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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Ending World

稿x4,第一张是给822魔都刀O的老头立绘,能去的大家替我摸摸吧好热好累不想动了……

稿x4,第一张是给822魔都刀O的老头立绘,能去的大家替我摸摸吧好热好累不想动了……

光狼

【石青】落樱·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青江在中介公司看了一家稍微贵一点的出租屋,然后从那个小阁楼里搬了出来。新的屋子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依旧很小,很窄,地段也不好,但不再会热的呆都几乎呆不住了,再加上变成一个人住,相对而言也宽敞了许多。青江正在收拾新家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的名字,叹了口气,然后停下往衣柜里挂衣服的手,坐在床上接了起来:“喂?”


“青江,你真的不住过来吗?”


“嗯,就不了,我的新屋子已经找好了哦,现在过的很好。”


电话那头的石切丸听起来有点儿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真的不是生我的气了吗?那天之后,你就变得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在避开……...

第十二章

青江在中介公司看了一家稍微贵一点的出租屋,然后从那个小阁楼里搬了出来。新的屋子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依旧很小,很窄,地段也不好,但不再会热的呆都几乎呆不住了,再加上变成一个人住,相对而言也宽敞了许多。青江正在收拾新家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的名字,叹了口气,然后停下往衣柜里挂衣服的手,坐在床上接了起来:“喂?”

 

“青江,你真的不住过来吗?”

 

“嗯,就不了,我的新屋子已经找好了哦,现在过的很好。”

 

电话那头的石切丸听起来有点儿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真的不是生我的气了吗?那天之后,你就变得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在避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青江匆忙的打断他:“怎么会呢,你在说什么呢,这样担心的话,晚饭,要一起吃吗?”

 

石切丸似乎没想到从青江这里会发来邀约,在电话里很开心的笑了一下,柔和的应道:“好的,好的,你想吃些什么呢?我来请你……”

 

“你来定就好了。”青江也放缓了语气,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微笑,他们又说了几句,便挂了,只是一挂下来,青江有些疲累的塌下肩膀,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叹了口气。

 

“……倒底是谁变得奇怪了啊。”

 

接近傍晚的时候屋子收拾好了,青江知道接下去他就要去见石切丸,但是心情却意外的无法轻松——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天之后,他虽然心里一阵阵的发慌,还是迅速把石切丸拖到了没有人的地方,给他擦干净脸上身上的血浆,把那些脏污的戏服统统脱了扔掉。大家在外面的地方商谈着要去大闹一场,青江却赤着上半身抱着石切丸,心里五味杂陈的等他平静下来。

 

“演完了哦石切丸,已经演完了。”

 

青江拒绝思考一个让他自己感觉有些挫败又有些心凉的可能性,石切丸一直抱着他低着头,手臂终于慢慢环过他的脊背,轻声道:“青江。”

 

在回来的列车上石切丸睡得很沉,他仿佛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十分舒心的靠在座椅背上一直睡到下车,青江却睁着眼睛发了一夜的呆,然后他们又在那个小阁楼里过了一个星期左右,青江忍不住道:“石切丸,你果然还是休息一段时间为好。虽然我知道你想继承你师父的产业的心情是真的,但是真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在那样糟糕的地方艰难的度日,你回去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更好的去处。”

 

石切丸愣了一下,歪头看了看青江皱起眉头:“你不愿意和我一起住了吗?”

 

“不……不不,不是。”青江匆忙否决,拉住了自己恋人的手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凑过去吻了一下石切丸:“我也会换屋子,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不需要勉强住在一起而已,不是我讨厌你。”

 

石切丸其实是不太想搬的,不过一半的房租是青江的,现在青江要走,他自己自然也没有在那个小地方呆着的必要,道别之前他也是担心青江担心的很,执意去取了一些钱给青江:“就当我借你的……或者你要不住到我这边来?青江,我想……”

 

青江只是摇头,逃跑似的匆匆接了钱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挥了挥手:“等我稳定下来,我会联系你的。”

 

然而那之后每天的电话几乎都是石切丸先打来的,青江心里既开心又矛盾,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出神。外面传来了几声汽车喇叭的声音,石切丸在他楼下喊他了:“青江——”

 

他匆匆拽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接着应了一声,拿起包走下楼去。

 

石切丸开了车来,青江不出所料的发现石切丸原来就跟富二代似的,车窗上还贴了膜,青江远远地看不清,径直走到副驾驶座拉开坐了进去:“石切丸?”

 

他一扭头,看见石切丸穿着和服,顿时有些尴尬,一句玩笑卡在喉咙里。石切丸看着他微笑,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表情上的僵硬,一下子有些困惑,没急着开车,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青江的脸:“青江……”

 

青江盯着他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又笑了笑:“你怎么穿成这样?”

 

“嗯?啊……我想带你去吃些好的,因为你都总是省得厉害,然后就找了日料店……为了合乎风格我就穿成这样了。也有可能是这一阵习惯了,穿着和服已经觉得比较舒服了呢。”

 

“脱掉。”

 

青江无法抑制自己的烦躁终于从面上露了出来,掰着石切丸的肩膀,认真而又着急的警告:“你脱掉,你别给我习惯这种……”

 

“青江,你怎么了啊?”石切丸探过身子来,抱住青江,拍着他瘦削的肩膀,但语气颇有些不容置疑:“你这一阵子是不是状态不好?你是不是……”

 

他突然没声儿了,然后沉默了几秒,低头亲吻着青江的侧脸:“没事儿,今天我带你好好去玩一阵子。”

 

日料很好吃,石切丸带他去看的电影也很不错,最后他们在酒吧里喝了一点,十分高级的酒吧,青江都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一瓶酒就能买一个自己,他拒绝去思考这种问题,不安的坐在石切丸旁边,明明周围的环境是轻松的,没有敌意的,但他还是紧张的就好像刚谈恋爱的中学生,忐忑不安,只好闷头喝酒。

 

他喝得两眼发蒙,喝高了之后心里好受了许多,闷头去抱石切丸,模模糊糊听见不少人在轻轻的笑,石切丸有点不好意思的晃他肩膀:“青江,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嗯……嗯……但是你在啊。”青江权当自己烂醉如泥,不醉也装的不肯起,添麻烦也好,有杂念也罢,总而言之他趴在了石切丸身上。石切丸很开心的样子,轻轻将他抱起来,和别人道了别,然后把青江送回了车上。

 

青江在车后座真的睡过去一会儿,心里舒坦很多了,他醉的半梦半醒的想他果然还是很喜欢石切丸,虽然石切丸的状态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但是他还是想和石切丸在一起。

 

正想着,石切丸就已经把他又从车里抱了下来,然后轻声对他道:“抱牢了,可别掉下来哦?”接着单手费劲的开了门——石切丸的家,青江还是第一次进来,头搁在石切丸的肩膀上倦的很的看着这个挺大的屋子,石切丸带他进了房间,放在床上,接着微笑着逗了逗青江:“你醉了呢,我还从没见过你醉了是什么样。”

 

青江咬住他的手指,那股以前没闻到过的令人舒服的香味又冲进他的鼻子,石切丸啊呀了一声,然后手指尖动了动,看青江没有松嘴的意思,干脆伸进去碰了碰青江湿热温暖的舌尖,青江触了电一样的松嘴,蜷在石切丸的床上朝他坏笑:“……你是想干什么?”

 

“今天已经不早了,虽然是个好机会,但是你明天早上估计会起不来,所以今晚我什么都不会干的。”石切丸也笑了,坐到青江身边,然后从床头柜里翻出两块没用过的毛巾:“待会儿我帮你擦一擦,今天就在这儿睡吧,备用的衣服我也是有的,就是大了一些……啊,也有无所谓大小的,穿那个吧。”

 

青江温顺的点点头,石切丸便站起来打开衣柜,然后拉出来一块白色的布。青江一时间以为是睡袍什么的,石切丸走过来,帮他散了细长的马尾,然后脱掉了衬衫,仔细的给青江披上那件衣服,然后低头在他腰间系腰带。

 

青江脑袋发晕,看着宽大的袖口,然后突然瞳孔猛地缩紧,一把翻坐起来,将身上的和服内衫一把脱下来甩在一边。

 

“……我不穿这个。”他甚至有些发怒,半裸着指着那件和服,但是他视线模糊,看不清石切丸倒底是什么表情,石切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扣住他的脖子,青江感觉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拉过去,抱紧,接着石切丸的声音低沉的响在他的耳边:“你要去哪里?”

 

是台词。

 

青江的呼吸急促起来,脑袋里一片慌乱,突然一把推开石切丸赤着脚跑到门口,一按把手就知道门锁上了。他酒都吓醒了大半,左右一环顾发现厕所灯还开着,冲了进去关上门反锁,然后难受的看着台面上摆着的一小碟红色的油膏,用来蘸那个的细毛笔上面还沾着一点,显然是经常被用。石切丸轻轻的敲了敲门:“青江?青江你怎么了?你别关上门呀?近期你都变得很奇怪,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脑袋变得不正常的,我看是你吧!”青江一拳砸在门板上,隔着门板大吼,长长的青发垂落下来,他的呼吸都不稳了,盯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抓起一边的刮胡刀,把刀片拆了下来。因为激动的缘故,刮胡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明显的响动,外面石切丸的敲门声立刻急了起来:“青江?!青江你在里面做什么?!”

 

青江捏着刀片把自己的马尾撩起来,然后试图割下来,但是刮胡刀片太小了,他的马尾虽然细,但是来来回回也只能割下几缕,石切丸突然没声儿了,过了一会儿门把手上传来钥匙的声音,青江吓了一跳,刀片几乎划入掌心,却连痛觉都感觉不到,他往后缩了缩,但是石切丸已经开门进来,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掰开他的手指,把刀片打了下来之后抱着青江就回到了房间,接着把房间门也咔哒一声反锁了。

 

青江又惊又怒,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着,石切丸一声不吭的制住他,为了防止伤到他,一把将青江按在了床上,双手反剪在背后,一只手就按紧,身体也趴伏上去压住他乱蹬的双腿,紫色的眼睛忧愁的望着青江。青江挣扎不过,呼吸急促,咬着牙斜过视线低吼:“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青江你怎么了?”

 

“告诉我!”

 

“笑面青江。你是笑面青江。”

 

“不,你不是那么想的。”青江的声音放缓下来,身体的挣扎也逐渐微弱,却是痛苦不堪的模样,石切丸不敢放松,等了好一会儿,拉过一边的衣服给他披上:“我让你感到不高兴了吗?”

 

青江僵硬着身体,不说话了。石切丸等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然后在他身边躺下,把人紧紧的抱进自己的怀里,摸着他的背,十足安抚的动作,但是青江却很久没能放松下来。

 

他在透过我看着哪里。这个概念终于无可避免的浮现了出来,青江感到一阵疲累,再怎么装作没看见也没用了,电影的拍摄早就已经结束了,石切丸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有时候会有意无意的保留下砌君的一些小习惯和动作,青江感觉到了。

 

他似乎沉迷在那样的身份里——然而那还是石切丸吗?那样的石切丸眼里看到的究竟又会是什么景象呢?

 

但是石切丸依旧在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脊背,力度温柔,依旧是熟悉的那个气息,他们早就紧挨着入眠很多次,因此哪怕精神上再怎么不安,身体也逐渐被安抚下来,最终慢慢睡去。

 

第二天,青江听着电视里新闻的声音慢慢醒来,一醒来就看见石切丸穿着个背心和平角裤,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喝他的高级茶叶——这个场景他感到很熟悉,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石切丸听见笑声,发现他醒了,松了一口气般的放下茶杯,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电视里在播的是娱乐新闻,夸张的女主播正在播报着一则八卦。青江被他低声问了感觉如何,才想起来这里不是他们的小阁楼,而昨晚令他不安的那个情况也依旧……

 

石切丸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要从被窝里面窜出来的青江,然后坐到床边上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在发愁什么,昨夜你醉了,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才感觉到不妙,青江拒绝开口的挣扎,石切丸就把他拖过来箍在怀里,还能空出一只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梳子,给青江梳着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帮他理顺了之后扭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面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歌仙刚刚发消息告诉我,预告片已经做好了现在已经送去电视台宣传了,一起看吗?”

 

他俩毕竟一起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青江一听石切丸的语气,就知道其实虽然看起来笑眯眯的,但是石切丸已经不太高兴了,他便老实下来,觉得是自己昨晚似乎有些闹得太过了。

 

因为说到底这种不安,还是只是自己的不安,石切丸喜欢那些其实又有什么错呢?没准石切丸其实分的很清楚呢?砌君和他自己的界限。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却觉得没有底气,石切丸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有点高兴的道:“啊,出来了呢,青江你看。”

 

《樱雨》的预告片放在了娱乐节目的“新片速递”里面,开场就是青江扮演的珥加理公子咬着折扇色气的一笑,然后整体偏暗色调的场景在他背后展开——歌仙真的很会钻空子,拍出来的效果仿佛他们找来的那个破神社都看上去金碧辉煌,虽然实际上只要镜头再歪一些就能看到掉落的墙漆。便宜的假金首饰在灯光下闪着炫目的光,砌君坐在神龛前面,然后身上的衣服由简单的白衣迅速变黑,变的厚重而华丽,压垮他似的,不剪在一起还注意不到原来那么多戏服颜色是逐渐加深的。然后双方遥遥的对视了一眼,青江的异色瞳孔作为收尾。

 

预告片的气势做得很足,暧昧的露出,激烈的冲突——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俩亲自拍了,已经看不出哪里不好了,预告片放完了,节目也到了结尾,石切丸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低下头问青江:“感觉如何?”

 

“嗯,歌仙很厉害,你也演的很好,最后的效果看起来很棒。”

 

但是青江提不起劲儿来回应,石切丸没察觉他的敷衍,高兴的道:“我觉得哪怕是我这样的人,可能也抓到一点诀窍了,下回有电影的话,我和你再努力吧?好不好?”

 

石切丸看起来正常无比,青江揉了揉脑袋,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我大概是有些累了,昨晚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他的语调很柔和,接着挤挤眼睛念了一句台词:“因为是你,所以没有关系。”

 

青江一个激灵,觉得这个早上真是糟透了。


阿江

【石青】死生契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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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江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屋外的雨还未停,屋檐落下密密的雨帘。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石切丸的床还是昨晚他夜袭过的模样,显然是彻夜未归,他和三日月喝酒过的残席倒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看不出有人去过的痕迹。青江盯着那些地方,竟开始想着本丸里到底是不是真有石切丸这样的人,或者说,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做了个梦而已。。

       再自欺欺人地胡思乱想,胸口的疼痛却不会说谎。青江一向是喜欢这人类一般的付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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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江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屋外的雨还未停,屋檐落下密密的雨帘。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石切丸的床还是昨晚他夜袭过的模样,显然是彻夜未归,他和三日月喝酒过的残席倒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看不出有人去过的痕迹。青江盯着那些地方,竟开始想着本丸里到底是不是真有石切丸这样的人,或者说,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做了个梦而已。。

       再自欺欺人地胡思乱想,胸口的疼痛却不会说谎。青江一向是喜欢这人类一般的付丧神身体的,如今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人类之身的切肤之痛处。若只为刀,怎会为一同伴的消失而悲伤,若只为刀,又怎么明明身上没有受一点的伤,却还是觉得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呢。可偏偏这痛苦又让人怜惜,让人随时意识到对方是真实存在过的,他们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并非一场幻觉。 

    他怎么会碎,他可是本丸里练度最高的刀剑,又有御守——对了,御守他给自己了。青江从怀里拿出那枚御守,要是他早点把这东西偷还给他就好了,他想,可想有什么用呢,迟了就是迟了,就像三日月说的那样。

    对了,三日月。

     

     三日月正在茶室里,刚泡上一杯茶,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门打开了,进来的是青江,他一点也不意外地哈哈笑道,“啊,是青江君啊,坐吧,有什么事吗?”

      青江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三日月大人,关于石切丸的事情,您能不能告诉我一点?”

   “石切丸的事情青江君应该很了解啊,为什么来问我?”

     青江沉默了一下,然后坦白道:“其实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他和您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平时晚上很少出门的,您今天又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想,是不是他昨天跟您说过什么?”

      “哈哈哈,被你看见啦。”三日月又笑了几声,转头看见青江一脸认真的表情,终于慢慢收了笑意,抿了口茶,“青江君,你喜欢石切丸吗?“

      青江一愣,思索几秒,心一横,坦承道:“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

      三日月惊讶了:“真是奇怪呀,石切丸那样对你,你还是喜欢他吗?”

