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北】木有枝(17)
Summary:#午休 #办公室 #爽巜了 #你只是XXXX
* 设定及前文见合集(强烈建议没看过前文的先看一下设定)。本章有启程。
正文:
76
办公室的八卦传得一向是8G时代的,虽然事情发生在香港,但八卦又不用过海关,因此没过两天,就漂洋过海添油加醋地到了上海。
蒲熠星手下的team跟香港那边的交集其实不多,所以还没那么灵通,但把这活儿推过来的石凯可是跟那边交情匪浅,听说蒲熠星跟香港office的同事闹翻了当场就大为震惊“他吃错药了?!”,然而再一打听知道导火索是为了某个实习生的时候,石总经理老怀...
Summary:#午休 #办公室 #爽巜了 #你只是XXXX
* 设定及前文见合集(强烈建议没看过前文的先看一下设定)。本章有启程。
正文:
76
办公室的八卦传得一向是8G时代的,虽然事情发生在香港,但八卦又不用过海关,因此没过两天,就漂洋过海添油加醋地到了上海。
蒲熠星手下的team跟香港那边的交集其实不多,所以还没那么灵通,但把这活儿推过来的石凯可是跟那边交情匪浅,听说蒲熠星跟香港office的同事闹翻了当场就大为震惊“他吃错药了?!”,然而再一打听知道导火索是为了某个实习生的时候,石总经理老怀安慰老泪纵横老不正经地一拍大腿:“可以啊蒲熠星!!!”
本着上班哪有嗑CP好玩儿报表可以拖八卦不能等的原则,石凯离午休还有半小时就按捺不住地寻了个由头冲进蒲熠星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表达了自己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爸爸很欣慰的思想感情。蒲熠星舔着后槽牙咬着腮帮子,眼睛盯着屏幕只恨自己不能像猫一样耳朵一背啥也不听,只能由着石凯在他办公室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地转播香港同事对此事的转播,最终终于忍无可忍正主下场辟谣:“没有那么夸张——”
“哎呀夸不夸张那重要吗?对不对?你就说你有没有——有没有?哎!点头了是吧?那就是有嘛!有就得了,有就比没有强!你蒲熠星又不是第一次带人出差了是不是?咋你就没为别人跟当地同事打起来给人家脸色看回来还被人摆了一道也心甘情愿呢?”
蒲熠星哑口无言地抿了抿唇,嘴角不自觉抽了两下,试图反抗:“我对别的下属也是会护着——”
“护着护着把自己坑进去是头一次吧?”石凯一脸坏笑地伸出根手指不怀好意地指着他,“是不是头一次?是不是是不是?哎——是就完了嘛!”
蒲熠星瞪他一眼,摆出副懒得理你的架势,掰了掰电脑屏幕继续正襟危坐端着肩膀改报告。石凯这会儿对于已经开窍的兄弟一百个放心了,哼着歌转着手机打算出门再去找一下郭文韬给他疏通疏通脑筋,没想到被蒲熠星一眼看穿出声叫住:“哎,还没午休呢,别去搅合人家干活!”
石凯瞬间瞪大眼睛说怎么着怎么着这就护上啦你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呀,那边蒲熠星义正言辞地回答他这是我作为一个老板不让你打扰我员工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石凯被噎了一下,点点头晃晃手里的手机说那关于Mark Lee的消息我也就不告诉你了免得打扰你工作!蒲熠星一听这个名字立刻睁眼抬头蹦起来“石总留步石总请坐工作算个屁跟石总聊天才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地一键三连,连伪装成桌面台历的零食盒子都打开了双手送到石凯面前:“来来来凯凯跟哥说说那个姓李的到底什么来头!”
石凯垂眼看看盒子里藏的满满登登的小零食,再看看对面自己亲爱的好兄弟,缓缓摇头,语调沉痛地下定结论:
“蒲熠星,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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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间,从蒲熠星办公室出来的石凯,还是直奔某人的工位,去接着祸祸了郭文韬。
郭文韬还装模作样地以为别人都啥都不知道呢,结果被石凯嘭嘭嘭一通点破之后脸上爆红,支支吾吾地就差把脑袋扎到显示器里去。
所幸石凯当着小朋友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接,而是稍微婉转了一点,说你老板这个人哪,除了年轻气盛那会儿,已经八百年没为了自己下属跟人当面锣对面鼓地battle啦,所以一时没掌握好分寸把人家惹毛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又说香港那边有的人啊,看起来文质彬彬温良敦厚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背后捅人刀子的哦,这样的男人要不dei要不dei哦……
郭文韬要素察觉:“你认识李晋晔?”
石凯瞬间觉得很受伤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兄弟我跟你们说话你俩都爱答不理,一提李晋晔都来精神了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兄弟?!
郭文韬才不管那些花花绕,眉头一皱一把拽住石凯胳膊急切道:“那你有他联系方式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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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蒲熠星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一只气鼓鼓毛绒绒的小猫咪就沉着脸竖着尾巴闯了进来。郭文韬进来也不说话,关上门抻了个凳子,抱起他桌面上的内网电话,摁下免提看着手里的纸条开始拨号。蒲熠星一脸懵逼地看着午休时间突然招呼都不打就冲进自己办公室抢电话的郭文韬,不禁不明所以地皱眉问了句:“你干嘛?”
“骂人!”郭文韬依旧沉着脸,脑袋顶上的怒气值像是已经读条读到了顶,拨完号等了一阵,里面传来象征等候的嘟嘟声。
蒲熠星被这堪称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行为震惊到了:“你自己桌面上没电话吗你跑到我这儿算怎么……”
“我不擅长吵架嘛,一会儿我要是词穷了你帮我顶上。”郭文韬说着气势汹汹地解开了衬衣袖口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看上去细了吧唧实则一拳五百的小臂:“我今天必须出了这口气!”
蒲熠星还在目瞪口呆地消化他的行为逻辑的时候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上来就是一句彬彬有礼但听不懂的粤语。郭文韬直接自报家门说了句请问是Mark Lee吗我是上海office的Stefan,那边顿了一下,随即很惊喜地转换了普通话“你好你好回到上海还顺利吗”地寒暄了一通。然而郭文韬对这些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寒暄客套的心情,直接就一句话开门见喜马拉雅山:“春节的美国客户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职场老人儿蒲熠星心惊胆战地在对面对他做口型:注意措辞!
李晋晔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干脆大方地承认是自己的安排。然后,不等郭文韬出声质问他为什么,他就仿佛提前预知了对方的问题似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回老家和男朋友结婚嘛。”
郭文韬一脸“我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震惊,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卷,那边却仿佛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似的,笑着说了句你先别生气。“我挺喜欢你的。”那边好整以暇、从容不迫地大方表白道:“虽然遇到你晚了一点,但好在不算太晚,你还没有和你男朋友结婚——那我就还有机会,所以我要争取。”
郭文韬被这明明白白的强盗言论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着自己嘴唇在办公桌下猛踢蒲熠星皮鞋。蒲熠星的眼神只比他更震惊,一脸无辜地瞪大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脑门上明明白白的“关我啥事”四个大字。郭文韬运气良久,脸都憋红了才紧紧捏着小拳头结结巴巴憋出来一句:“你……你……你总要讲先来后到的吧!!!”
那边男人轻笑了一声,似是还摇了摇头,声音还是那样礼貌又耐心:“Stefan,我们是做投资的,投资只讲究时机,不讲究先后。凭什么一个人比我早几年遇到你,你就要认定他、不再考虑别的可能性呢?这样子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你现在才遇到我,也许相处几年,你会发现我们更合适。”
“谁……谁会跟你更合适啊!你这就是强盗逻辑好吗!而且……你就算,就算想怎么样的话,你也应该冲我一个人来啊,用工作上的权力也太赖了吧!”
“抱歉,让你春节没法和家人团聚,我为我给你带来的所有可能会使你不开心的体验道歉。”李晋晔在那边用郭文韬听起来非常拧巴的语法道,“但是在我的角度来说,为了阻击一场即将达成的、对我非常不利的deal,我会运用我所拥有的的一切资源和手段,即使它本身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我承诺我未来会尽力补偿。”
郭文韬感觉自己的几句话像是拳头打在棉花墙上,轻飘飘的被对方歪门邪道的逻辑两三下就带跑偏了。他鼓着脸在桌子底下又连着踢了几下蒲熠星的鞋,踢得他老板直瞪他,摇头摆手示意这事儿感情的问题情敌间的纠纷他可掺和不了。
“那……我说不过你!但是总而言之,我要告诉你你这样是让我很反感的!尤其是……你针对我就算了,你还连累我的同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郭文韬飞速地说完这几句,脸已经红得跟什么似的,对面还要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了,闭着眼睛奶凶奶凶地大声吼了句“再见虽然我也并不想再见到你!”,就“砰”地一拳砸在了挂断键上。
蒲熠星沉默地看着自己那莫名其妙就HP-500的无辜座机、吵了一架看起来身心舒畅一通百通的郭文韬,和一旁显示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的电子钟。
“爽巜了?”蒲熠星的眼神平静中透露着XXXXXX。
郭文韬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点点头:“我最烦被人背后算计了!……也,不喜欢连累别人。”
蒲熠星持续心平气和:“那么请问你对于你今天中午连累得我没有足够时间吃午饭这件事怎么看?”
郭文韬被问住了似的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扬立刻与自己和解,认真地前倾了身子为他解释道:“今天中午——你只是饿了一顿,但是我出了一口恶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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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那天中午郭实习和蒲老板如何沦落到手抓饼卷烤肠勉强果腹暂且按下不表,单说到了年底,整个公司从上到下从甲方到乙方,基本没有一个还有心思好好工作的,一个个都掰着手指头抢车票算日子,算着还有几天能回家吃到爸爸的狮子头、妈妈的豌豆颠儿。
公司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因此忙过了西历年尾、农历春节前的这一个来月,也是整个公司搞搞团建、开开年会的时候。年会这种东西筹划布置起来费时费力,每每这个时候办公室就不够人手,需要从各个部门挪用一些廉价劳动力过去帮忙,郭文韬和隔壁的何运晨作为实习生,自然就被各自的老板送了出来。
在年根底下,所有同事熟不熟的见了面都是同一个话题——回家。郭文韬因为对香港那件事心里始终还有那么一点点别扭,因此跟别人只含糊地说自己还在考虑怎么回去,但因为何运晨是石凯手底下的人,因此私下聊天的时候,对方一问,他也就和盘托出了自己今年回不去、打算跟蒲熠星和石凯搭伙过年的计划。
没想到何运晨一听眼睛都亮了:“你们打算去我老板家过年?那……我跟老曹能一起吗?”
这回轮到郭文韬惊讶了,错愕地愣了一阵,不明所以地挠挠头问他你是认真的吗。小何笑了笑,点点头正色道:“我过年不回家的,每年都是跟老曹一起。”
脑子好的理科生一瞬间有了很多合理猜想但每一个说出来似乎都不是那么礼貌,他眼珠子转了转,对面的法学生就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眯眯地摆摆手道:“没有啦,我跟我父母因为老曹的事闹掰了,所以……嗯,我也不想回去。”
老实说郭文韬以前只在什么小说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类似于……背父私奔的桥段,然而当真有那么一个人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些,他一时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半张着嘴,机械眨眼不知该说什么好。何运晨大概也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同事说起这些,有些脸红地摸着自己的后颈,两人有些尴尬地僵持了片刻,郭文韬才终于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艰难地小声问出了那句:“为……什么啊?”
何运晨轻轻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那——”
“我们买两杯奶茶慢慢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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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曹差了八岁。”何运晨说。
郭文韬想了想:“年龄差得稍微多一点而已嘛,问题不大。”
“他是我的老师。”
郭文韬一颗黑糖波波卡在吸管里,皱着脸不上不下地艰难思索片刻:“呃……师生有时候确实是……不过问题也不……”
“他离过婚。”
郭文韬:………………
——学乖了不想说话了干脆默默咬着吸管吸珍珠等下一句更为劲爆的。
果然,last but远不是least,“他的离婚官司,女方的代理律师……是我妈妈。”
“呃——!”
郭文韬被猛然吸上来的黑糖波波击中嗓子眼,两眼一翻,被呛得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 TBC -
咳,所以我们这个文的主题就是全 员 年 上(x)
小何拿的剧本应该是杨不悔……不过没有那么那啥就是了咳咳咳老曹不会跟何妈妈有什么感情纠葛的!!!
蒲熠星:你才完了!我想了解一下觊觎我白菜的🐷有错吗!我作为乐队的队长——(被直球桃一把薅走.jpg)
希望下一章能写到能干几天几夜的仙子出场
大雾【完】国王弟弟与笨蛋哥哥
全员商战
南北 - 现在知道为什么送腊肉了么?
纬钧 - 本章缺席,大概练跳伞去了
启程 - 啃人是一件不用负责任的事吗?
九明 - 真情告白,但初吻未遂
弘石 - 我是用命在攥住他的
正文:
“疼吗?”
曹恩齐心疼地看着何运晨,小何助理倒吸了一口凉气,坚强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手臂上被老万总埋植的感应器和芯片被取出,一同赶到医院的罗予彤看见这一幕呼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儿可帮了我们大忙,没有它你们还真进不去中央空调和机房的控制室。......
全员商战
南北 - 现在知道为什么送腊肉了么?
纬钧 - 本章缺席,大概练跳伞去了
启程 - 啃人是一件不用负责任的事吗?
九明 - 真情告白,但初吻未遂
弘石 - 我是用命在攥住他的
正文:
“疼吗?”
曹恩齐心疼地看着何运晨,小何助理倒吸了一口凉气,坚强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手臂上被老万总埋植的感应器和芯片被取出,一同赶到医院的罗予彤看见这一幕呼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儿可帮了我们大忙,没有它你们还真进不去中央空调和机房的控制室。
医生只给何运晨打了局部麻药,因此他这会儿倒感觉不到疼,只是看着自己手臂的皮肤被划开,多少还是有点瘆人。曹恩齐皱了眉,连忙把人护进自己怀里,心疼地轻轻挡住他的眼睛说快把这玩意儿扔掉,何运晨却“哎哎哎”地拦住了,另一只手轻轻抓住曹恩齐的手,道:“别扔啊,这可是我的‘王冠’。”
他说着,骄傲地看向旁边正在抽血的郭文韬,小下巴一扬骄傲道:“通知你一下,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国王了噢,而且比你的那个高,帅,还……大!”
“天哪!”曹恩齐臊得脸红起来,大手捂了他嘴结结巴巴地让他别乱说,郭文韬却笑了,在对面认真地看着他俩,轻声道:“那恭喜你们。”
“我要把这个感应芯片镶在我们未来的戒指上——你觉得怎么样曹宝?”何运晨看着肾形盘里那几颗沾着鲜血的小东西,认真地盯着曹恩齐道。
“啊……”生性严谨但并不那么浪漫的曹经理很快红了脸,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可是……”
“可什么是!难道你个渣男把我里里外外都啃干净了但是不想娶我?!”
“没没没!我不是……天哪……听我解释!”
“天哪,ze个人好za哦,哥哥~”蒲熠星用冰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一脸……不,半脸茶气的,眨巴着猫一样的大眸子,故意在郭文韬身边贴贴蹭蹭,声线拐弯,“怎么还有人吃完就跑的哟~啃人是一件不用负责任的事情吗?唐九zou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下属哦——”
“哎哟,就是的,还国王呢~”刚刚还好脾气一脸祝福99的郭文韬,这会儿瞬间被蒲熠星带得跑偏,也笑起来一起对小情侣阴阳怪气。曹恩齐满脸通红气得直跺脚,这会儿有了充足的空间仙子起飞大喊“我没有真的是!”何运晨听了更大声地反驳“你没有什么没有!”善完后匆匆赶到的石凯只听见了他们最后几句对话,冲进来幸灾乐祸地大声嚷嚷:“什么启程掰了掰了!”
何运晨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给他缝合伤口的护士姐姐一脸无语。罗予彤则瘫在旁边,脸上的绝望跟护士姐姐交相辉映: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我为什么要掺这帮人的事儿?!!!
在一片蛤蟆吵坑般的累觉不爱中,天才黑客少女默默打开随身的小笔记本,打算给蒲总韬总随个份子就直接撤退——随法是,把他俩在海天之间浪漫接吻的绝美瞬间投屏到本市所有大厦商场的大屏幕上——其将会造成的效果大概就像莫里亚蒂抖下巴一样,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南北锁死。
但是,我们说,无论做任何工作,心都要静。
像罗予彤同学,此刻心乱如麻,心不在焉,心烦意乱。于是她小手一抖,酿成大祸——在最后一步,选错了要投屏的文件。
按下F5的几秒钟过后。
全市所有大屏幕上都出现了唐总裹着祖母绿军大衣快乐鼓掌的绝美倩影。
与此同时。
小唐总本人正认真而郑重地,完成了自己对邵明明的真情告白。然后正当邵明明红着脸羞涩地点了下头,唐九洲欣喜若狂鼓起勇气轻轻捧起小蝴蝶的脸想要吻下去的时候——
忽然看到落地窗外满城尽是唐九洲の盛景の邵明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九洲:??咋地了这是??犯啥毛病了???接受个表白咋还能满地乱滚呢???
邵明明你不乐意就说不乐意,装疯卖傻的看不起我是咋地!!!
蒲熠星找到了黄子弘凡。
医院内部全面禁烟,所以果不其然,黄子正在楼顶。他刚刚抽完一根烟,正掏出烟盒,犹豫着是再来一根还是下去找石凯,就听见背后的门开了,蒲熠星也来到了楼顶。
“哟。”黄子弘凡看着他,笑了一下,指指他被老万总的球杆打到、现在已经现出青巜紫巜肿巜胀的半边脸颊,“没上点药?”
“没,拿冰敷了敷。”蒲熠星不以为意地用指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伤,道:“他动手时我顺着他的劲儿倒的,没事。”
黄子弘凡嗯了一声,看他走过来,习惯性地递上烟盒,“你哥呢?”
“他太累了,在底下跟小何他们一起休息。”蒲熠星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抬头看向黄子道,“你不累吗?”
黄子弘凡看他不抽,从烟盒里咬了支烟出来,熟练地点了火把烟盒又揣回口袋,“我还行。”
蒲熠星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动作,沉默了片刻,舔了舔唇:“那东西呢?”
“嗯?”黄子弘凡吐了口眼,瞪圆无辜的大眼,“什么东西?”
“他手上的戒指。”蒲熠星抬起自己的手,张开手指晃了晃示意道:“他这种人不会信任任何人和保险柜,一定会把自己的所有罪证随身携带——比如说,他一直戴在手上,从不离身的那枚戒指。”
“我不知道啊。”黄子弘凡漫不经心地垂着眼,又看了看楼下医院门口的车水马龙,“啊,那会不会是被鲨鱼给吃了啊?他手上不是有伤吗,那很有可能……”
“他被我黏住的是右手,可他戒指是戴在左手上的。”蒲熠星眨眨眼,忽然笑了一下,背靠着栏杆抱起手臂,道:“那东西对你而言毫无用处——你在怕什么?”
黄子弘凡双肘撑在栏杆上,跟蒲熠星一个正一个背,一起靠在天台的边缘。他抬头朝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神情却随着蒲熠星的话慢慢冷了下来,眼神也随之变得多了几分暗流涌动的阴狠。
“你想用这东西威胁邵明明?”蒲熠星似是对背后的目光毫无察觉,自顾自地侧了侧头——用黄子弘凡此时的视角向斜后方看去,正是半边青巜肿扭曲的,魔鬼一样的脸庞。“其实你还是担心的吧,担心亲哥哥的出现会把石凯从你身边夺走。所以你想留个东西威胁他,比如……老万总手里的罪证。”
黄子弘凡指间的烟垂在天台的栏杆外,一截烟灰抖了抖,从燃烧处掉落,轻飘飘地,跌入它的万丈深渊里。
“你们都是有钱人。”沉默了很久,黄子弘凡吞咽了一声,烟雾随着一声叹息飘出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石凯。”
他说着,转过身来,看着蒲熠星半边受伤的侧脸,道:“你们这些生来含着金汤匙的人可能永远体会不到,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相通。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得死死地,使出全身的力气攥住它。哪怕只是一块石头,哪怕你们这些人好像并不在意、并不想要——那我也得拼命攥住。”
“因为你们想要抢走他实在是太容易了——哪怕我是用命在攥住他的。”黄子弘凡说,“你明白吗?”
