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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肆

老父亲的中年危机

#price亲情向

#实打实的甜啊,除了彩蛋

#全文10000+

#评论点赞推荐

  

  

  

  1.

  

  约翰·普莱斯站在儿童福利机构的走廊里,感觉自己比面对一屋子恐怖分子还要紧张。  

  他穿着便装——尽管他的“便装”依然像某种低调的特种部队制服,胡子修剪得整齐,但眉间的皱纹和紧绷的肩膀出卖了他。  

  “普莱斯先生?”一位社工推开会客室的门,“YN已经准备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彩色蜡笔和几张涂鸦。...

#price亲情向

#实打实的甜啊,除了彩蛋

#全文10000+

#评论点赞推荐

  

  

  

  1.

  

  约翰·普莱斯站在儿童福利机构的走廊里,感觉自己比面对一屋子恐怖分子还要紧张。  

  他穿着便装——尽管他的“便装”依然像某种低调的特种部队制服,胡子修剪得整齐,但眉间的皱纹和紧绷的肩膀出卖了他。  

  “普莱斯先生?”一位社工推开会客室的门,“YN已经准备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彩色蜡笔和几张涂鸦。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小女孩——YN,他的远房侄女,现在也是他法律上的女儿。  

  她大概六七岁,棕色卷发扎成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显然是自己扎的,怀里抱着一个旧洋娃娃,裙子有点皱,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普莱斯清了清嗓子,还没想好怎么开口,YN已经跳下椅子,一手抱着娃娃,另一只手伸向他——  

  “您好,普莱斯先生。”她一本正经地说,“听说您是军人?”  

  普莱斯愣了一下,握住她的小手:“……是的。”  

  YN笑眯眯地晃了晃他的手,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那简单,您就把我当您手下的大头兵就行了!”  

  普莱斯:“……”  

  他低头看着她——她还没他的战术腰带高。  

  “……我可不能把一个小女孩当大头兵。”他无奈地摊手。  

  YN歪头:“为什么不行?我很听话的!”  

  普莱斯心想,他手下的“听话”通常意味着“服从命令去炸掉某个据点”。  

  社工递给他一叠文件,YN在旁边晃着腿,一边哼着歌一边给自己的洋娃娃编故事。  

  “她父母去世后,没有其他近亲了。”社工低声说,“您是唯一愿意接手的亲属。”  

  普莱斯沉默。

  

  他甚至连YN的父母是谁都不太记得——某个远房表亲?他这辈子大多数时间都在战场上,家族关系对他来说就像外交密码一样复杂。  

  但现在,他得带这个小姑娘回家。  

  他看了看YN,YN正好抬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普莱斯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他接过的最难的任务。  

  回家的路上,YN坐在副驾驶,小脚够不着地,在空中晃啊晃。  

  

  普莱斯坚持给她系了五道安全带,直到她抗议“我快变成三明治了!”。

  “您真的打仗吗?”她问。  

  “嗯。”  

  “您杀过坏人吗?”  

  “……”普莱斯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有些问题不适合讨论。”  

  “哦。”YN点点头,很懂的样子,“军事机密,对吧?”  

  普莱斯嘴角抽了抽:“……对。”  

  YN满意地靠回座椅,继续晃腿:“那您会教我打枪吗?”  

  “不会。”  

  “扔手榴弹呢?”  

  “绝对不行。”  

  “那拆炸弹?”  

  “YN。”  

  她咯咯笑起来,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普莱斯叹了口气,但不知怎么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到了公寓,YN跳下车,仰头看着这栋灰扑扑的建筑:“哇!我们的秘密基地?”  

  普莱斯拎着她的行李,那是一个小行李箱,上面贴满了卡通贴纸:“……就是普通公寓。”  

  “但您是特种部队!这里一定有密室,或者武器库!”  

  “没有。”  

  “地下室有军火吗?”  

  “没有。”  

  “房顶有狙击点?”  

  “YN。”  

  她笑嘻嘻地跑进门,像探险一样四处张望。

  

  普莱斯站在门口,突然意识到——  

  他的生活,从此彻底改变了。  

  

  

  2.

  

  #养育一个小孩是件麻烦的事情——至少普莱斯在接手YN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YN可能是全世界最好养的小孩。  

  她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在超市里尖叫着要糖果,也不会因为晚饭不是披萨就大哭大闹。

  

  她会直白地提出自己的需求,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任务简报:  

  ——“普莱斯先生,我需要一双新运动鞋,左脚的大脚趾快把鞋顶穿了。”  

  

  ——“明天学校有科学展览,我需要三个空塑料瓶、胶带和一把剪刀。”  

  ——“今晚的西兰花我可以不吃吗?它看起来像迷你树,但我不是山羊。”  

  普莱斯甚至有点庆幸——带她比带新兵轻松多了。

  

  至少她不会在半夜喝得烂醉然后打电话让他去警局捞人。  

  ……至少目前还没有。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小麻烦。

  比如今天早上。  

  普莱斯正在厨房煎鸡蛋,他已经掌握了“鸡蛋不能煎得像战术靴底一样硬”的诀窍,YN顶着一头乱蓬蓬的棕色卷发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iPad。  

  “普莱斯先生。”她严肃地说,“我需要帮助。”  

  普莱斯关掉炉火,擦擦手:“任务简报?”  

  YN把iPad转向他,屏幕上是一个YouTube视频——标题是【爸爸也能学会!用吸尘器给女儿扎辫子!】

  普莱斯皱眉:“……这是什么邪教仪式?”  

  “是扎辫子的新方法。”YN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的头发自己搞不定。”  

  普莱斯盯着视频里那个笑得像个白痴的父亲,用吸尘器管子吸起女儿的一撮头发,然后熟练地编成辫子。  

  “……我拒绝。”他斩钉截铁。  

  “为什么?”  

  “第一,吸尘器不是梳子。第二,那玩意儿噪音太大,不适合清晨作战环境。第三——”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手动完成。”  

  YN挑眉,小脸上写满怀疑:“您确定?”  

  普莱斯冷笑一声。

  

  他可是能在50米外一枪打爆敌人狙击手的天灵盖的男人,扎个辫子算什么?  

  

  五分钟后。  

  普莱斯盯着YN头上那两条歪歪扭扭、像被地雷炸过的辫子,陷入了沉默。  

  YN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然后耸耸肩:“还行,能出门。”  

  普莱斯:“……”  

  他忽然觉得,自己宁愿去拆十颗IED也不想再碰头发了。  

  去学校的路上,YN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两条丑丑的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普莱斯跟在她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些毛躁的碎发和松垮的橡皮筋上。  

  “……明天我会改进。”他突然说。  

  YN回头,眨了眨眼:“改进什么?”  

  “辫子。”普莱斯硬邦邦地回答,“今天的不符合标准。”  

  YN笑了,小狐狸似的:“没关系啦,我又不是去走秀。”  

  但普莱斯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普莱斯在当天晚上做了很多的扎辫准备。

  YN趴在沙发上晃着脚丫,看着普莱斯一脸严肃地刷购物APP:“您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又不嫌弃。”  

  普莱斯哼了一声:“士兵的仪容仪表很重要。”  

  “可我不是士兵呀。”  

  “你是我的……”普莱斯卡壳了一下,“……士兵家属。”  

  YN咯咯笑起来,把脸埋进抱枕里。  

  普莱斯揉了揉太阳穴,心想:  

  这比反恐难多了。

  3.

  

  普莱斯一直很好奇YN的那个洋娃娃。  

  倒不是说他对儿童玩具有什么特殊兴趣,而是因为——YN明明一点都不幼稚,却总对着那个丑得有点诡异的洋娃娃自言自语。

  她会给它讲学校的事,给它“分配任务”,甚至晚上睡觉前还会严肃地对它说:“今晚你值班,有情况立刻报告。”  

  普莱斯一度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某种高科技监听设备。  

  

  毕竟他见过更离谱的间谍工具。

  于是,在某个YN上学的上午,普莱斯决定展开侦查行动。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YN的房间,目光锁定那个靠在床边的洋娃娃——金发掉了一半,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嘴角缝线歪歪扭扭,活像从恐怖片片场逃出来的。  

  “这审美到底遗传了谁……”普莱斯小声嘀咕,伸手拿起它。  

  ——然后,洋娃娃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扭曲的、长达一分钟的诡异奸笑。 

  “HAHAHAHAHA——!”  

  普莱斯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差点一个战术翻滚躲到掩体后,右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显然他现在没带枪。  

  这玩意儿是声控炸弹吗?!

  笑声终于停止,洋娃娃的肚子里传来YN提前录好的声音,语气得意洋洋:  

  “整到你了!我不会告诉你我的零钱罐在哪里,别想偷我钱去磕!”

  普莱斯:“……”  

  他盯着洋娃娃,突然明白了什么。  

  当晚,餐桌上。

  YN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西兰花,她称它为“迷你树”,它依然不受欢迎,普莱斯状似随意地开口:  

  “今天收拾了你房间。”  

  “哦。”YN头也不抬,“找到我的零钱罐了吗?”  

  “没有。”普莱斯面不改色,YN得意的挑了一秒嘴角“但你的洋娃娃……挺特别。”  

  YN终于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您碰它了?”  

  “例行安全检查。”  

  “它笑了吗?”  

  “笑了。”  

  

  “笑了一整分钟?”  

  “……对。”  

  YN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那颗缺了的门牙:“成功!”  

  普莱斯挑眉:“这是给你父母准备的陷阱?”  

  “嗯哼。”YN耸耸肩,“他们以前总偷我的零花钱去买酒……。”  

  她语气轻松,但普莱斯注意到她捏叉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避开了那两个依然歪歪扭扭的辫子:  

  “以后你的零花钱归我管。”  

  YN警觉:“您要贪污?”  

  “不。”普莱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拍在桌上——

  

  “第一条:每周基础津贴10英镑。”  

  “第二条:完成额外任务(洗碗、整理装备)可获得奖金。”  

  “第三条:禁止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违者罚扫厕所。”  

  YN翻着小册子,眼睛越来越亮:“这比银行酷多了!”  

  普莱斯嘴角微扬:“还有最后一条。”  

  “什么?”  

  “洋娃娃的笑声太瘆人,建议更换。”  

  YN思考了一秒,然后郑重摇头:“不行,原版更有威慑力。”  

  普莱斯心想,这小狐狸以后绝对能当个优秀的特工。  

  YN的零钱罐依然下落不明,但普莱斯怀疑在空调通风管里。  

  这孩子的戒备心,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答案很明显——是生活。

  4.

  

  普莱斯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正在厨房研究如何把压缩饼干做成YN能接受的“甜品”。  

  目前的实验成果:失败。它们依然硬得像砖块。

  电话那头,校长的声音紧绷得像是汇报一场人质危机:“普莱斯先生,您需要立刻来学校一趟。YN…… 参与了一场暴力肢体冲突。”  

  普莱斯挑眉:“她受伤了?”  

  “呃,没有。”校长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但另外两个男孩……可能需要去医院。”  

  普莱斯放下电话,擦了擦手上的饼干碎屑,心想:  

  不愧是我的女孩。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YN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够不着地的小腿,脸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她旁边是一个瘦小的男孩,鼻青脸肿,校服上还有鞋印。  

  对面是两个高年级男孩——一个捂着歪掉的鼻梁,另一个夹紧双腿,脸色惨白。  

  校长推了推眼镜:“普莱斯先生,YN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校规——”  

  “发生了什么?”普莱斯打断他,目光直接看向YN。  

  YN耸耸肩,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任务:“他们在厕所堵住汤姆,抢他的午饭钱,还把他的作业本扔进马桶。”她指了指身旁的男孩,“我请他们停止,他们叫我‘滚开,小不点’。”  

  “然后?”  

  “然后我用了您教的‘近距离快速压制技巧’。”她比划了一下,“左勾拳打鼻梁,膝盖顶要害——不过我没用全力,不然他现在应该是在手术室。”  

  普莱斯点点头,转向校长:“听起来是正当防卫。”  

  校长瞪大眼睛:“她打断了人家的鼻梁!”  

  “偏差射击。”普莱斯面不改色,“下次会改进准度。”  

  校长:“……”  

  回家的路上,YN难得有点忐忑。

  “您不生气?”她小声问。  

  普莱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辫子扎得稍微整齐了点,但这下又被揉乱了:“战术上,你做得对。”  

  YN眼睛一亮。  

  “但战略上,”他补充,“最好避免直接冲突。”  

  “我知道。”YN晃了晃脚,“大多数时候我用脑子,少部分时候用暴力。”  

  “比如?”  

  “上周我把杰克的欺负人名单匿名发给了他的所有家人——包括他在外出差的爸爸。”YN咧嘴一笑,“那之后他收到了肉体上的问候。”  

  普莱斯嘴角抽了抽:“……这是‘用脑子’?”  

  “信息战也是战术!”  

  普莱斯突然有点担心她未来的同学们。  

  睡觉前,YN突然问:“如果下次他们又欺负人……”  

  普莱斯给她掖好被角,平静地说:“记住,先谈判,再威慑,最后行动。”  

  “但如果他们先动手?”  

  “那就确保他们再也动不了手。”  

  YN满足地闭上眼睛,怀里抱着那个会奸笑的洋娃娃。  

  普莱斯轻轻关上门,心想:  

  这孩子的正义感,到底像谁呢?

  答案很明显——像他。

  

  5.

  

  普莱斯最近在YouTube上看了一个视频。  

  这本身没什么奇怪的——他偶尔会看军事纪录片、战术分析,甚至一些武器测评。

  

  但这一次,算法莫名其妙给他推了一个婚礼视频。  

  父亲挽着女儿的手走向新郎。

  普莱斯皱着眉点开,心想这什么鬼东西,结果看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感觉胸口像是被人闷了一拳。  

  视频里,那个穿西装的老父亲红着眼眶,把女儿的手交给一个笑得像二傻子的小伙子。

  

  背景音乐煽情得要命,字幕写着"她永远是爸爸的小女孩"。  

  普莱斯盯着屏幕,突然意识到——  

  二十年后,YN也会这样。

  而他可能会在婚礼现场直接掏枪。

  当晚,YN正坐在地毯上拼乐高——她试图用积木搭建一个“战术指挥中心”,但看起来更像被轰炸过的鸡窝。

  普莱斯状似随意地坐到她旁边:“YN。”  

  “嗯?”她头也不抬,继续往“指挥中心”上插可疑的红色积木,可能是警报灯。  

  “你以后……”普莱斯清了清嗓子,“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孩?”  

  YN的手停住了。她抬起头,小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我现在七岁。”  

  “战略规划要提前。”普莱斯严肃地说。  

  YN翻了个白眼,这绝对是从soap那里学的,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温柔的?会给我讲故事的。”  

  普莱斯立刻皱眉:“温柔的保护不了你。”  

  “您可以保护我们俩呀。”YN笑嘻嘻地说。  

  “我才不会保护一个抢走我女孩的人。”普莱斯冷哼一声。  

  YN张了张嘴,然后扶额:“普莱斯先生,距离我结婚起码还有二十年。”  

  “恐怖分子也是二十年前开始策划袭击的。”  

  YN:“……”  

  她决定换个话题:“您今天是不是又看了奇怪的视频?”  

  普莱斯拒绝回答。  

  睡前,YN突然问:“如果我真的永远不结婚呢?”**  

  普莱斯正在给她调暗台灯,闻言顿了顿:“也行。”  

  “那您就不用心烦啦。”  

  “但我会给你留一把霰弹枪。”他平静地说,“防身用。”  

  YN笑得蜷成一团,洋娃娃都掉到了地上。  

  他轻轻把娃娃放回YN枕边,心想:  

  二十年也好,五十年也罢—— 

  谁敢让他的小女孩哭,他就让谁见识见识什么叫“老兵的愤怒”。

  

  6.

  

  暑假刚开始,普莱斯就收到了紧急召回通知。  

  他盯着手机屏幕皱眉,YN正坐在餐桌前啃着涂满花生酱的吐司,她最近迷上了这种“高热量野战食品”,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我要回基地两周。”他说。  

  YN咽下吐司,举起三根手指:“我能照顾好自己!保证不炸厨房、不拆家具、不拿吸尘器扎辫子!”  

  普莱斯冷笑一声,直接拎起她的后衣领:“收拾行李,你跟我走。”  

  YN在空中蹬腿抗议:“这不公平!我又不是军需包!”  

  “军需包可比你更听话。”  

  军事基地的哨兵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普莱斯上尉肩膀上扛着个张牙舞爪的小女孩,像拎着某种新型单兵装备一样大步穿过操场。

  

  女孩的辫子散了,怀里还死死抱着一本涂鸦本和那个诡异的会奸笑的洋娃娃。  

  新兵们窃窃私语:  

  “那是上尉的女儿?”  

  “听说她一拳打歪过别人鼻梁……”  

  “她怀里那个娃娃是不是在瞪我?”  

  肥皂从会议室探出头,吹了个口哨:“哟,小恶魔来军训啦?”  

  YN对他比了个鬼脸。  

  普莱斯和特种部队高层讨论机密行动时,YN蜷在会议室角落安静画画。

  

  她的涂鸦本上全是“改进版战术匕首”带彩虹装饰的那种,和“可爱化装甲车”贴满水钻的那种。  

  她学会用压缩饼干蘸果酱,对此的评价是“难吃,但能活,如果没有强烈活着的需求建议不吃”,并成功用三块巧克力贿赂炊事员拿到了冰淇淋库存密码。  

  每天5点,普莱斯带着新兵负重越野时,YN就跟在队伍最内圈慢吞吞地跑。

  

  她的小短腿拼命倒腾,喘得像只被追杀的兔子,但死活不肯停下。  

  “你可以去宿舍睡觉。”普莱斯第三次提议。  

  YN满头大汗,脸蛋通红:“不……能……当……逃兵……”  

  普莱斯叹了口气,直接把她拎起来搁在自己背上跑完了最后两公里。

  

  新兵们憋笑憋到内伤。  

  两周后,普莱斯突然喊停。

  他盯着YN晒成小麦色的脸蛋和明显瘦了一圈的胳膊,眉头拧成死结。  

  “从今天起,”他宣布,“你禁止户外活动。”  

  YN瞪大眼睛:“为什么?!”  

