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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点小东西

【蒲一永×曹光砚×陆齐】追凶(二)

“我查到了,这是那个人的身份信息,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啊!”


陈楮英拍了张照发给蒲一永,后者打开手机和曹光砚一起看。


“哪里跟我像啦,明明我帅点!”蒲一永默默吐槽,而曹光砚发现了关键点,“这个人之前也是在医院工作的,难怪他会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听到这,蒲一永烦躁的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人抓来打一顿。


“对了,你给我的画,我好像看到她了,就在那人背后,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我怀疑和那人有关。”


曹光砚摊开画,那时光线昏暗,他只能凭借大致穿着认出这具尸体。


“这女的也消失了,说来就来说走就......


“我查到了,这是那个人的身份信息,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啊!”

 

陈楮英拍了张照发给蒲一永,后者打开手机和曹光砚一起看。

 

“哪里跟我像啦,明明我帅点!”蒲一永默默吐槽,而曹光砚发现了关键点,“这个人之前也是在医院工作的,难怪他会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听到这,蒲一永烦躁的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人抓来打一顿。

 

“对了,你给我的画,我好像看到她了,就在那人背后,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我怀疑和那人有关。”

 

曹光砚摊开画,那时光线昏暗,他只能凭借大致穿着认出这具尸体。

 

“这女的也消失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蒲一永给杯子兑了点热水递给曹光砚,“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把那令人不爽的家伙抓来!”

 

“我们一起去。”

 

眼皮直跳,曹光砚放不下心,见对方恳求的模样,蒲一永不自然的应下,“那你要跟紧我。”


 

 

 

“快叫!”

 

压抑的怒火从背后发出,不太锋利的手术刀压在后背,平稳向下发力,血液顺着缝隙溢出,还带着一些皮肉组织。

 

女人双手被捆绑,挣扎不能,背对恐惧源头,脑中止不住的死亡幻想,又怎么可能叫的出声。

 

半截手掌强硬的伸进伤口里,感受到血肉碰撞,他露出神经质的笑。

 

他没有留下太大的伤口,他更享受自己亲手扒开外皮。

 

“他还会回来这吗?”

 

曹光砚盯着眼前已经封锁的精神病院,这个名叫陆齐的男人经常在这虐待受害者,直到受害者记忆混乱,这更能满足他寻求刺激的想法。

 

“不是都说杀人犯还会回到作案现场嘛。”

 

蒲一永指了指一块矮墙,因为里面的病人都被转移走,没有安保,此时就更容易进入。

 

曹光砚还是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有种做贼的感觉,“我现在给楮英姐发个定位,要是发现什么记得立刻跑,别去跟人硬来,一定要记住!”

 

如果是以往,蒲一永肯定会被念叨走,可此时看着目光炯炯的曹光砚,他第一次只是安静点头。

 

关心的话多听两句也没什么不好的。

 

室内漆黑一片,加上许久未打扫,腐朽的气味浓厚,蒲一永打开手机灯,曹光砚贴着他的肩,顺着走廊向前移动。

 

“呕!”

 

路过一间科室,他们贴近门缝观察,气味毫无防备的窜入鼻腔,蒲一永没闻过这么刺鼻的东西,干呕好几下,曹光砚捂着鼻子,也后退好几步。

 

这间房血腥味十足,估计就是案发现场,或者是现场之一。

 

他们没敢再看,准备继续向走廊深处走,蒲一永却感觉脚底一阵腻滑,灯光一照,地面只剩他留下的血脚印,吓得他弹射起步跑去窗边抱紧自己。

 

“快过来,别看了,赶紧走吧!”

 

蒲一永催促着,而曹光砚一动不动,夜静谧,他们只能听见互相的心跳声。

 

“上一次案件发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血液怎么可能还没凝固...”

 

嘭————

 

关门的声音震得二人一愣,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蒲一永跟发现什么般,手忙脚乱的不停给他使眼色,曹光砚跟随目光下意识转头,玻璃门上映着一张脸。

 

不是陆齐的,是那具女尸。

 

不知为何,曹光砚倒是放下了心,受害者就算是变成鬼,又怎么会有杀人犯可怕呢。

 

“这位姐姐,你能开口说话吗?或者写字?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问题刚问完,尸体突然抬起胳膊指了指屋里,两人见状心一横,便直接推开门进去。

 

没有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只不过到处都是血,发黑的血渍散发恶臭,那这新鲜的血渍是怎么来的?

 

等待走近,两人才发现女尸的脖子不完整,难怪说不出话,愤怒大于恐惧,蒲一永调出照片示意女尸看,果然,女尸的肢体幅度变大。

 

曹光砚走到后面,想看看女尸的其他伤口,发现了那道被人力扒开的伤口,蒲一永叹了口气,“看着就很痛。”

 

“翅膀,陆齐那天问我人怎么可以长出翅膀,不会吧...”

 

头皮发麻,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出来的吗?

 

凉风拂过,两人打了个颤,女尸安静的站着,蒲一永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拉走曹光砚,“回去买新的给我。”

 

“行行行,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往里走吧,已经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搞不好陆齐也没走远。”

 

曹光砚边说边拉着要转弯的蒲一永,两人同时转身,电光火石间,冰冷的刀刃横在他的脖子上,如果再多走一步就会完全碰上。

 

月色渐明,陆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跟前,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

 

脚步顿在原地,他们不知道陆齐跟了多久,蒲一永赶紧把曹光砚拉到身后,壮着胆子看向眼前的人。

 

这次近距离接触,他终于切实的看到这张脸,陆齐不在乎蒲一永的脸,只是目光越过他看向曹光砚。

 

曹光砚努力压下厌恶的情绪,偷偷摸到手机用快捷键唤起紧急联系人。

 

“我的游乐园好玩吗?”

 

陆齐眸中满是笑意,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两人摸不着头脑,这人究竟在表演什么?

 

“你杀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听闻此话,陆齐捏着手术刀又走近一步,“曹光砚,对吧?”

 

蒲一永跟护崽子一样,把人直接挡住,“叫屁啊!”

 

没料到陆齐会突然攻击,蒲一永右脸迅速留下一道血痕,曹光砚急中生智,打开闪光灯对准陆齐,然后拉着蒲一永就往走廊尽头跑。

 

两人跑去一间相对隐蔽的科室桌下躲藏,曹光砚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紧紧盯着位置共享,“还有两公里。”

 

蒲一永用袖子擦血,伤口不深,没一会就止住了,“嘘,我听到脚步声了。”

 

陆齐闭眼闻着什么,这里的每间房都有人躲过,哪最好隐藏他也都知道。

 

似是故意搞人心态,陆齐站在科室门口原地踏步,听得二人冷汗直冒,眼见曹光砚开始呼吸不畅,蒲一永赶紧搂住他的肩膀顺气。

 

说没有阴影是不可能的,但好歹他留下了一条命,那些女生远没有他幸运。

 

门被推动,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屏住呼吸,直到看见身着制服的警察一齐出现,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意料之中,陆齐没被抓到,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好退路了。

 

“你们还真敢啊,给我发定位就没危险了?!”

 

陈楮英一拍桌子,吓得局长的茶都被抖了出来三分之一,蒲一永脸上贴了个创口贴,低着头就像是闯祸的小孩。

 

“可是已经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那受害者呢?我们查案是需要证据的,这个人之前的案子不归我管,所以我也需要时间复盘下,何况此案性质恶劣,警察都没法保证安全何况你们?”

 

曹光砚连连抱歉,然后把蒲一永拉走,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两人被陈楮英送回家,又是一顿教育。

 

“每个来找我的执念都认为我可以帮她们,但这次我甚至都用不上我的能力。”

 

蒲一永在床上背对曹光砚,有些挫败感,曹光砚叹了口气,“人的想法是最难琢磨的,即便是执念,也是由人产生的。”

 

“那明天我接你放学。”

 

“……好。”

 

话题跳转的真快。


不多时,月光透窗洒在蒲一永脸颊,曹光砚轻掖被角,转头望着月亮发呆。




另一边,陆齐站在屋顶,瞥着露出点点的太阳,手术刀在地上戳来戳去,留下一幅血渍斑驳的画。


思考了许久,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竟然笑出声来。


他突然找到了活下去的不充分理由:


他想找寻志同道合的屠夫,一起创造游乐园;


他想看月光永远消失在暗夜,世界一片漆黑;


他想看修长的手指牵扯伤口,留下完美的弧度;


他想看曹光砚杀人。

 

 

 

 

 

 

 

 

 

 

 

little fire

[永硯]拯救鄰居大作戰(番外)

字數9000+ 
請務必先閱讀合集裡的正篇 ,劇情有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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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蒲一永拎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布袋,覺得等下要去做的事情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就在剛剛,他被媽媽拉著一起做便當。葉寶生女士興致勃勃地要蒲一永去醫院給今天要值大夜班的曹光硯送飯。說是一起做便當,但其實大部分是葉寶生做的,蒲一永只幫忙炒了一個極醜的蛋,還有負責把菜裝進便當盒裡。

蒲一永嗤了一聲。算了,做都做了,就去送一下,又不會死。


這間醫院蒲一永已經來過無數次,但以前都只在大樓外等,這是第...

字數9000+ 
請務必先閱讀合集裡的正篇 ,劇情有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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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蒲一永拎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布袋,覺得等下要去做的事情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就在剛剛,他被媽媽拉著一起做便當。葉寶生女士興致勃勃地要蒲一永去醫院給今天要值大夜班的曹光硯送飯。說是一起做便當,但其實大部分是葉寶生做的,蒲一永只幫忙炒了一個極醜的蛋,還有負責把菜裝進便當盒裡。

蒲一永嗤了一聲。算了,做都做了,就去送一下,又不會死。

 

 

這間醫院蒲一永已經來過無數次,但以前都只在大樓外等,這是第一次直接跑去曹光硯的單位找他。醫院很大指示牌又多,蒲一永差點迷路,繞了好幾圈才終於找到地方。

 

蒲一永到的時候曹光硯正在護理站,脖子掛著聽筒,胸前別著員工證,模樣特別認真,忙了一小會兒,好不容易手頭暫時沒事,站起身伸展一下,就被走廊上一個路過的穿著病服的病人叫住,似乎要詢問問題。曹光硯讓病人給他看身上的傷口狀況,看了看,接著仔細跟病人解釋了情況,病人連聲道謝後走了。前一個剛走,後頭護理師又問曹醫師,某床病人某個藥物有沒有要改劑量,兩人口中一堆英文專有名詞,曹光硯一邊點開電腦紀錄查看,一邊有條理地回答,應對資深護理師也游刃有餘,完全不像剛上臨床的小菜鳥。

 

蒲一永下意識揣著自己的衣角。此刻他不需要聽懂那些專有名詞,也看得出曹光硯真的非常厲害。雖然曹光硯老是臭屁自己很聰明,但真正看到他自信專業的模樣,才深刻感受到他不是吹噓的。

 

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蒲一永正要上前叫曹光硯,結果被對面一個走過來的男醫師截胡了。那個醫師襯衫筆挺,皮鞋錚亮,頭髮明顯抓過,穿著醫師白長袍,一看就高了不只一個級別,和曹光硯的實習醫師短袍比起來氣勢強多了。

 

「嗨,光硯。」

 

「嗨,學長,你不是在心外?怎麼會在這裡?」

 

「剛下刀,來找吳P討論一下下禮拜的課。然後……要給你這個。」男醫師微笑著,向曹光硯遞出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禮盒,不管那裏面是什麼,一看就很貴。

 

「這什麼?」曹光硯疑惑。

 

「哇~這不是法國很有名的那一家嗎?」「欸這個超好吃耶!呂醫師去法國玩喔?」旁邊其他醫師跟護理師聞聲圍了過來,嘰嘰喳喳,把曹光硯都淹沒了。

 

「不是去玩啦,上次陪科主任去seminar,就順手買回來了。」

 

「怎麼可能順手?這很難買耶,要排隊排很久~」「齁~~~呂醫師偏心喔~~」

 

呂醫師連忙揮手否認,說是因為曹光硯上次幫他做研究,所以才特別給他謝禮,但是呂醫師對著曹光硯笑的樣子,讓蒲一永越看越不爽。

曹光硯一向不喜歡收別人禮物,但身旁圍了這麼多人,送禮對象又是職場上重要的前輩,這場面讓他無法拒絕。

 

看著曹光硯伸手接下禮物,蒲一永心裡一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便當。

早知道就包好看一點,不應該拿那麼醜的袋子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蒲一永倒是先被呂醫師注意到了。


「那個是……外送員嗎?好像是找你的?」

 

「嗯?你說?……蒲一永?」曹光硯終於看到背後的蒲一永,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蒲一永會跑到自己單位。

蒲一永有點不情願地走近,手伸直直把便當袋遞給曹光硯,眼神閃躲著。

 

「那個……我媽要給你的。」

 

「啊?喔。」曹光硯一頭霧水地接下。雖然在意袋子裡面是什麼,但他此刻更在意為什麼蒲一永不看著他說話。

 

「這是……便當?」曹光硯才剛掀開一點,馬上被蒲一永制止。

 

「不要在這裡打開啦。」蒲一永表情有些難為情。

 

呂醫師看了看兩人,禮貌地出聲打斷。「你好,我是曹光硯的學長,心臟外科總醫師呂XX,你是光硯的……朋友?」

 

曹光硯還沒預演過介紹蒲一永給自己同事的場景,畢竟他跟蒲一永上個禮拜才正式在一起,雖然按照計畫他們幾個月後就要去登記結婚,但是還沒習慣彼此身分的轉變,也還沒想過要怎麼跟身邊的人說。

曹光硯一時舌頭打結,錯過了最佳回答時機。蒲一永看曹光硯沒說話,又看向呂醫師。

 

「我是他鄰居。」

 

曹光硯望向蒲一永,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蒲一永瞄了曹光硯一眼,雙手插口袋。「走了。盒子要記得還我。」丟下最後一句話就快速走掉。

 

「欸,蒲一永!」

 

「你鄰居……人也太好了吧?還幫你送便當?」

 

曹光硯背著學長咬牙切齒。都是你啦,害蒲一永鬧彆扭了!但是轉頭過來,立刻切換乖巧小學弟樣,禮貌客氣把學長打發掉。

雖然他很想去追蒲一永,但護理站突然有狀況不允許他離開。

 

曹光硯打了電話給蒲一永,沒接,怕是在坐電梯或是根本不想接,只好傳簡訊過去。

 

 

『欸 怎麼突然來?還幫我送便當?』

 

 

過了超過十分鐘,曹光硯才收到回信。

 

 

阿一:『讓你當我媽的白老鼠啦』

 

曹光硯:『伯母太辛苦了幫我謝謝她~』

 

阿一:『不要  你自己去跟她講』

 

 

曹光硯偷笑。等了好幾秒,才傳訊息過去。

 

 

曹光硯:『還有謝謝你啦』

 

 

阿一:『我只是送外賣順便』

 

阿一:『😡』

 

 

曹光硯算是放心了。至少蒲一永還願意回他,應該沒有大礙,有空再找他聊聊吧。

 

 

打開那個真的稱不上有任何美感的便當袋跟裡面樸實無華的不鏽鋼便當盒,曹光硯就笑了。這麼醜的炒蛋,一看就不是伯母弄的。上面的番茄醬還擠了一個簡易版的阿炎半張臉。

 

 

曹光硯手撐著嘴角,怎樣也壓抑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盯著便當看了好久,捨不得破壞它。

 

自己追的漫畫作者大大親自給他畫便當番茄醬。

 

太幸福了吧。

 

 

 

---

 

 

曹光硯雖然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天發生的事,但無奈自己這幾天實習時間日夜顛倒,一直沒機會跟蒲一永好好談談。蒲一永也好像抗拒著什麼,說什麼都不要再去自己的單位。

 

這天,是系上的導生宴,曹光硯雖然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但不去實在不禮貌。不巧有個老師很愛灌酒,把在場實習醫生都灌了個遍,曹光硯沒測試過酒量,幾杯黃湯下肚後就開始神智不清,坐在一邊撐著沉重的頭。光對抗胃裡的噁心感就已經精疲力盡,頭腦還天旋地轉,邏輯感喪失,完全忘記半小時前蒲一永傳的說要來接他的簡訊。

 

曹光硯的手機在包包裡亮了起來。

 

阿一:『喂你幾點結束?』 (十五分鐘前)

 

阿一:『曹光硯』(五分鐘前)

 

阿一:『??』(兩分鐘前)

 

阿一:『人咧??』(剛剛)

 

 

蒲一永掐著時間早就到曹光硯在的餐廳對面等了,沒耐心的他直接撥了電話過去。電話還沒接通,蒲一永先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曹光硯看起來明顯喝醉了,連路都走不穩,被人攙扶著出來,而扶著他的就是上次在醫院見到的呂醫師。曹光硯被放進一台轎車副駕,看起來已經是半睡著狀態,而呂醫師自己坐進了駕駛座,幫曹光硯繫上安全帶的同時,很明顯地注視了曹光硯好一會兒後才發動車子。

蒲一永不知道自己此刻表情有多難看,直到耳邊手機傳來對方無人接聽的機械女音,才失神地發動摩托車跟了上去。

蒲一永對天發誓,如果那個姓呂的敢把曹光硯帶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他一定會把那個人渣壓在地上痛扁,打斷他鼻樑,扭斷他的脖子。蒲一永邊騎車邊咬牙,摩托車把手都快被他捏爆了,他甚至已經準備好要徒手把車窗砸碎。結果眼前的轎車一路往曹光硯家開,真的只是送曹光硯回家。

 

蒲一永遠遠看著曹爸出來接過自己兒子,和呂醫師道謝並且目送車子離開。

 

 

「唉呦,怎麼喝成這樣子咧?……欸,一永?我以為是你要去接光硯?」

 

「我來吧。」蒲一永從曹爸手中接過已經睡著的曹光硯,曹光硯已經走不了路,蒲一永乾脆把他打橫抱起。「就……剛好沒接到。我先帶他回房間。」

 

曹爸幫蒲一永開門,有點擔心的眼神看著兩個人上樓的背影。

 

 

蒲一永把曹光硯輕輕放到床上。曹光硯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臉側向蒲一永這邊。蒲一永坐在地上,看著睡著的曹光硯。

 

躺在床上的人雙唇微啟,像個小嬰兒般和緩地呼吸著,床頭燈暖黃光線斜照在秀氣的臉龐,纖長的睫毛在眉骨和鼻樑的陰影底下伸展開來。

 

蒲一永伸手戳了一下曹光硯的臉頰。

 

 

 

豬頭硯,不是說要去載你了嗎?害我等很久……

 

 

 

蒲一永又輕戳曹光硯臉頰幾下,然後手指停頓,整個掌心覆蓋上來。

曹光硯臉很小,一隻手就能捧住,摸起來很細嫩,唯一一點就是太瘦了,臉頰肉都快不見了。

 

笨蛋。蒲一永輕輕摸了摸曹光硯的臉頰。

 

 

 

……跟我結婚,真的好嗎?

 

 

 

蒲一永撩開曹光硯的頭髮,被撥上去的髮絲又一根根垂了下來,擋住曹光硯無瑕的額頭。蒲一永歪頭躺在自己手臂上,把曹光硯左手握在手裡,溫柔地注視著對方的臉,數著曹光硯的呼吸,不知不覺跟著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蒲一永好像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高高興興跑去醫院等曹光硯下班,等了好久等到想上廁所,但是怕一走開曹光硯會找不到他,只好焦急地來回踱步,終於,好不容易曹光硯出現了,但是旁邊跟著另一個人,是那個討人厭的姓呂的,蒲一永又氣又急,一股腦衝上前揍他,卻發現自己突然比對方矮了一大截,連忙轉頭看向曹光硯,發現曹光硯也突然像巨人……不,不是,是自己變矮了!蒲一永焦急地想叫曹光硯,一開口,竟然是”汪汪汪”的聲音……我變成狗了嗎?曹光硯!你不要跟他走那麼近,跟我回家!曹光硯!

曹光硯像是什麼都聽不懂,只是笑著看他,說了句好可愛,然後伸手去摸蒲一永的頭……

 

 

 

 

「……曹光硯!!!!!」

 

 

 

 

「怎麼了?嚇死我了!」

 

蒲一永被自己喊叫聲嚇醒,驚魂未定,轉頭發現床上的曹光硯一臉吃驚。曹光硯在剛一瞬間從蒲一永腦袋上收手。

 

「你、剛剛大叫耶你知道嗎?還有,你怎麼趴在這裡睡啊?」曹光硯不知道蒲一永有沒有發現剛剛自己偷摸他的頭,講話聲量不自覺提高。

 

蒲一永一個字也沒回答,只是驚魂未定地盯著曹光硯,魂魄還陷在剛剛夢中的巨大委屈裡,蒲一永越想越不平,雙手把床上的人攔腰拉過來抱住,額頭埋進曹光硯側腰。

 

曹光硯被他嚇了一跳。

也太害羞了吧……畢竟他們很久沒有抱抱了,告白那天以來只有偶爾不坦率地藉機貼貼或碰個小手,連晚上睡覺都回各自房間……現在突然被這樣緊緊摟住,腰際上都是蒲一永呼出的熱氣,讓人浮想連篇。

 

曹光硯害羞的同時,還是感知到了蒲一永的情緒,他小心地拍了拍蒲一永肩膀。

 

「……你怎麼了?」

 

「沒有……只是很不爽。」

 

「不爽什麼?」

 

「我也不知道……」

 

 

曹光硯盯著蒲一永的髮旋。他知道蒲一永沒有騙他,蒲一永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曹光硯看了一眼牆上的月曆。「欸……你明天有空嗎?」

 

蒲一永好像從曹光硯身上吸取夠多能量了,又好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害羞的動作,終於鬆手,眼神飄忽,抓了抓頭。

 

「沒事。要幹嘛?」

 

「我明天休假耶,要不要……出去走走?」

 

蒲一永坐在地上一臉困惑,很認真地問曹光硯。

 

 

「走去哪?」

 

 

曹光硯默默翻了個白眼。

 

約會,是約會啦!一定要我說得那麼白嗎!

 

 

 

-----

 

 

 

隔天,曹光硯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蒲一永拉去了電影院。兩人難得在挑片上沒有意見紛歧,都選了一部少年漫畫改編的動畫片。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習慣使然,曹光硯很自動地掏出錢包買票,完全沒注意到蒲一永眼神裡的異樣。蒲一永雙手抱著兩人份的飲料爆米花,等曹光硯把錢包收好後,終於騰出手接過飲料,喝了一口之後才發現喝錯了。

 

「拿錯了,這杯是你的才對。」

 

「……喔。」

 

蒲一永愣愣地接過後,竟然盯著曹光硯喝過的吸管,全身僵硬。

 

「怎麼了?」曹光硯咬著吸管。

 

「沒、沒有。」

 

曹光硯發現了蒲一永的視線,瞬間也跟著尷尬了起來。

搞什麼啊!之前親都親過了(雖然就告白那天親過那麼一次),以前也常常這樣東西混著吃都沒事,蒲一永突然在意這個幹嘛啊?害他也被傳染了啦!

 

「好了、走了啦!」

 

 

電影劇情高潮迭起,看完一陣熱血沸騰,曹光硯瞬間忘了剛剛的尷尬。吃完晚飯後,他們散步到附近一個大公園,裡面有很多人在遛狗,儼然一個大型狗狗社交場,各種大小汪汪跑來跑去好不熱鬧。曹光硯看到一隻跟蒲一永超像的哈士奇,在一旁笑了很久,蒲一永插著口袋斜眼瞪他。

 

「啊!!!抱歉!!」一個路人因為拉不住自己的大狗,不小心從背後狠撞了曹光硯一下,曹光硯沒站穩差點跌倒,蒲一永瞬間去扶,正好把曹光硯摟進懷裡。

 

曹光硯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太近了,自己貼著蒲一永的胸膛,一瞬間四目相交,兩個人像是被電到一樣,瞬間移開眼放開了對方。

誰也不敢看誰,只是默默並肩往前走,路過一群跑來跑去的狗狗,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又來了,曹光硯心想。

 

不過是第一次約會而已,蒲一永到底在那邊緊張什麼?害我也跟著緊張!曹光硯找不到話講,腦子裡全都是剛剛和蒲一永貼在一起的觸感,心裡小鹿亂撞,安靜不下來。

 

正當曹光硯想著蒲一永也太安靜了的時候,左手就被人牽住了。蒲一永的五隻手指悄悄嵌進曹光硯的指縫裡,輕輕地握住他。

 

 

曹光硯呼吸停滯了一瞬。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就這樣沉默地走著。

 

 

好奇怪的感覺,陌生又暗自澎湃。不習慣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因為純粹想碰觸對方而觸碰,僅僅是溫柔地對待彼此,就讓人非常害羞。兩個人外表貌似平靜,其實內心都很慌張。

 

沒有目的地,沒有人要打破這份靜默,彷彿希望這條路可以永遠走下去,這樣就可以有藉口一直牽著對方的手。

 

曹光硯突然笑出來。也許是交往的順序太奇怪,現在他才有真正跟蒲一永談戀愛的真實感。

 

 

 

「欸。」蒲一永終於打破沉默。

 

「?」

 

「我們這樣……算是……在約會嗎?」

 

「……蛤!?」

 

 

老天爺。

 

果然這才是蒲一永該有的智商。曹光硯一瞬間被”氣到心梗”和”蒲一永實在傻到讓人擔心”同時擊倒。

 

「你覺得呢?」

 

蒲一永只是睜著圓圓的眼睛,眨了眨眼。

 

曹光硯故意逗他。「不喜歡?」

 

「我又沒有那樣說……」蒲一永看了看四周,把曹光硯拉到大樹後。

 

 

曹光硯原本沒料到他要幹什麼,直到蒲一永身體壓了過來,曹光硯才懂了他的意圖。

 

 

蒲一永侷促的樣子很有趣。光線太暗了,也許蒲一永跟自己一樣都臉紅了。

 

不像第一次,當時兩人都情緒激動,自然而然就接吻了,現在可是冷靜過一段時間,第一次正式約會,很赤裸地面對自己的感情,沒有任何藉口掩飾想要靠近彼此的衝動。

平時無所畏懼又兇巴巴的蒲一永,很乖地觀察著曹光硯的反應。

曹光硯失笑,這傢伙就是會在奇怪的地方想很多。曹光硯悄悄把蒲一永拉近,近到只要低頭就能碰到的距離。狼尾少年劍目星眉,在黑暗中依然立體清晰,那雙總是單純的眼神裡此刻充滿了隱隱的期待。

 

 

蒲一永什麼時候長那麼帥了?不然怎麼光被他望著,心臟就全揪在一起了?

