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两点
分手文学
医生×小少爷
先虐后甜
——
“宋医生,有人在你办公室等你。”
“好,谢谢。”
宋亚轩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医院的灯都大亮着,他脱下了手术服,穿好衣服,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破了医院的夜的宁静。
他从手术室走到办公室要经过医院的一扇大玻璃,玻璃外面就是黑夜,重重的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把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去看远处的霓虹灯。
刘耀文最近在跟他闹分手。
不明白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总之最近这一个月两人吵得异常的凶,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正好最近医院工作忙,手术都要排到后半夜,上头给安排工作的时候还特意问他要不要...
分手文学
医生×小少爷
先虐后甜
——
“宋医生,有人在你办公室等你。”
“好,谢谢。”
宋亚轩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医院的灯都大亮着,他脱下了手术服,穿好衣服,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破了医院的夜的宁静。
他从手术室走到办公室要经过医院的一扇大玻璃,玻璃外面就是黑夜,重重的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把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去看远处的霓虹灯。
刘耀文最近在跟他闹分手。
不明白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总之最近这一个月两人吵得异常的凶,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正好最近医院工作忙,手术都要排到后半夜,上头给安排工作的时候还特意问他要不要串班,他拒绝了,他想,他和刘耀文的关系需要这么一段冷静期。
至少该冷却上一次争吵的怒火。
然后他那一个月忙得像个飞起的陀螺,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病房,总之手机也没时间看,一个纪录是充一次电用了三天,连着一个月,人差点累废了,一共回家两次,都没碰见刘耀文,家里也没什么可口的饭菜,他就不回家了,在医院食堂对付吃,同事小贺医生说他这个架势不知道的以为在竞争院长呢。
宋亚轩忙了一个月,透支身体真的有些遭不住,再加上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跟刘耀文生气,原因是没想过刘耀文会提分手。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耀文觉得宋亚轩和他们那个主任姓马的走得太近,宋亚轩起初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当刘耀文神色认真地质问他时,他也忍不住了,争吵就这么爆发了。
内容无非就是刘耀文说宋亚轩应该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还说自己吃醋了之类的,宋亚轩则说刘耀文想得太多是吃饱了没事做,这点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恋爱,你倒不如在我身上安个摄像头算了。
宋亚轩首先得承认,他不爱吵架,尤其不爱和刘耀文吵架,因为以往他们每一次有争吵的时刻,都是刘耀文先来找自己,这样哄那样劝,磨得自己心软,又败下阵来,而宋亚轩最讨厌心软。
细想没什么问题,他做医生的,见惯了撕心裂肺和失声痛哭,要是每一次每一次都嚎啕大哭,人是要哭坏的,所以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却屡屡在刘耀文这里碰壁,他真的抵抗不了刘耀文的几声软话。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现在宋亚轩站在凌晨一点的医院,对面是星辰与灯火交相辉映的夜,心里是无数座大山,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
他有点想逃,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让办公室里那个人找不到他,反正找不到就找不到,找不到两个人反倒没有争吵的机会。
这样冲动的想法被宋亚轩抹杀,他还是走进了办公室,里面没开灯,但宋亚轩能感受到熟悉的身影靠墙站着,手机的显示屏在那人脸上投射下一片惨白的光,他能看见那人紧锁的眉头。
宋亚轩的手刚碰上开关就被一把抓住,抓得他一个踉跄往刘耀文怀里倒去,那人的呼吸打在自己耳畔,宋亚轩不太舒服,挣扎着想从那个怀抱中脱离,却被人抓得更紧。
“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月了,还想往哪儿躲啊?”
宋亚轩听见这话觉得头更晕了,一把甩开刘耀文的手,啪的打开办公室的灯,两人的对峙瞬间明亮起来,宋亚轩因为无法突然适应明亮,眨了眨眼,然后接着用极其不在乎的语气讲话。
“谁躲你了?有事吗?没事我要下班了。”
一边说一边收拾桌子上摆放的杂物,全程没给刘耀文一个眼神。
“我等你等了一晚上了,宋亚轩你能不能别闹了。”
到底是谁闹啊?从上个月开始,提分手的是你,出去喝酒天天晚上不回家的也是你,现在死缠烂打堵我的还是你,最后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神经病啊跟你在这硬耗。
宋亚轩心里这么想着,但实在懒得把这些话说出来,揉了揉眉心,绕过刘耀文就想走,手腕又被人抓住。
“你不觉得咱俩应该谈谈吗?”
语气里有明显压制的怒意。
“确实应该谈,但不是现在,刘耀文你睁眼看看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要累了我要回家睡觉,你能松手吗?”
宋亚轩实在是烦,说话也不好听,甩开刘耀文的手,关了灯就出了办公室。
宋亚轩脚步越发加快,想要甩掉身后的人,等他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回头看,刘耀文居然真的没跟上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失落又爬上来,宋亚轩拍拍自己的脸,闯进了黑夜中。
街上的车已经不多了,宋亚轩想打车半天也打不到,跺着脚在风里瑟瑟发抖,他又想起一年前的一个晚上。
宋亚轩记得那天是有个车祸,伤员不少,自己也是忙到这个点才下班,那还是个冬天,北方的冬天风里都夹着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他发微信问刘耀文睡没睡,几乎没抱什么希望地把手机丢回包里,哪知刚放进去刘耀文就回复他说没睡,还说现在就过来接他。
他那段时间正赶上医院要评职称,工作压力不小,再加上刚才在医院,有个病人他们没能抢救过来,总之心情压抑得不行,看见刘耀文说马上来接他的时候,眼泪莫名其妙地往下淌,他觉得自己还算幸运,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什么车祸受伤,当个医生工作稳定还找了个体贴会疼人的男朋友,心里又有点五味杂陈的不舒服,眼泪流得更甚。
刘耀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哭,哭得昏天黑地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刘耀文给他拿了件衣服,把他整个人包住,搂进怀里。
“哭什么呢,我这不是来接小朋友下班了吗?”