没等蒲熠星回答他又摇摇头:“我猜你不。”
天台上的风很大。又或许是已经因为折腾了一天,太阳已经渐渐西沉的缘故,这会儿的风又变得特别冷。
蒲熠星也侧了侧身子,转过来,半边白皙的脸,半边青巜肿变形的脸,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说。
“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蒲熠星说着,转头俯瞰着栏杆外,天台之下的世界,道:“我会觉得我的生命……天生就有一种下坠的惯性。从小我在家里,就受尽生父与后母的漠视和白眼,在学校里受到的孤立和欺负就更是变本加厉。我时常会觉得……别人是体会不到我的这种感觉的,生来就是在下沉,坠落,唐九洲可能……毫不费力就能成为一个开心温暖的小太阳,而我……我好像要拼尽全力,才能不坠入那片黑暗里。”
黄子弘凡看着他,一手夹着燃了大半的烟,一手下意识地在裤兜里捏紧。
“我现在想……其实我本应成为一个坏人。”蒲熠星道,“在我最痛苦,孤独,绝望的时候,我想过偷窃,想过暴力,想过如何无声无息地杀人。”
黄子弘凡眉头微微一蹙,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蒲熠星舔了舔唇,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不瞒你说。你救我的那一次,前一秒,我还在想能将他们杀死的方法。”
“……可是你突然出现了。”
“像一个英雄,也像一场……神迹。”
蒲熠星说:“我时常觉得我的人生,就是被这样一场场的神迹拯救。”
小时候生病,势利眼的保姆对他这个私生子不管不问。就在他病得恍惚几乎就想这样放弃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窗台上的几颗白兔奶糖。长大了上学,同学们指着他窃窃私语,就在他听不下去想要背起书包逃学的时候,他看到了书包里崭新的磁带,温柔欢快的曲调屏蔽了所有的烦忧。
每一次。每一次。
每一次他被人欺负,他被心中的愤怒与恨意裹挟。每一次当他想刺伤别人,想放弃自己,每一次他眸底变得黑暗,几乎要管不住心底那头名为罪恶的野兽的时候,总会有一份礼物奇迹般地从天而降,像一只温暖的手,又像一个坚实的怀抱,让他尽管痛苦,尽管艰难,也依然是鲜血淋漓地向光的地方攀爬着,从未放弃,从未下坠。
“那个在雾气中一直默默爱着我的人,这个在我受欺负时挺身而出棍扫一片的你,还有后来……萍水相逢却为我出头的小齐。”蒲熠星仰起头,看着天边缓缓沉入西方的夕阳,一张白皙的脸也被阳光染成了某种神性的金色,“我的身体里流着那个人的血,我其实跟他有着一样的自私,冷漠,恶劣,暴戾。我这辈子曾有无数次机会成为一个‘坏人’,却又一次又一次,被包括你在内的‘神迹’拯救——现在我知道,拯救我的不是什么神,而是……哥哥。”
“哥哥。但又不止是我的哥哥。”
“所以——”蒲熠星顿了一下,抬手再次用指背揉了揉自己肿痛的脸颊,道:“或许我们的世界真的并不相通,或许它确实被金钱和看不见的阶级割裂,但是……人是相通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有感情的人,为了弟弟而变成好人的哥哥,为了哥哥而没有变坏的弟弟,我们都被这种相通的情感所拯救,约束,接纳。”蒲熠星说着,向他掌心向上,伸出了一只手,道:“而这条路的尽头其实是相信自己。相信你值得他的爱,相信你在他心中是血缘和金钱无法替代的,相信他一直是你人生中被救赎的方向,相信他会永远接纳任何颜色、任何形状、任何样子的你。”
“因为我哥哥就是这样……使出全身力气,拼了命地爱着我的。”
“而我……也希望他,能一直这样相信。”
黄子弘凡回到病房的嗜好,郭文韬恰好睡醒一觉。之前曹恩齐和何运晨本来想先告辞,回家休息,然而石凯却撺掇着晚上让蒲总唐总掏腰包搞庆功宴,于是两人也就没走,只是歪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下。
黄子弘凡看了一眼在单人沙发上四仰八叉睡得毫无形象的石凯,抿唇笑了一下,径直走向郭文韬。
东西我给你弟了。
他对着郭文韬,用口型说了那么一句。
郭文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点点头掀起被子,下床披上外套,往天台去。
上到天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天空被夕阳映成温柔的金红色,地平线上疏疏落落的,是树木与建筑物的剪影。蒲熠星仍然靠在栏杆边,手上漫不经心地抛着一枚闪亮的戒指,正是老万总手上失踪的那一枚。
“这么重要的东西别扔啊~”郭文韬说着,拢了拢摇粒绒外套的领子,软乎乎地向他走过来,道,“万一丢了可就不好找了!”
蒲熠星笑笑,手上动作却没停,看向他眨眨眼:“ze就是个普通戒指吧?这玩意儿根本储存不了什么罪证的——你忽悠黄子弘凡?”
郭文韬笑了,脸上还带着刚刚睡觉时压出的一点红印,像只偷到小黄鱼的、开心的猫咪。蒲熠星把戒指给了郭文韬,手揣进兜里,道:“想也知道,黄子根本就没见过老万总,怎么可能见他第一面就反应那么快撸下他的戒指——嗨呀,可怜的家伙,肯定是被骗了嘛。”
“那你知道是我骗的怎么还戳穿呢?”郭文韬理不直但气很壮,扁扁嘴假装不高兴道:“骗他有‘罪证’就是为了让他安心嘛~要不然邵明明名下那么多钱,填了南波万科技的窟窿依然绰绰有余,黄子手里没有点东西不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人家来抢他的宝贝小石头。”
蒲熠星看着自家骗人眼睫毛都不动一下的聪明哥哥,苦笑了一下,被郭文韬抬起手摸了摸他受伤的脸,轻声问他还疼不疼。
“不疼。而且……”蒲熠星喉结在雪白的颈子上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很显得郑重其事的,看着郭文韬,道:“以后不会再有人跟你抢我了,不会有人关着你不让你见我,不会有人能再摆布控制我们……所以,不仅是黄子弘凡。哥,你……也不用再害怕了。”
每个人都有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像科幻电影里的图腾,唯有来自手心的疼痛才能确认与这个世界确凿无疑的联结,因此哪怕掌心被割出伤口也要紧紧握住。有的人的手里是一块石头,有的人的手里是一只蝴蝶,而有的人手里则是整盘棋的棋子。
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的算计,在日复一日的艰难与执念中,慢慢渗入了骨髓。他的挚爱也同时是他的心魔,蒲熠星看着黄子弘凡,就很明白了这一点。
“这一切,我坚持独自与他的对决,全程的转播,先示弱后反转的大获全胜——哥,我都是做给你看的。”蒲熠星上前一步,在夕阳的余晖里,用半边天使半边魔鬼一样的脸,看着郭文韬,道:“我想做出这一切让你看到,看到我很厉害,我很聪明——以后都可以保护你。”
郭文韬笑了,笑的一瞬间泪也涌了出来,小手再次不自觉地摸上蒲熠星受伤的半边脸颊,温暖的掌心颤抖着,哆嗦着,覆盖着青巜紫色的狰狞。
蒲熠星已经跟他走到了足够近的距离,近到微微往前一倾身子就可以结结实实地吻住他,郭文韬一手摸着他的脸,抬起头乖顺地闭着眼,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接受他的吻。这个吻并不深刻纠缠,只是浅尝辄止,蒲熠星在动情后又冷静地抽离,握着他的手跟他额头相抵,轻声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想,都换我来保护你。”
“……好呀。”郭文韬笑着,眼泪却依然止不住地顺着鼻翼流到了饱满的唇珠上,被他小心翼翼地抿掉,“以后我就当你的笨蛋哥哥。”
“笨蛋美人哥哥。”蒲熠星抱着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掉他的眼泪,又故意笑着逗他道:“还有点小结巴的,嗯……见面礼送我腊肉的那种。”
郭文韬果然被他逗得笑出来,故意使劲儿用脑门顶了顶他,亮晶晶水涟涟的眼睛看着他:“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送你肉了么?”
“嗯。”蒲熠星眨眨眼,轻声道:“小齐上次点过我一次。文武胙肉——腊肉是古代诸侯称王时的贺礼。”
“很好。很聪明。”郭文韬轻轻摸摸他的脸颊,温柔又郑重其事地,微微扬起脸吻了吻他的唇,像是某种很有仪式感的册封盖印:“现在是你聪明的国王弟弟了。”
“以后,你好看好骗的笨蛋哥哥,就由你来保护啦。”
两人在越发黯淡温柔的霞光中缠绵地拥吻,站在天台的风里,久久不愿意分开。郭文韬把手机放在了病房,蒲熠星也静了音,所以最后,有急事找他俩找得焦头烂额的一众下属,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石凯。
天生声音洪亮气势如牛的小孩儿,站在楼下的石头上气沉丹田,双手拢成喇叭:
“蒲——熠——星——”
“郭——文——韬——”
“你——们——妈——来——啦——”
“别——他妈——啃——了——快——下——来——”
正在楼顶两嘴相交的两人:…………
最后一丝天光终于敛去,暮色四合,新月初升。辽阔天幕上有无数星星争先恐后地亮起来,那些星星点点的隐晦微光或许走了几个月,或许过来上万年,不过这一刻,终于穿过时空的诡谲与黑暗,降落在每个人眼中。
郭文韬看向蒲熠星:“走吧。”
蒲熠星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同时突发奇想:“你说ze么多年了妈妈们能分得出来咱俩吗?”
“……你见到她俩就知道了。分得出来她俩就分得出来咱俩。”
“真的?有这么像?”
“不能说是非常相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还能不能当好聪明弟弟了!”
“……”
薄暮冥冥,华灯初上的城市又弥漫起朦胧的雾气。
而这一次,他们一起走入了雾中。
- END -
齐齐:你们每一对cp我都多少出过力结果你们结局不让我坐主桌儿?!(狐狐震怒)
看了今天的学院小屋,真的,启程你俩为啥天天花店你俩反思一下到底为什么!!以及大家都听到了哈曹老师让小齐后巜入,那么——(zjw:喵喵喵??)
大雾真的是,纯粹是被第一期双向挖野菜的南北刺激到了……太牛批了,现在我回头看看依然只能说是太牛批了,同人都不敢写的完蛋程度,你俩做到了,牛
个人真的很沉迷南北的骨科(是的我还记得贪生)就那种坠落与救赎,黑暗中相互触摸,相互依靠的感觉,我真的(痛哭流涕省略一万字)
最后这篇竟然全程没有花店!我真棒!我做到了!!!(咳咳过两天大概会有个,嗯,大雾专车,敬请齐岱!)
- 硬广位 -
木有枝/好东西二贩(wx买请加zjwdqsj9999松鼠酱)
【蒲郭】蒲熠星:你和周峻纬是怎么生出这么像我的孩子的?
然后蒲熠星忽然动了,他走上来,伸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盯着郭文韬的眼睛,缓缓开口。
“别他妈放屁了,这一看就是我的种。”
✔蒲郭
✔带球跑 沙雕甜 破镜重圆 反正能生 俗得要死
✔影帝x经纪人
✔蒲·全网首位一眼认出自己孩子的影帝·熠星
✔OOC 勿上升
全文1w5
00
手机解除飞行模式的瞬间,屏幕上跳出齐思钧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刚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大得半个飞机都听得见。
“郭...
然后蒲熠星忽然动了,他走上来,伸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盯着郭文韬的眼睛,缓缓开口。
“别他妈放屁了,这一看就是我的种。”
✔蒲郭
✔带球跑 沙雕甜 破镜重圆 反正能生 俗得要死
✔影帝x经纪人
✔蒲·全网首位一眼认出自己孩子的影帝·熠星
✔OOC 勿上升
全文1w5
00
手机解除飞行模式的瞬间,屏幕上跳出齐思钧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刚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大得半个飞机都听得见。
“郭文韬!你回去干嘛?!”
郭文韬站在廊桥口,看着玻璃外熟悉的城市,声音平淡。
“给蒲熠星那个孙子送儿子。”
01
郭文韬蹲下身,“巧克力还是棉花糖,选一个。”
小男孩瞬间撅起了嘴,“不能都……”
“不能。”郭文韬迅速打断,一脸的看不出你爹我现在烦着呢。
娃娃伸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那,两块巧克力。”
郭文韬眯起眼睛。
早上刚拿时髦小帽子压下去的呆毛这会儿又翘起来了,随他爸,发量不大但胜在蓬松。
郭文韬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那就两块。”
手机震动。
拿起来是周峻纬的微信。
你真想清楚了啊。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
周峻纬是刚才紧急被齐思钧叫来做游说工作的,据说人还在拍戏,肚子上还插着半把刀。
电话拨通的时候周峻纬上来就很猛烈,“你又疯了?”
郭文韬不甘示弱,“你才疯了。”
“你到底回来干嘛了?”
郭文韬那会儿还在走廊桥,步履坚定声音平稳,“我回来恶心蒲熠星来了。”
实话。
卑鄙但是实话。
在慢慢从二十岁的前半截往后半截移动的过程中,郭文韬很顺畅甚至于丝滑地接受了自己是个并不高尚偶尔嫉妒并可能心怀仇恨的普通人。
没有人能够在抱着玩偶喝着稀粥颓废无比地躺在沙发里,而电视机正好播放了自己意气风发的前男友笑容满面地拿起影帝金奖杯时保持心气平和。
没有人。
就算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想起来的时候,那种恨不得蹿进电视把蒲熠星的脸划了的心情依然能在心头萦绕,甚至有随着岁月沉淀逐渐加深的趋势。
当时无处发泄,郭文韬把气全撒在了齐思钧身上,跟个泼皮无赖一样说你家电视机为什么能接中国的电视台?
齐思钧一脸莫名其妙。我是中国人啊。你想看哪儿?埃塞俄比亚吗?我给你接。
也没别的,他就是见不得蒲熠星好。
准确一点说,是见不得蒲熠星没他还这么好。
见不得蒲熠星身边没了他,看上去笑得更开心了,事业更顺利了,人缘也更好了。
“你这是心理疾病。”周峻纬准确评价。
郭文韬懒得反驳,“你不是学心理的吗?”
“弃笔从戎了。”周峻纬那边嘈杂,“刚跟你前男友拍了一场激冖烈的打戏,他演民族英雄,我演被他一刀结果了的反冖动头子。”
“真没出息。”郭文韬说。
话说给周峻纬也说给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就算他的耳朵边儿上总有蒲熠星的消息,蒲熠星首度进军电视剧圈啊蒲熠星拍了第一部大爆上星剧啊蒲熠星又接了什么高奢的代言啊又去哪里做了粉丝签售会啊,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但就像穿越的人需要同样的契机穿越回去一样,三年后,在同一个客厅同一张沙发怀里抱着同一个玩偶,郭文韬眼看着电视机里的蒲熠星又一次捧起了同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凭借一部小成本文艺片,他二度斩获了影帝。
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逐渐高昂,当台边的礼花喷射而出的时候,郭文韬啪一下关了电视机,转手订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
决定虽然突然,但郭文韬做足了准备。
他花一天晚上查找了所有手头的网站,认真翻阅研究了所有的可用资源。
包括且不限于《霸道总裁的落跑小娇冖妻》、《带球跑的亿万老婆》、《落难公主复仇记》、《千万影帝的苦情妻子》等多部国内外经典作品。
最后得出结论,当可怜的人儿跑到国外疗伤生娃归来的时候,因为偶然和影帝见面,然后所有的影帝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这是别人的孩子,内心痛苦万分却毫无关心的立场,从而备受煎熬,而这个时候带着孩子的人总是潇洒,绝对不会说出孩子是谁的,然后甩开风衣大步走,留下风光无限的影帝陷入无限的悲伤和愤怒中。
看得郭文韬热血沸腾,当场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
他郭文韬,没有蒲熠星的每一天都过得不得劲,他现在也要让蒲熠星不得劲。
幼稚但坚定。
“你脑子有病吧。”听完计划的周峻纬由衷感叹。
“你才有病。”郭文韬今天气特别冲。
“你明明最后还是会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凭什么?”郭文韬梗着脖,“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一个人养大的,最多有齐思钧一份,再不济都有你一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当时有孩子的时候决定不告诉他的人是你对不对?”
郭文韬不说话了。
“快四年了,你不能放下了吗?”周峻纬像是叹了口气。
登时郭文韬就气不打一处来了,“放下?!我生了个他的孩子,三岁了,外形上没继承一点我的优良基因,长得像个蒲熠星的粉丝周边,我怎么放下?”
“那当初坚持要生的也是你啊!”
“废话!这可是蒲熠星的粉丝周边!”
“……”
郭文韬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比他当年上高考考场的时候还足。
但站在vip通道外面,他还是紧张得小腿肚都发颤。
他承认他现在像做贼,蒲熠星这回是私人行程,没有粉丝和记者知道,用齐思钧的话说就是我用命给你换来的情报。
现在在阴天底下来回踱步联系假装偶遇的郭文韬每一秒都在想,他现在可不可以做下一班飞机再飞回去。
临阵脱逃不是好兵,但反正他也没想当兵。
但当他抬腿要走的时候,背后关了很久的门忽然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最后他设想的画面也没有发生。他以为他会很自然地从那道门前走过,然后蒲熠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叫住他。但事实是他像见了鬼一样在原地顿了少说有个十秒,等蒲熠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时跟磁带卡了一样慢慢地回过头,然后不偏不倚地正正撞上蒲熠星的眼神。
他看上去绝对比蒲熠星震惊一百倍。
这种纯天然的演技比蒲熠星更值得影帝。
瘦了一点,还是很白,应该是坐了很久飞机了,唇边青黑,口罩拉到了下巴上,遮住了最好看的下颌线。整体总结,还是那个他。
郭文韬其实没怎么看清蒲熠星的表情,因为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像个扫描仪一样急切地从额头开始一寸寸地把整张脸精密检查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根本没有机会关注蒲熠星的表情。
他只看到那人停住了,身边的随行人员都自然地往前走,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忽然之间有点可怜。
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人是认识郭文韬的,小小一声惊呼就很有眼力见地拉开了别人。
一时间郭文韬不知道是该自己走过去还是蒲熠星走过来。
那一瞬间他只有种冲动,把手里牵着的孩子交到他手里说这是你的孩子我一个人生一个人养的我以前自己都养不好但我把你的孩子养得很好我真的很想你。
但他克制住了,真正的战士不能被美人计诱惑。
最后是蒲熠星走过来了,每一步都打了个问号,走得颤颤巍巍的。
“文、文韬?”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郭文韬打牙缝里挤出来一个音节,“嗯。”
蒲熠星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按照小说,这会儿他应该看到孩子了。
果不其然,蒲熠星的眼神往下移了移,然后迅速抬上来,最后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郭文韬就静静地看着他,慢慢恢复了初衷。
“这是……”蒲熠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的孩子。”郭文韬拍拍小熠的肩膀,“爸爸的朋友,叫叔叔。”
小熠性格像郭文韬,见人都认生,躲在爸爸裤腿后面,怯生生地叫了一嗓子“叔叔”。
蒲熠星笑了,微微伸手想摸摸孩子的脑袋但手指尖动了动又收了回来。
“你好呀。”他只应了一句,声音柔得不像话。
郭文韬似乎在蒲熠星眼里看到了落寞。
真看到的一瞬间,感觉完全没有想象中得好,甚至有种一脚踏下悬崖的失重感。
“你的吗?”蒲熠星的声音很轻。
郭文韬扬起下巴,“那还能是谁的?”
蒲熠星又看了一眼孩子,这一眼看了很久。
郭文韬眯着眼睛观察他,这会儿显得有点落寞的蒲熠星比电视上光芒万丈的人不知道顺眼了多少。
“还有……一个人是谁?”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蒲熠星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郭文韬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跟你有什么关系?”