     “我知道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青江索性全部说出来,“但是他对我其实挺好的……不,这些其实都无所谓,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就是这个人了的奇妙感觉,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了。所以,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会喜欢上他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更可惜了,这些话要是让他听见,真不知他是欣喜还是后悔。”

     青江疑惑地抬起头。

      三日月将一杯新泡好的茶递给青江,自己也端起茶杯,温和笑了笑:“既然青江君这么坦率,那我也不能隐瞒了,不过该怎么跟你说呢,好,那就从石切丸和上一把青江的事情说起吧,故事有点长,你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这老年人唠叨吧。”

       

      第一把青江是本丸里最早期的几把刀之一了,连石切丸也是他在战场的道中捡回来的。

     “你大概也听说了,他们俩的关系相当好。事实上,他们就是恋人,只不过没有公开而已,大概本丸里知道他们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的只有我吧,哈哈。”

       他还记得曾经见过的景象,春和日丽,天蓝如新开之镜面,石切丸坐在马上,依旧是和气的笑容,风将他狩衣吹得飒飒作响,凭空为他增添一份不怒自威的武将之气,青江站在地上仰头看他,他笑了笑,朝青江伸出手。

      那个青江看他的动作,挑了挑眉,大概是挪揄了一句什么,石切丸愣了一下,似乎要放下手,却被青江一把抓住。

      然后石切丸就笑得了然了,轻轻用力,便将对方揽上马,扣住腰,另一只手拉过缰绳,双腿一夹,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起来,迎风飘起的白装束,在阳光下好看得像一片落下的云。 

     可惜悲伤的事情总是猝不及防,那个青江在一次出阵中以一己之力掩护同伴,终于在杀敌之时遭遇不测。那次返回的出阵的队伍里唯独少了青江,就像这次唯独少了石切丸一样。

       自那之后,石切丸将自己锁在房门里,三天三日不饮不食,最后还是三日月强行打破房门,好说歹说将他拖了出来。

       那时石切丸对三日月说:“人类的身体真是辛苦啊,竟要承受如此之痛,以往的任何一次重伤,都比不过这痛苦的万分之一。”

      “比起人类,你更想变回一把刀吗?”三日月静静地问。

      “不。”石切丸摇摇头,“我虽畏惧这痛苦,却也感激这痛苦,是它提醒着我我曾爱着一个人,还有牢记他的存在和他有关的所有回忆。”

       石切丸环顾四周,然后指向自己的心脏:“每看到一花一草,这里都会痛,而我便会想起和他曾经过那里时的一分一秒。”

       

     这之后过了很久,笑面青江的死讯对本丸的大多数人来说已快被时间冲淡了,三日月某次去找石切丸议事,碰巧遇到他正在占卜,他乐呵呵地问:“这次的占卜结果是什么?”

      石切丸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哈哈哈,不愧是御神刀,连自己的死期也能算出来吗?”

       “大概还是能感觉到的。”石切丸无奈地笑了笑,“毕竟我是负责聆听神明的旨意的。”

    三日月顿了一下:“你可还有未完的心愿?”

     石切丸点点头:“我想再见青江一面。”

    “哪怕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哪怕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自从石切丸练度成为本丸最高后,审神者便少有派他出阵了。他闲时就待在煅刀房里,嘱托刀匠把各种材料塞进炉子里,再拿出一把把的本体刀剑,看一眼,便派人送出去。

    “我第一次发觉太慢了确实不好。”石切丸有一次跟三日月念叨道。

     三日月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石切丸接着道:“要是再不快点看到他……我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久。”

   “不急,不急。”三日月安慰道,“若你们注定见面,那他迟早会出现的。”

     若你们注定不能见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石切丸终于锻出了那把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每看一眼就痛得让他喟叹的胁差。

    他接过刀剑本体,眼睛不眨地盯着空中,见那满天樱瓣中有绿色的长马尾,飘动的白装束,以及漂亮的异色瞳的付丧神逐渐现形。

      

      这之后的事情就跟青江经历的差不多了,直到昨天晚上,石切丸来找到三日月,三日月欣然赴约:“好啊,我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就喝个一醉方休吧。” 

      石切丸无奈:“三日月,我明天还要出阵。” 

      “哈哈,我差点忘了。” 

      石切丸也习惯了三日月平日里有些脱线的作派,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碗清酒,点了一盏灯,对着池中的月亮慢慢喝了起来。 

      三日月也端起酒碗:“难道就是明天?” 

     “是,今天的狂风和惊雷大概就是预兆了。” 

     三日月不笑了,他喝了口酒:“明天的敌人确实危险,但是你有御守——啊,我想起你给那孩子了啊。” 

      他把手伸进袖子里,被石切丸按住了:“本丸里一人只有一个御守,你以后还要出阵呢,别浪费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 

      “就那么肯定?也许只是一次异象而已。”

     石切丸笑了笑:“如果不是自然好,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死期就是这段时间了,明天不过刚好是命定之日而已。” 

      三日月叹了口气,放下手:“你跟那孩子说了吗?” 

     “没有,我想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孩子很喜欢你啊……你倒是对别人冷淡得很。” 

     “我知道。”石切丸垂下眼帘,“我是故意避着他的,如果不和他产生过多的联系,不让他对我有太多的感情的话,我离开的时候他就不至于太伤心了。等时间逐渐过去,他忘了我也好,爱上别人也好,只要能够活得平安幸福就很好了。” 

       三日月望着酒碗,半晌才回话道:“石切丸,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有些傲慢?”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三日月摇摇头道:“你要他不喜欢你,他就不能喜欢你,你当自己是谁,可以控制他人的想法?” 

      石切丸一怔,苦笑出来:“你说的对,我不能掌控什么,只能如此期盼着。” 

      他举起酒碗,朝三日月敬了一敬,最后道:“生有涯,而悲无涯,那种痛苦我已经感受过了,我舍不得让他再去承受那种生之无涯戚。” 

       他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家伙就是这样,所以你也别太怪他了,他虽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是为了你——咦,人呢?” 

      三日月望着面前已空无一人的坐席,捧起自己的茶,笑着摇摇头。 

      歌仙是在马当番的时候听说了石切丸的死讯,他震惊了一下,然后悲伤地低头念了句人生如朝露,抬头却见自己面前的马已被牵走了。

    他大惊:“青江,你要去哪里?”

   “厚樫山!”

   “你疯了,一个人去?你知道在哪儿吗?”

    青江不知道在哪儿,但青江觉得自己能找到。

     他沿着战火的硝烟味与血腥味一路找寻,终于找到了不久前才刚经历过战斗的地方。 

      他站在一块石头上眺望战场,满地的血污和铁屑,显然是历经了一场严酷的战斗,然而那些碎掉的刀都四散开来,碎片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青江蹲下身,把每一片碎片都翻过来看看,觉得跟石切丸相似的便收集起来。敌方也有几把大太刀,更是大大阻碍了他的搜寻。

     有时候青江不得不动手把土掘开,才能找到那一块他觉得可能是的碎片。他的手被锋利的刀尖割破了,他仿佛浑然不知,依旧没有知觉一般地挖着,直到他觉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一个刀柄,他定睛一看,长长的白色刀柄,顶管挂着个片装装饰。

   他鼻子一酸,立刻握住刀柄,然后往外拔。

   刀似乎陷得很深,青江用尽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将它从土里拔出来。

   刀身慢慢完全展现在青江的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并不是石切丸碎掉的断剑,而是一把崭新的,从未被使用过的石切丸。

    青江握着的剑身开始发光,然后一朵樱花花苞升起在空中,嘭得一声炸开,高大的付丧神在满天花瓣中微微低下头:“我叫石切丸,你有治愈疾病的愿望吗……哦呀,不是参拜者呀。” 

     青江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明明遇上了这样的奇迹,明明他想好好看清楚石切丸的脸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眼前一片模糊。 

     “你这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吗?不管轮回多少次,我都一样会爱上你啊。” 

     对了,他想起来了。最初的最初,他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战场上,捡到了一脸茫然的石切丸,他笑着把对方调戏到满脸的无奈和窘迫,才开心地把他领回了本丸。 

     一滴眼泪落到刀身之上,溅出一朵白色的花,砸得刀身嗡得一声轻震。 

     石切丸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有些惊异这泪水的分量竟这么重,砸得自己这里突然窒息般疼痛。 

    他淡紫色的瞳孔里,茫然逐渐转换为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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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HE,任性

 

光狼

【石青】落樱·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梦里的夏天也是那么热。


石切丸觉得晕头转向的,热的厉害的时候被人递了块凉毛巾,然后他舒爽的擦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来,抬头一看,是三条宗近,他便意识到了是梦。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但是那种让人不安的燥热缓解了是真的。


三条宗近拉着他的手,经过了不少教室,然后带着他来到了神社,那里三日月和岩融他们也在那里,今剑才刚刚会走路,白的过分的一团,看见三条宗近来了,高兴的哇哇的发出含糊的语句来,然后被岩融抱起来,遮在伞下面,三条宗近拍了拍手:“好了,今天我们观察的是神官大人的生活,明天我们要去看警察的生活,后天你们想去哪里?”


小孩子们奋勇地发...

第十一章

梦里的夏天也是那么热。

 

石切丸觉得晕头转向的,热的厉害的时候被人递了块凉毛巾,然后他舒爽的擦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来,抬头一看,是三条宗近,他便意识到了是梦。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但是那种让人不安的燥热缓解了是真的。

 

三条宗近拉着他的手,经过了不少教室,然后带着他来到了神社,那里三日月和岩融他们也在那里,今剑才刚刚会走路,白的过分的一团,看见三条宗近来了,高兴的哇哇的发出含糊的语句来,然后被岩融抱起来,遮在伞下面,三条宗近拍了拍手:“好了,今天我们观察的是神官大人的生活,明天我们要去看警察的生活,后天你们想去哪里?”

 

小孩子们奋勇地发言,就连今剑也咿咿呀呀的跟着一起喊,石切丸没说话,他一个人静悄悄的在神社里逛,盯着神社的灯笼,还有绘马什么的,一切都觉得很新奇。约莫是他走远了,他听见身后传来三日月叫他的声音:“石切丸?过来呀?”

 

石切丸笑了笑,慢慢走过去,走着走着,他却发现三条宗近不见了,然后再走几步,三日月他们也不知去哪儿了。

 

不过他并不感到害怕,或许是认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他还很有兴趣的四处逛了逛,绕过正殿之后,他听到了房间里传来加持祈祷的声音,他走过去,却感觉到一阵不好的感觉,那房门后面似乎有什么让他顾虑的,权衡了一下,他从窗缝里面往里面看了进去,然后一下子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砌君。

 

窗缝里同样有人冷冷的在往外看,眼角一抹鲜红的隈取,注视着石切丸。

 

石切丸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晕,然后他立刻感觉到有一杯水送到了嘴边,意识模糊间开口想喝,却想起什么似的,摆了摆脑袋抬手想推:“不……嘴上还有妆……”

 

“妆什么妆啊。”他听到了青江有些不满的声音,然后一块毛巾在他脸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一抹——他清醒过来,然后看见医院白白的天花板,两边遮着的挡布,还有守在他旁边的青江,青江手里拿着毛巾,再次把水递了过来:“清醒了没?清醒了就喝吧,你得多补水还是医生说的呢。”

 

石切丸一抬手,然后感觉到手背上有东西,一看正在打点滴,便把手放了回去,就着青江的手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了,呼出一口气来,青江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皱着眉头苦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拼?”

 

石切丸眨了眨眼睛,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意识混沌前的事,接着啊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捏着青江的手轻声问:“我倒下去了?”

 

“不然呢?别多想,我叫其他人已经先回去了,叫他们劝劝歌仙也别太急,都需要休息一下,尤其是你——”他一看石切丸要张嘴,立刻伸出手指点住他的嘴唇:“你别想说勉强自己的话,我觉得你可不光是中暑的问题,你精神上是不是也太拼了一点?”

 

石切丸愣愣的看着他,显现出没懂的样子,青江一时间竟然吃不准他是装的还是真的,然后又对自己会产生这种疑问稍稍心悸了一下,严肃的压低声音怒道:“别演。”

 

“我没有……”石切丸这回显得委屈,青江便敲敲桌子,也不在乎医院的挡布后面是不是还有别人,又从椅子上坐到石切丸床上去,伸手将石切丸的头发夹到耳后去,给他擦了擦眼角的妆痕:“你先别想工作的事,不急那个,我们储备资金都有留,你不用想着着急出去,给我把自己养好了,你不是还要完成你的愿望吗?既然这样,你才刚拍第一部电影,就拼成这样怎么行?”

 

石切丸摇了摇头:“我真没有,后面是有些头晕发虚,不过也没想到会倒下来,就没告诉你们。”

 

“那你什么时候感觉不行的?”青江拿过旁边一个苹果削了起来,石切丸想了想:“大概是你拍掉我帽子的时候吧……那时候晕的厉害,不过脑袋能透气了之后又一下子好了很多,然后我又觉得那时候……啊那时候你……”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苍白的脸色上突然泛起一点红,青江挑了挑眉毛,想了想那段时间自己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那时候赤着上身,突然嗤嗤笑了起来:“你不想让我顶着那样一身的妆再等着?”

 

“嗯?嗯……嗯嗯。”石切丸含糊的应着,青江立马看出不对,盯着他:“不对,你想的不是这个,老实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

 

石切丸有些尴尬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但是青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只好道:“我当时,没别的想法……就只想着……”

 

“‘我不想让珥加理属于别人’。”

 

这句话青江在和石切丸凑在一起分析角色的时候,有反反复复的写过,对戏的时候也相互说过,石切丸移开了视线:“我太投入了,对不起。”

 

他倒是很有钻了牛角尖的自觉,青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机会难得,剩下来几天我们在京都稍微逛逛吧?”

 

“嗯?但是那样的话,钱的问题上……”

 

“那不是问题。”青江难得显得这么豪爽,虽然没什么底气,但是他还是拍拍胸脯:“上次问你借的医药费,我可以拿工资还,然后刚刚也说过了吧?你绷得太紧了。”

 

青江向来比较随和,这次难得坚持,石切丸也推拒不过,便答应下来。

 

京都是一个适合悠闲地逛的城市,歌仙没说什么就批了一天全员的放松休假,但他自己不乐意休,青江也去劝了,不过歌仙只是说你们玩,他正好把之前的片子剪好送去调色,山姥切也表示自己就不休息了,配音还拉下不少等着他去做。石切丸听了有些内疚,坐在凉面店里等着他的凉面送上来,青江那边已经开吃了,顾不上是不是失礼,嘴里还包着东西就开口:“你别……”他着急的咽了下去,然后道:“不是因为你他们才放假的,我们大家在你倒下去的时候也商量过了,赶到现在都没一天休息,大家也是都很累了,难得的休息日,你不要浪费了啊?”

 

“啊……虽说是这样……算了没事,要不我去取一些钱吧,不然我们也没什么可玩的。”石切丸喝着青江给他特别多叫了一杯的水,然后他自己的海鲜面也送了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碗。他俩都很久没在外面吃东西了,哪怕不是特别贵的高级料理,也吃得很满足。青江因为面条上的快,吃的也比石切丸快,擦着嘴靠在椅子上问道:“你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

 

“京都吗?果然还是比睿山之类的呢……”石切丸也把面汤几乎喝到了底,青江在桌上画了个叉:“爬山禁止,有没有更小消耗一些的?我可不想带你出来玩结果又把你累倒了啊。”

 

石切丸差点笑出来:“没有那么夸张,我还是很强壮的呢,只是昨天大概确实是勉强了——那么,要不去清水寺吧?”

 

青江一听险些没笑出来,把手里的餐巾纸团朝他扔过去:“你才演完神官又要跑去看神社?不嫌腻吗?”

 

石切丸抬手接住,然后和自己的废纸堆在一起,摇了摇头:“不,本来我也很喜欢和神事相关的东西,而且虽然影片演的是神官,但其实和神事沾边的部分并不太多啊。”

 

青江意识到自己似乎揣测了他所不了解的部分,感到了一丝抱歉,同时也感觉到之前久违的那一丝好奇——现在他终于有底气发问,便凑过去道:“你很喜欢?”

 

石切丸看了看青江,随机明白过来,笑了笑:“嗯,很喜欢。”

 

“如果不是宗近师父要没有继承人了,我恐怕会试着去做一个在神社里工作的人吧,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那种氛围……那时候宗近师父会带着每个班去观察人们的生活,为了更好的抓住不同身份的人的神态。我嘛……我就是成绩平平,但是扮演神官啊之类的,却格外好一些。”

 

清水寺人不少,石切丸一边摇晃着签筒,一边慢悠悠的说,青江眼巴巴的盯着出签口,结果石切丸晃了半天也没晃出什么来,青江忍不住了,一把拿过签筒,结果这回哗啦甩出一枚签来。

 

“啊。”石切丸盯着那枚签,青江也尴尬不已,伸手去捡起来,如释重负的笑了,给石切丸看:“运势,吉。”石切丸笑了笑道:“算是我们俩一起求的吧,你还要再来吗?”

 

“不不不,我可不要再来了,我这个人手气一点也不好。”青江挥了挥手,把签筒放了回去,然后让开了位置:“神社之类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以前都只是知道,新年的时候也没来许过愿。哈哈,如果宫司是你的话,我没准可能天天来呢。”

 

“神社是一个很令人平静的地方呀。”石切丸看到树荫下的长椅空了一张,带着青江坐了过去,然后去买了些小点心过来坐着一起吃,看着清水寺现在大片茂盛的树木:“所以也了解得格外多一些……有关神事的东西,不过好像没什么用,演砌君的时候也是,前半段还能理解的话,后半段就太吃力了。”

 

“是吗,你觉得吃力啊……”青江看了他一眼,心想吃力都演的那样好,其实天赋也是很高的吧?石切丸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很多时候都不懂,但是在喜欢上你之后,好了很多吧……有时候想着,这种状况是我和你的话……”

 

青江觉得有点儿古怪,但是一时间他也说不上那种微妙感在哪里,但他对石切丸的那种状态感觉到不太舒服,石切丸听他没声音了,扭过头来:“怎么了?青江?累了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继续逛吧,难得的假期呢。”

 

往后的拍摄都是远景,石切丸也可以只披着外套上了,跳舞的部分依旧是先找替身,然后青江上——这回青江从跌倒了开始演,替身还得摔,青江觉得满对不起那个替身的,对方倒是浑不在意:“有钱摔一下有什么关系嘛。”

 

青江恍惚间如同看到当初和石切丸一起挤在摄影棚外整天整天的等活干的日子,清光来拽他:“青江,你手脚上的伤痕妆还没化完呢,别乱跑啊。”

 

石切丸那边则是站在高台上,拿着御币微笑着看着他。青江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又暖起来,高高兴兴的坐着让清光给他手上化划破的妆,清光递给他一个红色的水包:“往前走了就捏碎,然后血就会流下来了……咦,你待会儿可是要演摔得很惨狼狈不已的样子啊,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快拍完了,放假,高兴,不行吗?”青江晃了晃脑袋,他脑袋上的一大堆装饰品跟着动了动,清光赶紧伸手帮他扶住,怒道:“可别掉下来了,别了一个小时呢,你都不知道这个舞乐脑袋弄起来有多累,要是每个人的妆都像石切丸那样抹两笔就好了该多棒啊。”

 

抱怨归抱怨,那边替身的场面已经拍好了,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珥加理”旁边的两个大瓷瓶被四面八方飞来的各种石头什么的砸了个粉碎,“珥加理”也被砸的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跌坐在台子上。饶是知道这俩都是二手市场扒拉来的便宜货,碎裂的声音还是让一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青江上去卧倒,把几片碎片放在身上,准备接戏。一边布置,青江又一边看了高台上的石切丸一眼,发现这么远完全看不见,也就作罢。

 

“3、2、1……开始!”