轻松愉快的语气可算是打动了宋亚轩,他抹抹眼泪,把冻得冰凉的手揣进刘耀文的口袋,攥成拳头,又把头靠在刘耀文肩上,贪婪地呼吸男朋友颈间的味道。
刘耀文伸出手将人搂得更紧,柔声问他怎么了,宋亚轩摇摇头,说想你了,他听见刘耀文轻笑一声,食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替他抹去脸颊上未风干的泪痕,又揉了揉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太冷了,快跟我回家。”
“我不想回家。”
他本以为刘耀文会苦口婆心地劝他,没想到刘耀文只是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在马路边上踱步,还说你不想回我们就不回。
宋亚轩一听心更软起来,噘着嘴就又要掉眼泪,他也不懂自己在脆弱些什么,就是觉得好不容易碰见个真心疼自己的人,这些积攒已久的情绪总要让那人听一听才好,这样才能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
两个人一直在大街上待到三点才回家,宋亚轩冻得都快不会说话了,回到家就把冻僵的手放在刘耀文肚皮上取暖,刘耀文也不躲,由着他抱着,还这么去厨房给宋亚轩弄了一碗姜汤。
热乎乎的姜汤也不难喝,宋亚轩咕嘟咕嘟都喝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刘耀文,引得后者在他冻红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宋亚轩喝了也不冷了,他那一晚缩在刘耀文怀里睡得安稳惬意,可刘耀文第二天却发起烧来,烧得浑身滚烫,纵然烧得晕头晕脑,还是开着车去接了宋亚轩下班,宋亚轩一摸他滚烫的额头,硬是拉着人回医院打了吊瓶。
刘耀文还说他怕打针,紧张的神色烙在宋亚轩心里,心里发誓再也不任性带着刘耀文瞎胡闹了,男朋友生一次病自己心里都难受得不行,更别提这病还是因自己而起了。他还一咬牙狠心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刘耀文。
宋亚轩想到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觉得不应该,那个时候来看,两个人从来就没想过这到今天这个样子,明明矛盾不突出,但就是两人都气得厉害,不明白在别扭什么,但就是不能好好地谈一次话了。
他又回过头去看医院不算很黑的门口,他还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像那人在自己办公室根本没出来一样,宋亚轩被风吹得有些头重脚轻,刚好来了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问他去哪,他想都没想上车就走了。
他总喜欢在车上的颠簸中思考些什么,他翻来覆去地想他和刘耀文的问题究竟出在哪。
刘耀文家庭条件很好,他大学学的金融,但家里人怕他受苦,迟迟没让他找工作,一直这么拖着,就是个少爷,以前总是愣头愣脑做事没个正经,这是和宋亚轩在一起这几年才没出去胡闹,他爸妈也开放,看见宋亚轩管刘耀文管得不错,就都默许了两个人在一起。
后来刘母还和宋亚轩说,刘耀文以前也领人回来过,但她能看出来,刘耀文是真心喜欢他。
宋亚轩当时觉得感动,毕竟从刘母的神色中找不出一丝说谎的破绽,他欣然接受,回到家给刘耀文一个热情的拥吻。
两个人也经常有浪漫的时刻,比如刘耀文每年都会在宋亚轩过生日的时候带他来一场短则一周长则十天的旅行,宋亚轩细算下来,从两个人大二在一起开始,二十岁在冰岛,二十一岁在法国巴黎,二十二岁在泰国,二十三岁在日本,二十四岁在俄罗斯……
宋亚轩看着那些仿佛在烧钱的机票和订单被刘耀文轻松地指纹支付而过,他不禁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可他是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真实到有些不真实的大男孩,他对自己太好,好到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回报。
刘耀文会在看电影时给他买一支开得刚好的红玫瑰,会在出去吃火锅的时候给他夹满满一盘子菜,会在他坐车时给他放一个柔软舒服的垫子怕他腰疼,会在他伤心的时候把下巴垫在他肩膀轻声地哄,说你别难过了,我一直一直陪你……
宋亚轩反观自己,在这场恋爱里,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被刘耀文宠着的那一个,他有过好多好多至少在他看来对不起刘耀文的时刻。
刘耀文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宋亚轩说好了晚上陪他一起看夜场电影,可他们刚到电影院,宋亚轩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的病人状态不好,需要马上手术,宋亚轩那一刻是真真地不知所措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刘耀文的神色,刘耀文什么也没说,开车送他到了医院。
下车前,宋亚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转头对他说:“对不起,下次好吗,我太……”
“不用对不起,你亲我一口就好了。”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深邃的黑眸,他分明看见了男孩眼睛里的失落和沮丧,可他仍笑着看向自己,试图掩饰那一层他认为可能会让自己愧疚的情绪,这样的懂事让宋亚轩愧疚感更深。
他在刘耀文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往医院里面走了,那天晚上,刘耀文一直在车里等他。
总之各种休闲的时光,宋亚轩总要做好随时被打断的准备,让他很难过的是,刘耀文也一样,做好了随时送自己来医院的准备,他总是不愿意去看刘耀文眼角的落寞,他觉得少年的眼角是该被笑意充盈的,而不是厚重的失落感。
他有一次任性,吃完火锅从火锅店出来非要吃冰淇淋,他那段时间肠胃不好,刘耀文就不同意给他买,宋亚轩就有些生气,跺着脚迈着大步往前走,把刘耀文甩在身后,走了老远才意识到这地方自己根本不熟,回头一看也没瞧见刘耀文的身影,这才慌了神,站在道边可怜巴巴地给刘耀文打电话。
“你还要我吗?”
