了他的祈愿,那人是水师无渡。
所以他建了水师庙,日日高香供奉,虔诚感恩。
“……不可能。”贺玄愣了半响,突然一掌甩在那张员外脸上,那张员外整个人被翻飞在了外墙上,登时七窍流血。
贺玄却不再动作,死死盯着手里的魂火,那青色的幽火瞬间缩小了一半,警示着魂火主人生命受到了威胁。
瞳孔猛地收缩,他张了张唇,出口的声音竟是那般无措:“青玄……”
贺玄问了他们事发的那片海域,随后便匆匆离去,既没有灭张家满门,也没有烧那风水庙。
半月后,一个黑袍男子走在热闹的鬼市间,面色阴沉眼神憔悴,与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他进了极乐房,听到周围的鬼女们笑声交谈着。
“城主和殿下又在用金箔砌房子呢。”
“嘻嘻嘻,我看见了,砌到人那么高了,这次下了赌注呢,谁堆的那片倒了,就算输。”
“哇,我看穿城主了,肯定又是让殿下躺赢。”
“不不,这次不会,如果殿下赢了,城主就要变成幼孩让殿下抱抱亲亲举高高。”
“天呐,不愧是殿下,只有他敢这么要求了。那城主呢?”
“说是山洞里什么的,咬着耳朵听不见,只知道殿下整个人都红透了。”
贺玄走到后殿,见到了引玉,引玉一怔,随即带着他去见花城。
他在厅堂里看到那座砌得比人还高的金殿,谢怜正踮着脚抬手往上加金箔,花城满目笑意地扶着他的腰。
见到贺玄,两人都颇为惊讶,也顾不得那金殿了。
贺玄开门见山:“我找不到青玄了。”
将事情详细地转述给了两人,包括他在那片海域找了半个月,却毫无结果。他的来意很明显,让同为绝境鬼王的花城帮他一起找人。
谢怜垂了眼眸:“断了魂咒的手臂,将他接在他人身上,魂咒的自动修复默认是和他相连的躯体,所以魂咒等同于转嫁了,那个被转嫁的人便成了不死之身。而风师大人……便成了凡人。”
花城接到:“在海浪翻飞的恶劣天气下,一个断臂的凡人不可能活得下来。他成了水里的鬼,水里你做主,我想这不需要我提醒,你找不到,怕就没人能找到了。”
贺玄面色惨白,手指微颤着。
谢怜又说:“自断臂而亡属自杀,风师大人又过了那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怕是……七魂六魄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哪怕是最低等的水鬼,也能将他吞噬殆尽。”
是真的,哪里都找不到了。
其实真的无需他人提醒,贺玄自己也能得出结论,只是抱着那一丝的侥幸,希望是他哪里疏漏了,那个人还会在。
见贺玄摇摇晃晃地离开,谢怜低声道:“我曾经也有过想死却如何都死不掉的时候。”
闻言,花城握紧了谢怜的手。
“就复仇而言,你很成功。”
贺玄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离开。
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白衣青年依旧是那样吵吵闹闹。
[明兄明兄!!我你看我这个女相的装扮好看么好看么,现在凡间流行这样的襦裙,快来一起化一个,来嘛来嘛。]
不化,不认识你,滚。
[明兄明兄,你看他们把金殿堆得那么高了!我必须看好太子殿下赢!太子殿下加油!把血雨探花变成小崽子让我欺负欺负!]
小心被小崽子一巴掌拍死。
[明兄明兄,这个鬼很难抓,陪我一起嘛去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爱叫你,快高兴!]
谁会高兴,起开,别拽我裙子。
[明兄,元宵了啊,我们去凡间吃汤圆吧。]
青年笑容明艳,眼里倒映着他的摸样。
[以后就一直在一起了。]
贺玄突然惊醒,视线所及却只是一片灰色的海域,死寂阴沉,了无生趣。
偌大的黑水鬼域除他之外空无一人,整个三界无一事可牵挂。
心底空得如同黑洞,整个人麻木到恍惚,原本一直陪着的他的魂火也被随意丢在了凡间。
贺玄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啊,是活地狱啊。
——FIN——
[义炭]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4
*由“花街一战后炭治郎昏迷两个月”这段漫画剧情联想出的一个脑洞
*六页劳斯的炭鸦太可爱了!大声赞美她!
接前篇:《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1》、《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2》、《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3》
X月X日 雨
义勇先生出任务去了,我因为要治疗脱毛以及其他的症状被留了下来(毕竟有可能会再次出现昏厥的情况),由隐队成员进行照顾。主公派了其他的鎹鸦跟随义勇先生,说实话,这让我有点生气,作为一只鎹鸦来说我真的太失职了,义勇先生临走前摸着我的头说“早点好”的模样让我感到愧疚。而且如果义勇先生对其他的鸦也是这样好的话……唔,这种郁闷的心情要怎么用语言表...
*由“花街一战后炭治郎昏迷两个月”这段漫画剧情联想出的一个脑洞
*六页劳斯的炭鸦太可爱了!大声赞美她!