 

“够了,我没料到会是这样不堪入目的舞蹈,珥加理,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天皇撑着胳膊漫不经心的说到,祭典上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小元在旁边连扶都不敢扶一下珥加理,珥加理跌坐在地上,手脚都被划破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抬起头,远远地看了砌君的方向,那个男人还是那样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珥加理看着那边,然后慢慢的冷笑起来。

 

“是呢……终究是这样呢……”

 

他谁也没有看,慢慢的站起来,脚真的有点踩到碎渣,不过感觉还好,然后捏破假血袋,低着头,一面把头上的装饰一样样的拔下来扔在地上,一面慢慢的走下表演舞乐的台子,消失在人群边缘,祭典的音乐在后面大张旗鼓的响起来,砌君木桩一样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青江绕到幕后就赶紧甩掉了手上的假血袋,小元小跑着跟上来,也是绕过了拐角迅速的就从怀里摸出了绷带,然后给青江手脚上象征性的绑好,要紧接着演结尾了,这段镜头是穿插的,是石切丸从长长的台阶下一路走来,所以实际拍的时候接在一起拍,青江赶紧跑到自己的“住宅”卧好,拿起一本书装作在看,清光在门口站好,得了歌仙的暗示之后,就高声喊道:“神官砌君来访——”

 

“不见,叫他滚。”

 

珥加理冷冷的道,捏着书页的手微微用力,有点血迹印了上去,小元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公子……”

 

“叫他滚,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而且从今往后他可是天皇面前的红人,我们这边还要称一句砌君大人……哼,高洁?”

 

他把手中的书一扔,背过身去:“还不是都在泥里。”

 

然后是石切丸那边和山姥切的戏,青江又得抓紧换装,束了整整大半部电影的头发终于换了个造型,披散下来,在末尾打了个结,旁白上是天皇将珥加理轰出了京,珥加理也巴不得走,对砌君的那些动心都似毫不存在一样。他换好衣服,坐进那个被带过来的破轿子上等着,然后吱嘎吱嘎的被抬了了出去。

 

石切丸那边衣服一脱就是另一套戏服,又回到了一开始纯白的装束,等在城门口,目光复杂的看着珥加理的轿子,手里执着一根细小的樱花枝,上面绑着纸条,从缓慢经过的轿子窗口将纸条塞了进去,不消一秒就被珥加理捏着一把扔了出来。

 

“我对您已经毫无兴趣了,请您慢慢享受您以后在京中的生活吧。”

 

他的声调冷冷的,那纸条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接着镜头全都集中到砌君那边去了,青江算是半松了一口气,现在没有需要连在一起的长镜头了,应该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结果突然听见歌仙远远地喊:“继续行不行?继续行不行啊青江?石切丸情绪好像到了!”

 

青江比划了个OK,然后跳下轿子帮忙扛着到了下一个场地,今天的戏是歌仙已经有能力借到的最大的场地了,这是郊外的茶棚,珥加理出去散步,就带着小元,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处。

 

设备差不多跟过来了,清光就开始了:“……公子,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总有办法的,还能有多糟。”珥加理一个人轻声道,小元皱了皱眉头,局促的道:“如果您拜托一下那位神官大人的话……”

 

“没意思。我要的是我美丽的砌君,不是那个家伙。”珥加理打断他的话,然后挥一挥手:“你闭嘴吧,我想想我们之后去哪里。”

 

这一沉默就是整整三分钟,小元察觉到远处的响动,悄声的退下了,珥加理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坐了一阵,看到歌仙示意,便提高声音道:“……回去了小元。”

 

没有回答。

 

“……小元!”

 

珥加理恼火起来,站起来往回走,一面高声喊着:“连你也不听了么?小元!小元!我问你话……小元?!”

 

清光也是够豁的出去,假血浆大概直接朝身上一泼,现在拖出老长一条痕迹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青江被这震撼的血量给惊了一下,赶紧蹲下来:“小元……?!你怎么了?!小元?!”

 

“公子……快……逃……”小元一把抓住了珥加理的手,用微弱的力气往外推着,珥加理又惊又怒:“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有谁袭击你?!谁……等等,其他人呢……其他人是不是也出问题了?”他一边问,一边已经站起来,匆匆跨过小元的身体,向着茶棚那边走去,小元试图抓住他的脚腕,但是没成功,气息微弱地道:“是……是砌君……公子不要……去……”

 

珥加理却已经绕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拔出了自己护身的佩刀:“是谁在那里撒野……!难道不知道我是城内的珥加理……吗?”

 

“说呀,他在哪里呢?”

 

珥加理僵在那里。

 

“啊呀。”

 

石切丸身上被泼的比清光更惨,一件白衣服彻底的染的半面血红,脸也半边浸在了血里,慢慢的回过头来,砌君露出一个惊讶而又开心的微笑:“珥加理。”

 

群演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如果是真的,恐怕这幅景象简直和地狱没有什么差别了。珥加理回过神来,刚要惊怒的开口,砌君就一把抹了手上拎着的人的脖子,然后冲他招招手:“你的随从们已经死光了,你一个人,身体那样弱,是肯定跑不远的,过来,来。”

 

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珥加理的惊讶逐渐开始往惊恐的方向转移,地上的一群人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喊:“公子……跑啊!公子快跑……公子……”

 

他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举着刀,大喊着冲过去想冲砌君砍下去,却被砌君十分简单的一拨一挑,手腕上一痛,他跌坐下去,双手撑在血泊里,看着砌君修罗一样温柔的微笑着向他走来。

 

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往后拼命缩着,然后站起来想逃跑,砌君嗖的一下把刀扔了出去。歌仙立刻喊停然后一群人把先前就准备好的断刀粘在了青江手上,青江一掌拍在地面上,他们哗啦啦的又朝上面浇了一堆血浆,看起来就像是砌君飞的那刀直接插穿了珥加理的手。一开拍青江就是凄厉的一声喊叫,接着夸张的颤抖挣扎着,然后感觉到砌君慢慢在他身后蹲下,拨开他的头发,抱住他的腰,一把拔出那把刀。

 

珥加理又是一声惨叫,才要挣扎,就被砌君满是血的那只手捂住了鼻子。

 

“你想走?你想走去哪里,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告诉我你要走?”

 

——会被闷死。青江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按照剧本惊惶的盯着砌君,石切丸表情都被血糊住了,浑身都脏污不堪,青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不少呜呜声,砌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扔掉了刀,牢牢地将他搂在了怀里。

 

“珥加理啊……珥加理啊……”

 

镜头跟着地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来到了他们身上。

 

“我是那样的……那样的喜欢你啊……已经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也无法再回到从前那个自己了呢。请不要再挣扎了,我怕我会把你也杀掉——那天看你在那里跳舞,我看到你跌下来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根本离不开你了。”

 

温柔的话语和令人窒息的力度,珥加理恐惧的僵住了,砌君满意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

 

“辛苦了——”

全剧组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青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全剧拍完了,掰开石切丸的手自己跳下来,抹了一把脸露出舒心的微笑来,接着其他几个主演欢呼着凑过来:“结束啦结束啦!”

 

歌仙也笑,笑的特别开心,抱着机子不撒手,终于有一刻忘了工作,和一群人玩在一块儿,一群人high了十来分钟都没歇下来,青江几乎有些飘飘然,也不换衣服,凑到还血糊糊的石切丸旁边,撞了他一下:“石切丸!拍完了哦?你老坐着干嘛呀,走啦走啦,我们来想想之后我们要怎么过呢?”

 

石切丸没反应,低着头看着手。

 

青江一开始还没发觉,高兴的在石切丸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好不容易拍完了,赚的其实也不少呢!我觉得我们可以换好一点的租屋,然后如果影片卖得好的话,好像我们还能分到一点儿后续款,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没准还能买个空调……石切丸?”

 

石切丸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青江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石切丸?石切丸?”他晃了晃石切丸的肩膀,低头去看他,却看到石切丸脸上有个几乎有些扭曲的笑容,双手在发抖,看着青江凑在他眼前的脸庞,低低的发出了一串笑声,然后轻声道:

 

“……珥加理。”


狼光

【青石】养父子paro

青石(1).do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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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挑战雷峰塔的和谐程度了,直接动手复制进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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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江

【石青】死生契阔(中)

  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个中……

上篇走:这里

——————————————————————————

     胁差队正式出阵的时候,不少刀剑都赶来门口送他们一程,毕竟是辅助性的刀种,总有放心不下他们的亲人朋友。石切丸也站在门口,念叨着今日运势不错,会为你们一直加持祈祷希望你们平安归来的。他的视线从其他胁差那里漫游到青江身上,正巧和一直盯着他看的青江撞了个正着,他立刻不露痕迹地移开,仿佛刚才根本没朝这里看一样。

        青江笑了,几步...

  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个中……

上篇走:这里

——————————————————————————

     胁差队正式出阵的时候,不少刀剑都赶来门口送他们一程,毕竟是辅助性的刀种,总有放心不下他们的亲人朋友。石切丸也站在门口,念叨着今日运势不错,会为你们一直加持祈祷希望你们平安归来的。他的视线从其他胁差那里漫游到青江身上,正巧和一直盯着他看的青江撞了个正着,他立刻不露痕迹地移开,仿佛刚才根本没朝这里看一样。

        青江笑了,几步跨到石切丸面前:“我可是第一次正式作战哦?神剑大人不特意对我叮嘱什么吗?”

        石切丸看了青江好一会儿,才说:“我会祈祷你平安无事的。”

        “就没有除了这些公式套话以外的话对我说吗?”

        石切丸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套话,青江君。” 

        “好吧。”青江后退一步,摊开手,“好啊。” 

       这次出阵没有找到敌方的本阵,不过好在全员无伤返回, 夏季的本丸炎热又喧哗,夏蝉似乎完全占据了庭院里的那株樱花树,知了知了叫得正欢。青江躲在屋檐的阴影处,托着脑袋看着远处被短刀们包围,无奈地笑着给他们讲平安京的鬼话轶闻的石切丸,明明对本丸里的谁都是这种既不冷淡又不会太僭越的态度,怎么对自己就两个极端呢?他在晃眼的阳光里慢悠悠地想着,不知不觉伸直胳膊躺在木质地板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中,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轻轻叫他:“青江君?” 

       那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的,不过他有些恶作剧地想,既然你对我不理不睬,那我也不理你好了,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身边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声:“青江?” 

       他还是不动。 

       他听见石切丸似乎是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更低了:“还是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啊……” 

       接着是衣衫簌簌哗哗的声音,石切丸大概是走掉了,青江在他背后睁开眼睛,差点出声叫住他,他有些不满石切丸竟这样轻易就走掉了,明明差点就能多知道些他的想法了。

       没过多久,他又看见走廊尽头出现了石切丸的身影,青江赶紧又闭上眼睛,做出依旧熟睡的模样。 

       他感觉一个轻薄的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是御神刀轻声的祈祷,祈祷的内容他曾听过无数次,他总说是套话,如今沉下心来慢慢聆听,第一次发觉那是一种极为虔诚的声音。

      他在石切丸温柔虔诚的祈祷声中当真来了睡意,伴着绵绵夏日的午后微风,渐渐陷入了沉睡。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毯子上有一股很轻微的白檀香味,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不可能瞒过青江这样感官敏锐的胁差。

      石切丸真是笨蛋。青江想,就算自己真睡着了,他一闻到这味道,不就能猜到是谁的了吗?

      石切丸是笨蛋,可青江不是,他要再不清楚对方的心思,他就不是笑面青江了。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夕照落进大太刀的屋子里,把石切丸正在祈祷的影子拉得很长。别的大太刀大概都有事不在,倒也方便了青江,他拎着石切丸的薄毯,笑意盈盈地坐在后面。

     “青江君有什么事吗?我还在加持祈祷中。”

     “没事,你慢慢祈祷,我可以等。”

     大概被青江毫不遮掩的视线注视得有些不自在,石切丸放下手里的御币,转过身来:“请问青江君前来所谓何事?”

       青江把薄毯放在他的面前,弓身凑近石切丸,他那只金色的瞳孔里装满了对方紫色眼眸,脑袋近得仿佛石切丸一低头就能吻上来。

       他笑着,笃定地说:“你喜欢我。”

       简直如同上一个青江一般笃定而得意的神情,叫人看得牙痒痒的。

      石切丸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头去看他俩中间的毯子:“这确实是我的,多谢青江君把他拿回来了。”

       青江又笑:“你喜欢我。”

       石切丸不置可否,只是第一次跟他注视良久,然后叹了口气道:“是与不是对你来说又如何呢?我对青江君而言不过是本丸里一同战斗的同伴而已吧,何必在乎我怎么想。”

      “不是哦。”见撬开了对方的话,青江愉快地直起身子,“在你把我锻出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兴趣呢,你不管是长相,性格,声音,都是我喜欢的型。现在啊,我就对你更有兴趣了。”

       “那真是很抱歉。”石切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办法回应青江君的期望了。”

        “哦?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石切丸是这么不坦率的人吗?”

        御神刀不说话。

        “不打算告诉我原因吗?”青江点点头,“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你喜欢我的。”

       石切丸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请回吧,青江君,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是——今天我还有内番,就先到这儿吧。”他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去,笑道,“本来我只想知道上一个青江和你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个非常动人的故事也许我就罢手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上一个青江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的就偏要追到手。”

       青江说到做到,比起往常更是十倍地爱往石切丸那里凑。比如石切丸远征归来的时候,他笑眯眯朝石切丸摊开手:“远征部队辛苦啦,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呢?”

        石切丸愣了一下,把材料和各种扎放在他手上:“这些够吗?”

         青江拿过放到一边:“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是……”

       青江一把抱住石切丸僵硬的身体,脑袋凑到石切丸的肩膀那里嗅了嗅,好一会儿才放开对方,拍拍石切丸:“这样才差不多哦?下次你来主动抱我吧。”

     或者是过节赏月的时候,青江拎着一大坛酒坐在喝茶的石切丸身边,微笑道:“良辰美景,光喝茶也太没情调了,不如跟我小酌一杯如何呢?”

     石切丸推辞了几次青江也不放弃,只好陪着他喝。青江的本意是想把对方给灌醉的,谁知石切丸长期待在神社里,每年供奉给神明的酒一条街都装不下,他也练得酒量了得,到了最后,醉得连坐都坐不直的反倒是青江,猫似的乖巧地靠在石切丸怀里。醉了的青江倒比平日里好应付,就是黏人得紧,抓着石切丸的手扯也扯不下来。石切丸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送到胁差房里。

      又或者是趁大太刀屋里没人时,青江把自己悄然藏进石切丸的被窝里。等石切丸晚上熄了灯,一掀开被子,就看见他一金一红异色瞳在黑夜里闪着异样的光,也亏得石切丸是辟邪除污的刀,换了五虎退这样的小短刀,说不定都被吓个半死。青江伸手不知道在哪里摸了摸,感慨:“大太刀的大太刀果然是大太刀啊。”

      石切丸拎着他就给扔出了门外。

     这样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某次队伍出阵,却突然全员重伤返回,原来是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强力敌人阻挡了去路。后来又重组了几次队伍派出去,都同样失败而归,审神者无奈,只好叫出了原先一直在远征的练度最高的石切丸。

      石切丸领命之时,一阵狂风刮进屋里吹得门扉哐当作响,晴朗的天空蓦然响起一声炸雷,审神者面有惊疑地看向石切丸,而石切丸则从容地颔首,领命,退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当天晚上,青江照例去夜袭石切丸,却扑了个空。御神刀平日里自律得很,傍晚就平心静气开始祈祷了,从不跟某人一样大半夜外出游荡。青江绕着本丸找了一圈,果然发现本丸池塘边的亭子亮着盏灯,坐着石切丸和三日月宗近。

      月色正浓,两人一人端着碗清酒,碗底映着这皎洁新月与两人笑颜,显然是在对饮畅谈。

       好啊,我每次去找你你就把我扔出来,自己却大晚上去找三日月喝酒聊天,也不想想自己明天就要出阵,青江气得跺了下脚,没想过自己也无视对方明天出阵跑来夜袭了。

      不过三日月,本丸里有最强最美之称的刀剑,又跟石切丸是同宗,如果自己是石切丸,大概也会选择去找三日月而不是他自己喝酒,青江悻悻地想。

      他躲在屋顶上看了他俩一会儿,显然石切丸和三日月已聊了许久,一时半会儿也没结束的意思,青江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只会越看越气,索性转身离开,黑着一张脸回到胁差屋。

       第二天天未亮的时候,青江就听见屋外一阵喧哗,想来是第一部队出阵,大家都去送别他们。青江在床上翻了个身,本来这种事他肯定要抓住机会试探石切丸一番的,但他昨晚睡得晚,又心里不痛快,干脆赖在床上不起来,心想就这次不去好了,等他回来再好好对付。

     门外的喧嚣声逐渐弱了下去,青江知道大概第一部队已经出发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莫名发慌,思前想后,挣扎半天,还是赶紧起床,一路飞奔到跑到本丸大厅。

       出阵的队伍果然已经消失了,青江对着空无一人的本丸大门瞧了许久,正准备转身回去,不巧遇上了出来办事的三日月。

       青江看了眼华丽到好像自带光芒的三日月,顿时想到昨晚他和石切丸对月小酌的场景,心里不痛快又多了几分,他礼节性地朝三日月打了个招呼,不打算再在这里多留,却突然被三日月叫住了。

      “啊,这不是青江君吗?是来跟出阵的部队道别的吗?”