蒲熠星咬住了嘴唇。
郭文韬心气大顺,他知道这会儿按照小说里的描写,蒲熠星的心“像给一只手攥紧了,喘不上气”。
蒲熠星的声音微颤,“那个人,我认识吗?”
最后的一击应该是致命的,郭文韬轻轻一笑,压低声音,“不认识。孩子在呢,别说了吧。”
蒲熠星深吸了一口气。
大成功。郭文韬心想。大成功。
然后蒲熠星忽然动了,他走上来,伸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盯着郭文韬的眼睛,缓缓开口。
“别他妈放屁了,这一看就是我的种。”
02
郭文韬坐在周峻纬面前抠手指,抠一下看周峻纬一眼,抠一下再看周峻纬一眼。
“那个,咳,”周峻纬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出门前看黄历了,今日不宜见人,我先……”
“大失败。”郭文韬抬起头,眼里含泪,“周峻纬,大失败。”
周峻纬吞了一口口水。
这时候说我早就料到了显得过于不在乎社会和谐了。
“怎么失败了?”周峻纬问。
“他死活都不信,他不但不信……”郭文韬欲言又止,“还让我给他看看孩子他爹。”
在被窝里看小说的时候,其实郭文韬也不是没想到过失败的场景,比如蒲熠星哭了出来或者更过分一点他自己哭了出来。
但没想过他会跟蒲熠星像WWE的赛前示威一样站在机场里熬鹰。
那会儿小熠已经给工作人员领到旁边花坛里去玩儿了,原因是生怕场面过于血腥不易儿童观看。
“他叫什么?”蒲熠星问。
“叫小熠。”
“小熠?”蒲熠星重复了一遍,“哪个熠?”
郭文韬如实回答,“熠熠生辉的熠。”
“熠熠生辉的熠?”蒲熠星像个复读机成了精,“然后不是我的孩子?”
“嗯。”郭文韬从容淡定,“算命的说他五行缺火。”
“那为什么不叫小燚?”
“也不能太火。”郭文韬面不改色。
蒲熠星咬后槽牙,“好。”
郭文韬一言不发。
按照原定计划,这时候他应该潇洒地迈开大步走,然后留下蒲熠星一个人黯然神伤地站在机场中央。
但他没有。原因一是看见蒲熠星他就走不动了,二是蒲熠星现在状态跟黯然神伤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郭文韬。”蒲熠星眯起眼睛,“你是不是特意来恶心我来了?”
“你别血口喷人。”郭文韬丝毫不示弱,“我……”
“我三年没看见你了。”
郭文韬还想说个我只是碰巧路过,被蒲熠星突然的一句话整个挤回了喉咙里,甚至整个塞在喉管里无法呼吸。
蒲熠星看起来有点疲惫,“你怎么做到让我一点都找不到的?是出家了吗?”
这么深情缅怀的话都说得夹枪带棒,不愧是你。郭文韬心想。
想了很久,郭文韬开口,“不是三年。”
蒲熠星挑起眉毛。
“是四年。”
蒲熠星沉默了一会儿。
“行。”他换了个站姿,“行。”
郭文韬不知道他在行什么。
“既然这样。”蒲熠星温柔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小熠,又转回脸来,“让我见见他的爸爸吧。”
“他……”
郭文韬话没出口,被蒲熠星瞬间打断,“别跟我说他车祸死了绝症没了或者你又分手了。”
不知道这几个字里哪个字忽然之间刺激到了郭文韬,如果按照道理讲的话应该是那个“又”字。
结果是郭文韬脖子一梗声音一提。
“见就见!”
周峻纬一个战术后仰。
“你别和我说,你要……”
郭文韬瞬间凑上来双手合十,“我求你了。”
“小齐……”
“我问过小齐了,他没意见并表示了百分之两百的支持。”
周峻纬吐出一口气。
真是亲生的好男友。
“我们先不说别的啊,就你这个孩子,”周峻纬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的爸爸,有可能长得这么,”手从自己脸面前滑下来,周峻纬斟酌了一个词,“欧式吗?”
“可能啊。”郭文韬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他的一头卷毛,夺欧式。”
周峻纬紧急喝了一口冷萃。
“你可能是忘了,我帮你复习一下。”他凑到郭文韬面前开始掰手指,“你前男友是中国内地最年轻的拿过两次影帝的男演员,中国福布斯年度影响力名人排行榜上三四年的前十,微博好几千万粉丝,见面会门票两秒售空,大半个娱乐圈的剧本都要从他手里掉出来才有别人的份。”
郭文韬眨巴眨巴眼睛。
“我刚刚进娱乐圈里两年,昨天刚和你前男友搭戏,演的男八号。”周峻纬把巨大一个八举到郭文韬眼跟前,“你现在要我给你演孩子他爹,到他面前,说他的孩子是我的。”他顿了顿,“你要不直接杀了我。”
郭文韬声音软软的,“这么可怕啊。”
“当然!”周峻纬抓着头发,“哪个在中国混娱乐圈的敢得罪他啊!”
郭文韬拍周峻纬肩膀,“没事的,你不是加拿大人嘛。”
周峻纬要疯了。
“干嘛?!加拿大人不是人吗?!”
03
周峻纬看着蒲熠星,蒲熠星看着郭文韬,郭文韬脚踩黄土头顶天心里南无阿弥陀佛。
周峻纬简直发挥了炎黄子孙最大无畏的民族主义精神。
只要我勇敢直视深渊,深渊就无法将我吞噬。
蒲熠星被周峻纬盯得浑身发毛,不敢看他就只能看郭文韬。
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蒲熠星也不记得上一次见郭文韬的时候那人大概长个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最后衣摆被揪得没有一块是不皱的。他说不出这个人变没变,郭文韬的脸重骨相,本该是显老的,但眼睛又生得干净,当年还二十多岁的时候能看成个大学生,这会儿依然适合白衬衫和单车。
郭文韬被蒲熠星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盯着周峻纬只能看天看地看桌子上咖啡冒起来的热气。
结局是谁也没敢说话,像个静坐修行。
准确一些,静坐示威。
郭文韬心里想着,来之前忘记和周峻纬说了,他那个体量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别人的时候看上去凶得要死。
就算桌子底下周峻纬的腿肚子抖得像要发射了,但是依然,凶得要死。
最后是蒲熠星先说话了。
太久没开口,刚开口的时候哑进去了半句话。
“你不会就是……”
周峻纬是不敢点头的,等郭文韬的反应。
“是。”郭文韬说。
伸手要去够周峻纬的手,毫无默契,两个人眼睛盯着蒲熠星两只手在桌子上蚂蚁抢食一样摸摸搜搜了半天最后以郭文韬象征性地抓了一把周峻纬的袖口告终。
为了缓解尴尬,周峻纬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们解释一下,”蒲熠星语气克制,“为什么你俩的孩子能长得这么像我?”
“噗——”
周峻纬紧急拿餐巾纸擦嘴。
郭文韬面不改色,“那不是像你,那是像我。”顿了顿,“而你又恰好长得像我。”
周峻纬把半张脸埋在餐巾纸里。
你俩真是棋逢对手。
“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蒲熠星问。
来之前对过剧本,防止穿帮,周峻纬这个角色没有一句台词。
“在国外认识的,我工作的时候带过他。”郭文韬语气平稳。
“带他干什么了?”
“拍戏啊,我是个经纪人,”郭文韬顿了顿,“你忘了吗?”
“没有,”蒲熠星微笑,“我的第一部戏还是你帮我抢来的呢。”
“是的,差点跟人打起来。”
“你还真不见得打得过人家。”
“少来,”郭文韬扬起下巴,“我那时候肱二头肌比你脸都大。”
蒲熠星看着他,“如果那时候真打起来怎么办?”
“那就打呗,”郭文韬耸耸肩,“要是我跟别人打架你就有戏拍也省得我这么个不善言辞的人天天跟别人聊天了。”
周峻纬眯着眼睛。
他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用人类有限的语言系统来描述,诡异又和谐,美好又淡然,美中不足就是看上去他的存在多少有点没必要甚至是多余。
蒲熠星忽然转过头,“你不生气吗?”
“啊?”周峻纬一震。
“我这么跟他聊天,你不生气吗?”蒲熠星声音冷淡。
周峻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生气,在磕,勿cue。
“哈哈哈,”周峻纬干笑了几下,“没事。”
他看着蒲熠星收了脸上的笑,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周峻纬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昨天那个穿着军服一把刀插冖进他胸冖口的军官。
蒲熠星不看他了,慢慢转过脸去看郭文韬。
两个人就隔着不大的桌子对视着,至少看了有一分多钟。
是正常人都能看出点心动的时长。
如果刚才是静坐示威,现在这一段就是静坐默哀。
不知道在默哀谁,为了什么默哀,反正就是在默哀。
最后还是蒲熠星先开的口。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蒲熠星伸手把没怎么喝的咖啡往前推了推,“如果你是希望我永远也不来打扰你的世界,或者说假装前几天我们没有遇见,我都可以轻易做到。”手里的勺子轻轻地放在杯碟上,“不要牵连无辜的人,”顿了顿,“和孩子。”
然后蒲熠星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最后也很绅士,轻轻地带上了门,没有看一眼里面的人。
郭文韬目光呆滞,“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觉得……有可能……往好处想……”周峻纬吞了口口水,放弃挣扎,“是的。他生气了。”
有一个人类行为学的专业术语可以用来描述郭文韬现在的情况。
玩脱了。
再科学严谨一点。
又玩脱了。
齐思钧在厨房里冲咖啡,一个小小的胶囊咖啡给他弄出了灾后重建的动静,嘁哩喀喳叮的隆冬。
最后郭文韬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小点动静?”
齐思钧从厨房里出来,把咖啡杯狠狠地砸在郭文韬面前的桌子上。
“我进来一个小时多了,你一句话都没说。”齐思钧插着腰,“蒲熠星干嘛了?把你声带摘了吗?”
郭文韬把脸埋进手里,“我宁可他把我声带摘了。”
齐思钧点头转勺子,“喝不喝?”
“不喝。”郭文韬的声音闷闷的。
“恋爱时没有一个正常人。”
“恋爱时?”
“分手后也一样。”
郭文韬把眼睛从手后面挤出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齐思钧继续转勺子,“真不喝?不喝就冷了。”
郭文韬打齐思钧手里抢过咖啡杯,猛地灌下去一口,苦得龇牙咧嘴。
“忘加糖了。”齐思钧咧嘴笑。
“我说谎说上冖瘾了。”郭文韬抹了一把嘴。
齐思钧没说话。
“我说我是回来恶心蒲熠星,骗你骗周峻纬最后到骗自己,到头来你没信周峻纬没信蒲熠星没信,就我一个人当真了。”郭文韬吐出口气,“就像我当年一样,跟每个人都说我真的没事。”
齐思钧眯着眼睛,“我警告你啊,我一个小时之后有个通告,主持喜剧节目,你让我现在哭出来我真的会打哭你的。”
郭文韬回答简短,“想屁吃。”
“小熠呢?”齐思钧问。
“被周峻纬带去玩了。”郭文韬扶着脑袋,“他这么喜欢小孩子你给他生一个吧,省得他天天抢我儿子。”
齐思钧说得无意识,“生孩子哪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啊。”
郭文韬的语气飘忽,“是啊,生孩子哪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啊。”
齐思钧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没事,”郭文韬摆手,“我知道。”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小小的杯勺倒在杯壁上,咔哒一声。
“哎。”齐思钧开口了,“你还记不记得我陪你去检查那天。”
郭文韬都快睡着了,眼皮子都懒得抬,“干嘛?”
“你还记得你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
“你说。齐思钧啊,怎么办呢,蒲熠星连他自己都搞不定,我还给他弄出个孩子。”
04
那天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郭文韬和齐思钧两个人隔着医院过道对瞪了十分多钟。
大眼瞪小眼,郭文韬是那个相对大的,齐思钧是那个绝对小的。
齐思钧咬牙切齿,“你俩,平时,只进攻不防守吗?”
郭文韬整个人都懵了,“防、防守啊。”
“那怎么还是……”齐思钧不知道该怎么说,“堂堂当红一番男主,不会买的是路边自动售卖机里一块钱三个的吧?”
郭文韬憋红了脸。
齐思钧差点跳起来,“卧槽真的啊?!”
郭文韬头低得要把自己扎穿了,“太急了嘛……有过几次……”
齐思钧站起来原地跺了两圈脚回来又坐下了。
“那现在怎么办?”
郭文韬眨巴眼睛,“什么怎么办?”
“孩子啊,你总得告诉他吧。”
“那当然了啊。”
齐思钧从旁边椅子上拿起郭文韬的手机塞进他手里,“那你现在说。”
“干嘛这么急?”
“现在不急,你待会自己一想指不定要干嘛了,快说。”齐思钧把手机使劲塞进郭文韬手里。
许是刚才的突然消息也给郭文韬吓到了,这会儿很乖觉,两只手接过手机,像个走丢的小孩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一样,一个一个数字输入蒲熠星的电话号码,联系人跳出在下面也没管,安安稳稳地输完,然后慢慢地按了拨通键。
郭文韬抬头看齐思钧。
齐思钧双手叉腰看着他。
那边通了。
“喂,阿蒲,我……”郭文韬话还没说出口,被那边极其雀跃的声音打断了。
“韬韬!我提名最佳男主角了!”
齐思钧看着郭文韬浑身极其剧烈地抖了一下。
“真的啊?”郭文韬的声音听不太出情绪。
齐思钧探头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真的,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那边蒲熠星的声音抖得厉害,听着高兴极了,“太好了!韬韬,太好了。”
“嗯。”郭文韬从齐思钧身上移开了眼神,“那我待会回去准备通稿。”
“辛苦你了。”蒲熠星的声音温柔,“等我回到北京就去找你。”
“好。”郭文韬低下头,“我等你。”
电话挂了。
齐思钧摊开手,“孩子呢?”
郭文韬抬起头,目光略显呆滞,“他提名影帝了。”
“嗯。”齐思钧根本不关心,“孩子的事呢?你说了吗?”
郭文韬重复,“他提名影帝了。”
“我问,”齐思钧火气上来了,“你告诉他孩子的事了吗?”
“我说,”郭文韬像没听见,“他提名影帝了。”
05
“卡!”
导演打椅子上站起来,“好了好了休息一下。”
蒲熠星打地上爬起来,跟周围人工作人员简单说了谢谢,长出一口气。
助理拿着外套走过来,“去车里吗?”
“不去了。”蒲熠星接过外套,戴上口罩,“我自己走走。”
助理也跟了三年了,知道他这么说就是不让人跟着,随便嘱咐了几句知道他也不会听转身就走了。
蒲熠星其实走不动,连轴转了好几天,身心俱疲。
但人要是坐下来,空气特安静的时候,脑子里会忽然之间涌上来很多东西。
蒲熠星懒惯了,不愿意想。
心理疲倦和物理疲倦,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取景在个有点年头的公园,剧组圈起来了一块儿地,但外头还是开放的,这会儿正当下午三四点,日头相对好些的时候,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或者年轻人带着父母在公园里走动。
蒲熠星只是想走走,没想看的。
要不是一眼看见他自个儿的儿子了,脚步都不带停的。
他看见小熠坐在树底下的长凳上,人还远远不够高,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晃悠晃悠的,手里攥着个七彩风车,呼啦啦转着,带起来的风给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对着旁边的大人笑。
那人蒲熠星见过,是周峻纬的助理,在剧组有一面之缘。
周峻纬上礼拜就给蒲熠星一刀捅杀青了,大概是不知道剧组在这里,只是带着孩子来玩的。
但这巧合属实整得蒲熠星心情挺微妙。
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微妙。
蒲熠星没怎么犹豫,几步走了过去。
上跟前把口罩一摘,周峻纬的助理自然认得出蒲熠星,赶紧站起来,“您好。”
“嗯,您好您好。”蒲熠星笑着,“周峻纬呢?”
“去买点东西。”助理回答。
“他的孩子?”
“没有没有,朋友的孩子。”助理笑着。
蒲熠星没忍住笑出了声,“能说两句吗?”
助理面露难色。
“没事,他朋友我也认识,是不是郭文韬?”
助理表情缓和了一点,“您认识啊?”
“嗯,以前是我经纪人。”蒲熠星顿了顿,“你是不是刚入行不久?”
助理一愣,“是的,峻纬是我带的第一个艺人。”
蒲熠星指了指石凳,“能坐吗?”
“啊,”助理后退了两步,“您坐。”
蒲熠星坐下来。
小熠看见生人的表情极像文韬,一双眼睛无辜又温柔,但整张脸的其他部分都是冷的,看着跟多不乐意说话似的。
蒲熠星柔下声音,“你好呀,还记得我吗?”
“叔叔好。”小熠很有礼貌,“记得。”
“叔叔叫蒲熠星。蒲是蒲草的蒲,熠是和你一样的熠,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嗯,我知道。”小熠点头,“我爸爸和我说了。”小孩子想了想,“说得一模一样。蒲是蒲草的蒲,熠是和我一样的熠,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蒲熠星的嘴角抽了抽。
他看了看周围,打地上折下一朵红色的小花来,“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吧。”
小熠眼睛一亮,“什么魔术?”
蒲熠星得意地把小花在小熠眼跟前晃了晃,“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好看!喜欢!”小熠声音奶奶的,“送给我的吗?”
蒲熠星笑着把手合上,把花包进去,“不行哦,要小熠自己来抢哦。”
小孩子最爱这种游戏,咯咯笑着来掰蒲熠星的手。
大概是天气有点热,小熠掌心包了点汗,贴上来的时候黏黏的,三四岁最是肉乎的时候,小手张开指节上全是嫩嫩的肉。
蒲熠星便顺着打开了手。
里面空空如也。
“哎呀,怎么不见了呢?”蒲熠星佯装遗憾。
小熠一脸不解地翻着蒲熠星的手。
蒲熠星指指小熠的口袋,“小熠翻翻自己的口袋看看。”
小熠打开衣服前袋,里面一朵小小的红花,有点压扁了,衬在白衣服里跟绣的一样。
按照常理来说这应该是孩子最惊喜的时候,应该大叫着问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但小熠很淡定,慢慢地把红花拿出来,然后开始鼓掌,“叔叔好厉害。”鼓完掌把手放下了,一脸纯真地看着蒲熠星,“我爸爸跟我说了,那个叔叔只会这一招。”
“……”
蒲熠星咬牙切齿。
郭文韬你就是这么教育我儿子的?
“没有啊。”蒲熠星伸手摸摸小熠的头,“叔叔还会……”
他忽然停了。
因为看见周峻纬打远处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冰激凌。
那边也站住了,一动不动看着他。
这场面很诡异,像极了电视剧里前任见现任的样子,整得蒲熠星居然还莫名其妙有点做贼心虚。
但周峻纬想得很简单。
他在很认真地思考,他该怎么向郭文韬解释,关于我跟你儿子一起呆了一天一分钟都没离开,你儿子说要吃冰激凌,我给他去买,五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让他亲爹找着了这件小事。
这缘分,你俩上辈子少说是个连体婴儿。
这不结婚,很难收场。
磕死了。
蒲熠星站起来。
小熠看见周峻纬手里的冰激凌一阵欢呼。
周峻纬蹲下去,“只许吃一点点。”
“在拍戏吗?”
“在休假吗?”
两个人同时开的口。
周峻纬站起来,“嗯。”
然后场面又变得很诡异。
蒲熠星其实没啥想跟周峻纬说的,连问个这个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都多余。一是周峻纬长得过于不符合遗传学理论了,二是刚才那个刚入行不久还不知道给自己老板兜底的助理已经打了明牌,三是随处扫听一下就知道这个从学术界转过来的演员和那个笑起来像个狐狸的主持人关系匪浅。
郭文韬根本不是存心想骗他。
郭文韬认真骗起人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蒲熠星自嘲地笑笑,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嗯。”周峻纬拉起小熠的手。
蒲熠星走出去两步回头看了一眼。
小熠拉着周峻纬的衣角,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
蒲熠星挥挥手,用口型。再见哦。
小熠也对着他挥了挥。
“哎。”
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周峻纬叫住了。
蒲熠星回过头。
“你现在有时间吗?”周峻纬问。
“有。干嘛?”