 

 

英挺的鼻梁小心翼翼地碰了過來,曹光硯眼神默許下,蒲一永含住了他的唇。

 

久違的、緩慢的親吻,心卻是比上一次更加澎湃,胸腔裡有什麼要炸了。

曹光硯恍惚中感到不解……為什麼蒲一永平時明明像個小混混小屁孩,接吻的時候卻總是能把他親得頭暈目眩?唇瓣交纏,氣息融為一體,閉著眼也能清楚感知彼此的渴望。蒲一永伸手撫向曹光硯後背,曹光硯也抓著蒲一永的衣服,接吻的力道逐漸加重深沉……

 

 

 

「……噢!」

 

兩個人不知道怎麼親的,親到曹光硯後腦勺撞樹幹,痛得唉了一聲,打斷了剛剛如入無人之境的纏綿。

蒲一永探頭過去看曹光硯後腦,一副”怎麼可能會撞到?”的傻愣表情,看完確定沒事,吸了一下鼻子,故意粗魯地搓了一把曹光硯撞到的地方。

 

明明就在害羞,還硬要耍酷。曹光硯已經先笑出聲了,他把蒲一永抓過來抱得緊緊的。

 

好像趁著黑暗才更有勇氣做這些害羞的事。蒲一永身上的氣味總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曹光硯偷偷把鼻子埋進蒲一永肩膀,覺得自己行為有點變態。

 

 

「……對不起,昨天我喝太醉,沒回你訊息。」

 

「你還知道喔。」

 

兩人溫存了一下,才放開擁抱,蒲一永瞇著眼瞅他,然後霸道地牽起曹光硯,往前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所以……你昨天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蒲一永想了很久。

 

「……那個姓呂的。」

 

「你說呂醫師?」

 

「對。不喜歡他……」

 

「為什麼?」

 

蒲一永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他看你的眼神很討厭。他送你回家的時候,趁你睡著一直偷看你,有病。」

 

曹光硯終於懂了,不禁笑了出來。「……你吃醋喔?」

 

「哪有!我才沒有!」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曹光硯覺得蒲一永越來越可愛了,這種事不能硬戳破他。「昨天是意外,下次不會再這樣了。」曹光硯偷瞄蒲一永反應。「所以你是因為不想看到他,才不想來我單位喔?」

 

「才不是!你以為我怕他喔?我只是……」蒲一永突然像攏了耳朵的大狗,肉眼可見的洩了氣。「……只是,怕讓你丟臉。」

 

曹光硯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蒲一永頭低低的。「……我什麼都不會,只是個送外賣打零工的,醫院裡面每個人都很厲害的樣子,如果他們知道你跟我這種人在一起……你不會很丟臉嗎。」

 

曹光硯一臉”你在說什麼啊”的表情。「你才沒有讓我丟臉,想哪裡去了,而且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蒲一永眉眼都沒了平時的精神,只是無助地看著曹光硯。

 

「你昏迷了四年多耶,對你來說,現在就像高中剛畢業,這樣的狀態要期待你馬上像個大人,太不公平了吧?」

 

「……那你就不會覺得不公平嗎?」蒲一永喪喪的。「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還沒有穩定工作,沒有車,沒辦法給你什麼……」


蒲一永雖然喪氣,但是曹光硯反而因為他的剖白而感到欣慰。從前對生涯規劃什麼想法都沒有的人,現在考慮的都是他了。

 

「我要那些幹嘛?而且,我已經有我最想要的東西了。」

 

「……什麼?」

 

「就是你醒過來,一直健健康康的,不要出意外,然後做你想做的事,做你會開心的事,畫畫啊或寫書法,或者繼續幫助那些執念都可以。這種事只有你做得到耶,你忘記了嗎?」

 

「……這種怎麼會是你最想要的東西啊?」蒲一永激動的語氣裡都有了哭腔。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有啊。」而且,我還在等你的漫畫耶。

 

蒲一永一副快哭的樣子。

 

「笨蛋。不要急,又沒有人催你。」曹光硯突然一臉正經,講得煞有其事:「頭腦不好的人如果還一直想很笨的問題,小心變更笨。」

曹光硯果然獲得蒲一永一個凶狠的瞪視。

 

 

這個容易心軟容易被騙的笨蛋,如果沒有我,看要怎麼辦。

我只好勉為其難一直跟在他旁邊了,哼。

 

 

----

 

 

曹光硯迎來近期最後一次病房夜班。只要等到明天早上,就可以暫時擺脫這段日夜顛倒的上班時間。

 

做完所有明天早上送刀跟抽血的事前準備,又在電腦上最後瀏覽一遍住院病人的現況後,曹光硯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了。病人狀況都很穩定,今晚不出意外將會是個平靜的夜晚,

 

一看時間,已經晚上11點多了。曹光硯摸出手機,傳送訊息。

 

曹光硯:『你睡了嗎?』

 

這時間蒲一永通常是睡了,問也是白問,雖然內容很沒有意義,但就是想打擾他。

想不到蒲一永竟然秒回。

 

阿一:『還沒』

 

阿一:『陪我吃宵夜』

 

 

過沒多久,蒲一永真的拎著宵夜來找曹光硯。值班室只有兩坪大,有一個上下舖的雙層木架床跟一個書桌。半夜的病房很安靜,牆上指針悄聲穩定的走著,值班室門外只能聽到偶而路過的護理師推車聲,基本上靜悄悄。因為上鋪被當倉庫堆滿東西,蒲一永只能坐在下鋪床上,看曹光硯在書桌前做睡前整理,最後脫下醫師袍掛在牆上,終於可以睡覺了。

 

曹光硯這才發現蒲一永從頭到尾一直盯著他看,很像在等主人忙完的小狗狗。

 

可惡,竟然有點被萌到了。

 

「看什麼,看那麼認真?」

 

蒲一永聳肩。「沒有進來過這種地方。」其實是蒲一永喜歡看曹光硯工作的樣子。

 

曹光硯脫了鞋子,示意蒲一永往裡面移,蒲一永一臉疑惑,他以為曹光硯要睡覺的時候他就要走了。

 

「不是說沒有進來過?給你躺一下值班室的床啊,以後要躺說不定沒機會了。」

 

「喔。」

 

兩個人並肩躺下。

床一邊靠牆,床尾又短,還有木頭圍欄,腳無法伸直,比在兩個人家裡的床都還擠。眼前是上鋪的木板,那是一個身體坐不直的高度,上面被留了很多歷屆值班醫師的怨念塗鴉跟文字。

 

明明以前兩人常常跑去對方房間睡,但是在一起之後反而都回自己房間了。那是一個奇怪的默契,一種幼稚的拉不下臉。

 

「你剛剛說以後沒有機會是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要討論我的生涯規畫嗎?」曹光硯把棉被往兩人身上蓋。「等我實習完畢業後,我想去念法醫所。」

 

「你想當法醫?」

 

「嗯。」

 

「為什麼想當法醫?」

 

曹光硯伸手摸了摸上鋪床板上的字,有人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句”幹~~~不要再call了~~”。

 

「我當初會念醫學系也不是因為有什麼遠大的志向,只是覺得當醫生好像不錯,工作穩定,社會地位也好。」「可是,見過那些執念之後,我覺得比起救人,我更想幫那些已經沒辦法發聲的人說話,解開他們受到的委屈,化解他們的執念。」

 

「可是,這樣你不就要一直看屍體?」

 

「對啊。可是我發現我不怕耶,反而覺得從屍體身上的線索去推理、還原真相很有挑戰。」曹光硯轉頭看向左手邊的蒲一永。「怎麼樣,你覺得呢?」

 

蒲一永早就在看他了,早在剛剛曹光硯充滿抱負地說著理想,眼裡放著光的時候,蒲一永就移不開眼了。

 

「我看你是想找更多理由去找執念吧,還可以光明正大查案。不要以為我沒有發現,每次都吵著要跟。」

 

曹光硯扁嘴笑。蒲一永雖然欠揍,但確實說中他的心聲。

 

「怎麼樣,不可以嗎?」

 

蒲一永伸展了下手臂,把雙手都枕到腦後。「我說不可以有什麼用,你還不是會跟來。」

蒲一永雖然一臉不在乎,但曹光硯知道他在暗自開心。

 

「……蒲一永,你是不是變胖了,為什麼這麼擠?」

 

「哪有,是這個床比較小。」

 

「是嗎?明明就是你變胖,不信躺你家的床試試看。」

 

「怕誰喔,你又不過來睡。」

 

「你也沒來我那邊啊。」

 

接著一陣靜默。

兩個人都低聲罵了句白癡。真是太幼稚了。

 

蒲一永枕著頭的右臂假裝偷偷摸摸實則光明正大地往下滑,碰到曹光硯的頭頂,曹光硯默不作聲把頭抬起來,讓蒲一永手臂可以滑到他脖子底下。曹光硯側身面向蒲一永,躺在他手臂上,直直盯著蒲一永。蒲一永也斜斜地看著他,兩人眼神交會,像在欣賞著對方臉上的每一處線條。

蒲一永彎起右臂,手指輕輕拂過曹光硯的頭髮,曹光硯一點都沒有閃躲,只是順從地讓他順毛,眼神專注地注視著他。曹光硯搭上蒲一永肩膀,微微撐起身子傾身向前,低頭輕吻了蒲一永一下。

 

蒲一永伸手護在曹光硯後腦。

 

「小心,不然等一下又撞到。」

 

曹光硯偷笑。「這裡就那麼矮啊。」

 

蒲一永的聲音極盡溫柔,近乎悄悄話的音量。

 

「……過來一點就不會撞到了。」

 

蒲一永摟過曹光硯的後頸,把人往下帶。兩人這次已經能熟練地閉眼了。

 

輕咬對方的唇,含吮著彼此的柔軟。不知不覺間,曹光硯已經把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到蒲一永身上。在床上接吻感覺特別挑逗,逼仄的空間,催生出身體深處的某種迫切,曹光硯模糊中摸到蒲一永的胸膛,結實寬闊,起伏明顯,還沒來得及想為什麼蒲一永會有胸肌,身體就被抱了過來。肩頰骨被蒲一永緊摟著,像是要把他按進自己的身體,滾燙的大掌沿著他的脊梁游移,不小心碰到腰窩,曹光硯渾身雞皮疙瘩,腰胯瞬間脫力,情動間舌頭滑進對方口中,感受蒲一永的軟舌也侵略地和自己糾纏,唾液混雜,頭腦已經暈呼呼的。

 

 

「嗯……」

 

 

在工作場合親熱有一種叛逆的快感,渾然忘我當中,曹光硯不禁發出悶哼,他感覺自己快要失控,完全沒注意到掛在牆上的醫師袍口袋裡有什麼在震動著。

 

 

叩叩叩。

 

 

突然的敲門聲把兩人嚇了一跳。

 

 

「曹醫師,你在裡面嗎?」是大夜班護理師的聲音。

 

曹光硯起身太快,忘記上面是床板,砰的一聲撞到頭了。

 

「痛……我在!請問什麼事?」曹光硯忙於應付門外,蒲一永一臉不省心地幫他揉著頭。雖然剛剛有鎖門,但曹光硯還是莫名緊張,畢竟自己還撐在蒲一永身上,兩個人此時看起來都有些凌亂。

 

「抱歉,剛打你手機你好像沒聽到~那個1-3的病人不小心扯到NG tube掉出來了,可以請你幫他放一下嗎?」

 

「喔、好,我等一下就過去!」

 

「謝謝~」護理師腳步聲逐漸遠去。

 

危機解除。曹光硯一臉尷尬地看了眼蒲一永,蒲一永竟然睜著圓眼睛一臉無辜。曹光硯狠捏了一下蒲一永的手臂,趕緊下床整理儀容。

 

蒲一永有些僵硬地撐起上半身,咬了咬下唇。「欸……我等一下先回去了喔。」

 

曹光硯點點頭。心想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在值班室偷情的情節,越想越荒唐,這樣他以後要怎麼面對值班室?

穿好醫師袍,看蒲一永沒有要下床的意思,曹光硯覺得有點奇怪,但沒時間管他了。想起本來有件事要講忘了說,只好下次再跟蒲一永說他已經跟呂醫師說他有男朋友了。

 

 

曹光硯摸摸鼻子。「拜拜……你騎車小心。」

 

曹光硯出去之後,蒲一永才懈下繃住的身體。掀開從剛剛就一直摀住下半身的棉被,蒲一永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的精神小弟,先是一臉驚恐,接著苦惱地皺臉抓頭。

 

 曹光硯對我做了什麼?!

這個要怎麼辦啊!!!!!

 

 

<完>

 ============

花了很多時間順人物對話,只希望可以盡量不ooc >"<
我不是寫文很快的人 T__T
感謝所有評論愛心點讚! !


西雨啊

论八字不合如何谈恋爱(29)

二十四页的漫画是给一个人画的,但看到的人不止一个。

免费永远是最好的宣传,读者里甚至出现了不少女性用户,字语行间里可以说是粉红爱心满天飞。

“啊啊啊啊作者为什么不去画少女(划掉)少男恋爱漫画啊!”

“还有下一更吗,坐等更新!”

“这个画风我超爱啊,发现宝藏了!”

彩虹屁这种难得一见的东西竟然都能出现在评论区,谁能想到漫画里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书呆子和告白对象小光是同一个人。一时猜测丛生,有人笑得癫狂,有人嗑得死去活来,看得这俩订阅用户一脸茫然,怀疑人生,怀疑漫画不复当年模样。

《闪炎之王》还是之前那个《闪炎之王》,番外的内容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得看一看才知道——

五分钟后,他俩......

二十四页的漫画是给一个人画的,但看到的人不止一个。

免费永远是最好的宣传,读者里甚至出现了不少女性用户,字语行间里可以说是粉红爱心满天飞。

“啊啊啊啊作者为什么不去画少女(划掉)少男恋爱漫画啊!”

“还有下一更吗,坐等更新!”

“这个画风我超爱啊,发现宝藏了!”

彩虹屁这种难得一见的东西竟然都能出现在评论区,谁能想到漫画里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书呆子和告白对象小光是同一个人。一时猜测丛生,有人笑得癫狂,有人嗑得死去活来,看得这俩订阅用户一脸茫然,怀疑人生,怀疑漫画不复当年模样。

《闪炎之王》还是之前那个《闪炎之王》,番外的内容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得看一看才知道——

五分钟后,他俩同时抬头,转头对视,异口同声道:

“我、的、妈!”



他们需要对闷声干大事的蒲一永来一场面对面的审讯,电话询问还是短信质问都不足以表达这种苍了个天的心情,在永哥没有来的早上他们憋疯了,憋疯的下场就是想象力丰富的脑袋开始上演一场世纪大戏——春心萌动的高中生初次告白,告白对象还是他从前的死对头,于是惨遭拒绝,伤心欲绝之下高烧不愈。

然后下午永哥为爱爆肝了。

番外的名字改成“论八字不合如何谈恋爱”,最后一页的空白填上了内容。那字一看就不是永哥的手笔,说不上眼熟,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谁写的——

自蒲一永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就进入了监视范围,陈东均和李灿趴在窗户那里暗中观察,一观察就观察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出入校园,成双成对,化作蝴蝶翩翩飞。

楼梯拐角,难舍难分,深情目光永相随。

手什么时候还牵上了!


他们永哥,闷声干大事,就是看着曹光砚的那个眼神傻得丢人,走进教室步伐都好似中了五百万彩票那般轻飘飘的,恨不得脚下生花,生的还是桃花。


【该行动了】

兄弟之间的默契常在,这个时候眼神示意就已足矣,蒲一永一来,他俩同时出动,压在桌子上就地包围。

必须要审判,逃不掉的。

“永哥,你太不厚道了。”李灿痛心疾首。

“是啊,不该瞒着兄弟的,不够意思。”陈东均跟着摇头。

“说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灿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一手撑着膝盖,下一秒可能就从裤兜里掏出一把ak,蒲一永要是不说实话就当场把他狙了。

“永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东均语重心长。

“昨天,”蒲一永说得详细一点,“晚上。”

装,还装,从来没发现蒲一永这么能装。

“你信吗?”李灿问东均。

谁信谁是猪头。

东均不是猪头,他摇头:

“不信。”

“真的。”蒲一永诚恳道。

李灿、陈东均:“......还是不信。”

两个字看起来不够具有说服力,蒲一永不介意多说一点:

“那我给你们说一说细节啊——”

他俩算是看明白了,蒲一永现在的状态就是问他中午吃的什么,他都要说“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我男朋友曹光砚家吃的饭”,宛若一个孔雀开屏,花枝招展。

“不要。”李灿背过身去。

“算了。”陈东均摆手离开。

这就没意思了。

蒲一永坐回座位。

请了一上午的假,马上要期末了,他伸手戳了戳前排人的背——

“永哥,你放过我,我真的对阿一和小光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

蒲一永“啧”了一声:

“谁跟你说那个了——早上的笔记借我一下。”

李灿怀疑耳朵:“哈?”

他转过来:“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笔记这种东西?”

轮到蒲一永惊讶了:

“不是你们说要一起努力的吗?”

李灿讪笑:“永哥,你知道的,我记忆力不太好……”

如果他们把对蒲一永情感状况的重视放在学习上,年级第二和年级第三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了。

“我去问问课代表有没有啊——”


课代表坐在座位上对着一道题愁眉不展,她卡在中间一步停了有一会儿,签字笔头咬得满目全非,眼前突然一暗,桌面的光线被人挡了个完完全全。她一顿,随即抬头,以前追着让人交作业都不给的三个人齐齐围在她桌子跟前,压迫感筑起了一道墙。

“你们......有什么事吗?”

“额——”蒲一永忘了她叫什么了,只好说,“课代表,我早上请假了,想借一下你今天早上的笔记。”

“哦......哦!”

她在神奇的桌兜里掏掏掏,刷的一下一本厚重的、贴满各种爱心贴纸的卡通笔记本递到三个人面前。

“谢谢,明天早上还给你。”

“不客气。”

她继续低头研究她的题,蒲一永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有些眼熟。

桌面一角上还留着一个人的影子,李灿和陈东均都回座位了,蒲一永还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她的题目上面。

“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都这么问了,蒲一永干咳一声:

“那个——”

他手指放在一个数据上,说:

“你可以把这个设置成参数试一下。”

课代表在草稿纸上面写了几笔,字迹潦草,给蒲一永看得浑身难受,越潦草越激动,越激动越茅塞顿开。

“谢谢你,你好厉害喔。”

那是。蒲一永挑了一下眉,嘴上说着“不客气”,心里想的是“他可是在和年级第一谈恋爱的人”,能不厉害吗?

天下第一厉害好吗!

回到座位。李灿和陈东均觉得世界在今天崩塌了,受到的打击未免太多,他们永哥才及格就能给课代表指导题目了吗?这人瞒着他们勾搭年级第一就算了,什么时候实力猛涨到这个地步,这是掉到悬崖底下捡到一本秘籍还是关于学习的吗。

爱情事业双丰收还能这么玩?

刚坐下没一会儿,课代表就跑了过来,问:

“那,蒲一永同学,以后要是有不会的题目还能请教你吗?”

有新情况!

李灿和陈东均在旁边开始分析——课代表,常年进驻班级前十,有点偏科,长相可爱,温柔礼貌,尽职尽责,目前没有恋爱状况。

这分析的方向渐渐走偏。

看他永哥怎么回应——

蒲一永难道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微一红,眼神闪避不敢回应,心虚地握拳在嘴边虚掩,咳了一声。

李灿和陈东均大惊,这反应不太对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抵挡不住课代表!

蒲一永一个人不好意思完了,挠了挠头,坦白道:

“呃,我其实只会那一种题型——”

......

不愧是他们永哥!

李灿和陈东均心里疯狂鼓掌。



关于今天下午去自习室这件事,当电灯泡和学习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李灿和陈东均纠结了很久。

最后座位的安排出来,蒲一永和曹光砚照例坐在最后一排,前方是一男一女,目测还是情侣。李灿和陈东均坐在旁边互相安慰——好兄弟,幸好今天咱们两个都来了,当电灯泡还能互相照照。


眼睛这种东西虽然长在自己身上,但有时候往往是不受控制的,曹光砚的目光本来应该专注于试卷,但是余光总能看到蒲一永胳膊下面压着的笔记本——字迹在笔记本上很工整,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贴纸,整个笔记本厚了一倍,杂乱中还有些好看。

嗯,曹光砚在那一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是个努力派。

还是个女生。

他看了一眼蒲一永,估计是眼神比较含蓄,他没察觉到,只顾着手下奋笔疾书。

挨着的胳膊肘轻轻戳了戳,蒲一永停下笔看他。

“这个笔记本——”

“哦,”蒲一永说,“借我们课代表的,补一下今天早上的笔记。”

为什么不找他要?

哦,曹光砚想起来了,他今天早上也没来。

而且他也不记笔记,用脑子。


但是这个笔记吧——女生很细心,记得很详细,但是太过详细了反而显得有些繁琐。曹光砚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我以后给你重新整理一份吧。”

“啊?”蒲一永说,“不用,我手写就行。”

他居然拒绝了年级第一的援手!

曹光砚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

“蒲一永,你要懂得充分利用身边的资源知道吗?”

蒲一永也压低了声音:

“可是你上次国文资料就整理到半夜诶,不累吗?”

曹光砚愣了一下。

哦,所以这就是拒绝的原因吗?

他心里好像突然被挠了一下。

“这也是一种复习方法。”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你不是不用复习吗?”蒲一永问。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曹光砚一时语塞。

“偶尔还是要谦虚一点。”

“真的?”

“真的。”

蒲一永一边眉毛挑起,还是缓缓合上笔记本,正打算收下去的时候,那充满少女心的可爱书皮突然给了他一丝灵感。

他一拳捶在掌心,悟了:

“你刚刚是在吃醋吗?”

问个问题干嘛离那么近!

李灿和陈东均在旁边投去十分不赞同的眼神,这样怎么能学到知识呢?

曹光砚否认很快:

“没有这回事!”

蒲一永没再刨根问底了,总之笑得很开怀。



缪斯

【永砚】靠穿越拯救世界

非常规穿越 的续篇,没有什么逻辑,但是真的很喜欢我们一永,他是值得被爱的小孩,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弥补他的遗憾,让他能够一生幸福,开心。

  


自从蒲一永醒来和曹光砚结婚之后两个人一直都睡在一起,当然他们结婚之前也有睡在一起,不过这么久习惯成自然,所以当他睁开眼发现旁边空荡荡时,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睁开眼,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突然想起在苏醒前那段短暂的穿越经历,表情一下变得扭曲起来

——靠,不会吧,又穿越?!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穿越这种事虽然没有了当年那种强大的冲击感,可当他推开门看见多年未见的曹爸和爷爷坐在餐桌前安详地吃着早点时,眼泪还是抑...


非常规穿越 的续篇,没有什么逻辑,但是真的很喜欢我们一永,他是值得被爱的小孩,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弥补他的遗憾,让他能够一生幸福,开心。

  


自从蒲一永醒来和曹光砚结婚之后两个人一直都睡在一起,当然他们结婚之前也有睡在一起,不过这么久习惯成自然,所以当他睁开眼发现旁边空荡荡时,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睁开眼,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突然想起在苏醒前那段短暂的穿越经历,表情一下变得扭曲起来

——靠,不会吧,又穿越?!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穿越这种事虽然没有了当年那种强大的冲击感,可当他推开门看见多年未见的曹爸和爷爷坐在餐桌前安详地吃着早点时,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不过要说当年第一次穿越时,他和曹光砚还处于朦朦胧胧的情窦初开阶段的话,现在已经算是实打实的合法夫妇,不是,合法夫夫关系,所以当他看到自家丈夫高中时期青涩的脸庞时,自然情不自禁地———

 

“猪头砚!”

“蒲一永?”

 

不知道是不是蒲一永的错觉,他竟然发现曹光砚看着自己的眼神并没有茫然和厌恶,甚至还有一点的激动?

一种怪异的念头从他心底升起,蒲一永决定试一试,于是他开口叫住了曹光砚。

 

“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

“你讲。”

 

蒲一永盯着他酝酿了很久,久到旁边的李灿和陈东均都以为他又要去找人家麻烦时,蒲一永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他,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诡异到可以称之为害羞的表情,“那个,你脖子上那颗痣还在不在?”

蒲一永其实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认为这家伙平时连校服都扣到最后一颗,根本没人会知道他脖子上那颗痣的位置,除非——

可李灿和陈东均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那点小九九,以为蒲一永当腻了行为上的混混该换成语言上的耍流氓,他们眼睁睁看着曹光砚的脸色由白转绿,由绿转红,心想这下真把他惹生气了,永哥你完了。

 

结果下一秒曹光砚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突然激动地跑过来说,“蒲一永,果然是你!”

这下连蒲一永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也变得兴奋不少,他拉着曹光砚眼睛发亮着说:“你果然是我老婆!”

 

李灿和陈东均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感觉自己的智商开始不够用了。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永哥在说什么……老婆?”

“我也听见了,”陈东均咽了下口水说,“我听见永哥他喊曹光砚,老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双双瞳孔地震。

 

“果然,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蒲一永丧着一张脸,原来真的又回到了十七岁,曹光砚只好安慰他说:“想开一点,至少我们还有机会阻止车祸发生。”

蒲一永想了想,果然有被安慰到,说:“你说得也是。”

曹光砚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而蒲一永突然抓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曹光砚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说着,“你跟紧我一点,我比你穿越的经验丰富,不要又被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曹光砚痴痴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给他牵着走了一路。

 

于是那天下午,有少数人说自己亲眼目睹蒲一永和曹光砚牵着手走在校园里面,被许多人嘲讽说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不是水火不相容。

 

第二天,三班班主任一大早把蒲一永叫到了办公室里打算和他促膝长谈,“蒲一永,我是让你不要去惹那个一班的没错……”他话没说完,立刻就被蒲一永反驳说:“我没有惹他。”

老师叹了口气,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吼道:“那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给我松开!”

被蒲一永非要一起拉过来的曹光砚,挣扎了半天终于从蒲一永手里解脱出来,他一脸抱歉地看着老师说,“老师很抱歉,蒲一永这家伙他有点…”

 

他一开口,三班班主任立马和颜悦色起来,“他没有欺负你吧?没威胁你吧?他——”

蒲一永瞬间拉下脸打断了他的关心,“干嘛,我牵我老婆不行哦?”

 

老婆…

班主任感觉自己脆弱的心脏差点因为从蒲一永口中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失去跳动。

那边曹光砚随手抓起桌上一本薄薄的书砸到他头上嗔怒道:“你在乱讲什么话?”这家伙怎么这么分不清场合啊,这种话是能拿来给人随便乱说的吗,况且他们现在还是学生好不好!

结果蒲一永一点没有自己还是学生的自觉,甚至开始上纲上线:“都结婚那么久了,难道你要反悔哦?”

曹光砚见他面露不悦,一下又心疼起来,无奈安慰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反悔?”

蒲一永这才脸色好了一点,又哦了一声。

曹光砚摸了摸他的头说:“你乖一点。”

蒲一永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给他摸着说:“干嘛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害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旁听完了全程的班主任已经是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曹光砚后知后觉发现旁边好像还站着一个人,语气责怪地说,“蒲一永,你看你把老师吓成什么样。”

蒲一永一脸无所谓拽着他要走,“哪有,明明是他自己胆小,哎哟不管啦,肚子饿,陪我吃饭去。”

 

两人吃完饭曹光砚说要先回班上一趟,留蒲一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打着瞌睡,他头一点一点刚走到周公家大门,李灿和陈东均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吓得他一下被拉回了现实。

他一脸凶狠地看着始作俑者,吓得他俩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话瞬间忘到了外婆家,“永,永哥,我,我听东均说,东均听班长说,班长听一班的班长说,一班的班长听——”

 

忘词的结果就是说出来的话像绕口令一样的绕到蒲一永头晕,他冷着张脸语气不善道:“能不能讲重点。”

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了一眼,像是在给对方加油打气一样,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他们说,你在办公室说你和曹光砚结婚了噢?”

蒲一永一脸无所谓抱着手臂看他们,“很稀奇吗?”

两人瞬间大吃一惊,“可永哥你不是昨天还在操场上砸他吗?”

“砸他就不能和他结婚了吗?”蒲一永理直气壮。

 

李灿张了张嘴,被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

“什么可是,我和他结婚,你们有意见哦?”说完蒲一永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俩,吓得他们连连摇头,“没,没有…”

 

“所以是真的?你们结婚了?”

“对啦。”

陈东均忍不住八卦地追问:“什么时候,在哪,我们怎么不知道?”

蒲一永被问到一时语塞,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时空,只好虚张声势道:“干你屁事。”说完抓着包要走。

 

“永哥你去哪?”李灿和陈东均起身要和他一起,被蒲一永一句话堵了回去说:“曹光砚要下课了,我去他教室门口等他。”

 

那两人听完,果然没再追上来。

 

他等了有十分钟下课铃声才开始响起,蒲一永看着人群中朝他走来的曹光砚,十分得意地想着:真不愧是他老婆,就连生气也这么的——他怎么气冲冲地走过来了?

