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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吞月

《落幕》

全员向,战胜鬼王后。

全员cb和亲情,这是一个潦草落幕后所有人都带着遗憾的故事,也是描绘着迷茫的故事。

全文4k5。

  

  

  

  在巨大的震动后,鬼谷的星云体彻底消散在七大宇宙。

  第一缕破晓的微光自宇宙之外穿破第五平行宇宙的天幕,顺冥王宫殿破洞张扬起存在感,浮光落在火麟飞的发丝上,点燃一道耀眼却不夺目的火光。

  七个人站着。

  冥王和雪皇站着。

  在这个美好盛大的日子,胜利的结果降临在所有人心田,然而剥开外壳却只能品尝到苦涩。那无穷无尽的苦果,它们在泪水浇灌下扎根大地,随后长出一颗又一颗外表美丽实则腐烂的果实,堆满整个第五平行宇宙。

  只有沉默在蔓延...

全员向,战胜鬼王后。

全员cb和亲情,这是一个潦草落幕后所有人都带着遗憾的故事,也是描绘着迷茫的故事。

全文4k5。

  

  

  

  在巨大的震动后,鬼谷的星云体彻底消散在七大宇宙。

  第一缕破晓的微光自宇宙之外穿破第五平行宇宙的天幕,顺冥王宫殿破洞张扬起存在感,浮光落在火麟飞的发丝上,点燃一道耀眼却不夺目的火光。

  七个人站着。

  冥王和雪皇站着。

  在这个美好盛大的日子,胜利的结果降临在所有人心田,然而剥开外壳却只能品尝到苦涩。那无穷无尽的苦果,它们在泪水浇灌下扎根大地,随后长出一颗又一颗外表美丽实则腐烂的果实,堆满整个第五平行宇宙。

  只有沉默在蔓延。

  “所以我们赢了。”火麟飞说,他求证的目光从龙戬开始,一一扫过其他人,那双少年的眼睛里含着粼粼微光,尾音平铺直叙而视线却带着不确定,怀疑,他像一瓶到达临界点附近的功能饮料,或许是从前和苗条俊最喜欢逃课去小卖部购买的那一款,“我们消灭了鬼王,结束了一切。”

  “是的。”龙戬说。

  “我们赢了,但我们或许也输了。”

  火麟飞不说话。他想或许?或许这两个字在初中课本里没教,只有小学生才会学这个,代表犹豫、可能,代表一种悬崖上的不确定性,一场小型奇迹。赢了就是赢了,他们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些人连这些都没有了,他和苗条俊也不能并肩买饮料,有些人连家都回不去了,这也能叫赢吗?

  广义上的胜利就这样来了。超兽战士的使命和所有人的精力看上去都在刚才短短的几秒里燃烧殆尽,谁能想到他们恨来恨去爱来爱去整整几个十万年,居然在七天内燃烧到油尽灯枯。多谢鬼王让这个结局变得很壮烈,可是壮烈就更好吗,一场大戏的落幕就一定要人命去填补才显得这一路苦难都有了来处。

  罪魁祸首死去了,他留下的伤痛却还在,这叫什么胜利。

  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命运之神手掌里落下的一场甘霖,他们只能接受。

  

  火麟飞的视线终于离开最后一名超兽战士,他数了数,只得到六个人的数字。后知后觉算上自己的时候苦笑,这还是不对,他有个朋友没回来。一个胖胖的今年和他一样大的。苗条俊这个人很喜欢看点奇幻小说,看点隔壁岛国的漫画,在报刊亭里捧着书幻想自己也能成为大英雄或者男主角团队的一员,他得到异能锁那天开心的模样又在敲敲打打火麟飞的痛苦,红发少年内心呻吟一声:不,别再想。你什么都得不到了。我离开地球时意气风发,天真到以为热血少年漫就不会死人,可他毕竟不是真的主角,我们谁都不是。

  苗条俊又在他脑子里说:阿飞,有没有可能,其实主角也会死呢?

  主角是人是英雄,英雄也会死。

  会身死道消,会哀莫大于心死,会流离失所,也会无家可归。

  《七龙珠》里聚集七颗龙珠就能召唤神龙,实现愿望。在场刚好七个人,怎么不能召唤一条不是第二平行宇宙的龙,助力他火麟飞实现最后也是唯一的愿望呢。火麟飞用脚碾了一下冥界黑漆漆的小石块,看它变成稀碎一团粉尘,又弄出点动静来。然后他就又习惯性的说出不合时宜的话:“狮王呢?”

  送他们穿越到十万年前的除了眼前这个有些落寞的风耀,不还有一头金灿灿的雄狮?火麟飞审视的目光又在现场徘徊,他茫然失措的心,刚刚打起勇气的心立刻被冥王回避的模样给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来到这里第一件事是救下了风耀,第二件事是合体杀鬼王。那么在第一件事之前一定还有无比相似的前一件事吧,很好理解了,所以也不要再说那些摆架子的话,龙戬用手拍在火麟飞肩膀上,他们又沉默了一会。

  只有沉默能让这一切停在生命的消亡还留有余温的时刻,不必去想每个人都很迷茫的未来。

  龙戬早就知道他不会再见蝎子王,唉,他应该不想见的。他们互不相欠也并非有多私心的爱,只是两个命运相仿的人对彼此留有心狠手辣的余地,谁死都合适,谁活着那就去第二平行宇宙钓钓鱼种种菜,原始森林面貌还留着大量可供发展的物资,谁都能活的很好。

  这个经过十万年洗礼的男孩对冥王有一点了解,从他琉璃石一样的眼珠里反射出这个征战多年的男人心里藏着的黑暗,和一些难得不说话也不想说什么的神情。

  这是他从第二平行宇宙的灭族惨案里回到冥王身侧时自己的神情,他在惋惜?他在同情?或者依天羽所说,照旧用孤独二字来诠释冥王的苍茫万年间呢。不同于以往,现在他真的只有孤独的余地。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火麟飞说:“玄武飞船都不在,哇,那骑车要走多少光年?”

  “不知道。”泰雷说:“也许我该回去看看,沙漠里长不出代表希望的花,可人们只要努力创造,用爱去浇灌。就一定会有新的自由降临在这片沙漠的。”

  没有人反驳他的爱,也没人去苛刻一名革命性的领导者,他决不会自诩自己是去统治谁,相反的,也许泰雷能找到一个叫做号召的词汇,那也很好。龙戬点头,顺着他发表的话题接下去,带着一直以来的温吞:“那么,我也该先去第二平行宇宙,将一些宝贵的历史和资料整理一下,最后考虑一场旅行。”

  

  比起原本就有家可回,无论家里有没有人在等的这些人来说,至少能寄托一份念想。那么有家人在场的风耀又该如何,似乎就成了最现实主义的问题。

  从鬼谷自爆到消灭鬼谷,这个老头死得太快,时间紧任务重,风耀终于能停下来细细想妹妹的事,却突然感到莫大的惶恐。

  风影不会跟他回去。

  不会回到那个对她抱有偏见的白虎族,不会再为雪皇效力,他们真的可以继续并肩作战吗,真的可以像幼年时一样,互相依偎在山洞里躲避暴风雪,在森林的注视下折断每一根有用的草药,从此温暖的心灵不再感到孤独吗?风耀不敢细想,却见妹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神情令人感到陌生。

  这个妹妹和死在他手上的妹妹并不一样,她们别无二致的外表提醒风耀:你的闪灵诀抹消了风影的生命,你的赌注其实代表你否定了这个错误,也抹消了她的灵魂。

  但风影就站在面前不是吗?

  恶劣戏谑的声音说:哦?那你要用对死去的那个妹妹的愧疚之心来补偿面前这个女孩儿吗?承认吧,卑劣的心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愿意承担错误,而只是想着逃避。

  风耀握紧拳头,他的指甲平时都会修剪得当,此刻居然能穿破铠甲的皮革,硬生生在自己掌心刺出半月形的伤口。

  微小的血腥味被风影察觉到了。

  她原本在看不远处的火麟飞强忍痛苦装疯卖傻,一个踉跄就勾肩搭背上龙戬的肩头,然后用有些垂落的头去贴着青龙族冰凉的胸甲,借这个机会在认识最久而从未离开过他身侧的队友制造出的保护罩里悄悄脆弱。今年不过初中二年级,失去最好的朋友,不知该怎么回家,只能流露出几秒钟难过还硬生生压下的火麟飞终于在龙戬温柔抬起手捂住他眼睛继续若无其事和泰雷聊天时没能忍住。大声吱哇一些有的没的来掩盖自己即将流出眼泪的神情。

  “哥哥,你怎么了。”风影看着他,他却不抬头。即使妹妹已经走到面前来,也只想着紧绷身体准备逃跑的姿态在战神身上实属难得,风耀终于在心魔里找回一点自己的灵魂,悄悄把手臂往背后藏了又藏,嘴硬道:“没什么。”

  他不敢问你会不会跟我走。

  也不敢问你现在怎么看我。

  只能紧闭嘴巴装死,张开嘴巴装活。战神就是这么当机立断,想说的话必须说不想说的话往死里咽。

  哪怕苦涩是一条炙热如岩浆的河流,顺着他的咽喉烫伤到胸膛,燃尽他整颗心脏。

  哥哥又来了。风影毫不意外,甚至于有些回忆起从前。在他们还没成为白虎族士兵之前,哥哥带着他在森林里东躲西藏,战争还没结束,而幼小的孩童总能有办法为风影找来食物,药物,护着她成长,教会她“爱”。每每受伤后总是不愿意说,将伤口用最容易发炎的布条勒紧捆绑,伪装出一派祥和的安宁假象——就像雪皇的统治一样,在摇摇欲坠的山崩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风影从不别扭,她总是有话直说,从不知所措到精准捕捉风耀的每一点不自然,哪怕过了十万年,也依旧如此。

  她伸手拉起风耀藏在身后的掌心,她知道战神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这里似乎是最小也最不疼痛的伤口,于是虔诚的交握,看着她那流露出像火麟飞一样茫然脆弱却死活不愿泄露出半点痛苦的哥哥。

  “哥哥,不要伤害自己。我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可能我还对你有怨气,”她注意到风耀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缩小的瞳孔,于是更用力的握紧他意图逃离的手掌:“但是,那其实更像吵架或者冷战,你知道吗,我在用孩子心性的逼迫要你投降,就像你从前总是依着我来的每一次。对不起,哥哥。”

  风影知道她的冲动和一意孤行其实与对面这个面容相仿的男人很相似,他们都太难以理解对方,又或者在那种情况下的风影太着急,而风耀又显得不知所措,他只有坚定一条路的时候才最坚定,比如说,恨。

  浓重的恨意依旧在他胸膛里燃烧,对鬼王,对冥王,对自己。

  “不,是我应该说……对不起。”风耀说着这十万年在心中默念无数次的三个字,声音沙哑着,并不重,蕴含的东西却很重很重,重到足以压垮这名战神。

  “没能信任你,对不起。”

  在那种情况下犹豫,在那时说出指责,急着将妹妹带回自己身边所以酿成大祸。

  “没能拉住你,对不起。”

  伸出的手掌化作挽留的姿态,可惜一切都晚了。

  风影的手掌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脊背,顺着坚硬的铠甲一寸一寸,轻轻拍着。像多年以前每个雨夜,风耀护着怀中年岁尚幼的妹妹,轻轻的安抚着因雷霆发怒而拽紧他衣袖的黑色小团子,他很早以前就发过誓了,在母亲还活着的那个隆冬,许下期盼风影幸福而美满的一生,也包括自己会用性命去保护TA的誓言。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哥哥。”

  

  夜凌云在夜枭子葬身的地方又走了一圈,处处都是云蝠士兵残留的骸骨,踩上去有些硌脚。他们支棱在第四平行宇宙十万年的傲骨现在也成了满地狼藉了,自家主帅踩上去都嘎吱作响,很不服输。夜凌云心想你们的死与我有关系,但又没关系。夜枭子带你们去送死,你们也跟着去,那还不如死在我手上更好。至少我乐意再当十万年的将军,把这小人踩在脚下十万年看他忍辱负重。他想到这又记起夜枭子那说着同生共死的嘴脸,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格外扎手的碎片。

  “你就是,夜枭子。”

  夜凌云给它命名。

  像多年以前初遇那天。

  他觉得夜枭子这个人虽然小人,虽然卑鄙,但终究跟着他勤勤恳恳十万年。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死之前还被自己打上一拳,真是有些忙碌而不知所谓的一生。可他说的话也是作数的,这家伙整整十万年只在那一天说了一句真心话,后面又抛在脑后忘个干净,死的也太容易了。

  “行吧,我就把你带回第四平行宇宙了。”夜凌云说:“那里都没人了,你现在开心吗。”

  “夜枭子”不说话。

  它只是块比石头还不如的碎片。

  

  

  

  后续懒得写了总之就是

  鬼王死了,冥王没死。风耀没被爱感化但暂时没力气跟冥界继续决一死战,风影哄好他哥发现这人已经变成纯恨战神雪皇来了都白搭,龙戬回归原始社会,泰雷改变奴隶社会,火麟飞回地球找小胖墩并希望他还在,夜凌云带着“夜枭子”回四平,冥王雪皇各回各家,天羽想回去找玄易子又怕她爹一孤独了继续侵略宇宙。

三足乌

【萧蘅x薛芳菲】枝上宿

剧还没演到,发散了一下两人直播说的肃国公喜欢在芳菲苑从天而降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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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国公去芳菲苑从不走正门。他轻功上乘,哪片砖瓦无声,哪条小径隐蔽,哪盆花栽哪寸土,第一次就摸清楚了。但他并不久留,每次只在外桌坐坐,甚至喝不完一盏茶。

最近燕京生变,夜里坊门皆闭,酒肆瓦市不再白昼通夜,禁宵行者、夜游者,肃国公督察奸非、忙上加忙,可再怎么忙,也改不了他不走正门的坏习惯。

这日时辰尚早,雪霁后云霞未散,淡金色的夕阳刚脱掉金纱,芳菲苑便起风了。哔哔啵啵的炭火腾着烟气儿,火星沉浮跌宕,姜梨行至院门便有所察觉。她屏退旁人,进门后也不说话,点烛、净手,只用余光打量。萧蘅不知来了多久,人虽在闭目凝神,但...

剧还没演到,发散了一下两人直播说的肃国公喜欢在芳菲苑从天而降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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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国公去芳菲苑从不走正门。他轻功上乘,哪片砖瓦无声,哪条小径隐蔽,哪盆花栽哪寸土,第一次就摸清楚了。但他并不久留,每次只在外桌坐坐,甚至喝不完一盏茶。

最近燕京生变,夜里坊门皆闭,酒肆瓦市不再白昼通夜,禁宵行者、夜游者,肃国公督察奸非、忙上加忙,可再怎么忙,也改不了他不走正门的坏习惯。

这日时辰尚早,雪霁后云霞未散,淡金色的夕阳刚脱掉金纱,芳菲苑便起风了。哔哔啵啵的炭火腾着烟气儿,火星沉浮跌宕,姜梨行至院门便有所察觉。她屏退旁人,进门后也不说话,点烛、净手,只用余光打量。萧蘅不知来了多久,人虽在闭目凝神,但右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气质显得不太柔和。姜梨暗自品了品,琢磨过味来,忽觉好笑,便指指他的手,道:“你用这些东西垫手,不硌得慌么?”

桌上放了些男子画像,都是姜相国前阵子送来的。有过赵家、周家提亲的失败之谈,姜相国索性放弃自己物色,只把那些上门说亲的按身家品性一一罗列,绘成画像送与姜梨。既然父母游说她不喜欢,那就任她挑拣择选,从中寻一门中意的。这已是送来的第三拨,画师技艺纯熟,呈上来的名门公子各有千秋,皮囊更是上佳。姜梨坐下身,不动声色地喝茶,待茶水入喉,她才看见萧蘅睁了眼,目光自她脸上浅浅掠过,声音淡得很:“每一幅你都拆了,放在这里自然硌手。”

姜梨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肃国公看哪幅不顺眼,我这就替你烧了。”

萧蘅眉心蜷了蜷,他倒是不客气,旋即拎起桌上最外层的那幅,递给姜梨:“那就先烧这幅罢。听闻这位是徐太傅家里的嫡长子,擅骑射、懂棋道,他本有意中人,门户尚且相配,只因那家千金被太卜司占了个‘天煞孤星’的卦,这就让徐太傅心生反悔之意。不承想,这几日忽然得到消息,徐公子和那千金小姐私奔了,从南门走的,奇怪的是,那马车是叶家做生意用的商车。”

姜梨拍拍几案:“原来人都已经走了——这画像留着确实没用,该烧,该烧。”

萧蘅见她装傻,道:“这点闲事也要管?”

姜梨眨巴眼:“什么闲事?”

萧蘅蹙眉,这就又拎出一幅:“这幅也得烧。参知政事家的张小公子,满腹经文、博学多才,只因殿试输给沈玉容,自此精神头便一蹶不振,听闻前阵子他在茶楼里犯了昏厥,忽得几位好心人相助,这才救回他一条性命。”

姜梨咂咂嘴:“他那是阳盛亢逆,阴津耗损,要用针刺大椎、曲池,以清热泻火,才能恢复阴阳平衡。”

萧蘅瞥她:“你救的?“

姜梨道:“我哪里会?我那时正跟凤春堂的女大夫讨教医经,施针的是她。”

“那你负责干什么?”

姜梨别开目光,若无其事道:“我负责扒衣服。”

萧蘅沉默,又问:“当众扒的?”

姜梨一本正经道:“救人如救火,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况且那张小公子后来看上了凤春堂的女大夫,听说亲事已经定了,我还命人随了份礼过去,既然他们佳偶天成,确实也不值得留念,该烧,该烧。”

萧蘅审视她几眼,还想再抽一幅,却被姜梨迅速拦下,她干脆一把抢去抱在怀中,义正辞严道:“林家公子风流成性,烧。杜家公子龙阳之好,烧。何家公子性情乖戾,烧。孟家公子沉迷赌博,烧……”

萧蘅也不制止,就这么看着她一幅接一幅地烧。火光映着两人眉眼,滚热的气浪翻腾半空,又被凉风拂散。直到桌面渐渐腾干净了,姜梨这才收手作罢,递了杯茶过去,道:“看,有肃国公亲自监督,烧得多快。”

萧蘅接过茶,啜了一小口,道:“你倒是审慎挑剔。”

“你才是无聊没趣。”姜梨没好气道,“明明眼睛都累出血丝了,还有心思管我的事。”

萧蘅面色一愣,下意识咳了几声,他脸上疲态未褪,但五官分明,深潭似的眼睛捉着姜梨的目光。好在姜梨的话他听着还算受用,方才那些不柔和的心情飘袅无痕,他摩挲起茶杯,沉声道:“我要去一趟白水城。”

姜梨的笑容滞了滞:“什么时候?”

萧蘅道:“刚领了圣旨,巳时就要出南门。”

“去多久?”

“算上来回的脚程,怕是要一个月。”

姜梨道:“你传个信过来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从这里去南门可是绕了大远路。”

“嗯。”萧蘅道,“不太放心。”

“不放心什么?”

“怕这画像里掺了迷魂药,让某些人见着好看的便想多看几眼。”

姜梨笑:“我眼光高得很,不如肃国公长得好看的,迷不了我的魂。”

萧蘅被她这副略施小计便计谋得逞的神情弄得烦闷不堪,可时辰不等人,远处的暗哨犀利地响了。萧蘅徐徐起身,也不急着走,眼睛若有似无往旁地一点,指向搭在屏风上的披风。姜梨蹙蹙眉,萧蘅开口道:“天气冷。”

姜梨瞪他:“天气冷,你手都抬不起来了?”

话虽如此,姜梨还是将那披风取下,在萧蘅身后大大一抖,弧度扬起。萧蘅身形挺拔,姜梨系绳子的时候需得踮踮脚,她系得慢,但手法谨慎,萧蘅配合着低下头,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耐心。

两人的影子交交叠叠,离得这么近,呼吸的气力是一致的。姜梨的指腹触及萧蘅的下巴,此时她没有抬眼,想到上一次帮人更衣,还是薛芳菲出事那日替沈玉容穿戴朝服,彼时她是低眉顺目的沈夫人,所思所想不过脚下的一亩三分地,笼中雀没有健全的翅膀,她瞧不清前路,所以连自己也失去了。

“你再使点力,怕是要勒出人命了。”萧蘅点醒她,“以后再白日发梦,我便要敲你脑袋。”

姜梨回过神,渐渐撩起眼皮,迷糊地“哦”了声。

萧蘅叹了口气:“燕京还算安全,你可以接着当你的红娘,唱你的大戏。”

姜梨伸出手,理了理萧蘅的衣领,道:“行啊,若是肃国公看上哪家姑娘,我也替你说道说道。”

“嗯。”萧蘅道,“我眼光不高,就喜欢愿意殉情的。”

姜梨气恼地撞他一把,顷时被萧蘅捉紧了手。本是指头对指头,萧蘅又用指尖挠了挠她的掌心,挠野猫似的,没来由地,姜梨有种奇怪的酸楚,这股恼人情绪致使她缩了缩手,从萧蘅掌中挣脱之余,她又迅速闪到萧蘅背后,这就要推着他出门。

门外雪地潮湿,冷风萧瑟,吹得姜梨打了个抖。好在她的赶客手法并不粗鲁,也正因萧蘅看不见她的脸,她才敢镇定地撞开悬在心间的石头,石头落地,道出一句真言或假语:“快去快回。”


肃国公这一走,当真没了踪影。

说来奇怪,以前他们两人也不常见面,姜梨总有事忙,每次去国公府,她都携带任务、直奔主题,所以道不清应当夹杂何种私情。现在本该无甚不同,可她路过姜相国书房,隐隐绰绰听到几句“修筑高墙深垒,密集训练士兵、购置武器……白水城之乱,是成王在试探朝廷的反应”,姜梨心头一跳,再不敢侧耳细听。

再然后,是姜梨在家中整理旧物,翻出越来越多不属于她的东西。玉佩、扇子穗、玉扳指、暖手炉……鼓鼓囊囊堆了一小座山。每次萧蘅来此,都会落下一些自己的东西。不知他故意或无意,说着“下次来取”,眼见越落越多,分明唱了出鸠占鹊巢,时刻让她分神分心。

之前萧蘅送了她一副新棋子,黑棋是上等乌木,白棋是贝壳雕琢,他俩从不让棋,杀得堪比真刀实剑,输了的人请吃包子。两人战绩斐然,胜负五五开。以至于现在姜景睿来芳菲苑下棋,姜梨都不舍得拿这副棋盘出来给他糟蹋。

还有琴弦,岁试时古琴染血,谈完那场弦便废了。却不想萧蘅会修,偏偏他无赖到底,每次来只修一点点,说是手累,四五次才全部修好,为此逼得姜梨给他弹了十数首曲子当报酬。

再者,院里的花他也要管。他总能发现哪株花开得不够旺,哪盆花的土壤需要换新。春种兰花夏养牡丹,秋赏菊景冬闻腊梅,歪理一套一套的。这条花径出落得如此漂亮,连姜景睿都说“你这地方比我那狗窝更像个家”,这话似乎否定了姜梨曾经的那句“没有家”,眼前万物凋零,仍有冰骨清寒的缱绻梅影,她承认这个道理:有生命的地方就可有家。

年关将近,姜府张了灯。姜梨瞧着院子太亮,特地留了方角落不点灯。这日主厅那方吃席,姜梨没兴致,早早退了。哪知前街放的炮仗砰一声响,吓她一个激灵,可她仔细一听,又恍觉那不是炮仗响,而是有人把自己给扔进来了。

自己扔自己,一看便没用好轻功,弄出这么大动静,还晓得往没光的地方跳。

姜梨提着灯笼,裹着狐裘,一步步踩进碎雪。她又怕手里的光惊扰旁人,便吹灭烛火,蹲下身子进入矮林,再用手摸黑去探。

一摸。摸着湿漉漉的衣服。一扯,扯到只血淋淋的胳膊。姜梨的心一沉,却见那人身着黑衣靠墙,眉毛和鼻尖尽是薄雪,姜梨撇开杂草枝丫,问:“怎么不进屋等着?”

萧蘅道:“没力气了。”

姜梨攥住他手臂,一个拉起,她道:“伤的重吗?”

“死不了。”萧蘅道,“不然怎么翻墙进来?”

“你翻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姜梨怒道,“陆玑呢?文纪呢?”

“他俩的马慢,明日才到。”萧蘅这才撩起眼皮,笑了笑,“能扶我进去了么?冷……”

也不知装柔弱是跟谁学的。

姜梨端了热水,泡了热茶,她瞥瞥窗外动静,把烛火拨暗了些。方才她也不自在,手莫名其妙发抖,洗手时清水里混入猩红的血污,怪吓人的。姜梨扭头道:“要不然我吹个哨,让他们来接你。”

萧蘅望她一眼,他刚才受了点冻,可进屋暖暖身,似是缓过了劲儿,他问:“你不是学了医术么?”

“啊?”

“啊什么?”萧蘅揶揄道,“平日里都在磨洋工是吧?”