话刚说完就被人抱住,刘耀文的声音在电话里,在他耳边,一起传出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人了。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宋亚轩还常常打趣刘耀文是少爷,明明他自己才被刘耀文宠成了个小少爷,做饭日常炸厨房,刘耀文不但不生气,还笑眯眯地替他收拾好厨房,然后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两个人拌着老干妈吃得满嘴红油。
令他最感动的一次就是在他入职的第一年,那时候刘耀文大四正在实习期,宋亚轩在家里突然肚子疼,疼得满床打滚,刘耀文那时候人在上海,宋亚轩就跟刘耀文说了一句肚子疼,刘耀文就连夜从上海赶回来带他去了医院,到医院一查是急性阑尾炎,宋亚轩永远记得刘耀文那时焦急的语气,问自己还疼不疼,如果疼就抓他的手。
后来他做完手术被推出来才听见刘耀文和上海那头打电话,说突然撇下工作非常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他突然好心疼他这个刚二十一岁的男朋友,为了自己要飞红眼航班还要跟老板赔不是,一个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可刘耀文偏偏是为了他受下了。
宋亚轩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找到这么个男朋友,他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都充满了光明,是刘耀文带给他的光明。
相比起来,自己做的实在太少,刘耀文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在医院走不开,叮嘱两句就没了,甚至有的时候在做手术干脆没看见,他简直不敢想象刘耀文那个时候的失落表情,他实在是有些看不得刘耀文不开心。
刘耀文有任何不舒服也从来没和自己讲过,哪怕是自己在医院彻夜不归连个电话也忘记给人家打,哪怕是自己因为工作不得不放人家鸽子,刘耀文一句不乐意都没说过,还要反过来问自己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
都是自己任性起来刘耀文次次软声细语地哄,亲耳后亲嘴角地哄,他好像从来没给过刘耀文任性的机会,刘耀文就任性了一次,还是因为自己,他就跟人家吵架,人家提了分手自己也够决绝,晾了人家一个月。
宋亚轩想到这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你说不爱吗?那为什么在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泪流满面呢?为什么又在看到刘耀文没追出来的时候失落占据心头呢?为什么在看见刘耀文委屈的眼神和落寞的眼角时又会难受起来呢?
宋亚轩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也爱刘耀文。
宋亚轩坐在车里,抽出纸巾擦去满脸的泪水,轻声跟司机说对不起,麻烦您掉头回医院吧。
司机大叔摇摇头,一边掉头一边开口道:“小伙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是…您怎么知道?”
“唉,是你男朋友叫我过来接你的,他怕你打不到车回不去家。”
“别怪我多嘴啊小伙子,你男朋友真挺担心你的,还跟我说你怕冷,叫我把车里暖气开足一点。”
“他还挺了解你,叫我慢点开,说你到半路就会想要折返回去,我刚才还不信呢。”
“你们这些小年轻都这样,仗着年轻使劲地作爱人作自己,可别这样了,碰见个真疼你的可不容易……”
宋亚轩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有些苦涩,他到后来甚至听不进去司机再说什么,哭得稀里哗啦,泪水甚至打湿了他身上的衬衫,水渍在路灯的昏黄下显得更缱绻,如果路灯能知道这是含着爱意的热泪。
原来不知不觉间,想念早已深入骨髓,想起或看到有关你的,那想念就跑出来,牵动着浑身都疼,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拥抱你,甚至可以化作清泪,像倾盆大雨那样落,为你。
宋亚轩跑进医院,又跑进办公室,像是再晚一秒,他就要失去刘耀文,失去在这冰冷城市的爱人,失去唯一能让他热泪盈眶的人。
他看见刘耀文站在办公室门口,靠着墙,嘴角下垂,落寞写了满脸,他心又痛起来,痛得他眼泪也止不住,冲上去抱住刘耀文,去抚摸男孩的眼尾,他看见男孩的眼睛在他的指尖抚摸下重新盈满笑意,只对他才有的笑意。
男孩像以前那样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手臂用了点力抱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融进他身体里去,宋亚轩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在凌晨两点,在他耳边。
“宋亚轩儿,我等到你了。”
我等到你了,凌晨两点。
【文轩】人间罪恶
严重ooc*
含私设
介意慎点
勿ky 勿上升
阿文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但是他很可怜。
娘知道我心软,于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那只狼崽子走得太近,他爹是杀人犯,他从小被山里的狼养大的,野性难改。
可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已经在村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狼一起。
阿文没爹没娘,孤零零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生活,整天穿着他那件已经洗的看不清颜色的破衫子。
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跟我们一样上学堂。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
严重ooc*
含私设
介意慎点
勿ky 勿上升
阿文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但是他很可怜。
娘知道我心软,于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那只狼崽子走得太近,他爹是杀人犯,他从小被山里的狼养大的,野性难改。
可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已经在村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狼一起。
阿文没爹没娘,孤零零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生活,整天穿着他那件已经洗的看不清颜色的破衫子。