 

“蒲一永!”曹光砚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兴师问罪,让蒲一永没来由一阵心虚:“干嘛?”

“你干嘛给人家讲我们两个结婚了!”

“有吗?”蒲一永回忆了一下,也就给过班主任李灿陈东均还有几个要来找曹光砚表白的碍眼家伙吧…

曹光砚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个笨蛋,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年龄,根本还没到可以结婚的时候。”

蒲一永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噢,所以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结婚了咯?”

“你是白痴吗?”曹光砚看着他简直要被气死,下一秒蒲一永突然抓着他的手往前走到他的电动车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头盔,曹光砚一头雾水问:“你干嘛?”

蒲一永头也不回地骑上车说:“没有结婚,从谈恋爱开始总可以了吧?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啦,很麻烦馁。”

 

“噢…”

 

曹光砚坐在他后座,紧紧环抱着蒲一永的腰身,熟悉的体温和气味包裹着他,没有了身处陌生时空的恐惧,反而变得安心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蒲一永喊着他的名字:“曹光砚。”

“怎么了?”曹光砚整个人还沉浸在温暖中,说话语气也温柔了不少,而蒲一永沉默了良久后,问他说:“那个,你家住哪?”

 

“蒲一永,你就是个白痴!”

 

“爸,我回来了。”

听见儿子的声音,曹爸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结果看见他儿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形似混混的身影——

“光砚回来了啊,这位是?”

蒲一永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说,“岳——曹爸好,我叫蒲一永,是你未来的女———”

曹光砚在他祸从口出之前一脚踩到蒲一永面目扭曲说不出话来。

“爸,他是蒲一永,是我们年级三班的同学。”

曹爸表情茫然看着这位眼生的同学,“噢,噢,一永你好,我们家光砚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回来…”

蒲一永皱着张脸在心里想:以后他还会嫁给我,怎么样,吓死你。

曹光砚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憋什么坏,干脆直接把人拽进房间里免得他又说话不经过大脑,“爸,那个,蒲一永他还有功课要请教我,我们先进房间了!”

 

关上门,曹光砚忍不住责怪说:“都怪你,干嘛非要跟进来。”

而蒲一永置若罔闻地环顾四周,边看边说:“这就是你房间噢,和之前那个没什么区别嘛…”说完视线瞟到电脑屏幕上停留的页面,还是闪炎之王的第二章。

“你在看这个噢?”他一脸兴奋问曹光砚。

“对没错,我一觉醒来就是这样了。”

 

蒲一永想要克制自己嘴角上翘又克制不住,得意到不行地想着:他真爱我。

 

曹光砚看着他一脸呆样忍不住叹气,“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去?”

蒲一永回过神来,不解问他,“我干嘛要回去?”

曹光砚更是疑惑了,“你不想回去陪一下伯父和爷爷吗?”

蒲一永突然哭丧着脸说,“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你陪我。”

“我干嘛要陪你,我又不是没有自己家。”曹光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刚说完蒲一永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看得曹光砚有些心虚,“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妥协的,我…”

“爸,我今晚去蒲一永家住,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学校,不用担心。”

曹爸看着和蒲一永站在门口的儿子,欲言又止道:“那晚餐…”

“明天我们来吃,岳——曹爸拜拜!”

 

曹爸一路目送着两人离开,心想要不要提醒一下这小子,他姓曹不姓什么岳。

 

曹光砚“第一次”到蒲家,就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社交魅力迅速捕获了蒲爷爷和蒲爸爸的喜爱。

 

“伯母的手艺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好。”曹光砚捧着碗忍不住夸赞道,谁知一下说漏了嘴,桌上所有人一下愣了神。

“什么这么多年?”

“光砚你以前来过我们家噢?”

遭了,只顾着嘴甜忘记他们在以前的时空了,曹光砚自知失言,只好向蒲一永投去求助的眼神。

那边蒲一永压根没接收到他的信号,还忙着在心里冷嘲热讽。

哼,这个猪头砚,还说我笨,结果自己都穿帮了。

 

“我……我有吃过伯母给蒲一永带去学校的便当!”见他没用,曹光砚只好靠着自己急中生智道。

宝生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喔,喔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关系好到已经开始分享便当了喔,真是好朋友啊,我以为我们家一永关系好的只有李灿和东均呢…”

 

蒲人秀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曹光砚的名字耳熟,“我想起来了,光砚是你们学校年级第一是不是?我听一永他们班班主任提过,说光砚成绩很好,每课都是满分。”

宝生妈听完很是激动,忍不住地朝着蒲一永肩膀上猛拍了几下,拍得他直喷饭。

“我们家一永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臭小子,要和人家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

蒲一永边咳嗽边回答,曹光砚见他被呛到下意识地递去了纸巾和水,还一边说着吃饭的时候慢一点不要讲话。

蒲爸和蒲妈就这么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眼神里说不出的怪异。

 

一顿饭吃得蒲一永如坐针毡。

回到房间曹光砚松了一大口气说,“还好,差点就穿帮了…”

蒲一永冷哼一声,“便当,亏你想得出来,我妈给我做的便当从来都是在外面买来装成自己做的,吃得出来才有鬼。”

“你不提醒我?”曹光砚心想惨了,那不是穿帮了。

“你嘴巴那么快我怎么可能来得及,哼,让你乱拍马屁。”蒲一永愤愤不平地说。

“那伯母会不会怀疑?”

“放心啦,她看见你高兴都来不及。”蒲一永安慰他。

曹光砚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爷爷好像都没有讲什么话…”他这么一说,蒲一永想想确实好像不对劲,“你这一说确实…”他突然神情凝重道:“难道他发现我们已经结婚了?”

“蒲!一!永!”

 

房间外,端着水果站在门口的蒲爸蒲妈:

“什么动静,吵架哦?”

蒲爸爸摇摇头,“一永好像,很喜欢这位曹同学的样子,应该不是吵架。”

宝生妈思考了一下,赞同了自家老公的说法,“确实。”

 

临睡前,两个人挤在蒲一永那张单人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喂,曹光砚。”

“干嘛?”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两个送回来啊?”

曹光砚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想,不管是谁一定有他的用意吧。”

“什么用意?”蒲一永忍不住翻过去看他。

“改变你的命运。”

蒲一永迟疑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可是,这个家伙既然能把我们送过来,应该也可以把我们送过去吧,万一…”

万一在那之前就回到未来了怎么办,万一希望落空怎么办

他像是被困在了迷茫之中不知所措,突然一只手拨开迷雾,在黑暗中紧紧握住了他。他听见曹光砚在耳边对他说:“没关系,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蒲一永有点感动地看着曹光砚,“老婆…”

 

一巴掌。

“嗷,痛。”

“蒲!一!永!”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曹爸曹妈:年轻人感情真好哦哈哈哈…

爷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办公室里,蒲一永正盯着日历上的1月9日发愁,完全忽略了班主任的咆哮。

“蒲一永,你又在发什么呆啊你!这次又考倒数第一很骄傲是不是!”

“我没有。”

班主任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忍不住地叹气,“你没有!你都能和人家曹光砚谈恋爱就不能让他把你的功课好好补一补吗?”

 

曹光砚抱着卷子进办公室时正好听到这句,然后突然被点醒。

反正高中的课程对研究生的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帮蒲一永补一补他的文化水平,无论是女娲补天还是精卫填海,总会有点作用吧。

于是他下定决心地把手里卷子一放,在蒲一永开口之前提声说道:“老师,交给我好了。”

“光砚?原来你在哦…”

“交给你什么?”蒲一永呆滞地问他。

 

“你的功课,交给我来帮你补。”

 

教室里,李灿和陈东均正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漫画聊天,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永哥在干嘛?”李灿戳了戳陈东均问他。

“好像说在图书馆。”陈东均回答说。

李灿瞬间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永哥?图书馆?他找不到地方迷路,还是男厕所今天排队?”他实在无法想象蒲一永这三个字和图书馆到底能怎样联系在一起。

“没有啦,他说曹光砚要帮他补功课。”

李灿表情复杂地说:“你还不如告诉我明天哈雷彗星撞地球。”然后摇了摇头。

 

恋爱中的人,真可怕。

 

图书馆里,曹光砚神情复杂看着蒲一永的课本说:“我以为你只是笨而已,没想到你根本一点也没记住,你平时上课到底在干嘛?”

蒲一永趴在桌上满不在乎地说,“吃早餐,看漫画,睡觉。”

这里空调好冷,他吸了吸鼻子想。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要学习的欲望吗?”曹光砚忍不住问他,结果说完蒲一永突然眼前一亮,“有!”

曹光砚一看有希望,马上追问道:“什么课?生物还是历史?”

蒲一永十分自豪地说:“美术和体育课,我还做过体育股长。”

曹光砚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你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蒲一永小声嘟囔,“要不然怎么打你一打就中”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曹光砚忍不住狠狠瞪他,“你好意思。”

这下蒲一永声音更小了,“反正你都要和我结婚…”

曹光砚气急败坏威胁他说,“蒲一永,我警告你!”

蒲一永斜了一眼,“干嘛,你要反悔是不是?当心我回去告诉曹爸你抛妻弃子。”

曹光砚被他这个“抛妻弃子”砸得头晕目眩,没好气纠正说,“蒲一永,你不要随便逮到一个成语乱用好不好,还有,我们两个哪来的子!”

“我不管啦,反正你不可以那个。”

曹光砚问他,“哪个?”

蒲一永别别扭扭地开口道,“不可以不和我结婚。”

曹光砚哭笑不得,“好,我答应你。”

角落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看着曹光砚和蒲一永说:“你有听到没?”

点头。

“他们两个果然有问题…”

 

当天晚上伦恩高中校园论坛炸开了锅,一封名为“清新校草x吊车尾校霸の地下恋”的帖子引发热议,帖主不仅把下午看见图书馆二人放闪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分享,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配上了几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蒲一永那醒目的混混头和曹光砚纤细的背影贴在一起,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模样,一时引发少男少女哀嚎一片。

 

而两位漩涡中心的当事人,一位在费尽心思为自家未来…至少目前看来是,的丈夫制作专属查缺补漏的课程,另一位正在旁边悠哉悠哉地画着漫画,以至于第二天上学时,蒲一永被源源不断投来的目光盯到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喂,”他拍了拍李灿的后背问,“这些人,都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李灿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永哥,你都没看到那个帖子哦?”

“什么帖子?”蒲一永一副状况外的表情。

“就是你和曹光砚在图书馆谈恋爱被人拍到的那个啊!”

蒲一永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继续低头画他的漫画,“噢。”

李灿好奇问他,“永哥,你不生气哦?”

“干嘛生气?”蒲一永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李灿诧异地看着他,想说永哥这不像你欸,结果下一秒蒲一永接了一句说,“反正最后他都会和我结婚的,干他们屁事。”

 

李灿佩服到五体投地地看着蒲一永,心想永哥不愧是永哥,还真是一个谈恋爱从一而终有担当的好男人。

 

而好男人蒲一永此刻正在一旁对着窗外边发呆边想,中午和曹光砚去吃什么好呢?

 

另一边曹光砚那边也是一早上风起云涌,班主任特地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去。

“光砚啊…老师听说了一些事情,当然是他们自己给我说的,我没有主动打听更没有看什么帖子哦…”

“老师,”曹光砚皱着眉一脸疑惑,“你到底要讲什么?”

“那个,他们说,你和三班那个小混混在一起了哦?”

曹光砚听完有些不爽地正颜厉色纠正道:“蒲一永他不是混混。”

班主任眼前瞬间一黑,“所以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对,没错,我们在一起了。”曹光砚毫不避讳地直接承认了。

班主任一脸痛心疾首看着他,“光砚啊,不是老师阻止学生自由恋爱,但蒲一永他…蒲一永他…”

当老师这么多年,他感觉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总不能直白地说蒲一永他配不上你吧……

 

曹光砚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接了下去,“蒲一永他很好,他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其实很善良也很热心,会帮助陌生人也很孝顺,请老师放心,而且校规上也没有哪条规定不可以和成绩不好的同学谈恋爱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留下班主任一脸委屈地望着曹光砚的背影欲言又止,“我只是随口一说,讲那么多他的优点干嘛,我又不想知道……”

 

曹光砚憋着一口气走到门口,抬头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等在那里,面色顿时柔和了不少,“等很久吗?”

蒲一永双手插兜靠在走廊上,一阵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角纷飞,日落西沉,暖橙色的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对,等到肚子都饿了,你们讲这么久是干嘛?”

曹光砚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说实话,“在说学习方面的事情。”

蒲一永冷哼了一声,“你成绩这么好他还不满意,这家伙果然很讨人厌。”

走廊下,夕阳把两人并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15号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到来了。

头天晚上蒲一永有和曹光砚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人一开始就达成了一致,认为无论怎么样都要一试。

 

那天蒲一永一整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曹光砚就给他发消息给他说随后就到,然后又告诉他,他会陪着他,这一次不会让他面对这一切。

蒲一永看着他字里行间的爱意,原本焦虑的情绪瞬间被抚平了不少。

他们最终还是在那个时间点等在了车站,因为这一次,他想救的不仅是他的家人,还有那一整车人的生命。

 

一月乍暖还寒的天气,蒲一永和爷爷爸爸并肩走在那条让他熟悉又痛苦不堪的路上,越是靠近身体却忍不住地开始发颤,期间他很多次打开曹光砚的讯息反复看,想要以此来安抚自己的焦虑和恐惧。

 

这家伙,怎么这么慢啊,为什么还不来…

 

车近了,蒲一永死死盯着那台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幻境中的公交车,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撞击声,哭喊声,救护车的鸣笛,醒来时父亲黑白的照片…

 

拜托,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就好。

他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一次。

 

车子停下了,蒲一永瞳孔瞬间放大,就在他准备冲上车把所有人都赶下来时,曹光砚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等一下!”

 

蒲一永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声音,突然如释重负,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只有那一个人是彩色的身影,他的心脏跳得比刚才还要快。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蒲一永一开口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涩,哭腔快要溢出。

曹光砚扶着车身不断喘着粗气,“我,我,我去拜托了这个时空的楮英姐,让行人不要靠近那条马路……”

 

“喂,你们两个到底上不上车,不上车不要耽误我们馁。”

“对啊,这样很没公德心欸。”

他们挡在入口太久,后面的人忍不住催促道,连蒲爸爸也说:“一永,那是光砚吗?有什么事上车再说,不要挡到其他人。”

完了,我要怎么说啊,要是实话实话他们肯定会把我当成疯子吧…蒲一永焦急地在大脑中搜刮着办法,视线落在曹光砚的脸上时,突然灵光一现。

 

不管啦,死就死。

 

蒲一永闭上眼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大喊道,“爸!爷爷!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你有什么事不能上去说哦,这样挡着车子没办法开很耽误时间欸。”后面的人忍不住怨怪,却被蒲一永恶狠狠威胁道:“少罗嗦,关你屁事。”

蒲人秀见他一直堵在门口不肯走,只好出来打圆场说:“一永,什么事这么着急要现在说?”

 

“那就是……”

蒲一永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曹光砚却抢先一步说道:“我和蒲一永打算结婚了!”

 

“光砚,你说什么?”

蒲一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了然点点头说,“对,没错,爸,爷爷,我要结婚了。”

 

“你们在讲什么啊,你们还在念书欸…”蒲人秀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真的有问题,他以为蒲一永只是对成绩看得开,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居然看得更开?

 

“哎哟,我不管啦,反正我这辈子非…非他不娶!”蒲一永抱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开始耍赖。

曹光砚皱着眉说:“蒲一永你又乱讲什么成语,为什么是你娶我?”

“谁管你,反正你答应我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

“你就有。”

“我没有。”

“你有。”

最后,一车人愣是撑着头听他们站在门口吵了十分钟的架,连司机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你们到底吵完没啊…”

 

一声警笛划破了原本枯燥的氛围,公交车上所有人的手机里同一时间收到了飞机失事撞向地面的新闻,大部分人背脊瞬间一凉,那不就是他们驾驶线路的位置…

要不是这两个小鬼在这吵架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那他们…

 

蒲一永和曹光砚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一瞬,又忍不住去对方对视,再抬头两人都是满含泪光。

 

他们成功了。

 

社区活动因为飞机失事而被迫停止,幸亏现场有警察早早疏散了人群,无人伤亡。蒲一永看着前面爸爸和爷爷的背影,心中情绪万分,幸亏身边曹光砚及时牵住了他的手,给了他鼓励的眼神。

结果蒲爸突然回过头,吓得两人保持着牵手的姿势瞬间愣在了原地。

蒲人秀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欲言又止地开口道:“那个,一永啊,你刚刚说的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连一直沉默的蒲爷爷也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第二天,蒲一永醒来时发现天花板的花纹变了。

果然是回到正常的时刻了,他迷糊地想着,下意识翻身看向身侧,曹光砚正安稳地睡在他旁边。

蒲一永心满意足地搂紧了曹光砚想,那个时空的蒲一永,你真的很幸运哦,不过我有猪头砚在身边也不差啦。

他意识逐渐模糊,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那个只有在他的梦中才会出现的声音。

 

“一永,一永啊,你妈给我说光砚今天不是要上班吗,你是不是又把人家的闹钟关了,再不起了要迟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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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日常——记一次失眠治疗

全文7k+

光砚单向暗恋,但是笨蛋小狗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光砚的依赖和喜欢。


蒲一永从站台后面突然冒出来,“我晚上睡不着。”他扯住从公交车上刚下来的曹光砚。

“哦。”曹光砚侧着身子努力把蒲一永拽在手里的书包带子扯回来,“你先放手。”

“我是说——”蒲一永好像没听到放手两个字一样,用力又把人拉近一点,“我晚上睡不着。”

曹光砚绝望地看了一眼书包,放弃挣扎,“所以嘞,你就来折磨我发泄怨气哦。”

“我哪有折磨你,你不是医生吗?失眠也算病吧,那你就想想办法啊。”蒲一永终于松开手,他双手重新插回口袋,塌着肩低着头跟在医学生身后。

曹光砚瞄了一眼他的脸,黑眼圈确实蛮重的。

“失眠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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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砚单向暗恋,但是笨蛋小狗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光砚的依赖和喜欢。


蒲一永从站台后面突然冒出来,“我晚上睡不着。”他扯住从公交车上刚下来的曹光砚。

“哦。”曹光砚侧着身子努力把蒲一永拽在手里的书包带子扯回来,“你先放手。”

“我是说——”蒲一永好像没听到放手两个字一样,用力又把人拉近一点,“我晚上睡不着。”

曹光砚绝望地看了一眼书包,放弃挣扎,“所以嘞,你就来折磨我发泄怨气哦。”

“我哪有折磨你,你不是医生吗?失眠也算病吧,那你就想想办法啊。”蒲一永终于松开手,他双手重新插回口袋,塌着肩低着头跟在医学生身后。

曹光砚瞄了一眼他的脸,黑眼圈确实蛮重的。

“失眠有多久了?”

“大概三天吧。”

“三天!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是又有什么东西缠上你了吗?人偶?娃娃?还是路牌?”

“路牌你个大头鬼。”蒲一永瞪他,“没有什么东西找我,也没有做噩梦,我只是单纯睡不着。”

“单细胞生物也会失眠,还蛮稀奇的。”

“曹光砚,你越来越过分是不是,小心我揍你!”

居然听懂了,曹光砚下意识缩了下脑袋,然后迅速站直了,“揍我我会生气的。”

“谁管你啊。”

“好了啦,不开玩笑。”医学生看他瘪着嘴把拳头收回去,“是因为担心爷爷吗?还是想到……想到之前出事的时候,或者是在为那些执念苦恼?”

“不知道。”蒲一永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明明把大脑清空了睡的,之前更难受的时候也都没有失眠。”

曹光砚担忧地看着他,“那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间?”

“你要怎么办,是不是要给我扎针,那个叫什么,对,针灸!还是点穴?真的可以戳一下人就昏睡过去吗?”

医学生无语,“你武侠小说看太多哦。”

“我不看小说,字太多了,看漫画……啊 ,曹爸好。”

“哦,一永啊。”光砚爸爸扶了下眼镜,看着自己儿子和隔壁小孩一前一后的身影默默琢磨,所以刚刚出门是为了接自己儿子吗。

闻到空气里飘着的甜味,曹光砚眼睛小小亮了一下,“爸,我要两个,不对三个红豆馅的,一个奶油的。”他爸的摊子上最近在卖鲷鱼烧,熬得甜甜的红豆馅,奶油也很好吃,他还蛮喜欢。

“那我也要一个。”蒲一永举起一根手指

“你不是说太甜了。”曹光砚接过鲷鱼烧,对他爸道:“我先回房间复习了。”

“可是我还没吃晚饭”,蒲一永转身跟在他身后,光砚爸爸原本要递出去的鲷鱼烧只能尴尬地收了回来。

“家里有之前关东煮卖剩下的材料,煮一下给你啦。”

“哦。但我不要吃萝卜。”

“知道,甜不辣还有蛮多的,应该还有香菇”,曹光砚推开大门,“对了,你这次自己带睡衣啦,浴巾就不用了,上次给你拆了新的……”

“光砚!”

“嗯?”“怎么了吗,爸?”

看着一齐转向自己的两个脑袋,老父亲一时间竟然哽住了,“不,没什么,你……你们,上去吧。”

光砚微微皱起眉头,“真的没事?你需要帮忙要和我讲哦。”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没事,你上去吧。”这种微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老父亲叹了口气。

“好吧。”光砚有点犹豫,只是,旁边的家伙过于萎靡不振,最终他还是进了屋。

“你爸怎么怪怪的。”蒲一永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起来曾江奶奶不在家。

“不知道。”曹光砚放下书包递给蒲一永,“帮我先拿上去,在楼上等我一下。”

“干嘛?”蒲一永扬起下巴。

这家伙越来越像白痴了,本来就不聪明,没睡好大概又影响到他所剩无几的智商,看来真的还蛮严重的。

曹光砚忍住白眼,“我要给你煮东西啊。”

“哦,哦,你还会做饭哦。”

“不会,因为我一般不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蒲一永抱着对方的书包,嘴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浪费时间。大概聪明书呆子的大脑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曹光砚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头和书架上是一大堆他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书,有些看起来连英文都不是,书桌正对着的墙上贴满便签,一样也看不懂,蒲一永把书包丢在椅子上,靠着床边坐下。说起来,他一直以为房间里会摆满这家伙从小到大的奖状证书奖杯,但其实并不多。书桌上只摆了一张什么什么竞赛的第一名,旁边一张面朝下压住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蒲一永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房间门,就看一眼。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翻开相框,却发现事实上这张照片他也很熟悉。那天他们在摩天轮上,因为曹光砚自拍的边角里挤进一张自己的侧脸,被他硬是删掉了,结果这家伙不仅从回收箱里找回还洗出来放在书桌上。既然洗出来就好好放着啊,干嘛还扣在桌上,到底是想看到还是不想看到。

“蒲一永你帮忙接一下”,卧室门被推开,他紧张地把相框啪得一下重新扣回去,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曹光砚无语地看着他故作轻松地回头,其实脖子扭得像齿轮缺乏润滑的老机器。他走近把托盘搁在书桌上,“吃吧。”

“我是不小心的!”

“本来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曹光砚伸手把相框拿起来放到床头,“喏,快点吃,吃完解决你的失眠问题,但是你要是敢把汤溅到我的书上,我就让你再也不用担心失眠了。”

“啊?”原本已经拿起筷子的蒲一永有点不解。

“意思是我会让你陷入永远的睡眠。”曹光砚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鲷鱼烧咬了一口,有点冷了,不过还是很好吃,红豆馅果然是最棒的,如果再甜一点就好了。

“再甜一点就可以让人死掉了。”蒲一永从他手上掰了一块塞进嘴里,“哇,果然超甜。”

“那你还抢!”

蒲一永斜眼看他,“你管我。”

意料之外地,曹光砚居然只是低头咬了一口鲷鱼烧,什么也没说。不是吧,蒲一永想,鲷鱼烧对他来说这么好吃的吗?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只有筷子碰到碗沿和咀嚼的声音。

“蒲一永。”曹光砚突然开口。

“?”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再甜一点。”那可是我的心声啊。

蒲一永把最后一口咽下去,筷子整齐放进托盘,“你的嘴角,上扬之后又垂下来一点点”,他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曹光砚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最终只叹了口气。

“你干什么叹气啊”,蒲一永觉得有点太诡异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是看下你的黑眼圈,判断你的失眠情况。”

才不是嘞,蒲一永心想,叹气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失眠三天,时间不算久,你有感觉头痛头晕耳鸣什么的吗?”

“没有头痛。”蒲一永摇摇头,“但是有时候晕乎乎的,还有就是眼睛很酸。”

“那是没有困意,还是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身体觉得很累”,他在光砚对面盘腿坐下,“但是脑子里乱糟糟的,闭着眼也很清醒。”

“应该只是焦虑,不是病理性原因。”曹光砚笔在纸上点了一下,“所以,你想和我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蒲一永垂眼看地板上的图案。

“人有事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啊,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试试其他方法,不过我不推荐褪黑素……”

“我爷爷说,无能为力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他突然开口。

“啊”,曹光砚愣了一下,“对……他说得没错。”作为医学生,课堂上的教授很早就对他们讲过类似的话。

“他还说,我会因为那些执念而危险”,蒲一永抬头看着他,“所以我应该离他们远一点。”

“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的考试到底要我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说想死又是什么意思,一直活着却无能为力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你记不得我和你说过独善其身?那是我爷爷的态度。老太婆说我和我爷爷不一样,可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求助地看向对面的医学生,“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我……”这个眼神,又是这个眼神,像路边被丢掉的流浪小狗一样,曹光砚硬着头皮想,真要命,就算没办法也要替他想办法啊,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一页空白的纸,在纸上标了个1,“你说得太乱了,我们先把事情理顺一下。”他拿笔的手其实有点抖。

“首先,那位老太太请求你爷爷帮忙,但是你爷爷拒绝了,然后作为报复,你们家就……出了事”,他在旁边画了个黑色标记。

“不对”,蒲一永摇摇头,“那老太婆说,飞机的事不是她做的,她出手都是让我爷爷活下来。”

“活下来?”