  普莱斯用行动回答——他把她塞进基地医务室,军医给她量身高体重时直摇头:“孩子,你是来参加饥荒演习的吗?”  

  肥皂在旁边憋笑:“John,你养女儿还是训军犬?”  

  普莱斯一个眼刀甩过去,肥皂立刻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YN倒是很乐观,晃着腿啃军医给她的维生素软糖:“我是不是变强了?”  

  普莱斯看着她手背上结痂的擦伤和晒脱皮的鼻尖,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嗯,也黑了。”  

  他当晚偷偷给她的营养餐加了双份肉。

  7.

  

  Soap和YN的友谊始于一场“犯罪”。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普莱斯去开作战会议,YN蹲在基地仓库后门,用一根曲别针撬锁——为了偷她爹珍藏的古巴雪茄。  

  “手法太业余。”Soap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YN吓得差点把曲别针吞下去,转身看见Soap抱臂靠在墙边,脸上挂着那种“我年轻时也这么作死”的笑容。  

  “要这样。”他蹲下来,三秒撬开锁,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丢给她,“战利品。”  

  YN没接,反而眯起眼睛:“你要勒索我吗?”  

  Soap大笑:“不,小恶魔,这是同盟邀请。”  

  从此,他们成了共犯。  

  普莱斯当然知道——整个基地都知道。

  

  但没人告密。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某个深夜。

  YN睡不着,溜到屋顶找Soap——他正在那里偷偷抽烟。  

  

  “禁止吸烟。”她抢过他的打火机把玩。  

  Soap挑眉:“那你偷雪茄干嘛?”  

  “收藏。”YN晃着腿,“等Price退休了送他。”  

  沉默片刻后,Soap突然问:“小恶魔,你最担心什么?”  

  月光下,YN的表情突然褪去孩童的稚气。  

  “Price会死在战场上,或者是因为吸烟得肺癌死在手术病床上,这不是诅咒。”她声音很轻,“我不怕死人。我爸妈死的时候我只觉得……解脱。”  

  Soap的烟停在半空。  

  “但他们烂透了,Price不一样。”她抠着打火机上的锈迹,“如果他死了,我大概会……”  

  她没说完,但Soap懂了。  

  “嘿。”他揉乱她的头发,“那老狐狸命硬得很,我死十次他都死不了。”  

  YN抬头,眼睛亮得惊人:“那你也不准死。”  

  Soap愣住了。  

  “你死了我也会伤心。”她认真地说,“仅次于Price。”  

  Soap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掐灭烟,用夸张的语气打破凝重:“哇哦,我这算荣登‘小恶魔在乎名单’第二名?”  

  YN踹了他一脚,但没否认。  

  第二天训练场。

  普莱斯发现Soap格外拼命——甚至主动要求加练狙击移动靶。  

  “吃错药了?”普莱斯皱眉。  

  Soap透过瞄准镜,看见远处YN正冲他比大拇指。

  

  他笑了笑,扣下扳机——  

  十环。

  “总得有人活着教那小恶魔更狠的招数。”他轻描淡写地说,“免得她将来被欺负。”  

  普莱斯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扔过去:“少教她点阴招。”  

  Soap接住雪茄,笑得灿烂:“遵命,长官。”  

  8.

  

  YN的八岁生日,是在军事基地的食堂过的。**  

  普莱斯本来想带她去游乐园,但YN坚持要在基地庆祝——“这里能收到更酷的礼物!”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当Soap笑嘻嘻地拎出一个比原来那个还丑十倍的洋娃娃时,整个食堂陷入死寂。  

  这个娃娃——  

  一只眼睛是纽扣,另一只是会转动的玻璃珠(像某种变异生物)。  

  嘴角缝线故意歪成狰狞的弧度。  

  肚子里藏着三个录音按钮:狂笑、尖叫、以及Soap亲自录制的“发现目标,开火!”  

  YN一把抱住它:“完美!它能替我守夜了!”  

  普莱斯:“……这是玩具还是警报系统?”  

  Soap眨眨眼:“多功能战术伴侣。”  

  后来这个娃娃被放在YN床头,半夜触发尖叫模式,差点让巡逻兵以为是敌袭。  

  Ghost沉默地推过来一个黑色金属盒。  

  打开后——是一把迷你手枪,但改装成了只能发射橡皮子弹。  

  “防身用。”他淡淡地说。  

  普莱斯额头青筋直跳:“她八岁!”  

  Ghost:“我八岁时已经会用猎枪了。”  

  YN已经兴奋地抓起枪:“有消音器吗?”  

  Ghost居然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消音器。  

  普莱斯夺过枪:“等她十岁再给!”  

  YN撇嘴,Ghost耸耸肩。

  

  Gaz信心满满地展开一条镶满粉色水钻的华丽裙子:“女孩子总要有一条漂亮裙子!”  

  YN和全场特种兵同时露出“你没事吧?”的表情。  

  YN:“这怎么打架?”  

  Gaz:“……这是宴会穿的!”  

  YN:“敌人会等我换完裙子再开枪吗?”  

  Gaz崩溃:“你就不能当个普通小女孩吗?!”  

  YN思考三秒,突然抢过裙子跑出去。五分钟后回来——  

  她把裙子剪了,改成战术腰带,粉钻全缝在枪套上。 

  “现在它有用啦!”她宣布。  

  Gaz跪地捂心:“我的审美啊……”  

  Soap狂拍他后背:“欢迎加入黑暗阵营!”  

  普莱斯推过一个军用级加固平板。  

  YN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能用它控制无人机吗?”  

  普莱斯:“不能。”  

  YN:“能拆弹模拟程序呢?”  

  普莱斯:“尤其不能。”  

  

  9.

  

  某个周末的早晨,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客厅。

  普莱斯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其实是在偷瞄YN——她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堆零件,正在改装Soap送的那个恐怖洋娃娃。  

  “你在做什么?”他假装随意地问。  

  YN头也不抬:“给娃娃升级。”  

  普莱斯凑近一看——娃娃的玻璃眼珠被换成了微型摄像头,肚子里塞了个微型扬声器。

  “……这是玩具还是间谍设备?”  

  “是家人。”YN认真地说,举起娃娃对着普莱斯,“来,说‘早上好’!”  

  她按下按钮,娃娃发出Soap提前录好的声音:“早上好长官!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哦~”

  普莱斯:“……”  

  

  Soap下周的训练量必须加倍。

  早餐时间。

  YN坚持要做“战术煎蛋”——她把鸡蛋煎成了子弹头的形状,还用番茄酱画了个靶心。  

  “尝尝!”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按《野战炊事手册》做的!”  

  普莱斯看着盘子里焦黑的“子弹”,沉默三秒,然后面不改色地吃光了。  

  “……合格。”他点评。  

  YN欢呼,跳起来时碰倒了牛奶杯。  

  牛奶洒了一桌,普莱斯刚要皱眉,却看见她已经抓起纸巾,像排爆一样小心翼翼地擦拭:“紧急清理行动开始!”  

  他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按住晃动的杯子:“慢点,士兵。”  

  YN抬头冲他笑,嘴角还沾着一点番茄酱。  

  普莱斯下意识用拇指擦掉那抹红色,动作轻柔得不像个铁血战士。  

  下午,他们在公园“演习”。**  

  其实是YN非要玩捉迷藏,但被她硬生生改成了“特种部队潜入行动”。  

  普莱斯靠在树下,看着YN披着用床单自制的“伪装布”,像只笨拙的小熊一样在灌木丛里蠕动。  

  “发现目标!”她突然跳出来,用Ghost送的玩具枪指着他,“投降吧!”  

  普莱斯配合地举起手:“请求谈判。”  

  “不接受谈判!”YN正义凛然,“除非你答应今晚吃披萨!”  

  普莱斯挑眉:“这是勒索。”  

  “这是战略。”她学着他的语气,小狐狸似的笑。  

  最后他们买了披萨,还加了一份冰淇淋——因为YN说“胜利方需要战利品”。  

  晚上,YN抱着两个丑娃娃爬上床。

  

  普莱斯给她盖好被子,刚要关灯,YN突然小声问:  

  “普莱斯先生……我们现在算一家人了吗?”  

  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她有些忐忑的小脸上。  

  普莱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早就是了,小鬼。”  

  YN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把怀里的娃娃塞给他一个:“那这个送你,晚上值班用。”  

  普莱斯看着手里歪眼睛的恐怖娃娃,无奈地笑了:“……谢谢。”  

  深夜,普莱斯轻轻推开YN的房门。

  月光下,小女孩睡得四仰八叉,怀里紧抱着剩下的那个娃娃,嘴角还带着笑。  

  普莱斯轻轻拿走她手里攥着的keegan画的《狙击手绘本》,关上台灯。  

  转身时,他听见YN在梦里嘟囔:  

  “爸爸……”  

  普莱斯站在门口,突然觉得——  

  这大概就是他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世界和平”吧。

采石

总而言之,你穿越到了COD世界(8)

你被踢出了Krueger的亡妻回忆录。

☞文字RPG ,观众通过选择投票决定剧情走向。为了更好的游戏性与趣味性,加入骰子(随机数)判定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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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持续三日的大火后,这起事故最终被定性为燃油泄露。

显然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介入了这里,迅速地封锁了废墟。就像一些恐怖片与灾难片中,在结尾姗姗来迟的“官方力量”,起的主打是一个洗地+暗示会拍续集的作用。


地下建筑的残骸被探测、挖掘、定性、填平,从此万事太平。


Krueger——也许是那起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并不关心那些被掩埋于废墟之下的邪恶真相。他不关心那些闻风而至的消息贩子为何不约而同地保持...

你被踢出了Krueger的亡妻回忆录。

☞文字RPG ,观众通过选择投票决定剧情走向。为了更好的游戏性与趣味性,加入骰子(随机数)判定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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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持续三日的大火后,这起事故最终被定性为燃油泄露。

显然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介入了这里,迅速地封锁了废墟。就像一些恐怖片与灾难片中,在结尾姗姗来迟的“官方力量”,起的主打是一个洗地+暗示会拍续集的作用。


地下建筑的残骸被探测、挖掘、定性、填平,从此万事太平。


Krueger——也许是那起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并不关心那些被掩埋于废墟之下的邪恶真相。他不关心那些闻风而至的消息贩子为何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不关心奇美拉内部对那次伤亡惨重的任务的奇怪处理。


他所关心的存在已经消失在那片落日下了。


正如你所说,你活着,他活着,你们总会见面。Krueger相信这世上没什么能阻挡你的步伐,就像他相信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带着一身露水、雨雾、血腥气,闯入他的营帐,自然地挨着他坐下,就着日光、灯光、火光,分享那些堆积如山的、零零碎碎的事情。


你也许仍在燃烧。


你也许已经熄灭。


在那些从没有得到回复的讯息中,在那些始终无人接听的电话里,在那些真假难辨的传闻与流言中,他迎来了这场充满奇幻色彩的电影的结局。


讨厌的开放式结局。


在合约到期后,他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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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欧的生活完全不同于非洲,在你消失后的日子里,那些零碎而不值一提的琐事开始从Krueger的脑海中反刍。


Krueger讨厌这一点。


别再炒那些已经泛酸腐败的剩饭了。


他对他的大脑如是说。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的身影会蒙上一层不明所以的滤镜,像那些俗套的中登影视剧里的亡妻回忆录,在Krueger每个重大人生事件开始前走马灯似的播一遍。


他的大脑不听他的。


于是,他妥协了,在那些一如既往的无聊日子里,他便将那些残羹冷炙一遍又一遍地加热,直到它们融化成一滩黏腻的泔水。


最终,他在品尝中得出结论,你是他见过的最愚蠢、最邪恶、最丑陋、最野蛮的生物。


他舀起了又一勺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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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给你送花。


那段记忆毫无半点浪漫可言,非要比喻的话,与其说是成年人暧昧的小步舞,更像是热心人类在投喂一只河狸。


那时的他还认为你只是个奇怪的人类:力气大,很能打,脑子有问题,会乱捡东西来吃,但还算通人性,下雨了知道往他帐篷里钻,姑且算是野人中的高材生。


如果他知道后来的故事,他也许会多花一些时间,像所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那样,用一叠钞票去换取一朵至少好看一点的鲜花。


但他没有,当初他送花单纯是觉得这样逗傻子很好玩。


所以,他随便摘了一朵野花,这种花在这里遍地都是,无人在意它的学名,更不用说所谓的“花语”,不过如果你问的话,他可以现编一个。


——出于刻板印象,在他的预想中,你大概率会张开血盆大口,把那朵可怜的花一口吞下,于是他甚至还贴心地拔了拔茎叶上的毛刺,去河边洗了洗涮了涮,像递一只白菜梆子那样,把花随手递给了你。


“给我的?”


但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你高兴地接过了那朵一文不值的野花,随手别在自己的头发上。

“谢谢,好看吗?”

你问他。


没意思。


心率莫名其妙飙升两百八的Krueger如是想到。


“像鳄鱼。”

“哈?”


血压有迹可循飙升两百八的你如是回答。


………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任务中见到你。


你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边,湿漉漉血淋淋,像是一只会随时开始大螺旋抖水的猫。你在头骨的碎裂声中又一次救了他,Krueger给那具尸体补了枪,抬头看向你。


你手中的那块铁器已经扭曲得几乎要看不出原型,你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开心地告诉他:

“嘿我给你说,这个型号抡起来可真带劲。”

Krueger努力不去想那只枪在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你在这里一路走来,它显然被用在了许多不该用的地方,金属的凹陷与缝隙中蓄着半凝固的红白黄交织的浑浊液体,就像无数只闪烁的眼睛。


这一幕让Krueger的san值冷静地降了降,他决定把对你的“枪械的合理使用”教育提上日程。


也许他对你来说是特殊的。


在换弹的间隙,他想。


Krueger注意到你对于敌人的判定区间相当宽泛,理论上只要拿着枪,朝你射击的,一律都会被你热兵器冷玩,抡得如陀螺般旋转。在某些极端情况,你并不介意将他视作唯一友方,像小推车碾僵尸那样,清出一条血路过来找他。


但随着他看到你和其他被视作友方的幸运儿互动时,他想起了那个笑话。


如果一个人为你决斗一次,那么她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一个人为你决斗二十次,那么她真的很喜欢决斗。


现在Krueger开始觉得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了。


…………


他想起了和你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非洲,或者说在任何混乱的地方,露水情缘是相当常见的。一包烟,一瓶酒,几朵漂亮的花,几枚弹壳,一叠零碎的钞票……就能换来火热的一夜。


虽然性病率高得哈人,但它们的死亡率显然干不过子弹与疟疾。于是大部分人都不在乎。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你随口一提地“摸摸纹身”可以说是温情脉脉,甚至挨不上情色的边。

——事实上,这也确实无关情欲(至少对你来说如此),作为Krueger又一次打赌失败的产物,你摸得那叫一个心无旁骛、正气凛然。


你的目光扫过那些线条与颜色,Krueger的目光扫过你的眼眸与睫毛。你在思考,思绪在双头鹰的爪子上打着圈儿,Krueger从你的脸上读出了那圈思绪,但他只是以一副堪称温驯的姿态等待着。


也许你会问一问为什么要纹这个图案,问一问为什么是俄罗斯双头鹰而不是奥地利黑鹰,问一问它所代表的含义,问一问他的过去。


问一问吧,他会回答。


但是你问了一个格外愚蠢且无聊的问题:


“好大一块,纹的时候疼吗?”


你的指尖沿着双头鹰的翅膀向下,直至小腹,被你摸过的皮肉开始从内而外变得灼烫,像是有岩浆从他的胃泵出,一路融穿沿途的脏器。


Krueger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舌头,那些隐秘的喘息蓄积在他的喉管,反复咀嚼,强行咽下。你触碰所带来的刺痛远强于纹身时刺入皮肤的针尖,他一言不发,等待着赌局惩罚的结束。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一直没得到回答的你草草结束了描摹,留下半边完全没摸的翅膀,兴致缺缺地缩回手。开始问他今晚吃什么,你要蹭饭。


有那么一瞬间,Krueger想要扼住你的喉咙。


………


他想起了你第一次发现他的谎言。


在得知那些德语单词真正意义后,你毫不念旧情地对他使用了地面格斗技,而在那场搏斗中,Krueger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便原地躺平了。


——你是如此地相信这个坏东西,以至于从没点开过手机,用翻译器去查上一查。


Krueger唾弃那个多管闲事的奥地利人。


这条蝮蛇在被你居高临下摁在地上时漫不经心地想到。你们挨得极近,他甚至能闻到你身上散发出的可可香气——也许你刚从某个可可种植园区满载而归,唇舌与呼吸都还带着白色果肉的甘美与其种子制品的甜蜜。


你的手指柔软而温热。它们隔着伪装网,掐着冷血动物手感并不算好的脸颊,而其主人正恶狠狠地说着一些要把他打至跪地抓回去做x奴隶的口嗨与怪话。


Krueger感谢他那位讨人喜爱的同乡。


…………………


……………


…………


………


……



都说人被彻底的遗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遗忘一个人最先遗忘的是她的缺点。


看来你还能在他的心里崭新地再活五百年。


但说实话,世界上没有谁是离开了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


你抛弃了他,于是他耸耸肩,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不甚有趣的人世间。


他会习惯的。


——————————


Krueger又一次见到了你。


他的大脑尖叫着将他摁进了回忆的泔水桶,然后迅速地拽出来,邦邦邦地使劲敲着难听刺耳的警铃。


你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和Krueger记忆中的一样,一团无序而混沌,熊熊燃烧的火焰。


Krueger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他也确实如此,当你问他要打火机的链接时,他本该直接把这个小玩意儿扔给你,并嘲笑一番你对这些零碎但新奇物件的兴趣,最后你们会出现在Kruger买到这些杂物的地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评价着。


就像过去,是的,就像过去。


于是他说,不给。


————————————


漫长的叙旧结束,一段奇妙的沉默如帷幕般笼罩了这个偏僻的角落。


你望着那朵仍然于Krueger指尖明明灭灭的火花,在走廊冰冷的灯光下,火花的主人正隔着那张遮盖了一切的纱网,安静地注视着你。


你突然发现你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聊的了。


☞[寻常夜谈]

☞[请选择你的行动]

[激情:0 温和:3 理性:1 混沌:9]

[A.直抒胸臆]

“把打火机给我。”

*一阵意义不明的鼓点*

[B.有效道歉]

[温和+1]

你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决定为自己的不告而别道歉。

最拟人的一集(确信)

[C.往事可追]

[理性+1]

你向他分享了过去那些年在▇▇▇打黑工的故事,挑着能说的说,不能说就阿巴阿巴。

现在,没什么能威胁到你了。

[D.聊天鬼才]

[混沌+1]

你决定用你的惊世智慧主动找些话题。

“对了,你知道Konig怎么样了吗?就那个和你是老乡的很高很高的佣兵,他还好吗?”