姜梨狠狠瞪他。萧蘅像是更瘦了,未悬发髻,乌黑长发束在脑后,只有几缕沾染了雪渣子,无精打采地垂着。嘴唇干干的,他下意识抿了抿,某一瞬间,他别过头去,猛地咳嗽起来。

姜梨吐出一口气,硬拗是拗不过了。她取了医药箱,从中拿出药膏和布条,萧蘅一直盯着她,以往没这么肆无忌惮,今晚他察觉出什么,两根入鬓的剑眉似锁未解,却又慢慢舒展。

姜梨问:“伤在哪里?”

“前胸。”萧蘅顿了一下,“后腰。”

姜梨慢慢倾下身,双手径直扯住萧蘅的前襟,一边一扒拉,这就将那衣服往两旁使力一拽。

萧蘅怔住,没见过大夫上手这么野蛮的,他低沉道:“你含蓄点。”

含蓄不了一点。姜梨迅速剥掉萧蘅的上衣,前胸是剑伤,口子不深,但汇集到诸多已经愈合的伤疤间,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后腰是暗器伤,有毒,不过烂肉已经事先挑出,毒性也解了,处理得如此粗糙,想必是萧蘅自己干的。姜梨半蹲下去,可越看伤口头越昏,她便膝盖一软,本能性往下栽。

萧蘅掌住她的手,往上一提,道:“别跪我。”

姜梨半站而起,脸色僵滞:“谁跪你了?我腿软。”

“见多了长公主罚人跪,我都有阴影了。”萧蘅看了看她的表情,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治不好了?”

姜梨气道:“流这么多血,你是怎么从白水城跑回来的?”

萧蘅笑了下:“我武功高强啊。”

呸。

药膏抹了上去。萧蘅一呼吸,胸膛会动,姜梨抹药的动作便跟着停停顿顿。之前矿洞那会儿姜梨该见的都见过,男人的身体她不陌生,但萧蘅乃练武之躯,身材比沈玉容的精壮硕实,分割得当的曲线沟壑更添三分英武。腰也好看,似乎还挺敏感,因为姜梨把他的后腰裤沿往下扯扯时,他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下,脖子根都红了。

姜梨蹲在萧蘅背后,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桌上有铜镜,却只能窥探他的喉咙动静,吞吞咽咽、古古怪怪。姜梨明白这姿势暧昧,可不这样弄,伤口便敷不好,由不得萧蘅任性奓毛。试想方才他还敢插科打诨,现下什么话也说不出,姜梨抿紧唇,不忙着嘲笑他,自顾自地哼起小曲儿:“郎君痴,郎君痴,梦里常常见花枝……”

“还有心情唱歌?”

“这不是怕你疼么?”

“不疼。”

姜梨怔忪:“是么?那定是你习惯了。养成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萧蘅:“……”

隔着白布条,姜梨抚摸住伤口,一圈圈替他缠。

萧蘅忽叫她:“阿狸。”

“嗯?”

萧蘅道:“可能快要打仗了。”

姜梨沉吟半晌,继续答了句:“嗯”。

萧蘅的目光又向别处探寻,之前这桌面铺满男子画像,被他们亲手烧成了灰。今日也有,但只余一幅。萧蘅脸上讶然,伸手便要展开——姜梨眼快手慢,想拽却没拽着,她呵斥:“你坐好!”

萧蘅坐是坐好了,画也被他展开了。

那是幅未竟的画。

画中人没有脸孔,穿红衣、拿折扇,时节是春满芳菲,男人倚靠一棵盘根错虬的梨树。梨花细碎,像下了场薄薄的雪。画中墨迹未干,看起来似是才下笔不久。

萧蘅:“这是你画的?”

姜梨头也不抬,自不可能承认,她道:“是啊,我画的姜景睿。”

萧蘅眉头一皱,生硬道:“姜景睿何时穿过红衣?”

姜梨哼道:“你懂什么?”她包扎完最后一道工序,漫不经心道,“姓姜的也喜欢穿。”

说到这份上,再往明了讲,便没意思了。他们不看彼此,由着气氛静默。孰料还未等抛出个新话题,院外忽而传来一把嘹亮的女声:“表妹!表妹!”

两人大惊失色。

姜梨磕磕绊绊一跃而起,险些撞着桌角,是被萧蘅及时护住了头。叶嘉儿今日也在姜府吃席,她在姜家本就没什么认识的人,这会儿怕是闲来无事,来找姜梨闲话家常。

“表妹!你在吗?”

姜梨拽着萧蘅站起,她指指衣柜:“避一避——”

萧蘅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可衣柜着实太小,要让萧蘅整个身子藏匿进去,怕是不太可能。

萧蘅冷眼抱肘,瞧着姜梨望向床底,道:“这里呢?”

“你表姐又不是不认识我,你怕什么?”

姜梨不理会萧蘅之言,她寻觅到第三处,是她的闺中床榻。也不知哪来的九牛二虎之力,她竟能把萧蘅这么个练武之人强行往床榻上摁。萧蘅蹙了蹙眉,这地方他没什么怨言,便不忘来句风凉话:“又不是在偷情。”

“闭嘴!”

紧接着清理血水、衣服、医药箱。抹除证据速度之快,待叶嘉儿进门时,屋内已“焕然一新”。

叶嘉儿喝了点小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问:“窗户开那、那么大,你不冷吗?”

姜梨蹭了蹭袖子:“烧炭嘛,自然要开窗通风。”

“怎么有股血味?”叶嘉儿道,睁着双水灵灵的眼,“你……你受伤啦?”

“没,是药味。我在弄药材呢。”姜梨稳住她身子,“表姐有什么事吗?”

叶嘉儿迷迷瞪瞪的:“我这次来燕京,除了……除了忙活生意上的事,也是替我爹娘来……嘱咐你几句话的。”

姜梨死死拽着她的手,点头:“我听着。”

叶嘉儿压低声音:“听闻姜相国在张罗你的亲事?虽说……这……这些不该我们叶家过问,可如果你不喜欢,完全不用同他讲道理!我们叶家是你的后盾,大不了你搬回渌阳,以后陪着我过日子,我养你……或者我和叶世杰养你!”

姜梨笑道:“表姐多虑了,这次父亲并没有强迫我。”

“那……那肃国公呢?”

姜梨愣住:“肃国公?”

叶嘉儿语重心长道:“那肃国公是不是对你强取豪夺、蛮横无理?他……他有没有用什么非常手段?欺负你没有?”

姜梨扶了下额头。

叶嘉儿倒抽一口气:“那就是有!”

“没——”

“我就知道叶表哥的担忧是对的!”叶嘉儿双手一摊,悲痛万千,“我这一路上都听说了,那肃国公绝非好郎君,对着青楼的歌伎挥金如土,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家里还养了许多小娘子?”

“并非……”

叶嘉儿一向心直口快,说到兴头上压根儿不容旁人质疑,这会儿她已陷入半醉,双颊酡红,若姜梨同她理论,恐怕她更会搬出别的道理来辩。姜梨斜斜地瞥了眼床榻,没辙,只得让叶嘉儿过过嘴瘾。叶嘉儿来来回回诉说好几轮肃国公坏话,直到眼皮打架,浑浑噩噩快倒了,姜梨才边哄着她边差遣婢女扶她回房,叶嘉儿耷拉着脑袋,手舞足蹈:“不信你问问他,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后半夜,姜府又落了雪。

姜梨被吵得脑子发沉,她走到床榻边,手指掀开一小块帘幔,露了双眼睛望进去。

萧蘅倒是安静。

他躺得舒舒坦坦,上半身未着寸缕,两手朝边上大喇喇一放,整张床都占了。

气压挺低的,至少脸色不大好看,姜梨道:“那什么,我表姐喝醉了。”

萧蘅掀出被子来盖,淡然道:“叶世杰若真有大能耐,也不会连给姜府送张画像的勇气也没有。”

“都躺在这张床上了,还提什么叶世杰?煞不煞风景?”

萧蘅眯了下眼。

“况且,这也不能怪表姐对你有刻板印象,不信你在路上随便找个人,让他评价一下肃国公,恐怕更坏的答案都有。你呢,以后注意注意挽回自己的风评就是了。”姜梨道,“我去帮你找件干净的衣服……”

伤员不是个老实人。姜梨没走成,萧蘅一伸胳膊,费不了多少气力,就将她拽上了床。

姜梨跌过去,双手堪堪扶住萧蘅肩侧。昏暗间,两人眼睛亮亮的,姜梨意欲起身,却被萧蘅托住腰,牢牢箍着,姜梨皱紧眉:“萧蘅,干什么?”

萧蘅一瞬不瞬看着她。

姜梨:“真生气了?”

萧蘅:“犯不着跟你表姐生气。”

“那抓我这么紧干什么?”

片刻,萧蘅慢慢松开一只手,伸向枕头底下。

银光微现,他的手心攥出一柄尖锐的匕首。

萧蘅问:“你在枕头底下藏匕首?”

姜梨愣了愣,眼帘垂下:“是又如何?”

“……”

“不是寻短见用的,也没想着要杀谁,只是不枕着它,我睡不着。”

“……阿狸。”

姜梨问:“你说死过一次的人,最不敢赌的是什么?”

萧蘅:“是真心。”

姜梨道:“是啊,真心害得人一无所有,所以我悟了,人要学会信自己,再去学会信别人,当然,如果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那这辈子,只信自己就够了。”

萧蘅道:“……你的想法是对的。”

姜梨握住那柄匕首,隔着匕首的外壁纹路,抵上萧蘅的脖子:“所以……只要肃国公下不完这盘棋,就没人瞧得清你的真心,是不是?”

萧蘅不咸不淡地瞥她:“棋局之所以是棋局,是因为它总会有下完的那一刻。”

姜梨冷笑了下:“可皇上……也把你当做人命棋。”

萧蘅扯了扯嘴唇:“萧家是他手里的刀,他虽敢用,可也心怀忌惮,怕一不留神,就会生出第二个李家。能理解。”

“他威胁你?”

萧蘅道:“谈不上威胁,白水城的事情并不复杂,我只是有点烦,不想同他继续吵架。”

“他说什么了?”

萧蘅沉默。

“和我有关?”

萧蘅掐了下眉心,半晌才道:“他说要给姜府下一道圣旨,让你和沈玉容完婚。”

姜梨睁大眼,手中的匕首几度不稳,她的眼睛酸出些朦胧的雾气,萧蘅撇开匕首,直接握住她的手:“阿狸……”

萧蘅将将起身,就被姜梨压回原处。她蓦然跃上萧蘅的身,这就捧着他的脸,用呼吸堵过去。

她完全知道如何动作,也猜得到男人喜欢什么样的。眼前的萧蘅怔愣着眼,只知蠕动下唇,却不明个中调情之道。姜梨吻着他,从小口小口啄,到激烈热情地围追堵截,口涎之音浓郁缠绵,趁呼吸换气之余,她轻声道:“我教你。”

萧蘅的脸色唰地变了。

……到底是谁强取豪夺?

可姜梨就这么伏着,滚烫的鼻息交织叨扰,萧蘅的嘴唇很凉,所以她啜着那些唇路,慢慢暖去。如同小火煲汤,一点点炖出精妙的汤汁。萧蘅被姜梨摁压得动弹不得,加之有伤,他确实占不了上风。任凭姜梨水蛇般的身子贴着滑动、细细磨动腰畔,在那团坚硬灼人的热流里寻出星点春情。

声音是裹不住的,因为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嘴。两人像在撕扯,姜梨也没赢,她的情动积攒眼底,身体出了汗,喘息深深浅浅,甚至里衣湿得不行。她一听到要同沈玉容完婚,恨不得掘地三尺,好让苍天睁眼,看看薛家鬼魂游荡三川归途,从未了结公道。

她抓紧萧蘅,指甲往他肉里陷。

随后,姜梨开始咬。她力气是有的,咬虎口时就没留情,更别提现在清醒着神智在咬。她想听萧蘅出声,看他不必拘束忍耐,也不用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对他们几分好几分坏……更甚者,他会哭吗?他有眼泪么?

萧蘅的声音又沉又哑:“你喜欢这样?”

姜梨迷迷糊糊:“什么?”

“喜欢在上面?”

姜梨不答。

“喜欢枝上宿梦,喜欢月下偷风?”

“无耻。”姜梨咬了咬唇:“……是怕你跑了。”

“阿狸。”

“闭眼。”她道,“张嘴。”

她越发焦急,手也开始胡乱摸探,变得没了章法。

“别急。”萧蘅的声音钻进姜梨的耳朵,“急什么——”

“萧蘅!”

听不得来日方长。她被惹恼了,所以咬得更用力,萧蘅听了话,不睁眼,只闷哼一声,用掌心抚摸着姜梨的眉骨。肢体与胸腹相交,仿佛要陷进彼此的灵魂。

这盘棋没什么光明的结果,皇帝可以用第一次,就可以用第二次。所以她逼不出萧蘅的真心,哪怕他自二楼高台而出,就已然明明白白交了底,每向她走一步,断后路、抛妄念,三句真话七句假话,是最安全的相处之道。

明明可以简单一点。

姜梨拈起一缕发丝,同萧蘅的另一缕绑在一起。萧蘅愣了愣,手便绕过来环住她,同归于尽后,合该涅槃重生。他们墨黑发丝相缠,仿佛这样就能横生一个新世界,时光修正所有谬误,阻断尘缘因果,把一切源头灭于伊始,正如桌上那幅未竟之图——燕京梨花最盛时,她遇到的不再是沈玉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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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狸 山水迢迢同舟路

*6k+速打重写结局。把仓促的结尾和婚后自己补全一下,我要吉吉和渔政给我偿命。


——

天理昭昭,山水迢迢。

  

薛狸驾马飞奔至国公府时,赵晟已然被萧蘅一剑毙命,人头落地。余下叛军群龙无首,不战而降,他的人马正护送赵邺回宫,清理院里的一片狼藉。身边是昏黄明灭的火把和往来的暗卫,萧蘅只独自一人持剑倚在那颗红枫树下,满脸的血迹尚还没干,他身上多处受了伤,此刻却感觉不到痛。明明已经大仇得报,但却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近乎哀伤的空洞。他蓦地又想起儿时的时光。流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砸进树根的泥土处,有他的,也有仇人的,统统流进了这一方土地。他抬头望去,一片红枫恰好落下,像在告慰父母的灵魂。...

*6k+速打重写结局。把仓促的结尾和婚后自己补全一下,我要吉吉和渔政给我偿命。


——

天理昭昭,山水迢迢。

  

薛狸驾马飞奔至国公府时,赵晟已然被萧蘅一剑毙命,人头落地。余下叛军群龙无首,不战而降,他的人马正护送赵邺回宫,清理院里的一片狼藉。身边是昏黄明灭的火把和往来的暗卫,萧蘅只独自一人持剑倚在那颗红枫树下,满脸的血迹尚还没干,他身上多处受了伤,此刻却感觉不到痛。明明已经大仇得报,但却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近乎哀伤的空洞。他蓦地又想起儿时的时光。流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砸进树根的泥土处,有他的,也有仇人的,统统流进了这一方土地。他抬头望去,一片红枫恰好落下,像在告慰父母的灵魂。

萧蘅提着一口气在这宫变之夜,过五关斩六将,能将自己一命放在剑刃之上,也敢笑着说此战为死战,不必念生还。只是在一切结束的这一刻终于泄了力气,萧蘅拿剑顶着地面,几近支撑不住。忽然他听见府外的马蹄声,有熟悉的身影向他奔来,接着那身影用力把自己抱在怀里。

薛狸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背,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沈玉容在身后横死之时,她不曾有一丝波动,也不会回头。如今她见到萧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拉扯得剧痛起来。萧蘅感到自己的肩膀有温热的眼泪烫着皮肤,他听见薛狸说,“没事了,都结束了,萧蘅,我们回家。”

萧蘅终于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一切结束之时,他一度觉得自己也要一同灰飞烟灭了,但幸好,有人擦去了他脸上的血,这双抱着自己的手,带他重回了人世间。

 

府中上下全部整顿完已然是当晚夜半。萧蘅包好了伤开始有些发烧,薛狸留在他房间。萧蘅迷迷糊糊地睡着,但却睡得不甚安稳。皱着眉头呼吸粗重,半晌又在梦里唤阿狸。薛狸伏在榻边,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紧紧攥住萧蘅。她自己其实也还三魂七魄未定,只是在萧蘅身边可以堪堪安下心。室内已经没有了血腥肃杀的气息,只有她刚煮的一壶普洱香。

这茶是前些日子她从萧蘅府里一翻出来便明目张胆据为己有了的。萧蘅一惯用的乌墨小盏也早就托在了自己口舌之下。薛狸想到这里又兀自笑了,这些萧蘅带给自己的人烟气让她久违地觉得放松。从清呈山爬出来到现在,她没有一天觉得自己活着过,好像也早已经忘了怎么做一个活人。只是此刻一切尘埃落定,该死的人已经尽数被天理惩罚,薛狸终于觉得自己真正找回了生命。她侧目望向窗外,再也没有回想过去,也没有回想曾经的苦痛与折磨,只想着,待到过些日子冬天来了,苍山负雪之时,他便可以和萧蘅一同在树下掬一捧新雪煮茶了。 

薛狸眼神落在外面,一时间没注意榻上的人已经悠悠转醒了。手被轻柔的力道捏了捏,她才回过神。萧蘅脸上还没恢复什么血色,此刻略微起了身靠在床头。薛狸见他嘴唇苍白,忙倒了水给他喝下。萧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望着她笑,倒叫薛狸鼻子一酸,移开了目光。

“陆玑刚刚同我说,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这两日可以先休息着,余下的事情交给他和文纪即可。”

萧蘅把茶盏放下,声音还带着些干哑。“我明日有要事要上朝。”

“你现在是护驾的第一功臣,有什么要事等不得?”薛狸问道。

萧蘅重新平躺在了榻上,闭了闭眼睛,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自然是拿我这第一功臣的功名去邀功。”


翌日在姜府,薛狸躺在屋里还没补足连日惊心动魄而落下的睡眠,便被匆忙跑来的白雪喊醒。“娘子!娘子!奴婢刚刚听说,肃国公今日在朝堂上,用平叛逆贼这一大功向圣上请了一道婚旨!”

薛狸略微起了身,状似不在意地笑了笑,一边用手拄着头,只问是么?请的是哪家的婚呢?白雪抬头望外院一看,又小声喊起来:娘子!你可快些起来吧!国公府的聘礼已经抬进姜家了!

 

几日后傍晚,薛狸提着一小方木盒,明目张胆钻进了国公府内室。她现在已然把此处当成自己的小花园,旁若无人来去自由。倒也没人拦着。萧蘅此刻正坐在小桌前更衣,室内熏香阵阵,被她带进来的凉风吹散了片刻。一旁的文纪见到薛狸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了,登时瞪圆了眼睛高声喊起来,“姜二娘子,你你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来这儿!这,这按照习俗,成婚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陆玑闻言立刻斜睨了他一眼。萧蘅只抬眼看了看薛狸,手上系着里衣带子的动作不停,“你看她像是会在乎什么礼法习俗的人吗?”


薛狸憋不住笑了一声,走上前坐在了他的对面。木盒里装着九月临行前薛狸缠着她要来的一些伤药。九月回大昭时,萧蘅还在府上休养,薛狸去为她践行。她一直喜欢这个女孩的直爽,对方也帮了自己很多忙,临上马车前薛狸同她讲,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记得托人传信。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脾气,只拧着眉毛说知道了,你和萧蘅少来烦我比什么都强。薛狸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灿然。九月心性善良,只是一贯口是心非,但薛狸同样知晓,女孩也同自己一样,不是个会为了男人而委屈求全的人。

 

桌上摆着一些萧蘅刚看过的文书,薛狸也守着规矩没有翻动,只把它们翻了面推在一旁。她把盒里的药打开递给萧蘅,“你的伤可有好些了?”

萧蘅一手托着脸,望向薛狸笑得有几分玩味。“早已无大碍了,只是不知阿狸成婚前夕还这么火急火燎地来见我,是所为何事啊?”

这人还是同往常一样,喜欢与自己拉扯打太极。薛狸也不恼,有时甚至承认,她在享受这样你来我往的心照不宣。薛狸拿了萧蘅刚喝的茶盏抿了一口,也学起他的样子用一手拄着下巴。

“说起这婚事,肃国公可知道,你请旨赐婚后,现在城中街坊都作何传言?”

 

萧蘅微微挑眉,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薛狸稍微后撤了几寸,放缓了语气,“我听闻大家都说,这姜二娘子又是岁试夺魁又为好官平反,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居然要嫁给那朝堂之上心机深重、刑房之中手段毒辣的肃国公,实在是可怜,可惜,可叹。”薛狸拿腔拿调,而后略微一顿,拿了萧蘅置于桌上的洒金扇子把玩起来,“更有甚者说,这戏楼里已经演上了一出高官权臣巧取豪夺,娘子无奈迫于人威的戏,肃国公怎么看呢。”

 

萧蘅略微敛了笑意。他忽然伸手按住了薛狸拿扇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薛狸暴露在眼前的脖颈,苍白的皮肤之下血管跃动,他把自己的身体逼近她。拇指故意在她的皮肤上暧昧地摩挲了几许,“好一个巧取豪夺,原来阿狸你喜欢这种戏码。”

 

萧蘅想起在清呈山上那日,他们也是这样见面,那时薛狸的颈上被划出一道殷深的血痕,现在已经随着时间流逝看不出什么痕迹。他曾惊讶于这如血一般鲜红的生命力,一个明明看起来像掐死一只狸猫一样容易消散掉的生命,她却能如此蓬勃。她活了下来,并把这生命力也让渡给了自己。

文纪一看这二人的动作,登时吓得又是想一个大叫,被陆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扯着他退下了。薛狸余光瞥见他们离开,便忍不住冲着还在兀自上演巧取豪夺的人笑出了声,“演的不错,我挺喜欢的。”

 

萧蘅也没再继续闹她。他只摸了摸薛狸脖子上那道淡得快抚不出了的疤痕,便放下了手,把刚刚的文书重新整理了一番归置好。薛狸状似无意,还是轻轻开了口,“北境局势如何?”

萧蘅摇摇头,“本以为代国想借机生事,不过大昭已在接壤之地驻兵。再加上赵晟已死,龙武军重整,他们已经撤军了。探子说那代国君王突然染上了什么恶疾邪症,说是身上溃烂,已经从边境回去了北国腹地,不知是死是活。”

薛狸松了口气。她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想来那文书上所言也正是和此事有关了。

 

“所以呢,我现在一身轻松,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只剩下这一件了。”萧蘅捏了捏薛狸的手腕,突然正了神色,“阿狸,我同你讲过许多话,但是还没有真正开口问过,你是否决定嫁给我。”

薛狸闻言抬头,借着室外映进来的日光盯着眼前男人的面容。萧蘅的眼睛有能伤人的锐利,却也能满含柔情,在这双眼下好像任何人都在他面前表露无疑,也包括薛狸自己。萧蘅此刻神色清朗,却很郑重。

她突然又有些想笑,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个男人了。外界都说萧蘅素来做事阴狠无情,但只有薛狸知道,这人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则。曾经在渌阳她孤注一掷交出薛昭画下的矿洞地图,也震惊于萧蘅一定要问清楚此图的来历。萧蘅曾不愿同自己做赔本的生意,因为他从不曾草芥人命漠视王法。萧蘅讲求凡是有因有果,正如现在他对着自己一样。明明心意相通,但萧蘅依然带着他的珍意,对她低头,认真地想求一个首肯,得一个结果。

 

微攥的拳头暴露了萧蘅此刻的一丝紧张,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担心着什么。那日宫门对峙,她曾听见萧蘅仰头质问那人:你在清呈山埋她的时候,没有想过有这一日吗。那一刻薛狸感到仿佛千万根针扎进心口一样痛,只是不是因为害她之人。而是因为爱她的那个人,也在因为她的痛而痛。

薛狸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他温热的掌心,感受着一方略微粗粝的皮肤的温度,一遍遍缱绻地蹭过。“萧蘅,薛狸不是跌过以后就踟蹰不前之人,也不会战战兢兢噩梦缠身。薛狸活了下来,便敢面对一切我爱的和爱我的。我说过,别把我想的太脆弱。”

薛狸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那日我一刻也没有回头。就如同今后一样,再也不会回头。”

 

萧蘅捻过了她额前的碎发。“阿狸,我曾同你说过不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也说过希望你随心所欲。现在我还有最后一句重要的话说给你。”

此刻落日熔金,万籁归寂。薛狸慢慢睁眼,只听得见红枫飘落的声音夹杂着萧蘅沉沉的话语。

“明日成婚之后,我便是你的了。”

“但你,依然是自由的。”

 

 

迎亲那日红妆铺了十里。名义上她到底还是姜家人,自然还由姜家相送。薛昭已经陪着薛怀远返回了淮乡。姜景睿同柳絮也一起前来,叶世杰站在二人身后。他也真的应允了承诺,亲自送了她上花轿。后面的许多繁杂环节薛狸已经记得不甚清晰,只记得当晚她从袖里掏出那块玉佩给萧蘅系上时,对方愣怔的神色。萧蘅知晓这东西背后的故事和缘由,自然也晓得她的珍意。白玉触手生凉,握在手里却觉得有几分灼烫。薛狸捏着玉佩对他说,你现在是我的了,而它,是你的了。

后来,萧蘅流泪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萧蘅在她面前流泪,只有一滴,再后来,那眼泪也被她吻掉了。

 

 

几日过后的晌午,薛狸还在榻上睡的昏昏沉沉。听见院里有兵刃破空的声响才慢慢醒来。夜里被他闹得太晚,现下身上还疲累着,薛狸拢起了衣服出门,见萧蘅着一身白衣,也未束冠,正披着头发在树下练剑。薛狸抱着臂倚在门边,兴致盎然。看了一会觉得缺点什么,干脆捧了桌上的一把瓜子干果,边吃边欣赏,好不自在。过了半晌萧蘅收剑归鞘,他额角沁出了一层薄汗,看着薛狸在门边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好似是在戏楼看戏一般。他快步走进了屋内,拿了条方巾塞进薛狸手里。薛狸挑挑眉毛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萧蘅便更栖身向前一步,把脸凑向了她。

 

她这小心眼的夫君若是再被逗下去定然是又要生气了。薛狸便笑着依他,放下手里一把瓜子壳,给萧蘅轻轻拭去额头的汗。萧蘅闭着眼睛,嘴上依然不饶,“这么喜欢看我练剑吗。”

薛狸放下帕子,“我只是觉得,刀剑也挺好的,兵器虽冷,但确实有用。你先前只教过我射箭,不如也教教我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也能出师呢。”

 

萧蘅略一思索,从矮柜里抽出把短剑,约莫只有寻常大剑的一半长。刀柄之上雕着云蛇腾纹,嵌暗红宝石,色如血滴。薛狸对兵刃之事不太懂,但上手略略抚摸,也感觉得到这是把好刀。

“这是几年前在北部的茺州寻得的,茺州多铁器名匠,想来这把短刃送给你正合适。”

萧蘅开口,随后拉她走入了院中,“我先教你几式。”

 

薛狸耳聪目明,学起东西来比旁人快,只是力气比男子小了些而已。萧蘅握着她的手先教了几步如何进攻和格挡,薛狸心领神会。萧蘅离她两步左右远,笑着望她,“试试对我出招。”

薛狸思索了片刻,便抽刃向前挥去,只是萧蘅这人实在功夫太高,自己仅仅片刻学到的这几招还远不足以拿捏他。萧蘅收着力气,只是格挡,薛狸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处,下一秒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那方熟悉的金色兵器扇已经不知何时被萧蘅捏在手里,挡在了身前。他再略微一使力,薛狸已经被他牢牢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萧蘅!”