接前篇:《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1》、《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2》、《义勇先生观察日记 03》
X月X日 雨
义勇先生出任务去了,我因为要治疗脱毛以及其他的症状被留了下来(毕竟有可能会再次出现昏厥的情况),由隐队成员进行照顾。主公派了其他的鎹鸦跟随义勇先生,说实话,这让我有点生气,作为一只鎹鸦来说我真的太失职了,义勇先生临走前摸着我的头说“早点好”的模样让我感到愧疚。而且如果义勇先生对其他的鸦也是这样好的话……唔,这种郁闷的心情要怎么用语言表达呢?算了,想不出来还是不要想了,免得又“思虑过重”加重病情。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养好病,然后早日回到义勇先生的身边!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趁着天色掩饰,我又偷偷去蝶屋看了自己的身体和昏睡的祢豆子。祢豆子的状态似乎还不错,我在床边陪了她一会,打算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后藤先生,对方似乎遇到了紧急情况正要从忍小姐这里取药,然后好像将我同天王寺搞混了,问我临时配备给水柱感觉如何,义勇先生是不是很可怕。我这才知晓,原来这次任务跟随义勇先生的鎹鸦是天王寺,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希望天王寺爱啄人的习惯不要惹到义勇先生才好!不对,它有胆子啄义勇先生吗?值得深思。
X月X日 阴
之前被发现半夜偷偷溜走,给驯养师添了麻烦,感觉很抱歉。
这两天恢复的不错,羽毛已经不再掉落,希望能尽快痊愈,好好地陪伴义勇先生。
好困……可能是药水的副作用吧?再睡会儿。
X月X日 多云转晴
义勇先生回来了!
天王寺天还刚蒙蒙亮就闯进来对着我一阵大喊大叫,全是你的主人水柱如何厉害却又如何不近人情活该被讨厌这样的话,我看着紧跟在他身后而来的义勇先生,赶忙捂住了天王寺的那张乌鸦嘴,假装无事发生地望向义勇先生。
义勇先生看了天王寺一眼,对着被吵醒的驯养师点头,问:“可以带走了吗?”
驯养师打着呵欠摆手让他赶紧带着自己的乌鸦离开,我被义勇先生提起后颈塞进怀里,又看到天王寺被抓着翅膀带了出来。
“炭治郎在哪,带路。”他语气无波无澜,脚下动作倒是很快地跟上满腹委屈嘎嘎直叫的天王寺前往蝶屋而去。
义勇先生突然找我做什么?我挣开义勇先生的怀抱,飞到半空中同天王寺询问,才得知义勇先生昨天才得知我昏迷将近一个月的事情。
不过,义勇先生这么忙,不知道是正常的吧?
“嘎——不正常不正常!鬼灭队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没朋友,不知道嘎——!”
听到天王寺这样说的义勇先生脚步一顿,抿了嘴,没说任何话,而后更加快了脚下步伐。
到达蝶屋后,义勇先生在病床前看着我昏迷不醒的身体,站了良久,前来送饭的后藤害怕地躲在门外不敢进来,最后还是香奈乎一脚踏进来,盯着义勇先生瞧了好一会儿,义勇先生才从病房里出去。
回到义勇先生的房间,他将日轮刀放在膝前静静地坐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为何让我感受到特别孤寂,于是跳到义勇先生的膝盖上,让对方摸我光滑亮泽的羽毛。
“他很努力。”义勇先生磨蹭着我的头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谁,然后就听到义勇先生又自言自语般地重复了一遍:“炭治郎他啊,真的非常努力……”
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是义勇先生给了我前进的机会,没有让您失望,真的太好了。
又开始犯困,奇怪,是之前药水的副作用还没消吗?
X月X日 晴
自那天过后,义勇先生得闲的时候,有时会去蝶屋看望我,时间不长,都是在床前站一会儿就离开。我呢,则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祢豆子。祢豆子虽然仍旧嗜睡,但听说偶尔会苏醒,这让我放心下来。只是我运气不好几乎没有遇到她醒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祢豆子的睡意传染还是怎么,有时候就会在看望祢豆子的时候睡着,结果都是被义勇先生抱回去。义勇先生的掌心好暖啊,和他冷冰冰的外表完全不同,是和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海水一样的感觉。
然后,义勇先生又开始频繁地出任务,遇到恶鬼杀人的时候,刀锋好似又冷了几分。我有些担心这样的义勇先生,然而身为一只乌鸦,对于我的劝说,他只是无言地摸摸我的头,接着又继续赶往下一处鬼的地点。
我开始焦虑何时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的身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还有,我的意识还能不能随着身体苏醒而回去。
有些事情,是只有人类才可以做到的。
我想回去,回到我的身体中。
TBC
小剧场:
“嘎——不正常不正常!鬼灭队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没朋友,不知道嘎——!”
听到天王寺这样说的义勇先生脚步一顿,抿了嘴,心道:
“我没有不正常。
交朋友麻烦,我和他们不一样。
鬼灭队没有所有人都知道,我就不知道。
没必要和一只鸟计较,炭治郎更重要。”
【義炭】花吐症1-心意初现
○义炭,不拆不逆
○人物ooc,时间在无限城决战之后
○太久没写,文笔生疏 虽然之前也没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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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 第1话-心意初现
春寒料峭,富冈义勇早早减了里衣,于是受了风寒,连喝了几天蝶屋开的药。
“咳咳。”富冈义勇喝完了最后一副药,精神好了很多,咳嗽却没见好转。
来到蝶屋门口,正巧遇上了炭治郎等三人,打算避开,却还是被发现了。
炭治郎小跑过来,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义勇身上的药味。
“义勇先生,最近还好吗?上次...