——————TBC——————


你毫无音讯地跑路是因为新工作的问题,事实上Krueger这黑得没边的履历简直是天选D级人员圣体,某种意义上,你属于咬死了都没把兄弟供出来的神人。


新春快乐呀。


✐如果你对此感兴趣的话,请在投票中给出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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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抱鲤敲

关于Nikto的个人分析

因为一些哭笑不得的分析怒而自写,回过神写了5k。

在正文前叠甲,本人相关资料研究浅薄,多数为主观臆断,写分析是灵机一动,欢迎指正。

仅用于本人做饭校正人物形象,如有同样认同该人物形象的朋友,那很好了。

病症分析参考默沙东手册。



Nikto的基础资料非常少,名字是假名,血型确定,身高体重官方没有确凿写明。(来源cod wiki)

但是说明了急性分离性人格认知障碍,因为重大的压力和创伤导致。据相关资料描述,该病症公开表现的人格是不一定的,给予更大的压力,外显的人格差异会越大。

此处我解读为在面对重大选择时,不同人格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甚至可能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同...

因为一些哭笑不得的分析怒而自写,回过神写了5k。

在正文前叠甲,本人相关资料研究浅薄,多数为主观臆断,写分析是灵机一动,欢迎指正。

仅用于本人做饭校正人物形象,如有同样认同该人物形象的朋友,那很好了。

病症分析参考默沙东手册。



Nikto的基础资料非常少,名字是假名,血型确定,身高体重官方没有确凿写明。(来源cod wiki)

但是说明了急性分离性人格认知障碍,因为重大的压力和创伤导致。据相关资料描述,该病症公开表现的人格是不一定的,给予更大的压力,外显的人格差异会越大。

此处我解读为在面对重大选择时,不同人格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甚至可能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同人格不一定会表现为Nikto自己,或者是第三视角都可能。

TA可能是孩子,超现实的存在,相反性别,或者是一个Nikto曾经认识的人,比如死去的战友。见待机动作拿着画册哼歌的Nikto。

该病症除了多重人格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点是遗忘。在Nikto的语音和简短资料中,无法确认他遗忘的部分。

可以大胆猜想,或许他不是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而是遗忘了身为创伤经历者的自己?

与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不同,分离性也会忘记生活中的琐事。Nikto有可能遗忘掉了大部分东西,名字,过去,战斗的理由(在重新归队后又离队)。

他还会出现更多类似精神病的症状,幻觉,抑郁,焦虑等。

正如我们所见,俄在苏解后基本都处于断断续续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内战和对外,包括cod世界观下的寡头反派。在这个情况下,一线士兵残疾和严重PTSD的情况并不罕见。

以及联想到饱受诟病的俄式反恐,Nikto在Z手下被发现和之后经历的虐待在这块地方并不算特别严重的一档。

他的确毁容,且出现精神问题。但是抛却这个来看,他获救时四肢健全,甚至可以负担之后的特种兵任务,说明他连肌腱都没有受损,更不用说骨折之类的折磨了。

此处可能有几种发展①他的能力和信仰使得Z想要拉拢他,并不急着彻底毁掉他,而是慢慢折磨到精神防线崩溃②他的战友先被折磨死,正巧轮到他的时候被解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后面都应该还藏着什么没写完的故事,他们卧底的原因?Nikto在受刑时发生了什么?他被解救后又有什么动机使得他回归战场?

当然如果动视吃书当我没说。

重新回到Nikto的病症上,这在他的同人创作中占据了一个比较大的“差分”点,即他通常以多人辩驳的方式出现,和其他角色区分开。

个人认为,在初期患病的期间他是痛苦的,这份痛苦不完全是自己疾病导致的,还有和战友们的对比。别人失去了手脚或者性命,而自己是毁容。

在俄罗斯那个地方,精神问题很多时候都算不上问题。那么他可能是出于自毁倾向去继续搏命,直到心中的天平上自己的付出和战友们持平。不然他会始终处于一种“偷窃来的和平”和“幸运”中。

即便在别人看来,他已经足够悲惨。

但是他又同时表现出矛盾。他的着装方式非常严实,从头到脚,前胸后背都武装到位。

一般来说这可以解读为惜命,一个有精神问题、多重人格和明显狂躁(敲击自己的面具和用刀抵着面具)的人表现出惜命,说明他应该明白自己这条命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而且可以看出,在战斗中他没有表现出典型的狂躁、抑郁和异常状态。可能意味着全身包裹式的作战服能够更好地安抚他的情绪,使他感到安全。和其他人分隔开,不至于直接接触。他或许对于人和人的直接接触非常敏感,考虑创伤导致。

在惜命这点上,Nikto不能辜负托举他的战友,却又同时厌弃唯一活下来的自己。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在战场上牺牲的理由,而不是在家里自杀什么的。或许这是他始终活跃在战场上的理由,哦还有复仇。

复仇也是俄文化中常见的一个意向。

在服装和语言中没有透露出他是否具有信仰(如果有错漏请指出)。这一代俄罗斯人对于前苏联的态度也复杂,后苏联对于内外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更多人表现出极端民粹主义,在他身上不详。

一般为了规避风险和异议,常规可选择东正教信仰。该教在俄的各个阶段时期都拥有广大信众。

Nikto身上表现出来的特质有浓重的俄罗斯三四十岁男人的风格,反差,复杂,矛盾。

他可以是一个靠谱的队友,在正常活动中语音简洁,指令明确,和其他大兵区别不大。但是闲聊中就暴露出对于暴力的依赖,给人一种游走在发疯边缘的体感。他的玩笑话都带着血腥味。

他不信任任何短暂相逢的队友,并且明确指出“任务结束后,你可能也是我的下一个目标”(语音大意)。这或许意味着他的确在之前的经历中遭遇过背叛,而同时有部分人没有背叛,“你看起来像一个故人,他们都不在了”(语音大意),没有背叛的人已经牺牲。

他说自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存疑(见闲谈语音)。或许是他需要反复告知自己,对未来有信心,也或者这是他的其中一个人格说的,一个为了抵抗创伤而出现的乐观主义人格。

他的兴趣爱好未知,常见的大毛士兵爱好是两个极端。他们热衷暴力,搏斗,烟酒,同样常见在战场前线舞蹈和弹奏乐器。

或许Nikto也会有相似的爱好,一个诞生于后苏联的男人,他可能会简单的钢琴或者吉他(见部分俄乌前线弹唱视频),常见曲目可能是各类后朋克,还有维克多崔。

在卧底前正常参军的他可能有这样娱乐的时刻,但是事件发生后,重归战场任务状态的Nikto不会展现自己的兴趣爱好,他会更加冷漠,语气讥讽。

几乎没有人能了解到Nikto成为Nikto之前的事情。

在16中他甚至饲养一条鬣狗。这更像是一种对于俄罗斯的刻板印象,常见于所谓的养熊、老虎和狮子。

这在富翁家里的确常见,根据偏差来说,他们在互联网上更有影响力,于是这个刻板印象随之扩散到全体“俄人”上。常见的俄式军犬一样是德牧。

官方甚至给鬣狗取名为Sputnik,苏联的第一颗人造卫星。真是在奇怪的地方有一些考究。

实际上鬣狗在俄罗斯这个地理环境不适合生存,或许是带着它一起在其他地方活跃,此处官方未提及,不做过多展开。


角色整体形象归纳如下:一个在工作和闲谈中展现出截然不同面貌的俄罗斯特种兵,他可能会出现说话语调、行为的突然改变(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遗忘部分发生的事情,在全身包裹的情况下表现正常。

口音浓重,不熟的情况下他会表现出毫不留情的态度。不存在对陌生人展露的善意。他的自称是我们,一般意为有≥2的人格,他不会避讳这件事。


对于Nikto来讲,他会把事物分为有价值和无价值两种,再去罗列其中的先后顺序。对于毫不相关、无利益挂钩的人或者事,他不会投放精力。

他多疑,脑内的人格或许会加重这个情况。这个多疑指的是怀疑他人、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基于幻觉经历),而非对他自己本身的怀疑。

比如出现他认为的无价值事物发生变化,人突如其来的示好等情况,他不会坦然接受好意,而是怀疑其中是否藏着需要他付出的代价。

在分析俄罗斯人中难以避免的一个点是“圣愚”,该词汇可从字面意思理解为神圣的愚者,他们在俄罗斯文化中有悠久的历史记录,从沙俄时期-苏俄-苏联至现在俄国精神内核都受到了其巨大的影响。此处不展开具体讨论,可自行搜索。

其本质为巨大反差的人物形象,此处引用布尔加科夫的概括总结:“疯癫般的忘我,对自己心理身份的彻底弃绝,一张活人脸上的木乃伊面具,选择活的死亡方式。”

在阅读俄罗斯文学时,可以看到很多“瞬间”的转变、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角色和情节。

需要注意的是,游戏中的角色并非完全用“圣愚”来概括,只是在其中可以体会到这种俄罗斯特色的角色塑造。

这种可以经典概括民族性格特征的形容常见于俄罗斯作家笔下形象,也出现在很多人对于俄罗斯的刻板印象里。

正如Nikto表现出的精神状态,“圣愚”的特点在Nikto身上也可见一斑。他具有特征性的原始(血腥暴力崇拜)和现代性(军人身份),极端倾向。

一般而言,我们会假设他信仰东正教,那么他的信仰和现实生活的冲突就更容易产生落差。在分析中,我们也会认为,他一样具有自卑和自大这种典型的冲突性圣愚性格。

对毁容、面部特征的厌恶,精神不稳定和逃避自己的脸出现在他人面前——覆面的原因。Nikto出场的步态和待机姿势(放松,手搭在刀上或者略微前倾的姿势)则表现出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抑或可以用傲慢(中性)形容。

这方面的思考或许过于正剧发展,在同人二创中较为少见。私认为这种刻板印象影响到了Nikto的人物塑造,只是在西方凝视中,这种纯粹俄式的文化被魔改,变成基于战争原因的性格设定。

对“凝视”这点更熟悉的应该是改动前的子墨设定,那个就是典型的西方凝视设计。

如果能展开讨论国家文化和经历对人物性格影响的话,形象会丰满更多。但是实话来说,就不像动视会做的作品了。

个人观点,这种和欧美常见人物设定的区别反而是他的魅力点。异国、文化冲突都是切入点。可以从中写出专属于Nikto的人物剧情。

在Nikto这种人物设定上,行为逻辑往往不可预测,他在内心中有一套自己的守则,神和战场在他内心的天平上处于微妙的平衡上。

他会和自己的人格讨论判断,而非仅仅根据人类行为守则。

从鬣狗名字反推,一个诞生于苏联时期的名字并不常见,那么可以判断他相对而言更守旧。对过去辉煌的向往和对变化的警惕。

他像一块巨石在水中央,或许经年累月下会被影响被侵蚀,但是在人的短暂百年中,水流的影响小到几乎不计。

而在生活起居、兴趣爱好上,Nikto应该倾向于“和原来一样”,而非尝试新的事物。没有停产的酒会一直买,家乡或者军中常抽的劣质烟的牌子会回购,而非出于享乐的目的。

或许老物件能给他安全感,它们不会轻易变化。一些长久的事物会成为他的锚点,把他稳定在世界上。他可能住在一间老旧的公寓里,把曾经自我身份的东西都好好装起来,时不时翻看,逼迫自己加深印象。

而在另一种极端上,他会出现更俄罗斯富豪形式的暴发户态度,花钱,享乐,在一切结束后陷入更大的空虚。

在看到自己账户里的余额时,是不是会想起没什么钱但是战友伙伴都还活着的过去呢?

在人际关系方面,Nikto难以接触。他可能会有“只要不交新的朋友”就不会再失去的想法。因此来审视所有接近他的人。

你可以和他共事,成为队友,他在配合上没有问题,但是你会后知后觉发现认识他很久,却不知道哪怕一点他的私事。他表面上似乎是完全袒露的性格,粗犷,实则全都是伪装。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没有人,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工作外的生活。

坦率来说,这种空白感也很有意思。







以下为情感向创作逻辑总结,不吃乙女向的朋友可以不用继续往下翻了。







他的难以接近和全身包裹使得女追男的情况会比较少见。更多时候,我们会认为Nikto对于某个女性感情的发展是“瞬间”的,他可能出于某个契机,决定了就是她了。

此处并不是否认日久生情的可能,而是基于个人对于毛子处事方式的推断。在漫长寒冷和抑郁症高发的人群中,瞬间的火花往往比温水慢煮更诱惑他们。

当然,他们的爱情观往往伴随着暴力因素、道德观审判和逃避。

Nikto应该是一个高需求的人,他需要肯定,被需要和被依赖。

伴侣的肯定对他来说很重要,往极端看,他甚至可能因为这种肯定去做一些不符合社会伦理的事情。此处自由发挥,有很大的思考空间。

当伴侣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关注和肯定时,他会开始变得狂躁,具有破坏性,出现自我诘问。可以参考陀笔下的一些角色,比如《罪与罚》。

他在向外需求他人时,自己就没有办法自洽了,他变成一块有残缺的拼图,需要灵魂伴侣的契合。

如果伴侣比Nikto弱势,相处的情况往往会朝着传统俄式婚姻发展。他会逐渐得寸进尺,直到把对方的私人空间全部霸占。

这是他灵魂里不可分割的“侵略性”导致的,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吞食,兽性在第一次的不被拒绝后只会变本加厉。

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固然是前时代糟粕,但是也有其值得展开,书写,思考故事发展的价值。

另一方面,如果伴侣和Nikto旗鼓相当,甚至在人格上比Nikto更加强大。

他也会对对方产生依恋、需求和不安自卑的情绪。担心自己生活不够稳定,不足以支撑二人关系,乃至悲观情绪占据上峰。

他一样可能采取冲动行为,应对自己想到的糟糕的场景。

但是得到足够的安抚、陪伴和被选择后,他就会变得更加安静,放松。尽管被选择本身也是一种自我物化,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不重要。

他会更在意伴侣而非他自己。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更倾向于一个能够控制他自毁倾向的人能够和Nikto打出he结局。陪伴是饮鸩止渴,引导是真正的解救。在我个人写文中,这种观点会更明显。

他会希望结婚,一个传统的俄罗斯男人从不会反对这个。同时他也不会排斥生育孩子这件事,因为在宗教影响下,这些事都和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应当。所以在一些非婚非育的世界线上,更需要写明原因,达成逻辑自洽。

当然,在一些过度占有欲的条件下,不育也是常见的表达手法——不希望有孩子来分散注意力。

对于be发展线的思考:因为他看中人非常不容易,所以分手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Nikto可能会出现纠缠、跟踪、因爱生恨、或者更加过激的行为。他会出现愤怒和极端的内耗,在自我高压锅彻底爆炸后,外显为暴力行为,不排除他会选择囚禁,故意伤害或者致人死地。

因此,不招惹他和永远忠于他,只有这两个选择。他迷恋不变的事物,所以朝三暮四的情感对他来说是毒药,他会因此发疯。

在和他的相处中,前期或许会经常出现磨合的冲突,他会试探家庭地位,在近似于野兽的行为逻辑里寻找自己的生态位。

但是熬过这部分后,他也会是最忠诚的伴侣。

扭曲的BT

还是想不明白芙宁娜这个角色

如题哈,枫丹版本是我第一个完整跟下来的版本,地图供奉全满可查。

  无法理解芙宁娜这个角色哈,也无法理解这一群人在天天哭丧些什么哈

  开局就是栽赃,说人家刀人,莫名其妙,没有证据,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的五百年地缚灵生活这一点就轻轻揭过了呢?她这样栽赃过多少人?有没有人逃离过她的语言漩涡?说实话,我一直不理解,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角色就不应该出现在法庭上,如果她的人格魅力大于一切,甚至会影响正常的审判,让人背上无辜的骂名,无法理解

  第二就是这个五百年,说实话,不明白你们在哭丧些啥,人家这一看就比你过的水润多了,在最先进的国家,有一个工具人处理内务,自己干什么?搞见面会!已知...

如题哈,枫丹版本是我第一个完整跟下来的版本,地图供奉全满可查。

  无法理解芙宁娜这个角色哈,也无法理解这一群人在天天哭丧些什么哈

  开局就是栽赃,说人家刀人,莫名其妙,没有证据,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的五百年地缚灵生活这一点就轻轻揭过了呢?她这样栽赃过多少人?有没有人逃离过她的语言漩涡?说实话,我一直不理解,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角色就不应该出现在法庭上,如果她的人格魅力大于一切,甚至会影响正常的审判,让人背上无辜的骂名,无法理解

  第二就是这个五百年,说实话,不明白你们在哭丧些啥,人家这一看就比你过的水润多了,在最先进的国家,有一个工具人处理内务,自己干什么?搞见面会!已知厄歌莉娅和芙卡洛斯之间有一段空窗期,这一段时间没有神明,芙卡洛斯就处理这些事,这一段时间也是枫丹发展的时间,最后要登上神座了也是直接捏了一个替身,还怕替身不靠谱找了个代理人,然后自己完美等死。那芙宁娜受的苦是什么呢?好难猜啊,除了漫长的吃喝玩乐的时光还有表演对么?然后呢?内斗,贵族矛盾,种族歧视,上下分级,她处理过吗?她出过面吗?想见她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哭丧个毛啊,说白淞镇那边对她不好等等,就这么说,你天生就是个穷人,自己国家的统治者遇到灾害视而不见,安慰都没有,是会长,还有外邦人包括审判官,最后是其他地方的人跟你说:“没事的,我们曾经都是你的伙伴,我们不想看到他的毁灭。”你老婆孩子都死了,骨灰都没了,人家不对他有敌意对谁有?