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跟我们一样上学堂。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债,他父亲把债主砍了就跑了,至今未归,他娘也在家里自尽,就在他眼前。
小小的阿文不知生死,一直守在他娘身边,摸到他娘已经凉透了,以为是她冷,于是把厚被子都给她盖上,自己穿着薄薄的衫子坐在一边冻的发抖。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自待了几天。
大概到了第三天,才被来找他父亲讨债的人发现。
在阿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他们把他娘抬走了。
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债主们嚷嚷着“父债子偿”,于是理所当然地把他家里能搬走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搬不走,还有一床晦气的被子没有带走。
债主们把他丢到后山上喂狼,想让他替他父亲偿命。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好像罪大恶极。
可怜的孩子就这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那年他约莫十岁。
大概过了一年多,在所有人都以为阿文已经被狼吃了之后,他居然回来了。
回到了他破破烂烂的家。
此时他的家,长期没有人住,已然荒废,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塌了一半,潮湿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活脱脱像一座“凶宅”。
阿文默默地收拾了好久,依然住了进去。
他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三岁了。
我见过他几次。
第一次见他是他爹娘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十来个大孩子在河里抓蝌蚪。
他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没有大孩子愿意带他一起玩,我看他可怜,于是把自己抓的小蝌蚪分了一半给他。
他睁着大眼睛看我,似乎很意外,小孩子笨拙只会说一句“谢谢”,便拎着装蝌蚪的罐子撒丫子往家跑。
而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在前几天。
他穿着破破烂烂洗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衫子,坐在石台上看贺儿他们玩斗蛐蛐儿。
看到贺儿的蛐蛐儿很猛的攻击了小六的蛐蛐儿,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阿文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无非是因为贺儿给过他半块饼子,他想让贺儿赢。
小六见是他在旁边,皱着眉一脚踹在他身上,语气里满是嫌弃:“去去去,滚开,脏死了。”
阿文坐在地上看着他,大概是被欺负惯了,他也不恼,而是一边用手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喃喃自语:“我才不脏呢,不脏…”
的确,阿文衣服破是破,但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他站起身,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编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直蛐蛐儿。
我惊讶于那个精致小巧又可爱的笼子,眼神一直不曾从他手里边儿挪开。
阿文的手真巧。
他的笼子比在场所有人的笼子都好看,我凑到贺儿耳边说了一句:“真好看。”
小六却斜着眼睛看他,讥讽道:“你这蛐蛐儿要是赢了我的小七,我今晚给你拿大馒头!”
周围的五六个小孩儿开始瞎起哄。
小六是孩子王,所有小孩子都很听他的话,以他为尊。
他平时欺负阿文习惯了,所有人都习惯了。
阿文低着头攥着手里的笼子,一声不吭,听着周围的嘲讽声音。
我知道,如果此时他答应了,不管赢没赢,小六不会给他任何东西。
我忍不住从贺儿身后走出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回去吧,他骗你的。”
阿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抬头看我。
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看他。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
他认出了我。
他说:“赢了我能吃大馒头。”
他太饿了,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我听的心里有些发酸,把早晨娘给我的馒头掏出来,偷偷掰了一半塞在他兜里:“别说是我给你的。”
“喂!阿轩,没你事儿!”小六朝我摆摆手,不准我和阿文说话,他过于强势,我也有点怕他。
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贺儿拉走。
“你拉我干什么?”我被他拽着走,没来得及反应,只好连忙扭过头去看已经开始斗蛐蛐儿的阿文和小六。
贺儿一把将我的头强行掰过来,拽着我继续走着:“一会儿小六输了得打起来,我们先走。”
我有点不明白,输了就输了,为什么要打起来。但碍于我也不想被连累,还是跟着贺儿一起回去了。
娘夸我今天回来的早,奖励了我几个野果子,让我明天去学堂的路上吃。
可半夜我却躺在床上失眠了。
我满脑子都是阿文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可思议又满是感激。
明明我只是顺便提了一嘴,于他而言却是弥足珍贵。
我在想那场斗蛐蛐儿到底谁赢了,我在想阿文到底有没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大馒头。
次日清晨,娘把大馒头装进我的包里,叮嘱我早些回家。
我嘴里嚼着昨晚娘给我的野果,含糊不清的应和着踏出小院儿。
南方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掺着花香拍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瞟,只来得及抓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灰色。
我奇怪是谁这么早来我们家,东张西望了半天,只看到门前石头上放了一个绿油油精致的竹编蛐蛐儿笼,和阿文昨天那个一模一样。
阿文其实是个好孩子。
我在学堂经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没钱上学,只能躲在窗外偷偷摸摸地竖起耳朵听。
小六一把将他拽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把他踹倒,嘴上倒是一点儿也不饶人:“你又来?穷鬼!脏死了!”