○义炭,不拆不逆
○人物ooc,时间在无限城决战之后
○太久没写,文笔生疏 虽然之前也没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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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 第1话-心意初现
春寒料峭,富冈义勇早早减了里衣,于是受了风寒,连喝了几天蝶屋开的药。
“咳咳。”富冈义勇喝完了最后一副药,精神好了很多,咳嗽却没见好转。
来到蝶屋门口,正巧遇上了炭治郎等三人,打算避开,却还是被发现了。
炭治郎小跑过来,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义勇身上的药味。
“义勇先生,最近还好吗?上次的训练也没见到您来。”炭治郎清澈的眼神里透着丝丝担忧。
他是在担心我吗?也是,他对很多人都很细心。
富冈义勇平静地回道:“没事,只是小感冒。”
炭治郎略显担忧地说道:“即使是小感冒也不能轻视,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这笑容,过于耀眼了,富冈义勇忍不住别过了头,也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
“嗯,我知道了。”富冈义勇点头道。
“那么,下次见。”炭治郎行礼道别,最后跟上了走到前头的善逸和伊之助。
他长高了一点,富冈义勇想着,上次还只是到我肩部,现在已经到了鼻梁。
“没有人能伤害我身边的人!”
义勇回想起了在无限城,炭治郎挡在自己的面前,对无惨喊的这句话,接着自己就失血昏迷了。
“水柱先生?你有在听吗?”愈史郎蹙眉道,他在无限城之后,也加入了鬼杀队,目前在蝶屋任职。
富冈义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愈史郎不耐烦地叮嘱了一日三次的药量就送走了他。
这次的药比上次的药苦多了,富冈义勇皱着眉,还是喝了下去。
忽然,腹部一阵翻涌,饶是定力很强的义勇难以克制住自己,不得不中断了呼吸,汤药全吐了出来,干呕过后,仍感觉有异物卡在喉咙里。
这是……花瓣?义勇用手捣出了异物,在一片血丝中分辨出是樱花。
义勇很困惑,他不知道这是愈史郎开的药产生的效果,还是自己误食了什么。
不管是哪种,似乎都不好与人诉说……身边并没有可诉说之人,如果非要说的话……
“炭治郎……”义勇目光转移到柜子上厚厚一沓的来信,脸上浮现了那位少年的笑容。
“咳咳。”义勇感觉腹部再次翻涌,自己咳得更厉害了,手心里的花瓣又多了几片。
为什么一想到他就会……义勇攥紧了领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义勇无法捕捉那是什么,似乎想要触碰时,就忍不住咳嗽呕吐起来。
或许只是药效而已,先喝完药再说吧,义勇没有对任何人诉说此事。
柱合会议再次召开,这是第一次见到新主公产屋敷辉利哉,尽管年仅八岁,却已展现出领袖的气质。
“尽管无惨已亡,但根据信鸦来报,仍发现鬼活动的痕迹,诸位不可大意。”主公指着地图说道。
“主公怀疑无惨还活着?”风柱不死川问道。
“确实不无可能,但也有可能如珠世小姐所说,”主公回答道,“像祢豆子一样,世间存在着摆脱了诅咒的鬼,所以并未随之消亡。”
“会不会诞生新的鬼王?”甘露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请诸位多加留意,按我们的计划来就好。”主公淡定从容地站起来,宣布会议的结束。
鬼变回人类的解药已经成功,主公所谓的计划,是对于弱小的小鬼施行治愈转化,而对于吃过多人的鬼进行铲除。
“主公,关于月底的新柱任命仪式还请您务必出席。”岩柱悲鸣屿的语气恭敬。
主公点头,问及有哪些队员,岩柱一一念了名字。
炭治郎……富冈义勇唇角微动,为他感到喜悦。
“咳咳。”又来了,那种感觉,富冈义勇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低下了头。
其他柱循声看了一眼,但介于主公在场,就略过了。
“我会出席的,这次仪式交由甘露寺吧,务必让大家尽兴。”主公点到了甘露寺的名字,后者脸红慌张地啊了一声,然后应承了下来。
等主公离开了,甘露寺开心地说了起来:“尽兴的意思果然是让大家吃得开心吧?大家喜欢吃什么呢?”
“樱饼吧。”伊黑说的完全是甘露寺的喜好。
“伊黑先生真是的,”甘露寺脸红地摆摆手,“哦,我应该问问炭治郎他们喜欢什么啊,毕竟那天他们才是主角呀。”
耳边热闹的讨论,富冈义勇并没有听进去,卡在喉咙里的花瓣让他觉得很难受,很想逃离当前的房间,可是自己又说过“要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对了,萩饼……富冈义勇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萩饼,放到了地板上。
“请大家慢用,我先走了。”富冈义勇行了一个礼,心想这样说应该没问题了,然后闪离。
四柱愣了几秒,没想明白水柱的用意,是在暗示自己的厨艺比大家都很好吗?