  无法理解其三,就是骂主角哈,主角跟芙宁娜非亲非故的,然后把人家骗进去杀怎么了?人家娜维娅跟主角闯天闯地,爹死了管家死了,就剩她自己了,人家不惨?谁看见一个朋友逼成这样都想知道真相吧,非得带点个人感情是吧

  还有就是这个角色塑造哈,这个割裂感懒得喷,前期我还以为是双重人格呢,结果发现是纯傻哈,五百年了,一个至冬来的把她吓的演都演不下去了,按常理来说,就你自己一个行为一个月你就会养成习惯,不理解哈,是突出她的柔弱嘛?不明所以,还有就是,无法理解这个超绝钝感力,这个真的无法理解,但是又合情合理,一个怪物都从你眼前出现了,你还傻傻以为是个游戏呢,但是你如果说:“啊?我五百年没遇到过”行,OK哈,算你见识少

  还有一个就是这个角色故事的态度素...?讲莫名其妙搞礼花队,莫名其妙的节日,莫名其妙的法律,让一个摄影给她疯狂找角度拍照...?我的妈呀,现实你敢不敢演,芙宁娜这多自由了,到底是谁在说她压力大不自由的,这不想一出是一出

  还有这个水神之争为什么还存在,笑死我了,你们内部先打一仗吧

  最后就是跟现实挂钩的问题了,说实话,清涟并不是好听,只有玩游戏的听听,没有火到那种人尽皆知的地步,也是非常搞笑的一点哈,mhy早就准备买芙了,请了四国知名歌手发行结果并不是很符合他的预期哈。但是芙宁娜的人气为何如此之高呢?一个,是因为定位,一个是因为会引发共鸣,定位是神分裂的人格哈,特殊性就出来了,共鸣,这个孤独,时间长,与人封闭,不自由,被困住的一生,被时间抛弃之人

    大热门,高重复,mhy是一个非常会总结的公司,这也是芙宁娜的成功,非常水的一个角色哈,感觉一直在诉苦但是又不知道苦在哪里

布冰
【早上好】倒计时-17【告白-...

【早上好】
倒计时-17
【告白-其一】
(记得放大看眼睛)

【早上好】
倒计时-17
【告白-其一】
(记得放大看眼睛)

柳拾柒

跑刀仔能在联合地图吃到曼德尔砖吗(1)

使命召唤和三角洲联动,乙女,全员ALL你。

你,YN,代号player(玩家),黑发黑眼,亚裔面孔,GTI小队成员,但因为任务总是游荡在外,侦察兵,从事情报收集工作,跑刀仔一枚。属性脸黑+贫穷,毕生夙愿搞到一枚曼德尔砖。

 

【1】

如题,你是一名前三角洲玩家,一个酷爱零成本暴富的跑刀仔。至于为什么是“前”三角洲玩家,因为你TDD在好不容易拿到曼德尔砖的时候穿进了这个该死的游戏里。

躺在哈夫克雷达站冰冷的地面上时,你还在思考GTI是不是早已经把你忘在了天涯海角。

明明上次传递消息时指挥官说过会有来自另一支队伍的便车把你一起从新任务里捎回去,结果你都等了一个多月了那些人还没...

使命召唤和三角洲联动,乙女,全员ALL你。

你,YN,代号player(玩家),黑发黑眼,亚裔面孔,GTI小队成员,但因为任务总是游荡在外,侦察兵,从事情报收集工作,跑刀仔一枚。属性脸黑+贫穷,毕生夙愿搞到一枚曼德尔砖。

 

【1】

如题,你是一名前三角洲玩家,一个酷爱零成本暴富的跑刀仔。至于为什么是“前”三角洲玩家,因为你TDD在好不容易拿到曼德尔砖的时候穿进了这个该死的游戏里。

躺在哈夫克雷达站冰冷的地面上时,你还在思考GTI是不是早已经把你忘在了天涯海角。

明明上次传递消息时指挥官说过会有来自另一支队伍的便车把你一起从新任务里捎回去,结果你都等了一个多月了那些人还没见个踪影。

眼见着一天接着一天,你帮哈夫克击退了阿萨拉卫队的多轮进攻,级别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小阶,这个月的优秀员工奖杯都要拿到手了,超雄奶奶德穆兰马上就要召见你了,GTI说的接应却还没有来。

你:我等的花儿都谢了.JPG

早知道当初大战就该选择防守方,按照这个升职速度和奖金水平,马上你就能成为哈夫克新的安保总监,执掌一方天地,将半点办事效率都没有的GTI高层和所有GTI成员统统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恶意满满地想着,脑袋里已经在演绎拳打威龙那个每次模拟大战都把磁吸炸弹往你脑门上扔的狗东西,脚踢乌鲁鲁老兵烧烤摊的难吃烧烤,绑架蜂医罗伊那个秀幸福的碎嘴子,让GTI三大美女排排躺在你床上给你暖被窝的美丽场景了。

至于阿列克谢,那是教官,是妈咪,妈咪当然是要好好供起来的,怎么能跟其他凡人一概而论呢?

当然老黑也不行,毕竟这里不是美洲种植园,也没有棉花,绑架老黑没有意义。

不过不带老黑一起的玩儿的话会不会被举报种族歧视?这一点都政治不正确。

你躺在地面上转动眼珠子,机枪兵大哥从你身边走过,盾兵大哥跟在他的后面,今天轮到他们去储藏站值守了。储藏站地下的秘密栈道里似乎有哈夫克新型武器的信息,不过你还没有找到机会进去,你毕竟不是以技术人员的身份潜入的,就算在这里混得再开,去到那种地方也会让人觉得突兀。

机枪兵大哥又带着盾兵大哥回到了你的身边。

“怎么又躺地上了,YN?”他摘下自己的防弹头盔,头盔下是一张非常符合西方人长相的年轻面孔,称不上帅气,不过他蜜糖一样的棕色眼睛很有一种“活着”的生命力。

你半死不活地任由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是喜欢直接上手的盾兵大哥把你从地上拽起来抗在肩上。

有点想吐,膈到胃了,你干呕了一声,他慌张地给你调换位置,换成了公主抱。这次舒服了,你松了口气。

“谢了,没体力了”你说,“我好累。”

“累什么累,你就是懒到家了,回回轮我和盾兵去储藏站值班你就躺在这里,怎么不见你躺别人必经路上?就讹上我们了是不是?”机枪兵大哥对你翻了个白眼,他低头看了眼怀表,“还有时间,我和盾兵把你顺路撂附近办公室再走,你等着,下次再管你我就是狗。”

“口是心非”你对着他挤眉弄眼,脸上的数码显示屏做出搞怪的表情,“喜欢我,承认吧,我的魅力无人能挡。”

你嘴上口花花着,看机枪兵对你露出无语的表情,顺眼撇了一眼自己的确是见底了的体力条——你已经三天没吃饭、喝水了,你并没有跟他们解释自己的情况,这没有什么必要。

盾兵大哥已经开始笑了,这人笑点极低,但反应贼大,此刻他身上的盔甲正在哐啷作响。

你庆幸自己被提前换成了公主抱的姿势,不然你的胃一定会被对方身上坚硬的防护顶吐。

机枪兵大哥赶忙远离你几步,双手护胸:“我就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貌,死心吧,我是有妇之夫,我姑娘今年都四岁了!”

你:“……”

你拍拍盾兵大哥的肩膀:“这就是白男独有的自信吗?”

盾兵大哥铁皮下面包的是个黑米粽子,他点点头,然后又摇头。

你懂了,这是“对,没救了”的意思。

一路插科打诨,他们把你先放到了雷达会议室旁的办公室里,你轻车熟路地霸占了其中一位文职人员的座位,继续躺尸。

周围人见怪不怪,继续自己的工作,有人从你身边过的时候还顺手留了一瓶可乐和几包昴星干脆面——在过去一个月阿萨拉卫队的强势进攻里,几乎每个人都被你救过一次。

潜入哈夫克雷达站的第一个月,你已经把这里混成了自己的地盘,你在完美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上把自己睡成七扭八歪的难受姿势,明明是人,却好像一滩猫一样的非牛顿流体。

临近六点,下班时间,有人把你叫醒,给你披了一件外套:“去吃饭了,YN。”

你闭着眼睛,习惯性推脱:“我先清醒一会儿,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那人应了一声,跟其他人一起走了,等他们走后,你睁开眼睛,里面一片清明。

TDD,睡不了一点,你叹了口气,看着脑海里的系统,任务接取的蓝色图标在距离哈夫克雷达站不远处的导弹发射指挥台处闪耀——铁穹行动。

你等待已久的任务开始了。

 

【2】

海希和基根看到你时差点没一梭子打你身上,毕竟任谁在前往雷达站时被一只从草丛里摸出的手握住脚踝都要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而你还同时摸了两个人。

你捂着脖子后被敲肿的部分,脸上的电子显示屏人性化地显露出了“QAQ”的表情,不过嘴上还是很尽责的在和对方对暗号。

你:“英国衬衫的普遍价格是多少?”

基根:“九磅十五便士。你在童年时曾经帮过一位同学给他的外国朋友写信,这位朋友的名字是什么?”

你:“李华。粽子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基根:“我是外国人,我不吃粽子。”

你:“……bro,你杀死了比赛。”

海希在一边听你们对暗号听的无语,这都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也是暗号的一部分?”他分明没听过这句话。

“^O^,不,最后那一句纯粹是我的个人情绪。”你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海希的大腿,是的,刚刚的所有对话都是你趴在地上进行的。

无视海希想推开你又无从下手的手指,你假装哭丧:“终于等到你们了,组织啊——”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这里过得有多苦!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啊——”你一边说着,手指还不安分地往海希的防弹衣里伸,他这次真的忍不住了,抹着战术油彩的脸直接跟油彩变成了同一个颜色。

海希捏着你的手把你扔到了一边,他忍无可忍:“GTI派出的干员就是这副模样?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与你们的合作了。”

基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显然是与海希一样的意思。

GTI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你才不在乎,如果不是特勤处直接绑定了GTI的基地,再加上你喜欢的其他干员们都在那里,你才不会继续留在那个连组织里有哈夫克的卧底都查不出来的鬼地方。

不过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你揉了揉犯疼的手腕,恢复正形。

“本次任务代号铁穹行动,指挥官应该告诉了你们本次任务的流程。”你坐在地上,看向站在你面前的海希和基根。

基根从怀里掏出一张雷达站的地形图,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将手指向雷达站炮弹发射台的位置。

“按照计划,我们要启动炮弹发射台,轰开储藏站的围墙,解开两台连接着安全系统的电脑密码,找到哈夫克藏在栈道里的秘密。”他说话时习惯性看着人的眼睛,像是要确认对方是否明白了本次行动的要求。

你看着他的眼睛,巴拉克拉瓦面罩没有遮住那玻璃珠一样的蓝色,类似的颜色你只在阿列克谢身上见过,只不过这位的眼睛像海,而阿列克谢的眼睛则像是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冻土冰层。

你得承认,你有点想念GTI的大家了。

速战速决吧,你想,早点干完早点回家吃饭。

你拿过基根怀里雷达站的地形图,三两下撕掉,海希没来得及夺回,怒目瞪着你。基根看你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你要做什么!”海希咬着牙,从见面到现在你的所有表现都不像是一个士兵该有的,他比谁都质疑你的专业素养,“如果不是……”

你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手里有罗克的消息你们也不会和GTI合作这个任务,我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ghosts,我也知道GTI指挥官的大脑就像是现代战争141的情报部门一样塞满了茅草,所以我们不按照他们的安排来。”

海希依旧睁圆了眼睛瞪着你,只不过这次是惊讶,他收回了自己的敌意,当然依旧没有完全消失。

基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这迷人的可靠气质又让你幻视了你亲爱的GTI妈咪。

“你的计划是什么?”他问。

有眼光!果然身为基层员工的大家都知道上面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制作的行动计划有多不靠谱。你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当然,对方大概率是没有看到的,从旁边的草丛里扒拉出两套哈夫克士兵的套装,你的计划直白又高效。

“穿上它,我带你们混进去!”




先摸了一段,感觉不是很会写连载,每次写连载都觉得没有梗,而且读起来硬邦邦超级没劲且劝退。

威龙的一发出又写长了,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等小行星撞地球

《任务:领养黑猫。是否接取》

#男嘉宾:Ghost, Soap

#乙女向,第三人称但随便代入。作者只是不会写第二人称。

#本文中英文对话并非完全对照。英文部分找了专业翻译朋友润色,含有一些双关,推荐阅读。(不阅读英文不影响正文理解)

#前情提要请看本文合集前一篇《任务:捡肥皂。是否接取》

————————————

Summary: 

    你是江湖中赫赫无名的可靠奶妈,也是一个拒绝不了全图鉴的生活养老区玩家。某天 ,你在送外卖的路上触发奇遇任务:【异世勇者的心愿:领养黑猫】

    你生怕错过限时任...

#男嘉宾:Ghost, Soap

#乙女向,第三人称但随便代入。作者只是不会写第二人称。

#本文中英文对话并非完全对照。英文部分找了专业翻译朋友润色,含有一些双关,推荐阅读。(不阅读英文不影响正文理解)

#前情提要请看本文合集前一篇《任务:捡肥皂。是否接取》

————————————

Summary: 

    你是江湖中赫赫无名的可靠奶妈,也是一个拒绝不了全图鉴的生活养老区玩家。某天 ,你在送外卖的路上触发奇遇任务:【异世勇者的心愿:领养黑猫】

    你生怕错过限时任务,没仔细看便赶快点了接受。

    我也是要有猫的人啦!绑架代替购买!小猫咪!我来了!

    等下,你这黑猫,怎么是个人啊?


正文:

《任务:领养黑猫。是否接取》


    Ghost觉得自己的战术背心可能勒得太紧了,让他喘不过气。今天返程的机舱也闷得他胸口憋得慌。他盯着斜对角机舱尾部Soap和“他的”女巫小姐,缓慢地深呼吸,又重重吐出。

    机舱并不安静,飞机引擎规律地发出噪音。可他还是觉得Soap那副给她讲笑话的高中男生模样吵到了他的眼睛。

    Ghost烦躁地无意识按压指关节,在机舱噪音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咔声。

    “Come on, Ghost. She saved us.” (别这样,她救过我们。)身边的Gaz注意到他冷下的双眸。“And you, remember?” (也救过你呢,记得吗?)

    Ghost被惊醒似的,瞥了眼Gaz,转回头,视线落在对面的Roach膝盖上。

    是啊,她救过我。

    不止一次。

    Ghost抬眸,暗含警告的目光扎向Roach。又干脆转过头去面对着机舱门。

    他坐在机舱最前端。他用后脑勺孤立所有人。

    Roach和莫名其妙的Gaz眨巴两下无辜的眼睛,掏出怀里的小本开始写东西。

    Ghost看到舱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冷硬凌厉的眼睛死气沉沉。

    他像一潭死水沉静下来。疲惫合眸,眼前却浮现出一抹鲜艳的红色。

    在他压抑的、痛苦的灰色人生中,那身鲜亮的红色衣裙,跳跃地贯穿其中。

 

    人有刻意模糊痛苦记忆的本能,但Ghost偏爱舔口腔里的那块溃疡——痛使人清醒。

    Simon Riley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鲜亮的颜色是在十岁那年的某个夏日午后。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一切:

    壮年男性气急败坏地低吼、高昂的尖叫、脆弱物品的碎裂声、弟弟压抑的哭泣;窗外没有一丝云彩、蓝得像是假画海报的蓝天;强烈阳光照在对面房子玻璃上反射的刺眼白光;幽暗阴冷的房间地板;父亲冷腻恶毒的叫他名字的声音……

    他下楼站在门口,乖顺地按照父亲说的“送送他们”。

    走出房门,热浪把冰冷的他淹没。他乖顺地保持着父亲喜欢的模样,站在原地目送沉默的母亲和尚在打哭嗝的弟弟也坐上那辆车出发。

    他忘了当年他们是去做什么了。痛苦的记忆太多了,人不可能把所有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楚。

    Ghost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个画面:车开走,露出了站在路对面的红裙子女孩。

    很突兀。

    她鲜红的东方长裙、乌黑的头发和华丽的金色饰品,像那天纯净的蓝天,都是从未出现、不该出现在他窒息的灰色人生中的东西。

    尤其是,她身后像有生命一般缓慢舞动着的几条白色狐狸尾巴。

    年幼的Simon惊悚地瞪大双眼,呼吸一紧。却像被魔法定住了,直勾勾盯着她。

    午后1点的灼热阳光让空气中颤动着热浪波纹,他清楚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Simon在这诡异的场景中害怕地被亚洲妖精吸引着。

    隔着几米宽的路,Simon看到她疑惑歪头自言自语了什么,头上的短流苏随之轻轻晃动,熠熠生辉。

    她把自己的粉红色爱心墨镜下拉到鼻梁,看看眼前小男孩头上的光标,再看看面板上的任务:【异世勇者的心愿:领养流浪猫】

    “这是流浪猫?这他妈是流浪人吧。”

 

    她是在送快递途中触发这次奇遇任务的。

    扫了眼名字,开心得一蹦三尺高:好耶!终于能有宠物了吗!绑架代替购买!捡猫去喽!

    把【接取】按得啪啪响,生怕手慢了错过任务。兴冲冲地直接传送过来准备绑架属于她的小猫。

    捡个猫!家人们!

    等下,你怎么是个人啊?

    猫呢?我毛茸茸的小猫呢?