萧蘅见薛狸只是故作恼怒,便也笑着没有松开她,只低声同她说了句熟悉的话,“你真以为你出师了?”

 

薛狸不语,突然愣怔着抬头望进他的眼睛。萧蘅没有束发,是之前被关禁闭时那一副懒散样子。只是这懒散为他平添了一丝不同于平日束发时那样正色严谨的,更加摄人魂魄的气质。此刻他们贴得太近,近到体温已经融归一处。萧蘅听见薛狸直直地开口,却声音轻柔,仿佛因什么而入了迷一般,“夫君,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吗?”

 

萧蘅倏地浑身紧绷起来。

薛狸很少这样直接而亲密地唤他。这一句话登时把他砸回了曾经那个滂沱的雨夜,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心脏因薛狸的撩拨几近发痛来。萧蘅在心下大动的一刻已经不由自主卸了力道,偏偏怀中人又掂起了脚抬头吻他,薛狸的舌尖擦过他的下唇,把灼热的温度渡给他,一副极尽缱绻的样子。萧蘅根本受不住她这种模样,情迷意乱间便要按着她继续吻下去,可下一秒就发觉温度抽离,那短刀已经飞速贴在了自己的侧颈,取代唇畔热度的是刀刃的冰凉。他垂眸看去,薛狸正笑得十分狡猾,“这一局可是你输了。”

 

萧蘅一瞬间不知究竟该恼还是该笑。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游刃有余,却偏偏总在薛狸这里因情爱之事落得下风。萧蘅捉住了她拿刀的手,声音已经染上几分喑哑,“才成亲没几日,就对夫君这样犯规。”

薛狸莞尔,收了短刀爱不释手地藏进了袖口,“是你先犯规的。”

 

她退开几步便要去用午膳,薛狸不太爱早起,她也知道萧蘅会吩咐人给他随时备着热食。这时文纪和陆玑正从门内入院,向他们微微作揖,“主君,夫人。”

萧蘅接过文纪递过来的文书,翻动了几许,只说了一句称呼改得好,今天赏你。文纪挠挠头呵呵地笑了,陆玑白了他一眼,说他估计是被揍怕了。

 

薛狸见萧蘅看得认真,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萧蘅摇摇头,把东西又塞回给了文纪。

“我明日要去江都一趟。之前清肃盐铁司的案子还有些余下的事情没处理完。不仅有私盐的事,江都有批官铁也被动了。”

薛狸点点头,思索了片刻。“那先陪我去吃些东西,等下收拾行李,我同你一起去。”萧蘅有些吃惊,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问了一句为何。薛狸学着他曾经的模样,一边在他周围转着圈一边慢慢解释道,“江都地处渌阳和淮乡以南,我虽然没有亲自去过,但却听我父亲提起过江都府尹李维扬的事。那一带地貌我也了解一些,现下大抵有几分思忖了,你信不信,我说不准能助你们找到这批官铁的下落。”

文纪闻言瞪大了几分眼睛,默默叹道,“夫人高明!”

萧蘅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重,薛狸也眉目含笑地回望他,圆目星眸,犹如夜空皓月,又坚韧异常。深院闺阁也好,高门府邸也罢,都关不住她。他的阿狸依旧同从前一样,自有能力,不会服输,也未曾为任何人改变过。萧蘅想,命数如织当为磐石,其实她早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命中注定的同路人。

 

 

烟花三月,正是江都的好时节。

傍晚间灯市上热闹非凡。这样灯火通明又华美气派的景象,淮乡也不曾有过。薛狸十指紧扣着萧蘅的手,与他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之间。萧蘅不曾有过热络的童年,二十几年来也是第一次像寻常百姓一样同心上人游尽人间灯火,也撑着娘子家爱买的漂亮纸伞陪薛狸挑街上卖的簪花首饰。萧蘅牵紧她叮嘱道人潮拥挤要多加小心,终于体验到了一种脚踏实地,此安心处的幸福。

 

月升之后萧蘅同她在水面泛舟。江都的江面宽阔,船也比淮乡的小舟大上许多。薛狸坐在他身侧,摆弄着刚刚买来的一堆小玩意。至于买东西的银子么,自然都是萧蘅使的。桥上和岸边的灯火一阵一阵映在水上,泛船周围波光四起,粼粼烟火也像盛开在身下的水中。萧蘅拾起一根碧翠的发簪,轻柔地插进薛狸发间,当做是为她添妆。

薛狸笑了,“我道国公爷带我来江都当真是为了查案呢,原来是假公济私,偏谈风月。”

萧蘅往后一仰,抬头望着墨色的天空,假意叹道:“兴尽晚回舟。这案子么,可谓是无穷无尽的,自然要抓紧时间谈情说爱了,不是吗。”

薛狸也靠去了他的身前,挡住了萧蘅看月亮的眼睛,游船因为她的动作晃出了吱呀的声响,又带动舟下的水声阵阵,竟为月色平添几分暧昧。薛狸正了几分神色,认真开口。

“你知道吗,萧蘅。这说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这大千世界上的许多地方。因为我们的身前坦荡,属于我们的路,也是无穷无尽的。”

江面水波不兴,月光映进了爱人的眼睛。萧蘅也笑了,他抬手将身前人揽入了自己怀中,“我自然知道。”

 

山水无言,灯火明灭。他们携行共进,迢迢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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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板烧

【菲常萧张】着我旧罗衣

*婚后。夫妻之间闹变扭的小故事。

以剧版为背景,大部分细节都是我编的。

不需要粮票,不用转链接,放心看。

 

 

薛芳菲在一个普通的清晨醒来,隔着重重纱帘,圆桌上的一盒吃食正冒着热气。

她并未立刻便从床上起身,在床上松动一下周身的筋骨关节,又拿手够了够榻的另一边——凉得很,他很早就出去了,说是今早与圣上约了棋局,让她醒来时可不要太想他。

薛芳菲那时被萧蘅拢在臂弯下,明知眼前人不过是含笑调情,闻言却还是嗔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伸出手,搭在男人的脖子上:“我醒了之后,只会想着街上卖的芝麻香糕,至于和我过夜的夫君嘛,”薛芳菲凑近了,在他耳畔轻声吐气:“爱去哪...

*婚后。夫妻之间闹变扭的小故事。

以剧版为背景,大部分细节都是我编的。

不需要粮票,不用转链接,放心看。

 

 

薛芳菲在一个普通的清晨醒来,隔着重重纱帘,圆桌上的一盒吃食正冒着热气。

她并未立刻便从床上起身,在床上松动一下周身的筋骨关节,又拿手够了够榻的另一边——凉得很,他很早就出去了,说是今早与圣上约了棋局,让她醒来时可不要太想他。

薛芳菲那时被萧蘅拢在臂弯下,明知眼前人不过是含笑调情,闻言却还是嗔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伸出手,搭在男人的脖子上:“我醒了之后,只会想着街上卖的芝麻香糕,至于和我过夜的夫君嘛,”薛芳菲凑近了,在他耳畔轻声吐气:“爱去哪儿去哪儿。”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轻笑。

 

这个人闹到丑时才肯罢休,大清早又出门了,倒不愧是行伍之人。薛芳菲一边想着,一边坐起来,圆桌上那盒冒着热气的多半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芝麻香糕了,不知道是他自己去买的,还是让下人去买的?

薛芳菲努力地抻直了发酸的腰板,歪歪扭扭地迈着步子往帘外走,成婚之后他们仍住在国公府,好不容易认回了自己的姓名身份,可薛芳菲还没想好想做什么,该做什么,权且先在这儿落个脚,一切再从长计议。

“落个脚?”那时的萧蘅勾勾唇,抱着臂膀状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堂堂国公府,在你眼里就是个落脚的酒楼客栈?”

“堂堂的国公爷,都为我鞍前马后这么多次了,”薛芳菲走过去,离得很近地用手握了握他腰间挂着的狸猫玉佩,“我当然要把这儿,当做我的栖身之所,心之归处了?”她松开玉佩,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含笑晏晏地看着他。

不出所料地,肃国公眸色变换,原本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薛芳菲明白萧蘅方才并非真地不在乎,也知晓这个人秉性如此,眼下看他因着自己这一句话便又喜上眉梢,心下也不由得生出怜惜。

想到此,薛芳菲满怀期待地走到食案边,打开盒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买芝麻香糕了?”萧蘅踏进门,食盒规规矩矩地仍被放在桌上,旁边的娘子虎视眈眈,他见状眼睛眯起来只是一笑,目光颇有得色。

薛芳菲心下一叹。

“这芙蓉酥饼一块就是一盒香糕的价,你别告诉我,你吃不出来?”萧蘅慢悠悠走过去,拇指食指端起一块桃红色的酥饼,笑眯眯地吃了一口。

薛芳菲看着他,看着看着便也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面前的男人便渐渐地不笑了,他抿着嘴,没有作声。

他的娘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萧蘅行走大内多年,车尘马足,蚁穴蜂衙,心肝俱是密不透风的墨黑,可在薛狸明澈的眼瞳里,他却觉得自己是如此一览无遗。

“你今日与陛下行棋,多半是赢了。”薛芳菲笑着说,“这么开心。”

“今日可得空?”薛芳菲说:“一起去听戏吧?”

 

 

白日的戏楼人迹寥寥,夫妻二人刚迈入正堂,早得了消息的班主便迎上来,眼见着肃国公面如沉水,夫人却眉眼带笑,心下着实纳罕,一时间竟忘了出声招待。

“今日唱得是什么?萧蘅照例是要问一句的,亲手了结了最得他青眼的小桃红之后,国公爷忙着捧姜二娘子这位真正的大“角儿”,东奔西走,无暇他顾。如今恩仇得报,人生大事甫一落定,好不容易来了戏楼,眼倒生了。

“国公爷,近来水仙子唱的《海神庙》颇为受赏,不妨一听?”班主回过神来,电光火石之间脱口而岀,余光瞥见他身边的薛芳菲,心下暗叫不妙。

“哦?水仙子?”萧蘅偏了偏脑袋,对这个新角儿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慢慢地将剧名一字字地从嘴里抛出来:“你是说,《海神庙》?”

“海神庙王魁负桂英。”薛芳菲波澜不惊地朝他一笑,“由尚仲贤所写,我想班主指的应该是这支戏吧?”

书生王魁与妓女桂英在海神庙盟誓永不相负,约定待王魁高中,便娶桂英为妻。怎料其蟾宫折桂后另娶贵女,得升高位。桂英闻讯挥刀自刎,死后化为厉鬼,在海神庙鸣冤赌咒,王魁不日便暴病而亡。

“好一个快意恩仇的女子。”薛芳菲轻轻颔首,仿若丝毫不知燕京城中早已传遍薛家女的威名——魂兮归来的状元亡妻,在四方城中搅起滔天巨浪,比起戏中的桂英亦是有过之而不及。

“你要听?”萧蘅眯了眯眼,转过身去,似是要把她脸上神情瞧个真切。

“以前都是你邀我听,”薛芳菲说,她牵起他的手,“如今也陪我听一折吧?”她笑着,对班主说到:“就听第三折。”

她拉着他,一起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榻上。


一声响锣,鼓声渐起,幽魂扮相的伶人自台左侧飘然而入,她脸上妆彩斑斓,泪痕交错,开口便唱道——

“清耿耿将明香来,骨碌碌将杯茭掷,则见今生到老无抛弃。”鬼女冷凄凄一甩袖,复又吟道:“噫!怎叫别人更戴了我金冠,也披我这霞帔?”

萧蘅将手中折扇握紧,身边的薛芳菲却好似个滴水观音无悲无喜,端坐莲台上,令他颇为忿忿。

伶人又唱:“我知道这厮辜德负恩,枉了我举案齐眉。那期间忍冷耽饥,穷滴滴少衣无食,大古里怎生般家豪富贵,划得那厌娼人门户低微。”

鬼女伸袖,作掩面而泣状:“他如今在宰相家里,別娶了娇妻,锦帐罗帷,步步而相随。”

 

“我一捻儿年纪,你为甚将我不应对?”

 

——萧蘅站起身来。

“你听吧。”他咬牙吐出几个字,低头看向薛芳菲。“我没觉得有什么好听的。”他扔下这句话,径直走了出去。

一旁的班主看着国公爷负气而走,吓得抖如筛糠,戏乐戛然而止,吹拉弹唱的跪了一地。薛芳菲看着萧蘅远去的背影,施施然便也起身。

“辛苦了,”她对一班子的乐伎伶人说道,随手扔下一叠钱票,“唱得很好,听说蕤香轩新制的小龙团很不错,这些权当给大家润嗓。”

燕京城的戏坛倒了一个小桃红,却还有水仙子、梧叶儿,鼓瑟笙箫不停,角儿便能流水一样地换,天子脚下,四方城中,日日都有好戏上演。

 

国公爷的步子迈得不紧不慢,薛芳菲也跟得不近不远。

“跟够了?”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走了有大半条街,萧蘅终于忍不住扭头,眉头攒在一起。

“你走这么慢,不就是想让我追着你跑么?”薛芳菲笑吟吟地跟着停下脚步,“我很听话。”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蘅怒极反笑:“一大早地,又是听戏又是在我面前卖乖,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呢,萧蘅。”薛芳菲沉静地问道:“你今日怎么了?”

眼前人沉默下来。

“又不说?”薛芳菲叹口气,“你今早把我的芝麻香糕换掉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说了,我没买。”萧蘅冷声道。

“你大清早地买了,冰着一张脸提溜着拿回来,犹豫了半天又扔了,陆玑说的。”薛芳菲毫不留情地将可怜的陆玑供了出来。

萧蘅深吸了一口气。

“娘子冰雪聪明。”他慢慢说,“何必来问我因何生气?”

他生得一副好模样,平日里总眼带笑意,偶尔冷着脸不说话时也是霜晓寒姿,自有一番凛冽之美。

“因为那家糕饼店的老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伯,不认识什么状元夫人国公娘子,可却认得‘阿狸’。”薛芳菲说,“我去时,他说他还记得,以前也有人清早地买香糕给我。”

“料想他也对你说了一样的话,所以——”薛芳菲拉长了声调,“我家夫君热热的一颗心呀,多半哐叽就碎了一地。”

萧蘅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于是夫君你呢,就把我的香糕换成了自己爱吃的酥饼,让我别只吃那种便宜的糕点。”薛芳菲说着,走到他面前,无辜地看着他:“后来我又带你来听什么劳什子戏,还非要听什么海神庙,国公爷么,便忍无可忍了?”

萧蘅迎上她的视线,“耳聪目明,真不愧是我的阿狸。”他的手轻轻摩挲她的脸,语调阴冷又缱绻:“那你觉得,我有没有理由生这个气?”

“自是有的。”薛芳菲眉眼弯弯,“忍了一个早上,夫君辛苦了。”萧蘅听了未做应答,抚着她脸的手掌却渐渐用了力气。 

“萧蘅,”薛芳菲握住他抚在脸侧边的手,安抚似地:“薛狸不是桂英,没有化成厉鬼,她活下来,报了仇。”

“有了崭新的明日。”薛芳菲朝他微微笑,“而这个明日,是你与我将共度的。”

“过去我无法更改,但我的未来,却可以分你一半。”她说,“就如同你分给我那样。”

萧蘅垂眸。

“那也不用听那个戏,你不是说了吗,前尘往事,无须回首。”他低声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不会再为往事难过。”薛芳菲轻轻靠在他怀中,很轻地呢喃:“还以为这样你会高兴。”

“即便是为了我,也不需要你以这种方式表衷心。”萧蘅捏了一下她的耳朵,“下次不许了。”

薛芳菲轻轻点头。二人静静倚在一处。

“不过,我本来就爱吃芝麻香糕,在淮乡就爱吃了。”薛芳菲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清凌凌地,“你还是得赔给我。”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轻笑。

 

“有长进。”萧蘅道,把娘子的脑袋按回自己的胸膛上,“这次没有为了点吃的就把过夜的夫君抛在脑后了。”

“看来我这脾气,得常发。”

 

【完】

别发单个表情包,看到会删除。谢谢啦。

呼叫小白呼叫小白

【山峥海薇】藏月

*一些表白的小日常,轻微的ooc,全文4k+

*小彩蛋是六少主的小心思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入冬的新川渐渐被寒气包裹,路上的行人纷纷换上冬装,算起来也是李薇来新川的第三年。九川美食荟经过整整一年的经营终于迎来第一个冬天。菜单子也刚刚换了新,冬日里火锅倒是成了最受欢迎的餐食。


看着应接不暇的客人,李薇心里愈发觉得欢喜。店里忙得不可开交,李薇也整整五日休息在店里,静园已经是许久没了她嬉闹的身影。


“今天我来盘账,你啊,早点回去吧。恐怕再不回去六少主要得相思病了,更要来我这里抢人了。”元英低头翻着账本,算盘珠磕碰在一起咚咚作响,但打算盘的手速度未减。和李薇在一起...

*一些表白的小日常,轻微的ooc,全文4k+

*小彩蛋是六少主的小心思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入冬的新川渐渐被寒气包裹,路上的行人纷纷换上冬装,算起来也是李薇来新川的第三年。九川美食荟经过整整一年的经营终于迎来第一个冬天。菜单子也刚刚换了新,冬日里火锅倒是成了最受欢迎的餐食。


看着应接不暇的客人,李薇心里愈发觉得欢喜。店里忙得不可开交,李薇也整整五日休息在店里,静园已经是许久没了她嬉闹的身影。


“今天我来盘账,你啊,早点回去吧。恐怕再不回去六少主要得相思病了,更要来我这里抢人了。”元英低头翻着账本,算盘珠磕碰在一起咚咚作响,但打算盘的手速度未减。和李薇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也学会了打趣别人。


“不行,我要和元英先生在一起。”李薇刚要坐下一起便已经被元英往外推,元英还不忘给她戴好兔毛毛领。


“你就回去吧,你都整整五日在这里了。”元英说着也不忘给李薇手里放上一个紫金的暖手炉,小小一只便足以抵挡冬日里的寒气。


“那我真走了?”李薇刚想回身,已经被彻底推出了门外,“我可真走了,元英你都不看我。”


“你再不走,有人恐怕要成街上的糖葫芦串了。”元英说着微微颔首后指了指李薇身后的尹峥,打完招呼便转身回了酒楼。


“你,你怎么来了?!”李薇看到距自己一步之遥的尹峥已经愣了神,还不等开口第二句已经被尹峥披上了带着微热的披风。


“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已经忘了我这个人了。”这语气倒是带着几分不悦,但手里的动作倒是丝毫不曾懈怠。刚系好绑带,手已经自然而然牵了上来,尹峥的手很暖,刚好包裹住李薇的手,惹得她脸上的胭脂色都红了几分。


“哪有啊,就,五天没回去而已。酒楼现在生意忙!”李薇看着他的侧脸目光微微一滞,又感觉向别处望去,生怕被发现了刚刚的偷看行为。


“那何止是五天,五天?!五年还差不多。”尹峥一个人嘟嘟囔囔,刚想扶着李薇上车便被她撞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了怀中人。


“我们走回去行不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尹峥的耳朵总是不经意的泛红,拥着李薇双手的骨节也因用力泛白,还不等享受片刻的欢愉,怀里的人已经从怀抱挣脱。只剩他在半空停滞的双臂。


尹峥习惯性用咳嗽掩饰尴尬,只好赶紧一步做两步上去牵了手。


“别乱跑,当心撞了人。”


“我是很端庄的好吗?哪里会撞了人。”李薇鼓着小脸看着尹峥,的确是端庄的姿态,不过下一秒已经原形毕露。像个刚见雪的小孩子蹦蹦跳跳,连带着尹峥也愉悦了几分,这几日的不悦也一扫而空。


今日大雪,过了几个暖冬的新川难得下了一场雪。算起来这应该是李薇在新川第一次见到鹅毛大雪,似乎要赶上了墨川的雪量。


一手被尹峥牵着,一手接着雪花。雪花降落时带着微凉,遇热即化,让人想收藏也来不及。


“当心别摔了,路上滑。”尹峥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自己只觉得这个冬天异常美好。从小他不喜欢下雪,白茫茫一片,掩盖了所有生机。


“有你在,我不会摔着的。”李薇在雪地里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但无论走到哪里,身旁总有一个脚印一直不曾远离。


“你看,今天的月亮也好亮啊,下雪还能看见月亮,真难得。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大概就是现在的景象吧。"李薇抬头望着皎月,目光早已被圆月吸引了去。


“是啊,很美。”尹峥回应着,但目光却始终落在身旁的她。


月亮很美,但月比她早已逊色几分。


“尹峥......”话还没说完,熟悉的香气已经混合着尹峥独特的气息包裹着李薇,只剩下她在这个吻里震惊。


浅尝辄止,尹峥满足了自己的冲动,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李薇已经捂着脸不敢看他。


“他们没看见。”尹峥弯下腰在李薇耳边轻轻说,这下李薇连耳朵也彻底红了。


“你...你,登徒子。”


“是我不对,夫人原谅我。”尹峥做了个揖,的确是一副求原谅的模样,但又在李薇刚刚放下手要观察他的模样时再次被偷吻,不过这次是额头。


“尹峥,你别跑。你......别跑。”


尹峥亲了一下立即跑开,完美躲避了李薇的反击。她在雪地里追他,时不时还捏一个圆鼓鼓的雪球扔过去,只是每一个都被轻而易举的躲开。


没一会李薇已经累的站在原地,而尹峥早已乖乖上前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我背你,就当赔罪了。”说着已经蹲下身。


“你不怕被弹劾啊,又得传六少主专宠妾室了。”李薇低着头,似是有点闷闷不乐,一只脚一直踢着地上的雪,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


“背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上来!”尹峥的一句夫人足以让李薇的心灌了蜜。背着李薇走在空荡的街市本应该是无趣的,但这一刻他的所有孤独感早已烟消云散。


李薇的绯色缂丝狐毛斗篷在雪夜里十分醒目,月光洒满她全身,雪落在披风上染上了一抹干净的白色。


李薇被尹峥背着,整个人都放松的靠着他的背,她看着尹峥的头发被雪染白。起初还用手轻抚了雪,而后直接将自己的兜帽放下。


雪落在两人如墨的发色上,也算是一起白了头。


“尹峥。”她轻轻唤着他,“我喜欢你。”本是藏在心里话,下意识就脱了口。


尹峥愣在原地,这是第一次她亲口告诉他喜欢二字。


喜欢两字的重量只叫他迈不开步。


“你再说一遍。”尹峥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像是要跃出身体,但又怕是自己幻听。


“我喜欢你。”李薇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着,下一秒却被尹峥放下又抱着转了个圈。


她第一次见尹峥的高兴是藏不住的,兴奋的样子更胜过拿了头筹。


她喜欢这样肆意欢笑的尹峥。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尹峥放下怀中人,但眼里的喜悦早已藏不住。


她心悦他,这是他得到最好的礼物,像整个人被丢进蜜罐里,浑身上下都涌着甜蜜二字。


“快走快走。”苏慎远远地看见二人拥抱,虽然听不到在说什么,但眼睛已经酸酸的。他们家少主终于熬出头了,他也可以放心了。如此美妙的时刻当然不能有人打扰,便赶紧带着车架消失。


“你......”尹峥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但嘴角却止不住得向上扬。


“我......”李薇只觉得自己现在羞红了脸。


两个同时讲话,当真是撞在了一起。


“我们......”


