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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天繁星

【狮鹫】未完的誓言(一)

別れに優る追憶は無し。


(一)


纠缠的噩梦始于十六岁的春天,芙朵拉下咽喉之上,积雪自南方开始融化,春风仿佛揭开了女神的银白面纱,万物伊始的季节终于降临。这原本是饱含祝福的祈愿时节,帝弥托利却反复做起噩梦:神秘的梦境从古老的符号开始,并不繁复,印在梦中几乎每一个人身上。梦境的主人好似有一双看透一切的锐眼,能够望见每个人的荣誉和伤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反复出现其中的白发少女,身负两种不同的“纹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重担几乎要将她压垮,流光溢彩的符文让累累伤痕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他起初只觉得看着就叫人喘不过气,几次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反复回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没有出...

別れに優る追憶は無し。


(一)

 

纠缠的噩梦始于十六岁的春天,芙朵拉下咽喉之上,积雪自南方开始融化,春风仿佛揭开了女神的银白面纱,万物伊始的季节终于降临。这原本是饱含祝福的祈愿时节,帝弥托利却反复做起噩梦:神秘的梦境从古老的符号开始,并不繁复,印在梦中几乎每一个人身上。梦境的主人好似有一双看透一切的锐眼,能够望见每个人的荣誉和伤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反复出现其中的白发少女,身负两种不同的“纹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重担几乎要将她压垮,流光溢彩的符文让累累伤痕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他起初只觉得看着就叫人喘不过气,几次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反复回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人很难盲目地寻到一个答案,他的线索只有虚无缥缈的梦境,唯一令人疑惑的则是相同的梦和不寻常的重复频率,这当然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英谷莉特想必会温柔地劝他不要压力太大,希尔凡则会建议他开始一段真正的感情,而非执着于梦境中那位不存在的少女,至于菲利克斯……兴许以为他患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妄想症,言辞尖刻地叫他去看医生。

于是他就守着这个噩梦和旧友一同入学加尔古·玛库学院,入学的时候正是十七岁的初春,法嘉斯北部仍有皑皑白雪。近一年的时间中,反复的梦境被纷乱的符文围绕,几经变换;帝弥托利隐约意识到他的梦中有一个辉煌的舞台,或许是在哪随意瞥见的芙朵拉传说中的光辉一角,或许是遥远神代的某段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的宏伟历史——他有这种预感。故事的碎片缺几块关键的拼图,他没能窥见全貌;他在混杂着硝烟味、逼真的噩梦中成为主角,数次交战中试图拼凑出和对方的全盘恩怨都以失败告终,醒来时,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带来的痛苦潮水般褪去,他竟然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少女在舞池中华丽端庄的身姿,耳畔边回响起陌生的圆舞曲,关键的钥匙隐藏却还隐藏在重重迷雾后,成为了少年心中不可说的秘密。

 

虚幻的梦中少女是只属于他一人、不能将其宣之于口的隐秘。人在这个年龄正面临人生的抉择,也有诸如希尔凡之类的人沉溺于旁人眼中甜蜜的恋情,帝弥托利却无法将视线从跳舞时天鹅般的少女身上移开,让人魂牵梦萦,甘愿被光怪陆离折磨的正是她的种种神态;痴情是个和他扯不上关系的贬义词,帝弥托利也不认为这算得上能遭人耻笑的病态行为,毫无疑问,那个女孩会在他多愁善感的青少年时代成为一个回忆的符号,可能有一天他会带着这个神秘的、红花一般的符文和某个还素不相识的人走进众人瞩目的纯白殿堂,也可能红色的身影会随着他踏入平凡的埋骨地,在梦中留下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没有和一同长大成人的旧友们进入加尔古·玛库,如果他没有在入学典礼的晚会上瞥见那个身着红色晚礼服的白发少女,如果他没有追到学院内的灯塔下——没有看见艾黛尔贾特·冯·弗雷斯贝尔古坐在长阶的尽头,撩起火红的裙摆,脱下险些让她扭伤的高跟鞋;少女的半边脸庞都被埋在灯塔的阴影一侧,一半面孔裸露在银白月色下,长发像丝缎一样落在她的肩膀上,帝弥托利站在廊下,他被穿过婆娑树影的晚风催促,正要跑上前询问她的名字,比他更先出现在艾黛尔贾特面前的却是另一个人。不知姓名的女教师在她身边坐下,他看不清艾黛尔贾特的表情,只能从举手投足中分辨出她看上去大概是比在晚会会场中更加有兴致,向前的一步就无法顺利地迈出了:只因一个虚无的梦境就前去询问女孩的名字多少有些冒失,不如说正因为她和梦中的不存在少女如此相似,他才无法贸然地对待她。