不死川啧了一声:“这小子果然是在藐视我们吧!”要不是腿伤未愈,他或许会追上去打一架。
“富冈先生虽然冷冰冰的,但是想到了开会这么久,大家会很饿,真是贴心呢。”甘露寺欣喜地拿过萩饼吃了起来。
伊黑语气略带酸意道:“不过就是几个萩饼而已,我也会做。”
“伊黑先生喜欢什么馅的?”甘露寺把手中的萩饼分了一半递给蛇柱,后者心情立刻多云转晴。
“南无阿弥陀佛,同僚所赠,应受此食。”岩柱说着也拿过了一个萩饼。
“喂!你们别吃完了!”不死川一直瞪着他们,虽然自己不想吃,但看到他们快吃光了又有点着急。
另一边快速回到宅邸的富冈义勇总算将花瓣吐了出来,这次似乎比之前更多了,只是吐花瓣还能忍受,但最近会陷入眩晕昏迷的状态。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感冒了,难道是某种血鬼术?富冈义勇躺在地板上猜想着,这时信鸦捎来了信件。
富冈义勇还没打开,看到信封就已知晓是炭治郎写的信,上面所述是自己即将归来的消息,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授封柱级了,字里行间的开心是因为他可以休长假,陪陪祢豆子,可能还会来借宿几日。
什么,他要来这边?咳咳,义勇的喉咙又开始痒起来。
这“血鬼术”难道是炭治郎让祢豆子施的吗?义勇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询问愈史郎吧,或许他会知道什么。
“哈?你的一个朋友最近咳嗽,还吐出了花瓣?”愈史郎带着一种质疑又嫌恶的表情看着富冈义勇。
“是的,他说这样的情况持续七天了。”富冈义勇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说谎的意味。
不,你有朋友吗?你所说的朋友就是你自己吧,愈史郎内心一边吐槽,一边也好奇地翻阅起书籍。
“我记得珠世小姐珍藏的书籍里面提过这种症状……”愈史郎打开箱子,“啊,找到了,我看看。”
富冈义勇也走近了些,在破旧的书页上先看到了“花吐症”这三个大字。
愈史郎念了起来:“花吐症,其症状是感染者将会感到痛苦,咳嗽,从口中呕吐出花来,病因是暗恋郁结成疾……”说到这里愈史郎看了富冈义勇一眼。
“……”富冈义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握紧了刀鞘,这才意识到原来那种感觉是暗恋吗?
“有什么药可以医治吗?”富冈义勇问道。
“没有。”愈史郎摇头。
富冈义勇皱起了眉,愈史郎递给他书籍,指着缺失的那一部分,刚好讲到医治的方法就没了。
“……”富冈义勇捧着书籍,沉默地看着那一页。
“这件事必须上报给主公。”愈史郎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但却被富冈义勇阻止了。
“请不要上报给主公,至少过了这个月。”富冈义勇并不想自己的病情影响到其他的事情,比如即将到来的新柱任命仪式。
“不,恕我直言,即使您的体质再强健,恐怕也难以挨过这个月。”愈史郎虽然认为此事很荒诞,但既然是珠世小姐所述,此病会使人猝死,那就不会有错。
富冈义勇蹙眉,仍然坚持道:“请您保密。”
“在我看来,解救的方法或许和你暗恋之人有关,表白可能是化解之法。”愈史郎虽然心里不耐烦,但医者父母心,还是拿过了书籍仔细分析起来。
“炭治郎……”富冈义勇忆起了那双赫灼之眼,又咳了起来,“多谢告知,告辞。”
愈史郎愣住,不,你要去哪里,不是来治病的吗?躲什么?至少让我看一下呕吐物,想想别的法子吧。
“真是的,这一个个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愈史郎愤懑地开始捣药。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提到了炭治郎,难道他暗恋的人是灶门?
愈史郎摇摇头,不,就算是这样,男人喜欢男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愈史郎先生,您在吗?”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炭治郎,后者笑容洋溢。
“你又受伤了吗?”愈史郎回到座位,继续捣药。
“不,这次很顺利,您上次提到的草药我采了回来。”炭治郎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袋子。
“哦,谢谢。”愈史郎接过,瞟了一眼,看到了包袱里还有很多小玩意儿。
“你也给水柱先生带了礼物吗?”愈史郎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这次没有,怎么了?”炭治郎有点惊讶愈史郎的问法,他原本打算借宿的时候,以家务来作为答谢的。
愈史郎有点难以启齿地说道:“水柱似乎有点喜欢你。”
炭治郎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肯定地说道:“嗯!我也喜欢义勇先生。”
不,你们说的不是同一种喜欢吧,愈史郎对这两个呆子表示无奈。
TBC
〖义炭〗烟花绚烂(上)
〖私设:战后有后遗症设定,义炭同居。〗
,〖ooc预警,私设如山,偶尔沙雕,纯粹一时脑糊乱码的。〗
〖ps:当全世界放国庆看烟花的时候,我跟小伙伴堵在路上冷笑着喝起了优酸乳。〗
——
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将迎来了渴望的安宁。
自世间最后一只鬼消亡于刀刃之下,黎明象征着新生从遥远的东方升起,穿透夜色的乌云、光辉洒落在每个浴血奋战的剑士身上,仿佛神明赐下了祝福,暖洋洋的光芒意味着新的一天将与过去挥手告别。
锵——
不知道是谁掉落了手中的日轮刀,紧接着山峦之间响起无数带着颤音却撕心裂肺般怒喊的声音,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热血与悲凉,终于在此刻迎着升起的晨曦...