“她说要让爷爷和她尝到一样的痛苦什么的……喂,医学生,我爷爷那样,是不是其实很难受,是不是死亡对他来说才是……”

“是。”曹光砚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有种不带情感倾向的理性,让蒲一永打了个寒颤。

“虽然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但对于很多病人来说,或许死亡才是幸福的,客观来说,每一次治疗,电击,抢救,一定会伴随很大的痛苦。”

“那难道不抢救才是对的吗?”蒲一永愤怒地看向他。

“当然不能这么说”,曹光砚语气软和下来,“因为我们不能忽视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啊,哪怕只有一点点,如果他们想活下来,那就一定要尽全力去救。”

“蒲一永,没有人知道病人的想法,但是病人能够有想法的前提,是他们活着。”

“你说得太绕了啦。”蒲一永肩膀垮下来,抱住膝盖,“所以那个老太婆到底是要怎样,就算说是想死,那干嘛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

“那她一定还会来找你的。”曹光砚在黑色标记旁边打了个问号,“如果你没法主动找到她,现在苦恼也没有用,不如把精力放在可以解决的事情上。”他在下一行写了个2,“接着就是那些你说的执念过来找你,这也是那位老太太的考试,不过目前来看,并没有遇到很不好的事情,不如说,还帮到了很多人。”

“真的有帮到很多人?”蒲一永探头看向曹光砚手里的纸上那些用红笔画出的标记。

“当然啦”,曹光砚有点惊讶,“还有那些执念,一定都非常感谢你,这都是值得开心和骄傲的事情。”

“没什么好开心的”,蒲一永目光躲闪,“而且我爷爷说会遇到危险,谁知道会遭遇什么。”

“唔,这就是第三个问题了。”曹光砚把纸递给他,“危险会是什么,以及,你要继续吗?帮助那些来找你的家伙,接受老太太的考试。”

看着纸上两个大问号,蒲一永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喂,曹光砚”,他的下三白眼原本看着就很凶,现在又压低眉毛,完全是一副恶人样,“你不是说帮忙解决问题吗?为什么又多出这么多问号。”

曹光砚忍无可忍地握住笔尖,用笔帽在他眉间戳了一下,“你是傻子哦,不对你本来就是,不先找出问题怎么解决?你自己想想这两个问题吧”,他站起来,“我要去洗澡了。”

“哦。”蒲一永用手背揉揉额头,“干嘛那么凶。”

笨蛋蒲一永,曹光砚有点郁闷地想,他可真会给自己找苦头吃。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拧开浴室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自上而下,好像一场雨围出一个小小的世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小到大,洗澡几乎成了他逃避问题的方式,只要闭上眼睛,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就能压住外面和心底嘈杂的声音,所以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无聊的休闲活动以及一切浪费时间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总能通过努力得到想到的东西,尽管老爸有时候会吐槽他过于自制,可是,他不知道,曹光砚并没有压抑自己。他喜欢这样掌控自己的一切,掌控自己的生活,傲慢地说,乃至命运。对于没法控制的事情,他选择放弃。考试,学习,比赛,这些都是可以轻易掌控的东西,只要努力就好,但是友情,还有爱情……

他小学四年级班上的副班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在连续半年一起上下学后,有一天那个女孩说,“曹光砚,我觉得其实,你是个很冷漠的人。”她说得当然没错,本质来看,他是个冷漠的人。

当然冷漠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坏人,恰相反,他对这个世界抱以极大的善意,只是,每天一起相处的女孩和隔壁班帮老师送作业的女孩没有区别,走廊的保洁阿姨和课堂上旁边的同学没有区别,高中的老师和大学的教授也没有区别,他尊重每一位遇到的人,以礼相待。所以你看,友情对他来说已经够复杂够耗费精力了,更不要说爱情。

爱情,多可怕的字眼,有时候这意味着付出得不到回报,努力得不到响应,和他的人生宗旨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一件事情。可是,他遇到了蒲一永。

“喂喂喂喂喂,你不会昏倒在里面了吧!!!喂喂喂!”

曹光砚“啪”一下拉开浴室的门,“你在乱喊什么?”

“你洗太久了啦”,蒲一永看着他恼怒的神色声音小了下去,“我怕你昏倒在里面,还有,你没拿擦头的毛巾。”

接过毛巾擦干头发的水分,曹光砚看了一眼时间,哪有很久,才不到30min。“所以”,他瞥了一眼蒲一永,“你想好回答了吗?”

“没有。”蒲一永理直气壮,“要是我知道答案,就不会晚上睡不着现在来找你了。”

曹光砚哽住,确实,他说得也没错。他在床边坐下,“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猜测是,那些执念也许除了好的,还有坏的。”

“坏的?”

“迄今为止你遇到的执念,有关于儿子对父母的,女孩对男孩的,父母对小孩的,但这些本质都是善良的执念,我猜是那位老太太特别筛选出来的。可是如果你继续下去,遇到糟糕的念头呢,如果有人想报仇,有人想杀人,有人怀着嫉妒心,有人怀着占有欲,人类的情感是非常非常复杂的,你只遇到善良的,还有更多恶的,那些你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分辨?而且不说那些糟糕的事,单最近的事情你就很辛苦了吧。”

蒲一永低头拿着纸看不出表情。

“总而言之,做英雄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不要轻易许下诺言。”

这句话有点耳熟,蒲一永分神想到,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怎么办啦”,他丧丧地把纸折起来,“我现在更加不知道了。”

“说到这个,蒲一永,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帮助那些东西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复杂的理由,就是觉得,他们很可怜而已。”他板着面孔看向对方,“你是不是觉得很白痴。”曹光砚露出了那种让他寒毛直竖的微笑,“没有。”他用手握拳捂住嘴巴,虽然依旧能看清上扬的嘴角,“真的没有。”

“那你干嘛笑成这样啊”,蒲一永警惕地看着他,“喂,曹光砚,我真的揍你哦。”

“去洗澡”,曹光砚推推他的后背,“快去。”

“快去什么,我没拿睡衣,喂!”他怀里被丢了一套睡衣接着浴巾劈头盖脸砸过来,“你不是说不要穿你的吗?”

“随便啦”,医学生推他走到门口,“快去洗澡,热水有助睡眠。”

“什么?你别推啦,你……”

啊,果然是这样,真是个笨蛋啊,这么想着,可是眼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曹光砚把卧室门关上,捏住发烫的耳垂,靠在门后慢慢蹲下,他的脸现在一定也是通红的,太危险了这个家伙,他刚刚差点就把“好喜欢你”这四个字脱口而出了,好险好险。他揪紧衣服左侧,试图让跳动得过于雀跃的心脏冷静下来。可是,曹光砚,你完蛋啦!!他听见自己心声这样说。

这家伙是不是在耍我,蒲一永脱掉衣服闷闷地想,洗热水澡可以治失眠那干嘛不早点讲,而且,自己昨天、前天,

、大前天又不是没洗澡。浴室里还残留着之前的味道,有点像是柚子,不过还蛮清爽的,和曹光砚也很搭,他脑补了一下套着笨重柚子玩偶服的医学生,嘴角扬了起来。洗发水、沐浴露甚至牙膏都是这个牌子这个味道,他是不是超市推销没拒绝得掉啊。切,还笑话我,明明自己有时候也是烂好人。

不过,热水冲在身上好像真的让人放松,柚子味也很好闻,蒲一永感到一阵久违的困意。明明还没解决问题,但是,要是那个聪明书呆子都不知道答案的话,那自己肯定也想不出来吧,他关掉热水,走出浴室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进卧室的时候,曹光砚已经整理好情绪,但是看到没穿上衣的蒲一永的时候,他还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请把衣服穿好。”

“你睡衣对我来说有点小。”蒲一永非常实诚地指着自己的腹肌和手臂,“你太瘦了。”

去死吧,他阴暗地想,来颗陨石砸死他。

“干嘛一脸痛苦,我长得很不堪入目吗?”

曹光砚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哇,你居然用了成语?”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说着要揍人的家伙径直摊开被子钻了进去,“我困了。”

“这么快?”热水澡效果这么明显吗,医学生很困惑,单细胞生物还真是不一样。“喂,你头发还没干啊”,他伸手想拽起这个可恶的人,又因为他没穿上衣只能收回手,“给我起来!”

“你还是不是医生了”,蒲一永歪着头鄙视他,“说好帮助治疗失眠的呢,你现在在干嘛?”

“我,我本来也不算是医生啊,不对,问题不是这个,你给我去把头发擦干啊,枕头都要湿了,我还枕什么?”

蒲一永伸出一只手臂,“借给你。”

“你!你!”曹光砚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大脑血流涌动的声音。

蒲一永靠着本能坐起身,避开砸过来厚得吓人的书,“就算是我,这种厚度也是可能出人命的!”

“谁管你,给我去死吧!!”医学生大概是真的气疯了,他扑上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两个人倒在床上滚作一团。

直到门外的“砰”得一声,两个人回头才发现,叶宝生女士正尴尬地站在门口。

但是这声响并不是叶女士发出来的,而是她身后蹲在地上找眼镜的光砚爸爸,

他在慌乱中低头掉了眼镜,摸索的时候又不小心撞上了楼梯柱子。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啊”,叶宝生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她实在没想到以自己儿子的这个脾气居然能这么早就撞破这种事情,还是和光砚。她有点恍惚,所以是之前那次光砚告白以后就在一起了吗?虽然她知道儿子有秘密,但是这,这也过分刺激了。

比起尚能保持冷静的蒲家妈妈,光砚爸爸就没她那么好的心态了,他家光砚,从小就是个不让人操心、过分优秀的孩子,但是和另一个男孩子(还是裸着上半身的)在床上滚在一起,这实在是,实在是,他快落泪了。

“爸!叶阿姨!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蒲一永你解释一下!”曹光砚赶紧站到床边,他大脑都要冒火星了,要是真的能昏过去也不失一种解决方式。

“啊?解释什么?”蒲一永看了一眼门口,“妈,你来给我送睡衣哦。”

“对啊。”叶宝生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到床尾,再退到门外,“曹爸说你今天睡光砚这里,而且没拿衣服。”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哦。”她关上卧室门,“曹爸,你心态好一点,孩子都是要长大的。”

“但是,但是,这个……”

“哎呀,走了走了,我和曾江奶奶陪你喝一杯。”

“哦,哦,好。”

曹光砚面无表情地倒回床上,“彻底完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完了。”蒲一永忙着把他妈妈送来的衣服从曹光砚身下扯出来,这家伙看起来像是被吸走了生命力。好不容易拿到上衣刚套上,他被曹光砚揪住领口,“你,最好明天给他们解释清楚。”

“所以到底是要解释什么啊!”蒲一永不耐烦地问道。

“当然是……”曹光砚卡壳了一下,最终放开手选择了闭嘴。

“莫名其妙,这下好了,我又睡不着了。”

曹光砚装作听不见的样子躺到床上闭好眼睛。

“喂”,蒲一永摇摇他,“我说我的困意没了。”

曹光砚递给他一本《外科学》。

“什么意思?”

“拍晕自己,别担心,这个厚度绝对够了,如果不够,还有一本生物化学原理。”

蒲一永接过书放在了床边的书桌上,扯着被子侧躺下来,“没有医德的医生。”

“我还不是医生。”

“那又怎么样,现在就没有医德了,难道以后还会有。”他安静了一会儿,“喂,曹光砚,你为什么想要做医生。”

“为了做个成功有用的人。”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如果不做医生,就不算成功有用的人了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骗人,你怎么可能没想过。”

“那你呢,你想好要不要继续帮助那些东西了吗?”

转移话题,蒲一永撇了撇嘴,“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会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还是会觉得他们很可怜啊,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信奉独善其身的人,当然,不管是哪个含义你都不太会做到。”

“夸我就夸我,干嘛还要骂一下。”

“你听懂了哦?”

“废话,睡了。”他扯过被子蒙住头。

“蒲一永。”

“……”

“回话,我知道你没睡,你的呼吸根本不是睡着的样子。”

“干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要继续帮他们,需要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的。如果你分不清执念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或者有没有危险,那就告诉我,我帮你判断。”

“你……”

“当然还有楮英姐!”曹光砚有点慌张地补了一句。

蒲一永哼了一声,“我是说,如果有危险怎么办,要是我们都没有判断出来,但是遇到危险,你不是惨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曹光砚捏住被角,“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啊,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好了。”

他没得到回复。

为了他的睡眠着想,曹光砚把床头的两盏灯都熄了,只有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昏暗的路灯。远处有稀稀落落的几声犬吠,很快也安静下来,他的脑子里有个不太清晰的念头盘桓着,是什么呢。

蒲一永侧过身,“曹光砚”,他声音有种少见的慌乱,“可是,要是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那些家伙,那些已经算是超自然的东西了吧,如果他们要伤害人,我……”

“别吵”,曹光砚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害怕。”

医学生冰凉的手指覆住眼皮,带来一片几近安和的黑暗。他指间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是那么好闻,更会让人联想到那些不好的记忆,滴滴作响的仪器,惨白墙壁和床单,家属的啜泣和嚎啕。可是这张床实在太小了,曹光砚和他的距离那么近,他还闻到洗发水的柑橘味,睡衣上的皂香,房间里残留的鲷鱼烧甜味。

“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明明是个弱鸡。”蒲一永小声嘟囔。

“你才是弱鸡,我只是体能差了一点而已”,曹光砚不满,“而且,那个老太太不是说过,飞机和公交车的事不是她做的,就算想,她也做不到。她活了那么久都不能做到这些事,所以这些执念应该存在很多限制才对。”

“听起来蛮有道理”,蒲一永觉得这家伙果然很聪明,“有你在还真是挺好的。”他话说完,另一边却陷入沉默。怎么又这样,这都第三次了,是不是他说错话了,可是他是在夸这家伙哎。

“睡吧。”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向下压的力道加重了。

果然好学生的脑回路很奇怪,蒲一永悻悻地想,“你压到我的鼻子了。”

“抱歉。”对方作势要收回手,被拉住手腕。

“算了。”掌心接触到的皮肤摸起来手感真好,他的拇指能清晰感受到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真好,他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真好。眼睛的酸涩似乎消失了一些,他感到久违的平静,在曹光砚掌心的黑暗里投入梦乡。




小剧场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蒲一永一低头看到的就是曹光砚的脸,“你在看什么?”他皱着眉迷茫地开口。

“在等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松手。”

“什么松手?”话说他们两个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曹光砚抿着嘴,皮笑肉不笑地举起右手,奇怪的是,蒲一永发现自己的左手也跟着举起来,面前的两只手十指紧扣牢牢握在一起。

等等,十指!紧扣!蒲一永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然后砰一声掉下了床。医学生非常庆幸自己眼疾手快地把手抽了出来,不然他们现在应该一起砸在地上。他甩甩已经发麻的右手,看了下时间,头也没回地准备起床刷牙。只是,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某个白痴还倒在地板上一脸呆滞。没开化的垃圾混蛋,他拿起枕头狠狠砸过去,就算知道这家伙是阿一,也根本不能原谅。去死吧,笨蛋! 

Bianca

【永砚】不认不认还需认


“不肯认最好你别承认”

蒲一永x曹光砚


Summary:别扭爱情故事


1.


“……搞什么,原来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吗?”

仿佛是言语不能表达其中情感的千分之一,愤愤而起的陈楮英女士一巴掌拍下去,差点没把年岁已久的老物件拍散。

分贝之巨大,执笔向来很稳的蒲一永一个手抖,最后一捺直接划出去纸面十万八千里。


“……”

抬头,狠瞪,愤怒下三白。

“……”

震惊,心虚回瞪,该死眼睛好痛。


“……sorry,是我太激动了。”四目相瞪,到底还是陈楮英先败下阵来,捂住干涩的眼睛一通乱揉,“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都光明正大睡一起了居然还没有……”

“楮、英、姐...


“不肯认最好你别承认”

蒲一永x曹光砚


Summary:别扭爱情故事





1.


“……搞什么,原来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吗?”

仿佛是言语不能表达其中情感的千分之一,愤愤而起的陈楮英女士一巴掌拍下去,差点没把年岁已久的老物件拍散。

分贝之巨大,执笔向来很稳的蒲一永一个手抖,最后一捺直接划出去纸面十万八千里。


“……”

抬头,狠瞪,愤怒下三白。

“……”

震惊,心虚回瞪,该死眼睛好痛。


“……sorry,是我太激动了。”四目相瞪,到底还是陈楮英先败下阵来,捂住干涩的眼睛一通乱揉,“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都光明正大睡一起了居然还没有……”

“楮、英、姐,”蒲一永咬着牙叫她,“承惠,每字五百。”

“哈?外面行情三百你收我五百?”

“那熟人打个对折好了,你,二百五。”

“那也很贵!不是……你这个臭小子说谁二百五呢!!”


因为这最后一笔废掉的整张被放到一边,蒲一永垂下眼,无视掉身边张牙舞爪的人,抽出一张新的写。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他面无表情地想,我是不是该庆幸曹光砚今天有不能翘掉的课不在现场,不然……

笔锋一顿。

很好,又废一张。


今日诸事宜,不宜写字。




2.


“为什么你不用被罚社会活动啊。”

狭窄的小床不堪双倍重负已然报废,新的双人床宽阔柔软,可蒲一永还是喜欢热烘烘地挤着对方睡。

他滚向床沿又滚回来,结结实实撞在人身上不说,还要发出不满的控诉,“你一脸聪明书呆白痴样,我一脸好人样,可是每次被抓住的话就只会罚我一个人……怎样,那些事情你没有参与吗!”

规规矩矩平躺着的曹光砚满脑子都在过明天的pre,一心二用地、十分娴熟地,给打滚撒泼的大狗狗顺毛:“不是啦,因为正好是要给育幼院写新的展示墙,这种事,想也知道你比较合适吧。”

“……对哦。”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狗狗满足,窝在一旁玩手机,不捣乱了。

等再三确认pre流程无误,曹光砚放下心来,微微偏过头,问:“那明天我结束后去找你们吗?楮英姐也在吧,好久没跟她一起吃饭了。”

被问到的人不知怎么的浑身一僵,半晌才把被子拉过头顶,含糊着说:“啊……再说吧,好困哦睡了。”

蒲一永的额头刚好抵在曹光砚肩膀的位置,乱糟糟的头发蹭得曹光砚痒痒的,就忍不住伸手去压了几压。

多神奇,外表凶凶像个不良的人会有这样柔软的发丝。


“那晚安蒲一永,明天写字加油。”

“啰嗦啦。”

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直到睡意顺着贴合处传到了他这里并开始侵蚀他的意识,他才梦呓般地吐露了点真心。

“你也晚安……加油。”




3.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的,蒲一永表示他也想知道。


他明明很讨厌曹光砚。

因为讨厌他,才会靠近他,想把遇到的怪人丢给他,想把厄运都传给他。

因为讨厌他,才想和他一起去上学,不停地烦他,让他重复高中噩梦般的生活。

因为讨厌他,才在遇到鬼的时候头脑发热要跟他一起睡,坚定地相信自己只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

结果……

一起去踩点,一起去跟踪,甚至一起去了游乐场。

总是去公交站牌接他放学一起回家,甚至数清了回来的路上有几个路口几盏路灯。

习惯了这个人的体温和气味,没有这个人睡不着了。


妈妈,好可怕。

能解释这一切的,恐怕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二十一天是真的能养成一个习惯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妈妈!




4.


“有没有一种可能,永哥,我是说可能。”

东均作为三人里唯一拥有恋爱经验的人,听完好兄弟遮遮掩掩的描述,一脸复杂。

李灿瞬间懂了:“难道说……”

“拜托,这种时候就不要打哑谜了吧两位。”

“你先保证你会冷静。”

“永哥,我是说可能,你说的这个朋友,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上……”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蒲一永迅速起身,被身边的李灿眼疾手快地按下。

“有没有可能是喜欢……”

蒲一永警铃大作,蒲一永挣扎不动。

“喜欢……”

蒲一永闭眼,蒲一永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喜欢曹光砚!绝对不会!”

喊完才发现哪里不对,自暴自弃地睁开一只眼,就看到东均和李灿两人统一一副“你还说你这个朋友不是你自己”的表情,又果断闭眼装死。


好!蒲一永自投罗网,蒲一永狡辩不能!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的,东均和李灿表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曹光砚不是高中时候那个总是跟永哥作对的人吗?到底是哪里断了片没有跟上,他俩就已经发展到睡一张床上(字面意思)的关系了?


蒲一永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一步三晃地离开后,两人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沉痛。

“什么时候。”弯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动心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知……等等,听永哥的意思,他俩好像还没在一起?”


两脸震惊。


“什么?都这样了他俩还没有在一起吗?”

“什么?都这样了他俩还没有在一起吗?”




5.


第二次社会活动,依旧是陈楮英作为称职的士,载蒲一永和他的笔墨去育幼院。

一路上后座的人安静地反常,还总是偷偷瞄她,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她从后视镜里逮住好几次。

“你今天很怪欸?”从后备箱抱出上次剩余的纸,陈楮英转过头来,以审视犯人的眼光把蒲一永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有情况?”

蒲一永蔫蔫地站在那儿,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今天不是周末吗,光砚怎么没来?上次结束时候他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问要不要一起吃饭,你还给我夺过去挂了。我今天本来要当面告状来着,”陈楮英一耸肩,“可惜人没来。”

“……”

“楮英姐……”

蒲一永一秒哭丧脸。


“我昨晚被他扫地出门了啦。”


嚯哟,你小子还有今天。

陈楮英用钢铁般的意志控制住了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咳,展开说说?”


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你看不清自己喜欢他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在没意识到喜欢他的时候就狂吃飞醋啊?还是吃我的?曹光砚明明更在乎你吧?”

“可是他都有很高兴地喊你楮英姐……”

“你还好委屈?你小子也应该跟他一样叫我姐懂吗?”

陈楮英顺了口气,接着说:“你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吗?”

“眼神?”

“很专注,很温柔。你在阶梯教室给流浪伯伯们记名字、画肖像的时候,你在车里跟我斗嘴的时候,你蹲在路边、像个混混一样啃汉堡的时候,他都有很认真地看向你。”

“……”

“那样的眼神,反正他从来不这样看我。”


“喂蒲一永,你真的喜欢曹光砚吗?不是习惯,不是因为感觉温暖,而是真的喜欢吗?”




6.


蒲一永被扫地出门的原因很简单,他乱吃飞醋跟曹光砚吵架了。

蒲一永吃醋的原因也简单,一是从书包里掉出了女孩子写给曹光砚的情书,曹光砚很重视地想要回信;二是曹光砚提到要一起去育幼院,说这段时间忙pre都缺席很多三人活动,要补回来。

他醋意上头,说了一些任性的话,就被赶出来了。


蒲妈妈原本是以为儿子入赘隔壁,回不来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他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灰溜溜敲自家门的样子,撑着镇河石兽笑得前仰后合很大声。

蒲一永:谢谢,亲妈。以及更看不惯这个丑东西了呢。


从育幼院回来,陈楮英让他好好想一想,说,不清不楚对谁都不好,他难得沉默,点点了头没说话。

躺在床上已经很久了,但就是空落落冷嗖嗖的,像昨晚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睡衣都是跟曹光砚的一起洗,两个人有着相近的味道,他举起袖口去嗅,失望地发现气味已经很淡了。

很焦躁。

蒲一永想。

味道不一样,很焦躁;温度不一样,很焦躁;床的软硬度不一样,很焦躁。

没有人可以抱,也很焦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曹光砚之间的社交距离越缩越近,也开始有一些过度亲密的动作,包括并不限于混穿睡衣,同吃一支甜筒,手握手面对面在大盆里踩被单洗。

他颇有些后知后觉地想,曹光砚从来没有抗拒过自己。

怕鬼事件解决后,他没有提要搬回去,曹光砚就一直默认了一起睡,哪怕狭窄的单人床再拥挤,早上起来自己会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他也没有说过一句不愿意。

他……光砚……真的像陈楮英说的那样,一直用坚定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吗?

曹光砚喜欢我吗?

心跳突然不受控,蒲一永下意识抬手压在怦怦跳动的地方,只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头脑从没这么清楚过。


或许,他想起我的时候,心也会这样跳吗?

这就是……心动吗?




7.


终于要睡过去的时候,蒲一永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好久远好久远的记忆。

认真想想,其实我,也在看着你啊。

你从走廊经过的样子,你慢吞吞跑圈的样子,你作为优等生在讲台上发言的样子,你跟着爸爸来拜访新邻居、抬头看到我时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努力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你蹲下身去和流浪大叔大婶打招呼的样子,你问“为什么那个杯子比我们还快”的样子。

说再多好像确实有些肉麻,但我其实是自始至终都关注着你。

啊……门,门是不是响了一声?

不管了,好温暖,好想睡啊。


高中时候无缘由的倒霉或许可以称之为孽缘,但再次重逢的我们之间,好像有了很好的、很珍贵的缘分呢。




8.


“光砚……光……”

“笨蛋。”


“只会说梦话有什么用,我都听到了又有什么用,你最好嘴硬一辈子,最好别承认你早就喜欢我了。哼。”







-End.

狂灰

脱轨

不算太缺德的(?)现背 

结局我也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型,反正不是he

属于特定某天的特定产物

//

“会被对方帅到吗?”

“会被对方可爱到吗?”

什么玩意儿啊。蒲熠星腹诽。这年头割粉丝韭菜卖腐都没有章法的吗?讨好的心都快溢出屏幕了。

下意识侧眼去看旁边郭文韬,稍漏出笑声的嘴角上扬,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掩饰尴尬的笑容。

他只好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渐渐凭着所谓综艺感的本能打手势,其实心思已经神游到了别处,模糊定格。

补拍一组照片和花絮,两人被迫手缠着手,蒲熠星感受到郭文韬分过来的部分重量,隔着薄薄上衣压着他的皮肤,白辣辣的灯光,乌泱泱的工作人员,一切像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看到...

不算太缺德的(?)现背 

结局我也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型,反正不是he

属于特定某天的特定产物

//

“会被对方帅到吗?”

“会被对方可爱到吗?”

什么玩意儿啊。蒲熠星腹诽。这年头割粉丝韭菜卖腐都没有章法的吗?讨好的心都快溢出屏幕了。

下意识侧眼去看旁边郭文韬,稍漏出笑声的嘴角上扬,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掩饰尴尬的笑容。

他只好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渐渐凭着所谓综艺感的本能打手势,其实心思已经神游到了别处,模糊定格。

补拍一组照片和花絮,两人被迫手缠着手,蒲熠星感受到郭文韬分过来的部分重量,隔着薄薄上衣压着他的皮肤,白辣辣的灯光,乌泱泱的工作人员,一切像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看到成片,说到底还是缺乏经验,或者这就是时尚界,些许说不出的奇怪,蒲熠星感觉他们就像株变异的双生植物,扭曲但缠绕着。

“诶蒲熠星,我怎么不知道我哪儿气你了呀?”郭文韬叫住他,眉毛上扬,略带调侃的口气。

这种问题算得上是纳入亲密范畴的证明吧?没有实际意义的调笑,并不为得到答案,只是问出来就像亲密联结的递加,笃定他会以无伤大雅的玩笑结束。

蒲熠星一下子脑中就是这些,还是在衡量他和郭文韬的亲密尺度。

他陡然生出些怨气,开口第一个字还有些破音:“还不是某些人昨天说好要请我吃饭,我延迟了工作推了约会,结果某些人说不来就不来?”

对面人张大嘴巴愣了两秒。

蒲熠星内心舒爽许多,难以言喻这种扭曲的心理,大概是就期待看他吃瘪的样子,想让他知道,他对不起自己,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身份。这是一种无意义且无趣的行为,可惜执行者乐此不疲。

“昨天真突然有事……不过我不知道你特意还推了工作,就为吃顿饭,我想着我俩哪天吃不是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要连麦,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讲,肯定不放鸽子。”话说到这份上,再多便满了。蒲熠星闷闷地嗯一声。

其实他知道昨天所谓放鸽子的前因后果,或者说,自己脑补了因果。碰巧刷到佳佳朋友圈,貌似是摄影馆,两人都穿白T,一张合照。他想自己和郭文韬都心知肚明,但就是闭口不提,也算是默契。

当晚他仍然别扭地叫不出口郭文韬名字,倒发明了顾左右言他的汤猪猪,安分许久的弹幕又出现了一波一波kdlkswl小高潮。JY私信唠叨:蒲熠星这b,真是有点子营业天赋在身上的。他笑笑没说话。

没过几天,他们那诡异时尚审美的杂志发售,杂志方慢慢放着物料。蒲熠星刚看完部电影,片中打明谜似的插入了个希腊神话俄耳甫斯的故事*,完美暗喻两位女主角的结局,精致工整。对于爱情电影的bad ending他司空见惯,倒是也有闲心欣赏导演营造的破碎美学。戏外人就是这样,故事的美感重于完满。

他揉揉眼睛,换脑子空档随便点进杂志视频。嗯,自己这眼妆今天看更丑了。

刷新首页,郭文韬新微博,蒲熠星手一抖,好不容易拿稳就看到四张白底证件照。评论热门:情头get!「图片」。没点开评论照片之前瞬间,他以为自家cp粉又舞到热门。想着,这不太好吧,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期待。

脸上的微妙笑容在点开照片一刻终结,看了看郭文韬新换的头像,又搜佳佳,手指不受控地点进点出几次。

他把手机摔在一边,心说不至于啊,真有人上微博换情头秀恩爱?初中生谈恋爱都不这么玩。你们微信QQ情头正常,微博上我们今天还在发营业视频诶,营业对象怎么不按合同来!不对,我们好像也没有合同……

他抓了抓头,还是打开微信,给端正的备注“郭文韬”发消息:

今天晚饭,请不请?