       “他们已经走了呀,我来迟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三日月天然地笑起来,然后微微敛了笑意,视线飘向门外,“可惜了呀,你要是来跟石切丸道个别就好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吧。”青江心里也有点后悔,不过他嘴硬道,“反正等他回来了也不迟啊,这次我非要让他把那句话说出来不可。”

      “唉,唉。”三日月连叹两口气,摇摇头,慢悠悠地走了回去,“世事变化这么多,该早些做的事还是早些做好,谁知道到时又发生什么,是不是迟了哟。”

        青江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三日月说的那些话,青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焦灼的状态。他在本丸的大厅里踏进踏出,生怕错过出阵队伍回来的第一消息,歌仙本来跟他一起内番的,骂了他几次也见他精神恍惚没心思干活,便由着他去了。青江一边等着一边想,等会儿石切丸回来要跟他说什么呢?跟他好好说一下自己真正的心情,开门见山地谈一谈?可要是他还是回避怎么办呢,要不直接问他身体?

       他正这样想着,门口的铃一响,青江立刻抬起头来,看见中伤的和泉守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堀川赶紧上前扶住他,后面是轻伤的莺丸,中伤的萤丸,长谷部,大俱利……他拉住走在最前面的和泉守:“石切丸呢?”

“啊,他啊……他……”和泉守避开青江的视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身后的长谷部听见了青江的话,以一种非常沉痛的语气说道:“迅速报告主人吧,此次作战胜利,但是石切丸……碎刀了。”

     青江后退一步。

     昨日突然而起狂风和惊雷,终于在今日落下了滂沱大雨。
TBC

硅晶石加持祈祷中❤

【石青】水滴

*大学生设定现PARO,短,精神污染警告

把奶白色墙壁一分为二的是一面玻璃落地窗,雨水流淌过窗沿,随心所欲地在重力牵引下绕着岔路,最终汇集于沟槽中。

钢化防弹玻璃,即使破碎也不会出现锋利的锐角。

笑面青江在玻璃上比划,顺着雨点滑落的角度按得指甲发白,他抬起眼,在手掌与腕部略下方,透过窗子,看到了雨中逐渐靠近的模糊的绿色身影。

几分钟过去,耳朵听到钥匙转动防盗门的声音,随着柔和的喀嚓开门声雨声似乎变小了些。

“青江,感觉怎么样?我刚才和烛台切通了电话,他说你病情稳定下来就可以出院了。”

“不就是小骨折嘛。这个月一直待在这里无聊透了,等回去我还得忙毕业论文,继续享受玫瑰色的糜烂青春...

*大学生设定现PARO,短,精神污染警告

把奶白色墙壁一分为二的是一面玻璃落地窗,雨水流淌过窗沿,随心所欲地在重力牵引下绕着岔路,最终汇集于沟槽中。

钢化防弹玻璃,即使破碎也不会出现锋利的锐角。

笑面青江在玻璃上比划,顺着雨点滑落的角度按得指甲发白,他抬起眼,在手掌与腕部略下方,透过窗子,看到了雨中逐渐靠近的模糊的绿色身影。

几分钟过去,耳朵听到钥匙转动防盗门的声音,随着柔和的喀嚓开门声雨声似乎变小了些。

“青江,感觉怎么样?我刚才和烛台切通了电话,他说你病情稳定下来就可以出院了。”

“不就是小骨折嘛。这个月一直待在这里无聊透了,等回去我还得忙毕业论文,继续享受玫瑰色的糜烂青春——啊石切丸,那个是送给我的点心吗?”

印染了不知是月季还是茶花图案的平纹布裹着一只方盒子,布包的顶端扎了个精致的活结。

“……嗯,是万屋每日限定的和果子。看见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啦。”

“一起吃?”

青江对着来人亲昵地笑起来,提起过于宽松的病号服长裤,一路小跑扑到石切丸面前伸手要去拿那盒子。对方却僵硬了一瞬,仿佛是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飞虫躲避的下意识动作,即便身体没动,但脸上的确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青江愣了半秒,讪讪地收回手。

“怎么了?”

“点心容易掉渣,等回去再吃吧。”

“哦……好。”



——

莫非是倦怠期?

梅雨季节的天气令人心躁,连带着胃口也变差了,况且他本来饭量就不大。

在食堂胡乱吃了几筷子鸡蛋烧,青江带着手机跑去了学校图书馆。他把下巴搁在图书馆公共阅览区的方桌上,摸着自己那几根曾经外伤错位把肺部刺出血洞的肋骨,小声叹了口气。

“是不是另寻新欢了呢,石切丸。”

他们在一次学校弓道部参加的比赛决赛中相识,身为在读医学博士的石切丸与大三生青江势均力敌,分别拿下了第一与第二的荣誉——石切丸以微弱优势摘得桂冠,青江清楚地记得那可怜靶子几乎要被箭矢射穿。

比赛结束之后两人交换了通信方式,机缘巧合之下同租了一间公寓,暧昧地同居了半年,在几个月之前大致确立了恋爱关系。

再之后……


开朗的少年声音从头顶哗啦啦浇下来。

“青江前辈!”

同在弓道部社团的堀川国广抱着一大摞书朝青江打了招呼,个头较小的少年在寒暄完近况之后,敏锐地发觉了青江略显颓废的情绪。

“前辈有什么烦恼,我也许可以帮上点忙?”

堀川不认识石切丸,自然也不知道青江和石切丸之间的关系,他听了青江对恋人“变得冷淡”的抱怨,很快给出了不符合稚嫩外表的周全建议。

“恋爱关系需要双方的维护呀,我想对方可能只是最近事情忙有心事,过段时间就好,并不是故意疏远你。”

“可是他昨天居然拒绝跟我kiss,还有,在康复后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好好地慰劳一下肉体……我说的是吃大餐哦,但他拉上了好几个朋友一起,没看出来我是想两人约会吗,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气我的。”

“青江前辈觉得不舒服,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他之前会细心地考虑我的感受,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不爽他啊。”

“既然找不出原因,那只能给前辈一些也许能起到作用的建议了。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不敢保证,反正兼桑……失礼了,我是说,不如试着改变自己给对方些惊喜?”

堀川拿起手机,快速点了屏幕几下,随后青江的手机响起刀剑相击的清脆信息推送铃音。

堀川推荐的是个细致的菜谱app,从各国特色菜肴到烘焙冷饮一应俱全。青江输入了几样超市随便买来的食材名称,软件马上组合出了好几种花样,做法有简有繁,方便得让人不禁产生了自己已经是大厨的错觉。

厨房的厨具上落了层薄灰,估计自己不在的时间石切丸都是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吧。 

青江洗菜切肉,按着菜谱把调料按比例搅拌调和成酱汁,虽然不太熟练,仍然做出了外表看起来还不错的牛肉料理。
 接下来是这道……

专心致志做了几道菜之后,青江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而石切丸还没回来。

点开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推送,他有些生气地打开短讯界面,看到通信记录最后一条还是几天前简短的“我来接你”,利落得像是石切丸鬓角十分整齐的头发。

不然还是打个电话好了。青江正要戳下拨打键,却听到玄关有人换鞋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拥有另一把钥匙的石切丸。

青江得意地盯着石切丸略微惊讶的神情。

“这些都是你做的啊,有一点刮目相看了,之前以为你只会煎鸡蛋呢。”

“总是你在做饭,偶尔也尝尝我的手艺,来,尝尝这盘油豆腐……”

他用勺子舀起一块带着淡淡焦黄色的豆腐,送到石切丸嘴边,满怀期待地等着恋人称赞。

可是又出现了,那一瞬间令人不舒服的僵硬表情。

仿佛是被猝不及防的什么东西凑近到眼前,人类会本能地眨一眨眼,意识到没有威胁后才放松警惕。

石切丸咬下这口豆腐,露出了温柔得有些虚假的微笑。

“咸度刚好,酱油和葱花的比例也没有问题,说不定青江很有料理这方面的天赋。”

“哼哼,再多夸夸我也没关系哟,这可是特地为你下厨哦!”

“为了我……”

青江无视了对方的不自然,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指便贴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大概是想在石切丸脸上吧唧亲一下,不过预料之中地,对方没有配合而是侧过身来浅浅地拥抱了自己,不是之前经常有的那种能把他整个儿围堵进去的怀抱,而是几乎可以定义为礼节性的肢体接触,甚至两人碰到的部位就只有手臂。

短短几秒钟,青江感到了寂静带来的尴尬。

“……啊,汤要煮开了,我去拿盐。”

青江逃似的挣脱了这个敷衍的拥抱。

他想起堀川说的plan B,当美食诱惑不起作用,那么只能更直截了当了。



等待入夜的时间是漫长的。

青江先是在自己房间里打了会儿游戏,又翻了翻住院期间同学朋友们送来的慰问品,其中有一把漆成金色雕刻着老虎的竹制装饰品短弓,还有镂空成鸟笼形状的书签,以及和泉守兼定的写真集(附带cd),描述平安风物的精装本等等。

他看到椅背上搭了曾用来包裹点心盒子的印花布,随手把它折叠成块置于窗台,油墨蓝的一方,跟窗外的夜色缝合成为密不透风的巨大黑洞,仿佛要吞噬仅剩的光线一般,雨点又开始敲打窗户,噼里啪啦撒豆驱鬼似的。

他呆呆看了一会儿夜景,铅色的乌云中隐隐有雷光闪过,几秒后沉闷的雷声震得他肋骨发痛。

伸出右手在玻璃上描绘着固定的轨迹。

一笔一划。

石切丸,石切丸,石切丸。

无聊的举动又让他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跟个被男朋友甩了的小姑娘一样,对方就在离自己没几步路的房间,又不是天涯海角,揪着领子去跟他问清楚不就好了?

想了许多开场白,比如电视剧里常见的“你是不是有别的相好了”,或者委婉一点,问他最近参与的课题怎样有没有新进展,再东扯西扯过渡到他最近为什么总避着自己。

“唉。”

青江瞥一眼窗子里倒映的自己的脸,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除了下颌骨的弧度尖了些,大约是医院伙食过于清淡少油不合他口味。葱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被刘海遮住右半边脸之下嵌了先天色素缺失的红眸,这样独特的外表在女生男生中一直相当受欢迎,鞋柜里的告白信春夏秋冬没间断过。

相较而言,石切丸的外貌就普通多了。

但当他拿起弓箭时,周身仿佛滚动着穿行于浓云的令人不安的雷鸣。

明明只是室内比赛,他从白炽灯照不到的阴影处走出时,在青江眼中却像极了正欲礼射的古代贵族。白木绵质地的襦袢式弓道衣裹着肌肉匀称的上半身,半截小臂随着缓慢的步伐摇动,马乘袴是黛绿色,腰侧垂挂着类似御币形状的饰品。 

石切丸向裁判颔首致意,转身面朝红白黑三色标靶,双脚前后踏开,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与青江等不及迅速瞄准靶心的射法形成了鲜明对比,石切丸最后检查了一遍竞赛用碳纤维弓的状态,微笑着用护手袋抚过箭支,仿佛是为它加持某种无法言喻的神力。

搭好箭后,两条手臂高举与视线齐平,慢慢拉弓。

青江不自觉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逐渐绷紧的弓弦。

喜悦、狂怒、悲伤、疑惑、惊讶、恐惧,忧郁都随之远去,黑白单色的世界中,只剩下那双纯净的绛色眸子。

隐隐约约,有震耳欲聋的雷鸣与刺目电光穿行其间。

不知不觉中,心跳加速了。

……

哎呀,如果再靠近一些,那对寄居着神明一般的眼珠里,也会映出我的影子吗?


当青江回过神来时,外面的雷雨已经变成笼罩在城市夜空的雨帘,倾盆的雨声掩盖了挂钟单调的滴答声,他看了一眼手机主屏幕上显示的时间,0点,正是石切丸入睡的时刻。

想拨打他的电话,却又按不下去拨号按键。

还是当面谈一谈吧。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拿起睡衣时迟疑了一秒,决定就这么腰上围着浴巾赤着足湿哒哒地去另一个房间。

门居然从内侧反锁上了,转不动。

青江啧了一声,从客厅柜子抽屉里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开门的时候他设想了石切丸就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室内的陈设简洁而井井有条,雷光一闪,趁着白光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语尾带着些疑问地上扬。

“青江……?”

“我失眠了,来夜袭你。”

“正好我也有要跟你说的话。我觉得事到如今,不能再这样瞒下去了,对我们两个都不好。”

肺部的伤口跟着呼吸节奏抽痛了起来。

“啊啊,是厌倦我了吗。果然比起我还是能轻松向家人交待的女孩子更好吧,像你这样志向高远的人,是不是觉得性取向只会对事业造成阻碍,我之前也考虑过,果然我们还是只当室友比较好……”

不要说,不要回答。

“青江,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嗯,你说。” 

青江故作轻松地扯出惯常的笑容,爬上床跨坐在石切丸身上,一边笑一边掀对方身上的凉被,轻车熟路解开单薄睡衣上的衣扣。

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时候,抖个不停的手被骨骼更加宽大的手掌温和而有力地制止了。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找烛台切。”

“回去医院做什么?我的伤已经好了。”

“不行,你伤得很重。这几天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只是觉得你需要有人照顾,但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

“抬起头,看我的脸。”

青江仍然微笑着,只是雨声轰鸣中唇角慢慢僵硬,手也止不住颤抖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笑面青江,告诉我,你看到的是谁?”


本应是棕色的柔软短发卷曲成流线型的弧度,颜色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藤紫。

眼睛的虹膜是泛着荧光的青蓝,个头与骨架明显要小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

明明一点也不像。

青江无声地冷笑了起来,肩膀抖得像是暴雨中被冲刷的树叶。


其实我都知道的哦?

那个可怕的场景毒药般深入脑髓,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透明的。

他在医院接受治疗与心理辅导时,每夜都会被纷乱的色彩侵入梦境,浑身冷汗大叫着醒来。

每天都会重复的记忆,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突如其来的碰撞事故,电车破碎的玻璃形成了尖锐的凶器,密密麻麻扎满了石切丸宽大的脊背,而紧急关头被抱在怀里的青江幸免于难,只是因为与隧道相撞时产生的震荡波有一些肋骨错位和内出血。

地狱般的电车车厢内光线微弱,借着应急灯他看到四处是断肢与飞溅的血液,鼻腔内满满充斥一股铁锈和电器焦糊的臭味。青江肺部痛得无法发出声音,也不敢哭或者抽噎,他只剩下回抱住身上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的力气。

暗红色的鲜血浸染了石切丸整张脸,整个身躯,就连眼角也抹上了曼珠沙华的艳丽色彩。

有那么一滴,嚣张地从眼角一路淌下的血珠,像是雨滴,又像是泪水。


我……再也看不到你射箭的样子了吗?

那么美,就像是驱邪的神明降世啊。


是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无数褐红色,猩红色,赤红色,数不尽的红色彻底吞噬了白色,最后再变成结痂的黑色。

手机里发来“我来接你”信息的是“歌仙兼定”,一个月前就不再更新的与“石切丸”的短信记录,早已被别人的信息挤到下方。

石切丸不喜欢吃豆腐做的料理。

那个号码如果拨打的话,只能听到冰冷的机械声反复反复反复地强调“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睡觉从不锁门,睡觉时不会被吵醒。

一旦被吵醒,不管对象是谁都会皱着眉头发火。

那盒万屋限定的和果子,只尝了一口,就什么都想起来了。要问为什么,因为那是石切丸最喜欢的抹茶口味啊。


“谢谢你照顾我,歌仙。”

青江用孱弱的声音喃喃道。异色双瞳在窗外的电闪雷鸣中反射出无机质玻璃珠的光泽。




-------


——今天也是雨天。

坐在木桌对面的烛台切光忠交叉双手放在鼻子下,没带眼罩的另一只眼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看起来没睡好觉的歌仙兼定,“身体的伤治好了,心里的伤好得没那么快,我们精神科医生能做到的只有疏导病人,让他能接受亲人过世的事实,不再去潜意识地造成认知障碍,主观地认为那个人还存在着。这些抗抑郁的药你悄悄放进饮水机里,不过如果他能接受自己是幻视,直接服药更好不过。”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想开了,要不然喊他来跟您谈谈?他就坐在外面走廊口。”

“好,我在这等他。”


歌仙起身,去开那扇几乎跟房间融为一体的奶白色的房门。跟烛台切交谈一直面朝窗户,日光让他眼睛酸痛。 


巨大的青色阴影在歌仙面前将墙壁那片刺眼白色一切为二,背后有什么随着重力无声坠落,像是一滴从玻璃上滑落的孤独的雨水。

END



---------

作业BGM:

そして君は月になった-Kikuo

玻璃渣伤害首页,感谢阅读(被打

补充说明,前面埋了些乱七八糟的伏笔,比如开头第二句剧透了papa的死亡原因,用来包点心的布是茶花图案(歌仙胸口那朵(。)),查看收到的礼物时花鸟风月缺了歌仙,还有弓道比赛时白黑红的三色靶子,后面又反复形容了那三种颜色,没啥特别意思,白色代表生者黑色代表死亡,红色则是事故。
 ……至于这首欢乐又致郁的bgm,取歌词大意“于是你成为了月亮,我成为了星星,在银河的尽头,永远在一起啦”,总之是殉情了呢……

np3228
穆拉生日贺图 祝小天使穆拉生日...