    她满腹狐疑点开任务描述:

    [任务介绍:流浪猫本性善良却命途多舛。屡次被伤害中依然坚守善良的初心。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请将其领养,用你的爱治愈其内心创伤。*注意:完成领养仪式才算任务成功。

    *领养仪式:请在确保对方能听懂的前提下说出“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并在限定时间内得到小猫同意。]

    啊?

    她眉头微蹙,为难地盯着对面那个头顶着莹绿色名字的小男孩。

    请问你这“流浪猫”和这小孩有哪里符合呢?

    他既不是猫,又不流浪。虽然原生家庭不好,但也不能无端绑架小孩吧?

    [完成任务后将解锁相应成就、专属称号,并得到限定神秘奖励。 ]

    她盯着小孩,咽了口口水。

    行。

    我试试吧。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要全图鉴。

    她拎起裙摆,毅然决然迈步,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Simon眼睁睁看她走近,逐渐仰起头。他看到她腰间薄如蝉翼的金色蝴蝶随着她走近振翅欲飞,若不是下坠着三条金色长流苏牵扯,怕是下一秒就会翩然飞走,留下金色碎梦,一如这场午后梦境。

    她自信开头, “ Hi, kitten,” (嗨,小猫……)

    自信不下去了。

    小孩蜜糖棕的纯真眼眸,她唾弃自己像个骗小孩的人牙子。

    “I’m not a cat.” (我不是小猫。)Simon昂头盯着她,眼神中满是警惕和观察。

    “I know.” (我知道。)她无语点点头, “But anyway, kitten, wanna go home with me? Come on.” (但我还是要说,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然后她看到Simon棕色的眼睛中先是惊愕,迅速转为惊恐。“No!” 拔腿就跑之前留下一个坚定的恐惧回声。

    【恭喜解锁成就:拐小孩的怪阿姨】

    靠?

    Simon把门啪得关上,躲在窗口惊魂未定地观察那个要把他抓走吃掉的亚洲妖精。胸中心跳如擂鼓。她晃来晃去的几条白色尾巴让他想起昨晚被迫亲吻的那条蛇。

    他惊惶无措地紧紧攥起了拳头。

    “Simon~” 

    他听见那妖精叫他的名字!

    完了!她知道我的名字!

    “Simon~”

    温柔甜美的声音此刻令他毛骨悚然。

    “Simon, it’s just a joke.” (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

    Simon愣了一下。从窗口看去,她靠坐在一辆亮黄色的电动车旁。

    “I'm not going to hurt you, Simon.” (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注意到车把上还挂着黄色兔耳朵头盔。

    骑电动车,还遵守交规带安全帽的漂亮亚洲妖精,会吃小孩吗?

    应该不会吧?

    在她的呼唤和再三保证中,Simon再次迟疑着走出来。

    “How do you know my name?”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看了看周围地面,拎起裙摆温柔蹲下, “Because Simon is a very good kid and all ... elves, like Simon.” (因为Simon是很好的孩子,所有的……精灵,都喜欢Simon。)

    Simon看着她身后毛茸茸的白尾巴,对于她自称精灵持保留意见。

    “What do you want to do?” (你要做什么?)

    “Oh, dear,” 她温柔地扮演一个影视剧中常见的刻板精灵, “I need you to do me a favor.” (我需要你的帮助。)

    “Ah?” (帮助?)

    小孩软糯天真一歪头,可爱得她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看到小孩条件反射地一抖,头都快缩到肩膀里去了。她嘴角的弧度僵在脸上。

    “Don’t worry, Simon, I'm not going to hurt you.”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坦诚地对上Simon的双眸。通过这扇窗户两颗心灵无障碍交流。Simon渐渐放松下来。

    “Hey, Simon, we’re good friends, right?” (事情是这样,Simon。咱们是好朋友对吧?)她哥俩儿好地轻拍他的肩膀。

    Simon没说话,盯着她表演。

    “Good friends should help each other, right?” (好朋友就要互帮互助是吧?)

    “But, we’re not friends. Yet. ” (但我们还不是朋友。)

    她一瞬间被噎住,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But now that we know each other, we can be friends if you help me.” (你帮我这个忙我们不就是朋友了吗对吧!)

    她硬着头皮继续哄骗。 “All you need to do is to say something very simple, like ‘I want bacon for dinner’. In return, I will grant you a wish.” (我只需要你说一句话,亲爱的。别担心,那就像‘我晚饭想吃培根’一样简单平常。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你一件事。)

    “Really? Can you turn my dad into a good man?” (真的吗?那你可以把我爸爸变好吗?)

    她再次无语凝噎。

    “Em… No, sorry …” (这……这个需求做不了哈。)她眼珠一转就是一个振振有词的借口。 “But you need to face life's challenges on your own to grow. This is a test from God.” (你的人生困难要你自己面对,你才能成长。这是上帝专门给你的考验呢!)

    “Oh.” 

    “But I can grant small wishes—like a piece of cake.” (但是!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些小小的心愿。比如……要不要吃小蛋糕?)

    她准备从背包中掏出点礼物来讨好小猫,也许好感度上去了,这个任务就能成功了。

    Simon垂眸思考,犹豫着说。 “Could you please... take me for a ride? My parents went to the cinema, with my brother.” (你能,带我去兜兜风吗?我爸妈……带弟弟去剧院了。)

    上次父亲带他去看演唱会,弟弟嫉妒地私下里说了好久。这次他主动放弃了票,希望弟弟能开心点。

    “Of course!”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黄色头盔给小Simon戴上。翻身上车,拍拍自己前面的座位,潇洒地说, “Hop on!” (上车!)

 

    二人并肩坐在广场角落的座椅上。她不知从哪掏出个小蛋糕递给他。

    他迟疑着不肯接。被她拉过手强行放在掌中, “You can have it.” (放心吃吧。)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Happy? Simon?” (开心吗,Simon。)

    “Em.” 

    “So, can you do me a favor now?” (那你现在可以帮姐姐一个忙了吗?)

    “What do you want?” (你说吧。)

    “I'm going to ask you something, and you just have to say 'yes'—just kidding, of course. There are no consequences, and you won't have to deal with me again.” (姐姐要跟你开个玩笑,你只需要说一句‘好’就行。不会有任何后果,今天之后你再也不会见到我。)

    Simon心下浮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她清了清嗓子, “Kitten, wanna go home with me? ” (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Simon神色复杂地盯着笑盈盈的亚洲妖精。红色衬得她雪肤花貌,瑰丽蛊惑。

    狐狸和毒蛇相比,也许恒温动物确实更高明。为了抓小孩特地设下温和精明的陷阱。

    “No.” Simon坚定地说。

    她像个漏气的气球,满脸失望,迅速瘪掉,伤心得要碎了。

    Simon于心不忍,耐心解释道, “I can’t. I’ve got a home! I have families.” (我不能跟你回家。我有家。我有家人。)他垂下脑袋,盯着她精致的缎面红裙上的金线。

    “Alright.” (好吧。)她叹口气。仰头望天,摸摸他的后脑, “I'll stay with you, just a moment, then send you back.” (那我陪你待一会儿吧。一会儿送你回去。)

    一大一小在广场座椅晃着腿吹风。

    “Miss Fairy.” (妖精小姐。)

    “Huh?” 

    “Will the future be better? Or is it always like this?” (你说,未来会更好吗?还是会一直这样?)

    她歪头望向Simon的侧脸。小孩迷茫又渴望地望着广场上的游人。欢乐是他们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的话让她想起《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台词: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总是如此。

    “Worse.” (会更糟。)

    她平静地说。

    深深吸口气,撑开胸膛肺叶,缓缓吐出。

    “The world sucks.” (这个世界烂透了。)她向来甜美欢愉的声音变得冷漠低沉,透着厌烦。Simon诧异地看她。

    “Nonetheless,” (但是!)她又笑起来转头看他,仿佛刚刚转瞬即逝的抑郁是他眼花。 “You’ll meet someone as precious as you.” (但你会遇到和你一样珍贵的人。)她笑眼弯弯,把眼中的坚定传给他。 “You’ll be strong enough to fight the world.” (你会强大到能反抗这个世界。)

    “Simon, trust me, just hold on a little longer.” (Simon,相信我,坚持下去。)她揽过小孩的肩膀轻轻摩擦, “You’ll be tough and kind, you can do whatever you want.” (你会强大又善良,你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Simon眼眶有些发烫,仓皇低下头。

    “I want to ask you something. There’s an adorable boy I like . But I can’t stay with him all the time.”  (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姐姐有一个很喜欢的小男孩,但姐姐没法一直陪在他身边,)

    Simon顾不得藏住红彤彤的眼眶,惊愕地抬头看她。眼圈含泪,被她温柔擦去。

    “Can you help me take care of him as he grows up, ok?” (姐姐想请你帮忙照顾他长大好吗?)她双手捧着Simon的脸。

    Simon心头一阵酸涩,避开她的视线,艰难开口, “Who is that?” (是谁?)是谁这么幸运?得到妖精小姐的喜欢?

    “His name is Simon Riley.” (他叫Simon Riley。)

    Simon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看到她有些宠溺的眼神和令人安心的笑容,无数委屈涌上心头把泪水冲出眼眶。

    她把小孩揽进怀中,摩擦着他瘦弱的后背, “So, promise me, take care of yourself, no matter what happened, ok?” (所以,答应姐姐,无论任何情况,请务必珍贵地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良久,小孩哭完了,怀中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Thank you. But, I can’t go with you.” (谢谢你。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

    臭小孩!

 

    Simon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妖精小姐。

    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把它和无数痛苦的童年回忆一同打包,尘封于记忆的角落。

    他心中燃烧着坚韧的火苗。

    在杂货店做学徒时,他心中总响起一句话:你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报名参军,逃离令人窒息的家庭。

    在军队中他勇敢坚毅,迅猛成长。铁血军队却让他感到了温暖。队友、长官教了他很多。他觉得他蜕变成了一个大人。

    休假回家,他震惊地发现家里比他几年前离开时更糟了。

    这世界糟透了。

    他脑中突然响起这句话。

    他觉得他有义务承担家庭的责任。家暴出轨的父亲,沉默痛苦的母亲,叛逆嗑药的弟弟……他,有责任挺身而出,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家庭和家人。

    可当不复壮年的父亲张牙舞爪对他挥舞起拳头,已经比父亲高一头的健壮青年竟然下意识蜷缩起来,像个七岁小孩一样抱住头时,他悲哀地意识到,童年创伤从未过去。

    它们深深烙印在他的潜意识中,以各种形式无孔不入、潜移默化影响着他。

    争吵一触即发。

    嘶吼、指责、物品碎裂、痛苦尖叫……一切熟悉的模式,一如往昔二十几年,从未改变。

    Simon恍惚着愣在原地,被父亲推搡辱骂着。 “A few years in the army do make you tough, huh?” (你以为在军队几年就翅膀硬了?……)

    家人最清楚你的弱点,于是刀刀精准。

    挫败涌上心头,Simon被铺天盖地的烦躁和恐慌淹没。被父亲按住脑袋抵着玻璃窗,不知所措。

    一抹鲜红扎进他的眼中。

    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Simon透过窗户和街对面的那双漆黑眼眸对上。他耳边陡然响起一个女声:你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平地惊雷,拨云见日。炸通了他混沌的思绪。

    我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Simon的双眸陡然坚毅起来。

    他学着他冷静理性的指挥官的样子,用他在军队里学到的知识和能力,尽快处理了这起家庭冲突。匆匆跑出去见她。

    猛地拉开大门,看到那抹鲜亮的红还在,他便瞬间安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冲上头的血液冷静下来。大步走到她面前。

    这次没有黄色电动车和兔耳朵头盔。腰间拴着根气球线,一路往上,末端系着一只黄色海绵宝宝气球,在她这身华服下显得有些诙谐滑稽。

    十年未见,她还和当初一模一样。而他如今不仅能看清她腰带上的金色蝴蝶,还能看清她华美头饰上振翅欲飞的小小蝴蝶。

    “Good boy.” (做得好。)

    他看见她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小月牙,漆黑的双眸在其中宛如星子。

    手被她柔柔拉起捧在胸前。手部皮肤的温觉传感器把丝丝凉意传到青年的大脑。他惊讶地看到手背的伤口以违反科学常识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恢复。

    她的拇指摩擦了两下他完好如初的手背,仰头望向他的棕色双眸,笑盈盈地, “Kitten, you are a tiger now.” (小猫,你是一只老虎。)

    青年注意到她白皙脸颊上的红晕和额间画着的红色莲花,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红色很衬她。他想。

    妖精小姐的能量增强了。他这次没有看到她的白色尾巴。

    “Am I right?” (我说的没错吧?)她笑嘻嘻的,莫名地骄傲。 “You are enough to do whatever you want.” (你有能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Simon忍俊不禁,点点头。咚咚乱跳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深秋的凉爽空气吹开了他胸膛积压已久的浓稠迷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快。

    高大健壮的青年合拢双手,把女孩微凉的手包裹在炽热的掌心。

    妖精小姐鲜艳的红裙在青年眼中已不再诡异,反而温暖如冬日炉火,点燃他的勇气和潜能。

    Simon看妖精小姐目光灼灼盯着他,满眼期待,再次说出那句话。 “Kitten, wanna go home with me?” (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Simon轻笑一声。 “No.” 

    【恭喜解锁成就:耍流氓。】

    她精心保持的甜美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无语地从他手中抽回手。

    ?

    什么东西?

    他看到妖精小姐失望地瘪掉了,气急败坏骂了一句什么。

    虽然他不懂中文,但那情绪还蛮好猜的。

    青年耐心解释。 “I have families.” (我有家人。)

    她歪头从他肩膀旁看向对面那个房子,抬眼看他,抿了抿嘴。突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仰头祈求地盯着他。 “Oh come on! You just have to say ‘yes’, and you won't have to deal with me again! I'm not really going to take you away. Please!” (算我求你的,Simon~只要你说一句好,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了!而且我不会真的把你带走的!真的!)

    青年眨眨眼,蜜糖棕色双眸中泛起一丝笑意。

    真是心机深沉的妖精小姐。为了抓他走还真是锲而不舍。

    沉默在两人之中弥漫。

    “Alright.” (好吧。)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Simon觉得如果她显出她的尾巴,这时候那群尾巴应该都耷拉下来了。

    “I’m leaving now.” (那我先走喽。)她垂着脑袋刚要转身, “Oh!”(哦对了,)她又抬起头来。那双眼眸又星星般盛满了笑意。 “Remember, no matter what happened, just hold on a little longer. There’s always tomorrow. Take care.”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往前走。你有未来。好好照顾自己哦。)

    她笑着摆摆手。

 

    当Simon为了未来而开始反抗时才恍然发觉,他早就不是那个无力的、只能仰仗父母鼻息生活的小男孩了。

    他已经长大了。

    他真的有能力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他要处理父母的婚姻,帮助弟弟摆脱毒瘾。

    在艰难过程中他经常想到妖精小姐,喃喃问她:我能改变这一切,对吗?

    当然没人回答他。

    但他率先坚定地回答了他自己:我能!

    Simon确实成功了。

    在弟弟的婚礼上,他这位高大帅气的伴郎从亲朋好友中挣脱,站在宴会角落纵观全局。心好像被泡在温暖的浴缸里。

    他想,如果这时候妖精小姐再来问他那句话,他会告诉她,他有幸福的家庭了,他不会抛弃一切,献祭自己给妖精的。

    他还会祝福妖精小姐也能早日获得她想要的。

 

    当他被背叛、俘虏、折磨时,也是这样想的。

    他用幻想来撑过度秒如年的痛苦审讯。

    把意识从身体抽离,就不会感到身体的疼痛了。

    Simon幻想被救出去后要做什么。

    他想去看看弟弟一家,特别是小侄子。上次答应小孩的那个玩具,希望他能赶得上作为生日礼物送出去。

    他又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

    在他漫长的灰暗人生中,仅有的几幅彩色画面被他翻来覆去咀嚼。一座几张薄薄的照片搭起的脆弱简陋安全屋,此时成了他最坚固的避风港。

    他被活埋在地下,紧攥着旁边的死人下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死!我要出去!

    家人在等着他!他有家人!他有未来!

    往前走!

    他有未来!

    他机械地用死人下巴往上挖。大脑因为缺氧而发晕,肺部火辣辣的疼。

    他再次逃入那座名为家人的避风港中。

    他又想起妖精小姐。

    等逃出去,如果还能遇到她,就把她介绍给家里人认识吧。

    她应该会喜欢小侄子的。

    他虽然不能答应跟她走,不会献祭自己给她,但他可以跟她做朋友。

    五感开始变弱。他还机械地挖着。

    看不到未来。他还执着信念往前走。

    如果他的大脑还能正常工作,他就能听出上面传来了金属铲进土壤的声音。

    他终于看到了光:呼吸开始顺畅。眼前的颜色从黑暗到藏青。身边的土壤也在加速消失。

    Simon要在他的彩色人生画片中再增加此刻了。

    她身后有鱼肚白的晨光。风吹动她的鲜红衣袍,猎猎作响。气喘吁吁把铁锹插在旁边,她叉腰咧嘴笑起来, “Hi, kitten, wanna go... 诶你别死啊?” (嗨!小猫,要不要……诶你别死啊!)

    她赶快一个单疗技能甩过去,先吊着他的命。哼哧哼哧用铁锹尝试把他挖出来。

    怪不得这次是在挖矿的时候触发的任务。

    她传送到任务地点时,手里还拎着铁锹。环顾四周:月黑风高、深山老林、人迹罕至。迷茫地发出疑问:猫呢?不是,人呢?

    【任务提示:挖掘可以加速目标出现】

    于是她抡起铁锹就开挖。

    在大大的树林里挖呀挖呀挖。挖出一个高大青年领养他回家。

    她撅着屁股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安全处,一屁股坐在旁边。借着熹微晨光,她端详着印象中的高大健壮青年。如今瘦得脱相,浑身伤痕累累。她心疼得直皱眉。

    她蹲在他身边,一个接一个放着单疗技能。同时一口口喝着竹叶青回蓝,看着旭日东升。

    要不是人快死了,这环境还挺美的。

    望着昏迷的憔悴青年,她叹了口气,喃喃问道:“如果我早点来,是不是就能救你了?至少……让你少受点苦?”