行啊,上次那家日料?

好,就五点半吧。

对面没再回,蒲熠星突然觉得无趣,这是在干什么,被营业对象和女朋友在微博秀恩爱刺激于是和营业对象进行友好交流?自己怎么真像cp粉口中要自我和解的人了。下一步干嘛,快进到我偏要勉强?

他感到一些东西在脱轨,有列火车从自己心上轻轻轧了过去,他看到遥遥的轰鸣在远方飘散。

 

郭文韬依然穿那件白T,坐在对面垂着眼,极远又极近。

“怎么今天想到吃饭?”“没什么,想起今天打折,给你省点钱。”对面鼓起嘴笑。

一阵无话。蒲熠星一杯一杯喝着清酒,隔间里热烘烘的,吃口三文鱼又挤了太多芥末,险些掉下泪来,他便顺势伏倒在桌上。郭文韬结完账就看到他这副模样,没说什么架起他向外走去。蒲熠星没醉,甚至清醒地过分。现在是他把部分重量分给郭文韬了,但感受不到一丝皮肤传递的热量,或许是因为室外温度过高。

“该站直了吧?”声音从前方传来,好像夹杂着噪音。蒲熠星有些脸红,装作头疼一边慢慢揉着一边缓缓离开郭文韬的肩膀。

他们站在黑洞洞的天桥底下对望。

蒲熠星穿了件黑衬衫。两人梧桐树阴影中的身形不比照相馆证件照般配?黑白永不过时。他被自己的缺德想法逗笑了,整个身子抖起来,心中却平静无比。

不是营业时起哄的错觉,不是cp合体财富进账翻倍的功利,不是众人中势均力敌的博弈,不对,不只是。他们的感情离不开这些,注定会被怀疑存在性,蒲熠星自己也不相信。但这一刻,他就像在撬珍珠,脱离蚌中的泥沙软肉,找到珍贵的那部分,这部分因为粗粝的条件而形成。

那些东西无法剔除,我只知道我想离他再近一点。

他脚步虚浮,轻轻凑上去,呼吸间感受到对面人僵住了身子,但没有后退。

两人不是没接过吻,可和同性是第一次,触感不大一样,止于唇贴着唇。郭文韬刘海有点碍事,伸手捋了捋。他本来眼神稀里糊涂的,刘海清明后突然回神,瞳孔微微张大盯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下一秒闭上眼,手覆盖上对方的额头。极其怪异的姿势,仿若静止。

轮到蒲熠星愣神了,他的世界只剩下郭文韬的气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他想起闹哄哄的大学宿舍,被舍友拉着讲高中八卦,提起有个去北大的帅哥。舍友玩味地说你们真该认识一下,对不熟人的态度比一比,看谁先闷死谁。

他懒洋洋道,有缘自会相识。

他们确实注定会在一站到底相遇。虽然初遇有着足够排面的开头和不尴不尬的过程,但好歹没有结尾,给未来展开了一张全新的画纸。

和郭文韬在密神重逢,经过明侦磨练,已经不再说话半句都嫌多,才和他有了私下朋友式交流的机会。彼时他想的大概是怎么用直男把戏好好营业,没想到整个院第一季他俩的互动都被大众诟病卖腐。

经历三票,经历带电脑上门。录完godlie半夜他们一起坐在车后座,郭文韬絮絮跟他抱怨工作请假难事,随意上了两句国骂才发现刘小怂开着直播,忍不住又是句你他妈。

他疲惫地身子都不想坐正,正挨着旁边人,嘴里想都不想重复了遍郭文韬的脏话疑问,幸灾乐祸的语气,尽管处处在为对方找补。他觉得昏暗的背景刚刚好,这时候他们是共生的,在城市见不得人的夜色里,也在众多围观的直播下。

隐秘又大方。他感到满意。

第一次和郭文韬京城大师赛时他尴尬又纠结,混杂几丝道不明的期待。正值前段日子发表经典“有人喜则有人不喜”言论。可看起来某人对这事一无所知,像之前每次他认为的关系转折点,对方平静无波,照常互动发言。

郭文韬一直后知后觉。

结果录完后很意外地,迟钝的人叫住他出去走走,开口就是:“原来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只说了一句话,接着两人齐齐沉默。大冬天缺心眼似的,每人拿着瓶冲动消费的冰啤酒,铝罐外头的水汽洇湿了羽绒服布料。蒲熠星想接过话头说些什么,但最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对方什么都明白。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又在心中升起,马不停蹄奔向错误的终点,义无反顾。

他猛地后退一步。

“文…文韬,我喝醉了,现在还没清醒。”

郭文韬震惊地望向他,眼睛泛着水光。

蒲熠星有点烦躁,频率性脚尖点地:“我脑子不清醒,你也差不多。换情侣头像微博秀恩爱…我们要面对现实……”

沉默,几个醉酒的姑娘从旁边经过,踩着梧桐叶发出沙沙声。

好像什么东西在沉默里碎了。平衡,一种双方心知肚明的平衡,保护两个人心安理得麻痹自己走着正常道路的平衡。但他们仍盯着对方,郭文韬眼睛很亮,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人临死前据说会走马灯般闪回自己的一生,蒲熠星在那短短几秒也想起了与某对面人相关的所有人生。

他的某种野蛮生长出的枝节,被平整剪断,没有伤口。他会继续正常生长。

半晌,郭文韬又恢复了垂着眼看不出表情的样子:“你说得对,面对现实。现实是刚刚一个有女朋友的醉汉情难自已凑上来亲我。我就当被猫蹭了?”

蒲熠星被噎住,眨眨眼不说话。

对方轻轻叹口气,收敛了刚刚的外露情绪:“那走吧,送你过天桥,怕你行为艺术从上面掉下去。”

说是送,两人恢复三拳距离远,并肩晃晃悠悠走着。天黑得很有层次,蒲熠星突然想起完整的俄耳甫斯,立在冥界之路上。

如果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都是普通人,那么他回头就还有一种解释了。

俄耳甫斯是信命的人,他只能顺从宿命的安排,欧律狄刻亦然。他们知道反抗会付出什么,不是现在就是以后。欧律狄刻选择妥协,她的丈夫也一样。他们已又再见一面,这便足够了。

到下楼梯时蒲熠星劝郭文韬别再送,自己慢慢晃荡。

走到楼梯中间,他想起什么,回过头,郭文韬仍站在桥中望着他,仿佛一尊雕像,一碰就簌簌掉下碎片来。

蒲熠星想自己大概离释然迈出了第一步,但戏中人不比戏外人的无所谓,看累了就退出换个视频,或者关上手机忆段往昔。他想说,故事或许不用完满,美感也不必需,深刻,深刻就行。

晚风吹得很急,卷起人行道上的梧桐叶。蒲熠星大踏步走着,月亮还是普普通通的月亮,柔软明亮,就像那个吻一样,过了夜晚就消失不见。

 

*摘自豆瓣影评

俄耳甫斯是太阳神阿波罗和文艺女神卡利俄帕之子,他精通音律,擅弹竖琴,与仙女欧律狄刻结为夫妇。然而,婚后不久,欧律狄刻被毒蛇咬伤致死,俄耳甫斯悲痛欲绝。他历尽艰辛来到冥府,请求把妻子带回人世。冥王和冥后被他的真情恳求和优美歌声打动,将欧律狄刻的灵魂交还到他手上,但有一条戒律不得违背——在离开冥界之前,他绝对不能回头看妻子一眼,否则,将永远失去她。在一片死寂中,他们沿小路上坡,路陡且黑,淹没在一片浓雾里,他们即将到达人间,马上进入边界。由于害怕妻子走丢,而且急于看她的面容,她的爱人回了头,她立即坠入了黑暗的深渊。她伸手够向他,试图抓住他的手,无助的双手什么也触碰不到。第二次死去的人啊,她也没有埋怨,他唯一的错就是对她的爱。

片中这段讨论给“俄耳甫斯为何回头”提供了三种完全不同的答案:

第一种,是他情不自禁,疏忽大意,不小心犯下过错。

第二种,是他主动做出“诗人的选择”,以悲剧结局将对妻子的回忆深深铭记。

第三种,是妻子发出的请求,希望他以诗人的方式把自己留在回忆里。

 

 

 

贫僧法号马思纯

【蒲熠星×郭文韬】蒲郭篇目汇总

蒲熠星×郭文韬

2019.12.1入坑,拆逆死。

之前那条屏死了,戳不动的按标题去@爹乃空谷幽兰聖污撕 搜即可。

*方便检索,直接按出本顺序排列。

*除标注PG外,都有年限。

*文翻车不补,本完售不刷。


一、收入个志《九百公里》[主打都市爱情]。

【本宣戳我】 此本已完售,不用求。

[图片]

1、异地近距离系列,先婚后爱,END。

【微博汇总】

《九百公里》[900km系列1/PG]

《一步之遥》[900km系列2/PG]

《正负距离》[900km系列3]

《咫尺两极》[900km系列4]


2、LOVE GAME...

蒲熠星×郭文韬

2019.12.1入坑,拆逆死。

之前那条屏死了,戳不动的按标题去@爹乃空谷幽兰聖污撕 搜即可。

*方便检索,直接按出本顺序排列。

*除标注PG外,都有年限。

*文翻车不补,本完售不刷。


一、收入个志《九百公里》[主打都市爱情]。

【本宣戳我】 此本已完售,不用求。


1、异地近距离系列,先婚后爱,END。

【微博汇总】

《九百公里》[900km系列1/PG]

《一步之遥》[900km系列2/PG]

《正负距离》[900km系列3]

《咫尺两极》[900km系列4]


2、LOVE GAME系列,两个打工仔猜心的故事,END。

【微博汇总】

《是否与你无关》[短打/PG]

《秘密食物链》[短打/PG]

《吃定他了》[短打/PG]

《寻苗头》[短打/大略PG]

加笔:《神奇的汉字》[短打/PG]

加笔:《剪刀石头布》[短打]


3、平行世界短篇。

《海上钢琴湿》[PWP] 水手×钢琴师

《好生过冬》[pwp] 南北差异生活

《甲方乙方》[pwp] 职场(性)生活

《装B糟雷劈》[伪双B/A×O] 装B的A×装B的O

《客官不可以》[一发完] 自以为在相亲的客户×努力介绍相亲的顾问

《非诚勿扰》[一发完/大略PG] 419→520

《让让》[差一点就不顺利的相亲故事]

《词不达意》[一个B大高材生说不清楚话的故事]

《漂泊的荷兰人》[鼓浪屿号蒲水手×北方慢车韬车长]


4、天王×练习生,破镜重圆,选秀bao养,END。

《左手CP,右手第一》【微博汇总】

出本加笔:《左手CP,右手第一》



二、收入个志《午夜蜜同盟》[主打女装攻]

【本宣戳我】 此本已完售,不用求。


1、午夜蜜系列,女装攻,END。

【微博汇总】

《午夜蜜聊同盟》

《午夜蜜会同盟》

《午夜蜜约同盟》

《午夜蜜爱同盟》

加笔:《午夜蜜情同盟》

加笔:《午夜蜜恋同盟》


2、这个杀手系列,双killer,女装攻,END。

【微博汇总】

《这个杀手不太行》 [PG] loli×killer

《这个杀手有点毒》 [PG] 过去的故事 

《这个杀手信不过》 双女装

《这个杀手他不停》 双女装


3、Father skrrr系列,学生包养社畜,含女装攻,END。

【微博汇总】

《Father skrrr DD》 [PG]

《Father skrrr MM》 [PG]

《Father skrrr BB》 [PG]

《Father skrrr PP》


4、蒲尔摩斯×韬洛克,含女装攻,END。

【微博汇总】

《超时空同居》 [PG]

《超时空同寝》 [PG]

《超时空同行》               


5、女装短篇。

《有色眼镜》[pwp] 联盟外交官×帝国韬将军/女装攻

《杀妹上分》 女装大佬蒲主播×技术流游戏主播Stefan

《不想做♂总裁的特助不是好秘书》[女装攻/双A/GSLB] 

《天黑请闭眼》[pwp] 狼人蒲×女巫韬



三、收入个志《无问西东》[主打天生一对]

【本宣戳我】


1、赌徒×少爷,pao番,END。

《无问西东》【weibo汇总】

后记:《无问西东》后记

番外:coming soon..


2、骗子×感情骗子,pao番,END。

《有点东西》【weibo汇总】

后记:《有点东西》后记

番外:coming soon..


3、对篇系列

(1)作家×演员,互相暗恋,PG,END。

《被想被他写进书里的男人拉郎了》[甜短完]

《被想和他谈个恋爱的男人追求了》[甜短完]

(2)超能力性yu条的故事……,互相暗恋,END。

《欲望临界点》

《恋爱单箭头》

(3)怪盗×JC,END。

《来追我吧》 记者×片警(上)

《追到你了》 怪盗×侦探(下)



四、长篇连载。

1、《东成西就》[电竞大神×新人主播/PUBG]

【微博汇总1】 tbc


2、《东邪西毒》[赛博武侠]

coming soon..



五、合志文。

1、收入星韬合志《南腔北调》。

【合志主页戳我】 此本已完售,不用求。

《SIN CITY》【微博汇总】

《谎言味道的他的吻》

JC卧底蒲×JC内鬼韬,强强,全员恶人。


2、收入星韬合志《玫瑰线》。

【合志主页戳我】

《情枭的黎明》【微博汇总】

犯罪大师蒲×污点证人韬,强强。



六、暂无所属短篇

《沙雕侠侣》

《机会主义谋杀》[蒲词客×韬短箫]

《你CP不营业是因为这俩男的昨晚太累》[双主播の套娃日常]

《空位》[飞机师蒲×空少韬/LOF万粉点梗 / 韬生日快乐!]

《听你的》[嘴也灵活手也灵活]

《伪娘装学渣》[伪娘学渣×学霸/女装攻]

七月梅雨停

当你和陌生学长被拉郎【蒲郭】

*学长×学弟


[今日热磕楼:更新了商院两届院草同桌吃饭图(谁看了不想说一句how pay,呜呜氛围感cp真滴很好磕!)]


看到这个热帖,当事人之一郭文韬只有一个想法:哦,中午坐我对面吃牛肉面的帅哥就是内个蒲熠星啊……


01.

由于网友热衷于拉郎的缘故,觉得自己有被洗脑到的郭文韬感受不大好。同在一个专业,这位外形过于“招摇”的学长名声要比郭还要大一些。

街舞社、辩论赛,像个校园明星一样的人很合理的经常出现在校园杂志上。以及活跃的微博上粉丝也不少,郭文韬的风景号作为一个默默关注的小透明,见他随意说些什么都动辄评论几百的情形很是惊讶。

即是校园明星,便有...

*学长×学弟


[今日热磕楼:更新了商院两届院草同桌吃饭图(谁看了不想说一句how pay,呜呜氛围感cp真滴很好磕!)]


看到这个热帖,当事人之一郭文韬只有一个想法:哦,中午坐我对面吃牛肉面的帅哥就是内个蒲熠星啊……


01.

由于网友热衷于拉郎的缘故,觉得自己有被洗脑到的郭文韬感受不大好。同在一个专业,这位外形过于“招摇”的学长名声要比郭还要大一些。

街舞社、辩论赛,像个校园明星一样的人很合理的经常出现在校园杂志上。以及活跃的微博上粉丝也不少,郭文韬的风景号作为一个默默关注的小透明,见他随意说些什么都动辄评论几百的情形很是惊讶。

即是校园明星,便有明星共性。蒲学长随意说些什么都将成为他的观点,以及对一些事情的看法,逐渐被他的一些关注者分析成能描写他的词汇。这些词汇有的就被对应到了身为学弟的另一位院草,郭文韬本人身上。

于是算是一些机缘巧合的提及,又有一些人为的掺和中,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始终坚持不懈的拉郎党们开始了勤勤恳恳的拉郎工作。


有人说他们长得像——夫妻像;有人说他们性格像——夫妻像2.0;有人说他们人生经历像——夫……讲到这点郭文韬就特想知道他的人生经历是怎么从自己的大脑里泄露出去的。


还记得不久之前有一个热帖上,拉郎狂热者们一通分析,最后说他们灵魂互通,遇见彼此是遇见世界上另一个自己。配图是两人和各自的朋友在学校的林荫路上擦肩而过的场景,构图合理调色舒服光线明媚,像是摄影戏学子作品。郭文韬觉得很牛,所以点了赞,并且存图以示尊重,尽管他都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被拍的。

毕竟那段林荫路是男寝通教学楼、食堂、图书馆的最快途径,郭文韬每天只要出没在校园大部分移动的部分都是在这条路上来回,他相信蒲熠星也是。当然,不光蒲,住在男寝a栋的所有男同学都一样。

因此那栋楼往下翻一翻,还能看见几十个不同系别的不同帅哥的不同拉郎组合。

起初郭文韬对比了一下,拉郎楼里,他和蒲熠星那对儿居然还不算是最火的。

搞什么,总感觉输人一等哦。


后来经过一些拉郎事件发酵——有人把他们的cp揪出来单写了个帖子总结莫须有的糖点,其中就包括正主点赞cp热图(原来他和蒲都点赞了),还一度被转到微博等等。

总之,他们彻底算是,火了。


有一段时间,郭文韬随便在食堂打个饭都有人鼓励他勇敢爱,不要在意世俗的目光。搞得他很郁闷,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多打一勺米饭了。


02.

郭始终觉得,做人要擅听善言。既然很多人觉得他和蒲应该做对方的灵魂伴侣,那自然是有一定理由和依据的。

所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心理原因,郭文韬确实试图接触过蒲熠星了。虽然一度是心理活动大于表面行动,但他觉得自己真的努力了,并且从得到的结果证实后,认为他和蒲熠星不适合做朋友。

起初他认为,两人都是话少的类型,如果做朋友,也许会脸对脸一起沉默到天昏地暗,所以——图书馆大概就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因为图书馆,不让说话。

于是郭文韬第一次尝试接触蒲熠星,就在学校图书馆靠窗的座位,那里阳光、氛围、风景无一不好,唯一就是他和蒲熠星除了见面点头致意,一下午过去彼此都没有再张过嘴。于是事后沉迷看书的郭文韬想,看来他们确实不适合做朋友。

那么二人的宿命终究从被动捆绑到主动解绑,唉,这就是天意,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


为此,郭文韬还在寝室解释,只因为室友也磕他们这对拉郎磕的兴起。虽说他们都知道事情真相——他和蒲学长一句话都没说过。大家大多也是凑热闹的心态,但室友也学会了狂热拉郎派的胡扯能力,一脸神神在在的与他分析:蒲熠星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室友当即举起手机,给郭看那篇带头磕蒲郭蒲cp的帖子下评论“再聊几次天,我有信心和郭文韬成为最好的朋友”。10分钟前评论的,还热乎着。


明明半个小时前郭文韬和蒲熠星还坐在一起看书,当时他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是什么?当面冷漠如冰,背后热情似火?


郭文韬只能沉默是金,心想:话说的漂亮,你倒是来呀。


03.

虽说当时这么想了,但没有想到真的就实现了。

隔天,蒲学长如约出现在他的餐盘前,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郭文韬从一碗荡着油花与葱花的牛肉面后抬起视线,仰视学长的帅脸,此时学长的表情显得格外高傲。

“学弟,加微信?”


筷子上的面都晾凉了,郭才合上嘴,直视对面坐下的蒲。“有事?”

对面蒲的圆眼眨巴两下,仿佛片刻思索,“交个朋友?”


郭文韬虽然私心觉得两个人做不了朋友,但是没办法,想让他们在一起的人也太多了。

这几天走在校园里,不少人看见他就一脸八卦的笑容。就好像身边也没剩什么正常人,要么是旁边捂着嘴窃窃私语的拉郎人,要么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给他看同人文的屑朋友。伴随他一起生活的,还有一张朋友没事就用的表情包,是拉郎人p的“这一对,真的有很多人希望他们结婚”的老梗。

郭甚至都在想,或许在这个校园他能接触到的仅剩的正常人,就是蒲学长了。

于是被搭讪时,郭文韬被洗脑了一般在暗示自己。不妨试试,试试又不吃亏。然后心安理得掏出了手机。


加到微信后还没开始聊天,微信好友都不怎么发朋友圈的郭文韬很尴尬的在学长的第一条朋友圈看到了那条[在颜值上领先郭文韬一条街]得动态。

他尴尬的看向蒲熠星,对方也注意到了这点,却一点也不尴尬的,甚至一语气贴心,笑容和蔼的讲介意的话,可以屏蔽你哦。


?……所以不打算删啊你!



04.

有了第一次尴尬的回忆,本就不会交友主动的郭文韬自然也不会主动了。原本他的不妨试试就建立在“如果蒲熠星主动,那么不妨试试”。不过后来的事情只能证明,网友说他们性格相像这事儿是真,蒲熠星虽然主动加了微信,却也并不会在微信找他聊天。

一直隐隐为收到信息怎么回复而紧张了两三天的郭文韬,为此叹出了深沉的一口气。这口气中包含了很多——比如最浅显的放松,看来蒲学长也不过表面功夫,并没有真正建立社交关系的意图。再比如连带的一些不解,如果没有那个打算,干嘛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个举动,搞得现在倆人cp帖都给盖成摩天大楼了。

甚至,还有一小点失望。

唉,什么灵魂伴侣,白期待了。看他朋友圈就知道是个自恋中二——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屏蔽掉那条“甩郭文韬一条街”,不仅中二,还……逗比。


如果只是如此,那也都做罢了,校友在网上磕点什么,甚有激烈的讨论两人上下问题,或是蒲学长积极的搅混水。这些郭文韬倒也不是很介意,爱玩罢了,有空的时候自己也陪着玩玩儿。


但是蒲学长线下的行为和以上对比就显得稍有迷惑。

郭文韬心想,两人是拉郎出来的虚假cp,加了微信没有联系,就代表关系没有什么进展,顶多是多了个认识的人罢了。


但是应了室友那句“蒲熠星显然不这么觉得”,蒲学长好像真的不这么觉得。

他们在一个院系,所以来回上课之类的常常碰到,连进食堂的点都能卡的恰恰好。这一点是郭文韬从前从来不知道的,但是之后一连好几次蒲熠星都和他一起走进食堂,一起打饭,再坦然自若的坐在自己面前之后,郭文韬深刻的知道了这件事。

每次他们一起吃饭,周围都有那个镜头咔咔响。明明只是吃饭,除了咬就是嚼,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拍的。


因为他们彼此很默契的没有交流,导致郭文韬一开始还觉得,哦,纯属意外,然后夸夸干饭。后面几次,越来越不对味儿,不仅是吃饭,很多事情都不对味。

一天夜里,郭文韬结束了诡异的校园生活躺在寝室的板床上,他睡得板正,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一脸严肃的凝视着上铺的床板。仿佛躺的是一个即将发射的火箭一样,正襟危躺。

郭把最近很多事情联系到一起,觉得自己的这段生活里简直充满了蒲熠星的脸。

尤其入学这么久以来许多郭文韬不知道的事情突然被他一下子全知道了,放下总会一起进食堂不论。郭文韬从前不知道,原来街舞社的活动室在他们乒乓社隔壁、不知道原来蒲学长就住在楼上、不知道原来他和学长常常可以在好多课上遇见。

烦倒是不觉得烦,所以郭文韬起初也不疑有他。再一就是曾经站在陌生人的角度来说,就算蒲熠星曾经经常这么出现,自己也未必注意得到这人。而一但茫茫人海中你的记忆点亮了某个人,他的每一次出现就好像夜里打着远光灯靠近你的车,想不发现很难。

更何况蒲熠星这种几乎是12小时常亮的灯。


郭文韬知道,郭文韬理解。

但是一周过去的这周二,蒲熠星又和他一起午饭——一言不发的那种。下午郭文韬去打乒乓球,又在那命运的拐角处,又——打算只是微笑的打算和他擦肩而过。

郭忍不太了了,满腔的疑问仿佛要翻涌而出,这种冲动挤得他脑子都疼。于是回头就把蒲拽了回来。


蒲熠星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被拽,老老实实的眨眼,笑容还乖巧可爱,等着郭文韬张嘴。

郭看他那张脸,很艰难的组织了措辞,然后一再警告自己,他是学长,他是“灵魂伴侣”,你要礼貌,郭文韬,你要克制。

郭文韬说:“蒲…哥,我那个——我有个朋友觉得你跟踪我来着?”


蒲熠星的表情有一瞬间很震惊很受伤的感觉,这看的郭文韬差点一句对不起要说出来,对方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出来了。

“其实我以为你知道来着?”


要礼貌,要克制。

“你很闲……?”

“是有点。前段时间提前毕业了,思考下一步之前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礼貌。克制。

“休息一段时间的意思是,跟踪我?”

郭文韬觉得自己质疑的声音都有点发抖。这时候,他甚至冒出一个想法,他为何不去学校申请在大二的第二学期提前毕业然后再也不要走进这所充满拉郎人的校园。当然,只是一个迫于尴尬局面的情急之想。


这会儿蒲熠星的无辜就是真无辜了,他主张自己没有跟踪,只是在做一种实验。

郭文韬就向天祈祷,祈祷他真的能说出点什么正经的实验项目。

而出于礼貌,他们都有习惯直视着对方说话,蒲熠星眉骨深邃中带着笑意被郭文韬捕捉到,不知道怎么,听他的声音都觉得温柔了不少。

“有人说我们天生就会相互吸引,我很好奇这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某一张对视的照片下面会有人这么说,郭文韬记得自己隐约见过,他犹豫了。尤其在看着对方眼睛的时候。

郭文韬吐了口气,然后问,是真的吗?


蒲熠星耸肩,说谁知道呢。

可能是他实验时贴的太近,不知道还怎么评判什么是吸引。也有可能是身再此山中的道理,不然自己怎么会一连实验了这么久呢。

“但是,我今天还,真不是故意的,我来街舞社有事情的哦。”


蒲好意提醒郭,正如他们正在街舞社门口说话这件事,再加上郭那么霸气的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的场景,今天看着蒲更像被跟踪者。

他说完了郭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学长的胳膊,于是他放手——怎么,抓你的胳膊犯法吗——然后又抓住——好怪好怪——最后又放手。

郭文韬想,好,让苍天知道我认输。

抬眼看着学长微微笑的脸,学弟觉得耳朵莫名其妙就烫了起来。


毁灭吧!!这个属于拉郎的校园!!我败了!


就几句话唠完,郭文韬身上好大的气势转眼间全没了,转身离开的步伐都有些飘忽忽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蒲熠星觉得他这样子有趣极了,便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街舞社的朋友从活动室推门出来,见他一动不动盯着郭文韬背影的样子,叹了口长气。


“蒲大爷,就不能直接说你喜欢他吗?遮遮掩掩和偷看都是小学生行为。”


蒲熠星怪里怪气的说你管我。然后回头,学着郭文韬那样飘忽忽的走了两步路,到朋友面前,挤着五官像街头混混一样丢了句“滚蛋”在人脸上,再一头扎进了活动室。


这天晚上,蒲学长终于肯放下他的高傲,在微信对话框里留下了对郭学弟亲切的问候。


eazin:你哪位朋友说我跟踪?

eazin:我想跟他认识一下。


收到消息的郭文韬正在寝室玩校园小传单上的数独催眠,拿起手机一看当场就把笔扔出去,舍友的脑袋为此无辜受累。


wt:看破不说破……


完。

一篇来自二月份被遗忘的文。

贫僧法号马思纯

[蒲郭]《超时空同寝》[蒲尔摩斯×韬洛克]

超时空同寝

——又名《射吧,我俩又锁了【》


※牛盲马晒客


※蒲尔摩斯×韬洛克(推理小说家)

※同居→相恋/PG

※系列作↓

1、《超时空同居》相识→同居

2、《超时空同寝》同居→相恋

[图片]
*本系列收入个志《午夜蜜同盟》【本宣戳我】


1.