艾黛尔贾特和帝弥托利的相识本该在没开始的时候就这样宣告结束,对方是比他高一年级的学生,能够产生的交集寥寥无几。无常的噩梦却又开始发生变化,他梦见自己站在梦中的“女神塔”下,那个少女也是以近乎完全一样的姿势坐在上塔的阶梯上;帝弥托利随即从梦中惊醒,怪异的命运感将这个梦和艾黛尔贾特紧紧相连,他敏锐地意识到坐在艾黛尔贾特身旁的女教师就是其中一把关键的钥匙,调查其他学生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了解教师相对来说就轻而易举。

 

贝雷丝是戏剧社请来的指导教师,帝弥托利就出现在正进行新生宣传的戏剧社活动室里,多洛缇雅称赞他有适合出演王子殿下的气质和身材,贝雷丝痛快地批准了他递交的申请书。姗姗来迟的是艾黛尔贾特,单马尾的少女抱着一箱舞台道具走到活动室的角落;她将道具放下,提醒多洛缇雅检查是否已经准备完备,又交代费尔迪南特确认新的剧本,最后才开始打量初来乍到的新人。

她看上去对帝弥托利没什么印象,四目相对时,帝弥托利为晚会那天看到的场景感到有点紧张。她看了片刻,扭头去夸赞贝雷丝有选角的眼光,询问是否需要玛努艾拉老师对新的社团成员进行有关戏剧演出的统一培训;贝雷丝摇了摇头,否认道:“是自己来申请的新生。艾尔……你好歹是前辈,不要把新人晾在一边。”

她不太拘泥于琐事,很少像贝雷丝一样面面俱到,戏剧社的指导教师既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朋友。艾黛尔贾特随后站在了帝弥托利面前,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的名字。

一切终于从帝弥托利·亚历山大·布雷达德的名字开始,高大的金发少年看上去有些拘谨,他听见艾黛尔贾特的声音从前方婉转飘来,她的名字就像一个神秘的咒语,唤醒了深藏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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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天繁星

【狮鹫】共犯

fe风花雪月/帝弥艾尔


包含剧透的内容:

* 青狮线剧情。


共犯


艾黛尔贾特随身带有一把短剑——说是一柄匕首也许更为合适。如果被山贼追杀到露迷尔村时,那个佣兵出身的教师没有在盗贼头目跳起来反扑时挡在她面前,她大概也能从贼人卑鄙的手段下存活。然而生命短暂,时间珍贵,如无必要实在是不能拿出去冒险;她对剑术高超的佣兵心怀感激。


杰拉尔特佣兵团抵达大修道院的当天,大司教蕾雅在露台上注视被女神寄宿的青年,艾黛尔贾特回到黑鹫学级;夜幕之后,她以需要休息为由打发走修伯特,将匕首从腿上的皮革固定带中抽出来反复演练,像是要确认什...

fe风花雪月/帝弥艾尔


包含剧透的内容:

* 青狮线剧情。




共犯

 

 

艾黛尔贾特随身带有一把短剑——说是一柄匕首也许更为合适。如果被山贼追杀到露迷尔村时,那个佣兵出身的教师没有在盗贼头目跳起来反扑时挡在她面前,她大概也能从贼人卑鄙的手段下存活。然而生命短暂,时间珍贵,如无必要实在是不能拿出去冒险;她对剑术高超的佣兵心怀感激。