〖私设:战后有后遗症设定,义炭同居。〗
,〖ooc预警,私设如山,偶尔沙雕,纯粹一时脑糊乱码的。〗
〖ps:当全世界放国庆看烟花的时候,我跟小伙伴堵在路上冷笑着喝起了优酸乳。〗
——
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将迎来了渴望的安宁。
自世间最后一只鬼消亡于刀刃之下,黎明象征着新生从遥远的东方升起,穿透夜色的乌云、光辉洒落在每个浴血奋战的剑士身上,仿佛神明赐下了祝福,暖洋洋的光芒意味着新的一天将与过去挥手告别。
锵——
不知道是谁掉落了手中的日轮刀,紧接着山峦之间响起无数带着颤音却撕心裂肺般怒喊的声音,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热血与悲凉,终于在此刻迎着升起的晨曦尽数释放。
存活下了的人们无一不是在嘶吼着——我们赢了。
在这最后一战中存活下来的剑士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奇迹了,当他们因迎接黎明和安宁而振臂高呼时,在那其中,黑发的青年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沾了污血的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毫无生气的木偶,他咬着干涸的嘴唇咬到发红,当周遭的世界因喜悦而欢呼不已的时候,他的世界却仿佛静止了,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的蓝眸一直盯着怀里的人儿那张脸。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久远,直到黑发的少女踉跄着步伐来到他身前,伸出颤抖的手停在他面前——
青年缓缓抬头,仿佛终于启动的机器。
“没事的,祢豆子。”
他低头深深的凝望着怀里的少年那张安静的面孔,安静得仿佛让人觉得似乎在睡梦中做着幸福的美梦,于是他轻轻擦去了少年脸上的血迹。
“他只是太累了,需要睡一觉而已。”
——
在那之后。
“你说什么——?!”
原属于产屋敷的宅邸里,原恋柱甘露寺蜜璃一掌拍在桌子上,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被措不及防的高音量吓得手里茶杯一抖害得整张脸都被茶水扑了满面的宇髓天元按耐住想拿起桌上的糕点一把塞对方嘴里强行禁言的冲动,但同样也是诧异的看向面前那位年幼却已独立自主的男孩:“辉利哉大人,您说的是真的?那个富冈义勇他?”
辉利哉点点头,令在座的原柱级们都不得不倒抽一口气,于是大家开始低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与恶鬼之间长达百年的战火已经熄灭,他们也迎来了安宁稳定的生活,私立组织鬼杀队被辉利哉亲手解散,原本身为柱级的他们便恢复了普通人的身份,从此世间再无恶鬼。
“哎呀哎呀没想到啊,义勇那家伙平时看着是个闷葫芦,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豪爽。”
“啧啧,真是小瞧了他了……”
“啊啦,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嘛,不然你瞧瞧,义勇那家伙除了斩鬼还会做什么?我很好奇他平时会自己做饭之类的吗?”
“嗯……你这么一说我们倒还真的比较少了解义勇生活方面的呢,那家伙真的能行吗?不会给人家添麻烦吧?”
“你是指可能会炸了厨房之类的麻烦吗?”
“哦对对……”
“不不不话题跑偏了吧!重点不是这个!”甘露寺蜜璃激动起来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
众原柱包括辉利哉在内不一而同的扭头看向了甘露寺蜜璃,只见这位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女孩儿正眉头大皱,仿佛面临着末日般恐怖的事情。
“为什么富冈义勇跟炭治郎住一起啊?!那个闷骚义勇?确定他没酒后口胡吧?之前听忍姐姐说过义勇酒后乱性很严重的、啊稍等一下我自己脑袋都有些乱糟糟的了唔……”
最后,自我混乱的甘露寺蜜璃抱着脑袋原地自闭了,估计是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原柱们纷纷对视了一会,随后一同笑了出声。
“这不是很好嘛,难得拥有了眼下这份安宁,就让他随心所欲去做吧。”
“而且呢……”
“给他点时间去跟那孩子独处一下吧。”
最后,不知道是谁长叹一声。
“这份安宁,可是用惨痛的代价换取得来的啊。”
——
众原柱们聚集一起聊了没过多久便解散了,辉利哉接下来也要步入普通人该有的生活,他要去上学、要去接触同龄人,而原柱们也一样,这份用鲜血和无数生命换来的安宁让过去习惯了每日绷紧身体深陷恶战的人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期盼的普通人生活已到来,可总是觉得手里缺了什么,每当夜幕降临,即使明知道夜晚已是安全的,可习惯总是跑出来,他们总会在夜晚里睁着眼睛却又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鬼杀队已经解散了组织,可他们潜意识里还是会聚集在这座宅邸里,依然称呼辉利哉为主公,即使这个男孩比任何人都要年幼,但在智慧上他无比聪慧、又无比的成熟,能够攻陷无限城也是多亏了他的智慧。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的往宅邸大门走去时,宇髓天元发现平时应该大摇大摆走在前面负责氛围担当的甘露寺蜜璃在众人身后慢慢走着。
宇髓天元皱眉:“甘露寺你还在纠结啊?”
于是大家又停住了脚步,纷纷回头看向粉绿发色的少女。
甘露寺蜜璃纠结了许久,“虽然我知道啦,义勇跟大家也一样,肯定多多少少还没习惯普通的生活,我只是有点担心啦。”
“毕竟那个时候义勇看起来有点不太好,加上还是跟炭治郎一起住的……”
“那……去看看不就好了。”
“诶?这样子好吗?”甘露寺蜜璃一愣。
“嗯……我觉得没问题哦。”辉利哉赞同道。
“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义勇和炭治郎了。”
“那就爽快的决定——去家访吧!!”