“没干嘛。”周峻纬皱着眉头,“我就是被你俩弄烦了。”
06
蒲熠星是郭文韬从大街上弄来的。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大街上,弄来的。
如果说让蒲熠星刨除情感去客观理性地评价郭文韬这个人,他能数理化地整理出两个最大特点。
一看人很准,二办事很稳。
那天蒲熠星站在摊子边上买鲷鱼烧,奶茶点多了微信里没钱,正在手忙脚乱打开支付宝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根手臂。
“我来付。”
没等蒲熠星反应过来,滴一声,支付宝到账十七元。
然后那个人转过身,“你好,我叫郭文韬,是个经纪人,方便谈谈吗?”
“哪个公司的?”蒲熠星问。
“你叫什么?”郭文韬反问。
“蒲熠星。”
看着像个高中生的男孩插着兜笑着看着蒲熠星。
“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叫熠星娱乐。”
其实郭文韬很不好聊天,那天的全部咨询过程基本上是蒲熠星一个人就各种问题进行各种提问和自我回答,郭文韬半天挤出几个字。
这倒不是蒲熠星有多迫切地想进入娱乐圈。
而是郭文韬长得属实有点好看。
聊着聊着蒲熠星甚至产生了我现在转行经纪人送你进娱乐圈的想法。
郭文韬最后真的给蒲熠星创了熠星娱乐。
一个老板一个艺人,注资五十万,base地下室,清洁工都是郭文韬亲自兼职的。
蒲熠星问这五十万哪来的,郭文韬大手一挥,我的首付,不娶媳妇儿了,等你红了,记得养我。
蒲熠星问那我要是没红呢。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那我就弄死你,我认真的。
然后郭文韬开始发挥他做事很稳的风格。
他跟蒲熠星说,给你找戏演是我的事,演戏是你的事。
然后蒲熠星就开始辗转在各个知名不知名的有用没有用的老师地方提高演技,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努力。
蒲熠星瘫在地下室里支起个脑袋问郭文韬。我不能走偶像派吗?
郭文韬沉吟半晌,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小团空气。怎么说呢,你的颜值离那种能爆红的偶像派,差了那么一点点。
蒲熠星的脑袋倒回去了。
他记得那会儿他和郭文韬还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郭文韬作为他唯一的领导,他作为郭文韬唯一的员工;郭文韬作为他唯一的助理,他作为郭文韬唯一的老板,关系错综复杂又异常简单。
蒲熠星大概沉寂了两年多左右,微博以郭文韬斥二十五块三毛六巨资买到的一万粉丝为基础,每天涨一个都可以敲锣打鼓。
郭文韬是个很轴的人,最万事都有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对蒲熠星更是拿出了咬碎青山不放松的气势。蒲熠星合理怀疑,但凡郭文韬有点黑道势力,他都大可能效仿吉安卡纳,提着枪进娱乐公司,拿着蒲熠星的照片顶着老总的脑袋。要不他红,要不你死。
但这里是北京,蒲熠星也不是玛丽莲梦露。
蒲熠星问过郭文韬。说我要是捧不红你不会换个别人吗?
郭文韬很认真地问他,你知道我找到一个买鲷鱼烧买出IPO敲钟仪式那种气势的男人有多难吗?
事实证明郭文韬没有看错人,蒲熠星最后因为一个男二,火了。
男二演的是个经纪人,为了女主角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生活到工作从剧本到营销,面面俱到一声不吭。
这个角色设定和郭文韬本人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蒲熠星试镜的时候表现就很好,几乎已经定下了角色人选,导演看见他眉开眼笑,然后第二天收到通知,换了另一个人。
气得郭文韬在地下室里转了两圈半,然后提着铁棍就出门了。
蒲熠星问你干嘛去。
郭文韬说我去给你把角色抢回来。
蒲熠星吓死了说你可别跟人打起来。
郭文韬眼里冒火说这个剧本顶顶好一定能红今天我就是跟人打起来我也要让你演这个男二。
蒲熠星顺他毛,说算了算了就是个男二。
郭文韬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把门砸在了蒲熠星脸上,隔着门蒲熠星都听出了郭文韬的暴躁。
“就你这样的还他妈想演男一?!”
从那之后,蒲熠星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得到了自己的男主戏,得到了微博几千万粉丝,得到了别人拿不到高奢代言,甚至得到了影帝。
却弄丢了郭文韬。
告白是蒲熠星说的,分手也是蒲熠星说的,蒲熠星愿称之为,有始有终。
告白那天月亮圆得跟假得似的,蒲熠星记得清清楚楚。
打杀青庆功宴出来,酒壮怂人胆,当郭文韬开车来接他的时候,蒲熠星就一把子扑在了他身上。
蒲熠星喝完酒大多数情况是安静的,醉得越离谱就越安静,以昏迷为终极奥义。
所以那天给郭文韬吓了个好歹,使劲扒拉蒲熠星,“干嘛你?!别把酒气留我身上!我要开车的!待会我被判酒驾了传出去你就完蛋了大明星!”
蒲熠星哑着嗓子,“别动。”
这是郭文韬最听话的一次,真就没动。
“明天有行程吗?”蒲熠星问。
“有。”郭文韬回答。
“什么行程?”
“下午四点半一个杂志拍摄,晚上六点四十五一个二十分钟的采访,七点半有个造型师要对接。”
“早上没有吗?”
“没有,专门腾出来给你休息一下。”
“那你呢?”
“我也休息一下。”
“下午什么时候来接我?”
“路有点远,车三点四十五到,我在拍摄地点等你。”
“为什么你不来接我?”
“我要先过去安排妆造。”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蒲熠星这辈子都记得那时候郭文韬长达一分半钟的沉默。
然后他开口了。
“好。”
第二天四点半的拍摄艺人和经纪人谁也没赶上,郭文韬给杂志方道了五分钟的歉。
那天蒲熠星二十二岁零三十天,郭文韬二十二岁零四十天,都实在太年轻了。
蒲熠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搭错了要表白,郭文韬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会答应,稀里糊涂地滚到了一起,颇有种红尘交错命中注定的感觉。
这个年纪的人都自负,不守规矩是蒲熠星骨子里的事情,更别说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地位加持,日子过得简直是鼻孔朝天。
事业一帆风顺,背后还藏着既是爱人也是战友的郭文韬。
直到被提名最佳男主角的那一天,蒲熠星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被提名影帝本该是这一切达到一个新的高峰的开始。
媒体也确实是这么评价的,郭文韬买的通稿里都写,“他将开启一个新的纪元”。
可是现实却是个抛物线,把蒲熠星送到顶峰却狠狠地砸进了尘埃里。
蒲熠星说不出郭文韬是从什么开始不对劲的,就像慢性疾病一样,慢慢得越来越奇怪。
他下飞机那天,郭文韬和往常一样带人来接,隔着千万粉丝和他对视,笑得和平时一样甜,他用口型告诉郭文韬。我想你了。
那边回得很快。我也是。
那时候郭文韬的公司已经被当时最大的经纪公司收购了,郭文韬除了蒲熠星也带了别的艺人,晚上有活动,只简单地在蒲熠星家里吃了一顿饭。
拿着筷子卷面的时候,郭文韬说。如果不出意外,你这次很有可能能得奖。
蒲熠星笑着开玩笑。能出什么意外。
郭文韬没有说话。
郭文韬走的时候一边整着蒲熠星的领子一边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新人提名,所有媒体都盯着你,巴不得你出错,最近小心一点,不要给舆论任何机会,这会儿但凡传出什么负面影响的消息,你可这辈子和影帝绝缘了。
蒲熠星嫌郭文韬唠叨,用嘴去封他。
知道了。蒲熠星说。
很久之后,蒲熠星才反应过来,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
提名之后的日子进入了新一轮的连轴转,不停的采访曝光新的剧本邀约杂志拍摄商业合作全部一个接一个找上了门,身价跟着数量涨,郭文韬一向会算账,都给蒲熠星精心挑了最好的,忙得蒲熠星整天眼冒金星,十天半拉月都没见到郭文韬。
蒲熠星也没觉得有什么,各自忙各自的事业,闲下来再见也不迟。
直到他在晚会后台听到齐思钧躲在残疾人厕所里打电话。
“文韬啊,我给你约的那个心理医生见了吗?怎么样?”
当时蒲熠星就猛地推开了门,差点把齐思钧当场砸成残疾人。
他还记得那个世界名画一样的场面,齐思钧吓得手机掉进了水槽里,自己手里握着门把手失去了一个演员控制表情的能力,颤抖着问齐思钧,“什么心理医生?”
据说因为受到了惊吓,第二天齐思钧给自己也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后来坚持不懈地把那个心理医生一路约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对此蒲熠星归为自己人生在世做过的少数的好事之一。
蒲熠星没问从齐思钧嘴巴里问出什么,也没有问过郭文韬。
郭文韬的固执最显著得就体现在,他不想说的话你就是老虎凳辣椒水他都不开口。
但不过问绝不代表不在意,蒲熠星一天好容易能挤出的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用来思考郭文韬到底看什么心理医生,到底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横竖想不通,第二天软着声音拜托化妆师给眼袋多上点遮瑕。
而郭文韬的消息也不断从同事嘴巴里传过来,说郭总最近脾气好大,又有谁谁谁因为一点小事给他骂了,郭总最近是怎么了。
蒲熠星恨不得自己也贴上去八卦几耳朵,问问他们郭总到底怎么了。
但他不行,他正在舆论浪潮里冲击影帝,这会儿最该远离的就是郭文韬,他心里也清楚,也知道郭文韬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他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郭文韬还在为他着想,他还好。
每次发过去的问候消息也只能换一句我没事,干巴巴的三个字。
表情包都没有。
最后忍无可忍的时候,蒲熠星在拍摄片场外面拉住了郭文韬的手臂问他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然后郭文韬转过身,问了一个蒲熠星至今没能想通的问题。
他开口的声音声音微颤。
“蒲熠星,你如果拿不到影帝会怎么样?”
蒲熠星皱起眉头,“为什么要问这个?”
然后郭文韬甩开了他的手,“没事。”
六月烈阳里,蒲熠星穿着厚重的戏服,忽然间就喘不上气了。
分手那天的月亮也很圆,蒲熠星还在车上看了日历,正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跟在一起一样,分手居然也很顺其自然。
小小的化妆间就两个人,沉默了半个多小时,空气都快压到脚底了,也没人说话。
蒲熠星做了最后的挣扎,“你到底怎么了?”
郭文韬在检查采访稿,键盘敲得飞快,“没怎么。”
“你别总是没怎么没怎么行不行?”
郭文韬转过来,“那你要我怎么样?”
就这么个简单的问题蒲熠星居然没答上来。
他其实可以说出那句最标准的答案。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但就那一瞬间,蒲熠星自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了解郭文韬,郭文韬也了解他,大家都是聪明人,多年合作也有了无可比拟的默契,他心里也清楚,在这个关头,郭文韬必须要向他瞒住的事情一定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他其实也知道,不管内容是什么,如果郭文韬在这里说出来,他一定无法承受。
他意识到不管郭文韬说什么,他都不敢听。
所以蒲熠星在那一秒钟内做了他这辈子最自私的决定。
他沉默了。
他眼看着郭文韬望向他的眼神一点点冷却,一句话都没说。
郭文韬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到最后他们都是默契的,蒲熠星知道就差一句话了,这个坏人自己可以当到底。
“分手吧。”
然后郭文韬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把u盘拿下来放进了蒲熠星的手里,“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是今天晚上的采访稿,另一个是我的辞职信,一起交给明天早上来接你的人。”
他走的时候轻轻地带上了门。
一直到最后,郭文韬都准备得很充分。
07
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蒲熠星都把郭文韬那段时间的反常行为归结为压力过大或是受了什么刺激。
直到从周峻纬嘴巴里听到了这个词。
“产前抑郁。”
周峻纬的手指敲着桌面,“他那时候的心理医生一直是我。”
蒲熠星声音微颤,“后来呢?”
“后来我就转行了。”周峻纬咬着腮帮子,“被他整得我自己都快抑郁了。”
“……”
“他的心结其实很简单。他害怕他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情被媒体曝光,对你拿影帝有影响,所以很极端地选择谁也不说。因为怕你知道之后会去削减他的工作,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也没跟你说。但是因为没人知道他怀孕了,所以没人会在工作上照顾他,长期高强度工作加上心理压力就导致了抑郁。他的策略简单粗暴,就是一切等你捧起奖杯再说,但是你奖杯没捧呢,他孩子没生呢,你就先提了分手。”
周峻纬咬牙切齿,“就这点事儿,他跟我掰扯了半年多,死活想不明白。他的疗程结束之后,我自己去看了两个礼拜的心理医生。”
蒲熠星没说话。
“知道吧,那时候为了治他我都拿出催眠这招了。”
“然后呢?”蒲熠星问。
“哪有什么然后啊?催眠是解决那种根部型心理问题的,他本身的心理状态健康得很,催完眠睡得跟死猪一样。”
“后来他好了吗?”
“产前抑郁,生完就好了。”周峻纬顿了顿,“其实都不是生完,他看见你拿了影帝基本上就好了,生孩子的时候快快乐乐的,生出来之后抱着孩子第一句话就是叫小熠吧。齐思钧那时候很想问他勾起伤心事怎么办,孩子跟谁姓,熠字太难写孩子学不会怎么办,最后站在床边欲言又止十多回无果,出门的时候咬着牙跟我说,爱咋咋地。”
蒲熠星声音很轻,“他看见我拿影帝了吗?”
“看了。”周峻纬翻了个白眼,“气得差点把齐思钧家电视机砸了。”
蒲熠星半天没说话。
周峻纬看看他,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哎你别哭啊,不至于。”
蒲熠星一晃眼神,“没有。”
“他这次回来明确的战略方针是恶心你来了。”周峻纬叹了口气,“恶没恶心到你我不知道,反正我快被你俩恶心到了。为了防止我再去看两个礼拜的心理医生,我真的……”周峻纬凑上来,“你总比他像个正常人吧,知道怎么说话对不对?知道沟通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对不对?”
蒲熠星愣愣地看着他。
“你俩就不要在这里给我猴子捞月了,要不就彻底分开,这个孩子你以后都别见了,要不就现在结婚,我份子钱至少随个五位数,行不行?”
蒲熠星吐出一口气,“我还有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
“小熠知道我是他爸爸吗?”
“当然不知道。”
“他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只有一个爸爸吗?”
“这我不知道,你要问郭文韬。”
“郭文韬请你假扮他的爸爸这件事,和小熠说了吗?”
“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蒲熠星坐直了身子,“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了?”
“你帮我带一下小熠,我不给你打电话别让他回家,注意安全。”蒲熠星拿起外套站起来。
周峻纬一愣,“你要干嘛?”
“我跟他爹有架要打。”
蒲熠星跑出了咖啡厅,留下周峻纬一个人怀疑耳朵。
“有什么要什么?”
08
这已经是齐思钧这辈子第二次被影帝吓到了。
蒲熠星做影帝属实屈才,应该去鬼屋做个NPC,业绩一定漂亮。
这次影帝整个拿出了土匪进村的架势。
砸开门上来就是,“郭文韬呢?”
齐思钧给吓得有点结巴,“走、走了啊。”
“去哪儿了?”
“我、我怎么知道?”
“他儿子不要了吗?!”
“不是不是,”齐思钧连忙摆手,“我说的走了,是指走出了我的家门,两条腿的那种,不是火车飞机。”
“那你有他电话吗?”
“有……你也有啊。”齐思钧反应过来。
蒲熠星一愣,“他没有换过号码吗?”
“没有啊。”
“那我为什么从来打不通他的电话?”
“把你拉黑了啊。”齐思钧一脸莫名其妙,“很难理解吗?”
蒲熠星手一伸,“把你手机给我。”
“你不会用别人的手机吗?助理?经纪人?公共电话?”
“郭文韬不接陌生号码,认识他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快点。”
齐思钧一边嘟囔着我认识他五六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一边把手机递了过去。
蒲熠星极其熟练地输入郭文韬的电话号码拨通。
齐思钧看着他。
那边响了几声之后接了。
蒲熠星也不自我介绍,声音贼冲,“你在哪儿?”
然后过了两秒,“你别动,我现在就来。”
把手机还给齐思钧,蒲熠星电梯都不坐跑下了楼。
齐思钧握着手机怀疑人生。
郭文韬都不挣扎一下就回答了吗?
“不是。”扶着门框,齐思钧吼得像如萍,“你俩脑子有病吧!!”
郭文韬几乎就是开着门等着蒲熠星的。
是他之前在北京的出租屋,地方不大,后来赚钱了之后就没住了,这会儿应该是到北京没有落脚点,不好跟周峻纬齐思钧挤一屋才又腾出来住了,空气里还有股子霉味儿。
蒲熠星到的时候门不但没锁而且没关,半沿着,蒲熠星一拉就开了。
郭文韬就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表情靠向愤怒一边。
就这样还是郭文韬先说话了,“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生气?”
“因为我就是在生气啊。”蒲熠星把门关上。
“你凭什么生气?”
“我凭什么生气?!”蒲熠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那个是我儿子,我从来没见过,我没见过他出生没见过他长大我甚至不知道我有这个儿子,然后他可爱的爸爸前几天领了另一个男人过来,眼珠子有那孩子五个这么大,企图让我相信那是孩子的亲爹。你玩得还开心吗?啊?郭文韬,你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郭文韬冷笑出声,“你看看我现在像开心的样子吗?你现在来跟我论资排辈了,那我一个人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产冖房骂遍你祖宗十八代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抱出来这大个胖小子都不知道跟谁姓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不是被你一个人扔在北京了吗?”
“我把你扔在北京?!”郭文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蒲熠星你讲不讲理?谁说的分手?”
“谁写的辞职信?”蒲熠星一脸难以置信,“是我说完分手以后一秒之内你给我变了个辞职信出来是吗?”
“有备无患是我一惯的风格你是不知道吗?”
“嚯。”蒲熠星翻了个白眼,“有备无患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你这辞职信不是咱俩在一起那天你就写好了吧,就等着我来跟你分手?”
郭文韬冷着脸,“你有完没完了?”
蒲熠星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一次,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我,从你刚知道消息那会儿就告诉我。”
“想过。”郭文韬靠回沙发上,“我话说了一半,你告诉我你提名最佳男演员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咽下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郭文韬重复,“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毁了你的。”
“为什么?”
郭文韬笑出了声,“你卡带了吗这是?”
“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毁了我?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哪怕试一试?”
“机会就一次,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失败了,我又不是就死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马后炮了,我求求你了。”郭文韬满脸无语,“我要说的时候,你还不是不敢听?”
“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从头就知道这是一条危险丛生的路,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但你没有。你一直让我以为无事发生,一切都万无一失,成功唾手可得,然后在最后关头告诉我有一件我无法承受的天大的事背着我发生很久了,换做是你不会害怕吗?不会犹豫吗?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断定我不敢呢?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当我自己比你靠谱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拉倒吧,你找周峻纬当爹这个举动就能体现你绝对不会比我靠谱到哪里去。”
“……”
蒲熠星眼看着郭文韬沉默了十秒钟之久,然后就像休眠火山忽然觉醒一样,轰一声就爆炸了。
“蒲熠星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辛辛苦苦带着你从地下室一路奋斗到新大楼,眼看你影帝都到手了,这会儿跑路了,我干嘛来了?做慈善来了?到最后我都想的是你拿到影帝就好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堂堂影帝,男朋友是个经纪人,还未婚先孕,这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事情吗?现在跟我讲相信?你就在这给我厕所里玩游戏,你fun屁!我为什么能提前准备好辞职信?还不是因为我实在太了解你了,知道到那时候我跟影帝之间你肯定不会选我。你还在这里呜哩哇啦跟我说我跑路的事儿,我为什么要走你心里没数吗?等我呆在你身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你怎么办?还跟我这儿相信相信,我要是相信你你早就完了!蒲熠星!”
郭文韬这辈子第一次在这么短时间内这么顺畅快速地说出这么多话,说完觉得下一届中国新说唱应该有他的名字。
蒲熠星看着他,“骂完了吗?”
“骂完了。”郭文韬气喘吁吁地靠在沙发上,“轮到你了,开始吧。”
“对不起。”蒲熠星一脸真诚,“真的对不起。”
郭文韬满脸问号。
就这?就这?!