 

杰拉尔特佣兵团抵达大修道院的当天,大司教蕾雅在露台上注视被女神寄宿的青年,艾黛尔贾特回到黑鹫学级;夜幕之后,她以需要休息为由打发走修伯特,将匕首从腿上的皮革固定带中抽出来反复演练,像是要确认什么。几乎无意义的动作持续了好一阵,少女跌坐回床上,往后躺了下去。窗外有一轮惨白的明月,她用手背挡住眼睛。

片刻后,艾黛尔贾特站起来捋顺制服的褶皱,前往训练场。

 

已经到了不成文的宵禁时间,帝弥托利坐在训练场的台阶上,一旁是训练用的木枪,本该锐利的枪尖被打磨光滑,即使从正面用力一刺,擦过对方的制服,也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赛罗司教几乎是整片芙朵拉大陆的信仰,加尔古·玛库大修道院是“绝对中立”的地方,学生根据国籍的不同分为三个学级,士官学校同时也招收平民学生前来进修。简而言之,这个地方最不适合发生不同学级、不同阶级之间的冲突,四方势力在此处如履薄冰。

他有时会独自训练到深夜,偶尔会和菲利克斯一起;对方往往在结束一场交手后就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同处一室的同伴是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怪物,很快就离开了。少数几次遇到了入夜还因为拈花惹草四处逃窜的希尔凡,对方只需躲在法嘉斯王子殿下尊贵的身份和认真的性格后边就能将四处欠下的桃花债堵在门外——不幸搭上感情骗子的女性们更不愿意欠帝弥托利人情。杜笃只来过一次,宣誓效忠的达斯卡人劝自己的主君适度休息,帝弥托利却像是有什么不愿启齿的隐情,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犹豫半晌,只挤出一句“抱歉”。

深夜的训练所像一个隐秘的忏悔室,唯一从悲剧中幸存的人在这里为过去赎罪,胡桃木的枪柄被冷汗浸湿。帝弥托利至今的短短一生中有数不清的遗憾,幼年时弄断了铁剑的剑身,害怕一身怪力伤害身边的人,更怕练习舞步时拧伤了那女孩的手腕;后来经历“达斯卡悲剧”,吉尔伯特只痛恨自己来不及救下国王,不知道“王族的希望”只觉得自己是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满心只有复仇;后来他终于从巨茧中挣扎而出,决心重整法嘉斯的秩序,白天将死者的回音抛诸脑后,午夜梦回时再为此备受煎熬;还有前几天外出时目睹艾黛尔贾特遭遇偷袭,他的佩剑已然出鞘,却不及无关者的一步之遥。

 

训练场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没那么真心实意的忏悔信徒好似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场内只点了一盏灯,门边的铜烛台上有一束微弱的火光,艾黛尔贾特合上门,回头看见帝弥托利在光暗中的脸。她的动作立刻僵住了,对方似乎也没料到深夜的不速之客会是阿德剌斯忒亚的皇女,没有说话;片刻后,艾黛尔贾特站直了,大步向他走过去,“法嘉斯的……”

她话音未落,坐在台阶上的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来匆忙地打断她:“艾黛尔贾特。”

“哎呀,帝弥托利。”对方直呼她的名字,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称之为法嘉斯的王子殿下,有意的听者反而会觉得这有点轻视了他,“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待上一夜吧?”

“不,我只是……”真实缘由唯独无法对艾黛尔贾特宣之于口,两人立场不同,拿过去的悲剧出来当作理由,就显得他太过软弱;对艾黛尔贾特遭受的袭击感到恐慌,如此告知皇女殿下恐怕更会惹人嫌恶;帝弥托利有一张用在人前的面具:

“……我只是担忧能力不足,将来无法领导法嘉斯的人民。旧骑士团长杰拉尔特的孩子——那个佣兵,看上去和我们年龄相仿,几乎凭一人之力……我只是渴望这样的力量。艾黛尔贾特,你未来也是会成为一国之主的强者。”