穆拉生日贺图

祝小天使穆拉生日快乐

穆拉生日贺图

祝小天使穆拉生日快乐

阿江

【石青】死生契阔(上)

给 @陷进刀男人走不出来的穆拉拉 的生日礼物(会收吗……)跟暑气没有关系跟生日没有关系跟盆栽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且还有可能有玻璃渣,还只是个上,这种东西送给穆拉当生贺真的不会被打吗(抱头蹲下)。
 总之依然OOC预警,早上刚起来我神智不太清楚可能还会改改
 —————————————————————————————
 笑面青江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他的正好是石切丸。那把大太刀的付丧神看见他了以后稍微一愣,然后恢复了他那种温和又敬业的笑容:”啊啊,欢迎来到这个本丸,胁差笑面青江,希望接下来能看到你活跃的身影。“

对方是笑着的,但是敏锐如他分明看见...

给 @陷进刀男人走不出来的穆拉拉 的生日礼物(会收吗……)跟暑气没有关系跟生日没有关系跟盆栽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且还有可能有玻璃渣,还只是个上,这种东西送给穆拉当生贺真的不会被打吗(抱头蹲下)。
 总之依然OOC预警,早上刚起来我神智不太清楚可能还会改改
 —————————————————————————————
 笑面青江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他的正好是石切丸。那把大太刀的付丧神看见他了以后稍微一愣,然后恢复了他那种温和又敬业的笑容:”啊啊,欢迎来到这个本丸,胁差笑面青江,希望接下来能看到你活跃的身影。“

对方是笑着的,但是敏锐如他分明看见了对方眼里一抹稍纵即逝的伤感。

 

审神者吩咐石切丸带着青江参观本丸,青江有些愉快地看了石切丸一眼,石切丸在将他锻出来时露出的态度让他相当好奇,正当他思索怎样才能从明显在隐瞒什么的石切丸嘴里套出话来时,旁边传来对方温和有礼的声音:“审神者,等会儿我还要进行加持祈祷,你还是另选一位合适的人为他带路吧。”
     审神者咦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了石切丸一眼,石切丸似乎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但是眼神相当坚持,她只好点点头:“那好吧……那就让一期一振过来吧。”
     目送着大太刀付丧神离开的背影,青江笑着挑起来眉:“哦呀哦呀,这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吗?”
    “应该不是吧。”审神者也有些疑惑,但她还是明确地摇摇头,“以前的笑面青江和石切丸关系可好了。”

青江惊讶了:“以前的?”
 “是呀,你是第二把笑面青江,在你之前……曾经碎过一把。”

 

负责给笑面青江带路并顺便讲解本丸的一期一振是个彬彬有礼的好青年,解说也详细而清楚,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短刀房外停留了太长时间,托他的福,青江第一天逛完了本丸,脑海里能浮现出的名字全是某某藤四郎。
     关于上一把青江的事情,他也从一期一振这里打听到了一些。据说他曾经是审神者爱用的刀,然而某次出阵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青江为了掩护同伴,与敌人厮杀时不慎碎掉。本丸的大家都很伤心,还为此开了追悼会,除了石切丸以外所有人都参加了。
    “现在你终于又出现在本丸了,石切丸应该很高兴吧。”一期一振将青江送到胁差房间的门口,笑着这样跟他说道,“毕竟当时他是最伤心的那个人了。”

    然而事实跟大多数人说的并不一样,石切丸对青江的态度不仅不能说得上亲密,反而疏远得有些过分,简直就像是在刻意避着他一样。他这样的举动反倒更加引起了青江的好奇,他闲着时没多少跑去试探石切丸,却都被对方或轻巧或直接地回避了。
    “难道是睹物思人?”青江双腿跷在歌仙房间的书桌上,他已经跟本丸里的大家都混得很熟了,“上一个我到底跟他发生了什么?和我现在很像吗?”
     歌仙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第一,睹物思人不是这样用的;第二,你们俩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而且上一把青江跟你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前就跟他说了别把腿翘我桌上,否则我就用刀砍下来。”
     青江嗖得一声缩回脚。

 

审神者也把青江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询问他:“青江,你现在还有上一把的记忆吗?”

“没有。”青江摇摇头,“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你是本丸里唯一一把碎过的刀,按照理论,同样的刀,就算不是同一把应当召唤出都是同一个付丧神,所以才想到这样一问。“

青江点点头,笑了起来:“这样啊,很可惜哦,我完全没有上一把青江的记忆,所以如果我以前许诺要娶你什么的就不算数了,真是抱歉。“
     审神者无视他的玩笑,低头将笑面青江相关的事情记录在册子上。

    没几天,审神者又让本丸等级最高的石切丸带着青江和其他刀剑出门练习去。一路上,石切丸除了某些必要的吩咐以外,几乎没有跟青江说过一句话,烈日当头,大家都被晒得头晕目眩,青江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看着前方穿着不知道多少层衣服却依旧气定神闲的大太刀嘟哝了一句:“为什么我无法成为神剑呢?”
     听到他这句话的石切丸竟然转过头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跟青江说话,他停下脚步问道:“青江君为什么想成为神剑呢?”
     为什么?青江一愣,其实他也并没有特别想要成为神剑,不过是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感慨了一句而已,他想了想,随口道:“因为神剑听着还挺帅的?而且只要当个摆设就能吃饱喝足,受人崇拜,怎么听都是个不错的职业吧。”
     石切丸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夹带的嘲讽意,他注视着前方,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对刀剑而言,战斗才是真正的本分,青江君你最喜欢的也是战斗时的感觉吧?我觉得比起神社,战场要适合你得多,你没有必要执着于神剑这样的事物。”
   青江惊讶地侧头看石切丸,嘴角的笑意扩大:“哦呀,这是神剑的说教吗?我还以为以我们的关系,你会回答得更客观或者更冷淡一点,一上来就管束别人的想法,神剑都是这种态度吗?“

石切丸再次看了他一眼,微低了下头:“抱歉,是我冒犯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他快步离开青江的身边,留下青江一人在他身后挑起眉。

 

石切丸说的没错,对青江而言,战场才是他最活跃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透过肺部渗入血管,直达心脏,简直能让人兴奋地忘记自己人类之身的所在。

青江握紧手里的胁差,轻巧一个穿刺,便将对面的敌方短刀斩杀,他的靴子踏着敌人的鲜血一路向前,刀尖轻点,另一把胁差便死在他的刀下。

他的身体里逐渐苏醒了曾经跟随某位主人征战沙场的久远记忆,甚至更往前的某种战斗的本能,他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止不住,差点忘了自己是才刚刚被召唤出来没多久,直到看见那把黑黢黢的长枪对准了自己。

“……哎呀。”青江压低了自己的刀,“比实战的经验,我可不会输给你哦。”
 他话音刚落,那把硬质长枪便嗖得一声朝他刺来,青江立即朝后跳开,却还是速度不及对方,腿上被刺出一个血窟窿,他抓住机会挥刀砍下对方的所有刀装,却并没有伤及到长枪的本体。长枪调转方向,又立即朝他再度猛戳过来,青江再跳,腿上的伤却让他一顿,痛得他嘶了一声。
   “青江!”
     枪尖对准他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焦急的喊声,然后他整个人被一片绿色的阴影笼罩,石切丸挡在他的面前,挨住了长枪的戳刺,不过好在只蹭掉了大太刀一点皮肉,他反手将本体大太刀用力挥下,宽大的狩衣被刀风吹得散开,那把长枪在他巨大的攻击下化为粉末。

四周灰尘顿起,灰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待尘埃落定后,青江坐在原地,朝他眨眨眼:“你刚才叫我青江,而不是青江君?”
     石切丸没想到眼前这人的重点这么偏,他看了青江一眼,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马拉过来:“你的腿受伤了,就骑我的马回去吧。”
   “那你呢?你难道想走回本丸,以你的速度,明天早上能到吗?”

石切丸一时没有回答青江的问题,但他还是把对方抱上马。青江也不挣扎,他坐在马背上,笑眯眯地看着石切丸,觉得这人迟早还是要坐上来的,到时候再慢慢折腾他也不迟,谁知石切丸环视了一下四周,恰好看见了骑着马踱过来看情况的萤丸,他立即出声问:“萤丸,青江腿受伤了,我把马让给他,我能和你一起骑马回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啦——”萤丸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两人一眼,虽然以他的体型和石切丸共乘一匹马没有问题,但是青江也不是多大的体型啊,不过他也不是爱多想的人,“哎,算了,你上来吧,石切丸。”
     就这么讨厌我?青江直起身子,眯眼看着石切丸翻身坐上萤丸的马。既然如此,刚刚又何必用那种急得不得了的态度来救我?
     

本丸里的日子过去了,青江的练度也提升了不少。夜战需要胁差和短刀的出击,审神者便派了包括他在内的五位胁差去新战场探路,他们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回来的时候刚好审神者不在,迎接他们的是近侍刀石切丸。他满怀笑容地将他们都夸奖了一番,然后拿出从万屋买回来的糕点,当作奖品依次分发给他们。

御神刀的亲和力自然非同一般,胁差们高高兴兴地接过自己的糕点,飘着花被他摸了摸头,唯独他走在青江这里的时候,动作非常明显得有些僵硬,只是把奖品放在青江的面前:“青江君也非常努力,审神者很期待你接下来的活跃,和同伴们一起加油吧。”

青江没去接给自己的盒子,只是抱着手,斜眼看着石切丸:“博爱又亲和的御神刀,唯独对我特别呢?——我说,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我没有对青江君有什么不满,不管什么事你都做得很好。”石切丸依然是那种似乎并不打算回答的态度,他朝大家微微点头道别,便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青江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忍不住感慨道,居然现在还没跟这人发火,自己真是一把温柔又好脾气的刀。 

 

事情的转折是在胁差房间里,少年们就着点心谈论刚才执行任务时的各种经历趣闻,唯独骨喰藤四郎盯着自己面前的点心看了半天,然后朝前一推:“你们吃吧,我对这个的兴趣不大。”

青江没打算把自己对石切丸的气迁怒到食物上面,况且也确实很对他胃口,他一边说着“那我就不客气了”,一边意犹未尽地和鲶尾藤四郎一同伸手进骨喰藤四郎的食盒里。

但是他才咬了一口骨喰的糕点,就立刻皱起眉头:“骨喰你的味道怎么这么淡——啊,我指的是糕点。”

“淡吗?我觉得还好啊。”鲶尾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确实有点啦,不过大家的都是这样,也不难吃就是了。”浦岛虎彻也随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堀川笑着跟青江解释:“青江你刚来大概不知道,因为审神者喜欢比较清淡的食物,所以万屋里卖的都是这种,对口味重的人可能是淡了一点,以前兼先生也不喜欢,我还特意学了怎么做,专门照着他的口味改了改。”

“可是……”青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空了食盒,吞下本来要说出的话,然后抬头看着堀川,“本丸里只有这一种味道的糕点?“

“万屋里只卖这一种,所以如果想吃自己喜欢的,还是亲手做比较好。“堀川微笑着回答。

青江再度看向自己的食盒,眯起眼,毫无疑问,那是笑面青江喜欢的味道。

 

既然探好了新战场,自然就要准备准备出阵。出阵的队伍依然是胁差5个人,石切丸从审神者那里接过特意为他们几人准备的御守,一边为他们祈祷着平安顺利,一边将手里的御守分发给他们。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青江留了个心,他偷偷从室友那里扒拉出他们的御守和自己的比对一下,发现自己的果然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长那样的是御守极,本丸里只有一个,专门给近侍刀用的,你想要啊?先把自己的练度提上去再说。”歌仙听完青江的描述,这样对他解说道。

“这样啊,果然我其实只能拿到普通御守吗?”

“你?”歌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青江,“我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近侍刀,那时候我似乎听说本丸的配备一人只能有一个御守,上一把青江已经把你的御守用掉了,所以你明天出阵的时候小心点,我估计你拿到的御守可能已经没有效用了。”

青江下意识按了按放在胸口的那个御守:“这件事情,石切丸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了,本丸里没有谁比他当近侍刀当得久了,大概除了主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些事情了吧。”

青江顿时觉得胸口似乎装的不是一个御守,而是一块滚烫的炭火。 
TBC

光狼

【石青】捡回来(给穆德拉草的生贺,生日快乐!)

青江被石切丸一把摔到床上的时候,都还在垂死挣扎,拳打脚踢的就是不肯安静下来,愤怒的咆哮道:“你想干什么?教官我可没料到你居然有这种兴趣啊?你居然这么龌龊?亏你平时一副正直的样子?!”


石切丸不理他,自己也脱了衣服爬上床,然后抽下皮带就熟练地擒拿住青江,直接把他绑在床上,指着他的脑袋低吼:“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自己想想,你今天干的都是什么事……!”


然后他爬了下去,把兀自骂个不停,眼睛里都是杀气的青江翻过来,给他腰里垫了个枕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提着没了皮带宽松的几乎要掉下去的裤子,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青江在床上挣扎了一下,露出一个冷笑,然后猛地一使劲,接着徒劳的发现自己竟然...

青江被石切丸一把摔到床上的时候,都还在垂死挣扎,拳打脚踢的就是不肯安静下来,愤怒的咆哮道:“你想干什么?教官我可没料到你居然有这种兴趣啊?你居然这么龌龊?亏你平时一副正直的样子?!”


石切丸不理他,自己也脱了衣服爬上床,然后抽下皮带就熟练地擒拿住青江,直接把他绑在床上,指着他的脑袋低吼:“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自己想想,你今天干的都是什么事……!”


然后他爬了下去,把兀自骂个不停,眼睛里都是杀气的青江翻过来,给他腰里垫了个枕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提着没了皮带宽松的几乎要掉下去的裤子,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青江在床上挣扎了一下,露出一个冷笑,然后猛地一使劲,接着徒劳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挣不开这个看上去绑的松松散散的皮带,他挣得手腕都全红了,最后还是只能破口大骂:“妈的石切丸!你给我松开!”


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青江喘着粗气等了一会儿,竟然听到石切丸一贯的慢悠悠的脚步声,然后马夹袋被翻动的声音——是了,他把青江绑回来之前,都还在买菜准备做饭。


青江恼恨的一把倒进床上的另一个枕头,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笑面青江是通过特殊渠道进入警校的,这个特殊渠道就是石切丸给他保的,石切丸是警校的老师,以前也是武警的中坚力量,后来伤到了腿,虽然治好了,但是落下了病根,没有办法快跑,便退下来当了教官。


而青江同时不仅是被石切丸捡进学校,还是被石切丸捡进家门的。


青江现在想起来,遇到石切丸之前的日子总而言之都活的十分混帐,石切丸也不是什么见人就往家里捡的老好人,还是青江自己去招惹他的,招惹之前只以为石切丸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结果抢钱抢到条子头上,一下子就进局子吃了几天的牢饭。再出来的时候青江不爽的和石切丸杠上了,结果一脚踹开石切丸家门的时候,闻到里面传出温暖的饭菜香味,愣了一下,错失良机,又被石切丸撂倒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被石切丸也是绑了起来,就是按在了椅子上。石切丸不仅走路慢悠悠的,讲话也是一副从来不会生气的腔调,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叹了口气拿了热毛巾来,给青江擦了一把脸,当时还是冬天最冷的时候,石切丸捏着他薄薄的夹克衫问道:“你家里人呢?”


“没有。”


“这样吗?几岁开始就在外面了?至今都干过些什么?”

“关你什么事?”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请你吃饭。”


说是吃饭,青江乖下来了之后,石切丸指挥他帮忙洗碗做报酬,青江也不介意多赖一会儿石切丸家里的暖空调,结果一边洗碗一边手机响了起来,青江湿着手去接,又顾忌着石切丸在旁边,只敢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声音压低,那对面的声音可是隔着听筒都大的让石切丸听到了:“青……青江!我在飞……”


“你他妈又嗑了?跟你说了你非得要嗑别来找我,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我挂了……”


“你……你还敢,这么横啊笑面青江?你算什么啊?我们要去那家……干一票大的,你就说来不……来不来……”对面大着舌头道,青江皱着眉头望了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动静的石切丸,怒道:“我劝过你们多少遍,你们还越干越大了?”


“说的好像你就好到哪里去一样……!”

“我不会蠢成你们这样!”青江到底也是年轻,火气上来了碗也不洗了,甩手就要出门,这时候石切丸站起来了——青江一看他动了就心里一毛拉开门就往外跑:“总而言之我不……啊!”


石切丸顺手抄了个烟灰缸打在青江膝盖窝里,青江一下子狼狈的摔在地上,手机啪嗒一下摔出老,没声儿了。青江一急爬起来就要去拿,然后被石切丸一把拎起来:“你可还在我家里,就要跑去犯罪?”


“关你什么事啊?!”青江挣扎起来,结果眼睁睁的看着石切丸一脚踩碎他的手机,眼神绝对不算和善的盯着他:“你几岁?”


“……20。”

“我问实际年龄。”

“20啊!爱信不信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抓你去做骨龄鉴定。”


青江怒的瞪圆了眼睛望着石切丸,然后打了个喷嚏,气势都跟着打掉了,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委屈的简直不行,但石切丸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拉着他走回去,手机的残骸就那么扔在地上。


“……16。”

“我就知道。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念书了,我觉得你还有救,你乐意吗?”

“你来救吗?圣母心发作吗?可怜我吗?”


“不乐意马上走。”石切丸指着门外道:“下次再跟着我,我就会普通的报警,然后下次可能就是在特别法庭上见你了,你现在进来,我可以给你找套衣服。”

“你这人脑子有病?”