阿文低着头,在学生们的嘲笑之下落荒而逃。
有一个小孩儿趁机吹了声口哨:
“小六哥,昨天你俩斗蛐蛐儿结果如何啊?”
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此时才竖起耳朵开始听。
小六嗤笑一声不讲话,旁边一个小孩儿替他回答了:“这狼崽子输了还不认账,小六哥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我才不相信阿文是输不起的人,并不是我多了解他,而是我知道小六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偷偷告诉我,昨天小六输了,阿文真以为会得到大馒头,兴高采烈地跑去小六家门口等着。
小六他爹嫌晦气,拿棍子赶他,他也不走,捧着蛐蛐儿笼挨了小六爹好几棍子。
小六见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直接夺过他的蛐蛐儿笼扔在地上踩碎,笼子里的蛐蛐儿在他脚底挣扎了两下不动了,竹编小笼子也被踩的稀巴烂。
孤单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陪伴自己的小蛐蛐儿,却被人无情地毁灭。
阿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尖叫着一把将小六推倒,骑在他身上死命咬他。
他好像一匹野性未脱的狼,吓得小六大哭,隔了好久才被人拉开。
阿文最后差点被小六他爹打死,是贺儿娘看不下去了才拦住了不让继续打。
我惊讶的听完贺儿绘声绘色的描述,有点难以置信。
阿文明明赢了,可他的小蛐蛐儿被小六踩死了,小笼子也被踩扁了,大馒头也没有得到,还被小六他爹拳打脚踢。
他真可怜。
我以前一直觉得阿文很可怜,可是娘不让我说,只让我离他远一点,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
我捏了捏包里的蛐蛐儿笼,违背了娘的话,我想把这个笼子留下来。
阿文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贺儿今天家里有事,回去得早,下了学堂就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我想起娘说阿文是狼养大的会咬人,我想起贺儿说昨天阿文咬了小六。
心里突然有点慌,我怕他咬我,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胆子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于是我开始闭着眼睛撒丫子往家里跑,心里默念着:“不要追上我,不要追上我。”
可是阿文见我跑起来,他也在后面追。
这让我更肯定了娘的说法,于是一步也不敢停下,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见到一群狼朝我龇牙咧嘴。
我的腿有些发软,就快要跑不动了,可是他在后面追得很紧。
于是我没有停下。
在跑过一条小河时,我脚底打滑,就要摔进去。
正值雨季,河水混浊且湍急,我要是掉进去,一定被冲走。
正当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感觉有人拎着我的领子往后拽了一把。
那人力气很大,我几乎被他拎起来。
我没有掉进去,惊魂未定的我正准备转过身表示感谢。
“你没事吧?”
是阿文。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踩稳又掉进去。
我没想到是他救了我。
阿文急忙摆摆手,一边在衣服上擦手一边往后退,吞吞吐吐地解释:“我不过去,你别退了。”
他脸上都是淤青和擦伤,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没有处理过,应该就是昨天被小六他爹打的。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努力组织语言:“我…我只是想谢谢你,昨天…昨天…”
昨天?
哦!昨天我给了他半个馒头。
那今天早上给我送蛐蛐儿笼的就是他了。
我从包里掏出蛐蛐儿笼伸到他眼前:“这个是你编的吗?”
他愣愣地盯了半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半天才开口,语气中的试探让我有些心软:“我…我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只会做这个。”
我歪着头看他,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有些窘迫,突然伸手来抢:“你要是不喜欢,我,我重新…”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伸手,于是连忙将笼子收回来:“给了我就是我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腕上有一条触目惊心刚结痂的疤。
我从包里掏出两个娘昨晚给我的野果放在他手里,算是也对他表示感谢,我很喜欢他编的蛐蛐儿笼。
他见我塞东西给他,好像很慌张,急忙将果子还给我,解释道:“我不是想找你要吃的,我…我真的是想谢谢你。”
我举着果子有些尴尬,阿文却转过身撒丫子跑了。
娘说得不对。
阿文是个好孩子。
今天回家得早。
听见贺儿娘在跟一群婶子坐在大树下讲着小话。
贺儿娘率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挺惨的,现在屋子也没了…”
联想起阿文被打那件事,我的脚步瞬间停住,跑过去拉住贺儿娘,问她:“婶子,什么屋子没了?”
贺儿娘见是我,连忙给我让了个位子:“是阿轩啊,来坐坐坐。”
我哪有心思坐,脑子里都是阿文家的破院子,心里猜测又不敢确认,只能祈祷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
“婶子,什么屋子没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又问了一遍。
“还能是谁啊,那狼崽儿呗,今早小六他爹带着人去把他屋子拆了,估摸着只剩下三成是好的了,要我说这狼崽儿也是,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咬了小六…唉阿轩!你去哪儿?”