再次提到艾黛尔贾特的名字时,他仿佛倒抽了一口冷气。初夏夜晚的修道院中静得像一潭死水,燃烧的灯芯发出与空气接触的噼啪声。好在艾黛尔贾特没去注意他的语气和神态,少女捡起地上的胡桃木枪,伸手递给他:

“对,我也一样。”她将武器往前一送,略微抬头,“来打一场,帝弥托利。”

 

她比帝弥托利矮了大约有二十公分,不得不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在过去时间不长的数次对视中,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的距离感。帝弥托利皱了皱眉,接过艾黛尔贾特手中的枪,少女脸上认真的神情陡然舒展开来,转身去武器架上挑训练用的斧头。帝弥托利只看着她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咽了回去;他去点亮门柱和四周的壁灯,中空设计的训练场中央光线仍不十分充裕,艾黛尔贾特站在中央,厚重的木斧拄在地面上。

“简直就像是那天晚上,露迷尔村附近的森林……”

她抬头望见加尔古·玛库的夜空,大修道院四周群山环抱,地势险要。这里既有天然的地势作为屏障,又有为人忌惮的“女神加护”,易守难攻。

她掂起训练斧,做出战斗的起势。在这里面对面看过去,帝弥托利的脸在两侧交织的星光中;很难再观察到受到挑战者的神色。

“帝弥托利……!”

 

法嘉斯的骑士会恪守骑士应有的品德,她不再等了,俯身冲向唯一的对手。训练斧尽管很难伤人,制作时却将训练武具的重量提升到了真正刚斧的强度。平心而论,这不算是一种与艾黛尔贾特十分相称的武器,弗拉斯贝尔古的少女却凭借着技巧和纹章的力量将其运用自如。

平滑的斧刃掠过帝弥托利胸前;他往后退了一步,很快调整过身体的平衡,将木枪向前一刺。他的进攻风格远没有这么直接和冲撞,送出去的不过是虚晃一枪。艾黛尔贾特谨慎,呼吸间切换了攻防的姿态,双手斧斜擦过力道不足的枪尖,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换作是别人,试探一击后就得警惕对手的反攻,然而使出一招的进攻者拥有他人所不能及的怪力,帝弥托利双手抓住枪柄,用力向前,艾黛尔贾特则看穿了枪尖的落点,将斧头挡在被瞄准的地方。

武器接触时,她感到从斧身传来的震颤,木枪竟然贯穿了木质斧刃,触及到木头包裹下的钢铁——武具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午夜敲响的钟声,余音在训练场中回荡,壁灯上的烛光也随之摇曳。

法嘉斯的王子怪力惊人,她对此早有准备,却还是不由得在威压之下后退,“帝弥托利……”被迫防守的不快在她心中炸开,她咬牙切齿道,“你就……有那么恨我吗!”

她话音刚落,帝弥托利就像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猛地将枪往回收。艾黛尔贾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攻的训练斧冲着对方的面门顺劈而下,这一击携有雷霆之势,帝弥托利双手将枪柄挡在身前,斧刃在长枪上劈出一条裂缝,枪身断裂,帝弥托利向一侧滑出一步,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一方手持锋锐的冷铁,转瞬陷入劣势的另一方却毫不胆怯,进攻的势头不减反增。他凭下意识的反应拔出佩剑,眼下是骑虎难下,绝不能用剑刃伤到艾黛尔贾特;若是换个人训练还好,菲利克斯向来不忌惮双方毫无保留地用上佳的武器对决,面对梅尔赛德司等人的训练能够有意地做出一些让步——然而艾黛尔贾特却不行。

稍有保留,他觉得自己是看低了阿德剌斯忒亚未来的女帝;如果要认真地使用佩剑,又唯恐让艾黛尔贾特受伤,且不说法嘉斯或许不得不面对来自阿德剌斯忒亚的怒火,他不愿意看到艾黛尔贾特遭遇任何不测。

 