“不是,”郭文韬手在半空中挥了一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有很多逻辑漏洞啊。”
“没听出来,”蒲熠星特别纯真地摇头,“就是觉得,真的对不起。”
郭文韬眯起眼睛。
“怎么了?”蒲熠星看着他。
“没什么,就感觉一拳打在屎上了,有点不爽。”郭文韬挎起手。
“你骂谁是屎呢?”
“……”
“我也有错。”郭文韬呼出一口气,“我要是当时听齐思钧的,直接告诉你,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你是有权也应该知道的。”
蒲熠星眨巴眨巴眼睛,“咱俩都有错,扯平了,行不行?”
“不行。”郭文韬眯起眼睛,“你错得明明更离谱。”
“是是是,”蒲熠星挥手,“我错了,我错得太彻底了。”
“知道就好,”郭文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熠呢?”
“你还问我?不是你让周峻纬带着的吗?这不你儿子吗?”
“什么就叫我儿子?”郭文韬刚下去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我一个人能变出个儿子吗?跟你没关系吗?”
“说起这事儿,”蒲熠星来精神了,“你怎么教育宝贝的?干嘛跟孩子说他爹只会变一个魔术?他爹会得可多了好吗?人是会进步会成长的!”
“第一,”郭文韬伸起一根手指,“我说的不是他爹,我说的是那个叫蒲熠星的叔叔。”
“……”
“第二,就会这一个你成功率都不到百分之五十!我当年亲眼看着你用这个烂招撩妹多次无果,但凡成功过一个,我今天也不至于沦落到站在这里跟你吵架,我早就在北京三环赚到大楼了!”
“那你属实小看北京三环的大楼了。”
郭文韬顺手抄起了个抱枕就扔了过去,“你是不是想打架?!”
蒲熠星顺手接住抱枕,把脑袋搁在后面,漏出个眼睛看郭文韬,“打完你就不生气了吗?”
郭文韬眯着眼睛,“别这样看着我,你都快三十了。”
“说起来,小熠从来没有问过你还有一个爸爸去哪儿了吗?”
郭文韬想了想,“问过。”
“你怎么回答的。”
郭文韬在沙发上晃着腿低下头,“我说,爸爸很厉害,能赚好多好多的钱,因为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很辛苦,所以不能来看我们了,等你长大一点,就可以见到他了。”
蒲熠星的声音很轻,“你怎么骗人呢?”
“哪里骗人了。”郭文韬从沙发上跳下来,“这不是见到了吗?”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冲自己走过来,把脸从抱枕底下露出来,做好了得到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的准备仰起头,“现在怎么办?”
郭文韬甜甜一笑。
伸手从蒲熠星怀里抽出抱枕,噗叽一下糊在了蒲熠星脸上。
“还能怎么办?!把你儿子给我去接回来!别让他跟周峻纬呆太久!呆得越久就越不好骗了!”
FIN.
【纬钧】天涯赋
*圈地自萌
*勿上升 OOC
*名字好像很牛,其实还是谈恋爱日常
——
01
四月,京都。
距离皇城约五十公里的官道上,玄色大军整齐向前,为首之人身骑一匹白马,抱着杆枪表情有些郁闷,身后有人扛着一面黑色大旗,上书一个飘逸的“燕”字。
而临近皇城的小道上,一黑一赤两匹骏马飞驰。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小路难走,蒲熠星被颠得满脸脏话,奈何旁边人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有愈行愈快的意思,他也只能提速跟上去。
老子打仗都...
*圈地自萌
*勿上升 OOC
*名字好像很牛,其实还是谈恋爱日常
——
01
四月,京都。
距离皇城约五十公里的官道上,玄色大军整齐向前,为首之人身骑一匹白马,抱着杆枪表情有些郁闷,身后有人扛着一面黑色大旗,上书一个飘逸的“燕”字。
而临近皇城的小道上,一黑一赤两匹骏马飞驰。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小路难走,蒲熠星被颠得满脸脏话,奈何旁边人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有愈行愈快的意思,他也只能提速跟上去。
老子打仗都没骑这么快过,蒲熠星心说。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反正我这辈子也没遵守几次。”周峻纬抬头望向西边的太阳,估算着能否在日落前进城。
“怎么,赶着见心上人?这就是你把玄甲军丢给九洲一个人的理由?”蒲熠星忍不住揶揄。
“那是他自己倒霉划拳输了。”周峻纬瞪人一眼,“还有,别胡说八道,什么心上人?”
“咦?难道你这么想赶紧回去不是为了见小齐?”蒲熠星往人马鞍上挂着的包裹瞥一眼,“精挑细选的生辰贺礼都背上了。”
“关你什么事?”周峻纬一夹马背,猛地窜出去老远。
被甩在后面的蒲熠星撇撇嘴。
耳朵红了哦。
奔波一路,终于赶在月亮升起前,周峻纬和蒲熠星顺利进了皇城,然后随便找了家客栈落脚。
刚进客栈大门还一句话没说,掌柜的便笑容灿烂地拱手迎了上来,“燕王殿下,蒲将军。”
周峻纬:“……”
穿这么朴素你也能认出来?
“殿下英明神武非非凡人之姿,满京都谁敢认不出来?”忽略周峻纬刻意在脸上抹的那毫无用处的两道黑,掌柜张口就来。
蒲熠星:“?”
你对着这脏兮兮的黑墨再说一次?
上下打量一番掌柜,周峻纬觉得头疼,“皇兄的人?”
掌柜点头,末了笑道:“陛下三日前便下了令,如若遇上了您记得捎一句,回京都后先去见他,莫要到处乱跑。”
周峻纬捏了捏眉心,拉过蒲熠星道:“换一家。”
“殿下——”掌柜高声叫住二人,“皇命难违啊。”
“你去回一句,让他别来烦我,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过几日再进宫去。”周峻纬不耐烦道。
“哎哟,这不就巧了嘛。”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掌柜面上也没什么惊讶表情,反而咧开嘴,“陛下还有一句,体谅您一路辛苦,不忍再看您劳累,他已先派人将齐公子接进了宫去,明日下了朝后一起等您。”
言下之意,你不来的话过段日子人就只能在宫里过生辰了。
周峻纬:“……”
很好,被拿捏得死死的。
“放弃吧,这么多年了,你玩不过他的。”拍了拍周峻纬的肩膀,蒲熠星眼神怜悯。
周峻纬憋屈地捶了捶胸口,对掌柜咬牙道:“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然后气冲冲地提着刀上了二楼,表情仿佛要杀人一样。
“辛苦。”蒲熠星忍住笑,往掌柜怀里丢了片金叶子,后者谢过,转身继续去打算盘。
“哎,气成这样你还说自己不是赶回来见小齐…别不理我啊,照这个速度你什么时候才能娶到人?”
“滚。”
“呀,这回不是耳朵了,脖子都红了诶。”
“……”
02
翌日天还没亮,周峻纬马不停蹄地便回了燕王府,然后又赶进宫去见自己那可恶的皇兄,没等人下朝就等在了书房。
“哟,来这么早,看来是挺思念朕。”永顺帝背着手慢悠悠走进来。
“好说,可给我思念死了。”周峻纬伸长脖子往人身后看着,并没有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
“急什么,已经叫人去请了。”永顺帝了然,坐下后又道:“两年未见,不跟皇兄先叙叙旧聊聊天?”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周峻纬收回眼神。
“聊聊从西北进京这一路上的趣闻也好。”永顺帝挥挥手,一旁的宫女端来一盏茶。
“没什么趣闻,就是急着赶路。”周峻纬没好气道,满脸幽怨。
好不容易赶回来了还被人摆了一道。
“一件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也有,不知道哪儿传出来的,说我要谋你的反。”
齐思钧刚迈进书房一只脚便听到这两句,被这恐怖的言论冲得眼前一黑,脚下一绊恨不得当场晕倒。
嗖——
周峻纬眼疾手快移动过去揽腰接了人,还没站稳胸口就挨了软绵绵的一拳,伴随着一道没什么力度的怒视——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犯上作乱的话?
摸了摸鼻子,周峻纬放开人,又眨眨眼——有什么关系,皇兄又不会怪我。
齐思钧:“……”
谁给你的自信?
陛下脸都黑了啊!
老实说,永顺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不是因为传闻周峻纬要谋他的反。
“这种话就不能没人的时候偷偷说?”永顺帝指指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传出去一句燕王亲言要谋反怎么办?”
齐思钧:“?”
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明明就是你非逼我说的。”周峻纬小声反驳,领着齐思钧在书房里看着最软的一张椅子上坐好,还贴心地将帝王面前的糕点拿了一盘来。
弟弟对心上人比对自己体贴得多,永顺帝扶了扶额,气得口不择言,“你谋,你快谋,让你也尝尝每日奏折堆半屋子的滋味。”
齐思钧:“……”
你们俩这个说话离谱程度就谁也别嫌弃谁了好吗!
听到这话,周峻纬瞥了人一眼,更加放肆,“你想得美,傻子才当皇帝。”
永顺帝:“……”
这是在骂朕吧?是吧?
一旁的大太监瑞公公熟练地避开九五之尊痛心的视线,目视前方在心中回答——嗯,还一点没拐弯抹角。
“罢了,所幸这屋里都是朕信得过的人。”永顺帝摆了摆手后正色,“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你应该明白…”
知道接下来两个人要聊西北军事,齐思钧非常懂事地先撤了出去,临走前还被周峻纬拉住把那盘糕点也一并顺上了。
“乖乖等我。”周峻纬掐掐齐思钧的脸颊,得到一只面红耳赤的小狐狸,接着目送人离开后一转头,对上了兄长复杂的眼神。
屋子里的人刚才一道都被屏退,此刻书房只有他们二人,
周峻纬:“嗯?”
“那也是哥哥最爱吃的糕点。”永顺帝托着下巴幽幽道。
“这我还真没注意过。”周峻纬笑一声,“别这么小气,一国之君跟别人抢东西吃像什么话?”
永顺帝:“有时候真想把你拖出去斩了。”
周峻纬:“那我就谋你的反。”
永顺帝:“呵呵,当皇帝要生孩子,小齐做得到吗?”
周峻纬:“……”
啧。
真讨人厌啊。
03
午时三刻,周峻纬终于被放了出来,原本想带齐思钧出去吃饭,听书房外头小太监说元妃娘娘方才派人来将公子请走了,只好认命先去寻。
湖心亭中,许久未见家人的元妃娘娘正在抱怨着什么。
“兄长居然几日前便进宫了,也不叫人告诉我一声,我生气了。”元妃叉着腰不满道。
“你也稍微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是什么身份了还这样跟我说话?”齐思钧觉得头疼。
一个二个没一个省心的。
“就知道教育我,也不问问我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元妃嘴角撇下。
齐思钧揉了揉太阳穴,“啊嗯嗯嗯,那你过得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元妃道。
闻言,齐思钧心里紧了一下,猛地一下坐好,担忧道:“被人欺负了?”
元妃搅着帕子点点头,“还不是那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
“详细说说。”齐思钧皱了下眉,没等到妹妹的回答先等到了覆在自己眼上的一双手。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齐思钧毫不犹豫地提起胳膊向后一杵。
“嗷!”周峻纬痛叫一声,贴着人坐下后满脸委屈,“你还真使劲啊?”
“反正你皮糙肉厚的又打不坏。”齐思钧推开周峻纬凑过来的脑袋,用眼神示意妹妹继续往下说。
后宫的争斗无非就是仗着入宫早或地位高欺人,再厉害点的还会倚仗母家的权势,刚好这位贵妃娘娘每一样好事都占了,便异常瞧不起别人。
“她还扇了我一耳光呢!”提到这事,元妃气得很。
“你是会受这种委屈的人?”齐思钧疑惑。
元妃:“嘿嘿,当然被我扇回去了,两个!”
齐思钧:“……”
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好像脑袋越来越不稳了。
“这些事皇兄没管吗?”周峻纬在齐思钧背上抚了把问。
“后宫的事哪能闹进陛下耳里,前朝就够他忙的了,我还没有到这么不懂事的地步。”元妃无奈。
“没事,本王帮你,我倒要看看谁敢…嘶…你又掐我做什么?”周峻纬抓住小狐狸那只手,满目不解。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吧?”齐思钧另一只手在人肩上捶一下,“管到你二哥后宫里去了?”
“哦…”周峻纬缩了缩,沉默片刻后灵光一闪,“还有个办法,小七估计两日后就能随军到京都,她跟娘娘也很久没见了吧?”
小七,安平公主,现在在西北军中给周峻纬当副将。
按规矩说,京中女眷断不可能在军中,当时这事闹得那叫个腥风血雨,满朝文武着急忙慌轮着求永顺帝收回皇命。
永顺帝:“……”
你们以为朕不想吗?
她说她要诈死啊!哪能给活人拟谥号?!
而且还天天跑来挑衅朕。
安平公主:“看来皇兄权利也没有很大,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永顺帝:“…滚,往西北滚。”
因为从小就和周峻纬混在一起,齐思钧和安平公主也是熟的,但就是因为熟他才更觉得心惊胆战。
齐思钧:“在宫里…不能随便揍人啊。”
周峻纬:“?”
周峻纬:“我们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04
周峻纬有点愁闷,因为自己在小狐狸心中的形象一点都不伟岸。
齐思钧追着哄了一路,最后哄累了自己也开始生闷气,迈着大步把周峻纬甩在后面老远。
周峻纬:“?”
“哪有哄人哄一半把自己气着的?”周峻纬追上去。
“别在我眼前晃,看见你心烦。”齐思钧别过脸。
“我一回来就帮你解决了元妃娘娘的事你还要气我?”周峻纬拉住人,语气也软下来,“我们都两年没见了。”
齐思钧表情变了变,任由周峻纬亲昵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却还是赌气只回了一个“哦”字。
“想不想我?有没有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周峻纬笑问。
“没有。”齐思钧瞥他。
周峻纬:“这样啊,可是方才元妃娘娘说有人早就在四处打听西北战事何时能平是怎么回事?”
齐思钧:“……”
我那胳膊肘老往外拐的倒霉妹妹。
见人久久不语,周峻纬小心翼翼地将齐思钧拉进怀里,发现这人没什么反抗情绪后才放心地完全搂上去,“瘦了。”
齐思钧静静伏在他胸前,喉间哽了一下问:“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一年半载吧,应该能待到过年。”周峻纬回道。
齐思钧抱在人腰后的手紧了紧,明明是久别重逢心里却无端生出些不舍来。
一年半载,听上去好像还有很久,但比起周峻纬不在的时候还是太短了,早些年新帝刚继位之时,战事四起,这人就没怎么回过京。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我现在不是在你面前吗?”周峻纬将下巴搁到人肩上,“这么舍不得我不如我去求皇兄下回准我也把你带着。”
“你那是求吗?”齐思钧推开人。
你别把陛下气死就是为大胤又做一笔杰出贡献了。
“那也不聊这个了。”周峻纬从善如流,“五日后就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要不要去府里看看?”
燕王府里除了暂住的蒲熠星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见到周峻纬回来,非常不客气把燕王府当自己家的郭文韬懒懒地抬了抬手,算是跟人打了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周峻纬疑惑。
“被人追杀了,借你这王府躲躲。”郭文韬随口回。
齐思钧:“?”
这件事是可以这么轻描淡写说的吗?
“怎么回事?”周峻纬看向一旁悠闲嗑瓜子的蒲熠星。
“武林大会的事呗。”蒲熠星呸掉嘴里的瓜子壳,“风月堂的堂主今早无端暴毙在积香楼中,有人看到文韬昨夜进了他的房间。”
“纠正一下,我压根儿没进去。”郭文韬想起什么,满脸嫌弃,“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淫糜之声,恶心死了。”
“那去找他做什么,我记得你们没什么交情吧?”周峻纬问。
“我哪知道那老东西找我干什么。”郭文韬趴到桌上,把玩着杯盏,“下套吧估计,恭喜他成功了。”
就是太过自信,不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那你现在怎么办?”齐思钧担心无比。
“躲着呗,让他们自己查去吧,整个江湖不至于没有一个聪明人吧?”郭文韬看一眼齐思钧,“我住在这儿影响你们俩谈情说爱吗?”
齐思钧:“……”
“唰”一下,齐思钧立马远离周峻纬,表情正直无比,仿佛在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要是想跑没人能追得上,为什么非要在我这儿?”周峻纬皱眉。
郭文韬:“懒,普天之下除了皇宫,还有比你这燕王府更安全的地方吗?”
这话倒是真的,虽说江湖中人心高气傲大多看朝廷不顺眼,但也没人真的敢做什么。
周峻纬听乐了,“这么羡慕我的身份下回不如随我一同去西北,也别浪费你这一身好功夫。”
“你做梦。”郭文韬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又想抓我当苦力?”
“也不是白让你去。”周峻纬看看蒲熠星,“这样吧,我把阿蒲送你,虽说不太会伺候人,但他可以学。”
蒲熠星:“?”
“我要人伺候干什么?”郭文韬诧异。
周峻纬:“好歹也是个将军,给点面子,我很有诚意了。”
郭文韬:“……”
谁要你的将军啊!
05
因为赶着要给齐思钧看礼物,周峻纬也没再管郭文韬的事,只说让他随便住。
“小齐小齐,有新八卦听不听?”郭文韬乐呵呵地冲齐思钧招手,“这回是神武门门主在西域遇上妖精的故事,可精彩了。”
“你少给他讲那些听了脏耳朵的东西。”周峻纬抬手捂住齐思钧的耳朵。
“不然还能干什么?”郭文韬笑一声,“你不在的时候没有我讲这些八卦他多无聊?再去往树底下丢石头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周峻纬身体一僵,齐思钧敏锐察觉这人的情绪转变,拿下耳边两只手,又在人手背上安抚般拍拍。
“算了,你先去听八卦吧。”周峻纬唇角扯了扯。
结果齐思钧摇了摇头,“不要,我想先看礼物。”
“给你翻译一下,人家还是更想陪我们燕王殿下,不想被打扰。”蒲熠星凑到郭文韬旁边,故意大声道。
“那我可真是坏了别人的好事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想过头了,八卦都不听咯。”郭文韬笑着接话。
齐思钧:“……”
话怎么这么多?
就该把你们俩都套麻袋打晕了送给别人当苦命小厮!
一直到跟着周峻纬进了卧房,齐思钧脸都还是红的。
“这些都是我在西北集市上淘的些小玩意儿,你看看喜不喜欢。”周峻纬打开回京路上一直挂在身边的包裹,里面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因为齐思钧就喜欢这些精致的小东西,周峻纬从来没送过他什么贵重物件。
“你什么时候送的东西我不喜欢了?”齐思钧捡出来两枚扣在一起的漂亮玉环,“这是什么?”
周峻纬看了一眼,赶紧抢过来藏到背后,“这个不是,图方便一起装进来的。”
“真的?”齐思钧倾身凑上前,“所以这是什么?”
“镯子。”周峻纬面不改色地扯谎,“觉得好看就买了。”
“哪有这样的镯子?”齐思钧当然不信,“而且这种首饰类的东西,不是送给我,就是送给哪家姑娘的了?”
“我可没有这么想啊!”周峻纬惊慌失措,“我是买了…买了送给母后的!”
“少来,你送给太后的东西哪回不是看着就名贵无比?”
“……”
我真是该死的富贵。
“给我。”齐思钧冲人伸出手。
知道再藏不住,周峻纬不情不愿地将玉环放到了齐思钧手中。
“两枚普通的玉环有什么好藏的?”齐思钧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看到玉环内里刻着什么。
是两个人的名字。
齐思钧愣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这应该是什么祈福物件。
“鸳鸯扣。”周峻纬有点不好意思,“西北那边的风俗,成、成婚前要去山上求这个,能得月神保佑,一辈子美满幸福。”
齐思钧听得耳尖通红,细细抚摸着鸳鸯扣,“求这个干嘛?”
谁说要跟你成亲了?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周峻纬摸摸鼻子,“反正皇兄都知道,他不松口也没人敢往我府中送人。”
齐思钧低头沉默,片刻后将玉环小心收了起来,“送我了。”
周峻纬咧开嘴,满心欢喜地将人抱起来转一圈,“那这几日便待在我这里吧,等过生辰再把你还回去。”
齐思钧抱着这人的脖子把脸埋进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06
两日后,大军在皇城边驻守,被迫晚到的唐九洲回家住了半日,然后便一刻不停冲进了燕王府。
“周峻纬!”唐九洲赶来兴师问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划拳也出老千!