我脑子嗡地炸开,头也不回地朝阿文家跑。
我不知道阿文与小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与阿文的关系也并非有多好,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去看看。
我一路奔跑着,穿过一座座冒着热气的烟囱,耳边是大人们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菜香四溢,闻得人直流口水。
离后山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塌了一半的房子,就是阿文的家。
我看着眼前剩下的一半房子又被拆了一半,有些懵。
阿文抱着地上的碎砖小心翼翼地想要重新搭起来,他的胳膊蹭破了皮,疼得一激灵。
阿文平时被小六打从来不吭声,我原以为他不怕疼。
如此小的伤口,只是蹭破一点皮,也许换做是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却疼得浑身一抖。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怕疼。
我站在院子外面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很久才开口喊他:“阿文。”
他猛地转过头,见到是我,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几步跑过来,跟我隔着两尺的距离,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来了?怪脏的…你赶紧走吧。”
我忽然有点心疼他,小六他爹因为他咬了小六一口,专门找人来把他原本就破烂的家又拆了一半。
可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永远没有人为他出头,甚至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别人家炊烟袅袅阖家欢乐,而他却要忍受无尽的孤独,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而他现在,连家也没有了。
我从包里把娘给我的馒头和野果全部掏出来递给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手拒绝:“我不要…不要!”
“你不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强硬,硬是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接下,我才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样才对,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可以不要。”
阿文手里捧着馒头和野果,突然眼眶就红了,他咬着唇,愣是没掉眼泪,只是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真的像一只小狼崽一样,他说:“谢谢你,阿轩。”
我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却往后退了两步,朝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脏。”
不脏,阿文一点都不脏。
我下学堂的时辰很晚,有时候近黄昏才走。
阿文就偷偷跟在我身后不到两丈的距离陪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我送一个手编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小帽子,有时候是小蜻蜓,我很喜欢。
阿文的手真巧。
他老是把小玩意儿偷偷放在我家门口,在不远处看到我拿了才会放心的走。
我知道他是觉得跟我走的太近会连累我被小六欺负。
因为他每天都会被小六欺负,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完全过。
往往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从家里给他拿药去,细细的帮他处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们保持着这样微妙的联系,我每天都会偷偷把娘给我的馒头分一半给他。
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阿文偷偷在我的窗户边放了一只蛐蛐儿。
他什么也没有,却已经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我笑着把蛐蛐儿放进笼子里。
半夜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一阵比一阵大,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么大的雨,阿文自己在家怎么办?
想得烦了,就有一种冲动立马跑出去找他。
“阿轩…”
是阿文在叫我!
我以为我在做梦,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窗户虚掩着,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我叹了口气,下床去关窗户。
“阿轩…”
这次我确定不是幻听,就是虚掩着的窗户传来的。
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阿文怎么会来?我瞬间担心起他破破烂烂的房子。
我带着满肚子疑惑又拉开窗户。
阿文蹲在窗户下面的墙根处,抱着腿可怜兮兮地努力挤在屋檐下。
可是雨水不会心疼他,依旧不要命的往他身上砸。
他的胳膊好像受伤了,在雨水的冲刷下往外汩汩的冒着血,伤口已经泡得有点发白。
我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文,快进来。”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进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阿文全身已经淋湿了,锁骨有个口子往外淌着血,衣服已经被血浸了一半,头发湿答答垂在额头上,胳膊上的擦伤应该又流血了,他发着抖站在原地捂着胳膊的伤口不吱声,像极了一只可怜的狼崽儿。
我心疼坏了,赶紧拿我的衣服给他换上,他却摆摆手,指着锁骨正在流血的伤口,倔犟地摇头:“脏。”
我哪管的了那么多,立马把他拽过来,逼他穿上我的衣服,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总喜欢拿这个来威胁他,百试百灵。
果然,他一脸的难为情,纠结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换上。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悄悄地去厨房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顺便提着家里的药箱又回房间去找他。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蹲在窗口抱着腿,用一只手捂着锁骨的伤口,以免血流下来弄脏我的衣服。
他的旧衣服我在征求他同意之后扔掉了,实在是又小又破,现在还都是血,没法儿穿了。
我连哄带骗了半天,才把他哄的到床上坐着。
他喝着姜汤,我小心翼翼的给他的锁骨上药。
他明明很怕疼,我每碰一下,他都要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可就是一声不吭。
我心里有些发酸,轻轻地对他说:“阿文,其实痛呢,你可以叫出来的,没必要忍着。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他才十几岁,是如何做到这么能忍的?也许是因为哭的越狠被揍得越惨。
我把他的伤口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他说,阿轩,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淋塌了他可怜的家,房梁掉下来砸在他锁骨上。
他无助的在大暴雨中被淋湿,砸伤,挣扎着逃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家来求我收留他一晚上。
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从废墟中逃出来的,又如何在暴雨中走了这么久来找我的,不敢想,越想越难受。
他说,阿轩,你不要赶我,我明天就走。
娘说我心软,看来是真的。
我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像极了有人拿刀子捅进我心里。
可是我没法做别的,只能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十五岁了,我一定能够保护好十四岁的阿文。
早晨是娘把我叫醒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熬姜汤,是不是生病了,还给我端了一碗药来。
阿文已经走了。
我着急去找他,于是找了个水袋将药倒进去。
娘给我塞了两张饼,问我去哪儿,我把一张饼揣进怀里,另一张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边跑边说去找贺儿。
我不知道阿文什么时候走的,能走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那么怕疼,一定忍得很辛苦。
一想到昨晚他的样子,我就越发不安,心乱如麻,只想要快点见到阿文。
隔老远我就看见阿文的家那边支起来一个小小的草棚子。
他站在草棚子前,背对着我。
“阿文。”
他转过身,见是我来了,朝我笑。
“阿轩。”
我从未发现过阿文如此好看。
他以前的衣服不合身又破破烂烂,不敢正视别人,整天唯唯诺诺的,淹没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此时穿着我的衣服,非常合身,站在前面转过身笑着看我,以前他总是低着头,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比我还要高。
我从未见他笑得如此灿烂,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比阿文更好看的人。
我们就这么互相对望了许久,久到我几乎忘了给他饼子和药。
心里似乎有什么种子开始发芽了。
小六自从知道我跟阿文走的近之后,就开始带着别人不跟我玩,只有贺儿愿意搭理我。
小六指着我的鼻子说:“阿轩!你哪天被那只狼崽子咬死了你娘都没地儿哭去!”