——
惊喜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在你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它突然就啪叽的一下跳到了你面前,朝你做出一个大大的鬼脸。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的拉开了门,三秒过后,又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那速度叫一个快、准、狠——
可惜,一只脚比他更快准狠的插在门槛上,义勇不得不再次拉开门,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门口外面站的一堆人是群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啊咧咧?富冈先生为什么要关门呀难得我们聚齐了来拜访一下呢?”甘露寺蜜璃脑袋微微一歪,笑得甜甜的。
义勇瞥了眼少女放在门槛上坚决不挪开的脚,看来对方是怀着不进来就誓不罢休的决心而来的,他嘴角抽了抽,正酝酿着接下来想表达的话——
“喔喔义勇!”宇髓天元往前一步抬手重重的拍在义勇肩膀上,“好久不见啊你这个家里蹲!”
他往义勇手里塞过一袋水果,咧嘴一笑:“听炭治郎说登门拜访带点礼物才显诚意,给你啊。”
义勇嘴角又抽了一下,宇髓天元倒是直接无视他跨进了玄关里。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人行动,于是义勇眼睁睁看着众原柱们轰轰烈烈的进攻了他家玄关,义勇除了眼角微微一跳,也就没多说什么。
都是曾经浴血奋战的同伴,只不过他生性孤僻极少与他们有深入的来往,但毫无疑问的是曾经确实共同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战过,一起并肩而行、一起努力到最后存活下来,义勇曾经被吐槽过不擅长吐露自己的内心,但沉默寡言不代表讨厌,心里知道便可以了。
“啊呀呀,普通生活中的义勇还是这个性格呢。”
“彼此彼此吧。”
义勇领着曾经的伙伴们来到客厅里,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一点也不客气,东看看西瞧瞧,对于义勇居住的这间小宅子,大家都相当好奇是怎样的装饰,结果表明,家具摆放整齐、干净利落的宅子里除了种有几株植物之外,简简单单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宅子。
“呜哇这装饰……果然是义勇的风格。”
审美观上被吐槽了的义勇面无表情端来茶几:“这是炭治郎选的宅子。”
“诶?!”所有人大吃一惊,显然怀疑义勇话里的真实性。
然而义勇保持面瘫的脸成功说服了他们。
“啊哈哈没想到这竟然是炭治郎选的风格呢。”
“对,他说知道我喜欢简单点的。”义勇为每人都倒好茶水。
“……”众人沉默。
刚才……是不是被秀了一下?
错觉吧。
“啊说起来,炭治郎呢?”甘露寺蜜璃问。
甘露寺蜜璃观察了好久,从他们进来到坐在大厅已有一段时间,接待他们的却始终只有义勇一人,对于那个勤勉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少见了,按理来说,一开始开门的那个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应该是炭治郎才对。
义勇顿了顿,氛围好像凝固在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张了张嘴,湖子般的蓝眸不由自主的看向某处。
“他在睡觉。”
前一秒还在嚷嚷闹闹的气氛,下一秒便仿佛被冻结成冰了。
义勇仿佛看不见从众人脸上撤了下来的笑容,相比较伙伴们失魂般的神情他显得淡然多了,手里握着的茶杯传来阵阵炙热的暖意,让他想起将少年拥入怀抱时暖得令人难忘的体温。
“没什么大事,只是比较容易累而已,昨天还跟着上山锻炼了一下刀术。”
“啊?”宇髓天元一脸诧异。
“嗯?”义勇回以一个音词。
“不是??富冈义勇你脑袋没傻吧??”宇髓天元却蹦了起来,若不是隔着一张桌子,他怕是真要揪着义勇的衣领丢出去了。
“炭治郎现在的身体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点精神你带他上山锻炼刀术?现在什么年代?你锻炼刀术防贼吗还是什么?”宇髓天元像开了话闸般一连串问出来。
“啊啊啊天元你冷静冷静……”甘露寺蜜璃劝导着,唯恐这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就掀桌,她回头正想安慰一下义勇,却见义勇一脸淡定,丝毫不为所动。
“是炭治郎想去的,我就会答应他。”
宇髓天元一愣,“你说是炭治郎自己想去锻炼的?”
他明显不信。
最后一战过后,存活下来的人们虽然得到了平稳的生活,却有些人因为在大战中拖着受伤过重的身体咬牙坚持,导致回到生活中之后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有些人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就连身体素质强大而结实的柱级们身体内也留下了不可忽略的后遗症,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唯独那位少年的情况是不能用后遗症来概括的。
“你们这简直是胡闹……”宇髓天元泄气的坐了下来,他终于懂得了甘露寺蜜璃的感受了,这两个人住在一起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一时兴起来一个俯卧撑一千个呢?