一进门,周峻纬没看到,唐九洲先遇到了郭文韬。
郭文韬眼睛一亮,“九洲回来了啊,来来来过两招,让我看看你长进没有。”
唐九洲:“……”
再见。
“你别拽我!”
“我哪有,阿蒲快来帮忙他要跑了!”
“……”
另一边,齐思钧正在陪周峻纬见刚从宫中出来的安平公主。
顺便还得了一个消息,那嚣张跋扈的贞贵妃被褫夺封号降为了昭仪。
齐思钧:“……”
齐思钧:“你真没动手吗?”
“怎么可能。”安平公主豪迈地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剥花生,“我刚进宫就听说她又在找齐姐姐麻烦,顺便就过去看了一下而已。”
贞贵妃和元妃一个是右相之女一个是左相之女,日后若是立后定是从二人中挑选,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么这个顺便,是怎么能又顺便褫夺封号又顺便降位的呢?”齐思钧扶额。
这得是犯了多大的罪?
“是那蠢女人自己作死,居然妄想用片刻的宠爱来挑战皇家的血浓于水,二哥这能再忍她?”安平公主笑眯眯的,“本来他也不喜欢那女人,碍于她母家罢了,真不知道王丞相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的。”
齐思钧捂住了心口,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这人先去激怒的贵妃,王丞相之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保重吧爹爹,以后上朝多注意点。
“别担心,王丞相得意不了多久的。”安平公主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将贞贵妃降位了,二哥也准备立齐姐姐为后,别说出去啊。”
齐思钧呼吸一停,“…谢谢啊。”
“应该的,早晚的事。”周峻纬满意点头,将自己的钱袋丢给安平公主,“干得不错。”
“谢谢五哥。”安平公主笑开了花。
齐思钧:“……”
真觉得我是在夸你们俩了?!
周峻纬:“哎,那这么说,如果元妃成皇后了,我岂不是也是二哥的兄长?”
拜托,以后的准燕王妃是皇后哥哥诶。
“那我先提前恭喜你。”安平公主道。
齐思钧觉得自己又要晕倒了。
他真的不能再多听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了。
在门口站了许久原本非常热情想参与弟弟妹妹家庭闲谈的永顺帝:“……”
“陛下,还是回宫吧。”见惯不怪的瑞公公恭敬地劝道。
“小五以前不是这样的,小七也不是,他们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那么听话。”永顺帝痛心疾首。
一母所出啊!怎么能性格差异如此之大!
哦不,那两个还是蛮像的。
难道朕是抱养的?
“殿下和公主总要长大的。”瑞公公扶住永顺帝,又冲身后的小太监使眼色——还不快偷偷摸摸摆驾?
小太监一边领命一边在心中敬佩。
不愧是师父啊,这种场面也能面不改色,自己要学的果然还有很多。
“朕要回去查一查自己的身世。”永顺帝悲愤。
瑞公公:“……”
不是您就没发现自己其实跟里头两个一模一样吗?
这说的什么话?
“陛下刚才好像在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过后,齐思钧无奈,“你就非要故意欺负他一顿。”
“谁让他拿你逼我进宫。”周峻纬抓过小狐狸一只手,“放心,我哪能欺负到他,能坐到那个位置的没你想的这么单纯。”
齐思钧叹了口气。
他知道先帝在位时后宫一团乱,要不是二皇子懂事早人也机敏,又是真心对弟弟妹妹好,周峻纬在那尔虞我诈的地方恐怕活不到这么大。
越想越觉得心疼,齐思钧倚到周峻纬身上,“都过去了。”
“也不是一点开心事没有。”周峻纬抬起小狐狸的脸,“要不是当年的嬷嬷被人收买想将我引到宫外丢弃,我怎么能那么小就遇到你?”
齐思钧莞尔,干脆整个人缩到周峻纬怀里,“也就你把这种事当开心事。”
被无视很久的安平公主:“咳。”
安平公主:“你们是不是忘了屋里还有个人?”
齐思钧:“……”
07
想想今后妹妹在后宫会过得如鱼得水,齐思钧终于可以放心地过自己的生辰。
白日里在齐府见了一圈上门恭贺的人,齐思钧有些疲惫,等月上枝头时,齐府后院偷偷跳进一个黑影,然后扛起即将开始的生辰宴的主人就跑。
“一定要用扛的吗?”快被颠吐的齐思钧生无可恋。
郭文韬在屋顶飞跃着,“没办法,你走得太慢了,不如我来。”
齐思钧:“……”
于是一到燕王府,齐思钧便一把推开迎上来的周峻纬跑到一边先吐了个痛快。
“我不是让你小心一点吗?”周峻纬一边心疼地给人拍着背一边转头瞪郭文韬。
“我也没想到小齐还是这么弱不禁风。”郭文韬抬头望天,同时挽尊,“之前在雁城救阿蒲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扛的。”
嗯,月色真好。
蒲熠星:“……”
我说怎么老子那时候连做了几天变成鸟到处飞的梦,还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成天梦到升天。
“没事吧?”周峻纬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哄着齐思钧漱了漱口。
“没事。”齐思钧抹了抹唇,“你要找我叫人说一声不就好了,我爹还能敢不听你的吗?”
“这样比较刺激。”周峻纬振振有词,“像不像偷情?”
齐思钧:“?”
齐思钧:“好哦,这么喜欢我们偷一辈子情好了。”
周峻纬赶紧笑着用披风将人裹进怀中,服软道:“开玩笑的,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出来看放烟花。”
齐思钧“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被这人抱着离开。
“我就说这是个馊主意。”唐九洲拿着根糖葫芦直啧嘴。
“让他们偷吧,也没几天偷情日子过了。”安平公主蹲在一边蹂躏着一只黄色野猫。
“什么意思?”郭文韬愣住,迅速转头看蒲熠星,“你们又要去哪里?不是说这回要待到年后?”
蒲熠星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想哪儿去了。”安平公主抱起猫,“是二哥觉得近日太平不用打仗不如趁这时让他们俩完婚,也好找理由让百姓同乐一番…你们都不知道吗?”
蒲熠星:“……”
下次说话别这么吓人。
寝屋内,周峻纬给齐思钧换了件水红色的新衣,搂着人半天不愿意撒手。
“搞得像喜服似的。”齐思钧推了推人。
“你穿这个颜色好看,过生辰不得喜庆点?”周峻纬拉着人又看了一圈,“不如成亲也选这个颜色吧。”
“又开始乱说话了。”齐思钧抬手捂他的嘴,“我还没答应你。”
“不然你要答应谁?”周峻纬非常无赖,“都见过我这么好的人了还能看上别人?”
齐思钧:“……”
实话,但不要脸。
听着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屋子里坐了会儿,齐思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坐到了周峻纬怀里,靠在人身上打起盹。
周峻纬唇角扬起,大着胆子在人眼角亲了亲。
然后就被狐狸爪子拍了一下自己这张引以为傲的帅脸。
周峻纬也不恼,而是握着那只手腕又亲了亲,揣进怀里后低头一点点凑到人唇边,接着轻轻笑了一声。
“亲一下就这么紧张?”周峻纬感觉怀里人逐渐僵硬。
“废话,以前又没跟你…跟你…”齐思钧说不下去了,紧紧抓着周峻纬胸前的衣物。
“那就现在习惯一下吧。”
“……”
刚换好的衣服有些散开,齐思钧及时制止周峻纬想在自己颈侧盖个戳的动作。
“一会儿还要出去。”齐思钧道。
“藏好一点没人会发现的。”周峻纬干脆撒起娇,捏捏这人腰上的软肉,“就一下,不然我再往下面找个别人一定看不到的地方?”
齐思钧:“……”
滚啊!
08
最后闹得像打了一架一样,郭文韬开门来叫两个人看烟花的时候赶紧捂住了眼睛。
院子里,唐九洲正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去点那摆了一排的烟火。
周峻纬牵着齐思钧来时刚好看到飞入夜空的第一束,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再往院里看去,蒲熠星和郭文韬不知道在因为什么拌嘴,安平公主给府里下人分着小一点的烟花棒,催促着小厮快点燃。
“五哥,快来一起玩!”安平公主喊着。
“救救救救…吓死我了,差点炸到我。”点完了所有烟花的唐九洲逃到周峻纬身边。
周峻纬接了小厮手里的烟花棒,点燃一根放到齐思钧手里。
小小的烟花棒很快便燃尽,周峻纬一根接一根的换,最后被齐思钧扯了一把,怀里多了个人。
齐思钧主动在人唇角亲亲,“谢谢。”
烟花很好看,人也让他喜欢的不行。
“我以后一定去哪儿都带着你。”周峻纬垂眸,温柔道:“所以不准再往树底下丢石头了。”
齐思钧抱紧人,余光处是散落的烟火,“好,说话算话。”
宫里,永顺帝站在石阶上遥望远处的烟火,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始终上扬着。
“陛下,要是实在想去,这会儿时间也不算晚。”瑞公公道。
反正你也不是叛逆一回两回了。
永顺帝:“?”
谁让你说出来的?
搞得好像朕被排挤了一样。
“不去便不去吧。”瑞公公低笑,“今夜陛下要去哪位娘娘的宫里歇息吗?”
“你说呢?”永顺帝瞥人一眼。
瑞公公:“老奴怎么知道呢,可不敢胡乱揣测皇心。”
永顺帝:“你…”
瑞公公:“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元妃娘娘。”
永顺帝:“……”
你现在胆子也不小。
00
九个月后,皇宫。
扫了一眼周峻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永顺帝轻咳一声,“家眷不得离京。”
“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来求你了吗?”周峻纬微笑。
“朕觉得不可。”永顺帝丢开手中的奏折。
“你别觉得,让我觉得。”周峻纬难得殷勤地帮皇兄磨墨,“就这么说定了啊,那些大臣你来搞定。”
永顺帝:“……”
永顺帝:“滚出去。”
其实周峻纬说要带自己一起去西北齐思钧一直没当真,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直到他坐上了随军的马车。
非常豪华,生怕别人不知道的豪华。
齐思钧:“……”
齐思钧:“我真的会折寿的。”
“不准说这话。”周峻纬在人唇上亲一口,“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可能去谋皇兄的反,少在背后偷偷说别人坏话。”
“行吧。”齐思钧撩开帘子往外看。
“嗖”的一下,两匹马从外面飞速掠过。
蒲熠星在和郭文韬非常幼稚地比谁跑得快。
齐思钧眉头一跳,“对了,你怎么说服文韬去打白工的,他不是一直都说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
“谁知道呢,突然就变卦了。”周峻纬揽过人,透过窗口看飞鸟。
可能也不想往树底下丢小石头吧。
果然,人还是要一直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
————FIN————
文中每一个姓周姓齐的角色都可以找他们俩以前扮演过的角色代入
性转一下也不是不行
怎么还有老板自己往上抬价啊!!!!
天哪!!!
萨斯噶,不愧是憋了一年的第六季啊!!!太顶了吧啊啊啊啊啊啊!!!
早晨看到那个悬疑小短片,尤其小何“润巜滑巜剂”那一段的时候
我就:?
ze能播吗?
何运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拼命摇晃)
还有强巜制灌药什么的
我:???
藿香正气做错了什么!
所以这是一个all恩展开吗(不是)
然后,正片
我真的,整个人都惊愕了!!!
什么玩意儿就太少了!就这么爱吗蒲总!!!一共四万你一半都给人家,你就把家都给他吧!卷铺盖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吧!!!
真的我但凡认识老火……哦不是,万总,我都得拍着肩膀子劝老万两......
天哪!!!
萨斯噶,不愧是憋了一年的第六季啊!!!太顶了吧啊啊啊啊啊啊!!!
早晨看到那个悬疑小短片,尤其小何“润巜滑巜剂”那一段的时候
我就:?
ze能播吗?
何运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拼命摇晃)
还有强巜制灌药什么的
我:???
藿香正气做错了什么!
所以这是一个all恩展开吗(不是)
然后,正片
我真的,整个人都惊愕了!!!
什么玩意儿就太少了!就这么爱吗蒲总!!!一共四万你一半都给人家,你就把家都给他吧!卷铺盖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吧!!!
真的我但凡认识老火……哦不是,万总,我都得拍着肩膀子劝老万两句了,万啊,擦亮眼睛吧万啊!你那大儿子虽然帅气有型聪明能干,但他X令智昏啊!!!他遭不住狼美人的一个小眼神儿啊!!!你公司今天交给他明天连人带花带烧火的做饭的保安的全都姓了郭了啊!!!(大声)
(不过理智告诉我,蒲总跟韬在人设上可能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草,脑子扔掉!理智别影响我嗑南北!!!)
还有那个谁啊,荷包蛋,啊,荷包蛋(还有人不知道我的预言家光辉史以及该如何理解“荷包蛋”吗!如果有的话赶紧去看!《什么叫预言家啊》)
我就是想说
小何!别太主动了!!!你看看你,都要坐到人家曹老师的大腿上去了啊!!!
还有什么“您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是可以播的吗!这前面就差加上主人两个字了好吗!!!真不拿我们观众朋友们当外人是不是!!!
真的,这段我就想象不到曹老师是以怎样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能忍住不理老婆的!这到了晚上,啊,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不管启程就是好大一张床!郭桃凯凯你们出去!)这曹老师能不把荷包蛋干流心了?(咳)
总之这期真的……呜……(涩米米.jpg)我脑子里已经有一万辆拖拉机轰轰烈烈地开过,但是我!还羊着!!!我的精神已经支棱了!但我的肉巜体,它支棱不起来!!(诶怎么怪怪的)我恨!!!
最后,真的,我觉得这一季目前来讲好得超出我的预期,节目设计很有意思,而且大家的氛围也炒鸡好。真的唯一唯一的遗憾就是明明,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给明明加戏!
另,这个设定的南北真的很《木有枝》(抹泪)蒲老虎和他可爱的韬猫咪呜呜呜,木有枝我的爱呜呜呜呜呜!他甚至有跳舞!跳舞!!这还能不是木有枝!!!(怒吼)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不仅南北,恩何的设定也很贴木有枝里的,活泼可爱的小何同学和沉稳冷淡(N宗罪限定版)曹老师,乌乌,真的圆梦了(安详躺平)
【纬钧】电波红线
*圈地自萌
*勿上升 OOC
*不太清楚校园卡的使用,总之我这么写了
——
01
三月,立春早过,正是春暖花开的时间。
就在这么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M市一位男大学生心如死灰。
昨天晚上,因为刚开学时社团招到了几个新成员,作为社长的齐思钧带老人新人们出去聚了个餐,这一聚就聚到了宿舍大门关闭的死线。
于是齐思钧用这充足的时间喝大了,喝大就算了,可能是交了新朋友心情过于愉悦,他还兴致勃勃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口就跟电话那头的人掏心掏肺聊上了天。......
*圈地自萌
*勿上升 OOC
*不太清楚校园卡的使用,总之我这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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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月,立春早过,正是春暖花开的时间。
就在这么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M市一位男大学生心如死灰。
昨天晚上,因为刚开学时社团招到了几个新成员,作为社长的齐思钧带老人新人们出去聚了个餐,这一聚就聚到了宿舍大门关闭的死线。
于是齐思钧用这充足的时间喝大了,喝大就算了,可能是交了新朋友心情过于愉悦,他还兴致勃勃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口就跟电话那头的人掏心掏肺聊上了天。
陌生的号码,陌生的人。
还有第二天听说这事绝望的齐思钧。
“所以我没说什么太离谱的话吧?”齐思钧按住自己两边太阳穴。
“如果跟人唠了大半宿突然上头表了个白不算离谱的话,那你应该没有。”蒲熠星冷静地喝了口水,“好善良的人,是我我早就挂了。”
齐思钧:“……”
他宁愿遇上个暴躁老哥直接劈头盖脸把他骂醒。
“我还有一个问题…”眼皮子狠狠跳动着的齐思钧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我说我叫什么了吗?”
蒲熠星没有明说,只是眼神怜爱道:“小齐,你是个讲礼貌的人。”
言下之意,讲礼貌的人交朋友前会自报家门。
砰——!
齐思钧被击垮了。
“想开点。”在图书馆待了一夜没去聚餐导致错过精彩表演的郭文韬拍上齐思钧的肩膀,“好歹你不是随便打你爸电话上去了,不然开口一句‘好兄弟’多尴尬,这么想好受点没?”
“我真是谢谢你了啊。”齐思钧翻着白眼拿开肩上的手。
“不客气,退一万步讲,世界这么大,就知道个名字人家也找不到你的。”郭文韬绕到齐思钧对面坐下。
“不哦。”蒲熠星摇摇食指,半眯起眼睛,“还有个噩耗忘了说,你打的是个五位数短号。”
齐思钧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短号能打通的话,这个人百分百在咱学校里。”蒲熠星竖起五根手指,又一根根掰下,“61116,你真不是一屁股坐手机上了吗?”
“不可能的,那种情况只能召唤出照相机。”郭文韬把自己裂了条缝的手机举到蒲熠星眼前,“你说是吧无敌破坏王,什么时候赔我?”
蒲熠星抬头看天花板。
不理会那两个,齐思钧独自崩溃,“完了,这下彻底藏不住了,我下个月要主持学校的艺术节晚会。”
虽然主持稿还没出,但他知道第一句一定是——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齐思钧。
首先,连名带姓。
其次,他普通话很标准。
草。
这该死的校园卡。
“哦对,说到艺术节,我们社今年要办什么活动?”蒲熠星顺口问。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齐思钧浑浑噩噩地起身,开始在桌子上翻找什么。
“说说看?”蒲熠星饶有兴趣。
然后他就看到齐思钧拔下了手机充电线,缓缓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
蒲熠星:“?”
“杀死社长怎么样?”仿佛失去了色彩的齐思钧交叉收紧数据线,“获胜者奖励我的遗产一份。”
蒲熠星:“……”
你冷静点。
02
——同学你好,实在抱歉昨天喝多了打扰你,希望你没有把我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顺便,其实我叫蒲熠星
把短信内容看了三遍,周峻纬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呢?”抱着一堆文件夹的唐九洲将东西全数放到周峻纬面前,“喏,你要的学校所有社团的资料,我费了老大劲才从管理室借来,幸好我人缘不错。”
“辛苦了。”周峻纬随手拿过最上面的文件夹打开。
“话说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唐九洲好奇地探头。
“找一个人。”快速浏览了一下社员名单,周峻纬拿起第二个文件夹,“帮我看看,有姓齐的就叫我。”
“齐?”唐九洲歪歪头,“那也太多了,有没有具体名字?”
“齐思君?”周峻纬看他,“具体我不知道怎么写。”
“他啊,我知道。”唐九洲说着开始扒拉文件夹堆,从中间抽出来一个淡黄色的递过去,“看看是不是这个,电子竞技社的社长。”
翻开文件夹,“齐思钧”三个字映入眼中,周峻纬唇角微微上扬,“应该没错…他们社不会打游戏是不是进不去?”
“也不一定,听说这个社团里有一半的人都只过了LOL新手教程。”说完唐九洲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不会是想进去吧?”
“不可以吗?”周峻纬反问,又道:“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唐九洲:“……”
他的社长好像想叛变怎么办?
在线等,很急。
迫于周峻纬的威慑力,唐九洲给自己倒了杯水,生无可恋地开始介绍电子竞技社。
“这个社团最初是大我们三届的学长建的,一代社长已经毕业了,第二代就是齐思钧,大二接手的,据说因为他是整个社团最有游戏精神的人。”唐九洲道。
“他打游戏很厉害吗?”周峻纬问。
唐九洲轻轻叹气,“不,他对竞技类游戏一窍不通。”
周峻纬:“?”
唐九洲:“但他把开心消消乐打到了5128关,凭这个一举夺下社长之位。”
周峻纬:“…那是挺有游戏精神。”
得是多锲而不舍才会把这玩意儿玩到五千多关?