“我们......”


“我们回家!”尹峥一把抱起如小白兔的李薇,此刻只觉得这场雪真好。


回府时倒是惊掉了众人下巴,公主抱进门,啧啧啧,看来侧夫人和少主感情更好了。


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发出响声,宛如此刻尹峥的心跳声。将李薇放到床上,还不等她说什么,自己便转身就跑。


“诶,怎么......怎么还走了。”只剩下李薇一个人茫然坐在床上。


不出片刻,尹峥已经抱着一个锦盒回来,带着一丝拘谨坐在她的身边。


“这个送给你。以前想着送你,但又怕你不要。但现在却是一个好时机。”尹峥小心翼翼将锦盒打开,一只金镶宝石云头凤纹簪静静躺在盒子内。


“这个,给我?”李薇盯着簪子看了一眼,又转而看着尹峥。而尹峥早已拿出簪子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


“一生送一人。”尹峥握着李薇的手,看着李薇眼眶泛红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送簪子,你知道什么意义吗?!”


“你是我唯一的夫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尹峥将人抱在怀里,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曾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平,而今才觉得以前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为了现在而做准备。以前从不知家的滋味,而现在却拥有了不可割舍的家人和爱人。


“以后岁岁年年,我都陪你。”这是李薇的承诺,她早已离不开尹峥。


新川一点也不好,但因为有尹峥,所有的不好也成了极好。


“好,今生都麻烦夫人了。”


“那你不能挑食!”


“好,不挑食。”


“那你不能老熬夜不注意休息,要劳逸结合!”


“好,不熬夜。”


“那你要开心要快乐,再也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不高兴就要说,不想做就不去做。”


“你在了,就再也没有委屈了。”


尹峥望了望窗外无比皎洁的月亮,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他突然想偷藏月亮,将所有的光芒尽数装进心里独享,一丝一毫都不跟别人分享。


藏月入怀,是他的私心却也是唯一的秘密。


不过还不等尹峥回味月亮的滋味,怀中人已经悄然离去。尹峥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夫人是要宠的。


“对了,对了。我有个想法想同你讲。”李薇一溜烟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尹峥。


尹峥刚一坐下便接到了一本沉甸甸的折子,刚一抖开已经垂直落地,洋洋洒洒全是配图和文字,李薇不愧是元英的亲传弟子。看得尹峥暗暗吞了口水,事业型李薇已经初成。


“在我们霁川花灯节可是大节日,什么样的花灯都有,但来了新川才发现,你们这的花灯款式都太旧了。听闻你们九川事务司要承办新的灯节,我们就想承包了所有的花灯,东西我们出,只要......只要你们将这次花灯节的合作方加上我们九川美食荟的名字。”李薇的眼睛又大又亮,盯着尹峥时更叫人觉得好看,一只手还拽了拽他的衣袖配合上撒娇,任谁看了也不能拒绝。


“东家看来是想赞助?!”尹峥挑了挑眉,但笑意却早已在眼里涌出。


“正是如此。这笔买卖,你们不亏的!”


“那等我看完折子就给东家答复。”尹峥正襟危坐,俨然是平常与九川使者谈判的模样。


“三天行不行?”李薇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


“五天吧,最近事多。”


“也行,那我最近都住在酒楼,起码先给你们赶制几个花灯看看样子。”李薇仔细思想了一下,倒是觉得可行。


尹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这要是再有五天看不见自己的夫人,恐怕相思病又要犯了。


“那个......明日,明日就给你答复。你以后就回家住。”


“你不是司里还有事吗?!”


“啊,我突然想起来那些事也不是很急,还是你说的更重要。”尹峥总算是圆了回来,一双手已经包裹住了那双小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同意。即使有什么闪失,也有我为你兜底。”他以前总喜欢将话都藏在心里,现在才发现只有说出来才畅快。


“尹峥......”李薇只觉得眼睛酸酸的,但笑意从未消减,两个小酒窝像是灌满了蜜,“有你真好。”


“那我能不能有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


“这个。”尹峥已经轻轻一拉李薇吻上了她的唇,吻夹杂着温柔和眷恋,他喜欢这个奖励,是最好的奖赏。


夜已静,尹峥早已忘了陪了李薇多久,直到轻轻地抱起已经熟睡的她上床才有机会感叹这场雪来得及时。替她盖好被子刚迈出去两步,又折回头在李薇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舍得离开。


大雪早已停了,府内一片祥和,大抵这才是家该有的模样。


“少主,您慢点,等等我,夜里暗当心摔了。”苏慎在后面追着尹峥,灯笼也因为奔跑而不停地摇晃。


尹峥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桂魄溶溶,早已照亮了他的归途。


飞雪正应大雪节,明年馥是丰年期,大雪当真好时节.......





一颗橙子🍊

卿卿日常

李薇&尹峥


一字一句


一生一世


相遇


期许


夏日里温暖安静的午后,伴着夏蝉鸣李薇躺在躺椅上,手拿蒲扇。


如此惬意,尹峥呢?


吾夫在种菜。


——


“尹峥,尹峥!”


一脚跨进门内便听见她的声音,内心溢不住的欢愉,尹峥回应着:“来啦。”加快了步伐朝她走去。


半晌没动静,李薇喊道:“我在菜园子。”


头顶传来笑声,他拿出手帕为她擦脸,“何时换了身衣裳?”


苏慎抢答:“少主一早便猜到夫人在菜园子,心疼你劳累,这不马不停蹄跑进屋里换来衣裳过来。”


“多嘴。”尹峥在背后竖起了他虽迟但到的大拇指。


尹峥俯身想要...

李薇&尹峥


一字一句


一生一世


相遇


期许



夏日里温暖安静的午后,伴着夏蝉鸣李薇躺在躺椅上,手拿蒲扇。


如此惬意,尹峥呢?


吾夫在种菜。


——


“尹峥,尹峥!”


一脚跨进门内便听见她的声音,内心溢不住的欢愉,尹峥回应着:“来啦。”加快了步伐朝她走去。


半晌没动静,李薇喊道:“我在菜园子。”


头顶传来笑声,他拿出手帕为她擦脸,“何时换了身衣裳?”


苏慎抢答:“少主一早便猜到夫人在菜园子,心疼你劳累,这不马不停蹄跑进屋里换来衣裳过来。”


“多嘴。”尹峥在背后竖起了他虽迟但到的大拇指。


尹峥俯身想要抱她,突然的抬头碰到下巴,一阵眩晕,李薇探究地望他,“尹峥,你怎么样了?”睁着圆圆的眼睛略显无辜,嘴里念叨“我哪知道你在我头顶…都没声。”


他被逗笑,忽地凑近,“头晕,难受。”


李薇急了,搀扶着他坐到一旁的躺椅上,“快坐会儿。”他离她更近了些,自然地握住她的双手,“无碍,你坐。”指尖的触碰撩拨起她的心弦,她睫毛微颤,明显一怔,故作镇静:“嗯……小心点。”


语落,眼前出现把蒲扇,李薇异常惊喜:“蒲扇!”眼里那毫不掩饰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


苏慎偷笑,望着尹峥,补充道:“生怕你热着。”


顺着苏慎的目光看去,目不转睛,像要望进他的眼睛,他正站在阳光下,心漪起伏难定。李薇莞尔,笑眸一闪一闪:“尹峥,你对我真好!”


尹峥愣了几秒,挑着眉毛笑了:“有你真好”他的眼睛里面是清澈见底的真切。


李薇摸了摸鼻子,相视而笑,脸变得红通通的。


——爱看热闹的李薇


尹峥骤然停下脚步,不远处的家门口李薇正伸着脖往外看热闹,手里还不忘端着饭碗,时不时扒拉几口饭。


苏慎愣了愣,方欲叫她被尹峥拦下。


尹峥放轻脚步,趁她低头,“嘿”了声,她下了个激灵,差点没把饭碗打了。


李薇的内心微微拧住,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回家。”说完,尹峥端走她的饭碗,麻溜向前。


“诶,还我!”


“还我!”


李薇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尤为可爱,尹峥忍不住笑了。


——致命绝技撒娇


她倚在门边耷拉着脑袋,“尹峥,我想吃绿豆糕。”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这般叫人如何拒绝。


尹峥轻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


“好耶。”


尹峥自然地挽过她的手,“我家这只馋猫。”她的双眸澄澈明净,她看着他时,眼睛永远闪着光,如同初见遇见一般,满眼欢喜。


走在街上,李薇两眼放光,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笑了,宠溺着:“想吃什么都可以买,你吃我付钱。”


李薇心一动:“我们可以分着一起吃。”


尹峥神色柔和,轻轻牵过她的手。


——霸道


夜晚,李薇在门口等候尹峥,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去,正是他回来了。


她笑眼弯弯朝他跑去:“尹峥!”


尹峥想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没走几步,只觉眼前很花,整个身体都被扛起来。


尹峥直接拦腰扛起。







念之

关于结局的一些后记

  “啊啾”挽着尹峥手臂看着烟花的李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此时的尹峥慌乱地询问她是不是着凉了。想想自己也真是不仔细。明明她都怀孕了,还带着她爬上爬下,坐在那么高的地方。

  “没事,别这么紧张,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那是最.....啊啾!”此时的李薇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像从前一样如此大意了。现在胎还没坐稳,若是再染上风寒,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李薇紧缩眉头,挽着尹峥手臂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些。尹峥自然感受到了李薇情绪上的变化。

  “各位,时候不早了。要不今天我们就聚到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尹峥此刻握着李薇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我说老六,今天这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

  “啊啾”挽着尹峥手臂看着烟花的李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此时的尹峥慌乱地询问她是不是着凉了。想想自己也真是不仔细。明明她都怀孕了,还带着她爬上爬下,坐在那么高的地方。

  “没事,别这么紧张,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那是最.....啊啾!”此时的李薇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像从前一样如此大意了。现在胎还没坐稳,若是再染上风寒,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李薇紧缩眉头,挽着尹峥手臂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些。尹峥自然感受到了李薇情绪上的变化。

  “各位,时候不早了。要不今天我们就聚到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尹峥此刻握着李薇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我说老六,今天这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老三和老五眼神交汇,彼此都发出一阵坏笑。上官婧和海棠自然也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连忙打着圆场:“今天是中秋,我们一起吃了团圆饭,也一起看了烟花许了愿,已经很圆满了。更何况夜已深了,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老三和老五听到老婆大人这么说,哪还敢再说什么,连忙跟着附和。

  “慢点,小心这滑。”要不是李薇拦着,尹峥都恨不得抱着李薇,不让她多走一步。“尹峥,反应不要那么大,自然点,他们都还不知道呐。”看着李薇嘴角的梨涡,尹峥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我这也是控制不住,刚才在宴席上你告诉我,我虽然高兴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怕,万一你磕着碰着了,我真是百死.....”李薇赶紧捂住了尹峥的嘴:“大过节的,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看着李薇略微生气的小表情,尹峥不知不觉间扬起了嘴角,伏在李薇耳边轻声说道:“好,都听夫人的!”

  “你们俩在前面悄悄说什么呐?什么事还得瞒着我们,不把我们当自己人?”老三每次都得在这关键时刻插上一嘴。“行了吧,人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怎么总是要凑热闹”此时的海棠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这也是出于兄长对弟弟们的关心....哎!海棠!别走啊!海棠!”此时的老三眼里哪还有别人。“我们也走了,你们路上慢点啊!”李薇和尹峥送别了众人。坐上马车回到了静园。

  “少主,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小人.....”苏慎回想着方才宴席上少主幸福的笑容,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去宫里请个太医,我....”尹峥话还没完,苏慎的话便像连珠炮一样轰向他“少主!你怎么了少主!你哪不舒服啊少主!这日子才刚好起来,你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少主!你说你平日里就忧心朝政,废寝忘食,一刻也不敢懈怠,怎么老天爷就这么不开眼啊......”看着苏慎马上又要开始嚎啕大哭,尹峥急忙劝阻:“慎啊,你别.....”苏慎哪里会给尹峥机会。这个时候还是得看咱们女主人的:“苏总管,您别担心了,尹峥没事,他....他只是怕我今夜着凉,想让太医来看看。”少夫人都发话了,苏慎连忙收起哭腔,紧赶慢赶地把太医请了过来。

  “回禀六少主,六少夫人今夜确实有些着凉。但六少夫人底子不错,想来并无大碍。但六少夫人如今已有身孕,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以后可不能再贪凉了。”“有劳太医了”尹峥和李薇谢过太医后,便让玉瓶玉盏将人好生送了出去。

  “今天可是紧张死我了”尹峥帮李薇掖好被角,关切地望着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李薇看着尹峥紧张的模样,自觉有些好笑:“尹峥,我这才有孕2个月,你便如此紧张。日后若是肚子大起来,你岂不是要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尹峥挑了挑眉,觉得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李薇的笑容更甜了。

  “尹峥,你害怕吗?”此时的尹峥愣住了。是啊,他的妻子有了他的骨肉,可女子生产向来是在鬼门关里打转的事,想想当时郝葭生产差点丢了性命,尹峥不自觉的张口:“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这下轮到李薇一头雾水了“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做好准备做一名父亲了吗?”

  尹峥确实没有想到,他们的孩子会来的如此之快。但是自从他与李薇成亲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答应过岳父岳母,会一辈子保护小薇,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也在月老庙前立过誓,别人有的,他的妻子都会有,一辈子有商有量,绝不辜负。

  “李薇,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你的丈夫,也谢谢你让我即将成为一名父亲。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我会努力。绝不让你和孩子受半点委屈”看着尹峥一脸的严肃,李薇此刻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紧握着尹峥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笑容满面地说:“尹峥,你会是最最最优秀的父亲,我相信你!”

  尹峥看着夫人的脸庞,细数与李薇度过的这数载春秋,原来小时候从不敢奢望的,如今竟日日陪伴在自己身旁。李薇只听见耳畔一句小声的谢谢,正想询问,尹峥便宽了衣,躺在了她的身侧。感受到尹峥身上独有的温度和气味,李薇自觉心安,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深夜,窗外的树叶被微风吹拂的沙沙作响。李薇蹑手蹑脚地想去关窗,却发现尹峥的眼角竟划过一滴泪。李薇这才察觉,当时的谢谢真是尹峥说的。李薇懂得尹峥的不易,也懂得尹峥的温暖,她轻轻俯下身子,吻在了尹峥的眼角:“尹峥,我爱你,我和孩子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或许梦里的尹峥听到了心上人的呼唤,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七月怪兽

月光

*又名《李薇走后那些年》

*看了一篇李薇离开的文获得的灵感。停更之后变态了,虐虐更健康,be。

*私设,李薇不幸染病,久治不愈,之后尹峥当上元储。

尹峥第一视角,可能ooc。文笔渣,凑合看。


今日中秋,月光皎洁。

晚上去见了父亲和母亲,父亲的身体愈发不好了,遂将新川的事务都交给了我,还嘱咐我以后做事要考虑大局,平衡各方。

我淡淡应下:“父亲放心,儿臣记下了。”

随后,我去见了母亲和小十一,他俩祝我生辰快乐,母亲本想留我在宫里用膳,但是我以还有公务处理推托了。母亲脸色犹豫,本想多说,但是看了看我还是放弃了。

一路坐车从宫中回到静园,路上都是热闹的。阖家团圆,真好。

而这也是...

*又名《李薇走后那些年》

*看了一篇李薇离开的文获得的灵感。停更之后变态了,虐虐更健康,be。

*私设,李薇不幸染病,久治不愈,之后尹峥当上元储。

尹峥第一视角,可能ooc。文笔渣,凑合看。


今日中秋,月光皎洁。

晚上去见了父亲和母亲,父亲的身体愈发不好了,遂将新川的事务都交给了我,还嘱咐我以后做事要考虑大局,平衡各方。

我淡淡应下:“父亲放心,儿臣记下了。”

随后,我去见了母亲和小十一,他俩祝我生辰快乐,母亲本想留我在宫里用膳,但是我以还有公务处理推托了。母亲脸色犹豫,本想多说,但是看了看我还是放弃了。

一路坐车从宫中回到静园,路上都是热闹的。阖家团圆,真好。

而这也是我将要守护的,并且为之努力的。

苏慎和刘宝泉给我准备了长寿面,他们知我不喜虾仁,所以这次只是简简单单的面。

说来奇怪,以前和你在一起时,我本是不喜吃虾,只是你说不能挑食,我便吃了,但是今天这碗面我竟然想吃虾仁了。

苏慎他们将我照顾得极好,刘宝泉每日都按照不同的菜单子给我做菜,玉瓶玉盏将百福照顾得很好,它最近又胖了不少。

小十一和宋舞经常会来看我,偶尔还是会打起来,只是打起来之后第二天就会道歉和好了。

静园还是像你在的时候一样热闹。

只是这是你走后我自己度过的第一个中秋。

我好想你。

我本想将你送回霁川,但是最后还是自私的念头压倒了我,我终究还是想让你离我近一些。

你我夫妻三年,从未离分,所以还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和卑劣吧。

岳父岳母来新川看过你,这次是风风光光来的,只是带着悲伤而来。

我知他们怨我,但又不忍心怨怼于我。

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岳母却还在安慰我。

是我不孝了,你一定会很生我的气,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再好好跟我生气,几天、几十天、几百天不说话不见面那种,只是给我一个期限便足矣。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二年,父亲正式将川主之位交给我,和几位夫人颐养天年去了。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事务繁多,我有时真的觉得力不从心,但是想到这些举措是为百姓谋,便也不觉得那么累了。

当上川主后我本该住到宫里,可我依旧舍不得静园。朝臣和百姓肯定会议论新川主真任性。

五哥和上官郡主回来了一次,看我安好,就接着游历江湖去了。

宋舞有了身孕,孩子预计会在冬天出生。

我说:很好啊,孩子出生第一眼或许就可以看到雪。


今年是你离开后的第三年,大臣开始催促我赶紧册封夫人,我以我还年轻,成婚之事尚且不急拒绝了。我决定下次有朝臣再敢提此事,我就跟他们说:与其将心思放在我的家事上,不如多考虑考虑百姓。

李薇,一夫一妻,一生一世,是我答应你的。我已对你失约过一次,余下的岁月,我必不会失约。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孤单,但是五哥三哥他们都在,所以我终究是有人陪的。


今年是你离开后的第四年,墨川之前使用着你改良的农耕工具,粮食产量也在增加,新墨两川再也不用靠和亲达成盟约了。

静园的菜被玉瓶玉盏照顾得很好,我们现在吃的很多菜都是从园子里摘的。你之前在园子里种的那棵枸杞树长高了,已经结果了,我看小米辣和枸杞就是差不多,但是好像又能分清了。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五年,元英当上了金川主。元英本来是金川的第一位女官,她当上川主,女孩子也可以经商、当女官,她们真的做得很好。

新川的改革也开始了,今天白天我还一直在忙关于女子科举的事情。新川要想在九川中处于不败之地,也要不断调整步伐。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六年,九川和盟终究是在我们手中取消了,但是新川和其他八川签订了新的农商协定,这一定是你想看到的吧。金川是你的元英先生亲自来的,你真是有靠山的,你见到她肯定特别高兴,但是她怨我没有将你看顾好。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七年,今天我去了田里。有问他们庄稼长得怎么样,能不能保证收成,那些农户疑惑,川主为何如此了解这些农事。我说啊,因为我的夫人就会种菜,我跟她学的。你看,你多厉害。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八年,宋武被任命为九川事务司协理,这几天要去处理新川和黛川矿产一事,宋舞需要同去,于是夫妻俩把孩子交给了我。孩子想要听我给他讲故事,于是我给他讲了我们俩相遇的事情。

结果被十一听到了,他打趣说:“六哥哥和六嫂嫂的故事我都听了好多遍了,现在轮到他了。”

我笑笑不说话。

因为啊,我只会讲我们的故事。过了这些年,记忆越发清晰了。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九年,白天不敢想你,只能晚上偷偷想你,我怕苏慎他们担心我。其实不用担心我,百姓没有安康我又怎么倒下,我很好,你放心。

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从小没有获得多少爱。你走后,我发现其实很多人爱我。父亲、母亲、三哥、五哥、七弟……好多人爱我。

对了,忘了跟你说,李苍有女儿了,眼睛大大的,长得挺像你。


今年是你离开后的好多年,五哥儿子不同于五哥,是个可栽培之人,我给他留下了一个繁盛的新川。剩下的就是他的事情了。有三哥和朝臣辅佐我很放心。


今日是中秋,月光依旧皎洁。

只是我看不到我的太阳了。


🌸🌸分界线🌸🌸

**李薇对应视角在《月光·再相逢》彩蛋中,有兴趣可以解锁💗


七月怪兽

月光(续)

*又名《小太阳降落以后》,be,慎入。

*算是all薇,全员分视角,尹峥视角在上篇。

*私设,李薇不幸染病,久治不愈,尹峥不久当上元储。

文笔渣,凑合看。


 1静园众人

又是一年中秋,圆月高悬,月光皎洁。

尹峥从宫中拜别了川主与和夫人,回静园途中感受着万家灯火。

晚上静园众人为他准备了生辰礼。

尹峥吃过长寿面之后,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休息去了。


苏慎:少主肯定是想夫人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咱们夫人是因为那奇怪的摆盘。

那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吃且不合章法的姑娘,这要是嫁给咱们少主岂不是每天都得鸡飞狗跳的,再把咱们少主的身体折腾坏了。

没成想夫人是个...