“那个……炭治郎什么时候睡着的?”甘露寺蜜璃问。
义勇老实回答:“今天早上……”
“我现在醒着呢义勇先生。”少年清脆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令义勇顿住了接下来的话。
所有人一致的将目光投向大厅入口的推拉门,身披墨绿色格子羽织的少年正站立在那儿,红玉般温暖的眼眸里溢满着久别重逢的感动,脸上展露着无比熟悉的笑容,那对花牌耳饰轻巧的摇晃着,自从最后一战之后长达数月未见,少年依然未变。
当他们呆在原地还没做出反应时,义勇早已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少年面前,他并没有呵斥少年,而是伸手牵过一直放在门框上的手让少年进到大厅里来,感受到掌心里那只手的冰凉,义勇微微皱起眉来。
炭治郎抽出手笑了笑:“不用担心啦,义勇先生现在有点像妈妈的感觉。”生怕小孩摔了似的那种紧张样儿。
这番话好像给义勇造成了不小打击,他低眸寻思着自己到底哪里像妈妈了,嘴上依然不忘训话于炭治郎:“既然醒着的话就记得叫我,还有别只披着这么单薄的羽织跑出来,现在天气转凉了。”
“是是,义勇先生的教导,炭治郎牢记在心。”炭治郎很配合的点点头。
“……”原柱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仿佛说相声似的。
“啊啊啊炭治郎!!你还活着啊!!”善逸哭嚎着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一头栽进炭治郎怀里了,旁边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按在了善逸脑袋上,令他原地起跑。
“大厅内禁止跑动。”义勇说。
“哈哈哈善逸你别激动,话说几个月没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炭治郎抬头打量着善逸的变化,曾经在战场上总是充当哭包子的金发少年如今已长成一位身高挺拔、能独立担当的人了,虽然最终未成为柱级,实力却已获得众多人的认可。
被炭治郎这么一讲,善逸这才回过神来,他确实长高了,逐渐褪去了男孩的稚气,曾经炭治郎比他还要稍微高一点点,如今他个头长得需要炭治郎微微抬起头去看他了,他也不再那么容易哭包子了。
大家都慢慢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渐渐的褪去稚嫩的自己。
可是炭治郎……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甚至需要微微低头去看炭治郎,因为两者身高相差的问题。
他长得比炭治郎高了,可炭治郎似乎还是未曾改变。
善逸的眼睛微微瞪大。
“说什么啊,肯定是炭治郎你挑食了没好好吃饭吧?你这样不行的喔就算有义勇先生撑腰也不能任性啊你知道吗!”
炭治郎眨眨眼睛,无奈的笑了:“我没有挑食啊,有义勇先生在挑食是不可能有的事吧。”
义勇无声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于是大家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停留在笑容灿烂的炭治郎身上,一会停留在表情淡定喝茶的义勇身上,最终善逸熬不住这种诡异的氛围,跟伊之助一把拉过炭治郎。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
善逸第一个发问:“炭治郎你真的有好好吃饭吧?”他觉得少年被和服包裹下的身体未免有点瘦了。
炭治郎点头:“一日三餐没少一顿。”
伊之助接力发问:“炭八郎跟我一决胜负吧!!”他满脑子都是未能跟炭治郎分出个胜负的遗憾。
善逸握手成拳锤在伊之助的脑袋上,嘴里喝着:“笨蛋!炭治郎身体还没养好呢!”
炭治郎笑了笑,倒显得无所谓:“好哇,等我锻炼好了就跟伊之助比试一下。”
“诶诶诶真的假的?!”
“你等着吧炭八郎,我一定比你头铁很多!”
善逸和伊之助不约而同叫出声来,三个大男孩又好像重新回到了刚认识不久时的模样,彼此之间又吵又闹的,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们活泼的样子上,特别是红发少年的笑容,就像阳光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
“看起来炭治郎恢复得挺好的。”宇髓天元这才稍微放点心。
甘露寺蜜璃点点头,看见少年脸上的笑容依然未变,她也就放心了些许:“我一开始还担心义勇跟炭治郎一起住会让炭治郎受苦呢。”
义勇自觉无形当中似乎被插了一刀,但脸上依然未有变化:“不会有那种事,我会照顾好炭治郎的。”
而且也不是只有他跟炭治郎一起住在这小宅子里,祢豆子也在,只是前几天出门去了鳞泷那里至今还没回来而已,原本他们打算邀请那位老人一起居住的,只是鳞泷拒绝了,祢豆子放心不了让鳞泷一个人住在狭雾山,便偶尔会过去帮一下忙。
“话说回来义勇是那种会做家务活的类型吗?”
“啊,不可置信。”宇髓天元说,“我以前还觉得这家伙可能是个‘生活残废’,只会斩鬼那种。”
“是噢,我也这么认为,因为义勇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家务活的样子。”
“对呢对呢……”
义勇面无表情地默默喝完了一杯茶,准备又倒下一杯。
炭治郎倒是被逗乐了,“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咳咳——耳边传来了措不及防被呛到的咳嗽声。
“但是义勇先生做的菜很好吃的喔。”炭治郎露出大大的笑容。
“……”众人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被秀了一脸。
“哦对了对了,既然炭治郎的身体慢慢变好的话,我们去看烟花吧!”
两人同时一愣,随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真的没看过烟花,再次扭过头对上大家期盼的眼神时,少年眼里明亮亮的装满着好奇与向往,青年则像平常那般淡然处之,眼眸深处却微微激起了波澜。
“辉利哉大人说月底会举办一场烟花大会,我们一起去看吧?好吗?”