他在污蔑阿文,我气急,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对他吼道:“阿文才不是这样!”
他们根本都不了解阿文,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赶紧过来把我拉开,拉开了还在给小六道歉,说不好意思啊,阿轩不是故意的。
我惊讶于贺儿居然给小六道歉。
于是我赌气一般抓起我的包就走,并没有等他。
阿文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
贺儿追上来拉住我,我气他刚刚的行为,并没有理会他。
贺儿也不恼,跟在我后边儿说:“你越反驳他,他回头把阿文揍得更惨。”
我停下脚,觉得贺儿说得有道理。
阿文不知道反抗,又那么怕疼,小六下手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
我看着贺儿的眼睛,问他:“那你觉得阿文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
贺儿永远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很开心,有人跟我一样相信阿文。
阿文的草棚子很结实,能遮风,但避不了雨。
于是每到雨季,阿文晚上都会从我家的窗子爬进来,在我家躲雨。
我的窗户也永远为他敞开着,不论是不是雨季。
我想让阿文有一个家。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辰。
贺儿送了我一个很精致的弹弓,我开心之余难免有些失落,因为我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阿文。
娘给我煮了两个鸡蛋。
我踹在兜里,站在他的破棚子前等他回来。
他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原来的院子空出来一小片地方,被他自己收拾干净建了一个小棚子。
阿文的手真巧。
我坐在他的小床上晃着腿,期待他早一点回来。
“阿轩。”
“阿轩,你怎么睡着了。”
是阿文在叫我。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阿文蹲在床前对我笑。
我感到无比窘迫,赶紧坐起来,随意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身边示意他坐下。
阿文长大了不少,手长腿也长,五官端正又精致,眼睛总是亮晶晶的,迷得人七荤八素。连小时候欺负过他的女孩子现在看到他都会红着脸不敢跟他对视。
娘说只有妖才会长得这么好看,啧,说不定他真的是一只狼妖。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有些不满的抱怨,今天是我生辰,阿文是知道的。
他朝我笑笑,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摊开手给我看。
他的手里躺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银色的,还镶着小铃铛。
他捧着长命锁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我的样子,他说:“阿轩,生辰快乐。”
他给我戴上长命锁。
他说,希望阿轩长命百岁。
我从兜里掏出娘给的鸡蛋,分了一颗给他:“阿文也要长命百岁。”
我们坐在他小小的家里,吃着娘给的鸡蛋,躺在他的小床上。
阿文挖了很久的野菜,攒了很久的钱才攒够了买长命锁的钱。
后来贺儿告诉我,他徒步走了十多公里的路,打听了好久,才买到的这个长命锁。
我看着阿文睡得安稳,不忍吵醒他。
他太累了。
他睡得真好看,我忍不住闭着眼睛想要靠近。
突然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我措不及防与他亲上。
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文仍旧闭着眼,双手却已经将我揽入怀里。
天已然黑了,月光撒在他的小床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可我又何尝不是。
心乱如麻。
我忘记了怎么回的家,我只记得我走时他坐在床上,歪着头盯着我笑,他说:“阿轩,明天见。”
我心里一动,真的是着了魔了。
娘问我为何去贺儿家这么早就回来,我含糊着说困了。
我不知道阿文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排斥他这么做。
或许我也是喜欢的。
我攥紧拳头使劲锤着胸口。
别跳了,别跳了。
慢一点,慢一点。
脑子里都是阿文的样子。
是我和阿文躺在我床上的无数个夜晚。
第二天见到阿文,他非常自然的跟我打招呼。
我却快步走在前面,羞得脸通红。
阿文跟在我身后笑,一遍又一遍叫我。
“阿轩。”
阿轩。
阿轩。
我的心里也在叫着。
阿文。
阿文。
阿文在我下学堂的时候已经不再偷偷跟着我,而是跟我并肩走着,我见他红着脸,双手不自然地揣在兜里,有些好笑。
我伸手牵过他的手,轻声对他说:“就牵一小会儿。”
阿文急忙点头,手心里都是汗,让我止不住的心动。
小六一直跟我不太对付。
我从他面前路过时,他伸出脚绊了我一下。
贺儿连忙扶住我。
“你干什么?”我转过身揪起他的领子,他没有我高,只是一脸的斯文败类样子,不免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脑子瞬间炸开。
他说:
“你和那狼崽子那晚的事我全都看到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把事情全盘托出,告诉了贺儿。
贺儿恨铁不成钢骂我糊涂,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我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
阿文是个好孩子。
贺儿拉着我跟小六还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在后山对峙。
小六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言语里是无尽的讥讽:“啧啧啧,阿轩啊,你看看你,整天跟狼崽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他克亲人克爱人,晦气。”
“我看他是破棚子住的舒坦了,前几天居然敢来我的地方挖野菜了,我得瞧瞧他是哪儿来的胆子!”