*又名《小太阳降落以后》,be,慎入。

*算是all薇,全员分视角,尹峥视角在上篇。

*私设,李薇不幸染病,久治不愈,尹峥不久当上元储。

文笔渣,凑合看。


 1静园众人

又是一年中秋,圆月高悬,月光皎洁。

尹峥从宫中拜别了川主与和夫人,回静园途中感受着万家灯火。

晚上静园众人为他准备了生辰礼。

尹峥吃过长寿面之后,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休息去了。


苏慎:少主肯定是想夫人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咱们夫人是因为那奇怪的摆盘。

那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吃且不合章法的姑娘,这要是嫁给咱们少主岂不是每天都得鸡飞狗跳的,再把咱们少主的身体折腾坏了。

没成想夫人是个妙人,硬生生把少主的身体养好了。

少主以前是不爱笑的,你看夫人在的时候咱们少主是个多么有人气儿的人啊,会笑会哭会吃醋会生气……

刘宝泉:可不是呢,我之前费尽心思给少主做吃的,他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结果夫人来了之后都开始吃了,还会夸我做得好呢。只是你有没有发觉少主今日又开始挑食了。今天的长寿面还怕他挑食特意没加虾仁呢,结果也没吃多少。

苏慎: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咱们少主啊,吃东西那是为了让夫人高兴,现在不吃,八成是想让夫人恼他,更盼着可以入他的梦提醒他、骂他。咱们少主啊,只会自苦。

玉瓶:今天是中秋,要是夫人还在,肯定热热闹闹的。夫人肯定会提前准备好各种吃的等着少主回来。

玉盏:快别说了,我都快想死我们夫人了。苍川遇山匪那次多亏了夫人,要不然咱们的命真的没了,哪成想最后竟是夫人先走了。夫人是那么好的人,老天真不长眼,也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

夫人未入府之前,我们也是喜静的,但如今一个已经习惯了热闹的人,再也不想回到安静的生活了。

我们想着花样让静园热闹起来,可静园从未像现在如此安静,连百福都不怎么叫了。

原来是制造热闹那人不在了。

 

2海棠

薇,九川美食荟已经开了上百家分号,新川、金川、丹川、霁川都有了分号,我想着以后真的要开遍九川。我和姐妹们还能忙得过来,有问题时也会写信问问元英。

越来越多的女子加入我们商会,慢慢走上了街头做起了生意,新川还在做女子科举改革呢,以后女子也可以当官,这一定是你想看到的吧。

你的分红我一直给你留着,想着找时间寄回霁川给伯父伯母。

我知道六弟把他们照顾得极好,生活定是无虞的。

但是我想着你肯定会遗憾没能尽孝,所以我还是想把这些钱给他们,权当是你在尽孝了,你会同意的是吧。

 

3宋舞

李薇,你和兄长成亲时我是极排斥你的。

我从宫里搬出来就是因为尹十一和我抢和夫人的宠爱。

而我只是个义女,和夫人喜爱我,但我害怕她更喜欢尹十一。

我害怕了,所以我先跑出来了。

搬来和兄长一块住之后,你来了,我又害怕了。

这次我无地可去了,所以只能想着把你赶走。

结果,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现在想想,我真是个任性又幼稚的人。

但是我无论如何作妖你都不介意,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事后我还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我好像每次见你,你都是笑的,那么明媚如骄阳。

久而久之我就喜欢待在你身边了,越发想黏着你。我想着我们总是能玩到一块去的,而且你有种让我安心的力量。

李薇,如今我有了爱我的丈夫和孩子,要是没有你,我想当时我可能也不会那么勇敢。

我时常会去静园,兄长忙于公务,性子上更是沉稳内敛。

有人说,是因为兄长成为元储了,形色不露于外。

可我知道,那是因为可以让他笑的你不在了。

李薇,我好想你。

 

4元英

李薇,你已经离开六年了,九川和盟终究在我们这一代取消了,九川也签订了新的农商协定。

利益合作总归是比联姻来的牢固,以后我也会为全天下女子的幸福而努力。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处世理想。

金川与新川签订盟约时,我本可以不去的,但我还是想见见你。

初听到你离开的噩耗,我真的想把尹峥抓起来打一顿,怎么打我都计划好了,可当我见到他时我就知道没必要了。

我的心里苦一分,他的苦应该就有十分。

我如何打他你都回不来了。我相信如果你在,一定也是舍不得我打他的。

但我依旧是怨他的。

遇见你之前,我苛责自己,事事要求完美,总想着完美才会让父亲母亲多看我一眼,是你告诉我不必事事紧绷,我也能像那风筝一般自由。

如此行事,真的自在许多。

我从未想过,那日金川宫外的师生拜别会成为你我的诀别。

我也曾想过,要是当时带你来金川,你是否还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只是我知你喜欢尹峥,定然是不愿意跟我走的。

李薇,那日你临走之前让我签下的具结状,我都在执行着。我每天都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只是,偌大九川,我再也找不到可以予以十分的学生了。

 

5郝葭

小薇,长乐八岁了。

我的胭脂水粉铺子也开了多家分号,我终究成了自己的东家。

她的义父待她极好,琴棋书画都是义父教的。

我知道六少主是想把你的那份爱一并给长乐,所以总怕给得不够多。

长乐曾问过我,她是如何出生的。

我跟她说,她的命是好多叔叔伯伯姨姨救下来的,她的义母更是爱她的。

她的母亲曾一度求死,是她的义母在那年冬天奋不顾身跳进了冰冷的水里捞上来的。

据说那个总是笑的你,哭着在夜里狂奔。那一夜你为我下跪求人,为我挨打受骂,只为了让我平安。所以我更得好好活着。

长乐的出生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希冀,所以我不求她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喜乐。

这一定也是你想看到的吧。

 

6李苍

姐,你已经离开十年了。我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女儿,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母亲说长得很像你,我觉得也很像。女儿出生的那一天,爹娘在你的房间待了一天。

爹娘,我会照顾好的。

 

7百姓

据说新任川主在位二十余年,勤勉政事,未曾娶妻,不住宫里只住静园。

据说川主无子,留下遗旨将川主之位留给五少主的儿子。

据说川主尚为少主之时有个侧夫人后被册封为正室,并对其疼之爱之,只可惜红颜薄命。

据说川主的唯一遗命便是和那霁川李氏合葬一处,不入皇陵,只归霁川。

据说九川美食荟曾停业一年,再营业时有人发现那个娇俏明媚的东家不见了。

据说……

 

太阳照亮了所有人,但所有人忘记了太阳也是会降落的。


(注:写这篇时真的第一次意识到白月光的威力,而比白月光杀伤力更强的是死去的白月光。李薇真的有让所有人都爱她的魔力,而她也可以爱所有人。这种爱像阳光般温暖,也像月光般温润。)


あ彤

新川日常之春满山河(下)

救命~这个下写的实在是太长了。写了好久。



当最后一人也迈过门槛的那刻


“砰”

酒楼的大门关上了。


众人纷纷回头张望,只隐约看见有个人影从门前一闪而过


还未看清,便听见一声绵长沉着的高喊


“起——”


是苏慎。

李薇心里微微放松了些。

苏慎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漆黑又静默的酒楼里,给这个气氛

诡异的夜晚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口子裂了,泄进了一道光。


酒楼中央的位置,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上被一束黄莹莹的光包围着的,正是刚刚高喊的苏慎。

但其实这并不是从天而降的光束,而是一圈蜡烛。

而苏慎,正站在这圈蜡烛中央,还提着一个闪闪发亮的红灯笼。...

救命~这个下写的实在是太长了。写了好久。




当最后一人也迈过门槛的那刻


“砰”

酒楼的大门关上了。


众人纷纷回头张望,只隐约看见有个人影从门前一闪而过


还未看清,便听见一声绵长沉着的高喊


“起——”


是苏慎。

李薇心里微微放松了些。

苏慎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漆黑又静默的酒楼里,给这个气氛

诡异的夜晚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口子裂了,泄进了一道光。


酒楼中央的位置,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上被一束黄莹莹的光包围着的,正是刚刚高喊的苏慎。

但其实这并不是从天而降的光束,而是一圈蜡烛。

而苏慎,正站在这圈蜡烛中央,还提着一个闪闪发亮的红灯笼。


苏慎提着灯笼鞠了一躬。


与此同时,一阵喜气洋洋,欢快奔放的古筝配着琵琶,仿若由远及近,在耳边传来,时而紧锣密鼓,时而舒缓轻快


众人一时疑惑,却也不由陷入这欢快祥和的乐声之中。


李薇感到困惑,她看了眼台上一脸慈祥笑容的苏慎,一个念头福至心灵:


这不会是某人搞的惊喜吧?


未等李薇细想,便听见大家一声不约而同的


“哇——”


就见一眨眼的功夫,高台四个角都亮起了四方灯,可供基本视物。

台子周围一圈又有许多与台子一般高的架子上亮着许多蜡烛。

台子上头还吊着三排灯笼。灯笼是罕见的六角宫灯,悬挂着珠玉的线坠。


地面附近是烛光,淡黄色的明光在黑夜里一晃一晃的。仿若黑夜的一汪星辰,金灿灿,暖洋洋。

而那吊着的灯笼,则发出淡淡的红光,热烈又明媚,预兆着新春吉祥。



光源聚拢,围住了整个高台。


这时候才看清,苏慎并未站在这台子中央,而只在一侧。

台子的后面摆着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像是木质的。

四周一圈雕着年画和倒福,还有各种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图案。

仔细瞧的话,甚至还有百福模样的,以及九川美食荟的牌匾样式等等。


中间是一副玉雕的九川全域地图。


又听见砰砰两声

台子左右两侧上空有两个东西爆开的声音,从上而下掉出了左右两条长幅。

还伴有各色的梅花瓣一起飘散掉落。

洋洋洒洒的花瓣飘扬纷飞在光圈里,宛若黑夜里,随飞起舞的萤火虫。


霎时

梅香四溢。


李薇仔细辨认了那两条长幅,似是在黑底的布上用金线绣了字。


“筝鼓洋洋辞旧岁”

海棠先认出了上联。


李薇也念出了刚刚辨认出的下联

“红烛灿灿共此生”


李薇一愣,僵在了原地。


又感觉上官戳了戳她的胳膊,说

“薇薇快看,这个还挺好看”


李薇回神一瞧,在高台正上方又缓缓掉下来四个灯笼。

比别的灯笼都大,形状也特殊,灯笼的红光映出,这原来是四个字:


“春满山河”


又听见上官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横批啊”


董海棠也在一旁轻轻撞了她一下

“咱们这位川主今日挺直白啊,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李薇没回话,倒是上官快言快语

“什么直白?这不就是一春联”


董海棠听闻,叹息般地摇了摇头。

李薇看着这四个大字,也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你们发没发现,郝葭和元英不见了啊”

上官这话一出,李薇海棠和几个节气姑娘才突然发现早已丢了两人的事实。


几个人正想找她们二人,就听见苏慎的喊声又响彻了整个酒楼。


“上菜——”


话音一落,整个酒楼的灯都一起亮了。

整个大厅顿时灯火通明,台子上不不知何时多了几张桌子


“有请大王爷夫人和平安郡主。选送菜品:墨川手切羊肉,大馅包子,腊肠及烧刀子。”


苏慎话落,李薇就看见大王爷的夫人江月和女儿平安郡主穿着墨川的当地服饰,带着丫鬟端着几盘菜上台。

二人跟李薇等人行了半礼,就站到了台子偏后的位置,将菜放在了所在位置的桌子上。


李薇等人这才看清,这台子地上原来也有一份九川地图。

桌子也正好是九张。

与后头屏风上的正好对应。


“有请三王爷。选送菜品:苍川大饼卷肉,凉拌海棠果以及小坛泡菜”


老三还穿着苍川的服饰,带着丫鬟笑眯眯地走上台。

老三原地转了一个圈,停在了海棠面前,摇了摇扇子“看看,爷对你好不好”

海棠一听,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啊,大过年让我吃泡菜”



“有请五王爷。选送菜品:丹川水煮肉,毛血旺,火锅及食材若干,主食红油抄手”


老五领着人上了台,走了两步,蹲到上官婧面前

“婧婧,我都做的你爱吃的,你一会儿多吃点,尝尝我做的正不正宗”

上官婧矜持地抿了抿嘴,想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拍了拍蹲下的老五的头“表现不错”


“有请七王爷夫妇。选送菜品:莹川红烧肉,烧鹅及小盅炖汤”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又传来苏慎焦急的声音

“麻烦七王爷夫妇,走得稍微快些”


大家“哈哈哈——”



“有请九王爷和萧扬先生。选送菜品:霁川的干煸灰树花,过桥米线”


“有请宋舞夫妇及十一王爷。选送菜品:新川糖醋小排,白灼秋葵和烤鸭”


 话落,就见穿地圆滚滚的宋舞牵着小十一。

两个人一上台就激动地跟李薇挥手打招呼,像两个年画娃娃,后头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武。


“有请金川郡主元英。选送菜品:金川白斩鸡,白灼大虾及清蒸螃蟹”


元英走上台来,轻轻做了半福,又冲底下的李薇她们笑了笑。

李薇一看她上来也顿时恍然大悟,开口道

“元英,你都不告诉我们!”


“有请郝葭姑娘及长乐郡主。选送菜品:胭川糖醋鱼,油焖春笋,樱桃酥酪另加梅子酒”


长乐出生后认李薇和尹峥做了义父母,三个月前被封为长乐郡主。

兜兜转转,也算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她的郡主身份。


“有请黛川赵氏长女赵芳如。选送菜品:黛川臭鳜鱼,螺蛳粉还有臭豆腐”

苏慎说完立马捂住了鼻子。


李薇听到这一惊,没想到尹峥连以前的嫡长主夫人都请回来了。



李薇还观察着别人的时候,旁边海棠倒是先开了口

“这九川都有了,应当是结束了,怎么没见你家老六啊”

李薇也抿了抿唇没说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部分已经结束时,苏慎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有请国丈夫妇及小国舅爷。选送菜品:霁川火瓢牛肉,桂花糖藕”


国丈夫妇?小国舅爷?


在场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下来,李薇定在原地,脑子却突然转的飞快,不会吧,难道是…?


紧接着就见有一男一女外带着一个男孩的身影,端着几盘菜走上台。


“爹爹!娘亲!李苍!”


李薇反应过来,直接两步跑到了高台旁,一跳就上去了。她提着裙角,飞快奔了过去,扑进了爹娘的怀里。


“呜呜呜…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我好想你们”


“是新川主接我们来的,他还不让说,你看着,诶呦,你别哭了,小薇”

李文弼拍了拍李薇的后背,也突然觉得心一酸。


“这还这么多人呢,你这要当川夫人的,快别哭了,开开心心的”

李薇母亲诸葛小美也赶紧安慰女儿。


“就是的,姐姐,你看我都没哭!”


李薇听闻,止了哭,后退半步,两只手还一边搭着父母各一个肩膀,瞧了瞧弟弟李苍

“你都长这么高了啊,呜呜呜呜…我都不知道”


李薇眼瞅着又要大哭,耳边却突然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

“早知你会哭成这样,我就不瞒着了”


李薇扭脸见他今天穿了一件宫外常服,恍然觉得回到了还未入住新川宫的时候。

他们好像有太久没有一起聊过家常了。

久到她有些恍惚,一时也不记得哭了。


“没有,我就是喜极而泣”

她又退了半步,把手从爹娘肩上拿下来,擦了擦眼泪。


尹峥看她好些了,跟岳父岳母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站到了台子的中央。


“今夜是除夕家宴,不论君臣,不必拘束。开宴!”


川主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出,把台子上的桌子搬到大厅靠墙的一侧。

又有几个丫鬟排成两队,一列列地把还热乎的,与先前一样的菜品端了出来。

又引导大家自行凭喜好取餐。


这是尹峥的决定,不让下人伺候,大家自己亲力亲为,不那么拘束。


与此同时,台上演起了来自各川的歌舞,有皮影戏,变脸,各地戏曲等等,形式多种多样。


整个酒楼一下就喧闹起来,相熟的人互相走动,有些坐在台前的圆桌一同进食,有些站在一旁三五成群的说笑着。


李薇也带着父母和李苍去取些吃食又挑了一处僻静的桌子坐下。

“爹娘,身体还好吗,家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李薇噼里啪啦地问了一通。

“呃…小薇啊…”李文弼一顿

“姐,你问这么多,让爹娘怎么答啊”


李薇也一顿,又笑开了“对对,那咱们先用饭吧”


几个人细细聊着,尹峥来了。


尹峥站在桌子边,大大方方行了个晚辈礼

“岳父岳母,过年好”


李薇父母见他行礼,一下就站起来了

“川主来了,不用不用,你也坐,快坐,一起吃点”


尹峥点了点头,就在李薇一旁坐下了。


“今日能和小薇一起过除夕,还得多谢川主。”李文弼端起酒杯,对着尹峥一举。


尹峥顺手拿起李薇面前的酒盅

“岳父不必这么拘束,叫小婿尹峥就是,这杯酒该我敬您”


李文弼点了点头,尹峥也一抬手打算一饮而尽。

李薇却伸手把尹峥拦住了。

“爹,他喝不了酒,正好爹你也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李薇说着瞪了尹峥一眼,又转头冲她娘使了使眼色。


“姐,你眼睛…抽筋了啊?”

李苍嘴里含着臭豆腐,含含糊糊地问出声来。


“李苍!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薇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这弟弟是真不开窍啊。


一旁站着地苏慎暗笑:这话也可算还给川夫人您了,还得是川夫人的亲弟弟。


尹峥和李文弼也相视一笑,都放下了酒杯。


五个人吃得正欢时。

“老六!来来来,各位新年好啊!”

原来是老三老五来了。


二人齐齐冲着李薇父母行了礼。

老三一把抓起了尹峥,老五紧接着又冲着李薇呲着牙一笑

“弟妹,人我们借用一会儿啊”


尹峥被老三老五左右一架,脱口而出:

“诶诶诶,我这…”

老三把他的嘴一捂,就只听见越来越远的呜呜声。



李薇看着他们走远,也回头跟父母打了声招呼

“爹娘,那我也去和朋友们拜个年啊,你们在这别拘束,有事儿就叫苏慎来找我”




李薇在台子最近的圆桌处寻到了坐在一起的郝葭、元英、海棠、上官、思思还有宋舞。


李薇冲着大家福了福身。

“大家过年好呀”

甜滋滋地嗓音一起,几个专注看戏的身影都扭脸看她。


“李薇!快快快,你过来坐,我有个喜事儿跟你说”

宋舞见是她,直接站起来招呼到自己身边坐下。


“喜事儿?我听听”

李薇便从善如流地坐了。


宋舞把两只手往胸前一搭,抬头梗着脖子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人都齐了,我要说了啊”


上官直接接话“快别卖关子了,都钓了我们半天了”


宋舞又左右晃晃把圆凳坐的更结实些,伸了三个手指笑着说“我啊,三个月了~”


上官“什么东西三个月啊??”

郝葭“真的啊”

二人异口同声,问出来的却截然不同。

 

元英在一旁趴在上官耳边解释着。

李薇连忙抚了抚她的肚子,笑出声来

“呀,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舞也低头笑了笑,摸了摸肚子

“知道有一个月了,宋武说三个月之前跟大家说不吉利。我就想着过年这两天跟你们说,还能赶上多要一份红包”


海棠也笑着叹了口气

“你啊,当了娘也不变,可要折腾死宋武喽”


郝葭倒是有些担忧地嘱咐了起来

“那你平时要小心些,不要像以前一样总是一惊一乍的,不过也不要光吃不动,对胎儿也不好”


宋舞也敛了些笑容,抱怨起来

“可说呢,宋武天天喂的我都要撑死了!我都胖了!”


李薇也在一旁搭着腔

“那不如我找个太医去给你瞧瞧吧,正好也可以嘱咐宋武几句,怎么总觉得跟你说不太靠谱”


上官和元英也在一旁点着头,众人又商量该做些什么样的小衣裳送过去。


就听见思思的声音才缓慢地划过空中:

“恭—喜…恭—喜”


“哈哈哈——”

大家看着她着急又无可奈何的脸一起笑了出来。


大家兴致高,吃了两口酒,又听见元英说

“薇薇,你这怎么还没动静,当年去金川送我的时候,还承诺说很快就有信儿。”


海棠也跟着附和

“对啊,你们感情那么好,是不是咱们新川主…不行啊?”

海棠最后三个字特意往前坐了坐,压低了声音。


海棠就坐在旁边,李薇便伸手直接把海棠的嘴捂上了

“诶呀,海棠姐~说什么呢”  


一边娇嗔着,本就因喝酒红晕的脸颊,又添了些鲜红。


李薇把手拿回来,当作扇子扇了起来,含糊地应付了元英一句:

“那也不是我承诺的,谁答应你的,你便找谁说去吧!”


大家看她也害羞了,便笑笑没继续调侃。



元英直接换了话锋

“其实这次过来新川,还是新川主写了一封信给我,就夹在你给我送来的年货里。”


上官听完立刻出了声

“诶,怪不得呢,我之前怎么邀请你都不跟我回来,结果我走的最后一天却突然答应了”


元英便又接着答道:

“对,我那天正好看到了那封信。信上说薇薇最近心绪不佳,想让我来新川,既是个惊喜,又正好一起聚聚。正值年关,我本想更不能懈怠,结果他为了让我来赴约,还提前把新川与金川明年一年的互贸具体条例一并送来了”


李薇听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上官却突然想起

“那原来你早就知道今天这个家宴的事啊!怪不得你一路催着我们要赶着年前回来。”


元英又对上官解释道

“这也是他在信上嘱咐的。他说根据老五送回的家书,猜到你们回新川前的最后一站会到金川来看我,叫我跟你们一同来新川,路上有个照应,顺便催着你们别贪玩误了这除夕家宴,少了你们薇薇肯定会伤心的。他还怕你见了李薇以后藏不住事儿,便让我特意瞒着你们”


李薇眨了眨眼,想缓解已经泛酸的眼眶。


还没等她完全缓过神来,就听见郝葭开口:


“其实我也早就知道了,今儿上午上街给长乐买新衣也是为了溜出来,偷偷布置这场家宴”


宋舞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郝葭又接着说

“其实还有,小薇你跟我来”


郝葭起身,拉起了李薇,又拽着李薇向那个台子走去。

其他几人便也跟在她们身后。



郝葭带着大家绕过台子,走到那个大屏风处。

众人这才发现这屏风其实是一个类似影壁的迎门用大屏风


等绕到屏风背面,郝葭指着这个背面停下

“你看”


李薇揉了揉眼睛,细细瞧了过去。

竟发现这中间用玉雕的图案人物很眼熟。


又听郝葭解释道

“其实这些都是川主亲手画的,又着专人拓到这块玉上,耗时了三个月呢”


原来这屏风正如前头介绍的,四周是木雕的,中间有一大块玉,刚刚看的正面是九川全域图。

而这背面却是刻画的李薇姊妹几人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一大块玉分割成了几副画。

中间的一个大些,画的是曾经开府宴时一群人聚在静园门口放烟火的场景。

旁边的几个小些:

有刚入宫时,李薇郝葭上官思思几人一同上学堂的场景;

有李薇等人喝多了在酒楼说书的场景;

有她们几人一起宣布九川美食荟开张的场景;

有几人在解救郝葭后一起坐在屋里看窗外日出的场景;

还有几个姊妹抱着长乐在酒楼里围坐一圈说笑的场景。


李薇一张张画看过去,泛酸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泪珠子禁不住地掉下来。


又听见郝葭在耳边说道:

“你就没奇怪过?你们还未正式登基,三个月前,川主却先封了长乐为郡主,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长乐就可以去宫中学堂启蒙了。我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进宫,将这些具体的场景讲与他”


郝葭抬手替李薇擦了擦眼泪

“还有赵芳如,就算请大王爷家是为凑够九个川的美食,那芳如呢。何必千里迢迢从黛川请来,是因为这种整块的上等品质的玉,及其难寻。

川主六个月前刚坐稳新川主之位时,就联系了赵芳如。黛川矿产丰富,矿脉易出玉石,川主以未来十年的购矿订单换了赵芳如心甘情愿为他寻这块玉。”


郝葭话毕,姊妹几个都霎时沉静下来,一时相对无话。

屏风外头正是歌舞升平,鼓乐齐鸣;

屏风遮住的背面,却悄然无声,独成一体,判若两处。


真诚,是平息世间所有喧嚣利诱的无价珍宝。



“嗖——砰——”


“子时啦!过年啦!”


一声声爆竹声响起,惊醒了溺在真情里的人。


老五在外头的叫喊声传来。

李薇等人如梦初醒般,也随屏风外的众人一同走出酒楼大门。


刚刚还寂静黢黑,甚至有些惊悚的大街上早已是热闹不已


灯火璀璨,一丛丛烟火在夜空中炸裂飞散,旋转跳跃,它绽放着,燃烧着,绚烂着。


一声巨响,染红了整个黑夜。


李薇恍惚了,她静静地看着。

她看见在这片灿烂下,拥挤着的人们。


郝葭和赵芳如半蹲着身子,给长乐指着远处的烟花;

老三口若悬河,正绕着海棠和几个节气姑娘打转;

老五拿着手持烟花正要递给揪着他耳朵的阿婧;

老七和思思互相搀扶着,抬头仰望烟花;

老九和萧扬磊落坦荡,相视一笑;

老大夫人和平安郡主对着墨川方向合十双手,默默祈福;

宋武扶着宋舞的腰,凑在她耳边说着小话;

小十一和李苍一起试探着也想放烟花试试,还有苏慎在一旁紧张地跳脚;

元英也站在大家的身后,冲着一直叫她过去的海棠微笑;

接着,她看见两张不再年轻却满是笑容的熟悉脸庞。

这两张脸总是这样笑着,笑着瞧她长大,笑着送她出嫁。


再往远处瞧,街上的人们都三三两两地凑着、说着、热闹着。

皆是这般,才是人间。


她笑了,开心地,大笑着。

她置身其中,仿若听见了世间所有的变化莫测,所有的说来话长。


还是红尘最宽敞,熙熙攘攘众生相。


李薇想着,收回目光,又想瞧一瞧这绚烂烟火。

她略过的目光一顿,却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而来。

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长袍,内搭金边白底长衫,腰间横着浅金色宽幅腰带,偶尔绣着浅浅淡淡几缕竹;

外头搭一件米白色及地斗篷,颈边处配着宽宽厚厚的一截白狐毛领,头上用黑边银冠箍着一束高马尾。


锦帽貂裘仍显风姿清逸,眉眼温润。

一身少年意气,衣袂随风飘逸,目光如炬,大步而来。



李薇瞧着他,却又渐渐收敛了笑容。

看着他米白色的斗篷,打量着他的一身精致。

一刹那,又想起她昨日在御花园看的那朵云来。


或许

这世间总会有人穿过茫茫人海、踏着滚滚红尘,向你奔来

他既不问来意,也不顾善恶

他只站在那里

轻声问你

愿不愿意同他一起

抛下这云卷云舒,人间烟火。

自此余生,只他一人。


李薇,你愿意吗?