“他们社活动也挺多的,办过不少比赛,所以热度还行。”唐九洲将文件夹翻过一页,“你看,比如四色蜘蛛纸牌大挑战、扫雷英雄以及连连看争霸赛,不知道这学期会办什么,但单机小游戏就那几个,其实也不难猜…”
“行了,可以了。”听得头疼的周峻纬抬手打断,“说回齐思钧,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听到这话,唐九洲冷哼一声,带着一丝得意转了个圈坐到活动室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起了个大范儿。
“很熟?”周峻纬视线跟过去。
“呵,完全不了解。”唐九洲回。
周峻纬:“……”
周峻纬:“滚。”
“所以你要找他干什么?”唐九洲放下腿。
“秘密。”周峻纬笑着合上文件夹,“明天陪我去趟电竞社。”
“去干嘛?”
“入社。”
唐九洲:“嗯?”
什么意思?叛变还要拉个人一起下水?
03
翌日,唐九洲不情不愿地跟着周峻纬来到了电子竞技社的活动室。
“你说,你要入社?”齐思钧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是的。”周峻纬态度诚恳,“不只是我,还有我朋友,现在还能填表吗?”
看了看周峻纬又看了看唐九洲,齐思钧嘴角一抽,“能是能…但我问个有点冒犯的问题哈,辩论社是没有赞助了吗?”
闻言,周峻纬愣了一秒,“你认识我?”
“谁能不认识你啊…”齐思钧撇撇嘴,心道——我又不是没参加这学期开学典礼,就你他妈准备了一份长得要命的发言稿浪费了老子整整十分钟阳寿。
当然了,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周峻纬长得太帅了,一上台他就盯着这人看了好久,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周峻纬低笑,“总之跟辩论社那边不冲突的,我记得每个人可以报三个社团。”
“话是这么说没错…”齐思钧托着下巴,“…但这毕竟是个电竞社,突然再往里加人,肯定不能像刚开学要完成KPI那样卡得很松,不然我也不好交…”
话还没说完,齐思钧眼前出现了一部手机。
“我把开心消消乐打到了3269关,这是我的关卡页面。”周峻纬划了划手机屏幕证明不是截图,“虽然没有齐社长厉害,但我觉得也算一份佳绩。”
齐思钧眼睛一亮。
这可真是蓦然回首,知己就在灯火阑珊处。
唐九洲则是张大了嘴。
卧槽你什么时候打的?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吧?
感觉到唐九洲的震惊,周峻纬递过去一个眼神——很巧,我妈也爱玩
唐九洲:“……”
要不怎么周峻纬是社长自己只是副社长,就这准备工作做的,得是拉了个Excel把所有情况都列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接下来周峻纬又展示了一下自己贪吃蛇通关398次的记录。
齐思钧:“哇…”
好厉害的人。
唐九洲:“哇…”
这他妈又是谁这么闲?
一连串的游戏记录亮出来,齐思钧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迅速从抽屉里拿了两张表,笑眯眯的,“欢迎。”
“谢谢。”周峻纬提起笔,笔尖在手机号那一栏顿了一下,最后写上了自己另一张卡的号码。
“咦?有人来串门?”刚下课的蒲熠星路过周峻纬时停住。
“没有,新成员。”齐思钧热情介绍,“有丰富的游戏经验,所以我破例允许他们加入了。”
迎上蒲熠星的视线,周峻纬笑着打招呼,“你好。”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蒲熠星随口问:“多丰富?”
下一秒,齐思钧像是炫宝一样把周峻纬所有战绩都念了一遍。
“这么厉害啊…”蒲熠星看着周峻纬填完的表若有所思,目光在手机号上停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把这串号码在拨号界面输了一遍。
哦豁。
蒲熠星眉梢轻扬。
04
趁着齐思钧去拿艺术节活动申请表的功夫,蒲熠星按住准备四处看看的周峻纬。
“小齐的电话打到你那儿去了是吗?”蒲熠星语气笃定。
“什么电话?”旁边唐九洲疑惑。
“是。”周峻纬坦然,“怎么推断的?”
“首先这个时间突然要入社就很奇怪了,我们这又不是什么风水宝社。”蒲熠星推推眼镜,“再加上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手机号,D市的号码,有什么理由留个长途号?”
“万一我就是不想办校园卡呢?”周峻纬摊手,“这年头手机通话功能又不是很重要。”
“这个可能我也想过,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蒲熠星身体慢慢前倾,“…你们辩论队每学期又是忙着训练又是忙着各种比赛,你哪来的时间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游戏?”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良久,周峻纬鼓了鼓掌,“可以先帮我保密吗?”
“理由。”蒲熠星微微皱眉。
“那天聊得很开心,所以我想跟他交个朋友。”周峻纬回道。
蒲熠星:“?”
就这?
“交个朋友有什么好保密的?”蒲熠星不解。
周峻纬:“你确定有那么社死的事在前他能同意?”
蒲熠星:“……”
他想起来了,齐思钧给这人表了个白。
想到这儿,蒲熠星换上了笑脸,“我八卦一下,小齐那天表白之后,你答应了吗?”
周峻纬:“……”
周峻纬:“我也八卦一下,他喝多了就喜欢跟人表白吗?”
蒲熠星:“那倒没有,可能他也是真的觉得跟你聊天很愉快,被冲昏了头脑吧。”
“哦。”周峻纬微微松了口气。
敏锐捕捉到周峻纬的情绪变化,蒲熠星先是一愣,而后眼神探究,意有所指,“见到真人感觉怎么样?”
“和电话里一样可爱。”周峻纬瞬间会意。
蒲熠星:“扑通扑通?”
周峻纬:“有一点。”
“真行啊你。”蒲熠星啧啧嘴,“先说好,我肯定会到处打听你的事,要是有什么恶劣的我也会告诉小齐。”
“可以理解。”周峻纬点头,“随便你。”
二人微笑握手,达成共识。
“那个,我插句话。”听了一通加密交流,唐九洲终于忍不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什么素质啊,当面排挤人。
没等唐九洲开始谴责周峻纬,齐思钧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看上去刚睡醒的郭文韬。
他昨天又在图书馆熬到半夜,这会儿困得眼冒金星。
还饿。
主要虽然大三比起之前课少了点,但架不住专业作业多,自从他咬了一口鸡蛋饼从那复杂的横截面联想到零件图后,他就把早餐给戒了。
“你开会吧,我补会儿觉。”郭文韬一坐下就整个人歪倒在蒲熠星身上。
“开什么会?”蒲熠星一头雾水。
“艺术节活动啊。”齐思钧晃晃手里的申请表,“我刚才在路上灵光一闪,我们这回不如办个专业性强一点的比赛。”
“你终于领悟到‘竞技’二字的真谛了吗?”蒲熠星还有点感动。
“没错。”齐思钧自信握拳,“所以我要办俄罗斯方块大赛。”
蒲熠星:“?”
周峻纬:“噗…”
“请问一下,相较于之前的,这次专业性体现在哪里呢?”蒲熠星用手比成枪对准齐思钧。
意思很明确,你要是说不出来单机小游戏有什么高低贵贱我就一枪崩了你。
“比赛名字上啊。”齐思钧理直气壮,“俄罗斯方块校园锦标赛,是不是有内味儿了?”
蒲熠星:“……”
默默将指尖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无法反驳的蒲熠星扣动了“扳机”。
郭文韬:“啧,压到我了,干嘛你昨天十点就睡了也补觉?”
蒲熠星:“没有,我刚自刎了。”
郭文韬:“?”
05
辩论队日常训练从线下改为了线上。
“队长,为什么突然变成线上训练了?”线上会议厅里,队里一辩选手问。
“节省时间,也是体谅一下你们,从宿舍到教学楼那边蛮远的,不用天天跑了。”周峻纬大言不惭。
“不愧是队长,想得真周到。”四辩选手喜笑颜开,“以后不用每天化妆了。”
唐九洲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因为你现在一有空就往电竞社跑,给你支个床睡这儿算了。
“我们在这里训练会影响你吗?”闭了麦,周峻纬抬头问。
“不会不会。”齐思钧连连摇手,“我们这儿平时闲得很,你在这里干什么都行。”
“那就好。”周峻纬放心了,往群里发了一份下场淘汰赛的辩题便开始分派任务。
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齐思钧趴在桌上看对面周峻纬时不时眉头皱一皱,舒展开后又挽起袖子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精致的脸,完美的肌肉线条。
齐思钧看得有些入神。
许是眼神过于热烈,一直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周峻纬轻轻抬了抬眼,直直和齐思钧对视上。
齐思钧心里一慌,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解释。
结果周峻纬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浅浅笑了一下,淡色的唇间露出半颗小虎牙,给浑身上下的成熟气质中平添了一份稚气和青春,接着很快垂下了眸。
齐思钧呼吸瞬间缓了下来。
这个画面……简直不管是少女心还是少男心都会突然炸裂一下。
被抓到一次,齐思钧不敢再看,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扫雷。
脑子里全是周峻纬刚才那个笑,齐思钧抿了抿唇,给自己洗脑——我只是在欣赏罢了,帅哥谁不爱看?
“你一直盯着他们俩看什么?”角落的沙发上,郭文韬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蒲熠星:“?”
蒲熠星:“我靠你从进这个活动室都没正眼看我一下怎么发现的?”
“感觉咯。”郭文韬扭头,“好了,我现在正眼看你了,可以说原因了吗?”
蒲熠星失笑,靠到沙发背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是挺有意思。”郭文韬揉揉脖子,“居然因为一个陌生的电话就追到了这里,我对周峻纬刮目相看。”
“等会儿,你也知道?”蒲熠星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他刚来第一天的时候。”郭文韬用指尖戳一下蒲熠星的额头。
脑袋控制不住地后倾,身体快要倒下时蒲熠星一个坐正,满头问号。
“不是,你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在睡觉,抽空还得上个课,到底是用什么时间在挖掘这些八卦?”
“你懂个P,我们工科人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
06
“对了,我今天来的时候在门口碰上个同学,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伸个懒腰驱散训练后的疲惫,周峻纬把一个盒子放到齐思钧面前。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袋包装精美的蛋白糖。
“哟,谁送的?”蒲熠星拿出盒子里一张卡片,上面写着——61116先生。
蒲熠星眼神复杂地看向周峻纬。
这什么古早的浪漫手段?
周峻纬用口型回——脱敏
蒲熠星:“……”
“写什么了?”齐思钧抢过卡片,定睛一看后表情僵住,然后机械地把盒子推远。
好不容易死去的痛苦记忆又复活了。
“你还记得这位同学长什么样吗?”齐思钧问周峻纬。
“记不太清,怎么了?”周峻纬看他。
“没什么…”齐思钧目光呆滞,扒上旁边郭文韬的胳膊,“…这还没到艺术节呢,他怎么找到我的?”
“我哪知道?”郭文韬想了想,伸手端起盒子,“你不要那给我好了。”
“等等!”齐思钧阻止他,“万一有毒怎么办?”
郭文韬:“…?”
“很有可能啊,因为我给他…那啥,但第二天翻脸不认账,说不定就记恨上我了。”齐思钧越想越觉得可怕。
被这人扯淡的脑洞折服,郭文韬低头摸摸齐思钧的头发,语重心长,“放心,法律会保护你的。”
齐思钧:“我怕它保护得不够及时。”
郭文韬:“……”
“那个,我可以帮你试毒。”僵持不下,周峻纬扶着额插话。
“不行不行,哪能让新朋友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齐思钧摇头。
“那我来总行了吧?”蒲熠星看不下去了。
“也不行!”齐思钧伸手挡住盒子,“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我觉得还是丢了吧。”
“都别争了!我来!”见齐思钧铁了心不愿意接受,跑了三条街才买到这东西还盯着人店员精心包装的唐九洲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拿开齐思钧的手,从盒子里掏了个袋子出来打开就往嘴里倒,嚼得嘎嘣响。
“九洲——”齐思钧表情惊恐,接着又一秒恢复正常,“怎么说?”
唐九洲脸皱了起来,下一秒双手捂住了脖子。
齐思钧心里一紧,“你没事吧?要不要打120?”
唐九洲:“没事…一口气吞太多了有点卡嗓子。”
齐思钧:“……”
哦。
连着一个星期,61116先生每天都会送点小礼物来,时间不定,但一定都是齐思钧不在的时候。
今天是芋泥团子,齐思钧一边改主持稿一边咬着叉子咂嘴。
“你们说,为什么送的都是甜品?”齐思钧不太明白,“因为他喜欢吃吗?”
蒲熠星转头看周峻纬。
“缓解压力。”周峻纬小声解答。
最近齐思钧为了艺术节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虽然这人不说,但周峻纬都看在眼里,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送点小零食安慰安慰。
“你们谁下次遇到他能不能拍个照发我?”齐思钧扫视一圈。
除了自己,在座的所有人都帮61116先生带过礼物。
“你不觉得尴尬了?”郭文韬好奇。
“尴尬肯定还是有点,不过人家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总要回点礼吧?”齐思钧道。
“其实回礼很简单。”周峻纬弯弯眼睛,“你把东西准备好放桌上就行,下次我们帮你转送,或者他来的时候要是没有人,你就在礼物上贴个便利贴告诉他,是送给他的。”
“对哦。”齐思钧恍然大悟,冲周峻纬眨眨眼,“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齐思钧雀跃地跑出去,周峻纬脸上笑意渐深。
“哎,你要不以后别送了,还是以自己的名义直接给吧。”蒲熠星拍拍人。
“为什么?”周峻纬抬眸。
蒲熠星:“我怕他在喜欢你之前先对你的手机号死心塌地,你要和自己争抢吗?”
周峻纬:“……”
07
四月,艺术节如期而至。
第一次主持校级的活动,说不紧张是假的,齐思钧就连前一天办俄罗斯方块校园锦标赛的时候都在背稿。
另外几个在比赛现场巡视着,防止有人作弊。
该说不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起玩俄罗斯方块,感觉还挺奇妙,周峻纬心想。
“你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周峻纬走过去给齐思钧捏捏肩,“也太认真了。”
“有吗?”齐思钧抓抓头发,“这么简单的事我哪有很认真?”
知道这人是嘴硬不好意思,周峻纬也不戳穿,只是轻轻拿过他手中的稿子,“我帮你对一遍?”
“真的吗?”齐思钧语气一秒欢快,反应过来后又装作不在意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周峻纬别过脸偷偷笑一声,突然想起之前蒲熠星说的话。
也是时候该停止幼稚的传纸条行为了。
晚会开始前,郭文韬在舞台边找到齐思钧。
“那谁让我给你的。”郭文韬两指夹着一张纸条递过去。
打开纸条,齐思钧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一次写了,别紧张,我会在台下一直陪着你
将纸条塞进胸口处的口袋,齐思钧低头莞尔,突然道:“文韬,晚会结束之后我们出去玩吧。”
“啊?”郭文韬愣了愣,“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齐思钧嘿嘿一笑,“就出去嗨一嗨呗。”
“行。”郭文韬同意,“我们到时候在校门口等你。”
“对了还有。”齐思钧掌心贴上口袋,“帮我道个谢吧。”
郭文韬抬手回复一个“OK”,转身直接掏出手机。
【郭文韬】:6先生,小齐跟你说谢谢
【周峻纬】:……
【周峻纬】:你能不能别用这么难听的称呼?
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齐思钧草草卸了个妆,然后直奔校门口。
“去哪儿玩?”周峻纬抬手接住差点没刹住车的小狐狸。
齐思钧微微眯起眼睛,“去蹦迪吧。”
周峻纬:“?”
老实说,周峻纬以为自己听错了。
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浑身一副乖巧模样的齐思钧,周峻纬疑惑更甚。
“是不是觉得野得很?”蒲熠星看穿周峻纬的想法,“放心,还有更野的。”
周峻纬:“嗯?”
正如蒲熠星所说,齐思钧一到地方便熟络地跟人打着招呼,一路从门口打到迪厅里,很明显能看出经常来。
周峻纬有些拘谨地跟在后面,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工作人员领着到卡座后,一转头,齐思钧已经不见了。
“放轻松点,在这地方板着个脸像什么话?”蒲熠星笑道。
“小齐呢?”周峻纬还在寻找。
“那边。”蒲熠星指了个方向,“蹦得最欢的那个,看到没?”
“我们要不也过去吧。”离得太远看不太清,周峻纬有点担心。
蒲熠星凝眸看他,“我问你个问题,现在还觉得小齐可爱吗?”
“为什么不觉得?”周峻纬懵了一下,“而且他比我想象得要活泼,这一点非常吸引人,再说人能找到自己最适合的释放压力的方式很重要的,他之前忙了那么久。”
蒲熠星:“?”
一旁咬着吸管喝果汁的郭文韬诧异地转头,“等一下,我一直没问过,你哪个系的?”
“心理学。”周峻纬答。
郭文韬:“……”
没事了。
和郭文韬对视一眼,蒲熠星开始赶人,“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动。”
说着蒲熠星把周峻纬推起来,然后目送人挤进了人群。
“怎么样?”蒲熠星拿开郭文韬手中的杯子。
郭文韬摸摸下巴,“有戏。”
08
从迪厅出来,周峻纬耳鸣了一路。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齐思钧拦住几个人,“我想吃烧烤。”
“这个点儿?”郭文韬震惊,“你知道这会儿连回学…”
“你就说陪不陪我吧。”齐思钧打断他。
“不陪,我还要写作业。”郭文韬一口拒绝。
齐思钧:“……”
多感人啊,大半夜爬墙回学校写作业。
“我也不参与了,我要睡觉。”蒲熠星打个哈欠。
见齐思钧已经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周峻纬心里一软,拉着人道:“我陪你吧,我明天早上没课。”
闻言,齐思钧抬起了头,咬着唇唇角上扬。
“OK就这么说定了。”蒲熠星拔腿就跑。
“拜拜。”郭文韬立马跟上。
周峻纬:“……”
周峻纬:“哎不是…”
你们俩也跑得太快了吧!
“那我们也走吧。”齐思钧伸个懒腰,“看来今天要在外面通宵了,你可以吗?”
“学校大门七点才开,之后的时间你准备干什么?”周峻纬问。
齐思钧思考了几秒,最后乐呵呵道:“散步吧。”
齐思钧说到做到。
美其名曰消食,凌晨四点多拽着周峻纬在大街上闲逛。
虽然天还没亮,但两个人还是能从微弱的路灯光下看到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的。
“你真的不困吗?”齐思钧揉揉眼睛。
周峻纬轻轻摇头,“不困。”
有一只叽叽喳喳的小狐狸一直在拉着自己聊天,哪有时间困?
路过一张长椅时,齐思钧坐下,“歇会儿吧。”
“冷不冷?”周峻纬拢了拢齐思钧薄薄的外套,“要不先去网吧待着?”
“算了,没带身份证。”齐思钧耸肩,“你陪我聊聊天。”
“我不是一直在陪你聊天吗?”周峻纬无奈地笑。
“也是。”齐思钧往周峻纬那边靠了点,将半张脸埋进了衣领中。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毫无营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跑到了恋爱上。
“你谈过恋爱吗?”齐思钧问。
“没有。”周峻纬叹气,“上小学的时候暗恋过别人,那会儿年纪小,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倒是谈过。”说完齐思钧眼珠子转转,“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周峻纬微微侧身,“什么?”
齐思钧一下贴近,快要碰到周峻纬的鼻尖时停住,语气中带着些戏弄,“我喜欢男人,吓到了吗?”
扑面而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酒味,周峻纬连躲都没有躲,眼里含笑定定看着人,直到将小狐狸看得面红耳赤自己缩了回去。
“所以是前男友咯?”周峻纬笑问。
齐思钧不说话,算是默认。
“为什么分手?”周峻纬又问。
“如果你非要一个详细的理由,大概是他偷偷跟别人约会的时候我打了十八个电话让他陪我看日出太烦人了吧。”齐思钧摆摆手。
周峻纬眉头一下皱起,“为什么要把错归在自己身上?”
“嗯?”齐思钧睁了睁眼,“没有啊,我当然知道是他的问题,懒得怪别人而已,都多久了还生气多累啊。”
轻飘飘的话落进耳中,周峻纬握了握拳,突然起身拉起齐思钧就要走。
“哎哎哎…干什么?”齐思钧吓了一跳。
“去看日出。”周峻纬抓紧小狐狸的手腕,“这里离江边很近,跑过去的话时间绰绰有余。”
心口处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齐思钧眼里动了动,片刻后笑出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不能打车吗?”