    没人回答她。

    就像她无数次问自己的人生一样,没人回答她。

    她低头自嘲地笑笑:“也是。人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总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剧本。如果没有苦难,他就不会成长。”

    紧接着话锋一转,她反驳起两秒前的自己来:“可凭什么一定要经历苦难?苦难是生活的必须品吗?一帆风顺的富二代人生到底是谁在过?!”

 

    Simon悠悠转醒。

    “You sure 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huh? Kitten?” (你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啊,我的小猫?)

    妖精小姐还能跟他开玩笑。他安心下来。

    他沉默着。这段时间的折磨让他有点不会说话了。

    大脑也混沌着,需要重新启动。

    她也不恼他的沉默,自顾自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着,同时扶他坐起,一小杯水递到他面前,一点一点润湿他的嘴唇。

    他逐渐恢复清醒。意识回笼。意识到,那些痛苦,真的过去了。还有些恍然不敢置信。

    “Hey, Simon, I know what you will reply, but, do you want to go home with me, kitten?” (嘿,Simon。虽然我大概猜得到答案,但我还是要再问一下。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他艰难咽了口吐沫,生疏地张口重新想起二十多年前学过的说话技能。 “Thanks. But no.” (谢谢。但,不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虚弱得只剩气音,也沙哑得不像样。 “I have families.” (我有家人。)

    Simon逐渐恢复。半躺在她的怀里,靠着她的肩膀,把幻想中的念头讲给她听。

    “My brother is married... a beautiful boy he has...” (我弟弟结婚了……有个可爱的男孩……)

    “Hey, you made it!” (真为你开心。你做到了。)

    “Would you like to... Meet my family?” (你愿不愿意……认识一下我的家人?)

    他仰头紧紧盯着她的侧脸。

    “Of course!” (我当然愿意。)

    仍有些虚弱的青年松了口气。

    “But, I’m leaving tomorrow.” (但,我明天就要走了。)

    Simon的心落了一下。

    “Sorry, Simon. I have to go.” (很抱歉,Simon。我必须得走。)

    超过24小时就会被强行传送出副本。

    “Alright.” (好吧。)

    “Just go straight ahead. Remember your future. And take care of yourself ok?” (继续往前走吧,你有未来。要照顾好你自己哦。)

    他想起家人,嗯了一声。

 

    当他在家人的尸骨面前脱力跪倒在地,膝盖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却丝毫没有痛感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有家了。

    往前走,你有未来。

    你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

    没了。都没了。

    失败了。

    他不是没有对生活抱有希望过。他真的努力过了。

    可战友背叛、家人灭门,他真的没法再对生活抱有希望。

    为什么?他的人生会经历这些?

    凭什么?他的人生要经历这些?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

    身体和心灵都伤痕累累的高大青年,在冰凉的地板上蜷缩了一天一夜,才艰难地把自己重新拼凑成人。

    强劲的生命力为针,坚韧的信念为线,重新缝合拼凑出这具行尸走肉。复仇的火焰驱使着这具身体重新起身。冷酷地扑向仇恨。

    家人带走了他的情感,这具身体内只有毁灭的火焰,把曾经的一切、该付出代价的一切,都付之一炬烧个精光。

    带上面罩。

    Simon已死。

    从复仇的幽蓝火焰中,Ghost新生。

 

    复仇,加入141。疲于奔命

    新队伍,新战友,新环境。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而且翻天覆地。

    在身体、精神、心灵的多方打击下,他活得兵荒马乱。精神时刻高度紧绷,梦魇应接不暇。

    新室友是个莫西干头的苏格兰小子。聒噪,但是个好人。

    在141新队友们的帮助下,他缓慢但逐渐安定下来。

    他的人生,再次背着石头沉默地往前走。

    Ghost除了加练,丧失了一切娱乐活动的兴趣。

    每天忙到精疲力尽后沉沉睡去,这样眼前才能不回想起家人尸横于地的场景。

    Ghost偶尔心里会响起一句话:往前走,你有未来。

    紧接着有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嘲弄地响起:真的有吗?在哪里呢?

    我有能力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那个冷漠的声音嗤笑起来:那你想做什么吗?

    ……

    Ghost愣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洗面罩的手不自觉停下。

    良久,他低下头承认:我不知道。

    我的人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Ghost,只是还没死而已。

    日子每天都差不多。他正走在死亡的路上。

 

    抓马卡洛夫行动中被迫撤退。141伤亡惨重。Soap昏迷着被拖到直升机上,吊着最后一口命。医疗兵开始走流程。

    Ghost端着枪,劫后余生大口喘着气。

    一只手啪地一声拍在直升机门口的钢板上,紧接着一个人影爬上甲板,嘴里说着没人听得懂的中文。

    “呼~幸好赶上了!要不是轻功值足够,差点跳不上来。”

    Ghost再次被定住,仿佛回到那年的夏日午后。

    虽然她没穿那身熟悉的衣服,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妖精小姐的侧脸。

    被他尘封遗忘的、刻意逃避的记忆铺天盖、卷土重来,一齐冲进大脑。大脑处理不了如此多的强烈信息顿时宕机。

    机舱里所有人都肌肉记忆般举枪对敌时,反应训练中成绩优秀的Ghost顿在原地,直愣愣望着她,一如那个闷热夏日的小男孩。

    在Gaz抬手压下大家的枪时,长期军事训练养成的肌肉反应把他的魂拽回了身体。

    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经在Soap身边了。

 

    冰冷死寂海底的死火山突然喷发,静默、汹涌。

    他后退半步低下头,半个身子藏在Gaz身后。越过战友的肩膀和血腥火焰,用眼睛遥遥描画着她。

    他那一把火烧得精光的过去,原来还有剩余。

 

    他以Ghost的身份,望着Simon Riley的故交跪在Soap身旁。空荡荡的心里回荡着一句话:往前走,你有未来。

    你有未来。

    未来……

 

    她突然抬起头,Ghost快速低头移开视线,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怕她下一秒会惊喜地圆睁双眼,甜美地叫出“Simon”的名字。又期待她看到自己,走到自己身前,蹙起眉头满眼心疼地责怪他:你怎么没照顾好自己呀小猫?

    心脏咚咚撞击着胸膛,撞得他胸口生疼。

    他庆幸自己武装得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她把一张纸条交给Gaz,请他帮忙转交Soap。

    他好奇那张纸条,却不巧撞上那双黑眸。

    笑意从双眼扩散,荡出层层涟漪。她歪头眨眨眼:“我着急,先走啦!下次见!”拉开舱门,纵身跃入疾风中。

    大家惊愕冲到门口往下看。只有他呆愣愣杵在原地,像个傻大个。满心疑惑。

    她认出我了吗?

    应该认不出吧?

    她认识的是Simon Riley,不是全副武装的Ghost。

    可她冲我笑了……

 

    Soap转危为安,躺在机舱地板上沉沉睡着。Gaz给队友们解释那位“女巫”,说她救过Soap、Gaz和Price,在141成立之前。

    “Soap said she had saved him more than once. Seems like she’s an guardian angel. Hahaha...” (听Soap说,她不止一次救过他。看来,她是Soap的守护天使呢哈哈哈……)

    Ghost在旁边默不作声地专心听着,眉头紧缩。脑中陡然浮现出那个闷热的夏天,一个妖精般的女孩说,她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孩叫做Simon。

    回去后,大家都好奇地问过Soap。只是Soap每次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但却摆摆手,故作严肃地回绝,惹得大家越发好奇。

    不过Price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让大家也没太多心思在八卦上。

    招新人、磨合、加训……队里每天都忙得像打仗。新来的Roach也是个精力旺盛的活泼小子,和Soap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在训练之余把队里折腾得吵吵闹闹的。

    直到救出Price之后。庆功宴上,大家给Price讲他不在时发生的事,又正好说到“Soap的女巫小姐”。

    队友回归大喜的日子,大家又燃起了八卦心思,不依不饶地逼着Soap从实招来。

    Ghost猛灌了一大口酒,冷冷地别过眼,心头涌上一阵厌烦。

    喝高了的战友揽住他的肩膀。 “Hey, Ghost! Aren’t you curious? Hey! Come on!” (嘿,Ghost!你就不好奇吗?嘿!快讲快讲!)

    Ghost抖掉队友的手臂,嘲讽地嗤笑一声,暗骂无聊。

    可当Soap架不住众人起哄,把酒杯啪地一声搁在桌子上清嗓子时,Ghost又把头扭回来,竖起耳朵。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心情。

    他对自己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做什么是她的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

    Ghost一口喝完半杯酒,不自觉地用力捏着酒杯。

    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扯了扯领口,深深吸了口气。但没有丝毫缓解。周围起哄的笑声让他的心像是被火烤着。

    他待不下去了。

    把酒杯顿在桌上,起身大步、快步,几乎是逃地走向洗手间。

    靠在洗手间门口的墙壁上,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

    良久,镜中的自己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听见空荡荡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怪不得你不来了。原来你有别人了。

    Ghost被这句话惊醒。蹙起眉头,心下反驳道:我从没答应过她。她放弃也情有可原。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

    他放松眉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妖精放弃了她险恶的企图,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Ghost缓慢悠长地吐出一口气。感受到依然堵塞憋闷的胸膛,眉头再次紧锁。

    妈的。

 

    Ghost拼尽全力拖着重伤的Roach躲回马卡洛夫的安全屋,这里刚刚还是他们的袭击目标。

    精疲力尽靠坐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那抹鲜亮的红色突兀地出现在他的余光中,把所有不合理之处都解释通。

    怪不得。

    他被谢菲尔德击中,眼前都开始出现人生的走马灯了,却突然被强行捏拢了意识。

    怪不得晴空万里却平地惊雷,巧合地把谢菲尔德劈了。Roach躺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还幸灾乐祸嘲笑了一声。

    怪不得他甚至有力气拖着Roach一路逃回安全屋。

    Roach入队晚没见过她,强撑着飞扑上去,被她一腿撂倒。黑色皮靴的红色鞋底轻轻踩在Roach胸口上,弯腰俯身说了句中文。

    他没听懂,只是冷棕色的眼里闪过惊艳。

    Ghost看她向自己走来。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代表生命的嫩绿色圆圈,他觉得胸口凉飕飕的伤口不漏风了。

    妖精小姐一身红色劲装,脖颈和袖口是雪白的皮草毛边。腰间挂着条黑色皮质长鞭,盘了两圈,随着她的走动轻微晃动。他的心脏好像被谁捏了一下。

    “Long time no see~” (又见面啦!)她蹲在他身边,笑眯眯的。

    Ghost的目光垂落在她脚边。

    寂静,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在屋中回荡。

    平摊在地上回血的Roach悄悄向二人方向转过头。

 

    她杏眼圆睁,像小狗在疑惑时那样歪头,盯着Ghost面罩的侧脸。眼珠一转,起了些促狭心思。

    “You remind me of someone I know.”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她单手托腮,笑眯眯望着他。“His name is Simon Riley.” (他叫Simon Riley)

    Ghost极快地瞥了她一眼,一副高冷不理人的模样,其实暗中捏紧了枪。从她口中吐出的名字击中他的胸膛,让他的伤口酸麻得发涨。

    喉结上下滑动,却只徒劳地润湿喉咙,丝毫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和身份面对她。

    Simon死了之后,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以为那些好与不好的过去都已尽数被烧成灰烬,窒息中为数不多的彩色也成为飞扬的火星熄灭在黑暗中。

    梦魇夜夜把灰烬搅得天翻地覆,突然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从底层翻出来,猝不及防晃了他的眼睛,下意识让他想抬手遮挡。

    透过水晶折射出那些他已经失去、无论如何努力都永远得不到的美好,一股脑冲到他面前,海啸般把他淹没。

    他下意识做出了和8岁时一样的选择——仓皇逃避。

    “He’s just like you, tenacious and kind.” (他跟你一样,是个坚强又温柔的人呢。)

    Roach惊恐瞪大了双眼,悄悄挪了挪身子让视野更清晰。

    Ghost眉头紧锁,干脆转过头不看她。她被这有些幼稚傻气的行为逗笑,按住他的小臂,抻着脖子绕过去看他。

    Ghost呼吸沉重,腮帮子咬得紧紧的。老虎浑身肌肉绷起,却被挤得缩在墙角。

    逗猫要适度。她重新在他身边坐下。

    他悄悄松了口气。又听见她低沉沮丧的声音响起。 “Seems like you broke your word, kitten.” (看起来你似乎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小猫。)

    Ghost终于转过头看她,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眼睛。 “But it’s alright. You are here now.” (当然这不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

    那双黑眸泛着光,柔和地融化了他的覆面。Ghost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从遁形。

    她知道他的一切过去。

    她本身就代表他的过去。

    她现在在他眼前。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柔软的情绪了。

    他的心被大火烧得一片荒芜。放眼望不到边的不毛之地。复仇的火焰在空中炙烤着,土地寸寸龟裂,缝隙中塞满了家人冷硬的骸骨。

    旱久了,碰到水会痛。

    痛得人想逃。

    他挣扎着在她的关切眼眸中沦陷。想从流沙中爬出,越挣扎,越捉襟见肘露出更多破绽,被温暖的流沙温和地灌满。

    他刚要垂眸切断目光纠缠,却看到她先弯起了眼,又露出那副他熟悉的狡黠笑容。Ghost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Kitten, wanna go home with me?” (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当啷!

    Roach一下支起半个身子,头盔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在安全屋中炸响。

    被Ghost一个冷厉的眼刀扎中,又丝滑地躺回地上,后背摔在地面嗵地一声。紧紧闭上双眼。

    当她扭头疑惑望过去时,只看到精壮小伙子双眼紧闭,双手紧贴着裤缝,安详地躺军姿。

    再回过头,她热切地望向他。

    Ghost上下打量她,冷漠移开眼,抿了抿嘴。 “You already have one.” (你已经有一个了。)

    她一头雾水。

    Ghost无语瞥她一眼,烦躁皱眉。不想吐出那个名字,显得他像条争宠的狗。

    她更加一头雾水。

    “How did you recognize me?” (你怎么认出我的?)Ghost用训练过的战场情绪管理技巧压下心绪,强行转移了话题。见她得意洋洋昂起下巴,像只打了胜仗的猫咪。 “I just knew! I knew you!” (我就是知道!我认得你!)

    毕竟解锁新人物会有消息提示。而那次没有弹出【恭喜解锁人物:Ghost】。那他一定是故交。

    “Here.” (送你!)

    她不知从哪里端出一小块蛋糕,不容他拒绝,笑呵呵塞进他手里。

    也许刷刷好感度,他就会愿意答应她了呢?

    只是可惜不知道他的礼物偏好是什么,也看不到好感度。

    “I have to go. See you next time.” (我有事,先走啦。下次见,西蒙!)

    Ghost看着那抹红色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这次他们约定了下次再见。

    Roach像某些颜色视频中睡得跟昏迷了一样的丈夫。

    怔了一会儿,Ghost猛然回神,低头望着托在手心里草莓蛋糕。

    咬住另一只手的战术手套,扯掉。捏住小叉子,有些不忍心在精致的蛋糕表面上戳出洞来。

    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送入口中。

    目光落到还躺着站军姿的Roach身上,他沙哑着开口。 “Stop it.” (别装了。)

    Roach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凑到Ghost身边,睁着一双好奇求知的大眼睛。然后被Ghost捏住后脖颈,呲牙咧嘴。

    Ghost温和地提醒Roach要忘掉某些事情并且人应该谨言慎行。

 

    他们联络上了Price。

    Ghost听Roach絮絮叨叨兴奋地说被女巫小姐救了,有些烦。Soap问女巫小姐有没有提到自己。Ghost烦得翻了个白眼。

    他和Soap是老搭档了,听声音就能想象出Soap那副尾巴晃来晃去的焦急模样。

    跟条听到主人消息的激动的狗似的,呵。

    他一把抢过通讯。

    Roach默默缩了缩脖子。

 

    杀了谢菲尔德后,大家在运输机上等着看Soap能否把他的女巫小姐带上来。

    Ghost高大的身躯堵住半个舱门,目光落在Soap抓着她手腕的黑色手套上——他正低头跟她说话。

    飞机轰鸣中,他心头涌上一阵厌烦。扭头进入机舱。

    Soap最终牵着她的手腕登上机舱。那被牵着的手腕从Ghost眼前晃过,扎了一下他的眼睛。

    机舱内只有飞机的规律轰鸣。大家都装作很忙其实偷瞄着Soap那边。

    Ghost面无表情冷眼盯着。未察觉到眼中有一种审视。

    她却察觉到他的目光,在Soap身边望向Ghost。目光穿过机舱内的众人落在那双冷棕色的眼中。

    那双眼睛飞快地逃跑了。

    机舱的座位是固定的,大家挤一挤给她匀出了一个座位。Soap重伤初愈,和她挨得很近。强撑着不想睡去,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消失。

    Ghost对此嗤之以鼻,冷笑小约翰的天真。

    你可真是不了解她。

    Soap在她再三保证后终于无力抵挡回血技能附带的好梦增益,沉沉睡去。她又抬眼去捕捉那道视线。

    抓到了。

    又跑了。

    Ghost无意识把手指按得咔咔响,内心对Soap靠在她身上的行为也同样表示不屑。

    被救过几次就被驯服了吗?呵。

    Ghost自豪于他强大的自控力。

 

    下飞机时,队友把还在昏迷的Soap抬走。重伤初愈后的机体需要关机恢复。

    她着急地跃下飞机。以为靠近舱门先出去的Ghost应该已经走远了,没想到那个背影就在几步远处。那双长腿根本没迈开步子,落了前面的队友好大一截。

    她快跑两步,扯了一下他后腰的衣带,绕到Ghost面前。他停下来,低头盯着身前的女孩。她耳垂上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

    小臂衣袖被她揪住,拽着他往旁边走。他纹丝未动,抱起双臂好整以暇盯着她。如愿见女孩惊讶的双眸,Ghost面罩下隐秘地笑了一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周围。队友们惊讶又好奇地望着二人。毕竟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应该和Soap联系在一起,而不是连话都没说过的Ghost。

    Roach觉得自己应该当做没看见转身就走。他不想再挨Ghost那瘆人的眼刀了。可他好奇得要命。于是他保持着一条腿能拔腿就跑的姿势,紧盯着那二人。

    好奇,不要命。

    Ghost放开手臂,顺从地被她牵着衣角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定。

    “Hi, although I know what you will reply, but, I'm going to ask again.” (嗨,虽然我知道答案,但我还是要再问一次。)

    他注意到女孩额间银链正中的小小红色宝石。一些红色相关的声音在他心中升起预警。

    “Kitten, do you want to go home with me?” (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Ghost无语地抿起嘴。果然。

    可焦躁了一路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安顺了下来。

    不远处队友们好奇地抻着眼珠子直勾勾观察着,连抬着Soap的两个队友都干脆把Soap的担架放在了地上,互相搭着肩膀窃窃私语。

    Ghost冷笑地翻了个白眼,盯着那双盛满热切的双眸,他听见自己声音冷硬。 “You just can’t say it in front of others, huh?” (你刚才怎么不说?)