没有任何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会记录1880s的福尔摩斯回到贝克街221B时能看到怎样的景象,……但总归不会是推门即见来自一个世纪多后的同居人横陈在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仰天感慨:“无聊。”

素有“21世纪福尔摩斯”之称的青年侦探郭文韬话音将落,余光瞥到一身格纹猎鹿装的蒲熠星进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超时空同寝

——又名《射吧,我俩又锁了【》


※牛盲马晒客


※蒲尔摩斯×韬洛克(推理小说家)

※同居→相恋/PG

※系列作↓

1、《超时空同居》相识→同居

2、《超时空同寝》同居→相恋


*本系列收入个志《午夜蜜同盟》【本宣戳我】


1.

没有任何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会记录1880s的福尔摩斯回到贝克街221B时能看到怎样的景象,……但总归不会是推门即见来自一个世纪多后的同居人横陈在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仰天感慨:“无聊。”

素有“21世纪福尔摩斯”之称的青年侦探郭文韬话音将落,余光瞥到一身格纹猎鹿装的蒲熠星进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挪到自己那半张布艺沙发上。

为他带来新案件的刑警大队齐思钧队长被他猛然起身的动作打断叙述,连忙翻回上一个案件,不确定地问:“……帮老太太找狗就不无聊了?”

郭文韬尽量不看绕过茶几坐到另外半边欧式风格沙发上的蒲熠星,听到对方嗤笑了声:“可以啊郭文韬,帮老太太找狗。”

郭文韬只能硬着头皮道:“指不定是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呢?”

不远处餐桌上正在替郭文韬更新@基本演绎法 微博的周峻纬笑了笑,看向郭文韬时微顿几秒才说:“毕竟你刚完成了‘血字的研究’。”

蒲熠星亦抬眼望着郭文韬的“华生医生”,端详了会儿后他笑着垂眸:“他可比你会起名字多了。”


——事实如此,爱信不信:郭文韬租住快满一年*的M市贝克街221B,虽说是间单人公寓,其实拥有两位住户。

其一自然是每个季度定点往房东卡里转账万元房租的郭文韬,另一人则自称人在伦敦,名叫蒲熠星,英文名蒲尔摩斯。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人就是现代人耳熟能详的那位《大侦探福尔摩斯》。



2.

除了郭文韬外无人能看到就坐在沙发另一头查阅信件的蒲熠星——当着周峻纬这么个心理医生的面,郭文韬自然得竭尽全力维持常态,避免被人察觉他身边这位跨时空的同居人。

太过尽力难免用力过猛,这晚齐队和周大夫临走前,郭文韬被周峻纬若有所思地问及家中那张沙发,他好不容易搪塞过周峻纬的问询、再三保证真出问题一定换,送走将信将疑的同伴后抬头即见立在窗边的身影。


郭文韬一时有些心虚,且暂时无法解释这瞬间涌上心头的亏欠感。他快跑回屋时正见蒲熠星端着茶盅饮茶,之前对方手中那叠信件被把小刀扎在壁炉上方,其上刚劲有力的字迹透露出蒲熠星一丁点不太好的情绪。

“怎么了?”郭文韬问。

蒲熠星回头看他:“三天前我收到摩梯末医生的拜访信,他给我带来了巴斯克维尔爵士的手稿。”

“哦,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也是福尔摩斯的代表案件……但不该是1881年的事,书里写你是1889年才破获了这桩案件。”郭文韬说着,对福尔摩斯生平如数家珍地比对到,“其实这部小说也没有完全按照你的生平来写,福尔摩斯1880年从美国返英,你是返华省亲后回国;你也不沉迷可ka因,而是郎医生给你寄的茶叶;包括福尔摩斯欠缺的文史知识,我看你比我一个理科生更在行,……所以我在想,会不会连最后一案都是作家杜撰,其实你跟莫里亚蒂并没有一场生死之战?”

蒲熠星注视着拉开话匣说个没完的郭文韬,好一会儿后才微微耸肩,略过了他一开始想要提及的猜测。



3.

诚如郭文韬所说,蒲熠星这个“蒲尔摩斯”的经历、和当今闻名遐迩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故事并非完全吻合。蒲熠星的成名更早,个性也没原作那么偏执,有关毒品之类的描述更像是为了抹黑他形象的杜撰,就连对方不分文理科的丰富知识储备也强行砍掉了一半。

郭文韬为此感到不快——他崇拜的书中角色不止有原型,原型甚至远比作家的艺术处理更有魅力,却就因为当时英国人的排华而打了个对折,相当于完全篡改了蒲尔摩斯本人的传奇经历。

而蒲熠星——作为被篡改生平的当事人,反而没有郭文韬那么义愤填膺。他比之同龄的郭文韬更显老成,总是默然听完郭文韬的对比分析后点头,半是夸赞半是揶揄地道一声:“有点东西啊郭文韬。”


他们共享一间公寓,蒲熠星也没有与郎医生合租。他的咨询收费完全负担得起彼时伦敦的租金,甚至于比郭文韬预计的过得更滋润,时不时还给21世纪的同居人带点英国的美食。,只是这英国的美食吧……不提也罢【

相较之下郭文韬的生活没那么铺张,国内禁qiang他也没那么大军【马晒客】火开支,唯一堪比蒲熠星的只有他那随处堆叠的各种书籍。独居久了他习惯自己开伙,多一张嘴反倒比做一人食更省事,蒲熠星试过一次他的手艺后就再没寄希望于当地的吃食,于是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养成了共进晚餐的习惯。

郭文韬是在某次边做饭边看书、被压着点进门的蒲熠星提醒土豆煮糊了时,才发现不止是他、连蒲熠星都在默默遵守他们之间不成文的晚餐约定。

彼时蒲熠星站在古朴的英式入户门前,冲郭文韬露出个“今晚没得吃了”的懊恼表情;郭文韬捏着书脊的手不知怎么就抖了抖,仿佛某种情绪穿过时空,悄然走进他胸腔中。



4.

除了会客室那界限分明的两个时代的装潢外,蒲熠星还与郭文韬分享自己纯正英伦风情的卧室。

两人同居九个月了,被允许上床的也不止一只猫咪,无数个夜里他俩背对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聊着各自经手的案件,两人都固执地认为自己办的案子才最为棘手。

郭文韬本不想跟蒲熠星争论,左右卧室原本是对方的地盘,他一个蹭床睡的人是该让让。但蒲熠星语气中总带着股毫不掩饰的自得,郭文韬听了就来劲儿,连过去全都扔给周峻纬的案件记录他都代劳了,就为了每晚入睡前能跟人battle一把。

蒲熠星一个18世纪英国侦探,实在懒得跟既能分析指纹、又能化验毛发的21世纪福尔摩斯比较案件难度,——他又没法用核蛋白锁定真凶,就算能锁定、他上哪儿去跟人解释几十年后才确定成分的脱氧核糖核酸*?

每到这时蒲熠星就会说:“……你别得意,我也就是吃了时代的亏。”


一句话便会令郭文韬堕入梦乡时展开想象,于是整个梦里都是他在2020年结识了现代人蒲熠星,或许是在某个拼学识的节目上他们相遇、凭着满腹知识一站到底。

……隔日睁眼后郭文韬就会格外怅然:眼前的房间仍旧是19世纪的英国伦敦小公寓,他能闻到墙纸散发出的隐约潮味,这不符合他所在的M市春暖花开时的气候,同时也意味着他无法改变对他和蒲熠星而言都过于庞大的时间。

郭文韬甚至会想:两个时代在一间公寓里叠加总得有个什么契机,找到这个契机他就能以此类推,时刻提防着同样的契机出现、令他们不同时代的两个侦探各自回到原有的正确的时间线上。



5.

两人各自都有案件,郭文韬大多集中在M市内,蒲熠星则需要在19世纪的英国四处打击犯罪。

蒲熠星经常一连消失几天,离开前会留下纸条,被小刀扎在壁炉上方最显眼的位置。即便他有留下信息的时间也从不透露半点案情,只是在下一次悄无声息地回家时在他那张沙发上坐一会儿,三言两语简述过去几日的遭遇。


郭文韬自己办过的案子都没往心里去,反而替蒲熠星慢慢整理了不少案件记录。从中他间或性能发现小说里著名案件的关键信息,有时是地点、有时是关键证据,但无一例外都集中在小说里的1887-1891年。

这两个时间郭文韬很敏感,一个是原作福尔摩斯声名大噪的初始、另一个就是他始终保持警惕的“最后一案”。

当他发现蒲熠星在与他同居的这九个月里居然几乎将小说里的重要案件全解决掉时,郭文韬开始担忧——这是不是意味着蒲熠星跟莫里亚蒂的决战也迫在眉睫。


与之同时开始忧虑的还有蒲熠星,倒不是因为郭文韬向他预告的与死敌的一战——他得感谢汉字千百年来没大变过的字型,令他在某几个夜里、在郭文韬睡下后得以使用对方的手机,将周大夫替他整理的经手案件逐一注意浏览过,并因此发觉:郭文韬与他同住这间公寓的九个月间,无一例外都有与他所经历过的案件相对应的投影。

譬如那日周大夫提及的“血字的研究”,以及齐队长带来的“替某人找狗”。1881年他所经历过的案件改头换面出现在2020年郭文韬的履历中,很难不令他警惕起来:会不会郭文韬也有一个命中的“莫里亚蒂”,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有一次豁出命的决一死战。



6.

两人多少都察觉了对方向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俩又是堪称同体的近似。蒲熠星大概知晓郭文韬替他担忧的事情,而郭文韬稍微观察几日后也猜到了蒲熠星的心中所想。

正当郭文韬打算利用某晚睡前battle案件难度的时间与人长谈一次时,这天下午他回到家中,又一次看到被小刀扎在壁炉上方最显眼处的留言。

他想好吧,等人回来再聊,随即将他特意买来做回锅肉和小龙虾的食材放进冷冻室,自此始料未及地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一等便是数周,以往蒲熠星外出办案从没耗时这么久。

郭文韬不自觉开始恐慌蒲熠星此次外出是否正是为了“最后一案”,每晚他在两只猫的簇拥下直勾勾盯着古朴的英式天顶,唯恐再睁眼就看到自己原来的房间而不敢阖眼。

糟糕的睡眠很快反映到他脸上,齐思钧来送案子时忍不住絮絮叨叨叮嘱他不要老宅在家里、尽量多出去看看,周峻纬则直接给他开了安眠药,让他必须保证睡眠。

他开始大量服用B群药物,希望能缓解独自待在这间公寓里给他精神上造成的焦虑,郭文韬甚至觉得他比蒲熠星更像小说里的福尔摩斯——靠药物集中精神,让自己勉强维持在不错的状态中。

直到周峻纬几次到访他家后,正式向郭文韬提问:“屋子里不止有你一个人?”

郭文韬敏感地昂首,青黑的眼窝令他看上去病态至极,他沉默半晌苦笑着答:“现在……好像只剩我一个了。”



7.

周峻纬将信将疑地听完郭文韬的叙述,良久才道:“……我不得不怀疑你因为某种原因而产生了幻觉。”

“为什么,证据呢?”

“首先一点就是,文韬,你不是侦探,你只是个推理小说家,‘21世纪福尔摩斯’是你笔下的角色。”周峻纬抱臂看着他,“我是你的华生——你是这么向他介绍的?实际上我只是你的一个心理咨询师朋友,我们出门也不是为了办案,而是去各种网传谜案现场采风。”

郭文韬疑惑地皱眉:“那小齐哥——”

“齐思钧是刑警大队队长,偶尔会给你送些资料,为你提供素材。”

“那我的账号……”

“你是指@21世纪福尔摩斯?是你说想让读者沉浸式体验,所以由我按照你的故事的时间线发布相关文稿。”

郭文韬彻底沉默下来,他尝试去在记忆中搜寻外出办案的细节,但他脑海中没有这些东西。相反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案件,而他的小说正是以此为基础进行的旧案新编。

周峻纬不断向他展示他无法反驳的证据——笔名为“韬洛克”的网文平台专栏、主角称号是“21世纪福尔摩斯”的谜案集,以及那下面数以万计的读者的评论。

他再抬头时周峻纬严肃地说:“所以我怀疑你入戏太深,幻想出了一个‘蒲尔摩斯’,甚至可能是某种皮革马尼翁情结。”

他话音未落,郭文韬猛地回头,——公寓的入户门被人推开,一身衣衫褴褛的蒲熠星立在门边,看向郭文韬时他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8.

蒲熠星的归来毫无预兆,连这身打扮都叫郭文韬消化很久。他反应过来首先推搡着周峻纬出门,再三保证隔日就去对方的诊所咨询,甩上门后他却被蒲熠星按着肩膀擂到门上——不论是力度还是痛感都令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有可能只是他的想象。

可很快他就排除了这一点可能性,他对19世纪流浪汉的造型一窍不通,但蒲熠星身上的一切事物都合乎其本身的逻辑,而小说里的福尔摩斯也恰巧精通变装。

郭文韬痛苦地闭上眼:“你是真实存在的人么……”

“你先告诉我,周大夫所说的是真的么?”

郭文韬突然挣扎起来:“是!我不是侦探!我只是个推理网文写手!就算你是真实存在的也不会跟我在一块儿——我不是21世纪福尔摩斯,我连幻想你的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他吵闹的嘴巴被蒲熠星迎头堵上,郭文韬瞪起眼睛,推开即被抱了满怀。

蒲熠星的拥抱很用力,他闷在郭文韬肩头感慨:“幸好你不是……”

郭文韬则专注地盯着蒲熠星腰后破烂的衣摆,那上面有一个褶子,堆积的布料将纹路挤压变形,过于充足的细节令郭文韬出神地想:蒲熠星怎么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呢?

他近乎茫然地被收敛情绪的蒲熠星拉进卧室,对方看到床头堆放着的药物,将之统统扫进怀中拿去厨房扔掉。

蒲熠星在门外的时间里郭文韬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直到对方带着一身沐浴过后的热气走进卧室,床上的两只猫都冲他喵喵叫着。



9.

郭文韬迟缓地看了眼家里两只猫,他甚至怀疑这都是场幻觉了。接着蒲熠星却将手机塞到郭文韬手里,说:“你拍下它们,等我再出门时看。”

蒲熠星蹲在他身前扣着他后脑亲吻他的唇,说:“只要你不会因为死敌遭遇危险,我总有办法证明我是真实存在的人。”

郭文韬在他亲昵的啄吻下呼吸渐重,他不自知地环上蒲熠星的肩,额头相抵令他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对方的体温。

空气中尚且留有墙纸散发出的潮味,他静静注视蒲熠星的双眼,问:“你怎么证明?你的生平会被人篡改,甚至连这段莫名其妙的情节都有可能是出自我的杜撰。”

蒲熠星则目光矍铄地看着他,眼中仿佛藏着星星:“我会有办法的,你说过,我是个传奇。”


这晚他们相拥在柔软的床铺上,两只猫隔着被子窝在脚边,郭文韬侧躺在羽毛枕头上昂首,任蒲熠星在他颈间流连。

绵长而和煦的快感像是一道光,只有光能穿越时空,亦能从妄想照进现实。当他在对方手中释放时郭文韬消极的想:即便明早看到残有欢爱痕迹的被单,他也依旧无法证明蒲熠星的真实存在。

就像被人篡改重塑成福尔摩斯的蒲尔摩斯,郭文韬最多只能将之写成一篇幻想小说,他们俩最多只能在虚构的世界中相爱。


温和的折磨与悲情的心态令郭文韬早早就醒了,甫一睁眼他看到自己卧室的极简风格天顶,郭文韬闭眼长叹口气。

他迟钝的洗漱更衣,按照同周峻纬约定的时间出现在心理咨询室。反倒是周峻纬看到他即深吸口气,接着仍旧抱臂环胸、审视地看着他:“……我现在开始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郭文韬莫名其妙,旋即被周峻纬推去洗手间。

周峻纬指着他下巴颈间残留下来的点点红痕:“我还不至于弄错吻痕,你可别跟我说这是露露咬的。”

郭文韬愣了下,捂住脖子的同时瞪大眼睛——蒲熠星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会有办法的,他正书写一段传奇。


END


*注释:

1、租住快满一年:韬入住两个月时是夏天(6月),蒲是冬季(12月),巴斯克维尔的猎犬案发生在9月,所以此时韬入住221B已经11个月【也就是说本篇时他俩已经同居9个月。

2、脱氧核糖核酸:1869年被分离发现,当时称之为核蛋白,1919年确定成分。


*这个展开好突然,我他妈都没料想到【第三篇会解释清楚蒲尔摩斯现在的状态的,这他妈居然是个奇幻故事【【【


*PS:dbq福尔摩斯!!!


喵子

【乱炖】疯狂套娃之夜后的嗑学家茶话会

cp及出场人物:南北纬钧九明

沙雕选手上线  前篇戳这里 


summary:郭文韬点开了齐思钧的文包,看到了以自己为主角的站/街文学


1

  前略。


  郭文韬收到了齐思钧本来要发给唐九洲的文包。


  然后被一堆他看不懂的警告晃花了眼睛。


  都说了,文包的世面不是一般的世面。


  什么文配被...

cp及出场人物:南北纬钧九明

沙雕选手上线  前篇戳这里 

 

 

summary:郭文韬点开了齐思钧的文包,看到了以自己为主角的站/街文学

 

 

 

 

1

  前略。

 

  郭文韬收到了齐思钧本来要发给唐九洲的文包。

 

  然后被一堆他看不懂的警告晃花了眼睛。

 

  都说了,文包的世面不是一般的世面。

 

  什么文配被收集进文包里?显然不止是浪漫宏大的科幻长篇,人物刻画惊喜的大三角ntr文学也差点意思,甚至大五角——这真的都不算什么。对同人圈一无所知的郭文韬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抹布,也不知道当下很红的站街文学。

 

  他更没有想到,这个文包是齐思钧发的。

 

  齐思钧,嗑cp之神,重口味之王,下限无限低文笔无限好的混乱邪恶写手。

 

  南北纬会是他舞黄的巅峰吗?当然不是。

 

  敢于泥塑自己的人,不在乎世俗眼光和流言蜚语。

 

 

2

 

  周峻纬在加拿大时间的早上八点醒来,打开他的微信,看到了邵明明发给他的文包。

 

  邵明明这个人颇为恶毒,给文包改了标题。

 

  当你看到朋友发给你一个标题是男朋友名字的压缩文档时,你很难不想打开看看。

 

  而且他理解并尊重男朋友热爱看同人文的爱好,毕竟这些写文的姑娘们也不图什么,只是爱他们而已,他能有被姑娘们写进文章里的价值,他很开心。

 

  以上是齐思钧第一次跟周峻纬说这件事时周峻纬的官方回答。

 

  然后他就发现,写同人文的不仅仅是姑娘,还有男人——比如他的男朋友,再比如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倒还是个正常的朋友,写写自己和暗恋对象的架空同人文嘛,大家都能理解的。但他的男朋友可能不是个正常的男朋友——齐思钧其人,不仅舞自己的cp,还舞自己的邪教cp和其他人的邪教cp,南北纬蒲韬唐,各种ntr大三角,混乱邪恶大六角,还有all韬。

 

  周峻纬一度以为齐思钧并不爱自己,他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收集写作素材。

 

  他周峻纬,心理学硕士,竟然也有在感情里当工具人的一天。

 

  令人垂泪。

 

 

3

 

  但是周峻纬还是勇于正视自己感情中的问题的,他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于是他选择了直接找齐思钧谈谈。

 

  齐思钧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说:“你也太可爱了吧,同人文不上升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啊,我要是喜欢他们为啥还要跟你在一起。”

 

  周峻纬说:“你跟我在一起也可以是为了收集写作素材啊,你只爱你的cp,你不爱我。”

 

  齐思钧爆发出一阵要断了气的大笑,说:“这么狗血的故事你也能脑出来,看来你最近读的书也颇为有营养哈,还不如看同人文呢。”

 

  周峻纬如实回答:“外百老汇音乐剧,谋杀歌谣。”

 

  俩人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周峻纬关注了齐思钧写小说的账号,并在当天晚上惊恐地发现了一篇他和齐思钧同床异梦一个爱唐九洲一个爱郭文韬的色/情小说。

 

  周峻纬看完沉默良久,然后用自己的小号给齐思钧写了一篇长评。

 

  虽然但是,齐思钧写的真他妈好。

 

4

 

  郭文韬,齐思钧挚爱的男人。

 

  齐思钧也不知道为啥自己特别想写跟郭文韬有关的小黄文——哦这当然不是指他齐思钧馋郭文韬身子,天地良心,他俩撞号——后来他发现可能每个泥塑粉都有一颗妈心,他就坦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在搞郭文韬的路上越走越远,期间还拉了周峻纬和邵明明唐九洲入伙。

 

  看见没,清水写手蒲熠星的故事在这里一文不值。

 

  问就是齐思钧不喜欢秃的。

 

5

  多年以后,优秀主持人齐岱泽老师在面对周峻纬的枪口时,还会回想起那个郭文韬点开他文包的下午。

 

  早知今日,他死也不会写郭文韬相关同人文。

 

  不管怎样,郭文韬还是有接着看那个该死的文包。

 

  女人的性癖多种多样,郭文韬今天见识到了。

 

  在他看完自己和蒲熠星的绝美爱情和南北纬的狗血三角恋之后,画风突然变得更加色情了起来。

 

  郭文韬的手指在看到mob这个单词的时候轻轻的颤抖了起来,他确信他认识这个单词,但是他不清楚这个单词用在预警里是什么意思。

 

  毕竟和这个单词并排出现的词汇,是道具,xing窒息和nc-21.

 

  他抱着严谨的态度看了看标题,发现这篇文章没有这个玩意,只是写了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他点进去了。

 

  他关上了。

 

  妈呀,郭文韬的脸瞬间红了一层,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幸好房间里除了他只有两只猫。

 

  当然在他看到标着“人外”的倒数第二篇之后,连猫也不想见了。

 

 

6

 

  唐九洲依然在激烈地声讨齐思钧。

 

  他再会跳抖肩舞也没用,舞黄舞到蒸煮面前,还是十八禁文学,这简直是年度同人圈第二大事件。

 

  第一大是什么呢,大家都清楚。

 

  傻儿子:我的天了,你看完你的文包没

 

  齐思钧:u1s1,害没有

 

  傻儿子:我也没看,但是我把每篇预警都翻了一遍

 

  傻儿子:我确信今天就是郭文韬退咱们大群的日子

 

  齐思钧:这是个意外,我也不想的

 

  齐思钧:也没关系啦,郭文韬嘛,迟早会原谅我的

 

  傻儿子:你哪来的自信齐岱泽老师

 

  齐思钧:你不懂,这是一个母亲的尊严

 

  傻儿子:停下泥塑自己,我真的求求了

 

  齐思钧:害,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齐思钧:只能靠你的专业素养了

 

  傻儿子:????

 

  齐思钧:黑进他的电脑,删掉这个文包!

 

  唐九洲眼前一阵发黑,关了聊天框,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好他妈有道理。

 

 

 

7

  唐九洲去找邵明明说这件事。

 

  小情侣的腻歪这时候就显示出来了,唐九洲,双标之王,跟齐思钧文字聊天,给邵明明打视频电话。

 

  于是俩人又凑一起叽叽歪歪了起来。

 

  唐九洲噼里啪啦转述了一番他和齐思钧的对话。

 

  邵明明:咱们有一说一啊,以我对小齐哥的了解,他百分之一百二是在开你玩笑。

 

  唐九洲:但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啊。

 

  邵明明,有一说一,办法肯定还是有的。

 

  唐九洲:什么办法?

 

  邵明明翻个白眼:我哪知道。

 

  邵明明又说:“齐思钧舞黄好歹没有犯法,你黑别人设备可是实打实的犯罪哈。”

 

  唐九洲颇为忧郁了:这就是为什么要莫以恶小而为之,一个小的恶,一定要用一个更大的恶来掩盖。

 

  邵明明被这个脑子不好的东西气疯了:“你还有头吗唐九猪?咱们有一说一——”

 

  唐九洲打断他:“你是一吗你就有一说一。”

 

  邵明明对他笑:“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一了吗?”

 

  唐九洲,邵明明的一号,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不用参加名学二了。

 

 

8

 

  唐九洲最终还是没有用大恶去掩盖小恶,正如郭文韬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去接着看了那个该死的文包。

 

  这个文包真是该死的劲爆,怪不得齐思钧再三跟唐九洲保证里面所有的文都是他的心头好。

 

  俗话说,每对cp都应该有一篇站街文学,正如同他们都有妈妈要我出嫁。

 

  虽然郭文韬不知道这该死的不是俗语的俗语,但人都要长大。

 

  他麻木地看着自己穿着短裙在红灯区跟别人调情,开始猜想他的第一个客人是周峻纬还是蒲熠星,或者是某个没有姓名的甄姓npc。

 

  上面这句话是个病句,让我们体谅理科状元此刻正在板块漂移的大脑。

 

  流浪诗人蒲熠星走进了自己被钻石和美元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心,用一篇诗稿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他的爱情。他和蒲熠星私奔,做了一对有玫瑰却没有面包的苦命情侣,他们因为柴米油盐频繁地争吵,感情日渐降温。然后他遇见了周峻纬,这个一掷千金的花花公子对他一见钟情,在他和蒲熠星私奔后坚持不懈地寻找他,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和蒲熠星的爱情产生了裂痕。

 

  然后就是该死的三角恋,他跟蒲熠星在陋室抵死缠绵扭头又因为周峻纬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献上自己的吻,就在他对周峻纬的感情要跨过某条临界线时,他发现周峻纬竟然已经有了叫齐思钧的丈夫。

 

  我操,郭文韬第一百三十次忍无可忍地关上了文档。

 

  他要接着去辱骂齐思钧。

 

9

 

  韬:小齐哥,你看这个文包了没。

 

  齐思钧:看了一部分吧,我觉得写的还挺好的。

 

  韬:我觉得不好

 

  齐思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齐思钧:你觉得文章写得不好,应该理智地点×并且自己去写更好的,而不是气势汹汹地来辱骂原作者

 

  韬:?

 

  韬:你是原作者?

 

  齐思钧:.........

 

  齐思钧:骂我吧(猛虎落地式)

 

  韬:.....小齐哥你.....什么诉求

 

  齐思钧:每一个妈粉都是深柜泥塑。

 

  齐思钧:你冷静一下,不要上升自己

 

  齐思钧:答应妈妈

 

  韬:......

 

  郭文韬现在有点失去语言能力,他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应当用什么表情面对齐思钧。

 

  于是他冷静地把齐思钧拖进了黑名单。

 

 

10

 

  不得不说,齐思钧还是误会了高考状元举一反三的能力和他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

 

  当天深夜,齐思钧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郭文韬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郭文韬冷静地甩给他一个链接。

 

  齐思钧点进去了,可见男人的好奇心都很旺盛。

 

  看见一篇all齐的万字pwp。

 

  语文能考接近一百三的男人文学水平自然不同凡响,齐思钧看完这篇文可耻地感到上头,他教育郭文韬说:“创作同人文的基础应该是爱,你这样为了报复码字是不对的。”

 

  郭文韬给他发了一条充满着无辜感的语音:“我当然爱你了,不爱你怎么会把你锁起来呢?”