我愿意。


李薇想着又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笑得一腔温暖。


她看着那人还在稳步踏来的步伐,一下就奔了过去。


奔向他,奔向他的怀抱,奔向他的世界,奔向他身后的长夜漫漫,深宫寥寥。


尹峥本瞧着她兴致泱泱,神情恍惚,就低头快走了两步。


再抬头时,就见刚刚还意兴阑珊的姑娘已截然不同。


她还穿着以前惯穿的绯红色长衫,里头配着霜色红边的长裙。

头发盘上去挽了个高髻,扣着几个翠玉珠花;

斜插着一个清雅的玉簪,挂着短流苏和玉坠,一摇一晃,仿若还能听见叮铃作响。


她提着裙角大步跑来,周身晕着喜气。

她喜笑颜开,大眼睛弯弯的,映着烟花的亮光,眼睛一瞬不眨地瞧着自己。

圆润的脸颊透着些粉,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


他瞧着对方越来越近了,又急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

伸出双手,张开双臂,歪着头微笑等在原地。


接着便,抱个满怀。


李薇打开双臂,一头扎进尹峥怀里。

就感觉对方的双手带着厚厚的斗篷,一整个兜住了自己。


寒风散去,满怀温热。

她闻着熟悉的皂香和熏香味,侧脸贴在他肩膀下面,在他怀里蹭了蹭,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片刻,就听见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吹的耳边痒痒的

“新年快乐。”


“嗖——砰——”  

又一个烟花在夜空绽放,须臾一刻,火树银花,五彩斑斓


李薇努力踮起脚尖,也凑到尹峥耳边吹吹风:

“你也是。”




又热闹了大概一个时辰,众人挥手告别。

姊妹几个互相抱了又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李文弼一家三人已在静园住了两日。

如今夜已深,进宫还要折腾,三人便决定再在静园住一晚


李薇本来想一同住去静园,却想起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准备封川夫人仪式,只能灰溜溜地回宫里去。



李薇尹峥二人直接坐着轿子回了李薇宫中。

玉瓶早已备好了热汤,李薇便先去后头梳洗了。


尹峥在外等着,他坐在书桌前,从怀里掏出用红绳系着的一卷白纸。

他轻轻铺开它,双手横着向两侧滑过,按压了几下,又翻过面,扣住。


李薇从后头出来,尹峥便直接起身去梳洗了。


夜深了,屋子里的几盆炭火刺啦刺啦地冒着翻腾的热气。


俩人一块时,没有旁人伺候的习惯,李薇便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笼着头发。


她觉得有些冒汗,就起身挪到窗边,给窗户开了一个缝。

恰巧

为了白日习字有充足日光,书桌就摆在窗户一旁。


“哗啦——”

一阵寒风吹进来,吹动了桌上的那张纸和一些书角。


李薇被寒风一吹,回了些清醒,低头查看了眼桌面。


咦?这白纸是谁放的。


李薇疑惑,一只手拿起来,这张纸就又自动卷了一半,一看就是之前卷起来太久了。


“送你的新年礼物。”

尹峥温柔又带着些期待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屋里的寂静。


李薇抬眼望过去。

就见他微笑着,擦着半湿的头发站在大概三、四步远的地方。


她噙着笑,双手翻过这张白纸,顷刻,就僵住了。


她太熟悉了。


“这是…这是!御花园的规划图!”


尹峥瞧她开心,更乐了。


“瞧出什么不同来了没?”

说着就迈步站到她身边来,也低头看这张纸。


“当然啦!你把后头这个假山,还有附近的竹子林都规划成菜地了!”


李薇兴高采烈地研读着这份规划图。


“诶?这怎么还有这么一大片空着啊”

李薇困惑地问出声。


“这块我还没想好,打算找你商量商量。我本来想在这儿专门给百福建个窝,后来又想着是不是可以再整点鸡啊,牛啊什么的,挑些你喜欢的来养。”


尹峥说着,一边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边伸手环住李薇的腰。

趁她不注意,微微用了点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尹峥偷偷得逞以后,低下身子,扭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问道

“你怎么想的?”


李薇听着他的提议,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主意好诶!那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建个小池塘,夏天可以养鱼养鸭,冬天若是冻上了,还可以滑滑冰,一举两得!”


李薇想着心里就美得上天了,那这宫里就有趣多了。

可是…


“可是尹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我……”


李薇又觉得有些不妥,视线从图上移开,扭脸想问尹峥。

谁知刚一扭头,就见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贴地太近了。


李薇顿了一下,猛然意识到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已经一个月没有亲近过了。

李薇戛然而止的话给突然沉寂的氛围又添了几分尴尬。


尹峥突然感觉她不动了,心里也开始打鼓。

垂眼扫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唇,又抬眼和她对视了片刻。


空气仿若凝滞了很久。

李薇感受着对方扑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

正当她想闭上眼睛的时候,却看见尹峥的眼睛突然忽闪着快速眨了好几下,露出些调侃,又带着调笑缓缓直起了身子。


李薇顿时以为他在逗自己,直接抬手推了他脑门一下

“你!起来!”

直接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


谁知尹峥并不放手,直接更紧地环住她的腰。

“别走呢,话还没说完,你觉得哪里不好?”


李薇试图掰开他的手未遂,便又把注意力转回原来的话题


“就是…你看,这里除了住着我们,还住着别人,比方说前川夫人啊,淳夫人,还有你母亲和夫人,丫鬟仆妇们也比以前多了,我擅自把这儿改了,也不太合规矩。”


李薇絮絮叨叨地说着,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尹峥瞧了眼她的头顶,停了一下,就一手还环着她的腰,

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下巴让她抬了头。说道:


“可是规矩是人定的,你不记得之前刚开酒楼的时候,你为女子经商据理力争的时候了。”

 

李薇没有抬眼和他对视,只从他手掌上撤出来,坐直身体又垂下眼。


“可是,这会让人诟病的,新川一向规矩森严,不光宫里的人,你的前朝大臣们若是知道了,也会非议我们的”


尹峥没再让她看自己,只抽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盯着她的脸说:

“我不怕。而且只是在宫里种菜养鸡,也谈不上多么大逆不道。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接受的”


李薇低头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

又开口道:

“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

“薇薇”


尹峥就开口唤住了她。


尹峥用力紧紧地攥了攥李薇的手,他停顿两秒,终究还是闭了闭眼,开了口

“你是不是…后悔了?”


尹峥没再敢看李薇的表情,他像刚刚的李薇一样,往后坐直了些,垂下了眼。

紧接着,他在一分一秒地时间流动中,感受到了李薇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他心下一凉,缓缓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也放下了那只搂着她腰的手。

身子和头也一同低了下去。


他没在动,亦没再说话。

良久,他听见李薇有些颤抖地问他

“你…为什么这么问?”


尹峥听着,整个人竟也有些颤抖了。

他在心里轻轻呼了口气。才缓慢开口:


“一个月前,我看到你规划的御花园里没有菜地那时,我就知道了。”

 

尹峥说完,感觉李薇动了一下,仿若是惊着了。


他停了一下,给了她缓和的空间,又接着说:

“你后悔了,你没想留在宫里,没想克服一切来共同经营我们未来的生活。所以我…我一直很犹豫,还要不要给你准备这些惊喜。”


他感觉她又抖了一下,却没勇气抬头。


便听见她问

“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送了我惊喜?”


尹峥那口气这次直接从心里呼出了口

“是我不好,是我…自私了。你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我没法放你走。”


尹峥还在心里默默不齿自己这种强按着不撒手的行为之时,就听见李薇已经开口了:


“所以你费力提前做出新川金川一年的互贸条例,来换元英有空来新川见我?”


尹峥没想到元英对她说这么详细。

他没多想,只想让这些惊喜不要影响李薇本身的选择。

他不想让李薇再做后悔的选择。

他快速答道:


“也不全是那样。 条例早点做出来,也能早些实施,早些惠及两川百姓。”


他低着头说完,又感觉面前腿上的人颤抖了好几下。

他有些担忧,正考虑要不要抬头看看她的情况时,

就听见她问:


“那块屏风的玉呢?你为了送那个给我,才跟赵芳如签了那个十年购矿合约?”


尹峥倒是不惊讶郝葭会告诉她这个。便快速回道:


“也不全是那样。 其实这个决定算是惠及双方。不仅能让新川未来十年有价格稳定的矿产,还能让赵芳如坐稳家主的位置”


他答完,就感觉李薇快速的颤抖着,甚至比前几次都剧烈


他怕她听了这些话难受,再生了什么病,急忙抬头想看看她的情况。


谁知道,他刚一抬头,就见她捂着嘴,正偷偷在乐。


他一愣,对着她的眼睛一瞧,就见她笑地弯弯的月牙眼露出了些狡黠。


他这是,被耍了?


李薇捂着嘴偷笑,没想到他突然抬头了。

正被抓了现行。

她一时僵住,没敢大动。

这停顿的两秒,她正好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先是不明情况的茫然,再是发现被捉弄的气愤;

接着是不解的困惑,倏忽又换成对她心绪的了然;

最后变成了幸好是这样的庆幸。


幸好是这样,你没有真的后悔。


尹峥没再犹豫,直接伸手又揽住她的腰。

往自己怀了一带,另一手抚上她的脸,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李薇懵了一瞬,便感觉尹峥的手从脸侧缓缓摸到了脑后。

他狠狠按了按她的后脑勺。

与此同时,直接把舌头卷进她的口中,尹峥铁了心地不饶她,所到之处,皆是狂风暴雨。


良久,李薇被亲地都有些恍惚的时候,他缓缓停了下来。

坐正了身子,又抬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


李薇一直保持着侧身的动作,弄得一边的大腿都麻了。

这才清醒过来。

她在尹峥怀里动了动,尹峥就把她放开了。


尹峥伸手直接弹了下她的脑壳,笑了一下:

“你竟然耍我?”


李薇往后躲了一下,又嬉皮笑脸道:

“妾不敢,川主您英明神武,天纵英才,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襁褓中的……”


还没说完,尹峥就被气笑了。

他直接把这人再一揽,用手锢住,低头又咬了一下。


“你确定不要好好说?”

尹峥退开以后,双眼眯了眯。

眼睛从下到上打量遍李薇,又故意用手摩擦了下她从里衣领口露了一半出来的锁骨。


李薇浑身一哆嗦,又坐直跟尹峥保持了点距离

“说说说,这就说!”


尹峥偷笑了一下,又动手挪了挪李薇,给她在自己腿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其实…直到你刚刚直接问我后不后悔之前,我确实有些害怕,有些茫然,但是谈不上后悔。”


李薇见尹峥不动了,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喜欢经营酒楼,喜欢种地,喜欢研究食谱,喜欢美食,喜欢和姊妹们在一起为这世间女子做些什么。可是这些喜欢,在新川本就已经寸步难行,若是被压在这新川宫的四方宫墙之内,就更是痴心妄想。”


尹峥听完,反握住她的手,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李薇眼神坚定地示意他听下去。


“直白点说,我喜欢待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在里面拥有的每一寸烟火气才养成了今天这个在你面前的李薇。不管是在霁川的田间种菜,还是在新川的酒楼上下打点,这样自己劳作,自己收获,纵使有些磕磕绊绊,却每天过得充实而富足。”


在说起这些时,李薇是快乐而又满足的。


尹峥看着她神采奕奕,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默默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可在这个无处不精致的四方盒子里,一切都少了些烟火气。我很怕,在这里待久了,会忘记李薇最真实的样子”


李薇没有反握回来。

尹峥只能轻轻地攥了两下空气,又缓缓松开了。

 

在尹峥又一次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之前,

李薇又缓缓出声:


“可是,这个盒子里有你呀。”


“刚刚放烟花跑向你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了你抛下这些喜欢又何妨。”


“可当我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商量这些御花园的规划,我才真的明白”


“选择你,不仅没有抛下那些喜欢,反而给生活增添了更多的热烈和值得”


“选择你,不是丢下世间其他的喧嚣热闹、热烈繁华,而是选择与你一起,共赴这滚滚红尘。”


李薇歪了歪身子,偏头跟尹峥对视。

她盯着尹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尹峥,你就是我的,人间烟火呀。”



尹峥本还黯然失落的双眸,猛然颤了颤。

他看着眼前这个偏头微笑的人,

脸上还带着被屋子里的热气熏出的红晕,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底清澈明朗,温和坚定。



他认真打量着她,逐渐有些失神。

房间突然静了下来。

火盆里噼里啪啦的烧炭声和窗户缝钻进来的风声越来越大


在李薇以为他已经听傻了的时候,尹峥突然伸手把李薇揽紧怀里,狠狠地抱住。


他把手放到李薇头上,往怀里按了按,

又停了片刻,才开口


“薇薇,你会永远都是现在的薇薇的”


李薇听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便彻底放松窝在他怀里。


她拿头轻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埋怨道:


“等这么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亏得今天海棠姐还说你变直白了”


尹峥感受着她的小动作,也低头笑了笑。

把手从她后脑勺放下,轻轻在她脸上摩挲着。

身子也放松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连带着李薇也往他身上靠,闲适地开口:


“什么变直白了?”


“你今天的春联啊,她们都以为那是你给我写的情诗呢。”

李薇说着,把头动动,靠在了尹峥的心口。


尹峥低头看她头顶,又两手环住她,轻轻咬耳朵:

“夫人可不要冤枉为夫,那确是给夫人的情诗”


“哼,可不敢叫川主唤我夫人。春满山河,山河,不都是写给川主你那万千百姓的”


尹峥听着一下笑出了声。


“你还笑,拿我当幌子!你那春联不就是说希望这天下百姓都能像今日家宴一般有乐声相伴迎新岁,有爱人相陪度余生嘛”


尹峥看着她吐槽起来,还激动地挥着手数落。

他伸出手直接把她手抓住,又带着些调侃地说出今日的口头禅:


“也不全是那样。”


也不全是那样的,薇薇。


能得你,乃我此生之幸。

为百姓,实则此身之责。


为你,为新川,

为天地浩荡,为百姓谋福

薇薇。

你与百姓,皆是我心中山河。

唯愿

此心不灭,山河无恙。




“又说不全是?你解释解释”


片刻后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就是解释不了”


“尹峥?尹峥!”


“你想什么呢?尹峥!”


李薇嫌弃他回话慢,直接就从他胸口坐起来了。

扭脸看见他一脸悠闲地笑,正想闹点小脾气,就听见


“我今天送了你这么多礼,你是不是回我些什么?”


李薇被这个问题立马带走了思绪,她想了想问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尹峥点了点头

“也不用太复杂的”


李薇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


尹峥从椅背上坐起身来

“简单,跟宋舞一样就行”


还没等李薇反应过来。

尹峥一手托着她腿弯,一手托住她后背,把她抱起来直接往床边走去。


“诶诶诶!!尹峥!?”


“太晚了,睡觉了!”

















































一只meme

文笔很烂不会景物描写怎么办?

丰富词汇量:


——描写山水⛰️

青山隐隐。山翠扑帘。山水灵逸。水秀山明。岳立川行。山色苍苍。山林相映。烟柳万家。平畴千里。翠色绵延。湖山秀色。平川沃野。花柳山水。山色朗润。山崩海立,沙起云行。林岫浩然。峰峦窈窕。堆积高峻。湖山之佳,晴晓春时。

细雨池塘。蛙声池沼。竹外溪流。林泉岩流。水净沙明。洋洋湖水。细浪拍岸。水流涓涓。涧水粼粼。飞泉喷礴。沙岸草桥。五湖春水。水绿霞红。山雾江云。


——描写花木💐

禾稼果木。树阴匝地。佳木浓阴。佳木葱茏。叶稠荫翠。枫林晚叶。枫叶流丹。阴阴翠润。古木苍苍。绿染林皋。兰桂竹木。梧桐萧萧。桑林麦陇。古木垂萝。树态雅致。藤萝掩映。苍松怪石。松生...

丰富词汇量:


——描写山水⛰️

青山隐隐。山翠扑帘。山水灵逸。水秀山明。岳立川行。山色苍苍。山林相映。烟柳万家。平畴千里。翠色绵延。湖山秀色。平川沃野。花柳山水。山色朗润。山崩海立,沙起云行。林岫浩然。峰峦窈窕。堆积高峻。湖山之佳,晴晓春时。

细雨池塘。蛙声池沼。竹外溪流。林泉岩流。水净沙明。洋洋湖水。细浪拍岸。水流涓涓。涧水粼粼。飞泉喷礴。沙岸草桥。五湖春水。水绿霞红。山雾江云。



——描写花木💐

禾稼果木。树阴匝地。佳木浓阴。佳木葱茏。叶稠荫翠。枫林晚叶。枫叶流丹。阴阴翠润。古木苍苍。绿染林皋。兰桂竹木。梧桐萧萧。桑林麦陇。古木垂萝。树态雅致。藤萝掩映。苍松怪石。松生空谷。松风水月。木阴水气。树木交映。烟霞欲栖。山川草木。

碧桃花影。嫩蕊香英。临风落英。飞絮落花。灼灼其华。花间风骨。花影缤纷。花鲜叶茂。花影转阶。花遮柳隐。花气清婉。逞妍斗色。花雨纷纷。松风花雨。花繁柳密。东蓠菊黄。风动花影。尊前花间。花开寂寞。篱边梅花。飞红如雨。丁香结愁。梅冷冰香。深巷杏花。梅魂竹梦。竞吐芳华。佳蔬菜花。

百草萋萋。兰泽芳草。草木清华。草木欣荣。草木幽深。草木摇落。细草微风。斜月寒草。荒烟野草。衰草寒烟。草径幽深。白杨青草。

竹梢蕉叶。竹梢风动。风拂竹映。竹影参差。翠竹遮映。瘦竹清泉。竹风疏烟。竹柏苍然。凤尾森森。竹径松篱。

烟柳风絮。斜阳古柳。风细柳斜。柳色夹道。柳袅烟斜。淡烟疏柳。花情柳态。柔梢披风。绿杨堤畔。岸柳鹅黄。



——描写园林🪵

花下瑶台。轩峻壮丽。殿宇巍巍。峥嵘轩峻。叠石凿池,筑亭辟馆。竹树山石。烟柳画桥。楼台亭轩。亭榭栏杆。朱楼雕栏。朱阁绮户。朱户绣窗。红粉朱楼。重宇别院。崇阁巍峨。层楼高起。园亭池榭。泉石林木。桂殿兰宫。花外楼台。云窗静掩。香车画舫。飞泉挂檐。



——描写府邸🏠

高门大第。兽头大门。朱楼雕栏。朱阁绮户。朱户绣窗。红粉朱楼。重宇别院。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院落屋宇。朱门深院。静室高斋。前厅后舍。



——描写村舍🏡

门外垂杨。村庄人家。寒烟小院。斜阳小院。小院春寒。矮墙浅屋。茅檐土壁。竹蓠茅舍。松窗竹户。茅檐草舍。蓬牗茅椽。绳床瓦灶。雨夕灯窗。幽窗青灯。灯火村落。幽径柴门。苍苔屐齿。青山当户。曙光薄户。豆棚菜圃。村花路柳。晚村人语。



——描写街市🪢

街市繁华,人烟阜盛。熙攘市集。店肆林立。园墅遍布。齐整宽阔。旧时巷陌。闹市嚣尘。通衢越巷。市井尘嚣。花径风寒。五都市中。纷嚣扰攘。妓舍酒馆。晓市花声。

凌苍苍5

山峥海薇的亲亲日常1⃣️

李薇被六少主尹峥扶为正妻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学会了如何恪尽职守做一名人人称赞的六少主夫人,只是偶尔还是会在尹峥面前吐露她可爱调皮的一面。

尹峥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是很喜欢她的这些小性子的,乖乖的、俏皮灵动的,只给他一个人看。

这一天李薇心血来潮想带着尹峥回霁川,尹峥虽然公务整日繁忙,还是悠悠叹了口气,在临出发前的半月前便开始熬夜处理紧急事务,随后直接撂挑子和李薇启程。

只是熬夜多日,赶路又实在是有些辛苦,离家渐远,他倒是水土不服了起来。

李薇许久不回家中,谁都看得出来她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奔波了一周,李薇掀开马车的帘子,伸着头一脸兴奋看着车外的街景,嘴里还不忘和身边的男......

李薇被六少主尹峥扶为正妻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学会了如何恪尽职守做一名人人称赞的六少主夫人,只是偶尔还是会在尹峥面前吐露她可爱调皮的一面。

尹峥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是很喜欢她的这些小性子的,乖乖的、俏皮灵动的,只给他一个人看。

这一天李薇心血来潮想带着尹峥回霁川,尹峥虽然公务整日繁忙,还是悠悠叹了口气,在临出发前的半月前便开始熬夜处理紧急事务,随后直接撂挑子和李薇启程。

只是熬夜多日,赶路又实在是有些辛苦,离家渐远,他倒是水土不服了起来。

李薇许久不回家中,谁都看得出来她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奔波了一周,李薇掀开马车的帘子,伸着头一脸兴奋看着车外的街景,嘴里还不忘和身边的男子叙述。

她说的详细,尹峥窝在马车里,只觉得自己当真身临其境、像和她一起看见了似的,倒是微微弯了嘴角。

到底是一路奔波,再忍耐也免不了食欲不振,她没发现自己的不适就好。

可惜他高兴的有些早了。

夜色渐浓,一行人在客栈休憩。子时尹峥的胃疼严重了起来,李薇却睡的香甜。

她睡相不好,原本习惯性搭上了身边人的腰背,却被她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她瞬时惊醒,不出意外看到了某人轻蹙的双眉。

“怎么不舒服也不告诉我?是胃疼吗?有没有发热?难受多久了?”她嘴上不停,倒是温柔地扶起了尹峥,他靠在客栈床头的珊瑚绒垫子上,看李薇急忙爬起来去给他倒水,温暖的小手摸着杯子轻抿了一口。

“你问这么多问题,我总要一个个答啊。”他补充道,“没那么严重,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没有发热。”

只是李薇好像没听见一样。“呀!怎么是凉的!”她秀眉也皱了起来。

看妻子似乎有些过分紧张,尹峥忍不住说道:“真的没事,只是有些胃疼,凉水也不是不能喝。”

他说的晚了些,话音还未落,李薇早就冲出屋外,看样子是去给他寻热水了。

这时他的手掌才敢轻轻覆住胃脘,好像…确实是疼了些。

离霁川越来越近,菜色也自然是越来越不合口味,看李薇每日这么开心,尹峥也想多入乡随俗一番,只是连日忙于公务,食宿也均不算称心,他倒是有些懊悔,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扫兴?

上次不舒服,她可是担心了很久呢……

他想着想着,实在按捺不住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尹峥,尹峥,醒醒呀,喝了药再睡,嗯?”

没看到李薇回来,他又胃痛难忍,睡的不深,只感觉有一方湿润轻覆他的双眼,他缓缓睁开双眸,果然是他的小妻子端着汤药回来了。

“看你睡得香,原本不想叫你的,可是呢要先喝药才行。”李薇端着客栈厨房刚刚熬好的汤药,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还不忘吹了吹。

“有些烫,要慢点喝。”她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看向他。

常言道病去如抽丝,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双眼也带着些乌青,就知道他晚上果然没有休息好。她忍不住亲了亲这双眸子,心中一万个懊恼只想为他抹平这些疲惫,再次暗道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看她一脸愧疚,尹峥张嘴喝下了唇边的汤药,便想着接过碗:“我自己喝。”

李薇只当他是逞强,手一偏躲过了他接碗的动作,盛了一勺便要继续喂。

“不许说话了,快点把药喝完就睡觉。”她泫然欲泣,“我就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任性,都没好好关心你……”

尹峥最看不得她哭的样子,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整日活蹦乱跳像小兔子一般,怎么水盈盈的一双秋眸含了泪,竟这么让他心疼?

“真的没事,我保证,喝完药我睡一觉就好了,怎么是你的错呢?就是最近太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你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嗯?”尹峥又抿了口汤药,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却猛地摇了摇头:“不赶路了!说什么也不赶路了,你好了也不行,就在这养着,我才不要爹娘看见你这副样子,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你不许再说话了!快把药喝完,这几日都不许赶路了。”

尹峥没得办法,只得由得她去。

他就着李薇递来的一勺勺汤药乖乖喝完,又饮下了几杯热水,只觉得胃里暖洋洋的,倒是立时好了大半似的。

“好了,这下真的没事了,快睡吧。”他拉过忙前忙后为自己掖被角的小手,温柔地哄她躺在自己身边。

看这人还是一脸的担忧,他故意调笑:“现在怎么这么脆弱啊?忘了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的膳食都吃光,还把我压倒在地来着?”他一脸的笑意,轻轻拢了拢她的头发,拿发尾挑着她的粉面。

李薇还是没忍住痒,靠在他的身旁,小手放在嘴边合拢呵了几口热气,便伸进被窝里为他揉着抽痛的胃。

其实真的没有很痛了,但他很享受这一刻,好像时光停留在这里也是极好的。

“不许再说啦,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拿来取笑我?”她嘴上抱怨,心里却觉得甜蜜,相伴几年,又好像还是初见一样。

“哦对了,有人还写什么‘吾夫将死,吾可速速归矣’?”这可不是速速归了吗?”他笑得开怀,握着这双小手不松。

李薇最听不得这些,他说完便飞快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

“还说吗?”

尹峥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傻瓜,这下我才真是要说不够了。”

他再也不顾什么胃痛,还了她更深的吻。

是小绾

新川新手父母日常(一)

新川各位少主夫人们升级做父母


整个九川都没想到,六少主尹峥成为新川主之后要应对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媳妇儿跑了。

对,李薇跑了,跟尹峥大吵一架之后带着玉瓶和玉盏离开了新川,只留下一封痛骂尹峥无情无义伤天害理枉为人夫人神共愤的信。

尹峥还不知情,只是一下朝,就被二嫂郝葭、三嫂海棠和节气们堵在了门口,叽叽喳喳的数落他,五嫂上官婧在一旁斜眼看着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用手绢擦着剑,七弟妹思思行动如闪电,守在最外圈,谁说话就朝谁走过去想劝,可还没走过去另一个人就开了口,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群人围住新川主一个痛诉不停,而她在旁边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远处还有个扛着剑随时准备把剑横在新川主脖子上犯罪的上官婧。...