诶?
周峻纬挠挠头,“这个点儿打车不是很贵吗?”
“确实。”齐思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所以我来,算是你陪我一晚上的谢礼。”
09
打车速度很快,站在黑夜茫茫的江边时,两个人才意识到,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再打?
“好了,这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齐思钧四下看看,“站一个小时吧。”
“抱歉,我没注意这个。”周峻纬伏上栏杆,“这么吹吹风也不错吧?”
“你心态也太好了。”齐思钧跟着伏上去,感觉到四月份还是太清凉的夜风后默默往周峻纬身边贴了贴,并在人看过来时振振有词,“挡风。”
周峻纬哭笑不得,但还是稍稍站直了点。
“我们这样好傻。”齐思钧也忍不住笑,吹吹自己被风拂乱的刘海,“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周峻纬道。
齐思钧睫毛颤了颤,“你要给我送东西直接给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匿名?”
周峻纬动作一顿,“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本来确实挺好。”齐思钧展开晚会前收到的纸条,“但是字迹一模一样诶,你给我写的东西每张我都留着,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憋不住。”
“挺聪明啊。”周峻纬抬手在小狐狸眉心轻轻弹了一下。
“是你压根儿就没认真藏。”齐思钧揉揉额头,接着感慨,“居然打你手机上去了,可恶啊,我撒酒疯不全被你听到了?”
“也不算疯,说话其实还挺有条理的。”周峻纬安慰道。
“我们那天都聊什么了?”齐思钧好奇,“能让你一直不挂电话?”
“也没什么,我都有点不太记得了。”周峻纬仰头,“我只是觉得,你声音很好听,忍不住多听了会儿。”
“少来,说再多好话你也干不过文韬成为副社长的。”齐思钧红着耳朵撇嘴。
周峻纬笑出声,“好吧因为那天有点烦躁,训练的时候就跟见鬼一样,所有人都找不到状态。”
“然后呢?”齐思钧歪头。
“然后就接到了你的电话。”周峻纬想起什么,“我就想干脆对着陌生人一吐为快算了,结果被你开导了好久,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能说,我一个主攻手愣是没说过你。”
齐思钧:“……”
我真牛啊。
“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你。”周峻纬拨了拨齐思钧的头发,放轻声音,“你那天表…”
“啊!”齐思钧突然高声打断,“太阳是不是要出来了?”
还早得很,周峻纬看着慌乱的人心道。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温柔揽上齐思钧的肩膀,“好像是,我们等等看。”
一阵一阵起的风将心跳声送进了耳朵里,齐思钧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最后轻轻靠了上去。
这下分清了。
跳得更快的是自己的,但更大声的是周峻纬的。
第二天下午,蒲熠星一进活动室就扑到了周峻纬面前。
“成了吗?”蒲熠星急急询问。
“没有。”周峻纬遗憾地扒开人。
“这都没成?”蒲熠星“啧”一声,“我跟文韬都那么给机会了,你是不是不敢?怕被拒绝?”
“可能是吧。”周峻纬欣然赞同。
蒲熠星恨铁不成钢,“话说小齐人呢?他课最少居然不在?”
“出去买东西了。”周峻纬回答。
“他带伞了吗?”蒲熠星看看窗外阴沉的天空,担忧道:“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
10
【齐思钧】:我没带伞,你能来接我吗?
赶到齐思钧发来的位置,周峻纬看到蹲在便利店门口的人愣了一下。
像一只无处可去的小动物。
“怎么不在里面等?”周峻纬快步走近将人拉起。
齐思钧没有回答,可怜兮兮地瘪瘪嘴,“打雷好可怕哦。”
周峻纬快气笑了,“所以被吓傻了是吗?”
“我是怕你找不到我。”齐思钧看了眼周峻纬手里的另一把伞。
“哦对,给你。”周峻纬递过去。
齐思钧默默接过,接着毫不犹豫地丢进了便利店门口的伞筐中,“丢了。”
周峻纬:“?”
“我说,我的伞丢了。”齐思钧看他,“我要回去开个会,你可以送我吗?”
周峻纬愣愣点头,就看着小狐狸跳到了自己的伞下。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齐思钧凑近问。
雨水的潮湿味被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冲散,周峻纬喉结滚动着,正准备开口说什么,一根手指按了上来。
“没有也无所谓。”说着齐思钧一只手拉下伞面挡住行人,另一只手攀到了周峻纬颈后,“但是我有。”
一个小泡芙味的吻。
周峻纬一把搂住齐思钧的腰,细细地亲过他的眉眼,最后在脸颊收尾,“之前的表白还算数吗?”
齐思钧双臂穿过伞柄回抱,把自己整个送出去,“算。”
00
“喂,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有些晕乎的人问。
“在,怎么了?”周峻纬耐心回应。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齐思钧撒娇一般。
周峻纬低声笑,“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齐思钧不满。
“再等一段时间,等我去找你好不好?”周峻纬哄着。
“好。”齐思钧笑眼弯弯,“那我们说好了,你要来找我哦。”
“嗯,我说话算话。”周峻纬看了一眼笔记本上那会儿记下的名字,嘴角噙笑,“但我怕我找错人,你能不能再多说点自己的事?”
挂了电话,周峻纬给唐九洲发了条消息。
【周峻纬】:帮我去管理室借一下学校所有社团的资料
太阳都要出来了啊。
周峻纬趴在阳台上心情颇好。
————FIN————
友情提示,陌生人送的东西不要吃
【蒲郭】卖拥抱,五块钱一个
*abo/破镜重圆/pao友
*蒲郭
*和松松老师@今天肉松揍吐司了吗 交换的狗血abo
郭文韬伸手,在起雾的镜面上抹出一块清晰的地方,身子向前倾了倾,将自己的面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刘海被残留在手上的湿气略微打湿坠在额前,看起来雾蒙蒙的。
厕所隔间里断断续续传来呢喃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的黏卝腻信息素让郭文韬皱起了眉,他关掉了水池的水龙头,快速地退出了别人的欢愉之中。
走廊里充斥的都是嘈杂噪音,鬼哭狼嚎的歌声参着些许的污言碎语直往郭文韬耳朵里钻。听着着实...
*abo/破镜重圆/pao友
*蒲郭
*和松松老师@今天肉松揍吐司了吗 交换的狗血abo
郭文韬伸手,在起雾的镜面上抹出一块清晰的地方,身子向前倾了倾,将自己的面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刘海被残留在手上的湿气略微打湿坠在额前,看起来雾蒙蒙的。
厕所隔间里断断续续传来呢喃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的黏卝腻信息素让郭文韬皱起了眉,他关掉了水池的水龙头,快速地退出了别人的欢愉之中。
走廊里充斥的都是嘈杂噪音,鬼哭狼嚎的歌声参着些许的污言碎语直往郭文韬耳朵里钻。听着着实反胃,郭文韬加快了脚步,先回自己的休息室打了针抑制剂以防万一。
刚刚洗手间那对旁若无人的情侣交缠的信息素确实对他有点影响,一路走回来腿都有点软,满脑袋的汗。他从柜子里翻了翻找到自己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下去,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仰着脖子,露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等缓了好些会,郭文韬才重整旗鼓收拾收拾,特地在后颈还补了张抑制贴,过会儿还要陪客人,若是信息素乱了,容易被人扣上故意勾引客人的帽子。
若不是家中落道,郭文韬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进这种地方。他站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手指捏紧托盘的边缘努力带笑,推开了酒吧包间的门。
房间里客人什么来路在郭文韬上班前主管特意叮嘱了,都是些富家纨绔,脾气可能差了点,要他务必忍着自己的性子别和人家杠上。
主管曾受了郭文韬父母的恩惠帮助,所以对郭文韬算是好的。他知道这位曾经也是公子爷,家里娇生惯养的看着逆来顺受其实骨子里逆反心理可不小。虽然现在早就没了撑腰的资本,在酒吧打工也谨守本分不会摆什么少爷架子,但他依然觉得心里不安。
郭文韬在酒吧的工作也就是端端酒送送吃的,其余时间都是站在一旁等着吩咐。他虽不喜,但生活所迫,哪儿能还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安排工作,只能忍着。
一开始还会因为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而愤愤不平,后来也就习惯了,低着脑袋,半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这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客人们。
在进入包间前还觉得主管这次怎么这般大惊小怪,他在这工作这么久也没闹出什么事。直到进门时,那些明晃晃的视线全部落在自己身上时,他才知道为什么主管那么担心。
也是,M市就算再大,富家纨绔又能有多少。就算没有利益联系算不上认识但多多少少都是互相知道。郭文韬在人堆里都能找出几张熟悉的脸,那些人肯定是认得出自己。
毕竟郭家陷入经济纠纷,唯一的孩子本是一片光明未来,如今却早已音讯全无。几年前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郭文韬最后一次出现在圈子之中。
不知是谁发现自己窝在这个小酒吧里,竟引来了这么些麻烦。
郭文韬低垂眉眼,试图屏蔽周围指指点点的戏谑议论。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是彻底体验了。
那些人分明是故意的,用着气音像是担心他听见,但这屋子就那么大,根据周围反应都能感受到自己说得根本不是悄悄话,却依然不停。
他摆好酒,慢慢往门口退去,指甲用力到陷入皮肉之中,抿紧唇齿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结果预计的路线全出了个障碍。郭文韬一个踉跄,稳住身形的同时有只手浅搭上了他的腰。
熟悉的气息将他瞬间包围,像是勾起了骨子里的什么记忆,几乎是本能的,郭文韬推开了身后人,转头的瞬间眼眶都蓄了层水雾。
到不是什么故人久别重逢的感动泪水,只是想起了几年前被他卝妈卝的草到腿软的经历。
郭文韬:祸不单行,没查黄历今天什么日子我是不是不宜出门。
02
背后那人笑眯眯地,从包间内跟着溜到外面,直到郭文韬忍不住拍掉他仿佛黏在自己身上的手,“蒲熠星你想干嘛?”
“唔。”被训的人装委屈抬着无力的手腕,见得不到一点怜惜关爱,也就不装了,“就是关心你,谁想这么凶噢,就这么对解围恩卝人的?还是床上乖……痛!”
被拧耳朵了。
郭文韬正想再输出一波然后立马跑路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唤他,“文韬?”
他心里一怔,本不想转过去却被人拉住胳膊,强制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对上了男人复杂情绪的眼,“真的是你……”
蒲熠星怀里空了颇为不满,隔着两步的距离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视线落在那人依然抓着郭文韬胳膊的爪子,皱了皱眉,有些吃味。
“你……过得还好吗?”男人比郭文韬略微高一点,迫使郭文韬看他的时候都得仰着脖子,肌肉都酸了才等他憋出来这么句毫无用处的问候。
就他对自己家做的事情,跪下来给自己磕俩头都不过分。
郭文韬冷了表情,还没开口就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压上了胳膊,安静到现在的蒲熠星突然开口了:“过得简直不要太好,是吧韬韬?”
郭文韬:……我也是真他卝妈瞎了眼。
人生里的曾经唯二有过亲密交集的Alpha,现在全都在这了。一个虚情假意让人想问候他全家,一个自说自话替人回答还叫韬韬。
果然今天不宜出门。
但他还是配合地点点头,还亲昵地握住了蒲熠星的手,向着他那边靠了靠。
虽然蒲熠星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什么是比气死前任更重要的事呢。
果然前任的脸色顿时好看得五颜六色卝色彩斑斓,郭文韬心底暗爽,和蒲熠星的距离越来越近。蒲熠星也乐意和他演戏,趁郭文韬毫无防备亲了亲他的脸颊,抬手将他没贴好掀开一角的抑制贴粘回原位,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喷。
“你就是韬韬的那个害人前任?”
“我俩没分手。”
“你指的是韬韬无数遍提分手但你却死死纠缠不放人走,怎么,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想寻求郭文韬的原谅来让你良心不那么痛?”
郭文韬听着听着觉得这话题歪得越来越离谱了,蒲熠星怎么还有点争风吃醋的味道,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角。可就算他把蒲熠星衣服都给揪皱成烂布了,也挡不住这嘴比脑子快的人。
蒲熠星挣脱郭文韬,凑到前任耳边压低声音用仅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挑衅,“噢也是,毕竟他和你分手的时候,分手炮是和我睡的~”
下一秒衣领就被狠狠扯起,蒲熠星表情不变,只是笑容越看越扎眼越讽刺,前任哥眼眶通红,视线却越过落在郭文韬身上。
他比几年前更好看了些,手正放在后颈,无意识地摸着腺体,若隐若现的勾人。
“你标记他了?”
他哪敢啊。
没见过发卝情期都还没过完,被身体本能引得泪眼汪汪呜呜呀呀还能撑着威胁要给蒲熠星来几拳的,且说到做到。
做的跟打架似的,疯得不行。
“不然呢。”蒲熠星说瞎话脸都不红,“所以别来打扰我们,最好再也别出现。”他轻轻一侧身就从那人的力道之下救出了自己可怜的衣领,“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扯衣服。”
03
“你往哪儿逃。”蒲熠星在逃生通道堵住了郭文韬,他居高临下盯着郭文韬,“客人都还没陪高兴,怎么自己先走了。”
“蒲熠星,那天是我脑子糊涂,才和你上了床。这么大人了你揪着一卝夜卝情来追究我的责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郭文韬自知是躲不了,反而冷静下来,坐在楼梯上歇着。
到底是谁过分。蒲熠星垂眼,不再吱声,只留他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郭文韬背对着他不想看见那张脸,试图将蒲熠星为他挺身而出的背影消磨掉,可是该死的一闭眼满心满眼都是那种被安全感包围的感觉,以及脸颊留下的余温。
他听见脚步声,逐渐靠近,以为蒲熠星终于想通了决定放过自己,却被拎起来压墙上动弹不得。蒲熠星的手悄声无息地揭掉了那张抑制贴,浅淡的红酒香味在楼道里逐渐浓稠起来,染红了郭文韬的脸。
做什么……话被全部囫囵吞于唇齿之间,郭文韬抵着的胳膊逐渐没了力气,松松垮垮地撑在两人的身体之间,他被吻得喘不上气,暴露在空气中的腺体更是敏感的一碰就引起浑身的颤抖。
他整个人倒在蒲熠星怀里,鼻腔里充斥着草木香气,令人无比安心的气味却跟着让人不得不提防的主人。
蒲熠星放过了郭文韬的呼吸,攻势直转而下,头发丝撩过脖颈,逐渐升高的体温烫得郭文韬想逃,却逃不开。
我把你包下来了。他在亲吻中含糊不清,隐约能嗅到一丝咬牙切齿,以后只会陪我。
只能陪我。
曾经短暂出现在心底的情愫,被淹没在一个又一个凶狠的吻之中,丢失了它该去的方向。
04
郭文韬也说不清究竟他和蒲熠星的关系怎么会成了这样。
他从没想过要蒲熠星包他,那天因为蒲熠星替他报仇还甚至期待着能成为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蒲熠星藏在这昏暗角落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任何的感情生长,见面便是调情和做ai。又凶又狠,谁都不愿露出一点藏在躯壳之后的柔软,谁都不愿第一个服输。
就算他们自己都说不清究竟再争什么吵什么。
直到那天蒲熠星没有在约定的日子到来,而是晚了好几周。来见他的时候蒲熠星穿得西装革履,看起来意气风发,郭文韬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心里一烫。
紧接着蒲熠星说家里要他订婚了。对象是个门当户对家境极好的Omega,虽没见上几面但父母之命商业联姻,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我会继续给老板打钱的。蒲熠星没有像往常那般,他隔了半步的距离,只伸出手将郭文韬散在额前的碎发拨开,答应说不会让他再去陪别人做这件事。
你也好好生活。郭文韬记得蒲熠星似乎是这么说的。
说完他便要走。郭文韬难得主动地拦下了他。他想不到自己留下蒲熠星的理由,以后有钱拿还不用天天和他打架,这该是个开心事,他该嘲笑两声蒲熠星当冤大头。
可说不出来,努力抑制心底泛出来的酸楚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和蒲熠星只是身体联系,甚至没有试图去培养过那点可怜的不值一提的感情,可有些情啊,就如同杂草一般,就算被抛在路边,也会一点点地生根发芽,钻出地面,去见见那天的阳光。
郭文韬将他拽回床垫里,起身跨卝坐在蒲熠星身上。那双一直以来都会随时盯着他的眼睛,此时撇到了一边,他仿佛真的一眼不想再看,以证自己的决心。
郭文韬嘲笑着冷哼一声。
也不知是笑蒲熠星对自己定力的高估,还是笑自己都这样还要试图勾引。
他想要做的。蒲熠星现在任他摆布,他甚至可以恶毒地直接去告诉他的未婚妻之前蒲熠星是怎么在这张床上和他翻云覆雨的,蒲熠星又拦不住自己。
可是我也想祝你幸福,从一开始就这样想。
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心酸的重量,郭文韬咬死了嘴唇不愿发出一点哽咽,却在被人拥入怀中轻轻拍背的刹那间破了防。
他在蒲熠星手臂要离开的时候停下了他的动作。
“你说你是做生意的。”郭文韬看不清人,视线受阻,他两只手都箍着蒲熠星的手腕,根本擦不了眼泪,“一个拥抱要多少钱。”
滚烫的泪水毫无阻碍地滴落在蒲熠星的胸膛,隔着皮肤都将他的一颗心点燃。
“不贵,就五块钱。”
蒲熠星在他耳边低声,他重新获得掌控权,慢慢地轻轻地,将一个个安抚的吻贴上郭文韬的眉眼,然后牢牢抱住了他,“你付得起。”
那是他们认识以来,最温柔的一场xìng爱。
仿佛那一刻他们是真正的爱人。
而不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没有人说得清那晚究竟是酒精上头,还是爱意醉人。
两人也心照不宣,再也不提,被红酒肆意的气息填满的房间一点点地散去了味道,只剩一点被藏匿起的,勾人心弦的余香。
读心术的打开方式之一
*摸点段子,好久以前就想了读心术的梗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回答完自己想要什么超能力后郭文韬仿佛真的拥有读心术了。只要稍稍刻意地去听,就真的能听见人心里在想什么。
在波悠球里的时候身旁的蒲熠星似乎异常兴奋,咿咿呀呀地怪叫不停,郭文韬被逗得张嘴笑到牙后槽都能被看见,突发奇想用超能力去听听蒲熠星在想什么。
【离得太近了】
【慢点慢点二人世界懂不懂怎么享受!】
【韬韬衣服飞起来了,韬韬的腰由我来守护】
【前面下坡一个猛扑加速,就可以装作不小心撞到韬韬身上,顺利的话还能骗个亲亲】
郭文韬:?
这人上班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
还没等他站稳蒲熠星就摩拳擦掌一使劲波......
*摸点段子,好久以前就想了读心术的梗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回答完自己想要什么超能力后郭文韬仿佛真的拥有读心术了。只要稍稍刻意地去听,就真的能听见人心里在想什么。
在波悠球里的时候身旁的蒲熠星似乎异常兴奋,咿咿呀呀地怪叫不停,郭文韬被逗得张嘴笑到牙后槽都能被看见,突发奇想用超能力去听听蒲熠星在想什么。
【离得太近了】
【慢点慢点二人世界懂不懂怎么享受!】
【韬韬衣服飞起来了,韬韬的腰由我来守护】
【前面下坡一个猛扑加速,就可以装作不小心撞到韬韬身上,顺利的话还能骗个亲亲】
郭文韬:?
这人上班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
还没等他站稳蒲熠星就摩拳擦掌一使劲波悠球就顺势滚下了坡,失去平衡的两具身体就这么倒在一起。计划没按照蒲熠星预想的那么成功,摔是摔在一起了,就是动作还不熟练,没一鼓作气偷亲一口。
下一刻男朋友就像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仗着有波悠球遮挡视线且两人缠成一团,做点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也不会有人发现,扬了扬下巴在蒲熠星唇角轻轻贴了一下。
蒲熠星:好!骗到亲亲了!!
结果钻出来的时候太激动被奖励电击一份。
亢奋猫猫:依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