 

  那篇pwp里的情节不多,不同于齐老师写同人文老想独自美丽,郭文韬摧残齐思钧的同时也颇为狠得下心折腾自己。文章里他对齐思钧不光有疯狂的欲望,还有求而不得的爱。

 

  齐思钧想起了郭文韬同学在是否与此无关游戏里一次次的病娇回答,缓缓打了个寒战,决定明天清醒了再去找他聊天。

 

 

11

 

  然后齐思钧就去找周峻纬聊天了,周峻纬跟他说今天看文的时候看到一个好厉害的新写手,搞黄的水平跟齐思钧不相上下。

 

  齐思钧:真的假的,文化人的人设不容冒犯,快让我康康。

 

  然后周峻纬发给他一个眼熟的链接,他点进去,一篇眼熟的万字pwp。

 

  周峻纬:这不会是你小号吧。

 

  齐思钧:.....不是!

 

  周峻纬:你要是喜欢这样,回头咱们试试?

 

  齐思钧感到崩溃,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磕cp不上升真人的正常人了?他好想回到当初只有他一个人搞cp的纯真年代。

 

  然后他崩溃地改了他们微信群的群名,去睡觉了。

 

  当然没有做相关噩梦。

 

 

12

  蒲熠星一觉醒来,发现他们的名侦探学院群改了名字,叫做“成年写手车技交流群”。

 

  蒲熠星作为一个清水写手,感觉受到了羞辱。

 

————————fin————————

后文 

写正剧我畏畏缩缩,搞沙雕我重拳出击

我没有文包

冬迟

【南北】那对在同人圈待了四年的cp

#同人文圈2.0版(确信 和1.0版本无关 

#搞笑(失败)文学 没什么逻辑 ooc 


summary:后来郭文韬才意识到,如果他早把这些时间用在如何攻略蒲熠星身上,或许他们两早就在一起了。


01

郭文韬敲下了文章的最后一个字,按了保存,然后点开了刚刚还在不断跳动的QQ页面,给备注为“蒲熠星(暗恋中”的人发了条消息。

1:我写完了

1:今晚发还是明天发

蒲熠星(暗恋中:你改了吗

1:没有

蒲熠星(暗恋中:那看你今晚熬几点

1:你不睡?

蒲熠星(暗恋中:打游戏

1:…………好


02

郭文韬是个写手,lofterID...

#同人文圈2.0版(确信 和1.0版本无关 

#搞笑(失败)文学 没什么逻辑 ooc 



summary:后来郭文韬才意识到,如果他早把这些时间用在如何攻略蒲熠星身上,或许他们两早就在一起了。


01

郭文韬敲下了文章的最后一个字,按了保存,然后点开了刚刚还在不断跳动的QQ页面,给备注为“蒲熠星(暗恋中”的人发了条消息。

1:我写完了

1:今晚发还是明天发

蒲熠星(暗恋中:你改了吗

1:没有

蒲熠星(暗恋中:那看你今晚熬几点

1:你不睡?

蒲熠星(暗恋中:打游戏

1:…………好


02

郭文韬是个写手,lofterID是“1”,人送外号1哥或者1老师。At the same time——他还是正主本人。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秘密。但和很多同人文写的不一样,这件事齐思钧也不知道。

但“蒲熠星(暗恋中”知道,噢,指前半句话知道。并不知道他是正主本人。

“蒲熠星(暗恋中”其实只是一个昵称,和郭文韬现实也不太认识,只是二次比较熟的朋友,难听点就是个同担。也不可能是真的蒲熠星,而为了方便理解(当然更主要是我写的方便),下文中我们会简称他为蒲星或者暗恋中。

郭文韬在当年,他和蒲熠星还不算太熟,甚至和他的cp都算冷门的时候,也就是一八年中旬,作为“1”,他就已经肩负“将南北发扬光大”的任务。

作为正主本人,他能做的就是和自己这位真的不是很熟的同事在微博上多多互动,争取sao到圈外;作为产粮太太,他能做的就是爆肝码字,尽职尽责,喂饱饿死了的南北批,如果能写出圈,那当然求之不得。

而“蒲熠星(暗恋中”也是在当时,在寥寥无几冷冷清清的南北tag中,最为活跃的一名可怜南北批。可能也怀揣着一个振兴每一个冷圈的想法,他热衷于给每一个写得好的太太留下自己最真诚的评论——写得好就一大串长评,一堆zqsg的emoji;写不好就不评论,或者带着老母亲心态留下一句加油,期待这位作者每天进步,坚持着冷圈的温度。

而长评嘛,哪个太太不会眼熟并且喜欢一天到晚在自己评论区蹦跶(甚至是带着长评蹦跶)的读者,很快,1老师搞抽奖黑幕暗恋中,遂两人成功加上qq小号。两个人开启了你来我往的友好交流。

郭文韬为自己再也不用solo写文追星而喜极而泣,毕竟深夜一个人在电脑前写文爽是爽,但写久了难免有些孤单。

神奇的是,他居然和暗恋中趣味相投,虽然两个人都不擅长说话但脑回路离奇相似——包括错别字。可以一起讨论脑洞,分析南北最新的糖和进度,甚至于……检查错别字和语病。

然后的然后,南北变成了素人美帝,1哥轻轻松松拿到绿v,粉丝也很快破万,评论也越来越多。但即使人再多,1老师永远会第一时间回复暗恋中的评论,接上他的梗,互相不让对方的梗掉地上。于是,1哥和暗恋中的关系就变成了类似曹雪芹和脂砚斋的关系。

——cp名叫蒲1星。



03

凌晨两点,郭文韬觉得自己要饿死了。

他再一次打开和暗恋中的聊天对话框,开始吐槽在日榜上看见的离谱文章。

譬如字数为一千五的文章打了六个cp的tag,是每一对的字数都是二百五吗?

譬如一篇题目就很像乙女向的文章,郭文韬耐着性子点开看,看了五行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老子,我,郭文韬,大家敬爱的1老师,到底男的女的?Omega也得尊重一下下第一性征吧?

譬如他终于看见一篇字数标上有过万的,题目看起来也不太会踩雷的,郭文韬点进去,看了十行,终于忍不了引号前面不加冒号或逗号,一句话结束还不用句号的行为。总而言之,就是难受。写文打个标点符号会怎样!

1:…………

蒲熠星(暗恋中:别看了,太太,早点休息。

1:不,我气的睡不着。

蒲熠星(暗恋中:1老师,你气着了我们的下顿能吃的饭就更悬了。

1:……你能不能把上次给我口嗨的文写出来

1:求求了

1:自个腿肉太难吃了想吐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考虑一下

1:要先婚后爱!!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得寸进尺了是吧

1:不可以嘛?



04

暗恋中真的写了。

当郭文韬又一次刚下播,满怀期待的点开QQ时,他看见了暗恋中在几分钟前发来的石墨长图。

他的心中顿时巨石崩塌,波涛汹涌,排山倒海,他的夸赞犹如滔滔江水,翻天覆地,真情实感,天花乱坠。

——但也不能怪他没看文就开始夸。毕竟他催暗恋中写文起码有个一两年了,从来没有看见他真的动笔写过文。两个人认识都好多年了,18年就互相眼熟,19年加上了QQ,到现在2022年了——他偶尔也感叹,自己跟暗恋中的聊天记录都比他和蒲熠星的长。

蒲熠星(暗恋中:你看了吗就在这儿夸的这么真情实感

1:没有 我感叹一下

1:你好了解我

1:你好爱我

1:不愧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

蒲熠星(暗恋中:死到铺

郭文韬点开了那张图片,认认真真欣赏了一遍,然后发出了真人版蒲熠星的声音。

1:南北磕死我了啊

1:我cp!今晚就结婚!





05

第二天中午,大家新奇的发现常年混迹评论区的暗恋中居然写了文——还是大家都饿死没饭的先婚后爱,前几条评论全是一片问号,说着爷青结。1老师快速点赞推荐,推荐语都是“讨饭成功 好喜欢哦”。再往文章上看看,end后面还跟着一句“被1老师逼着写了,他得对我负责”。于是读者朋友们又开始呐喊:蒲1星磕死我了啊!蒲1星是真的啊!

暗恋中看的烦,随便抓了一个人回复:看完再评论!

郭文韬在手机那头又忍不住从头到尾品了品这篇先婚后爱,偶尔感叹,先婚后爱还能是现背——两个人还是当年一站到底之后互相留情,虽然节目中蒲熠星扬言“再聊三次天,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他们两的距离大家懂得都懂,有太平洋那么宽,结果录完节目,一拍即合,第二天就打扮好携手去了民政局。然后他们两一年没见,第二次见面是在录节目。

由于暗恋中太会写了,人物也贴的让正主本人都觉得这就是现实,看的他代入感极强,从头看到尾都觉得——很好,南北已经结婚了,很好,南北已经做了。

但剧情又卡在上车前一步结束,郭文韬看的再一次哽咽,虽然文章中几次都在暗暗云霄飞车,但结尾写的实在是露骨又涩气。犹如年夜饭的所有素菜都烧完了,甚至于肉也切好了海鲜也洗好了,但就是不上锅去烧。

比喻比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比了。

当大家回过神,郭文韬已经打开了和暗恋中的对话框,也想吃上完整的年夜饭。

1:老师 您是不是打错字了

蒲熠星(暗恋中:?哪里

1:tbc打成了end

蒲熠星(暗恋中:…………

1:饿了 老师 我要饿死了 要吃肉

蒲熠星(暗恋中:这不太好吧

1:这有什么不好的!!

郭文韬内心呐喊:我是正主!我还是被压的那个!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1老师忍住怒火,然后好声好气的找到了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猛点十个,当做报复。

蒲熠星(暗恋中:……幼儿园没毕业是吧。

1:那你好意思吗!幼儿园没毕业的每天给你做饭!

蒲熠星(暗恋中:……

1:一换一

蒲熠星(暗恋中:ok

1:ps我唯爱清水纯爱,其他写不了。

蒲熠星(暗恋中:就现背吧 想看ao

1:ok

1:还有吗

蒲熠星(暗恋中:能多亲几次吗?

1:?

蒲熠星(暗恋中:多做几次也可以

1:?

1:wild baby



06

郭文韬写现背写的他身心疲惫,他实在难以想象在ao世界他们两还需要推拉这么久,那不就是一个发q期或者一个易感期的问题吗?

当然,故事的前提,他们两得是双向。

于是他说他不行了,他已经没有生活的动力了。然后他打开了b站,紧接着找到了一些不是很happy ending的剪辑,比如说bgm是无人知晓,最佳损友,Goodbye My Almost Lover这类的。看的他泪眼汪汪,去组内发了会疯后又找暗恋中发疯,

蒲熠星(暗恋中:?

1:我已无法寻找一些南北双箭头的证据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

1:单箭头好累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1老师 您要跑路了吗

1:……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蒲熠星(暗恋中:我这有份他们两的签名照,我给你寄去吧。

郭文韬迟疑了一秒,想说其实我也可以自己搞一份出来,我甚至还能给你凑齐齐思钧唐九洲曹恩齐何运晨吴昕庞博邵明明等等等等的签名照。你想要我都有。

但。

他在那一秒,感受到了暗恋中深切的关怀与敬重,于是他飞快的答应了,并且把地址直接从某宝复制了过来,然后回复了一句:谢谢宝,我好爱你。

说真的,发完了的那一瞬间,郭文韬沉默了。

就在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社死组的帖子,譬如“喝醉了给好多人发老婆亲亲”“给98年的男同事发好的宝贝我好爱你”。而至于他为什么能想起这些东西,这就只能怪暗恋中了。

几年前,在南北还不处于热圈甚至连温圈都不配的时候,他就已经由于写太多思想枯竭脑洞有限,暗恋中为了给他提供梗,深夜扒光自己的所有豆瓣收藏,给他发了一大串帖子。至此,1哥就跟着暗恋中走过了许多经典名帖,甚至能熟练运用在文章和生活中。

齐思钧不小心手滑给他发表情包刷屏,他迅速回复“叔叔别发了我害怕”。被不懂梗的齐思钧吐槽:不要试图伪装自己的年龄。郭文韬无辜,回了个QAQ。

他给远在大厂的小唐同学寄了几箱水果,唐九洲拿到手机在大群问这是谁送的,这是啥。郭文韬也秒回:这是水果,好吃的。唐九洲连忙回复:文韬,我知道,我吃过。

他写狗血替身文学,甚至由于半夜困的要死而让白月光发出了无脑的“啊,我是卿”的声音。

所以。

给罪魁祸首——暗恋中发“谢谢宝我好爱你”,问题应该不大吧?

就当他,玩个梗。

肯定没事!

……的吧。



07

和蒲熠星联机完。准确来说是和朋友们联机完,郭文韬关掉电脑页面后熟练的打开QQ,给暗恋中问好,问他今晚联机看了吗?

蒲熠星(暗恋中:看了,狠狠磕到了。

果然,现在的小女生都能随便磕到一些,太容易满足了。

……等等。

郭文韬开始思考为什么在他心中暗恋中是个女生形象的问题,于是紧接着他又开始思考自己在各位读者朋友们和暗恋中心目中的形象和性别。

他好像,没有特别强调过自己的性别。大家都是习惯性冲上来就喊太太,老师,叫他1老师,1哥。久而久之,他好像自动默认了大家都知道他是男生,或者说是忽略了这个问题,at the same time,他也自动默认了cpf基本上都是女生的设定。

然后,他对自己这种性别刻板印象进行了一定的反思,再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展开了调查。

1:暗恋中老师,请问您的性别?

蒲熠星(暗恋中:男的啊

蒲熠星(暗恋中:怎么了

1:那你觉得我是?

蒲熠星(暗恋中:要么是兄弟要么是姐妹

1:i31都是一家人是吧

蒲熠星(暗恋中:中

蒲熠星(暗恋中: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是后者

1:比如?

蒲熠星(暗恋中:聊天的时候

蒲熠星(暗恋中:但是你写文又像11本人,所以说不清

郭文韬沉默了,觉得暗恋中简直就是……他异国他乡的亲兄弟姐妹!!怎么能这么了解他!!

当然,不是指聊天的时候像姐妹。

提问:铁血直男,但聊天像姐妹,能说明什么?

答:说明他不是直男。



08

郭文韬有点焦虑。焦虑来源主要是点开b站发现这该死的小号主页居然会给他推送蒲齐,他兴冲冲的点了不感兴趣,决定刷会豆瓣,随手点开某个公共组,第一眼看到的又是32,气的他火冒三丈。

——说好的大数据时代,我喜欢什么给我推什么呢?!

1:在不在

蒲熠星(暗恋中:?

1:斗地主来不来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行

1:被i32气的不轻

蒲熠星(暗恋中:他们咋的了 到你下面去舞了?

1:不 是我犯j 

1:随便打开一个app全他妈是32

1:铁血31看不得这些

1:i32使得我原谅所有i42

蒲熠星(暗恋中:…………

1:眼不见心不烦 速速陪我斗地主

1:微信发来

暗恋中发来了一串微信号,郭文韬乍一看有点眼熟,搜索出来刚想添加,一看——嚯,怎么是发消息和音视频通话的选项。

……?

郭文韬大受震撼,暗恋中是蒲熠星……?

妈的哪个正主会用自己的“蒲熠星(暗恋中”这种豆瓣名啊???还和自己的cpf甚至是产出太太加QQ聊的这么起劲??甚至最后已经开始产出刘备文学?

——人生何处不相逢。

郭文韬刚体会到这句老话的意思,觉得自己可以去尸体火化了。

或许可以临终遗言。

《关于我写自己cp还被另一位正主发展友好的读者关系这回事》



09

十分钟后。

蒲熠星(暗恋中:?

蒲熠星(暗恋中:1老师?

1:你让我冷静一下

1:我微信炸开了 半天打不开 明天再加你

蒲熠星(暗恋中:ok



10

郭文韬现在很痛苦,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第二天的太阳,更何况是第二天的暗恋中。哦,第二天的蒲熠星。

几年来,为了防止掉皮,他不但借了个QQ小号用来登录lofter,QQ也只加了个关系好的暗恋中,很少找人加号私聊,很多老师也是在lofter私信或者评论区随便聊两句或者他大着胆子去点梗。他连微博小号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些嗑药记录和转发糖点,假装不是正主(或者就是正主一样的)喊着磕到了,磕死我了,这就是小情侣吗!连最方便也最不容易掉马的豆瓣他都是用自己不为人知的手机号登录,也只和暗恋中互相关注。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步踏错终身错,他的这些举措,原来早在他黑幕暗恋中加上了他QQ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白费。

他曾天真单纯的以为他如果有一天掉马了,可能是因为手机石墨文档的后台忘记划掉,或者是各大社交账号IP地址暴露,再不济也得是他偶尔说出一些同人文内的梗被周围同样深藏不露的同好抓住。

他曾经还以为这个揭穿他的人会是齐思钧或者何运晨。他还对自己迷之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说服他们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蒲熠星。

——结果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蒲熠星。

他现在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只能祈祷自己还没有在蒲熠星那里掉马。他单方面的社死,也比整个掉马来的好。

但真的,他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在那一瞬间,郭文韬觉得,他的使命已经达到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把南北带到热圈,生米煮成熟饭也是迟早的事。

然而,前者已经实现很久了,但,生米还是那碗生米。

他觉得吧,1老师,从一八年到现在,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产粮太太,他的爱已经很长久了。

总而言之,他确实可以收拾收拾跑路了。



11

门铃响了。

郭文韬在开门前一秒也和同人文里的自己无差,差点以为自己就是照着自己的无脑行为直接写上,当然,也可能是在临终之前脑子确实不太好使,所以丝毫不怀疑的就认为是外卖来了。

但问题是,他没有点外卖,所以他,被誉为“清华有奶茶,北大有文韬“的大名鼎鼎的高考状元(虽然他不喜欢这个tag),在开门前的一秒停了下来。

为了杜绝发生《如果早知道》。

他还写过Alpha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现实世界同理。

郭文韬脑海里已经给自己播放了好多条安全事项和生命的重要性,但门外的人仍在敲门,还一句话不说。

他心情本就不好:“谁啊?一直敲门你倒是说句话啊。”

“送快递的。”

“送货上门啊?”郭文韬刚想让他放地上就走,结果这声音越听越不对……有点像,蒲熠星?

他从猫眼看了一下,确认了八九不离十就是蒲熠星后把门打开,看见这人撑着门看着他,疑似在耍帅,用着在节目里出现过的姿势,郭文韬环着手臂故作冷静:“您请进?”

蒲熠星继续装b:“按照套路,我是不是应该说,不,我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然后我再进来。”

郭文韬:……为什么要以重现我写的同人剧情这种方式来让我意识到我已经掉马掉的一览无余!

虽然,等死,死cp可乎!

“你进来吧。”

他从门上离开,让蒲熠星进门,又给他找了双拖鞋,一抬头,就看见蒲熠星拿着一张有着他们两签名的签名照地给他,还是19年冠能直播的老图。

“1老师,快递送货上门了。确认签收一下?”

西八。

郭文韬闭上眼睛。

死了算了。




12

“所以1老师,蒲1星是真的吗?”郭文韬已经开始摆烂了,靠在蒲熠星手臂上刷着自己的豆瓣,然后敷衍点头,说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蒲熠星问。

郭文韬呵呵一笑,给帖子点了个赞:“没有,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后悔我不应该深更半夜发疯,觉得这南北完蛋了,还后悔那么爽快的把地址发给了你。”

蒲熠星附议:“我也很后悔,为什么偏偏提了个签名照这种能知道你地址的方法来逗你开心?再给你写篇文不好吗?我当时的心情你知道吗?真的比三票被你挂了那天还复杂。直接临终遗言了。”

南北两人双双后悔,肩并肩坐着,纷纷叹息。

“比你写外链文还复杂?”郭文韬提问。

“可以说吗,其实写的时候感觉还可以,有点爽……”

郭文韬沉默了,蒲熠星也沉默了,这下两个人脑海里又蹦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郭文韬脑海里想起自己大半夜对暗恋中发的疯,说凭什么不连麦,为什么不给吃饭,明明那么爱了为什么不在一起;想起他写的各种文章,虽然没有写什么实质性不可描述的,但感觉篇篇都是他被掌握在手的把柄,几十万字或者上百万,全是黑历史。

蒲熠星脑海里想起自己在lofter留过的言,对于各大豆瓣贴发给1老师还说代死我了南北本人吧,好爱他老婆哦还反被调侃你居然是个受控;想起他深更半夜和1老师讨论的剧情,譬如他爱他他爱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譬如他的一些xp点梗——抱草,落地镜,py转正,先婚后爱,情敌变情人……

一张沙发,一个晚上,两个人,双倍的掉马。

郭文韬叹气:“我不想回忆了,我累了。”

蒲熠星赞同:“我也累了,我们一起睡觉吧。”

这个睡觉会不会让他们两更累还是一个问题。郭文韬沉思了一秒,然后同意了,还提出要求:“请先洗澡再上床。”




13

1:

以后,我文章中曾经消失的链接,暗恋中会慢慢补起。@蒲熠星(暗恋中


评论: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终于?????

1 回复了你的评论:这波叫极限一换一。


吃瓜群众:@蒲熠星(暗恋中 那今晚有吗?

蒲熠星(暗恋中 回复了你的评论:今天没有,今天吃饱喝足了。明天再说。




end.


一些后记:


郭文韬把自己的电脑推给蒲熠星的时候本意是想让他搞辆玛莎拉蒂出来造福大众,但没想到这人眼尖且直觉准的要命。点开他桌面上的“新建文件夹”就想查看,结果层层套娃,新建文件夹里有好多个新建文件夹,都是未命名的,感觉像是故意的。

直到蒲熠星点开到第五个——跳出来了改过名字的文件夹。

分别是:31;13;131;262;42;琴6;65:琴律

当时的蒲熠星:?

“只要不是拆家都看啊韬韬?”

郭文韬是旁边刷手机,呵呵一声:“你要我可以拷贝给你,前提是写篇文出来。”

蒲熠星说可以,13不要,其他都发来。

他怀揣着好奇心随手点开了31的文件夹,结果发现里面又分为好多个不同文件夹,是以不同老师的id命名,找起来非常方便——

蒲熠星看到一个已销号老师的惊呼:“这老师的文你全有?早说啊我想看很久了!”

已销号的老师销号前专门写车,一篇就五千起步,打开文件夹蒲熠星就看见琳琅满目的各种预警。

“也太全了吧,很难不让人想象这是不是1老师的小号。”他评价。

郭文韬挑了挑眉,没说话。


平静的空气里,蒲熠星突然说:“野啊宝贝。”

郭文韬一眼看过去,发现是自己藏在最深一层的一篇第一人称外链文,他心想大事不好,手抓着被子已经出了汗,却装作波澜不惊,问他怎么滴。

“1老师还珍藏第一人称车文啊……”

蒲熠星欣赏了十分钟,看的津津有味,评价道:“……我亲爱的,1老师,这篇的风格,好像你啊。”

郭文韬的手抓紧了被子。



洵光ouo(停更中)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和院长要母带吧(视频:yes or no)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和院长要母带吧(视频:yes or no)

The Second Second

【蒲郭】较劲·4

Chapter 4

郭文韬倒不是有多上赶着要献身给蒲熠星,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受制于人者对上位者的不信任可以说是天生的,何况有贾仁那样的暗示在前,蒲熠星帮了这么大的忙却不图任何报酬,在郭文韬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事实如此。贾仁就像齐思钧说的一样还了多收的利息,郭爸爸的书店重新开门,伤好后恢复了原本去医院陪郭妈妈的日常。郭文韬现在完全恢复了家里欠债之前的日子,父亲每天会给他零花钱,他会在完成学习任务后跟父亲一起去看妈妈,也会更自由、更没有负担地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

但对蒲熠星的未报之恩,就像一把悬在郭文韬头顶的剑,他总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拴着剑的绳子还在不在,一边担心,一边又...

Chapter 4

郭文韬倒不是有多上赶着要献身给蒲熠星,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受制于人者对上位者的不信任可以说是天生的,何况有贾仁那样的暗示在前,蒲熠星帮了这么大的忙却不图任何报酬,在郭文韬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事实如此。贾仁就像齐思钧说的一样还了多收的利息,郭爸爸的书店重新开门,伤好后恢复了原本去医院陪郭妈妈的日常。郭文韬现在完全恢复了家里欠债之前的日子,父亲每天会给他零花钱,他会在完成学习任务后跟父亲一起去看妈妈,也会更自由、更没有负担地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

但对蒲熠星的未报之恩,就像一把悬在郭文韬头顶的剑,他总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拴着剑的绳子还在不在,一边担心,一边又盼着它快点掉下来。于是他每天给蒲熠星汇报自己的日常,以提醒蒲熠星:“你别忘记我们的交易。”

对此蒲熠星非常痛苦。

他真的是个很正经的公司总裁,虽然他家往上背景不干净,虽然他还不得不兜着贾家,但他自己真的是个很正经的公司总裁,高中的时候没有早恋过,谈过的对象也是和平分手的。

简单来说,蒲熠星有霸道总裁的背景,但从未经历过任何一段霸道总裁的小说情节,直到他遇到郭文韬这个小祖宗。

小祖宗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后吃早饭,七点上课前必将当天课程表发给蒲熠星。十一点半开始午休,午饭时会提醒蒲熠星自己的午休时长,放学后也会先跟蒲熠星打招呼,跟他说:“如果您不需要我过去,我就自行安排了。”

这样的日子有快一个月,郭文韬最新发来的一条消息是他的月考成绩,年级第一,一如既往的优秀,摆在聊天记录里,像是在跟蒲熠星证明他还有资格做蒲熠星的床伴。

蒲熠星痛苦地攥着手机,回消息会给郭文韬继续下去的动力,不回消息,他怕郭文韬收拾书包就来找他——毕竟第一次他决定不回消息的时候,郭文韬就是这样做的。

这时候一个杯子放在他面前,热腾腾的茶水将香气传进他的鼻子。他赶紧坐直了,露出一副堪称乖巧的表情喊道:“师父。”

撒贝宁在他对面翘着脚坐下:“什么表情,不是要跟我谈收网吗,怎么好大为难一样。”

蒲熠星道:“收网有什么为难的,徒儿哪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蒲熠星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他亲生父亲是爷爷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秉持着洗白的宗旨,年纪轻轻就投了警,力图给孩子们一个光明的未来,为此死在了竞争当家位置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手上。那个时候蒲熠星也不过是个高中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安慰了在家中哭泣的母亲,拿起菜刀就要去找自己那位叔叔拼命,然后被撒贝宁一把拽住。

是撒贝宁告诉他:“你爸爸做了这些事,就是不想你步了他的后尘。”

也是撒贝宁给了执着于复仇的他一个新的人生目标:“要不要试着走一条更困难、但也更伟大的路。”

咦,这么一想郭文韬是不是跟当年的他有点像,只不过一个想当黑老大为父报仇,一个想当黑老大的……情人。

蒲熠星的心情又有点古怪。他这个黑老大虽然不纯粹,甚至太白了些,但毕竟也算是黑老大,当初害死他父亲的人在他上位的时候就上了死刑场,他如愿以偿。那郭文韬……

蒲熠星在心里呸了两声。

“没什么。”他跟撒贝宁讲,“我们还是先来谈收网的事吧。”

撒贝宁喝了口茶,笑吟吟地看着蒲熠星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听小齐说,你最近被个高中生缠上了。”

齐思钧本就是撒贝宁以监视之名派到蒲熠星身边给他帮忙的,会把蒲熠星被郭文韬缠上的这种八卦告诉撒贝宁也不奇怪。见撒贝宁知道了,蒲熠星也不演了,苦着张脸把手机拿出来:“刚才又跟我汇报行程,说我不找他,他就去跟朋友打球了。”

撒贝宁问:“回他?”

蒲熠星说:“不回不行,不回,他立刻就能找到我公司去。”

撒贝宁又问:“怎么回?”

蒲熠星叹口气:“还能怎么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次我都这样讲,结果就是我连他课程表都背下来了。”

“他听吗?”