新川各位少主夫人们升级做父母


整个九川都没想到,六少主尹峥成为新川主之后要应对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媳妇儿跑了。

对,李薇跑了,跟尹峥大吵一架之后带着玉瓶和玉盏离开了新川,只留下一封痛骂尹峥无情无义伤天害理枉为人夫人神共愤的信。

尹峥还不知情,只是一下朝,就被二嫂郝葭、三嫂海棠和节气们堵在了门口,叽叽喳喳的数落他,五嫂上官婧在一旁斜眼看着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用手绢擦着剑,七弟妹思思行动如闪电,守在最外圈,谁说话就朝谁走过去想劝,可还没走过去另一个人就开了口,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群人围住新川主一个痛诉不停,而她在旁边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远处还有个扛着剑随时准备把剑横在新川主脖子上犯罪的上官婧。

哦,三米开外还有个要替尹峥说话而被上官婧用腰带捆起来嘴里塞了抹布顺手扔在墙根儿处的苏总管。

郝葭:“新川主,说句犯上的话,即使您现在贵为新川主,也是我们的六弟,李薇也是你千辛万苦扶上正位的夫人,你这般待她实在是叫人寒心。”

海棠:“就是,你还是个处处受人排挤的六少主的时候我们李薇就跟了你,怎么现在成了新川主了,就开始看不上人家了?”

霜降:“李薇可不是你随意想要就要不想要了就丢在一边儿的姑娘!”

白露:“我们好歹是嫂嫂们,要好好给李薇讨个公道!”

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尹峥不是不想解释,是这些女人们语速比平时大臣们上朝吵架快得多,丝毫没给她插嘴的时机。

“新川主,”上官婧提着剑走到尹峥身边,抬起手,被擦的锃光瓦亮的剑身晃着尹峥的眼睛,“我们和李薇比亲姐妹还亲,你现在身份贵重了就开始糟践她,我就是拼了命...”

“我的婧!你在干什么!”

上官婧威胁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城门就传来了老五凄厉的喊声,上官婧不耐烦的看过去,老五已经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我就上个朝的功夫,你就不想活啦?”

“什么我不想活了,我看是他不想活了,”上官婧比划了两下警示尹峥,“我可是李薇最结实的后盾。”

老五连滚带爬冲进去把上官婧拉了出来,“我看你是不想让我活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说着老五冲一脸无语的尹峥谄笑了一下,一边拽着上官婧就跑,“还敢行刺新川主,我没想让你当寡妇,你倒想让我当鳏夫是吧?!”

上官婧和老五掰扯着离开了宫内。

“我没有...”尹峥见好不容易能给自己一个开口的机会,还没说完就被怼了回去。

“我与李薇相识多年,我曾数次为她开罪我的东家,这你都知道。如今我东家失势,不能再牵制我,但我也不怕为了李薇开罪于你,我一定会保护李薇,要杀要罚悉听尊便。”说罢郝葭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姐妹们,既然李薇已经离开,我们就祝她从此天高任鸟飞,祝新川主再另寻新妇吧。”

“果然这男人呢,一有权就变心。”海棠哼了一声招呼节气们走。

白露:“呸,天下乌鸦一般黑。”

小雪:“唉,我们可怜的小薇呀。”

三嫂和节气们离开,只剩下刚才不停走圈的思思。

思思想开口跟尹峥说些什么:“新,新川主...”

尹峥叹了口气:“我懂,我懂...”

思思也行了个礼和慢悠悠过来的老七一道离开,只剩下被轰炸的晕头转向的尹峥急着回内院找媳妇儿,走了两步听见苏管家惨绝人寰的呜咽声,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赶紧把他解放了出来。

苏总管嚎啕大哭,“新川主好苦啊,川夫人好狠的心,新川主不过不许她多吃几口柿饼,就发动了娘家人来群攻新川主。”

“你比她们加起来还吵。”尹峥反手又把手绢怼回了苏总管嘴里。

突然尹峥愣了一下,“刚才郝葭说,既然李薇已经离开,是什么意思?”

苏总管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狂奔着向内院跑去。

 

老五府上,刚才围攻尹峥的娘子军们又聚在一起,这次围在中间的,是抽抽搭搭梨花带雨的李薇。

郝葭抚着她的背哄她,“这都哭了大半天了,一直哭什么都不说,我们刚去教训过新川主替你出了气,可你也要把委屈跟我们说才是,不然我们怎么开解你呢。”

“是呀,虽说我们是新川主的嫂子们,可这上他门前去讨公道,也得有个说法才行。”海棠在一旁叹着气,“我们姐妹倒是不曾像你这般委屈过,毕竟,也没人在乎他。”

“他,他,他不许我吃柿饼。”说着李薇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郝葭抚她的手也顿住了。

“就为这?就位这?!”在一边叹气转圈碍于上官婧淫威不敢出声的老五听到这句话冲了过来。

“我的好弟妹,你就为这离家出走啊?!你知不知道上官婧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提着剑要去砍我六弟的头啦!我但凡晚到一步,今儿我这院子就成陵园啦!”

上官婧瞪他一眼,“你再敢多一句嘴,我现在就把自己变成寡妇。”

老五气的想叫人把李薇绑起来送回宫里,可到底不敢忤逆上官婧,只好蹲在地上生闷气。

上官婧试探着开口,“李薇啊,你别不好意思说,这都是自家姐妹,就,没别的事了?”

李薇哭到打嗝,“这还不算大事吗,我每年冬天最期待的就是,就是柿饼,结果我才吃了两个,他就,就拿走了,说什么都不给我吃了。”

郝葭轻笑了一声。海棠打发侍女去端点柿饼来,顺带拿两盒瓜子。

小满悄悄在海棠耳边说:“咱们现在去跟新川主认错还来得及吗…”

“太过分了,堂堂一个新川主,连两个柿饼都不给自己夫人吃。”李薇越说越气,干脆仰头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再哭岔了气,”郝葭忙哄她,“新川主一向顺着你,总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两个柿饼跟你找不痛快。”

“是啊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海棠嗑着瓜子,把柿饼放她面前。

李薇抽抽搭搭的,“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我不舒服,总想吐,他就说柿饼凉,不给多吃,可我吃了柿饼就不想吐了呀。”

霜降给大家散瓜子,“原本以为我们是替天行道惩治渣男,没想到是平白无故被喂了一嘴狗粮。”

“哎,”白露叹口气,“看看死老三,真是人比人没得比。”

上官婧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他要是真的有负于你,我就让他跟我的剑零距离接触。”

老五抬头想反抗,又被上官婧一个眼神怼了回去。

思思慢悠悠的拿起一个柿饼放到李薇手里,“你在这儿吃吧。”

李薇握着柿饼,“怎么说他都不能…”

“是是是,”郝葭擦去她的眼泪,“怎么说他都不能不给你吃,你也没什么爱好,就吃这一样新川主也不满足,属实过分,待我们禀了和夫人去训斥他。”

众姐妹都笑起来,李薇也红了脸,“那倒也不用…”

郝葭摇晃着她的手,“许是你月事将近了,情绪波动是正常的,一会儿你在这吃够了让老五派人送你回去,莫要跟他置气了,好不好?”

李薇乖巧点头,“你们真好…”

止住眼泪吃了一口柿饼,李薇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许因为月事吧,毕竟我月事好久没来了。”

其他姐妹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海棠按住她想吃柿饼的手。

“好久没来了?”

李薇点点头,“感觉,两个月不曾来过了。”

众姐妹们互相看了一眼,表情不约而同张扬了起来。

郝葭试探开口。“李薇,你莫不是,有喜了?”

李薇呆住了,手一松柿饼就不知道掉去了哪里,“有喜?”

抖抖嗖嗖蹲在门口的老五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往前跪了下去。

甜美书生

卿卿日常:夫人,我要抱抱!

夫人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少主已经发呆三天了!

  --------------------

  “少主,倒啦!书拿倒啦!”

  苏慎上前将自家少主手里的书翻回正面,又小心翼翼的退回原位。

  “哦!”尹峥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双目继续盯着书页一动不动。

  唉,整整一天了,少主手里的书一页都未曾翻动过,他这哪里是在看书啊!

  “少主,侧夫人去九川美食荟已经整整三天了!”瞧这自家少主这副茶饭不思的模样,苏慎忍不住的开口。

  话音刚落,只见自家少主“唰”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迫不及待地要走。

  惊得他赶紧问道:“少主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你不是......

夫人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少主已经发呆三天了!

  --------------------

  “少主,倒啦!书拿倒啦!”

  苏慎上前将自家少主手里的书翻回正面,又小心翼翼的退回原位。

  “哦!”尹峥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双目继续盯着书页一动不动。

  唉,整整一天了,少主手里的书一页都未曾翻动过,他这哪里是在看书啊!

  “少主,侧夫人去九川美食荟已经整整三天了!”瞧这自家少主这副茶饭不思的模样,苏慎忍不住的开口。

  话音刚落,只见自家少主“唰”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迫不及待地要走。

  惊得他赶紧问道:“少主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你不是说薇儿要回来了吗!我去看看她!”

  尹峥十分着急地拉着他一起出门,苏慎努力扣住了门框才拉住了自家主子,满脸无奈的纠正道:“少主你听岔啦!我只是说侧夫人已经整整三天没回府了!”

  “哦!”已经冲到屋外的人,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看着自家少主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苏慎也实在于心不忍。

  这侧夫人也实在是心够狠的,为了让酒楼研发出更多好吃的新菜,居然连府都不回了,害得他们家少主啊,现在都快变成“望妻石”了!

  他们家少主可真是太可怜啦!

  “少主少主,您如此想见侧夫人的话,咱们可以去酒楼看她嘛!”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少主身后,苏慎十分机灵地提议道。

  谁知少主听到这话立刻挥着宽大的袖子劈头盖脸地否认到:“我不是!我没有!”

  “我……去,合适吗?”

  拢共三句,只有最后一句反问,才是自家少主的真心。

  苏慎立刻笑着点头,“合适合适!不快到晚膳时间了嘛!咱们就当是去酒楼用个晚膳,绝不是去打扰侧夫人研发新菜品的!”

  嗯!

  这个理由,真是十分的合理啊!

  尹峥满意的点头,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家夫人,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那,咱们就,走着?”

  “好嘞!少主您请!”

  见到李薇的时候,尹峥多少有些恍惚,三天不见,他们家薇儿怎么似乎,又圆润了一些?

  “尹峥,你怎么来啦!”

  见到尹峥,李薇十分欣喜的迎了上来。

  听说新川主最近派了好多户政司的事情给他,她料想他肯定忙得不能回府,想着自己也不能待在府中思君不见暗自神伤,便索性来到酒楼里和节气姑娘们一起研究新菜色,为她们九川美食荟下一季推出的新品做准备。

  本以为要等他忙过这一阵才能相见,谁知他竟来酒楼了!

  “我、我是来吃晚饭的!绝不是来打扰你研究新菜的!”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尹峥心里虽然激动,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特别申明。

  九川美食荟是能够让她发挥才能的地方,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到她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儿。

  “刘宝泉病啦?”李薇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将他的借口当了真,有些担心的问。

  苏慎赶紧帮忙否认到,“没病没病,刘宝泉好着呢!可侧夫人您也知道,他那个人呀,翻来覆去就只会做那几道菜,咱们少主这不是想换换新口味吗!说到换口味,哪里还有比咱这九川美食荟更好的地方!”

  “苏总管这话说的可对极了!”白露捧着一篮子洗好的菜路过,高高兴兴的插话到,“六少主来的正好,咱们今天在薇儿的帮助下研发了好多新菜品,薇儿,你快带六少主去尝尝,让他也帮忙给点意见呀!”

  李薇亦欢快点头,一把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往里走,絮絮叨叨地开口:“白露姐姐说的对,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几天新研发的菜式,绝对是你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口味!”

  尹峥将她的手牵的紧紧的,顺从的跟在她的身后,满眼都是她欢喜的笑容,满心都是见她如此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的喜悦。

  雅间内,一张圆桌被各色新菜塞得满满当当,每道菜都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于尹峥而言,更是惊讶。

  看来她三天没回家,确实是全身心的扑在了研发新菜上!

  “少主,我来给你介绍。”带着尹峥走到圆桌前,李薇对桌上的新菜如数家珍,“这一道,是结合了丹川的极品辣子和黛川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螺蛳粉做出的新融合菜品,火爆螺蛳粉!”

  说着,李薇便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将那碗红油鲜亮的螺蛳粉端到了手里,夹了满满一筷子,送到了尹峥的面前。

  为了来见她,尹峥确实还空着肚子。

  见她要给自己投喂,立刻张开了嘴。

  只是这嘴还没有张得完全开,就见她一个回手,将筷子送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十分享受的吸溜了起来。

  “薇儿……”

  尹峥措手不及,目光闪烁,可见她吃得如此香,又不知该说什么。

  “少主你胃不好,这螺蛳粉太辣了,就只能我吃给你看,真的,又辣又香,特别好吃!”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得像只小仓鼠,李薇一边吃着一边十分贴心的表示,为了少主的身体着想,她提供代吃服务!

  见她吃得如此享受,尹峥也只能宠溺地笑着点头,深感夫人对他的体贴。

  只是腹中空空实在难受,既然火爆螺蛳粉他吃不得,便将目光盯上了旁边那一盘色泽金黄煎豆腐。

  豆腐性温平,正合适入口。

  “这盘豆腐,看起来真不错啊!”尹峥说着,伸手去端。

  李薇却先他一步抢到了手里,夹起一块煎的两面金黄的,十分认真的给他介绍起来,“这是将思思家祖传做法的黄金炸豆腐进行了一定的改良,大大的减少了油腻感,增加了豆腐的锅气,使得豆腐吃起来油而不腻,鲜嫩爽滑!”

  “嗯嗯!”尹峥专心的听着,十分赞同的点头,眼神也跟随着那块颇具弹性的豆腐上下移动,只等着介绍完可以一品珍馐。

  “不过,这个版本对于少主您来说还是太过油腻了,你胃不好,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一个转折,李薇又十分“贴心”地为尹峥提供了代吃服务,并且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啊!这可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了!香、滑、爽、弹,四种口感绝妙的融合在了一起,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介绍完豆腐,李薇又马不停蹄的给他介绍起了桌子上的其他新菜。

  “这个是椒盐鸡柳,咸味太重,对胃不好,我替你尝!”

  “这个是糖醋芋头,醋吃多了对胃也不好,我吃给你看!”

  “还有这个……”

  绕着桌子走了大半圈,听了无数的美食介绍,尹峥除了吞下一肚子口水,竟一口也没吃着。

  倒是李薇,尽心尽责的提供了“代吃”服务,将自己吃成了个脏兮兮的小花猫。

  “嗯!真好吃!”满足的吞下美味的食物,李薇意犹未尽的端起了桌上的最后一道菜,依旧神采飞扬的对着尹峥开口介绍起来,“下面,我要向你隆重介绍来自我和郝葭姐姐通力合作开发的新菜,你看这只鸡,是不是色泽金黄,和新川的白鸡完全不一样,因为这是来自我家乡霁川的黄土鸡……”

  “咕咕咕……”

  不等介绍完,尹峥的肚子就发出了十分不合时宜的空鸣。

  李薇愣住,紧紧盯着他空瘪的腹部,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后知后觉,“你饿啦?”

  “……”

  尹峥无语,半天才勉强列出一句违心的话,“其实,也不是很饿。看着你吃其实挺有代理满足感的,真的!”

  说着,不禁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酱汁,又忍不住地放到嘴边尝了尝。

  嗯,其实只是尝到了酱汁,他也能够想象这些菜一定和她说的一样好吃。

  “啊!”李薇则懊恼起来,抬起手握成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道歉,“对不起!我光顾着给你介绍了!”

  转而一双眼睛又闪出了智慧的光芒,急急忙忙的补救,“没关系,虽然这些菜都不适合你吃,但我现在就可以去厨房让她们做几个你能吃的菜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开,恐怕多耽搁一刻,都会让他饿着。

  看着她如此有活力,尹峥脸上满是笑容。

  看她吃得这么开心,他饿一点,又有何妨!

  而且,这满桌的菜,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他能吃的,这道来自她家乡霁川的白切鸡,看起来就十分的清淡,对他的胃口。

  拿起筷子,饱尝代吃体验的尹峥,这一次,终于亲口吃到了来自夫人家乡的美食。

  李薇端着特地给尹峥做的清淡饮食,回到雅间的时候。

  尹峥已经满脸通红的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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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甜

【卿卿日常】【山峥海薇】百年合


-老婆落水被扇巴掌 尹峥怎会不疼呢

-好喜欢我们小夫妻喔 一蔬一饭天下永安

-凭什么少主醉酒可以亲亲 少夫人也要

-百合百合 百年好合 百年怎么够



李薇生病的第一日,梦魇缠了整宿,迷迷瞪瞪睡到晌午方才清醒过来,满额湿汗,咳喘不休。


玉瓶冲进门帮她顺气,衣角沾着几片晶莹的百合花瓣,想来是院里的百合花开得正好。


侧夫人捧起花瓣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玉盏估摸她已然琢磨八百条出去玩的鬼主意,连连摇头:“侧夫人断了念想吧。少主吩咐今日你得呆在这屋哪里都不许去,否则我和玉瓶的月钱就不保了。”


李薇的小性儿起得快:...


-老婆落水被扇巴掌 尹峥怎会不疼呢

-好喜欢我们小夫妻喔 一蔬一饭天下永安

-凭什么少主醉酒可以亲亲 少夫人也要

-百合百合 百年好合 百年怎么够




李薇生病的第一日,梦魇缠了整宿,迷迷瞪瞪睡到晌午方才清醒过来,满额湿汗,咳喘不休。


玉瓶冲进门帮她顺气,衣角沾着几片晶莹的百合花瓣,想来是院里的百合花开得正好。


侧夫人捧起花瓣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玉盏估摸她已然琢磨八百条出去玩的鬼主意,连连摇头:“侧夫人断了念想吧。少主吩咐今日你得呆在这屋哪里都不许去,否则我和玉瓶的月钱就不保了。”


李薇的小性儿起得快:“凭…咳…凭什么…咳咳…”


“侧夫人落水又受寒,整夜高烧,少主抱您回来的时候面色可是不好,三更天还在给您换帕子降温,炭火烧完了又添,折腾到卯时天亮您退烧他才去上朝。”


苏慎领刘宝泉进门布置午饭还不忘操心,李薇伸头复探头,终是没有捕捉到最想见的人影:“侧夫人别看啦。少主命我今日留下照看您无需随他进宫,估摸这日头应当快回来了。”


“谁…谁想他啦!”嗯嗯那这会子不肯用膳眼巴巴等少主的到底是谁呢。


尹峥匆匆赶回家时李薇正在处理脸颊的巴掌印,瓷白的小脸落了几道可怖的红痕,张牙舞爪地宣告昨夜的剑拔弩张,却久违地寻到心安。


低眉顺眼是要领,俯首帖耳是准则,尹峥虽贵为少主却无权无势无人可依,在这漫长的二十年里他学得最好也做得最好的事——忍耐。外人看起来的好脾气其实是根本毫无立足之本而温吞蛰伏,没有十足把握断不会贸然撕破脸。但在李薇脆生脆响的炮仗脾气面前,尹峥所有的金科玉律都要打个折扣。尹嵩这人多难缠啊,小姑娘仰起雪白的颈子一点儿不怵,护佑他时当街妙语连珠,庇佑姐妹时亦无惧色。


“知道疼还冲动。”她好似从来不知计较自己的得失,大抵是从小被百般疼爱才会生出如厮勇气对抗世事,只为一捧真心。赤诚的,滚烫的,尹峥已然掩藏在面具之下太久太久的,所谓真心。


“那不是尹嵩说话…咳咳…实在太气人了!”李薇拉拉衣角乖巧讨好,“我是不是特别麻烦啊?”


嘶…好疼。她的少主看起来脸色确实不太好,上药的力道没轻没重的。


“生气啦?”为何呢。李薇没想明白。先哄好再说。


“是心疼。”疼她所受委屈无法感同身受,疼自己仍需经年累月的努力方可全盘护佑心爱之人。如何不疼。




李薇生病的第三日,身子爽利不少,房门倒是允出,外头依旧不给去玩,她蹲在长廊下盯住院儿里随风摇曳的百合,百福都耍得欢她却碰不见也闻不着,好生无聊。


但李薇想做的事,整个静园又有谁能拦得住?家主尹峥听罢怕是都得摇头。于是昏定回家的尹峥成功收获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和满怀百合花扑面而来。


“唔我只是来等你回家。顺便摘点百合花。不算出来玩哦。”

“我有乖乖穿很厚,不会让自己再受凉的。”

“我让宝泉师傅煮了百合莲子汤。一起喝点吧。”


李薇本欲逞能自己道相当大番话都未停顿应当是痊愈了,然后惊天动地一阵猛咳,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尹峥不太好看的神情,低头咬唇:“我我我多喝点就是了!”


百合止咳润肺,她倒是乖巧。


月朗星稀,小兔子似是从月宫迷路误闯人间,一双明眸惹怜,尹峥解下披风围住李薇,特别认命地摇头:“你喔。知不知道如今这倒春寒的气候本就不利于康复,我瞧你着实是不想出门了。”


不行不行,出门要紧。


小兔子执手起誓,自己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努力养病云云,少主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夫妻双双把家还。咦,她在说什么。


前院到东小院路悠长风和畅,肩上的披风被重新洗涤过,草木馨香覆盖跳湖救人那晚湿冷的寒凉,尹峥亦是如此环住她分不清因着发冷还是发怒而颤抖的身躯,满眼疼惜,走过宫阶与深巷,走出捷园的人心凉薄,天明时有人将重获新生,而有人将始终被疼爱。


“我很麻烦是不是。”要救人的是她,拖大家下水是她,说不想连累尹峥最后依然连累的也是她。


“可筹办仁宾宴的是你,啃下九川事务司那帮老骨头的是你。”温良的话语散在风里,“收留我的,也是你。”

  

他侥幸拥有的家人,一双柔荑或许扛不住天下之大,却可以用力握住他的双手托住他坠落的心脏,说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未来漫长,道阻且难,一起去看看吧。

“李薇很好。一点儿也不麻烦。只是你不开心时也得同我说,我知晓你并不是永远喜乐的。”

  

她突然懊悔先前的冲动,这样好的郎婿如何能够轻易提和离,比起郝葭姐姐她已是万分幸福。


“峥哥哥最好了!”“还是…还是喊名字…”


峥哥哥峥哥哥!他明明很喜欢。耳根子都烧红了。男人也会口是心非吗?



李薇生病的第五日,撒泼打滚求尹峥放她出门呼吸自由空气:“再拘下去小病薇就要变成小笨薇了!少主你要负全责的!”


这罪名多大,尹峥可担不起,赶忙处理完公务带着他的侧夫人上街去。九川美食荟热闹如初,李东家如往常一般里里外外地打点照看,不同的是今日身后随着屁颠屁颠的小狗狗,唔大狗狗,是一步不离一步不落。上官婧海棠节气姐姐轮番调侃她。


“这厢房位置你怎么比我还熟络?”“开业那日来过。”其实不止,尹峥得空便会来转转,李薇时常都在忙碌便也没有惊扰她。可李薇心下了然,笑意灿烂。


诚如父亲所言,尹峥从来做的比说的多。在这女子沦为男子附庸的新川纵她开食肆求自由,纵她为天下女子谋求安得广厦千万间,为此承受六少主侧夫人抛头露脸有损颜面的满纸荒唐言,为酒楼重新开业挡下岳侯爷相逼的整坛烧刀子,保她周全,护她喜乐,万事万难都有他在身后。


“尹峥…”“嗯?”


月华如水,拢着静园香阶上的一双壁人,尹峥架不住夫人的温言软语,竟当真同她席地而坐名曰赏月,李薇枕在他的膝间,可道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尹峥啊。”“我在。”


如此气氛总该说些情话吧——“你明日开始练酒吧?”


酒量不怎样酒品更不怎样。比她还差劲。怎么振夫纲。哎呀李薇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


“你今日饮酒了?”手掌将脸遮住一半,小兔子从指缝偷瞄尹峥,傻乎乎的,“我酒品很好的。不说醉话。”


瞧瞧,这话一出铁定是醉迷糊了。尹峥后来才知道小姑娘不知何时趁他不注意偷了几口陈年女儿红,醇香是必然的,微醺也是必然的。


“我啊,是说醉话,但不说假话。”


那倒是。他说不让她被二哥欺负。他说带她回家。回家…这里也是她的家啊,是尹峥和李薇的家。


“尹——峥——”“夫人何事啊。”


醉酒小薇在怀里寻了许久,终于掏到一袋霜色的荷包,针脚不算精致但用心,尹峥认出绣的是百合花。


百年好合?李薇牵住他的手摇摇头:“不够不够。要千年万年好不好。”好。要百万年不离心。万万年长相守。十指紧扣为证。


“从前你在这儿问我,是不想你喝酒还是不想你同别人喝酒。如今好像有答案了。”


只一瞬天荒,快如雁过,如若不是胭脂残留在唇畔,尹峥甚至以为是他醉糊涂了:“不想你在别人面前醉酒…不可以做这个!唔我也会乖乖不在外头喝醉的。”


是。谨遵夫人教诲。


在墨川醉酒时尹峥喊过一次,李薇呢嘴硬心软,不知道有多喜欢。


“夫人从前说过不沾暧昧。”

“没有暧昧,全是真心。”


此时已千言化为风,万念散为露,唯愿二人一心三餐四季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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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可可

【峥薇】六少主吃醋,后果很严重(下)

因为从许沛那儿顺了好几斤干果,这几日姐妹聚会上都摆满了坚果,人多吃的也快,没几日就断粮了。


李薇正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去许记铺子再采购一些时,正巧许沛找上了门。


“我凑巧去西街进货,正好路过府邸,想着上次给你的也快吃完了,给你又送了点过来。”


李薇看见许沛的马车上放着几大袋的坚果,腼腆地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我立刻让苏总管给你结费用。”


“薇薇,不用跟我客气的,大家都是朋友。”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不能白拿你的,这不合规矩。”


许沛拿着坚果递给她,她又推拒着不要,两人正拉......