    她露出无辜又迷茫的神色望着他。Ghost能从那黑眼珠中看到自己面罩上的幽灵花纹。

    只有自己的幽灵面罩。

    Ghost觉得胸中涌上一股邪火,开始埋怨起她来。

    她怎么能这样?!

    怎么好意思露出这样无辜的白兔子神色!

    她刚刚还和Soap挨在一起,低声哄他睡觉。这会儿趁Soap睡着就又过来对他说那样的话!

    或者,他明明才是先来的,从二十年之前。她怎么能还找别人?!

    她以为她可以同时得到两个士兵吗?!

    他不想和她纠缠,抬腿要走,被她按住小臂。掰开手心塞了个同心圆玉佩。

 

    飞机降落的前奏把Ghost从回忆中唤醒。

    意识到自己陷入回忆让他有些懊恼,这像个耿耿于怀的小气鬼。

    而发现自己耿耿于怀某件事、被某个人激起情绪,更令他不安和烦躁。

    面对未知,人总是习惯逃避。Ghost迫切地想要逃离机舱这闷得他透不过气的环境。于是他第一个跳下飞机,大步向前走。

    “Simon!”

    熟悉的女声定住了他的腿。也引得其他队友的侧目。

    Ghost转身望向她。她从Soap身边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鹅黄色的短连衣裙和白纱外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开始氧化变暗——那是她救下Soap的痕迹。

    Soap、小约翰——他过命的兄弟。

    小约翰这英国老乡是个好人。在Ghost刚加入141时就知道。面对沉默寡言浑身煞气的自己还像个阳光傻小伙似的凑上来。粗中有细、锲而不舍,和141的大家一起把他带离死气沉沉。

    Ghost心里烦躁的邪火像是酒精灯突然被罩了盖,闷闷的,熄灭了。像一座沉默的死火山,低头盯着她,等她开口。

    “You implied I should ask in front of others. So, I will. Though the answer is already known.” (你上次问我怎么没在大家面前说。那我这次说。还是那个问题,虽然我知道答案。)

    Ghost眨了眨眼,眼睛的冰冷干涩得到了些许缓解。

    脑中有个预感。

    心里在期待。

    “Kitten, wanna go home with me?” (小猫,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知道是谁的头盔还是装备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

    Ghost抬眼越过他的妖精小姐的发顶,看向不远处他那位好兄弟。余光中Roach那小子正大步并加速往远处走,十分坚定。

    Soap面露惊愕之色。他的女巫小姐身上还沾染着他的血迹,和她面前的那位黑色大高个形成一幅黑、白、红的渲染画。

    Ghost也看到Price的目光:惊讶中混杂着些许不赞许。好像他是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卑鄙小人,插足了Soap和他的女巫小姐。

    可他——Ghost,才是最先来的!

    胸中回荡着这句话,他理直气壮收回目光。

    “OK, time’s up.”  (得,超时了。)

    面前的女孩也收回期待的热望。Ghost有时候怀疑她眼中那专注深情的期待会不会有几分是表演出来的,怎么能突然就熄灭了。

    她再次塞了礼物给他,回身遥遥跟Soap摆手道别,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谁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原地消失。

    Ghost低头,掌心躺着一块小小的红色水晶。

    Ghost瞥了眼周围,默不作声转身,在各有含义的目光中大步向前走。紧攥着手,感受硬质矿石的棱角硌着手心。

    当然,如果他步伐慢一点的话就不会那么像逃跑了。

 ————————————

注:

  1. 鸣谢为本文的英文对话提供翻译检查和润色的我的挚友。

  2. 欢迎多多评论交流。


曲月

[cod乙女]基地今天的饭 10

  • 米饭、麻婆豆腐、韭菜鸡蛋、糖醋排骨

  • 排雷见前

  • 万字!!!

————

就算是Specgru这种PMC下属的军事基地,也不是一年365天全都在工作的。反而因为挂名在联合国下,各个国家著名的节日正好都能沾着点儿放假的光。

要是凑巧两个节日间只有一天的话,甚至还能连这一天也直接放假了。

 

冬日的基地虽然也冷,但也没有到格外难过的温度。

像是冰箱里的冷凝水冻成的冰块儿刚刚贴到皮肤上时的感觉,凉但还不到冷的地步。但要是贴的久了,也难免会有冷冰冰的疼意像是化作无数小针似的往皮肉下的骨头表面上扎。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饿了,有无......

  • 米饭、麻婆豆腐、韭菜鸡蛋、糖醋排骨

  • 排雷见前

  • 万字!!!

————

就算是Specgru这种PMC下属的军事基地,也不是一年365天全都在工作的。反而因为挂名在联合国下,各个国家著名的节日正好都能沾着点儿放假的光。

要是凑巧两个节日间只有一天的话,甚至还能连这一天也直接放假了。

 

冬日的基地虽然也冷,但也没有到格外难过的温度。

像是冰箱里的冷凝水冻成的冰块儿刚刚贴到皮肤上时的感觉,凉但还不到冷的地步。但要是贴的久了,也难免会有冷冰冰的疼意像是化作无数小针似的往皮肉下的骨头表面上扎。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饿了,有无一起去食堂的?

 

【樱花全肯定bot】:我可以呀,前辈ヾ(o・ω・)ノ

【樱花全肯定bot】:现在我就去找前辈,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足够!ヾ(●´∀`●)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我靠我发错地方了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大鹅擦汗]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本来应该发到工作群里问问的

 

【全副武装小蜜蜂】:我可以!

【全副武装小蜜蜂】:等我今天训练结束之后,或者我跟Lt申请早退?

【rAspbErrYwaLkEr】:就为了吃口饭?

【rAspbErrYwaLkEr】:我觉得那个骷髅头绝对不会同意

【全副武装小蜜蜂】:不会啊,Lt人很好的啊,很会关照下属的

【全副武装小蜜蜂】:[小狗开心点头]

【rAspbErrYwaLkEr】:……吃错药了?这完全是臆想的程度了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樱花全肯定bot】你!回去!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全副武装小蜜蜂】你!给我好好训练!现在还不是你们休息的时候吧!?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rAspbErrYwaLkEr】还有你!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怎么回事啊!一个个训练的时候手机都不上交的吗(茫然)我们这些臭打字的工作的时候手机都要上交的诶!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狗狗蛇生气]

 

【樱花全肯定bot】:前辈……(;д;)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你想被射成筛子吗?

 

【樱花全肯定bot】:我懂了!前辈果然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吧!o(*////▽////*)q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你就当成是吧。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所以现在,回去,乖

 

【樱花全肯定bot】:!!!

【樱花全肯定bot】:是!好的!我现在就回去!(´∀`)♡

【rAspbErrYwaLkEr】:被当成狗训啊

【樱花全肯定bot】:当然啊,我是前辈的狗有什么问题吗?

【rAspbErrYwaLkEr】:这么简单就承认了,感觉只有“恶心”这种词能形容你了

【樱花全肯定bot】:哈?

【樱花全肯定bot】:什么啊,笑死了。连这种地步都爱不到,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情感是爱吗?

【樱花全肯定bot】:喂喂,还是说你丫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哈哈,那还是赶紧找地方羞愧自裁算了,也正好能让前辈眼前到处飞的可恶苍蝇少一只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鼓腮帮子仓鼠痴呆]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你们……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很内向,吃饱了也不说,一直吃]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不要给我再吵了!(轮流敲脑袋)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今天你们谁都不许来蹭饭了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蹭饭禁止!

 

穿着你那件棕褐色的珊瑚绒小熊猫连体睡衣,戴上连体睡衣的帽子让小熊猫圆滚滚的耳朵支棱在你的头顶,你用拖鞋底蹭着基地的地板,趿拉着棉拖鞋慢悠悠地往小厨房走。

又把找饭搭子的问题发到工作群里,果不其然,炸出不少现在还在宿舍、资料室或者刚刚下班的夜猫子同事们。

 

但很可惜,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不论是真的有事还是单纯不想大冷天从床上爬起来,因此这次夜晚小食堂仍旧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谁敢把可颂叫成牛角面包】:不!!

【谁敢把可颂叫成牛角面包】:我还是想去吃饭的……甜心……

【谁敢吧可颂叫成牛角面包】:[emoji大哭]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但是你还在办公室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加油完成工作吧

【新西方最美大锅饭掌勺人(放假放松版)】:整理他们的工作报告辛苦了

 

【再掰断意大利面我就要掰断厨师的脖子】:诚实来讲

【再掰断意大利面我就要掰断厨师的脖子】:你的工作效率才是难以置信,亲爱的

【再掰断意大利面我就要掰断厨师的脖子】:哪怕有你三分之一的工作效率,我今天的夜宵就会是可爱的玛格丽特披萨了

【再掰断意大利面我就要掰断厨师的脖子】:而不是该死的又一个能量棒

 

成功激起工作群(无领导)里一片属于还在加班的苦逼同事们的哀嚎,你在满足中把手机揣入连体睡衣毛绒绒的口袋里,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做的饭,就高兴的在灶台前激动得扭来扭去。

 

一想到自己能悠闲的美美吃饭,就高兴的不得了!

要是不能高兴,那就吃饭的时候给自己做两个最喜欢的菜,摆好盘后再美美吃饭!

 

对中国人来说,任何事情都能和一顿美味联系起来。不论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煮上一碗让冰冷的窗户都腾上水气的方便面,还是与三五好友出游时在灯火辉煌的酒店里端上来的盘盘珍馐。

 

河姆渡文化时期火塘上的陶罐里随着河水的沸腾,翻涌着的稻谷在深棕色的陶器里跳着舞蹈,让还没褪壳时轻微的稻香卷着潮湿的水雾,钻入还穿着兽皮的人敏锐的感官之中;

揭开青海民和县一只倒扣的碗,被干热的风和阳光漂成白色的土陶碗下,黄米与小米碾成的面条同样被干燥的天气完整保存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层层泥沙下面;

塞满甜酪、香料和肉沫的馕饼一层叠着一层,用奶汁炖的整鸡和裹着蟹黄与蟹肉的蒸饼一切被端入烧尾宴的会场之中;

清风将竹叶摇晃出簌簌声,人工水渠里注满凛冽甘甜的山泉水,用极薄的绿豆粉皮兜住山珍与海味的山水兜被瓷盘托着在水面上慢悠悠地飘着,桃花酿旁边还摆着一碗好似装着整个儿绽莲游鱼的池塘般的鱼羹。

 

大米香甜味道在电饭煲咕嘟咕嘟煮着饭时,从喷气口里飘了出来。你深吸了一口大米独特的香甜气味,整个大脑都在一个机灵后放松了下来。

 

小时候你妈妈刚开始做饭的时候不是很喜欢给你做大米饭,因为她老掌握不好放水的量,不是放少了,米变得有些干巴巴的不适合小孩子咬;要么就是放的水有点儿多,会做成一锅介于“饭”和“粥”之间的黏糊糊米饭。

不过不管妈妈做什么,爸爸总会笑着盛上一大碗,吃一口夸一句妈妈,直到用米饭就着自己炒的菜吃到个肚儿圆。

 

想到过去家里的事,你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才接着吸入一口带着米香的空气,接着准备今天晚饭的食材。

不过现在对你来说,做米饭已经算不上什么难事了。米和水的比例保持在1:1.2,或是将大米在水下铺平后点在最上面的一粒米上时水没过第一个指节的痕迹,都能保证做出一锅美味的米饭。

如果喜欢更软糯些的米饭,倒入米后只要用倒米的杯子再多倒一杯水就够了,煮饭20-30分钟后,就能够得到一锅米粒已经绽放,晶莹剔透的大米饭。

 

在推门声后有人礼貌地用指节在门上敲了三下。

“晚上好,你的衣服还挺可爱。”

那个人用礼节性的语气夸赞你穿在身上的连体小熊猫睡衣。

 

“嗨!我听说过你,靠着一顿饭就俘获了Keegan冰冷的心的美人儿,是吧?”

另一个人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把厚背大砍刀放在案板上,揉了揉剁排骨剁到发酸的手腕,转过身看向走进小食堂的这两个壮汉大兵。

“你们好,Merrick先生,Ajax先生。我隶属于情报部门和后勤部门,二位叫我Y/N就好。”

对他们微微点头后,你转身接着拿起砍骨头用的大菜刀,和这几根亟待被四分五裂的猪肋条接着作对——这关系到你今晚上能不能吃到美味饭菜!可容不得一点儿懈怠!

 

“我!正在!做晚饭!嘿!二位!不嫌弃的话!可以!也!一起尝尝!”

每个停顿都接着一声“哐”地把厚背大砍刀砸在猪肋条上时发出的声音,如果不是Merrick和Ajax看着你是怎么快跳起来把自己的体重也全都压在排骨上,他们绝对会认为是基地里跑进来个喜欢大晚上当汉尼拔的精神病。

 

“我来帮你吧,小姑娘。”

Ajax对你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棕色的眼睛像是融化的牛奶巧克力一样,他主动站到厨房里,轻轻把砍刀从你手里拿过来,“需要砍多大块儿的?”

看着你比划的大小,Ajax看着已经砍好的那些猪排块上平整的切口,有些意外地又瞥了你一眼,“你经常做饭?”

 

“对呀。”

一边把韭菜最外层的老叶子和根部的泥土洗掉,你一边回答着Ajax的话,“我还挺喜欢做菜的。

 

“喜欢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到厨房里,打开冰箱从里面扯出一瓶啤酒来,Merrick一边把酒瓶口往桌子边缘一磕,就让啤酒瓶盖灵巧地飞到了半空中。

他给自己灌了口酒,直接下去了一大瓶后才用他淡蓝色的眼睛看向你,“需要我帮你干什么?”

 

“嗯?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kid。”

Merrick啧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在你头上摸了两下,暖融融的大手几乎能罩住你整个儿脑壳,但是他用的力道却不重,像拂去羽毛一样轻轻在你的头上按了一下。

“我们两个又不能白吃你的饭。说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旁边的Ajax也笑着接话,“我队长说的没错。有什么粗活累活直接交给我们就好了。”

“做菜交给我们也行,你可以在旁边指挥。”

 

“这种程度还不至于。”

或许是Merrick的手掌温度确实温暖,也或许是因为他宽大的手掌贴在你头发上时的力度刚刚好,你下意识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手心。下意识做完后才反应过来,歪头在看向Ajax的同时从他的手底下将脑袋顶移开。

 

“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的话……之后给排骨焯水、打鸡蛋、清理韭菜以及切韭菜的活儿就都交给你们了。”

把一些你不太愿意做,以及确实麻烦的准备工作扔给他们之后,你看着一个Ajax仍然开心地剁着排骨,这么熟练的把腔骨剃掉的原因你不太敢在饭前想;一个Merrick虽然脸上冷淡,嘴唇掩在胡茬儿下看起来更是不好接近,但却乖乖拿着一大把韭菜的样子,只觉得他也是那种能用“外冷内热”或者“居家”来形容的男人。

 

你站在大冰箱旁边把里面那盒好不容易买到的正宗内酯豆腐拿出来,小心翼翼在不破坏形状的同时划开盒子表面的薄膜的同时,微微歪头看向自己旁边的这两名士兵。

 

很奇怪,一个183cm一个189cm的士兵站在你旁边,即使他们穿着基地里发的最基本浅绿色长袖,也从身上散发出一种可以称为“家”的感觉。

当然这可能也要归咎在油烟机和橱柜底下贴着的灯条上散发出的暖黄色光芒,把他们冷淡的轮廓也被灯光融化成暖洋洋的温柔。

 

你眨了眨眼,也转身主动让温暖的光芒照耀在你的身上,继续在不破坏被切好的内酯豆腐的形状的同时把它们泡到盐水里祛除豆腥味的伟大工程之中。

 

豆腐,一款你能吃一辈子都不会吃腻的食物。

入口即化,可以借任何食材味道的内酯豆腐;农村柴火灶烧出来,带着灶火烟熏味的柴锅豆腐;带着一层薄薄外皮,不烤后外韧内软的包浆豆腐;被泡在用红曲染了色后飘出发酵味道的红方腐乳;用香油、盐和香菜凉拌后带着芝麻香味的豆腐丝;撕开包装后麻辣味道爆炸般散开,一口咬下去,带着韧性的豆干在嘴里的麻辣中又绽放出烟熏豆干的独特香味。

 

不过对麻婆豆腐,十大川菜之一的麻婆豆腐来说,其“嫩鲜活辣麻酥香烫”八味,远比做出一块儿带着豆腐味儿的豆腐要复杂许多,也比游子想要在异国他乡做出一块儿地道的豆腐要简单上许多。

 

于“嫩”之一道,当然指的是豆腐。

将装着小块儿南豆腐的碗里洒入些许盐,再加入足以没过所有豆腐块的水后等上十五分钟再放入一锅滚水里汆烫。扇起豆腐上的气味一闻,既要闻不到用石膏点豆腐时残留的石膏味和生水的锈味,还要能够闻到豆腐本身的豆香。豆腐色白如玉,棱角分明却只用唇舌轻轻一抿就可化作无数柔软的碎块。