“笑面青江。”石切丸十分严肃,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关好门,拉着他冰凉的手:“你告诉我,你现在还要面子逞强有什么用。你自己也知道,你根本不蠢,现在,坦率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不想被帮助,还是想在外面装作自己很叼的样子,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抓进警局。”


石切丸的不客气,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青江后来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他的好脾气为什么不用在第一次劝他上——如果换个谁,讲不定真的就一气之下走了呢,那不是没救了吗?

但事实上,当时的青江只是先凶狠的瞪着石切丸,石切丸毫不退让的盯着他,青江跟着他有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被找了不少哭笑不得的小麻烦,就算想不记得青江的名字都难。


青江越看,眼神越软化下来,最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逞强可能并没有半点作用,他现在待在一个暖和的地方,有个警察在自己身边,不用担心被打,也不用担心他会不管自己……他的思想斗争做了很久,石切丸也弯着腰在他面前等了很久,听到青江轻声道:“对不起,请帮助我。”


石切丸笑了,然后轻轻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我给你找件衣服来,明天带你到户籍管理那边看看你的情况,能的话,我给你找找解决方法。”


想到这里,青江感觉自己气都消了大半,躺在床上闷闷的笑了一会儿,接着自言自语道:“奇怪的家伙……我怎么就给忘了这家伙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他放松下来,迅速在石切丸的床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之后被石切丸摇醒,他睡得浑身都是汗,身上的作训服外套不透气,在这种夏天里面石切丸一不开空调,青江就热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下也是,青江感觉自己都要把床睡出一块水渍来,石切丸皱着眉头解开皮带,拎着他红了的手腕怒道:“你还在闹?张嘴,喝水。”


青江抿了抿嘴唇,挑衅般的笑了笑,扭头表示不喝,他浑身都有种虚脱感,石切丸比他肯定先心软他是笃定的,只是没想到石切丸看他这样,砰的一声放下杯子,一把拽着他从屋子里面出来,放在外面的空调间里,接着进去拿着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出来掐着青江的下巴就喂进去。


青江被他吓得不轻,浑身一绷但是动弹不得,石切丸经验比他老到,他要按住谁那人基本没有挣扎余地。青江被他按着喂水,一口水下去大半都从旁边溢了出来,青江脸都涨红了,整个下巴都湿漉漉的。石切丸喝了第二口水,又掐着青江要喂下来,青江含混道:“我自己喝……!”但是话音未落已经又被亲住,他这回不给自己找罪受了,老老实实的张开嘴,抓着石切丸的手臂稳住自己,把那口水慢慢的喝下去。


“……哈,哈哈。”他喝完,自己挣出一只手臂来,拿过杯子仰头就灌,他喝得也很急,本来就被汗湿透的衣服又被从下巴上滴下来的水给再次浇湿。青江放下杯子,冷笑道:“我还真没猜错啊?你真的有这样的兴趣啊?”


石切丸的表情称不上温柔,皱着眉头,声音压得很低:“你自己清楚是我有这样的兴趣,还是你跑来撩拨我的。这个先不管,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在哪里?”


“我?我错在哪里?我现在可是承了你的厚望,是警察哦?警察不就该干这种事吗?”青江提到这个火气又上来了,石切丸一把按住他:“你还要闹?还要闹是不是?我教过你多少遍?今天我要是晚到一点,你以为你会在哪里跟我这样说话?在医院?还是干脆在殡仪馆啊?!”


青江很久没被他这么吼了,几乎有些头晕目眩,挣扎起来:“那你让我看着不要管?让我看着不要管那种事?换你在你还不是会管?!”


他俩一起过了这么久,早已经很少吵架了。青江倒底是把自己折腾的厉害了,嘴唇还有些发白,浑身汗涔涔的。石切丸捂着脑袋头疼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把青江抱起来,青江推了推,没推开:“你干什么……”


石切丸把他抱到浴室,放在里面的椅子上,嘴唇翕动着在默念平常心平常心,接着动手脱青江那件不透气的外套,青江刚动一下,石切丸就一声怒喝:“别闹了!”


青江气的笑出来:“你真还当我小鬼?谁跟你闹了,我看我不动你怎么脱?”


石切丸脸上表情一狠,手上一撕,一声响亮的布帛撕裂声,青江被汗浸成深灰色的背心就露了出来。


“哇,赔我校服啊。”青江低声道,石切丸把坏掉的作训服团了团扔进废纸篓,然后坐在他对面认真道:“不要一个人去,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和你说过几遍了?你偏要当作听不见是不是?如果遇到的那家伙打出来的不是哑弹,你现在身上就逃不过一个洞了你懂不懂啊?!”


青江似笑非笑,冷冷的道:“还是那句话,换你你管不管?你要是管就别在这个上面指责我。”


石切丸骂了一句,然后又把他扔在厕所,自己站起来,往外走去,青江估计他还在尝试着克制自己的脾气,在心里几乎要笑出来——自己可真是长本事了,以前从来就只有他被石切丸气的跳脚的份儿,什么时候把石切丸气成过这样。但是他真的没有后悔,只是犟着没法好好的说出来。


今天是青江的22岁生日。


6年过去,他回了一趟自己原本的家,依旧是那副惨像,他就在门口站了站,甚至没出声,看够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在这一片治安十分恶劣的区域正好被他撞上了事情。


他看见一个姑娘被3个男的推进一个小巷,摸了摸腰间,有根学校发的警棍,便给石切丸发了条消息说晚点回去,然后抄着警棍从背后接近过去,然后惯例的喊道:“我是警察,你们在干什么?”


对方三个人回过了头,然后发现只有他一个,立刻露出了凶相,青江也料到了,卷起袖子活动了一下关节轮着棍子就上,然而没料到对方竟然有个人有一把枪。


等刚刚还在买菜的石切丸赶到的时候,青江鼻青脸肿的坐在三个已经被他绑成一串的人身上,旁边放着凶器——两把刀,还有一把炸了膛的枪,差点被害的姑娘身上披着青江的外套,哭的都不敢抬起头。石切丸一看见有枪立刻就吓了一跳,青江没事人一样朝他挥手:“石切丸——”


然后,石切丸压根就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问那个被吓坏了的姑娘,一边做了笔录一边就听到这样的:


“那个……那个年轻的警察……被那个最高的男人拿枪指着,然后磅的一声……我就……我就抬头看……就看见那把枪炸了,然后那个男人手掌都半个……半个没了……呜……”


哑弹引发的炸膛。


青江完全没有差点死一遍的自觉,回了局子里之后石切丸气的浑身发抖,他却嬉皮笑脸的:“石切丸,今天回去之后我有没有奖励啊?不说别的,至少让我亲一下吧?”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石切丸脸色变得很糟,就只有青江强行不在意,然后石切丸拽着青江进了厕所,没几分钟吵得半个楼层都能听到了,再过了十来分钟石切丸铁青着脸拖着青江就回去了,都没人敢来问一句,就看着石切丸跟提小鸡似的把比他瘦一圈轻一圈的青江提起来,扛到肩上就走——他俩一边走一边还在搏击,石切丸一用劲青江一声大叫,也恼火的不行,一路骂出警局。


青江坐在厕所里,想了很久,都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有能够规避的伤害,再让他来一次,恐怕也还是会冲上去。他闹不明白,为什么石切丸那么生气,生气的简直不像当初那个会好心的把他这个麻烦捡回来的石切丸。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站起来,到水池那边冲了一把脸,冷静了一下头脑,然后拉开厕所门一出去,就看到远处的餐桌上竟然还摆着一盒小蛋糕。


他一愣,然后看石切丸,石切丸正在阳台上,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青江想了想,虽然觉得可能还是会吵起来,但是他还是想和石切丸说说话。


他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走过去,刚要拉阳台门,就看见了石切丸低着头在用打火机点燃烟。


他愣了一下,又不爽了,一把拉开门:“你不是说你不抽了?”


石切丸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不想吸二手的就把头缩回去,门关好,饭菜在桌上自己去吃。”


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但是青江皱着眉头从空调间里挤出来,然后伸手拿掉了他的烟,放进自己嘴里。石切丸一挑眉毛,青江捏着那支烟:“你看,你要拦我,那我也拦你。”


石切丸沉默了一下,然后拿回来掐了,扔进垃圾桶,接着拽着青江道:“你就没怕过死吗?”


“我怕啊?我怎么不怕,我要是不怕,能乖乖留在你这儿?”青江看他态度软了,自己的态度顿时也跟戳破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软下来,石切丸突然就一把抱住了他。


“我也怕。我当时突然意识到,你差一点就死了。”


青江猛地瞪大了眼睛。


石切丸要了解青江之前的事,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花多少功夫,他就在处理户籍的时候发现青江的母亲死了,父亲没个样子的在赌博,青江过的不好,就出来了,在外面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一边结识了一些朋友,然而也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人。


石切丸告诉他,那么既然你打算过正常的生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从头开始吧,虽然我不太会照顾人,也大你太多岁了,没办法理解你这一代人的想法,但是我会努力的在你身边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青江刚进警校不久,穿着黑色的作训服,脚上的军靴蹬着显得十分好看,没说话,就低着头。石切丸终于觉得他这样子看上去可爱了一些,微笑了一下,伸手去帮他整理好领子,然后青江突然就抱了过来。


青江很瘦。


即使现在,青江也没长胖多少,身上都收成了紧实的肌肉,在学校里他的力量训练成绩不太好,敏捷却是很不错,又狡猾,每次野外训练总能被他找到歪门邪道拿第一。不知道哪一年开始,石切丸发现青江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但又拿他无可奈何。


因为他也没对劲到哪里去。


“你在……你在担心我吗?所以你就是在担心我吗?你担心我为什么要这么吼呢?你是傻的吗……?”青江有些语无伦次,正如石切丸之前说的,他骚扰石切丸已经骚扰成了习惯,石切丸向来都是不咸不淡的当作没听见,不管青江说的多露骨,都按照他的节奏来,搞得青江以为自己从来都是一厢情愿——他一点都没想过,石切丸会这么担心自己。


他这样一想,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那样顶嘴,对于石切丸来说是多么的难受,而自己又是多么的不解风情……这样别说是发火了,他迅速的感觉到内疚起来,伸手拽住石切丸的衣服:“我……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担心?石切丸……石切丸……?”


石切丸只是越来越把他抱的紧了,然后摇摇头:“我也要道歉,你的确是做得对的,我只是……我只是发现……我没有办法设想你会死亡的可能性,我……”


他以为他对青江那应该是一种长辈的关爱,置之不理了青江的热情那么久,却发现其实并不对。


青江温顺下来,然后扯着石切丸的衣服:“那,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也道歉,对不起。”


石切丸低下头,偏着头,然后凑在青江的耳边:“那把枪……鉴定科告诉我,枪和子弹都是自制的,里面还埋了铁屑,如果打出来的话,你的身体里到处都会是重金属,真的很难办……我当时就想冲过来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结果一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擦伤……我太不冷静了……”


青江把脸在他身上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的笑出声来。


“再说点儿,让我再多知道一点儿,一直都像是一个样子的石切教官究竟是怎么想的,让我多知道一点儿。”


石切丸被他的态度弄得皱起眉头,却被青江突然凑上来吻了一下。


“我就知道,那可是肯管当年的我这样的渣滓的石切丸啊,我真高兴你不是真的认为我去阻拦是做错了。嗯,下回我也会想到你……想到不让你担心……但是在那之前,石切丸。”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我今天22了,还有几个月都要毕业了,我向你表白了3年,你都当耳聋,吵架了才肯跟我说清。我可不可以因此生气一下?”


他说的生气,却是一把用力,然后石切丸和他一起翻倒在沙发上,青江趴坐在他的身上,脱了汗湿的背心,然后摸了摸石切丸的胸口。


“……你要是还不打算答应我的话,我可真是不懂你既然这样在乎我,又有什么矜持的理由了。”青江的长发垂下来,低低的呢喃着,然后俯下身来,舔了舔石切丸的嘴唇,石切丸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把收紧了手臂,搂紧了青江的腰。


“我还记得,当年的你逞强的时候,声音都还没完全变好吧?说自己是二十的时候,用那样透着软绵绵的声音,都没有自觉吗?”石切丸也顺着青江的动作,解开自己的衬衫,将宽松的裤子脱了下来,摸了摸青江瘦削的肩膀:“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欠照顾。”


“请务必把被你养的欠照顾的我收留好。”青江有点紧张,放松了身体,然后被石切丸拉了拉裤腰,自己将裤子脱了下去:“……今天,很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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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狼

【石青】落樱·第七章

第七章

歌仙声音这么一大,许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石切丸看着聚过来的人群有点儿头皮发麻,然后在众人的啧啧称奇之中,他一抬头看到青江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在一边儿呆着,无聊的发着呆,他有些在意,便匆匆的结束了话题想过去,结果又被三日月轻轻拽住了:”所以呢?石切丸,你现在做的如何?“


石切丸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那边烛台切已经从随身带着的挺大的一个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冰柜来:”我想着既然是来探班,肯定带点慰问品来,不过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可能没有带够,真是抱歉哦?“


剧组里洋溢着一副欢快的”天啊烛台切竟然这么亲切!“”是烛台切!能签名吗?“的氛围,鹤丸扎在里面凑热闹:”光忠...

第七章

歌仙声音这么一大,许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石切丸看着聚过来的人群有点儿头皮发麻,然后在众人的啧啧称奇之中,他一抬头看到青江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在一边儿呆着,无聊的发着呆,他有些在意,便匆匆的结束了话题想过去,结果又被三日月轻轻拽住了:”所以呢?石切丸,你现在做的如何?“


石切丸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那边烛台切已经从随身带着的挺大的一个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冰柜来:”我想着既然是来探班,肯定带点慰问品来,不过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可能没有带够,真是抱歉哦?“


剧组里洋溢着一副欢快的”天啊烛台切竟然这么亲切!“”是烛台切!能签名吗?“的氛围,鹤丸扎在里面凑热闹:”光忠男神我也要!“


大俱利叹了口气一把拎住鹤丸休闲T恤的帽子把他拽出来,然后指了指石切丸那边,石切丸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了笑:”也麻烦你们都来了。“


”没事,反正我们目前也没有新的片子要拍,而且鹤丸前辈说请我们旅游,就一起来啦。“烛台切笑着放下冰柜走过来,三日月也笑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呢——从去年石切丸你出去,就没怎么联系过了,难得现在聚一聚嘛,怎么样……演给我们看看?“


小狐丸也在旁边起哄:”我也是好久没看到石切丸你穿成这副样子了,从小时候开始你被分到的就总是这样的角色呢。“


石切丸耸了耸肩:”过了这么多年了,或许也没什么长进,说到这个……三日月,你真的不打算把宗近师父的……“

”不打算哦石切丸,我也想劝你别继续了的,不过看起来你还没放弃,那就先加油吧。“三日月还是笑眯眯的,但却一口回绝了。石切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指给他们几个看:”这位是导演,歌仙兼定。还有其他几位都是剧中的角色……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不,不用啦,我们这样来已经很喧兵夺主了,耽误你们进度就不好了,坐一会儿我们就走啦——鹤丸还打算好好旅游一下呢。“

鹤丸国永很有精神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崭新的相机:”我可是专门带来拍风景的呢,一直闷在东京好闲呀!“


石切丸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把几张空闲的椅子拖给他们。剧组的其他人也逐渐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宗三已经重新补好了妆就位了,看他过来,笑着拍了拍道具椅子的扶手道:”哎呀原来是大人物啊石切丸?“


”……十分遗憾的是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本事啊,歌仙,什么时候开始呢?“


歌仙也冷静了下来,鹤丸凑过来讨要了一本剧本过去看,探班的五个人便扎在一起看剧本去了。歌仙喊着:”再休息两分钟准备开拍第327幕第7条,还是刚刚一样的要求,大家都努力一下哦——“


”好的——“需要上场的都拖长了音调喊,清光拿着冰饮料小心的拿吸管吸着不破坏自己好不容易上好的一个比较复杂的妆,然后从冰柜里摸了一瓶扔给石切丸:”这个是他们留给你的哦?你可别忘记拿了。“


石切丸抬手接住,嗯了一声,接着拿着饮料扭头看了看——在一边发呆的青江不见了……人哪儿去了?他有点在意,也没和谁说,匆匆走过去找青江,找了几个房间,然后在走廊的拐角处发现费力的从轮椅上挪到走廊上的青江,有点儿没风度的用爬的上去了,然后注意到石切丸出现了,冲他笑了笑,干脆在走廊上坐了下来:”怎么过来了?前面的不是来找你的吗?这样跑到后面来不要紧吗?“


石切丸觉得他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么认为,但是心里挂念,撩起袖子走过去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他:”给你的。“


”我又没干活又没做什么的,拿这个干什么?“青江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接过来贴了贴脸,发出舒服的一声”好凉“,然后又把饮料递还回去。石切丸对他平淡不已的反应有点儿不适应——因为哪怕平时,青江都比现在要活泼,虽然青江算不上是个话多的人,但是很贴心的不会让气氛冷下来,而现在他摆明了要结束话题,自己跑去别的地方呆着了。


而石切丸想了想,或许是自己一直没对他说过自己来当演员的真正原因,现在看起来青江显然是刚刚已经摸清楚了,大概是在气恼自己明明说什么住在一起就要相互扶持,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说吧。


”青江,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嗯?啊,你说你的家人朋友?也没有告诉我的必要吧?“

”你……没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青江有点惊奇,又很好笑的望着他,然后歪了歪头道:”我看上去,很生气吗?“


——并没有。石切丸望着他,心里相当不是滋味,但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青江伸出没受伤的左脚把轮椅勾过来,伸手扶着道:”你的事是你的事啊,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我会在意吗?“