与之相反,黑鹫的级长步步紧逼,训练斧上不断出现银剑格挡留下的刀痕。帝弥托利愈是后退,她就愈是从容不迫,看上去仿佛是在逼迫走投无路的猎物。

陷入如此境地,帝弥托利不得不采取特别的手段。剑刃再次撞上木斧时,两人手中的武器就像粘在了一起,只一刹那,剑身和训练斧的握柄同时断裂,帝弥托利松手后,震出的剑尖向一旁飞出,堪堪划破艾黛尔贾特的衣袖,落在箭靶上。

四周封闭的训练场中像是起了风,空气流动的声音在艾黛尔贾特耳边呼啸而过,帝弥托利单手握着佩剑的剑柄,断裂的剑身就在她的眼前。少女猛然拔出大腿上的匕首,向帝弥托利猛扑过去,他随即丢掉了那半截危险的武器,往后闪躲。

身后是他刚刚坐过的台阶,眼看实在退无可退,帝弥托利干脆往后一仰,打算顺势倒在训练场边缘的地砖上。艾黛尔贾特却也不准备收手,加快速度向前两步,横跨在对手的腰腹上,手中的匕首眼见横在帝弥托利的喉咙前,对方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当然仅仅是虚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她看上去纤细,如果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想必不会猜到她能靠着这样的技巧使用沉重的武器。艾黛尔贾特俯视帝弥托利,她的影子挡住了稀疏的月光,帝弥托利的脸全都埋在少女纤长的身影中。凭着近距离的对峙,她终于在几次电光火石的交战中看清了对方的脸。

 

“艾黛尔贾特,我……”

帝弥托利刚一开口,艾黛尔贾特就挣开他虚握着的手,将匕首扔在一边。金属制品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撞出几层寂静的回响。艾黛尔贾特垂下眼睛,开口道:

“真危险啊。”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与发起挑战时坚定的语气相比,像是换了个人,“帝弥托利……法嘉斯未来的国王。”

“艾……艾黛尔贾特。”他咽下一口唾沫,险些将称呼说错,“你很强。如果再遇上露迷尔村那样的——”

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他听到少女微微叹了口气:

“为了拯救更多人,”她冷静地说道,“我会活着继承阿德剌斯忒亚。你也一样,帝弥托利,现在的法嘉斯不足以被称为‘神圣王国’。我会将这个国家……这片大地深处的病灶连根拔起。”

训练场中静得可怕,他扭头看向被艾黛尔贾特掷出的匕首,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柄短剑。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将要前往什么样的未来,只希望她能挣脱困境。

“自然。法嘉斯……”他话音一顿,声音沙哑,“‘达斯卡悲剧’后的法嘉斯必须被拨回正轨。”

“下一次再这样针锋相对就是学级模拟战的时候了。”她从台阶上站起来,走到一旁捡起匕首,用手帕拭去匕首上的灰尘,将它插了回去,“我不会手下留情,帝弥托利。今天——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作都没有发生过。这是个秘密。”

未来的青狮跟着站了起来,捡起废弃的训练武器,将它们收到训练场的角落。他拔出箭靶上的半截剑身,瞥了一眼艾黛尔贾特破损的衣袖。

 

“离开这个学校之后,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遇。”艾黛尔贾特背对着他,声音飘飘渺渺地从训练场的一侧传来,“到那时候……”

“追寻你自己的正义,艾尔。”他坦然回答道,“修正所有不平等的法则,成为人民拥戴的帝王。”

少女闻言回过身,手里握着只剩一半的银剑。她举起剑柄,露出一个很难察觉的笑容:

“抱歉,帝弥托利。这个——我会赔给你。”

 

半个月后,他在隐秘的地方收到了修伯特送来的一把银剑。剑柄的尾端雕有一只雄狮,狮子的口中嵌着一颗青色的宝石。艾黛尔贾特最信任的副手将银剑双手交给他,说这是“主君托付给帝弥托利殿下的东西”。

银剑出鞘时,在烈日下映出他的半张脸,另一侧置身水镜般的群山,正是芙朵拉的未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