 

“鲜”指的当然是做麻婆豆腐的配料,定是要“一白,二红,三褐,四金,五绿”才行。

“一白”指豆腐色如白玉,定要用早上那块现买的,装进塑料袋里还冒着热气的软玉;“二红”指用红辣椒泡出来的豆瓣酱,带着豆瓣与辣椒碎的咸香深红酱料上还要浮着一层经营透亮的赤红油层;

“三褐”指上好的汉源贡椒,舌尖舔上褐红色的花椒后微微发麻,咬上一颗虽然会口腔发麻,但却只会让人觉得密密麻麻的麻意舒适,不会让过强的麻味连同喉咙都一起涩住;

“四金”指煸炒的肉沫要色泽金黄,酥软不硬;“五绿”指麻婆豆腐出锅前撒上的那把蒜苗丁,清脆嫩绿得要如同刚刚被采摘一样。

 

“活”指的也是麻婆豆腐在出锅后撒上的那把蒜苗。

厘米长的蒜苗油光显眼,翠绿新鲜的如同刚刚从菜地里采摘下来就被冲洗干净后切段扔到了盘中。虽然是已经熟透的蒜苗,却并不老成得泛着蔫绿,反而鲜嫩可口,毫无未熟时的生涩口感。

 

“麻”一味的历史也是蜀地人民在云贵开垦的历史,。

汉武帝元鼎六年平西南夷人,“夷人以红椒、马匹换汉人盐布”。直到唐元和年间,四川汉源的花椒作为皇室贡品开始了它身为御贡的千年历史。汉源的花椒色泽丹红近褐,芳香浓郁,醇麻爽口,以至“每年除入贡外,以囊印记分遣,得者莫不以不贵也”。

将汉源贡椒小火用猪油慢慢油炸,直到表面变得微黑且猪油的香味充斥着整间小厨房的时候,将花椒一粒粒挑出后耐心放在案板上,在清脆的碾压声中慢慢将这些被彻底激发出麻香的贡椒碾成粗粒的花椒粉。

 

作为川菜最突出麻辣味型的菜肴,“辣”之一字更是格外重要。

辣椒,16世纪下半叶传入中国,并在康熙年间逐渐走上民间百姓的饭桌。作为“川菜之魂”的郫县豆瓣酱更是将辣椒与四川紧密联系在一起。二荆条辣椒剁碎后与蚕豆瓣拌起来,等待一年后,一缸咸香热辣的红豆瓣酱就做好了。

盛出两勺还滴着红油的郫县豆瓣酱,放入锅内与花椒油碰撞出滋啦作响的美妙声音的同时,麻辣味如同被引爆的炸弹一样,让人下意识分泌唾液的香甜而刺激的味道强势的经由每个人的鼻腔,在大脑中绽放出酥麻的红褐色香味光芒。

 

“酥”,或许不能称之为一种味道,但却也是麻婆豆腐里不可缺少的口感。

肉沫需要用小火煸炒到渗出油脂,但如何把肉沫半炒半炸到粒粒分明又韧中带软也能勉强算得上是门学问。煎炒好的牛肉粒咬上去应该外酥里嫩,易断的酥脆外壳下是有些弹牙的肉筋和绞到上劲的肉类纤维。但这些牛肉粒却不会嚼不烂,反而只需要牙齿轻轻碰到一起,绞好的肉粒就会在牙齿施加的力道下断裂开,将带着肉香味的肉汁和牛肉粒带着点儿奶香味的甜美味道一起在你的嘴里绽放。

 

“香”一味当然也是嗅觉上的享受。

从锅里盛出来的麻婆豆腐凑近了仔细嗅闻,不光闻不到豆腐里淡淡的石膏味,也闻不到各种不同的原料和香料味里隐隐带着的土腥味和奇怪的味道,只有在最强烈的麻辣味掩盖在其中,属于豆腐的豆香味,属于蒜薹的清甜味,三者的味道叫在一起,互相中和又互相将味道拔高到另一个美妙到让人能够垂涎三尺的程度。

 

在麻婆豆腐刚刚出锅的时候,趁着还“烫”的时候舀起一勺软嫩的豆腐和红色的粘稠汤汁放进嘴里,一边在麻辣的口感中快速哈出几口气,才抹掉头上已经有些渗出来的汗珠,继续享用这盘麻辣的下饭菜。

锅里做好的麻婆豆腐被水淀粉勾芡,红褐色的酱汁咕嘟咕嘟地整冒着小泡。想把整道菜装到盘子里还不能用蛮力,勺子贴着铁锅的边缘慢慢顺着锅的弧度接触到表面上的红油,另一只手握着锅的把手慢慢抖动,一点点将几乎用铁勺一碰就碎的豆腐块和汤汁一起盛道勺子里。

装盘后,在这一盘热气化成白雾不断向上飘起的麻婆豆腐顶端再撒上之前被碾碎的粗粒花椒粉末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排骨……你盯着用厨房的不锈钢盆装都被Merrick和Ajax用高超的手法堆出两盆、甚至可能三盆量的排骨,抬起头凝视最顶端那块儿被竖着立起来的排骨的时候你甚至产生了一种它可能连天花板都碰到了的错觉。

 

“惊喜,怎么样?”

一手一盘麻婆豆腐的Ajax对你眨了下一边的眼睛,做了一个似乎可能称为抛媚眼的动作。

 

你咂了下嘴,看了眼那个塞爆了可能也只能塞下五分之一的铁锅,手里提着的炒菜勺似乎在某个错觉里幻化成了一根能把他们两个憨货打得满头是包的人形沙袋的擀面杖——长那么高、臂展那么长了不起是吧!你们把这东西堆这么高,想过你这种人该怎么拿排骨吗?!

拆火柴堆是吧!?拆错一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堆排骨天女散花似的直接掉地上是吧?

 

那还不如让我踩着你们直接爬上去拿排骨呢!!!

 

虽然这么说,但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此只能把炒勺抡的哐哐作响,再指使他们把一盆排骨分开五个盆装。

往盆中倒入些许料酒、生抽、老抽和香醋,这时候你会再放入点儿白糖和淀粉,让调料牢牢裹在用葱姜花椒焯过水的排骨上。

 

料酒祛味,将排骨里可能剩下的最后一点儿异味和腥臊气味也一起祛除;生抽上味,老抽上色,让焯水后惨白的排骨上被抹上一层红褐的可口色泽;香醋软化肉质,当然也将另一种发酵后的醇香渗入肉中;放入白糖后再腌制20分钟,已经足够让焯好水的排骨每一丝肉让都带着微乎其微但绝对无法忽视的丝丝甜味。

 

把排骨腌制好后放在一边,你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那一大盆已经切好的韭菜和打到碗里的一大盆鸡蛋液,心里更复杂了。

 

虽然在做饭之前能够有人帮你把做饭的材料都准备好是件好事,但是这个量……一开始你还担心就炒个韭菜鸡蛋而已怎么也用不了你20分钟,现在再看这一大盆韭菜。

你转头看了眼坐在桌子旁边拿着手机对着麻婆豆腐拍来拍去的Ajax还有正低头看手机的Merrick健壮的体型,再转头看了看桌上的五盆排骨,一大盆堆起来的韭菜和一大碗鸡蛋液——行吧,反正他们这些人的饭量就是这样的,你早该习惯的。

 

饭勺抡圆了炒呗,还能怎么着。

 

不过说到韭菜炒鸡蛋,比起用鸡蛋液将韭菜裹住的做法,你还是更喜欢将韭菜和鸡蛋分开炒。前者无数带着翠绿的金黄小块儿更像是会出现在卷饼里的菜码之一,而后者夹起一筷翠绿的绸带时夹杂着黄金似的鸡蛋对你来说更适合配着饭一起送入嘴里。

 

锅里一定要多放一些油,等到锅上方微微飘起白烟的时候将一盆鸡蛋液直接冲到锅里。鸡蛋液瞬间被热油在沉闷的声音中嘭起边缘。一汪黄金中掺着橘红的液体除了中央一圈没有接触到油锅的蛋液之外,四周都变成了蓬松如黄金羊毛一样的深金色炸蛋。

用炒勺背面在炸蛋上滑动记下确定炸蛋不会粘锅,再迅速把炒勺转个圈,用炒勺的边缘贴在炸蛋的边缘。手腕用力,轻巧地挑起炸蛋后把它在锅里翻了个面。

 

用炒勺按在炸蛋还带着油泡,深金色的表面微微用力,就将这一个蛋饼在几次用力中变成了一锅蓬松而金黄的鸡蛋粒。

再翻炒几下,让这一大锅鸡蛋粒不管上下左右全都被油脂裹满,变成一粒粒在抽油烟机旁的灯光下宛如不规则的块状黄金。

 

暂时将鸡蛋盛出,再往锅里重新加入些油,甚至都不需要关火。

 

等到新加入的油也热了,你把桌上那盆韭菜扯近了一点儿,炒勺舀起一勺韭菜,另一只手将更多的韭菜压在炒勺上,小心翼翼平移到锅上方后才把手松开。

 

韭菜上没沥干的冷水和热油的碰撞是剧烈的,但无数的韭菜也一同落入了锅中,将无数声水与油接触时的滋啦声闷在了热锅的中心。

沉闷而剧烈的声音从炒锅中响起,然而你甚至都不担心会不会被热油溅到身上,淡然的将剩下的一大盆韭菜分批次全都倒入了锅中。

 

但这绝对不是结束,锅底的韭菜被热力炒熟后还要迅速翻动这一堆韭菜,让热力和水气全都能够从韭菜中迸发出来!

带着油香与韭菜奇香的味道被开足马力的抽油烟机抽到半空中,无数白雾打着旋儿从锅中飘出,或和小厨房的空气融为一体,或在溢散中被吸附到抽油烟机中。

 

“哇哦。”

坐在桌子旁的Ajax撑着脸,靠在桌子上看着厨房中你平静的侧颜,感叹着,“她给人的印象……真深刻。”

 

Merrick嗯了一声,瞟了一眼你的样子后接着看手机的主屏幕,然后又保持姿势不动的样子看了你一眼。

“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他平静地说。

 

Ajax笑着看了Merrick一眼,比他眼睛更深一些的棕色眼睛里带着笑意。

 

“说起来,我妈也会做中餐。不过肯定没有她这么正宗。”

鼻子已经逐渐适应麻婆豆腐的热辣味道,Ajax一边笑着,一边看着你说出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真不可思议,你说呢,队长?只是做饭而已,感觉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只有速冻披萨的军事基地里,而是一个温暖的家里。”

“你说她会对我这种人感兴——”

 

“你至少比她大十岁。”

Merrick斜了他一眼,看着Ajax和平常似乎没什么区别的微笑里带上了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也只是十多岁而已。”

Ajax耸了下肩。

 

“十六岁和三十岁的区别。”

 

“但据我所知她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Ajax对Merrick挑眉,没管自家队长刀一样的警告眼神,“再说了,谁能拒绝这样一位美丽的赫斯提亚呢?”

 

Merrick听了后愣了一下,才从Ajax每日神话小课堂里扒拉出这个希腊语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赫斯提亚”,古希腊炉灶与家庭的女神,奥林匹斯的十二位主神之一,也是一位古老而神圣的神明。

 

就在这一个小小的愣神中,原先积攒的气势也如烟般消散,甚至还给Ajax这老小子一个机会又凑到厨房边上,用一看就不是老实人的笑容和小姑娘搭讪。

 

莫名不爽的啧了一声,Merrick起来时让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声明显的声音。

 

“我来帮你,小姑娘。”

他向你走过去,挡在你看向Ajax的视线之间,用状若平静的淡蓝色眼睛看着你。

 

至于他们的帮忙对你来说……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啊!帮你切菜准备材料端碗,甚至还主动说要帮你刷碗!

虽然其他来蹭饭的人也帮你刷碗,但……这两个人说出来就有种莫名的居家感。

 

在出锅前撒上些许盐巴和蚝油后翻炒均匀,你关火后让余温的热度将咸香味包裹住深黄的鸡蛋和深绿的韭菜。

韭菜微微发软却没有因为丧失太多的水分而过度软趴趴的烂成一滩,鸡蛋被从韭菜里炒出来的水微微浸湿,让被油嘭起来的酥脆口感被中和到不至于过于突兀。

 

至于糖醋排骨,剩下的也就只有两个步骤了。

 

首先,将腌好的排骨扔到油锅里。由于一次性要炸的排骨很多,炸排骨的次数更多,所以你毫不吝啬的把煎排骨改成了炸排骨。

油温上去后转中火慢慢炸,裹着酱料的排骨下锅时并没有太大的响动,只有些荜拨作响的小气泡挤在排骨周围。深红酱色的排骨沉入金黄的油脂底部,接着入锅的其他排骨挤挤挨挨地装满小厨房里最大的炒锅。

 

慢慢用炒勺翻动锅内的排骨,让酱油被稍微糊化后焦香的酱味和排骨本身最原始的肉香散发出来的同时,也让排骨裹着的腌料颜色固定在排骨上,让排骨块有了一层泛着深红酱色与油光的美味肉块。

 

把所有排骨全都炸好后放到一旁控油,让多余的染着酱料深红色泽的油脂滴落到盆底的同时,你把锅内大部分炸排骨的油从锅里盛出去,只留下些许红润的油脂躺在炒锅底部。

 

将撇去浮沫、葱姜和花椒大料的焯排骨的水舀入锅内一大勺,再毫不吝惜地往里面放至少三大勺白糖,同时再加入些老抽将排骨汤也染上浅褐色后大火将汤汁烧开到咕嘟咕嘟地冒出无数大泡。

最后,直到汤汁煮到粘稠的时候往里加入一汤勺的香醋,让醋中醇香带着微酸的味道和汤汁彻底融合到一起后将排骨倒入其中。

 

快速翻动排骨,让每一块排骨都沾上深红近褐的酱汁,为排骨上深沉的色泽再披上一层丝绸般深红赤金的色泽。

 

最后出锅的时候,不光要把排骨堆在盘中,还要将锅底那些没有来得及被排骨裹在身上的酱汁用炒勺盛出,再淋在排骨上,让浓稠的酱汁缓缓顺着每一块排骨流过,最后沉积在盘底成为恨不得让人连盘子都舔的一干二净的罪魁祸首。

 

“哇哦……这真是……”

一手一个盘子,帮你把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糖醋排骨端到桌面上的Ajax咽了下口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几乎快要爬到桌子上一样对着桌上的三种菜、九个盘子拍来拍去。

 

“自己盛饭去。”

Merrick端着两碗饭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基地制式白色陶瓷碗……盆……大碗里装了一碗几乎从碗里溢出来的米饭,另一个印着他不懂的卡通图片的浅蓝色碗里也被他装满了饭,甚至看那个圆润的顶部,他肯定还用饭铲对米饭进行了一定的压缩技术。

本来只是一个比正常尺寸稍微大了些的碗,然而在Merrick的手里,也只能用“小巧”来形容了。

 

“好吧,我猜就算我对你抗议,你也只会说什么‘你没有手吗’之类的话。”

在Merrick不置可否的哼笑中,Ajax嘀咕了一句才从食堂消毒柜里扯出一个和Merrick的碗一样大的盆,冲到电饭锅旁边抄起饭铲就开始给自己的碗里扔饭坨。

 

你走到饭桌旁边,看着Merrick熟练使用筷子倒没给你什么震撼,反而是他那个可能能把你的脸装进去的饭碗以及……第一次差点没能成功用筷子把饭从碗里挑出来的瓷实米饭震惊了几秒。

 

看着他俩一个吃高兴后几乎眼里冒光的开始飞速扒饭,一个虽然还带着矜持但一口仨排骨块还能再塞两口米饭溜缝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趣进行无聊的社交了,舀起一勺麻婆豆腐就往自己嘴里送。

给Merrick和Ajax做的是特意减辣的版本,自己吃的这版当然是川菜本来的辣度了。

 

麻婆豆腐刚刚进嘴,首先被感知到的味道是香。

豆腐的香,酱料的香,牛肉的香,辣椒的香,蒜薹的香和花椒的香一起在嘴里如同烟花般绽放。在这之后才是随之而来的口腔与舌头上的麻和辣椒的辣。

 

与纯粹用人工辣精勾兑出来的辣不一样,川菜里的辣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味道。

川菜的辣从来都不是以让人被辣到难以忍受作为终极目的的,而是刺激味蕾、催动食欲,把辣作为一种将食材的鲜与酱料的醇香粘合在一起的桥梁。

 

川菜的辣只会催促你着魔一般吃着下一口,让舌头上的微辣的痛觉都变成了菜肴难以缺少的美味之一。

 

与熊熊烈火般的麻婆豆腐相反,韭菜鸡蛋的香则是食材几乎本味的,如同清风般的鲜。

 

韭菜味辛,味道带有奇异的刺激感却远不不如辣椒的“辣”。

只有盐与少许蚝油调味的菜肴在灯光下闪耀着翠绿与金黄。咀嚼入口,韭菜微微带着脆的口感和鸡蛋柔软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将鸡蛋的甜和韭菜独特的鲜融合在一起。

鸡蛋口感柔软带着油脂微微的甜,韭菜叶韧中带软,韭菜根韧中带脆,一口下去,原始而纯粹的味道在嘴里绽放。自东晋时开始,月亮一直是那一轮月亮,韭菜炒鸡蛋也仍然是那一盘韭菜炒鸡蛋。

 

至于糖醋排骨,微酥的外壳上是酸甜的酱汁,略带韧劲儿的表皮下则是肉香和酱香完美融合的内芯。轻轻咬着就能将整块儿肉从骨头上拽下来,骨头两头带着酱汁的部位轻轻咬下去还能尝到混着骨髓内鲜甜的肉汁。

 

反正盘子最底下的酸甜酱汁都被你用来和麻婆豆腐一起和到饭里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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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吃的就万字。。。我能不能把这能力用在写稿子上(喂)

嘛,总而言之,下个更新是约稿妈咪的稿子。最近在放假,之后基本上就是一边摸鱼一边码字吧,争取多写点(如果可能的话)

彩蛋是午饭雄竞,1k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