“听。”蒲熠星歪回沙发上,“不仅听了,还把月考成绩给我发来了,那意思好像我查他成绩呢!”他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人生导师,“这怎么办啊师父,没见过这样的。”

撒贝宁说:“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哪儿管得着,你自己看着办,不犯错误就行。”

蒲熠星说:“我是不想犯错误,这错误上赶着来找我呀。”又问撒贝宁,“您又不管,打听这些做什么?”

撒贝宁老神在在地又喝了一口茶,眼睛都眯起来道:“看你笑话。”

这天没法聊了,蒲熠星好想大逆不道一把。他随便回了郭文韬一句“玩你的去”,努力把话题扯回正事上:“贾仁虽然闹腾,但贾老爷子的手段还是在的,我握住的这些东西能打他个伤筋动骨,但恐怕过个几十年,他们还是能卷土重来。您瞧着该怎么办呢?”

“你看这该怎么办呢?”郭文韬拿着手机问周峻纬,“他一直是这个态度,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蒲熠星回消息的时候晚了点,见他迟迟不回,郭文韬已经走上了去蒲熠星公司的路。周峻纬远远地跟着,说是怕再有小混混找郭文韬麻烦,其实是想看看蒲熠星到底是个什么面孔。“郭文韬卖身”,他从小一句谎话没对家里说过,现在这么大的事却要瞒着家长,实在是很煎熬了。

结果郭文韬走着走着就回了头,不仅回头还给他看手机,跟他说:“你看这该怎么办呢?”

周峻纬很想说自己不懂。他问郭文韬:“你干嘛跟蒲熠星报备自己行程?”

郭文韬说:“他又不提,我不应该主动点吗?”

周峻纬又问:“我看他拒绝你是真心实意的。”

郭文韬瞪大眼睛:“啊?他认真的吗?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周峻纬有点犹豫:“你就没想过他什么都不想要吗?”

郭文韬咬着指甲想了好半天:“想过……但,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周峻纬索性把郭文韬拉到路边椅子上坐了,举着手机给郭文韬分析:“你看,蒲熠星要真想把你怎么样呢,我觉得也不至于演这么久吧?兄弟你长得也不差,学校里追你的人从食堂排到小吃街,蒲熠星要是好色之徒……呃……那看不上你可能是觉得……你还太小了?”

他自己说着说着又有点不确定了。郭文韬撑着下巴,抿着嘴认真听了,听到最后有点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也不能立刻就长大。而且,你这也不合逻辑!他……”他有点脸红,“他那天还……还亲我来着。”

这一茬周峻纬是没听过的,瞪圆了眼睛问:“啊?”

“就额头。”郭文韬自己比了一下,“亲在这儿,然后……然后他还跟他小弟说,说我是‘嫂子’。”

周峻纬木愣愣地坐了一会儿,郑重道:“我觉得他对你图谋不轨。”

郭文韬严肃点头:“我也这样想,所以我不明白他现在是搞哪样。他毕竟帮了忙,现在又不收报酬,我总觉得不安,毕竟他好像不太管得住贾仁的样子……”

“那他要是收了报酬呢?”

“他要是收了报酬,贾仁要是想出尔反尔再找麻烦……我就……我就……”郭文韬耳朵通红,“我就可以吹吹枕边风,哄他帮我对付贾仁。而且,我觉得他想对付贾仁,如果这样的话,他到时候出手,也名正言顺。”

周峻纬想给郭文韬鼓掌:“韬哥,你想的也太远了。”

郭文韬坦然受之:“过奖。所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周峻纬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解题思路。你看过蒲熠星的百科吧?”

“看过。”郭文韬说,“不然我怎么找到他公司的?”

“那你知道他大学在国外念的。”

“知道。”郭文韬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峻纬,“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也是在加拿大混的,你知道欧洲的教育跟咱们这儿不一样,他亲你嘴也就罢了,亲你脑袋,没准是什么礼节。”周峻纬站起来,弯腰去捞郭文韬的手,“就像《教父》,你看过没有?电影里的人会亲吻教父的手背,向他致——”

一双手突然伸过来,从后面拎着周峻纬的领子把他拽开了。郭文韬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齐思钧面带笑容地站在那里,问他:“这就是找你麻烦的小混混吗?”

“齐先生。”郭文韬忙站起来,“不是,这是我同学。您……”

齐思钧侧头看了一眼被他扯着的周峻纬,脸上的笑容收了点,露出思索的神色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周峻纬晃了两下:“能先松手吗?”

齐思钧松了手,让周峻纬转过身。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彼此恍然大悟:“哦,是你!”

郭文韬不知道他们在自家小区门口见过面,眨巴着眼左右看了看:“不需要我做介绍了?”

“需要!”周峻纬说,“我之前在你家小区门口撞到了这位齐……先生。”他两眼发亮,“文韬你认识齐先生?”

郭文韬道:“是蒲先生的朋友。”他看了齐思钧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继续说,“姓齐,叫齐思钧。”

周峻纬在校服上擦了擦手,很正式地递出去:“周峻纬。崇山峻岭的峻,经天纬地的纬。”

齐思钧把墨镜往下挪了点,认认真真地看了周峻纬一眼,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思念的思,雷霆万钧的钧。”

郭文韬歪了下脑袋,觉得周峻纬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没准只是因为第一次离黑社会人这么近才变得奇怪。他等两人握完手了,才问齐思钧:“您是怎么……”

齐思钧笑道:“我就是碰巧路过。看这方向……你要去找阿蒲吗?”

郭文韬摇摇头:“本来要去的。不过蒲先生刚刚给我发消息,让我不用去了。”他迟疑地咬了下嘴唇,还是问出口道,“那个……齐先生。我能不能问问您,蒲先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齐思钧知道蒲熠星对郭文韬没什么意思,但他不知道蒲熠星一直是跟郭文韬怎么沟通的,整的这孩子好像一直觉得蒲熠星对他有点什么意思。

但不管蒲熠星对郭文韬有没有意思,郭文韬又觉得蒲熠星对自己有什么意思,这都跟不在故事里的无辜的齐齐子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齐思钧很好心地跟郭文韬说:“我不知道啊,老大的意思哪儿是我们能随便猜的,他怎么跟你说,就怎么是呗。”

郭文韬抓着书包带子:“那个……蒲先生是说不用我报答来着,但是……”他大致表达了自己的不安,继续问齐思钧,“您觉得呢?”

齐思钧觉得现在的小孩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但这些日子蒲熠星收到郭文韬消息时扭曲的表情真的好有趣啊。

于是齐思钧继续非常好心的正色道:“我觉得呢,你要相信我们老大的威严!相信贾仁不敢再犯!”

郭文韬但凡信一点就不会磨蒲熠星一个月了。他也看出齐思钧多少有点故意逗他的意思,虽然有问必答,但其实什么都没讲,索性说了再见,不问了。齐思钧也还有自己的事情,只是车开到这儿凑巧看到周峻纬去抓郭文韬,以为郭文韬出了事才下来帮个忙,见郭文韬没什么,也就准备离开了,走之前还又逗了郭文韬一嘴,跟他说蒲熠星这两天不在M市,让他问一问,等人回来了,当面再聊。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了,文字沟通不如当面沟通,郭文韬也觉得自己这样天天纠结,不如跟蒲熠星当面碰一碰。两个高中生站在路边看着齐思钧把车开远,郭文韬回了蒲熠星的微信,说自己知道了,转头问周峻纬:“要不要去打球?”

周峻纬还看着齐思钧远去的方向没动。

郭文韬戳了他一下:“干嘛呢?”

“我上次没注意,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个小狐狸,长得好看,说话也真好听啊。”

郭文韬听得云里雾里:“谁?齐先生?”

周峻纬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至交好友。

“韬。”他语气认真,“你说这位齐先生,会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

 

TBC——

人,就是,不能,认输!

The Second Second

【蒲郭】他囚·8

Chapter 8

常仁的律师姓贾,是一个女人。因为一直不能通过电话联络到她,王春彧直接带队上门,结果在她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根据现场,贾律师似乎是自杀。”王春彧说,“她没有亲人,靠常仁资助才念完大学,毕业后就帮常仁做事。她开了自己的事务所,在业内也有不小的知名度。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已经交给技术部门的同事。常仁非法囚禁及等罪行贾律师是否知情,以及她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下午审讯的时候,我建议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常仁。”蒲熠星提议。

“我倒是觉得今天不要审讯常仁了。”周峻纬说,“一会儿我们只把贾律师死亡的事告诉常仁,但不告诉他任何关于自杀或者他杀的信息...

Chapter 8

常仁的律师姓贾,是一个女人。因为一直不能通过电话联络到她,王春彧直接带队上门,结果在她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根据现场,贾律师似乎是自杀。”王春彧说,“她没有亲人,靠常仁资助才念完大学,毕业后就帮常仁做事。她开了自己的事务所,在业内也有不小的知名度。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已经交给技术部门的同事。常仁非法囚禁及等罪行贾律师是否知情,以及她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下午审讯的时候,我建议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常仁。”蒲熠星提议。

“我倒是觉得今天不要审讯常仁了。”周峻纬说,“一会儿我们只把贾律师死亡的事告诉常仁,但不告诉他任何关于自杀或者他杀的信息。”

齐思钧眉头微蹙:“你是觉得贾律师他杀的可能性更大?”

“我不觉得,但常仁没准会这样想。”周峻纬说,“贾律师的死在我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知道常仁的罪行,因此在常仁落网后畏罪自杀,一种是常仁落网后,买家坐不住了,所以将贾律师杀害。”

“你们已经确定郭文韬所说属实吗?”王春彧问,“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你们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吗?”

“小周保证。”蒲熠星说,“咱们局的测谎仪一贯很准的。”

齐思钧接道:“郭文韬已经在协助完成其他六名受害者的画像,这些人最少也跟他一起在外界失踪一年,肯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我认为周峻纬的方法可行。”王春彧说,“常仁非法囚禁已经证据确凿,在我看来他配合调查会比他负隅顽抗要好得多,律师也能更好地为他辩护,从这一点上争取减刑。但既然他确实进行了人口买卖,那他一直要求见律师的行为恐怕就是想向买家求救。常仁非法囚禁最少有二十年,人口买卖又做了多久?他向外求救,自然是相信这些人的能力和地位。而现在他能求救的通道断了,贾律师已死,这些人如果有救他的能力,在他看来自然也有杀掉贾律师的能力。”

“万一他知道这个消息后更不敢说了呢?”蒲熠星问,“他可能被吓得吐露实情,但也可能什么都不讲,只是认罪。”

“那他必死无疑。”周峻纬说,“我觉得,常仁知道这个消息,只会不敢说买家是谁。因为如果他不尽快认罪,我们顺藤摸瓜会查到谁,到时候他又会怎么样?他再怎么死不承认也没办法自救了。”

“你想赌一把?”蒲熠星问。“赌他会甘愿替所有人定罪,还是会狗急跳墙,把所有人都咬出来。”

周峻纬肯定地点点头:“你觉得呢?值不值得赌这一把?”

蒲熠星骂了句脏话:“赌他先人板板的。”

郭文韬正协助唐九洲做受害人画像。别的不保证,那个总是被常仁鞭打的男人他是看了很多次的,记得清清楚楚。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小时,这边对比筛选,那边蒲熠星跟王春彧他们开会、把贾律师死亡的事告诉常仁、将事件进展汇报给上级。

何局长严肃地说:“继续调查,不要松懈。你们撒老师已经在买机票了,今天晚上就到。”

蒲熠星立刻道:“几点?我去接他。”

何局长说:“不用你接,他自己打车去你们局里。”

蒲熠星问:“我们在局里等撒老师过来?”

何局长说:“不用都等着,留个能说明白事的人在就行。你家去吧,照顾好你小师叔,明天撒老师少不得要问他几句话。”

蒲熠星一愣:“我小师叔?”

何局长稍微露了个笑:“那个叫郭文韬的证人不也是北大的?和你师父是师兄弟了。”

通讯切断,蒲熠星感慨了一会儿同校不同命我竟然还多了个师叔,转身就出去找郭文韬。六个受害人,经郭文韬描述后画像已经全部还原,唐九洲比对了这一年来的寻人启事和人口失踪备案,确定了他们的身份。郭文韬的任务阶段性结束,这会儿又坐在茶水厅的沙发上发呆。蒲熠星推门进去的时候,郭文韬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个熟人,才放松下来。

蒲熠星问他:“人都找到了?”

郭文韬说:“找到……是谁了。但是没完全找到。”

蒲熠星又说:“是不是累了,吃饭了没有?”

郭文韬说:“不累,没有。”

蒲熠星说:“我们刚刚向上级汇报了案件的最新动态,我师父撒老师明天会过来。虽然今天你说的话老齐都录音了,但他少不了要当面问问你。我师父叫撒贝宁,也是北大的,是你学长。”

他是想拉拉关系,免得郭文韬太痛苦。郭文韬没注意到蒲熠星的体贴,捏着怀里的抱枕神游天外,只“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还在想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他透露了常仁的事,理智告诉他这是正确的,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复对他说他做错了事,说他不该违背常仁的意志,不该出卖常仁,说他以前就不听话,现在又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满心惶恐地谴责自己,不停地想起那个被鞭打的男人。他中午没有吃饭,现在也没有胃口,他不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格吃饭,他做错了事,他不听话,他应该被惩罚。

可是不对。

在常仁别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段时间他的经历本来就是可怕的,常仁对他做的事是犯罪,他不该遵循罪犯的逻辑对自己进行惩罚。

可是他害怕。

他还有一件事没说,这件事堵在他心里,稍微一想,心底那个声音就会放大。他反复告诉自己:你已经安全了,你被救出来了,你没事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你看到这些人对你的态度了,他们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他们怜悯你的遭遇,和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热情温暖,怕会刺痛你。

可是那件事。

万一那件事发生了怎么办,万一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在警局、就在这些人面前,或者他在蒲熠星家里,被蒲熠星看个正着怎么办。

郭文韬又听见常仁的声音。在他痛苦煎熬的时候,常仁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与自己抗争。

常仁说:“别抵抗了,我看你已经受不了了。”

常仁还说:“承认自己淫荡有那么困难么?”

常仁继续说:“你哪里都好,就是太倔,做什么这么为难自己呢?”

常仁伸出手碰他:“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办啊。”

他拼命地躲。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拼命地躲。

“哎哟!”蒲熠星突然叫了一声,郭文韬惊喘着回过神,看见蒲熠星半跪在地上。他恍惚自己刚才好像踢出去一脚,他差点忘了,自己已经不在常仁的地下室了。

“对不起。”郭文韬慌张地去看蒲熠星,“踢到你哪里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你别生我气。”

蒲熠星刚才被郭文韬踢了一下腿,刚弯腰揉了一下,就见郭文韬的脚又奔着自己脑袋来。他脸上那块青还没好,条件反射就要躲开,躲的时候膝盖触地便叫出声,这会儿就是捂着膝盖。见郭文韬着急,他也只说自己没事,被郭文韬扶着坐在沙发上才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郭文韬的嘴巴张开又闭上,突然两手捏在蒲熠星的胳膊上问:“我……你觉得我……”

蒲熠星认真地看着他:“你怎么?”

郭文韬把话吞回肚子里,垂下眼睛说:“我……我饿了,你觉得我晚上应该吃什么?”

蒲熠星奇怪地说:“想吃什么吃什么啊,都说了别和我客气。”

郭文韬“哦”了一声,再抬眼的时候,目光里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和不安又让蒲熠星想起家里的猫。他想着今天郭文韬吐露的事情,再想想昨天那些受害者的反应,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郭文韬本来要说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该对郭文韬说什么。捏在他胳膊上的手正慢慢松开,就像小猫的爪子在滑开。蒲熠星突然按住郭文韬的手腕,郭文韬诧异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蒲熠星被看的一结巴,好一会儿终于捋出一句话:“晚上,晚上……晚上我做饭,我给你炒回锅肉吧!”

 

TBC——

Lunnnnnnnnnnnna_

“但我很擅长给别人台阶”

“但我很擅长给别人台阶”

竹一心

【南北】好锅配好盖 06

蒲郭only,会有其他院人出现但均友情线,除了南北以外自由心证。

定时发布的第二弹,恭喜蒲哥解锁武侠人设,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前直男买礼物的脑回路能有多曲折。

这篇有大纲,暂定是周更,意思是我最少一周要放一篇上来但是如果写的快就会多放。

是轻松都市日常,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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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郭文韬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一个偏向于循规蹈矩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网友询问药膳丰胸效果如何的这一天。但很奇妙,他觉得当...

蒲郭only,会有其他院人出现但均友情线,除了南北以外自由心证。

定时发布的第二弹,恭喜蒲哥解锁武侠人设,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前直男买礼物的脑回路能有多曲折。

这篇有大纲,暂定是周更,意思是我最少一周要放一篇上来但是如果写的快就会多放。

是轻松都市日常,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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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郭文韬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一个偏向于循规蹈矩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网友询问药膳丰胸效果如何的这一天。但很奇妙,他觉得当时被蒲熠星推开的那条窗缝被这些或可爱或沙雕的网友扩大了一些。


  尽管在像这样项目毫无进展,老板无能狂怒,无效加班到夜里十点的一天,郭文韬不时偷空打开某站的APP看评论,依旧觉得心情愉快走路带风。好像他平淡而丧气的一天,被这些四面八方的善意妆点出了一些温暖而跳跃的颜色。


  等到他坐到蒲熠星店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了。郭文韬表示作为“虾仁猪心粥事件”的主犯,蒲熠星需要受到一定的惩罚,还没等蒲熠星自觉走到店门口抱头蹲防,郭文韬就拎着他的领子给人提溜回来,说外面这么冷,你想什么呢。


  蒲熠星就眼睛亮亮的:“韬韬你原谅我了吗?你不介意别人追问你丰胸效果了吗!”


  郭文韬深呼吸了一下,平静的微笑着说:“我把视频发给唐九洲和石凯了,你周日去他们学校拿桶的时候就等着面对疾风吧。”


  蒲熠星瞳孔地震,他倒是不怕唐九洲撒泼,只不过唐九洲和石凯两个人一起激动起来,是真的很吵。


  算了,大不了再买一包薯片嗨土豆浪味仙过去,小孩子嘛,哄哄就好咯。


  账算完了,也要拍新视频了。


  郭文韬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嘴里没味儿,让蒲熠星给他弄个味道大但不太辣的快手菜吃吃。


  蒲熠星想了想,拿出了一包土豆排骨味的辛拉面。


  郭文韬有点恹恹的,表示这个勉强也能算吧,接过蒲熠星给他煮的陈皮茶,喝了两口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


  蒲熠星大着胆子撸了撸郭文韬茂盛的头毛,对方被他摸得很舒服,闭着眼睛露出眼下明显的乌青。蒲熠星是很心疼的,他很想对郭文韬说不要干那个劳什子工作了我来养你,又想说要不今天算了吧不录了你赶紧回家睡觉。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搓热双手给郭文韬敷了敷眼睛,去隔壁拿来了自己取暖用的靠垫和毛毯,用他专门买的野营用大椅子给郭文韬搭了一个舒服的窝。


  郭文韬舒舒服服的抱着水杯暖着手,刷刷手机看看评论。这会蒲熠星脱掉短款羽绒服系上围裙开始备菜,他把嫩豆腐从盒子里倒出来用过滤水冲了冲,洗了金针菇切掉尾部,刨了一个土豆切片,开了一罐午餐肉,切了两根火腿肠,切了一点大白菜和大葱的葱白,拆了两包面,把四小袋调料包拿了出来,面收到保鲜盒里放一旁。


  挖了一勺韩式辣酱,加入压蒜器压出来的细蒜泥,一勺酱油,想了想,又加了一点点芝麻油搅匀。


  之后蒲熠星就接了一锅水放到炉子上,开大火开始煮。


  先下方便面调味料,用下粉的长筷子搅合搅合,再把豆腐随手划成不规则的块状投入,没有划的太小,以免煮久了过咸。然后下金针菇,等汤水烧开再下土豆、火腿肠,大约等个五分钟,加入午餐肉、大白菜,最后放大葱,加完葱马上把单独调的那碗混合酱擓到锅里再搅匀。


  再煮五分钟,一股浓郁的,带着咸鲜味的香气就从厨房一路飘散出来,郭文韬咽了咽口水,向后厨投去期待的眼神。


  果然,蒲熠星端着一个很好看的铜锅,胳膊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小心的从后厨走了出来。


  郭文韬会意,把身上的毯子团到旁边的椅子上,稍微起身从蒲熠星手上抽出来那条毛巾叠成三折,变成一个整洁的方形平铺在桌上,蒲熠星才尽量平稳的把铜锅放在上面。


  甩了甩手,蒲熠星回身去拿来了碗筷和刚刚录制过做菜过程的相机和支架。


  未免出现什么悲剧,郭文韬照例确认过内容之后,给相机换过电池才开始自己这部分的录制,彼时蒲熠星已经为他盛了一碗晾在那里,免得入口的食物太烫,对口腔和食道不好。


  蒲熠星一边吃着金针菇一边不时的关注相机拍摄的内容,郭文韬拍自己的时候是从来不用翻转屏幕的,他觉得自己看着自己吃饭会让表情变得奇怪,所以每次都是认真中带一点虔诚的享受这些只为他一人制作的食物。


  蒲熠星很少陪他吃,通常都是调好角度就回去看店,今天觉得自己肚子也饿了,就把便利店的自动门关了,在门上贴了张便条留了电话号码。


  别提那碗醋溜稀饭,本来蒲熠星也是要跑的,只不过郭文韬实在不想独自面对,就强迫他一起拍了。


  


  之后郭文韬的账号总算是在稳定的更新中恢复到了岁月静好的状态,让他最开心的是有一个因为情绪病吃不下饭的粉丝,在评论里留言告诉他最近看着视频能吃进去东西了。


  郭文韬在认真的思考,他只发了三五个视频,这些视频下面评论点赞投币给他带来的价值感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干了两年的信托工作。他很清楚自己这一路走的这么顺,一部分要归功于蒲熠星的保驾护航,和他相比,蒲熠星就是一个天生的内容输出者,他的个人经历、学识、阅读量这些杂糅在一起产生的能量,让歪哥他们不止一次向他发出过邀请。但蒲熠星本人不知道为什么,比较抵触这件事情。


  郭文韬直觉的认为这可能和他的过去有关,但不管怎么样,蒲熠星现在是在陪自己拍视频的,只要一日不退缩,他有这个自信,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蒲熠星一定会陪他到底。


  不过马上就要圣诞节了,郭文韬想着要给蒲熠星送个圣诞礼物。


  其实他一直都对中国传统节日以外的节日无感,但蒲熠星是个不爱做饭但做饭好吃的厨子,中秋重阳冬至腊八都没郭文韬什么发挥的余地,蒲熠星随便做点啥都可以单手吊打他的程度,但圣诞节不同,郭文韬从来没有见过蒲熠星沾任何和烘焙有关的东西,他也许可以去找家DIY甜品店自己烤点啥送给蒲熠星。


  当然,除了手作,正式的礼物也要有,但郭文韬还没想好要买什么。


  


  他找唐九洲打听了一下,毕竟在石凯来之前,听蒲熠星的意思,是唐九洲和蒲熠星两个人相依为命过了一阵的,郭文韬下意识的觉得九洲应该会对他蒲哥更加了解,却得到了一个令自己颇为意外的答案。


  九洲说他蒲哥好像什么都不缺。


  也不能说是什么都不缺,应该说是什么都不想要。唐九洲说,他认识蒲熠星两年,这人脸上永远都是没什么表情,很平淡的样子,怎么形容呢,一定要形容就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淡定。当时唐九洲下雨天蹲在粉店的外面,仰着脸看着天,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当初到这座城市来的车票也是随便买的,他根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食物也都是辣的,进不了嘴。


  后来是蒲熠星煮了一碗辣椒很少醋也给的很少的酸辣粉给他,陪他蹲在店门口吃完,等唐九洲脸上有了血色才问他是不是没有地方去。


  除了这一句,其余什么都没问,只说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先留在这里。


  虽然之后的日子逐渐热闹红火了起来,唐九洲依稀还能记得,当时蒲熠星看起来其实也挺寂寞的样子。


  


  但蒲哥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人,事,物的留恋,他好像并不允许自己留恋。唐九洲补充。


  他们有一阵玩王者,一个新出的角色有一套特别好看的外观,蒲熠星、唐九洲和石凯都很想要,但石凯和蒲熠星只抽了两发,没有抽到就主动停止了。只有唐九洲,抽光了自己那个月的所有零花钱,还预支了下个月的,才终于得偿所愿。蒲熠星其实也还想抽,但他只默默地给石凯充了钱,自己并没有继续抽,他特意安慰了石凯,自己并不是舍不得,只是劝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不要强求,没有缘分要早点认,及时止损。这句话唐九洲一直记得。


  还有一件事,是东北大板刚开始在这一块流行起来的时候,蒲熠星很喜欢原味的,直接连吃了一个星期。等石凯都忍不住要劝他别对雪糕这么沉迷的时候,他突然自己就不吃了,石凯觉得他说不定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道理,就上去问,蒲熠星果然说:任何出现在你生命中,某一刻让你觉得无可替代的东西都是非常危险的,这意味着你要开始承担失去这样东西的风险,当它一旦彻底消失,你会永远感到空洞。我的应对之道就是,永远也不要让这种东西出现。


  石凯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他抄了一点意思写进周测的作文里,被老师调侃是个悲观主义的文艺青年。


  郭文韬大概能懂唐九洲他们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手作饼干的计划被暂时搁置。


  


  你根本不可能把礼物送到蒲熠星心里,因为在他心里不存在任何坚不可摧的东西,如果你送给他的东西让他特别喜欢,拿到手里的那一刻他就会开始预设失去它的情景。


  太悲伤了。郭文韬想,但是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因为确实真正珍贵的东西都难以永存。


  他后来斥巨资给蒲熠星买了一把钛合金的扇子,据说这扇子合上敲一下可以直接把砖敲碎。


  客服听说他想买个比使用人寿命更长的东西,拍胸脯说这扇子质量特别好,扇面随便换,扇骨可以用到给你送走。


  郭文韬拆快递的时候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确实是很有分量。


  至于为什么买扇子,郭文韬原本是看过灭霸手套美队盾牌甚至搜了瓦坎达和振金的,但始终没找到完全合心意的金属+外形的组合,要不就是外形好看但用的金属不合心意,要么就是金属能打,但外形一言难尽。只有这个钛合金的扇子,集-合美观,实用,耐操,攻击防御性一流等诸多优点。郭文韬想着早前蒲熠星在酒吧露过的那一手手上功夫,莫名就是很有信心这扇子他能盘的转。


  丝毫没有想过人家为什么要拿这把扇子去敲砖打人,只暗搓搓的脑补蒲熠星飞个扇子出去给人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再收回来的带感画面,觉得这扇子真是买的绝了。


  


  这边蒲熠星也给郭文韬买了礼物,他知道做吃播以后免不了是要开直播的,直接在雷蛇家买了一套耳机和键鼠。给郭文韬买的是绿色的北海巨妖,自己则配套了个粉色的,就当是给自己送个圣诞礼物吧,蒲熠星自欺欺人的想,希望郭文韬不会介意和自己用情侣款的事情。


  两个人在圣诞节开开心心的互换了礼物,蒲熠星在大冷天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思考郭文韬到底为什么要送这个玩意儿给他,架不住郭文韬一直满眼崇拜的一边看着他打扇子一边夸他帅,只能继续慢悠悠的扇着,甚至很上道的翻了个花样给他看。


  唐九洲和石凯今天打过报告,说要和同学在外面玩通宵,蒲熠星问他俩钱够不够花他俩说够,郭文韬说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就给他们打电话。


  “我今天刚给你们蒲哥买了一把趁手的兵器!”郭文韬兴高采烈的说。


  唐九洲那头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的应了。


  蒲熠星盘着扇子,万万没想到,两个小时以后,他真的拿着这东西去敲砖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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