 

因为从许沛那儿顺了好几斤干果,这几日姐妹聚会上都摆满了坚果,人多吃的也快,没几日就断粮了。

 

李薇正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去许记铺子再采购一些时,正巧许沛找上了门。

 

“我凑巧去西街进货,正好路过府邸,想着上次给你的也快吃完了,给你又送了点过来。”

 

李薇看见许沛的马车上放着几大袋的坚果,腼腆地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我立刻让苏总管给你结费用。”

 

“薇薇,不用跟我客气的,大家都是朋友。”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不能白拿你的,这不合规矩。”

 

许沛拿着坚果递给她,她又推拒着不要,两人正拉扯着,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少主刚回来,就正好看到此情此景,两个人在拉拉扯扯,那男子还一个劲地把东西往李薇怀里塞,还喊她薇薇,当他这个少主是死了吗?

 

“什么人!”尹峥厉声道,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李薇身前,把那男子拉开,捏着男子手腕硬生生要把他扭断,“干什么的?!”

 

“疼疼疼!”许沛不吃力,立刻松了拉着李薇的手,五官扭曲,他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

 

“他就是我之前说的许掌柜。”李薇拉着他,让他松力,结果谁知尹峥听见“许掌柜”这三个字,表情立变,手捏得更用力了。

 

“疼疼疼!要断了要断了!”许沛疼得直冒汗,龇牙咧嘴喊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错在哪里了?”手上的力道仍是不松。

 

“错在不该……不该和夫人拉扯……”他疼得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哎哟哎哟……大人就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上门拜访了……”

 

听他这么说,尹峥才冷着脸把他手一甩,许沛捂着手腕倒吸冷气,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李薇看着许沛疼成这样,还想多解释几句,尹峥直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没让她插上一句话。

 

“许掌柜,以后这种事情跟苏总管交接就是了。”他皮笑肉不笑,警告道,“如果以后再让我碰见你对我夫人动手动脚的,废的就不只是你这双手了。”

 

“好自为之。”

 

说完,他摆摆衣袖,直接搂着李薇的腰往府里走。步子极快,她都有些跟不上,拉着他的衣角轻声说:“尹峥,你误会了!他没有碰我的手!”

 

“我看见了。”他看着李薇目光还往外看,直接把她带到了房内,啪地一下把门关了。

 

她着急着解释:“真没有,他就是要送给我,然后我不要,我们就……”

 

“就什么?”

 

她快急哭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就这么护着他?”

 

“什么啊?”她看着比平日里凶了一百倍的人,竟有些害怕。

 

“他还叫你薇薇。”他双手环外胸前,靠在门上就这么盯着她。

 

“……那是我小名……”

 

“我都没有叫过你薇薇。”这委屈的声音。

 

李薇榆木脑袋这才有所反应。

 

等等。

 

什么啊,原来少主这是在吃醋吗?

 

刚才在外头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现在在这里跟她撒娇?

 

就因为一个称呼,醋味这么大啊。

 

“你要是想叫,你也可以叫啊……”

 

真是个小醋包。

 

“我不要叫别人叫过的。”

 

好傲娇啊,怎么回事。

 

李薇夸张地扇了扇鼻子:“哎呀,这房间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酸啊!”

 

尹峥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竟然嘲笑自己气量小,说着便要去挠她的腰,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嬉笑打闹,磕磕碰碰地倒了好多木架子,最后被尹峥一把抱住压到了床上。

 

门外头站着玉瓶玉盏和苏总管,听写屋里木架子倒下来的声音,心里越发觉得不妙。

 

玉瓶:“不会打起来了吧?”

 

玉盏:“天呐,少主怎么还摔东西,我们要不要进去劝劝架?”

 

再听了会儿,感觉……

 

嗯……有点不对劲……

 

苏主管愣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

 

玉瓶玉盏疯狂点头,三个人各怀鬼胎地离开了。

 

屋内,打闹间一不小心转战上了床榻。

 

尹峥又压在李薇的身上,两个人突然有些脸红,对这个姿势,多多少少都呆滞了。

 

他一手垫在她脑后,怕她嗑着碰着,另一只手还环外她腰间……

 

因为跑得过快,她呼吸急促,小嘴微张着,轻轻/喘/息的,双眼像是蒙了层雾气般,无力地看着他。

 

空气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尹峥喉结上下突滚,手指慢慢收紧,力量又紧了几分,抬着她细软的腰肢忍不住往自己靠。

 

李薇小脸涨得通红,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抵/靠这她:“那个……你……起来。”

 

几晌的失神化蝶振翅,乍然纷飞。

 

“咳咳咳。”

 

有点过了。

 

他立马起身,还把袍子理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便快速离开。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了。

 

 

 

END. 

徵音未息

【峥薇】盈芳赠玉

(限速20的圆房)


出了新川宫,老五夫妇,老七夫妇,都面露喜色相扶登上归家的马车,上官和思思路过时还都分别与李薇挥手致意,甚至于茕茕孑立的三哥迈出殿门时都一脸轻松。


唯有李薇和尹峥,两个人慢慢吞吞走近回府的马车旁,挨着身忧色忡忡得大眼瞪小眼。


苏慎俯身,“少主,侧夫人,快上车吧。”


尹峥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素净长袍,滚襟上用银线匝着细密的竹叶纹,抬手扶人时翻动的袖口上银光熠熠,颀雅内秀。


“小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在马车的车檐上,他温声开口如清溪淙淙。


新川不同于生她长她的霁川温暖湿润连年多雨,四季尚算分明,时节已至深秋,今日入宫李薇着了...



(限速20的圆房)




出了新川宫,老五夫妇,老七夫妇,都面露喜色相扶登上归家的马车,上官和思思路过时还都分别与李薇挥手致意,甚至于茕茕孑立的三哥迈出殿门时都一脸轻松。


唯有李薇和尹峥,两个人慢慢吞吞走近回府的马车旁,挨着身忧色忡忡得大眼瞪小眼。


苏慎俯身,“少主,侧夫人,快上车吧。”


尹峥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素净长袍,滚襟上用银线匝着细密的竹叶纹,抬手扶人时翻动的袖口上银光熠熠,颀雅内秀。


“小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在马车的车檐上,他温声开口如清溪淙淙。


新川不同于生她长她的霁川温暖湿润连年多雨,四季尚算分明,时节已至深秋,今日入宫李薇着了一件水蓝色的袄裙,领口腕边都镶着雪绒绒的短毛,举手投足时更衬得她娇俏灵动,好似霁川的一川山水灵气都被拿来滋养了这一双水眸。


李薇扶着他的袖口俯身登了车,刚刚还笑颜明灿如花与姐姐妹妹们道别的小姑娘此时神色忧迷,还没落座就垂下了漂亮的眼睛,樱红的唇也微微抿起,望着一同入座的尹峥,无声的叹了口气。


苏慎命人催动马儿,两侧的轮毂一转,车上晃晃悠悠。


“你今日在九川事务所可还顺利吗?”


“算是顺利。”


尹峥生得身姿高大,长手长脚,坐在晃悠悠的车上稳得住身子,很自然的暗暗用肩膀给另一个坐不大稳的人以支撑。


“那你呢,川夫人今日可有为难你吗?”


“也不曾,川夫人赐的晚宴上还有一道火瓢牛肉,我尝了味道很是正宗…”


李薇谈到火瓢牛肉,一直暗淡着的明眸骤然亮了一瞬。


“那你…”两人四目交汇,异口同声。


还是李薇忍不住先开了口,她把两只藕臂架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捧着巴掌小脸,轻轻瘪了下嘴唇。


“我…我不想回家。”


尹峥本来也含着些对“回府”的抵触情绪,脸上无甚表情,但看着她垂眸烦恼的可爱模样,没忍住在她身侧偷偷笑了一回。


“我也一样。”


待李薇捕捉到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交心,仰起脸看人时,尹峥早藏住了笑,也垂着眉目挂着一脸的无奈。


他轻拢着眉,牵动了眼角处的泪痣,随着马车一晃一动,如镌在玉盘上的一点遥遥烟霞,尹峥试探着相询。


“那要不…我们出去喝一杯,晚些回去?”


“好呀!”


李薇想也没想就笑着应了,一双清澈明媚的杏眼里光彩盈盈,灵动的笑意顺着弯起的粉唇、琼秀的鼻尖,一路爬上同样弯弯的眉梢。


但这甜浓一笑如奇昙怒绽,来时急急也去势匆匆,想到了在丹川时尹峥喝酒的故事,她眉弯一转,颊上热了起来,那双十足漂亮的琉璃眼中又目光闪烁。


“…你不能喝酒。”


尹峥闻言皱眉顿了顿,露了那一次怯竟然被小姑娘给看扁了,他坐正了身子,直起脖子。


“这时节正该去颂风楼喝桂花酿,又不是丹川的烈酒,无妨的。”


面对着李薇神情里的怀疑和犹豫,尹峥继续加码,


“听三哥说那里刚请了个新到的霁川大厨来,烧得一手地道的霁川菜,晚上九川事务所里的饭不大对我胃口,但你是在川夫人那用了…”


有人恨不能在逼仄的马车里跳起来。


“我没吃饱!”


尹峥抬头看她,眼中含着得逞笑意。


“我是…又饿了。走吧走吧,我们去颂风楼。”


李薇支着膝盖的两臂抬起,袖口的绒毛贴着她细白的小臂,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好,苏慎,”


尹峥单手撑开帘子,从马车里探出半只手掌,


“掉头,不回府上了,去颂风楼。”


“少主啊,这,你们不回府,我没法跟夫人交代啊。”


李薇听到“夫人”两个字下意识的眉心一跳,尹峥也是三分底气硬撑出七分胆色,


“你先行回府,夫人那边你看着办吧。”


苏慎愣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的重复着:“看着...看着办?”


车上的人回身坐稳,一转头迎上小姑娘甜莹莹的笑脸,七分胆色又满溢出了十成坚定。


……


新川都,颂风楼。


带着高台的雅间里,一对蓝衣璧人,正把酒临风,凭栏远眺着新川夜色。


顶好的桂花酿入口绵软,甜丝丝香盈盈,馥郁的甘芳揉着唇舌一路滑入,温柔的抚慰直到人心里。


“我怎么总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李薇略缩着身子,眼珠绕着桌上的四冷四热八碟酒菜巡了一圈,有些不自在的软软开口。


尹峥执筷在她面前的瓷盘里布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灯影牛肉。


“放心,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她从善如流的夹起盘子里的肉,因生着一张心形小脸,嘴里稍稍含住点东西便显得两颊圆圆鼓鼓,莹白如瓷的脸上还萦绕着酒气蒸出来的红润血色,落在隔桌望着的人眼中,好像一只饱满圆润的红苹果。


甜润润的桂花酿酒味淡淡,两个人难得脱离了静园里压抑的空气,一杯一杯的甜酒饮得开怀,不知不觉桌上已累了三只空瓶。


“其实,元英姐姐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我...一向都是不怕她。”


“哦?是这样吗少主?”


“不过她从金川远道而来,我略给她点面子。”


“你怎么今天喝了酒还添了新毛病。说大话。”


“我可没有,诶,什么叫新毛病?”


两个人隔着桌子对酌,有一搭没一搭的还着口。


行了冠礼的尹峥已君子成人,玉冠绾发,腰上还束着川主亲赐的白玉带,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清贵逼人。


落在李薇的朦胧醉眼里,便只想得到元英姐姐教她背下的诗三百里的句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果如金玉打就的人儿一般,剑眉斜飞,面如冠玉,唯眼角处一点泪痣沾着酒气熏红的风韵,给他冷峻的脸上融进一份动人柔情。


李薇也被桂花酿的甜香泡醉了,手里的酒杯倾倒,淡金色的酒液沾湿了衣袖。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撑着桌案将一只手臂朝着对面的人伸长,尹峥顺着她的柔荑俯身靠近,李薇就这样隔着桌子用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柔软的指腹在他眼角擦揉了好几下,泪痣处的皮肤都被按红了两分,她笑吟吟乐出声来,玉雪可爱就像只醉猫儿。


“哈哈,果然是擦不掉的。”


小姑娘白如凝脂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牢牢握住。


“你想擦掉它吗?”


尹峥的脸颊越来越红,酒色爬上了鼻尖。他扶着她的腕子,两个人一起撑着身慢慢站了起来。


桂花酿的甜香自她盈盈衣袖间滢溢出来,明灿灿亮晶晶的眸子里含烟带雾。


“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李薇深凝着眼前人狭长的凤目。


“在丹川的那一晚,你那天是不是…”


“哪一晚?我怎么了?”


“就是…嗨呀…算了。”


这人的酒品…醉酒醒来他就不认账,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尹峥却突然朝着她的方向倾身,带着酒香的薄唇软软覆在她的唇上,唇齿勾留,温热清甜,是今夜品了一晚的桂花酿。


“你是说这个吗?”


醉猫儿突然变作了羞怯怯的小兔子,脸上织成了一团绯色的云锦。记忆里的头一次心意相付又涌上心头,唇上的温度还没消去。


“尹峥……”


他再次吻了上来,却不如刚刚的浅尝辄止,好似透过桂花酒酿表面的甜润漾出一味焚吞山河天地的灼烈来。


月光兜头泼洒在人身上,如银色的流霓顺着蓝溶溶的衣袖和裙裾轻缓攒动。


“李薇,我心悦你。”


“不是一见钟情,确是真真动心。”


“九川天地大,霁川屋檐小,我眼里除了你,再容不下这世间第二个女子。从前我不懂何为一生一世一双人,直到,你慢慢走进我的心里。”


咫尺相依,眸光相映,她心弦之上,随着他凿凿叙言怦然一响,震落了眼中两颗珠泪。


“我…尹峥,我也是。”


……



玉壶里残存着的淡金色酒液晃晃悠悠,真是人间难得的馥郁香醇。


香是吐真香,醇是浓情醇。


“你明日酒醒忘了怎么办?我得要个凭证才行。”


李薇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腰间那条色如莹润羊脂的玉带可算上品,心中坚定便出手果决,水蓝色的袖间探出的软白小手紧紧勾住了尹峥腰间的玉带扣。


“诶,这可是川主御赐,别弄坏了。”


尹峥伸手去拦,又不敢使力怕伤了她。


“御赐之物才好,叫你不敢不认。”


咔哒一声锁扣响,白玉带落在了纯色的软毯里,如雪落梅岭隐踪匿迹,水蓝叠着月白纷纷滑落的丝缎绸衫,亦无声无息。


……


如水月光透过珠帘被折成细碎的银辉,映在重重叠叠的纱幔上,烛火明明灭灭的房内传出衣带相蹭的悉索。


重重帐下,瘦削精壮的背上攀着一只白腻如脂的小手。


“你…呼…你记性不好…”


“嗯?旁的事儿也就罢了…这事我准没记错。”


“不对,唔…呼…肯定不对…”


“哈…你怎么肯定?”


“嬷嬷…也送给我看过的呀。”


“…行,那听你的,我再试试你的…”


“什么?!你还要来?”


“夫人别吝啬,再教教我,你的那份。”


……



月尽天明,低垂的帘幕里相拥而眠的人睡到了日头高升。


元英修容整洁,红艳艳的裙裾蹭着颂风楼盘曲而上的木梯,苏慎弓着腰跟在她身后,抬手擦了擦满额的冷汗,心里默念:少主啊,快想想办法吧,老奴拦不住夫人,这天要塌了啊!


李薇还在梦里,莹莹藕臂勾住尹峥的脖颈翻了个身,他也没有清醒,只把侧过身的人换了个姿势环在怀里。


梦里的人懒懒想着,天塌了也没事的,他说有他顶着呢。


这话十足很有道理的,他个子够大。

Sllling

爱情公寓 后续(一)

这是我心中爱4的遗憾和要和爱5的一些衔接(毕竟我真的很想知道结婚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篇大部分都是对话,我觉得应该能根据他们的说话习惯判断是谁吧。主要是我懒。


全员向/主乔嘉/贤菲


圣诞夜的第二天


他们一起坐在酒吧的沙发上。曾老师上班没来。


张伟挑起了话题。

“你们……圣诞夜都过得怎么样啊”

“挺……挺……挺好的”

“眼神飘忽,手脚无措,一菲姐你说谎了!”

“我   才   没   有  ! ......


这是我心中爱4的遗憾和要和爱5的一些衔接(毕竟我真的很想知道结婚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篇大部分都是对话,我觉得应该能根据他们的说话习惯判断是谁吧。主要是我懒。








全员向/主乔嘉/贤菲









圣诞夜的第二天


他们一起坐在酒吧的沙发上。曾老师上班没来。


张伟挑起了话题。

“你们……圣诞夜都过得怎么样啊”

“挺……挺……挺好的”

“眼神飘忽,手脚无措,一菲姐你说谎了!”

“我   才   没   有  ! ”

“听说有人把酒吧的圣诞树偷走了”

“是……是……是吗?”

“一菲,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都怪怪的。”(发出关谷的声音)

“瞎想什么呢!来来来,玩牌玩牌”

拿起牌,一菲心头一震,美嘉凑了过来。

“红桃同花顺!一菲姐,你这是桃花泛滥呀!”

“张伟!你洗的什么破牌!再来再来!”

又一次。

“我天!全是红桃!一菲姐……”

一菲看了看牌又看了看大家 ,决定把那天晚上发生的说出来。

“噢~原来如此呀!”

“所以,曾老师打算什么时候给你表白”

“我哪儿知道,你去问那个贱人呀”

“对了,子乔你怎么过得?”

“当然是策马奔腾啦!”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噢噢噢,咳!(子乔慢慢牵起美嘉的手)我们在一起了!”

“纳尼???”


事情要从圣诞夜那天说起了


子乔回忆画面:

那天晚上,我们俩在小峰的房子里。

美嘉做好了一桌子菜。她看着我英俊的脸庞,突然对我说,子乔,我们在一起吧!我就说了好。

“嗯??”(众人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吕子乔!好好说!”

好吧,其实是……

那天晚上我没忍住……

“咦~禽兽啊!”

“想什么呢!那天晚上我没忍住,向美嘉表白了。”

“噢~这才对嘛”

“恭喜恭喜呀!”



美嘉视角:(正确视角)

当冰箱打开罗曼蒂克模式,吕子乔单膝下跪,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出的玫瑰花。

美嘉低头看了一眼玫瑰花,跟上次被七爷毁掉的七彩玫瑰一样。

含情脉脉的看着美嘉说:“从前我爱过一个女孩,我们在一起纠缠了很久,我们一起喝盐汽水,一起开part,一起打闹,一起欢笑。现在她就站在我面前,之前可能真的是我不识货吧,但现在还来的急。美嘉,能做我女朋友吗!”


美嘉眼眶里含着泪,一滴一滴的打湿了玫瑰花。


吕子乔站起,美嘉吻了过去。


又一次,流着泪吻了你。


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肆意,比任何时候都缠绵。



十年爱情长跑在这一刻终于走到了一起,小貂蝉以后有人保护了。


【子乔脑子里关于love的文件从此只为一个人开放】

【打开文件,原来,那文件里始终都是一个人】




“一菲姐,子乔和美嘉都在一起了,你和曾老师怎么样了”

“就是就是,我还等着看戏呢”

“不是不是,我是说,看他跟你表白。”

“那真么说公寓里就剩我一个人单身了!”

“不然嘞,张  大  炮!”





公寓里

“关关,我和美嘉一起去看订婚场地了”

“好,那我和子乔在家等你们。”

“美嘉帮我捎二十个猪肘子”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我看你长得像猪肘子。”

“美嘉~美嘉~美嘉~   老婆~(超小声)”

“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婆!”美嘉笑了

“咦~酸死了”

“关关,我们也来。”

“哟~曾老师,回来了,圣诞夜过得怎么样呀!有没有很刺chi激ji呀!”

“去去去,想什么呢。”

“曾老师,你就别装了,一菲都告诉我们了。”

“纳尼???”



爱情公寓旁白曾小贤:

那么羞耻的事情,一菲竟然说了,那我岂不是没脸见人了。。。。那我好男人的形象怎么办!啊!



“对了曾老师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一菲姐表白。”

“我……我……还没想好”

“曾老师!等你想好我跟美嘉都结婚了。”

“纳尼??”

“对了,忘和你说了,我跟美嘉在一起了。”(眼神中带着一丝骄傲和蔑视)


   此时,公寓里没有发出声音。四个男人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子乔:咦,这么一想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以后就不能撩妹了。我的浪里小白龙,我的小布……  

他这么一想,勾起了为什么要向美嘉表白的记忆。记得那天他们在酒吧商量着圣诞节要怎么过。一菲提议集体过圣诞。被他们否决了。关谷和悠悠像往常一样要看固定节目《杀死比尔》美嘉说小峰约她圣诞节去他家,保证有搞头了。说完,子乔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面露难色。

此事一出,本该是策马奔腾的圣诞夜

一下子变得无趣了。他干什么都心不在焉,就连最擅长的泡妞也是。结果酿成大祸,一晚上同时约了三个妞。这下好了,打起来了。这本是吕小布最想看的场面,可他竟然没有停留,一路往小峰的房子那走。走着走着,就到了门口,当他正在为敲门找借口时,门开了。他看到了美嘉,身着卡通睡衣一脸惊吓的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

两人又一次同时开口。

“哦,我那个……那个为了躲杰西,凯瑞”

“哟,约的妞不少啊!”

“那你这是……小峰把你怎么了……”

“什……什么呀!我只是在给小峰看……看房子。”

看房子?

听到这个消息,子乔的心终于落下了,嘴角那不经意间的上扬。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搞了半天就是让你看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哎哎哎,别呀,所以你为什么出来。”

“噢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正要找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房子不干净。”

“胆小鬼,切~”

说着子乔不自觉的就走在美嘉前面护着,美嘉也顺势挽着子乔的胳膊。

他们近的连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子乔乱了。尽管这不是他们靠的最近的一次。但他还是慌了,黑暗中,慢慢红了脸。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脑子里回想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初次相遇,就报上了真实姓名吕子乔

再相遇,两人默契的装成情侣,为了水电全免,房租半价。

之后,美嘉走了,他的心像缺了一角一样。拿起她的照片,笑了笑,放在了离自己照片最近的地方。

美嘉回来了,他开心的不知所措。

下雨被困阳台。两个自作聪明的小家伙超级可爱。他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找小龙人要手链,被打肿了脸,但帮美嘉要回了手链,美嘉哭着看着手链和眼前的男人。吻了上去,发生了第一次。

再后来,子乔因美嘉怀孕陷入沉思,找了心理医生,体验了盗梦空间。三重梦境后,他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决心。梦醒了,他去找美嘉。

“我有话对你说!”两人再一次默契开口。

这次是美嘉先开的口。

他顿了顿。

如果我先开口会怎么样?会不会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这也就是他表白的理由。要给美嘉一个交代吧。



曾小贤:咦~今天的手抓饼为什么没有加厚培根?就像一菲没了彪悍。不对,我在想什么!嗯?所以没了彪悍的一菲是什么样?嗯?我到底什么时候跟她表白,她会同意吗?阿?那诺澜怎么办?啊!啊!算了,不管了。



关谷:昨天没和悠悠看成杀死比尔,今天一定要补回来。啊嘞,为什么他们又去看场地,不是都订过了吗?



张伟:呜呜呜呜,今天的油条真好吃!



一菲姐上课了,美嘉和悠悠出去了,没了女人的爱情公寓略显安静。无聊至极的子乔提出要去策马奔腾。尽管他这次真的不想去。

“喂,你都有女朋友了,这么做不好。”

“我那不是为了调动你们嘛。”

内心:“悠悠,我想你了。”

           “一菲,我想你了。”

           “美嘉,我想你了。”





Day2

“大家早上好啊!”

“哟,曾老师,真么兴奋呀!”

“嘿嘿嘿,那当然,我可是用我九牛二虎之力帮你们搞到了这个情侣露营圣地的票的。”

“什么!露营!有帅哥吗!”

“喂,帅哥不就在你旁边吗。24K纯帅!”说着顺势搂住美嘉的腰。

“子乔~我想去嘛~”

“好好好小祖宗去去去。”

“关关,我也要去。”

“好呀!顺便给你们讲讲鬼故事。”

“关关,我不想听笑话。”

“喂,胡一菲,你去不去嘛”

“不去!太无聊了!”

“一菲姐,你就去嘛去嘛去嘛。你不去曾老师可孤单了”美嘉发动无敌撒娇功能,连子乔都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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