“烟花啊,好久没见过诶……”炭治郎感叹着。
炭治郎还记得,以前在那个家里每逢过节的时候,炭治郎就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坐在门口,裹着厚重的毯子像包子一样动也不动,当远方响起炮鸣声时,一朵朵遥远且微小的火花就绽放在夜空中,简直比星星还要璀璨夺目,炭治郎记得他们看到烟花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弟弟们在原地张牙舞爪的,都因为那一朵朵升上夜空又绽放出绚烂花儿的烟花而欢喜不已。
隔着层层厚重的雪与山区,在繁华的镇子上才能目睹到的烟花。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烟花绽放的美丽了。
“听说有很多很多的烟花要放喔,为了庆祝大家努力得来的胜利!”
“唔……”炭治郎下意识的眼睛飘向身旁的人。
“想去就去吧。”义勇说。
“诶?可以吗?不会给义勇先生造成麻烦……啊。”炭治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然而话已经说出去了,他错过了及时刹车的机会。
义勇沉默半响,心知少年会说这么见外的话的原因,他瞥了眼来访的伙伴们,这么多年来的并肩作战,大家都已经有了默契,纷纷拽着自己的小伙伴们打着参观宅子的口号跑到其他房间去了,于是大厅内就留下了义勇与炭治郎两人独处。
“对不起义勇先生。”炭治郎首先作出了道歉。
义勇伸手揉上少年因情绪低落而微微低垂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在义勇的揉搓下立刻顽皮的翘起来,可少年依然低垂着眼眸,失落与自责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底。
义勇伸出另一只手将炭治郎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了炭治郎的后脑勺上,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手轻轻的环抱住,义勇那张毫无波澜的脸慢慢的有了一丝变化,就像冰封已久的雪山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你不用道歉,炭治郎。”义勇轻声说,“想去看烟花就去吧,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可是……”炭治郎万般纠结,“即使答应了大家要一起去看烟花,我也不知道那一天能不能醒着,就算能看到烟花,但是一想到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睡着,我就觉得又害义勇先生和大家担心了就……”
义勇没有给怀里滔滔不绝的人儿讲完的机会,他双手捧起了少年的脸颊,张嘴对着那张没有任何防备的嘴唇吻了下去。
一时间,万籁俱寂,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个世纪。
等到两人的嘴唇分开,炭治郎趴在义勇怀里仿若傻掉了一样,睁得圆圆的眼睛里倒映着义勇的面孔,以及那双始终像片静湖般宁静的眼眸。
“……义义义义勇先生?”炭治郎发觉自己讲话都不利索了。
义勇刚才那一吻并不是真正的亲吻,只是单纯的嘴唇贴着嘴唇堵住炭治郎的嘴,可是在炭治郎看来就像是义勇扔了个炸弹给他一样杀伤力巨大。
义勇对于刚才的所作所为毫不动容,他依然捧着炭治郎的脸颊,从掌心传来少年皮肤柔软的触感,以及因害羞而迅速发烫的温暖,义勇再度低下头凑近,怀里的少年直接闭起了眼睛,原本环抱着义勇腰间的手不禁揪紧。
这次义勇并没有亲下去,哪怕他的眼神已经激起了波澜,他只是静静的近距离看着少年的模样,他在他怀里绷紧着身体,生怕自己被吃了似的紧张。
这种拥抱模式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从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两人偶尔也会像这样坐在一起,炭治郎坐在他怀里,义勇会下意识抱住炭治郎,但是有些时候如果义勇做出了意外的举动,早已习惯了拥抱的炭治郎也还是会紧张的绷紧身体,更直接的是干脆闭上眼睛。
义勇凝视着少年稚气未脱的脸蛋,目光落在了白皙的脖颈上,仿佛终于让自己找到了理由般说道:“偶尔出去晒晒太阳也不错。”
哎?炭治郎心里一愣,睁开了眼睛,这么说来他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外出过了。
“但是那个……烟花一般都是在晚上放的呀,义勇先生?”因为烟花要在夜空中绽放才漂亮。
“……”义勇沉默。
炭治郎浑身一抖,自觉刚才又憨直了一下。
“炭治郎。”义勇轻声唤道。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烟花。”
他把脸埋进少年颈窝里,鼻间环绕着少年身上淡淡的体香味儿,眼里所见的是少年温暖的绯红发丝,耳朵听进的是少年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声,义勇默默地将少年抱紧,微凉的体温让他感觉仿佛回到了那最后一战的胜利中,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心爱的少年,恨不得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悄声告诉他我们赢了。
——你看啊,炭治郎,我们终于赢了。
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将迎来了渴望的安宁。
只是代价于我而言太大了。
那段日子他简直如同机械般度过每一天,发觉身边没有了少年的痕迹,他周遭就如同冰窖般荒冷,他想念少年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跟着他又甩不开的日常,想念少年被他抱在怀里那份炙热的温暖,想念少年对他微笑时仿佛世界扑通扑通跳的喜悦,他想念着少年的一切。
这种机器般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少年终于从昏睡中脱离,重新对他展露笑容,嘴边挂着的名字简直令义勇麻木的心跳重新活了过来般强力跳动起来。
他不停的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如果你怕醒不来,我可以无数次唤醒你的。”
怀里的人儿身体微抖。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炭治郎,所以不要害怕。”
“……嗯。”
一双微微冰凉的手轻轻的搭在义勇背后,即使他不用抬头去看,内心也知道,此时此刻,受到鼓励的少年脸上不再是失落的表情,而一定是太阳般明朗的笑容。
少年动作笨拙的亲了亲青年的额头。
“我想和义勇一起去看烟花。”
去见证那只有在夜空中绽放得美丽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