他的确没有理由在意。石切丸哑口无言,盯着看上去一脸从容的青江,青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因为发现了你这个背景,就没皮没脸的往上赖的,请务必不用担心这个。“


石切丸皱起了眉头,想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担心这个的时候,歌仙找到后面来了,看见他俩气的笑起来:”我说你们俩到哪里去了,开始了哦?青江你也别在后面坐着,我想了想,有些坐着的段落你可以拍一下,我们的预算毕竟太紧了没法拖。“

”哦好……“青江的注意力立刻就转了过去,然后要挪回轮椅上。石切丸沉默的直接将他拎起来,看他挪的费劲,索性又俯下身示意青江上来,一边弯着腰一边对歌仙道:”青江还没换上衣服呢……那要再等一会儿?“


”脱了吧,反正这场本来就要脱,化妆披外套就好了,你先把你做法事那场拍完了。“歌仙示意他们出去,石切丸弯了半天腰没感觉到青江上来,有点疑惑的一回头,结果这一回头青江趴了上来,然后轻声叹了口气。


”或许是有一点遗憾吧,但更多的是‘果然是这样啊’的感觉,因为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和我肯定不是一路人,你肯定过的是更好的日子,现在也只不过是猜测落了实而已。“


石切丸慢慢的往外走,青江在他背上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然后赤着上身手里抓着他的衬衫趴在石切丸背上,他的头发不需要特别处理,因此还是满省事的。石切丸帮他拿了珥加理的外套递给他,青江突然笑嘻嘻的咬了一下石切丸的耳朵。


石切丸猛地一抖,青江贴着他的耳朵道:”但果然还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呢,我不会再多想的,反正只要你和我过的开心就够了不是吗?这种事情深想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石切丸没法反驳,然后绕回前面的庭院,确实就等他了——接着他发现一个更加让他紧张的事情,三日月在看着他演戏。


三日月宗近,虽然不是他的亲哥哥,但基本上从小一起长大,和小狐丸他们几乎就和他的亲哥哥没两样。石切丸心目中演戏最好的只有两个人,三条宗近师父,还有就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也就是三日月了。现在难免有了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青江穿了外袍,先进房间准备下一幕去了。石切丸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过着他要演的东西,义元君重病着,咳嗽不已面露凄凉之色的爬过来,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喊道:”神官大人……神官大人我求您,向神明祈求一下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这里歌仙要让他露出麻木的表情,然后镜头对着山姥切,山姥切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困惑来,可以说石切丸的任务不是很重,上午的差错也并不全出在他。开拍了之后本来在聊天的那五个人都安静了,认真的望着他们。山姥切这次发挥的很好,左元六义站在砌君的背后,困惑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麻木的举着御币的砌君。


清光也凑上来,镜头跟上去,清光挤开山姥切,然后把宗三扶起来,低声安抚着让他坐回椅子上去。接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的走过来,俯下身来,在砌君耳边耳语道:”神官大人,公子有请。“


”——义元君的性命,根本没有人在意。虽然是给义元君治病,但我觉得,那位珥加理公子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位朋友,就连我尊敬的前辈砌君,也突然对他人漠不关心了起来,然而,我再也没能问他为什么。“


”好……!过了!“歌仙刚刚一直憋着呼吸,这下放松的笑出来,紧绷着的几个人也纷纷呼出一口气,清光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辛苦了辛苦了,那么我们就先下去了——“


宗三从椅子上下来帮着搬椅子,石切丸也想去帮忙,被他推了一把:”你去里面等下一场吧,你还要接着拍呢体力活就不让你干啦。“


石切丸听话的朝青江那个房间走去,接下来就是珥加理邀请砌君在他的宅邸住下——说是邀请,几乎也是半强迫,然后自然就发生了擦边球戏码,砌君最后还是夺门而出了。这场戏是他们对过的那一场戏的后面,也就是珥加理早就逮着各种机会亲过砌君不知道多少次了,而砌君的感情更是纠结不堪,既被迷的不行又拼命抑制着自己。石切丸一想到这么复杂的戏有三日月在旁边盯着,他就头皮发麻。


三日月还真悠哉的跟了过来,石切丸拉开门进去之前,叹了口气问他:”我……看上去如何啊?“

”嗯?“三日月眨了眨眼睛,然后避而不答,突然戳了戳旁边的鹤丸:”鹤丸哟,你觉得石切丸演的如何啊?“

鹤丸也是一愣,然后一紧张,干脆接着戳了戳旁边的烛台切:”光忠哟,你觉得……“


烛台切没想到这个问题最后被赖到自己头上来答,笑了出来,然后认真的回答道:”有些时候看上去不太像真的,不过总体而言很棒哦,石切丸君。“


”谢谢你的鼓励了……“石切丸明白这意思估计就是安慰安慰自己,烛台切在演艺方面的天赋比自己好得多了,他这还是知道的。结果刚一进门他就倒吸一口凉气——实际扮上了之后这效果可比他想象的要震撼的多了。


还是便宜的纱布,上面贴了花来营造效果,没一样道具值钱的,但是组合起来,再加上卧在看上去是大床实际上只是几张拼起来的短腿桌上的青江,衣衫半露,确实色情意味铺面而来,青江的右脚为了防止乱动似乎干脆用纱布暂时性的绑在了桌脚,然后用薄毯子盖着,笑着冲刚进来的他们招招手:”喔,我可是在床上等了好久了哦?“


烛台切哇的发出一身赞叹,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眼前这些纱布,认真的道:”这个布景方式可真厉害,完全看不出原来是那样空荡荡的屋子呢。我下次可要向我的朋友推荐一下。“


接着歌仙带着机器也挤了进来,一边架东西一边问:”石切丸,状态OK吧?“

”嗯,可以。“

”那就拍了哦?不用真的亲上去,借个位就行了,好了,上吧。“


”来了吗?“青江看到开始的标志,腔调又变成珥加理的模样,原本躺着,现在微微撑起一点身子,长长的青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一些,外套也是,露出珥加理消瘦苍白的身体——上面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虽然明知道这是化妆弄上去的,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石切丸盯着他,按照剧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念台词:”……要我来,做什么?“


珥加理轻笑一声,然后重重的倒回床上,衣服也不穿好,冲他招手:”过来呀,我并没有力气用来大声说话,我感冒了哦?你知道的吧。“


砌君显得犹豫不决,石切丸便后退一步,然后才上前去,一边走一边道:”……那样的话,你早些休息就好了。“

”神官大人呀,我就不能请你做一场法事,来祈求一下我的疾病早些康复吗?明明义元君可以?“

砌君没招了,慢慢走过去。然后珥加理立刻有了力气,拽着他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把下巴搁上了他的肩膀:”砌君。“

砌君不说话,就专心致志的看地板。

”砌君。“珥加理提高了声音,然后又放缓了声调:”不要这样紧张,啊,你要不要看我跳一支舞?你好像,那时候很喜欢的样子。“


”……珥加理!“石切丸照着剧本上的愤怒起来,然后猛地扭过头,镜头跟过来特写:”你根本就不想跳那支舞,你为什么不和圣上说呢?!你不是这样的……你原本不是这……“


青江借位凑了过来。


真的没亲上,但是青江就离他那么近,近的让他脑袋里一下子全是昨晚那个不明不白的吻。他们这样保持了几秒钟,接着青江退了回去,笑的有些轻蔑的意味:”我?我怎样?“


砌君不说话了,石切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反正戏也是沉默,他就坐那儿低着头。珥加理又凑上来,然后道:”那神官大人救我呀,救救不洁的我呀?“


——这一条演完了。歌仙的声音听起来却并不高兴:”呃……石切丸。“


石切丸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自己估计是又没搞定,青江也耸了耸肩穿好衣服缩到一边去,石切丸认命的走回去:”我哪里还需要改?“


歌仙没说话,看了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一眼,小姑娘们也面面相觑,大家都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石切丸。石切丸心更沉了下去,试探地问:”……哪里都不对?“


歌仙把视线歪向了三日月,三日月也摇了摇头,然后突然一戳鹤丸,鹤丸猛地一个激灵,接着知道自己这回逃不过要帮三日月进行评价了,呲了呲牙小声道:”你干嘛不自己说!“然后干咳了几声,对石切丸道:”呃……石切丸,也不是哪里不对,就是你……呃,我们刚刚看起来,你反正是对那个珥加理看上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说呢……正气凛然?“


石切丸迷惘不已,心想自己已经显得很纠结了啊?歌仙也凑上来和他分析:”石切丸啊……你这个理解方向是不是不太对?你看这边的砌君,已经逐渐被珥加理吸引了,他的意志力在珥加理面前是格外薄弱的,你能明白吗?“


”能……我刚刚显得很绝情吗?“石切丸有点挫败,接过歌仙手里的剧本盯着那几句台词,鹤丸道:”你看起来巴不得马上就走。“


石切丸大惊,心想砌君不是最后要夺门而出吗?但是既然感觉不对,他也无话可说,老实道歉:”对不起……请让我再试一遍。“


于是又来了一遍——石切丸这回演完,听到没动静,估计又没搞对,有点懊恼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结果三日月突然道:”这样吧,光忠,你试试看这个?“


石切丸一愣,青江原本都是无所谓的表情,听到这个也是有点惊讶。歌仙更是差点跳起来:”三日月先生?!不……不,那个……“

”啊,光忠你不要紧吧?“三日月先看向了烛台切,烛台切稍微显得有些意外,不过看了看鹤丸又看了看三日月,接着和旁边的大俱利耳语了几句,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我没关系。“

”嘛……就是这样。“三日月冲石切丸招招手,然后扭头对歌仙道:”导演不要慌,哈哈哈,我就是觉得,这种心里压了个野兽的角色可以让看上去匪气一点儿的光忠来示范一下嘛,石切丸就是感觉不对而已,看一遍示范就好了吧?“


烛台切点点头:”既然是三日月的拜托,那么我可得帅气的解决啊!来,请借我一下剧本?“


好像是这个道理,然而石切丸好不容易把刚刚差点儿冲口而出的一句”不行“给吞回去,圆睁着眼睛,三日月拉着他让他坐下,然后按了按他的肩膀:”不急不急,慢慢来。我刚刚看了看这个故事,砌君现在其实可是非常非常想要珥加理,自己却不知道的状态,你没有过那种经历,不知道也是正常,待会儿看看光忠的示范应该就好了。“


”欸……欸?所以我要再来一遍?“青江在远处的床上挥了挥手,歌仙暂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麻烦你了,跟烛台切先生对一遍,你刚刚的状态都很好,这遍放松就行,反正主要是给石切丸做示范。“


青江笑的看上去显得有点儿僵,烛台切那边把剧本看完了,然后支着下巴想了想,点点头,和青江握了握手:”那么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青江就位,倒回枕头上。


烛台切光是镜头感和经验就足够爆他们这些新人一条街,一听见开拍顷刻之间变成另一个人,声音压低了,攥紧了拳头,一听就压抑的厉害:”要我来……做什么?“


青江继续对戏,他们俩逐渐距离拉近了,石切丸看着青江伸手去拉人,心中突然猛地一颤,十分不是滋味,仿佛有一团无名火在烧。三日月突然拽着他到了歌仙的旁边,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看镜头,石切丸就看到镜头里烛台切的表情——那是和他犹豫的表情不同的,一种极其有侵略性的表情。


如果说就像之前的砌君从来都是被珥加理牵着鼻子走的话,现在的这个”砌君“随时都像要爆发,冲上去把珥加理撕碎。那种赤裸裸的侵略性被压抑在有礼而生疏的台词里,又被珥加理的话语不断地给撕扯着理智。


”砌君。“


他不是在叫自己吗?石切丸的视线却控制不住的看着青江了,纱布晃来晃去的,挡的镜头朦朦胧胧的,他根本看不清楚。石切丸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没注意到三日月低头看了他一眼。

”不要这样紧张,啊,你要不要看我跳一支舞?你好像,那时候很喜欢的样子。“


烛台切加戏了,他一把捏住了青江的肩膀,然后猛地屏住呼吸,那一瞬间青江的脸色一变,本来有些轻蔑的笑意全部消失了——他慌张了起来。烛台切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烛台切的表情,石切丸差点儿没站起来,被三日月按着肩膀才想起来这是在演戏,颓然的意识到了自己和应有的状态之间的差距,烛台切念出台词,听起来像是终于忍不住的暴怒。青江愣了一秒,才想起来上去借位,接着分开,台词都僵硬起来:”……我,我怎样?“


即使是沉默,烛台切也沉默的很丰富,扭过了头,很明显的看出愤怒让他的肩膀在起伏着,石切丸却又忍不住盯着青江了,青江往后一缩,然后没注意自己受伤的脚还绑着,脸色一扭曲,痛的嘶了一声,接着强装没事的接着按照剧本笑。


演完了,烛台切又立刻变了回来,有礼貌的冲青江笑了笑:”辛苦了。“然后站起来走回他们那边,鹤丸在旁边啪啪鼓掌:”哇不愧光忠,是不是啊俱利?“

大俱利伽罗哼了一声,不过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质疑烛台切的演技。烛台切笑了笑,然后扭头一看石切丸,发现他早就不在刚刚的位置了,再一看,他已经快步走向青江了。


三日月在后面微笑着,表情有些高深莫测。这回换鹤丸悄悄来戳他了:”哎,怎么回事啊?“


三日月挥挥手,笑眯了眼睛:”不,没事,对了,歌仙导演,我觉得石切丸接下来肯定能行。你觉得呢?“


歌仙还沉浸在刚刚烛台切的临时客串中,感动的不行,被一喊才回过神来:”啊……抱歉,因为刚刚烛台切先生实在是,果然名不虚传,效果一点也没得挑剔。我想石切丸应该明白了吧……石切丸?“


青江轻轻摸着脚踝有点儿乐的看着低着头坐在自己边上的石切丸,拍了拍他的脊背,他从刚刚的惊慌里已经缓了过来:”石切丸,他们叫你哦?“


石切丸看了他一眼,青江的尾音被他这一眼看得忍不住弱下去,笑容也慢慢消失了,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毫无意外的,重来一遍。


”哦哦,一下子感觉就不一样了呢。“鹤丸这回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俩的出演,三日月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来,然后拍了拍鹤丸的肩膀:”行了,不用再看了,小狐先一步去找旅馆了,我们也去吧?“

”欸?这就不看了?我以为你还会看更久的呢。“鹤丸有点意外,结果看到三日月的表情,打了个寒颤凑过去道:”你这副样子,你肯定想到什么了。“

”没呀,我只是知道,石切丸拍完这部,永远不会再接下一部了。“三日月突然这么一句,然后就站起来,开门出去了。烛台切也有点意外,问道:”咦?三日月先生是什么意思?说实话虽然有点生疏,但是我刚开始演的时候还不如石切丸先生呢,怎么就不接下一部了?“


鹤丸皱了个眉头也很困惑:”我怎么知道三日月脑袋里在想什么,这家伙从来就奇奇怪怪的,不过不看了就不看了吧,今天辛苦你了,我帮你去敲诈三日月一顿大餐!“


结果他们刚出去,烛台切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大俱利愣了一下,扭头去问:”怎么了?俱利?“


大俱利毅然扭过头,然后面无表情道:”没什么,走吧。“


青江几乎都要吓到了。


也不知道石切丸是不是矫枉过正,反正他原来的节奏被石切丸全部冲散,石切丸看上去像是要把他捉起来折腾到奄奄一息一样的可怕,青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到后来被他紧逼的几乎有些火气,念台词也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挑衅意味,一来一往下来几乎有火药味蹦出来:”砌君?“


石切丸的眼神竟然还能这么激动,他第一次知道,有点儿着迷。石切丸真的是这个样子非常好看。然后随着剧本要求,他的袖子一甩,歌仙眼神突然一亮然后拖了个梯子来爬上去就拍了一个俯瞰。


石切丸捧住了青江的脸,他现在又该说那句亲吻前的台词了,”你根本就不想跳那支舞,你为什么不和圣上说呢?!你不是这样的……你原本不是这……!“


青江凑上去,他的衣服这一次因为动弹的格外厉害,滑的有点儿彻底,整个上半身几乎一丝不挂,凑在石切丸的面前。镜头撤了回去,只有他们俩面对面了。


青江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着用唇形问道:你怎么了。

石切丸垂着眼睛,沉默了一秒都不到,回他:我想吻你。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征询意见,然后他们就从借位变成了真吻,虽然十分短暂,青江却喉头发干,然后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他只好强行改戏,环住了石切丸的肩膀索性接着演了下去:”我,我怎样?“


”你……“

”抱抱我吧,神官大人,给你的祭品哦?“


石切丸的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歌仙察觉到了他们的改动,但是没说什么,也没喊停,石切丸就继续。镜头挪过去,石切丸感觉到青江非常慢的,十分有情色意味的伸出一点舌尖,从他的脖子一路吸吮下去,然后躺平了,伸出手。


石切丸猛地砸了一下床板,然后咬牙冲了出去。


”好好好好好好——“歌仙满意地不行的表示过,激动的剪片子去了,青江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没有动弹,接着把手臂横在了眼睛上,低低的笑起来。

”啊啊……这下糟糕了啊。“


石切丸一口气直接冲到了屋子最后面的那条山泉那边,捧起冰凉的水也不管会不会弄花妆,就往脸上猛地一拍。


”这样可不行啊……可不行啊……“他皱着眉头无奈的笑着,然后摘下了帽子,将汗湿的发丝捋到脑后去,将脸埋在了掌心里。


”我喜欢上他了啊……“




光狼

【石青】落樱·第六章

第六章

听到这一声动静,青江和石切丸迅速分开了,青江十分尴尬的望着山姥切,山姥切也涨红了一张脸十分尴尬的望着他俩。


“你……你们原来是这种……”


“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山姥切!这是因为……”石切丸后知后觉的耳朵根红起来,放在青江后脖颈上的手都忘记撤掉,山姥切摆摆手:“不……那个……你们自便……我去拿道具……”


然后他飞快地捡起地上掉的东西,拔腿狂奔而走。石切丸抄起剧本:“青江……!那个……”

“行了,算是便宜占回来了吧。”青江跑也不能跑又看石切丸急了起来,心中简直有些好笑,出声打断石切丸的话:“既然都占了这样的便宜,请务必到时候给我一遍过哦?”


“我……”石切丸...

第六章

听到这一声动静,青江和石切丸迅速分开了,青江十分尴尬的望着山姥切,山姥切也涨红了一张脸十分尴尬的望着他俩。


“你……你们原来是这种……”


“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山姥切!这是因为……”石切丸后知后觉的耳朵根红起来,放在青江后脖颈上的手都忘记撤掉,山姥切摆摆手:“不……那个……你们自便……我去拿道具……”


然后他飞快地捡起地上掉的东西,拔腿狂奔而走。石切丸抄起剧本:“青江……!那个……”

“行了,算是便宜占回来了吧。”青江跑也不能跑又看石切丸急了起来,心中简直有些好笑,出声打断石切丸的话:“既然都占了这样的便宜,请务必到时候给我一遍过哦?”


“我……”石切丸有点楞的捧着剧本望着他,这时候那边更多的人从片场出来,清光先推了门出来伸了个懒腰:“解决解决……咦,你们俩怎么脸红成这样?对了,看见山姥切没有,让他去换个道具怎么走了那么久呢?”


说不出他是误会了自己和石切丸而被吓走的,青江指了指山姥切离开的方向:“他在里面拿东西。”


“哦哦,我去看看。”清光没有多想,摆了摆手就去查看了。歌仙也扛着摄像机出来,坐到青江旁边来把刚拍的东西回放着看。青江正好和石切丸也尴尬的没啥话可说,就凑过来看:“让我瞧瞧?”


“嗯?宗三他们还有几段戏,你还有一些时间可以休息,不要勉强。”歌仙看了他的脚一眼,然后给他让开一点空间,屏幕上的义元君正抓着侍从清光的手恳求他只要能带来那个厉害的神官,治好自己的病,随便珥加理怎样开条件。

“接下来可以先拍砌君给义元君做法事的片段……还有面圣的片段……嘶,我们看来得到京都去借场地了呢。”歌仙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剧本,青江有点过意不去,便道:“我还是可以拍一些坐着的戏的哦?”


“那就……等你再好一点的时候,把这场拍了?”


青江低头一看,床戏,顿时苦笑出来:“上来就是这么激烈?”

歌仙怒道:“我给你找个脚不沾地的片段容易吗?而且又不是和哪个姑娘拍,你和石切丸拍还怕真被占便宜不成?”

在旁边装作出神的石切丸一口水差点呛到气管里,青江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背。石切丸拿手背掩着嘴,目光复杂的望着青江,青江竟然不是很在意刚刚那个有些失礼的吻了,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露出一个轻笑对石切丸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石切丸盯着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俩怎么回事……?”歌仙看到他俩一声不吭但是莫名其妙的互动,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结果青江回过头来坏笑着道:“不,什么事都没有。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去休息咯?”说着他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忘记了现在自己脚不能着地的事,石切丸迅速伸手又把他按了回去,然后指了指他的脚,走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示意要背他。


“哦呀……?”青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趴到石切丸的背上去,石切丸不声不响的往前走,青江在他背上挺开心的,在后面故意吹他耳朵玩,看石切丸东躲西闪的想把耳朵避开,笑的不行。


歌仙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但青江平时就这样一副见谁都撩一下的模样,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怪在哪里。


青江伤了脚到底是不方便,好在折腾一番之后有石切丸在旁边帮忙,他也颇为顺利的最终睡下。他们一群人都是挤在一个房间,榻榻米上铺了被褥睡的,青江好不容易躺下呼了一口气之后,往左边一看被子里已经躺着个人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青江受了伤,所以烧好的水也让给他先用,所以青江算是很早钻进被窝的,石切丸帮他躺下之后就也折返回去洗漱了,所以这个躺在被子里的他记得应该是……


青江微妙的笑起来,撑着脸敲了敲被子团:“山姥切,睡了没?”


山姥切尴尬的从被子里探出一点头:“还……没有。”结果一下子看到青江不怀好意的表情,吓的他抱着被子往后一缩,警觉的道:“你……”


“哎呀,山姥切,我也没想到这个会被看见对吧?我觉得呢……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去是吧?嗯?”青江作出十足的恶棍模样,山姥切一脸紧张:“我不会说的!你们……你们这个……我没想到……你们是想保密吗……”

青江憋笑憋得脸都快僵了,结果还没告诉山姥切他只是逗他玩的时候,石切丸唰的一下拉开门。


“呃……”青江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山姥切如临大敌,干脆拉起自己的被褥直接拖出了房间,石切丸表情古怪,侧身让他逃跑一样的跑了,然后挑起眉毛看着青江,青江尴尬的挠了挠下巴:“哎呀……我只是看山姥切平时都严肃的很,然后今天发现他还是挺有意思的年轻人就想开个玩笑……”


石切丸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牙刷杯和毛巾拿到一边放好,跨过青江到他自己的被褥旁,接着用力的揉了揉青江的脑袋,自己躺下了。


青江思衬着觉得不对,摇了摇石切丸的肩膀:“喂,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啊?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不开这个玩笑了。”

“没事,没事。”石切丸拍拍他的手,然后道:“你快睡吧,早点把自己养好吧?”

青江沉默了一下,然后似乎被石切丸的反应弄得有些蔫了下来,散了头发老老实实的躺回被子里,石切丸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看着黑暗中发光的手机屏幕,过了一阵人们陆陆续续的都进来了,石切丸听见他们闲聊说山姥切不知道为啥今天一定想在隔壁睡,然后陆奥守道没准他有了女朋友要去煲电话粥呢——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欢快的气氛,青江没动静,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似的。

或许的确是自己太不够泰然处之了,宗近师父也说过这一点,自己的情绪很容易被人牵着走,所以不能当演员。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纷纷入睡之后,石切丸翻了个身,然后正好看见青江安静的睡脸。

……美丽的珥加理公子吗。

他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错愕,应当说是心里某种晦涩的欲念突然得到了出口,“原来还有这种方法”“原来还能这样”——这种感觉有些新奇,也让人躁动。虽然这让他十分不能直视青江,但也难得开始对演好之后那个逐渐变得病态的砌君有了点信心。他的视线下滑到青江的嘴唇上,青江现在卸了妆,嘴唇看起来显得有些苍白,更加让人想轻柔的触碰。


石切丸稍微支起一些身子,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睡着了。


他躺回去,很轻的伸出手臂,把青江的额发夹到耳后去,然后很慢的,很轻的,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嘴唇。


有一点些微的湿润感,很柔软,青江没了平时狡黠的样子,安静的躺着,石切丸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来,正想收回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青江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异色的瞳孔简直在发光,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直勾勾的望着石切丸,然后他俩僵了好一会儿之后,石切丸几乎心跳都要停了,房间里众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青江突然轻轻的张开了嘴,然后不是很用力的咬了咬石切丸的大拇指。

“我想……不会吧……石切丸。”

他的声音又低又含糊,如同耳语一般,凑过来:“你不会……真的……”


他为什么要含上来。石切丸的脑子也一片糊涂,然后仿佛控制不住一样,手指微微用力,青江的牙关被撬开一些,石切丸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几乎碰到湿热温暖的舌尖,青江显得有些局促了,想躲避开来,然后石切丸背后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吓的他俩都是一激灵。石切丸慌忙抽回手回身去看手机,青江却突然贴了上来:“其实想了一下,是你的话,不要紧。”


石切丸手机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能看见有条短信来了。青江贴着他的背,几乎从他自己的被子里快要爬进石切丸的被子里,石切丸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想问他这也是玩笑吗?结果青江倒是先发问了:“你刚刚,也是想理解剧本吗?还是别的呢?”


气音的交谈,滚烫的气息。他们在一张床上挤了那么久,石切丸第一次有今天那样的感觉。


“转过来啊。”青江掰他的肩膀,石切丸还真就被他掰过来了,窗外的月亮逐渐被云层遮盖了,屋内更加暗下去,青江小声地问:“刚刚,你其实是想干什么呢?”


石切丸有轻微的晕眩感,仿佛有人拿着刚让他尝过一口的美食放他眼前问他要不要再来一口——可是那不是不该吃的吗?他有什么理由,也有什么立场呢?青江又是为什么没有躲开呢——?


青江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反应,也就不说话了,默默的从石切丸被子边上缩回去,结果还没缩出多远,突然被石切丸一把拉住手腕,然后拖进自己的被子,盖住了他。


“嘶……!”动作之间他扯到了脚,惊动了稍远一些睡着的宗三,宗三在黑暗中抬了抬头,石切丸和青江都僵着不敢动,他们盖的是薄薄的夏被,山上气温低,眼下挨在一起他们也不觉得热,石切丸紧紧拽着青江的胳膊不松开。宗三往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脑袋又倒回去,没了动静。


青江呼出一口气来,石切丸轻轻伸手下去,轻轻的搬动他的脚,让他好好的蜷在自己的被窝里,然后一抬头,青江就亲吻了上来。


他闭上了眼睛,忍不住的抱住青江,吻着他柔软的嘴唇,尝试着舔他的唇角,他没有接吻的经验,动作生涩,青江引着他,自己张开嘴,然后舌头交缠在一起,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两个就小口的喘气,在角落里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石切丸梦里都是旖旎温暖的场景,他梦到自己小时候在学艺的时候的场景,总也做不好,被罚站在一边,苦闷的踢着小石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华服的公子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他糊涂了,在梦中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人,然后疑惑道:“珥加理?”


珥加理扮相的人笑了,笑的既温柔又明快,没有那种阴冷的感觉,他冲石切丸轻声道:“我是青江啊。”


托这个梦的福,石切丸第二天早上起的比谁都早,也因此成功避免了和众人解释青江为什么在他被窝里,趁着大家都睡死,山上都刚刚开始日出,他迅速轻声爬了起来,把青江小心翼翼的抱回他自己的床铺。青江被这动静弄醒了,睁着睡眼看了看石切丸,石切丸冲他比划了一个嘘,青江迷糊的露出一个微笑乖乖的点点头,接着眯过去继续睡了。


石切丸给他掖好被角,脑子里一团乱麻,拿起自己的手机和衣服出了门,想到隔壁房间去换好,结果刚一拉开门发现里面有个山姥切,吓了一跳,随后想起来山姥切是被青江的玩笑吓走的……呃,现在也说不好是不是玩笑了。


石切丸看了看四下无人,索性在走廊上穿戴好了衣服,然后坐在庭院里的台阶上把昨晚的手机短信摁了出来:“石切丸,你撑不下去了?”


然后第二条是:“我们明天来看你。”


发送人,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今天要来?!石切丸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一看时间现在才五点,虽然他一点也不怀疑三日月能够不要人接就找到这里来,不过他现在这幅狼狈样子还是不太想被自己的家人看见。正在犹豫的时候,歌仙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咦?石切丸?你这么早就醒了?”


“……歌仙?”石切丸也有点意外,他刚刚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房间里是不是少了歌仙的铺位,然后看了看歌仙手里拎的摄像仪,他了然了:“啊,你真是辛苦了呢。”

歌仙拿着摄像机在他旁边坐下来,摇摇头:“不过就是早起拍个日出而已,风景比人方便,至少风景不会NG,好风景怎么拍都是美的。”

“哈哈哈……那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老是NG,真的非常抱歉,其实我们都是新人,想来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歌仙耸了耸肩,然后摆弄着摄像机:“谁不是新人过来的,而且你们的表现其实已经很好了……其他人还在睡?”

石切丸点点头,歌仙便道:“也好,让他们睡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每天也没什么事做。对了石切丸,我有点担心你之后的戏……因为一直以来你的砌君怎么说呢?都有些太正直了你知道吗?”


“嗯,现在我多少能理解了。”石切丸答道。歌仙有些楞,然后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


“我也想问一个问题。”石切丸点了点他手里的机器:“按照你的态度,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只想拍一部刺激感官的三级片,那么为什么结果却要用这么多的擦边球来诠释呢?”


“啊……没办法,其实我原来想的是一个深闺的小姐与神官相恋的普通的爱情片——因为这样的比较好卖,但是后来看了剧本又觉得实在是不够风雅,便自己动手改了一个,然后觉得怎样的姑娘都没有那种我想要的错乱感和悲壮感……你也知道,珥加理原本是大臣,现在却变成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由姑娘来演的话,这个背景下就没有可能有这种身份的坠落了。”


石切丸安静的听着。


“然后角色订好了之后,还是怎样都不够风雅,无论是神官把珥加理感化了,还是珥加理自己想通了,这样的幸福的结局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珥加理不对,而是神官砌君就变得没有人味了,我怎样改都觉得不对,最后还是发现,互相撕扯着统统凋零吧,虽然凄惨,但是却很美丽。擦边球也是,有些时候,朦胧的色气可比直接的色情让人心痒的多了。”


歌仙顿了一下,似乎是回味了一下剧本:“悲剧比较美,人们都有这种错觉不是吗。”


石切丸眨了眨眼睛,想告诉歌仙也并不全然都是这样的,但是这时候房间里也陆陆续续传出了声音,歌仙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砌君就拜托你了,我觉得你能行的。“石切丸点点头:”我会努力——“然后在歌仙走之前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便道:”对了歌仙,今天我家里可能会来几个人探班,应当不会打搅太久的。“


”哦?哦没事儿,来吧,知道行里面的规矩吗?比如不要拍照流出什么的……“


”他们比我要熟悉的多了。“石切丸笑了笑,歌仙道那就好,然后挥了挥手,拎着机器去忙别的了。石切丸也自己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回到房间里——只剩下因为脚伤而起来的格外慢的青江了。


他俩对视了一眼,都什么都没说,石切丸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握住他的右腿,青江轻轻挣扎了一下,然后凑到石切丸眼前:”哎呀哎呀,不用担心,涂药的话我有好好涂过了哦?陆奥守和我说会帮我下山去借个轮椅来,就不用麻烦你背来背去了。“


青江不提昨夜那些没有缘由的吻,倒是让石切丸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一来他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提起,心情有些复杂。青江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脸,然后道:”不开心吗?大早上的,皱着个眉头。“


”你……“他想问你是怎么想的,还想问我们现在倒底算是如何,结果看着青江的脸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就有那些阴暗的小火苗在心中烧啊烧的。结果青江伸出手:”好了,不管怎么样轮椅还没来呢,请帮助我去一趟厕所吧?我还得收拾好自己呢。“


上午的戏石切丸依然要上,他身上原本纯白的神官服现在换成了一件浅灰色的狩衣,演的是为义元君做法事但却有些心猿意马的状态。不出意料的今天也是状况不少,在重来第七遍的时候,石切丸的手机震了起来,清光在远处喊:”石切丸你的电话——“


歌仙捏了捏眉心一挥手让他们休息,石切丸便从跪坐变成站起来,脚都有点发麻,跑过去接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三日月标志性的笑声:”哈哈哈——真热呢!“

”三日月?你们现在在哪里了?要我去接你们吗?“石切丸不敢把手机贴近脸怕妆糊上去,三日月道:”不不不,我已经托人找到了地方,想来你也很忙,我们现在自己在爬山哦?5分钟之后就能到了。“


居然这么快,石切丸也是有些意外,然后和剧组众人说了一声有人要来探班。难得有个事情,剧组里的人都还蛮意外的,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石切丸盯着石阶那边,没一会儿,五六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上来——


”天啊……?!“清光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晃了晃石切丸的手臂:”那不是烛台切光忠吗?那个电影明星烛台切,石切丸原来你认识吗?“


——来的是三日月宗近,小狐丸,鹤丸国永还有鹤丸的两个朋友,也是石切丸的旧识,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同时后面两位,还是现在电影界炙手可热的当红巨星。


”啊,好久不见了呢,石切丸。“烛台切冲他打了个招呼,鹤丸也凑在后面开心的挥手,三日月和小狐丸也笑眯眯的——石切丸无奈的笑了笑,道:”对……我认识,下面给你们介绍一下……“


哪里需要介绍,整个剧组的人都吓的不轻。虽然三日月他们不认识,但是要说这里有谁不知道烛台切和他身边的大俱利是不可能的,石切丸视线扫了一遍,青江不在,不知道哪儿去了。便道:”这两位是我的哥哥,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这是我的亲戚鹤丸国永,然后……“


烛台切不知道见过多少粉丝了,一看表情就知道什么事,挥了挥手道:”嗯我是烛台切,这是大俱利伽罗,大家请随意啊,随意,我们只是来探班的,带了礼物哦?“


石切丸感觉事情变得有些超出控制,想去找块毛巾擦擦汗的时候,却突然被歌仙一把拉住,歌仙圆睁着眼睛,压低声音震惊的问道:”你……你是三条家的?“


石切丸想了想,现在也没有什么否认的必要,便道:”是的……三条宗近师父不成器的小徒弟,啊,不过宗近师父不是具体传授我技艺的人,他相当于三条的支柱吧……而我只是他学生中的一个罢了。“


”你是三条……!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三条!“歌仙看起来要炸了,三日月笑眯眯的凑上来:”说什么呢呀?“


歌仙压不住声音了,那边陆奥守正好推着个轮椅把青江一路给颠的不行的推上来,青江一上来看到的就一副仿佛粉丝见面会现场的狂热,还听到歌仙一声大吼:”三条可是……了不起的大前辈创立的派别啊!你就是光报名号出去,也不可能挤在那种地方当群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