周围的小孩跟着瞎起哄。
我知道,小六干的出来,阿文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撞到了他,腿差点被他打折,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他疼得冷汗直流,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的身体补回来。
我听不得他说阿文,眼里快要喷出火,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第一次骂人:“你他娘的动他试试!”
小六惊呆了,贺儿也惊呆了,所有人都惊讶于他们所认识的阿轩居然会说出如此不雅的话。
于是我不知怎的就和小六扭打在一块儿,五六个小孩儿全都在帮小六。贺儿没办法,冲上来帮我。
这是贺儿第一次打架。
小六躲过我的一拳,在我耳边继续说:
“你以为他们家房子为什么塌。”
“他爹是杀人犯,他也是个冷血的狼崽子,都不是啥好鸟!”
“你给我闭嘴!”我脑袋充血,已经打红了眼,我把他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把我推开。
我脑子里全都是阿文十二岁到十五岁被他欺负的模样。
阿文穿着破破烂烂的衫子,被他打从来不反抗。
我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掐他的脖子。
我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心里想着不能让他伤害阿文。
“阿轩!”
“阿轩你快放手!”
我打红了眼,小六的脸已经开始泛青色,所有人都过来拉我,可我的思绪却在这个声音上。
是阿文来了。
他把我拉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关切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叫:
“阿轩!”
阿轩!
我眼眶通红,见到阿文的那一刻仿佛卸下所有防备。
我迫切的想找一个依靠。
阿文捧着我流血的手,扯下他的衣服给我包扎。
我已经没了力气,却见到小六在阿文身后举起了石头,我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阿文推开。
疼痛只在一瞬间,我摸到有粘稠的液体流下来。
随即听到贺儿惊叫道:“阿轩!”
我看到阿文被我推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冲过来接我。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我梦见阿文像是一个恢复了狼性的野兽,梦见他第一次还手,六七个人按不住他,他把小六拎起来摔在地上…
我梦到山上突然冲下来好多狼,阿文一把将我抱起,对贺儿喊:“快跑!”
我梦到小六没跟上,阿文把我交到贺儿手中,又返回后山去…
脑袋很疼。
娘叫了我第七声我才醒过来。
贺儿站在我的床前。
娘见我醒了,哭着把我抱在怀里,鼻涕眼泪蹭了我一身:“阿轩啊…阿轩你终于醒了…”
我脑子里很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娘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她去给我做。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出去了,走之前叮嘱贺儿看着我。
待娘走后,我抓住贺儿的手,问他:“阿文呢?”
贺儿一脸为难,却还是告诉了我。
小六被狼咬死了。
但是没有人看见,只知道是阿文把他背出来的,他的腿已经被狼咬掉一只,浑身上下都是伤,触目惊心。
一起来的小孩子们都怕了,他们只看见阿文冲进后山,把小六背出来时已经死了。
小六他爹半夜带人砸了阿文的家,将他绑到祠堂,请族长做主,声称要“让他偿命”。
贺儿跪在族长面前,一遍又一遍解释,小六不是阿文杀的。
小六他爹也跪在族长面前,声泪涕下,声声泣血:“族长,您要为六儿做主啊,您从小就疼他,知道他有多乖。”
“这个狼崽子小时候就咬过我们家六儿,他爹是个杀人犯,他又是被狼养大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指使狼干的?”
“你胡说!小六欺负阿文谁不知道?”贺儿气急,指着身后的几个小孩,“你肯定知道,你也打过阿文!”
“我…我没有…六哥跟狼崽子没啥仇,谁知道那狼崽子怎么下的了手…”身后的小孩撒了谎,任贺儿再辩解也没有用。
六个人都在撒谎,只有贺儿说的是真话。
没有人信。
我问贺儿,处理结果呢?
贺儿说:“天命。”
我眼前一片眩晕。
天命。
族里最残忍的刑罚。
顾名思义,听天命。
把阿文绑在祠堂外的刑架上,族里每家派一个人上前捅他一刀,要是全族的人刺完他还活着。
这就是天让他活下来。
这就是“天命”。
绝对不可以!
阿文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我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我在祠堂外跪下,请求族长见我一面。
小六爹当我是被狼崽子迷了心窍,让族长不要管我。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说
“我要让那狼崽子死在最后一刀,我要让他在承受了千百遍的痛苦之后,捅他最后一刀,挖他的心,让他看着他的心被我挖出来却无能为力,让他比我儿子更痛苦…”
小六他爹怨毒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说他要把阿文的心挖出来祭奠小六。
光是听他这么说我已经感觉刀刺在我的心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挖我的心。
我在祠堂外磕头,族长不肯见我。
于是我偷偷翻墙跑进祠堂关押阿文的地方。
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他。
他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嘴角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干。
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
我颤抖着扶着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喊他:“阿文,阿文。”
他醒了过来,艰难的扭过头,见是我来看他,于是缓慢地爬过来,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我心疼到了极点,对他身上的伤仿佛感同身受。
他拉着我的手,小声地问我:“阿轩,你好点了吗?”
我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握着他的手,轻轻地给他擦嘴角的血,我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发着抖。
“阿文,一定很疼吧…”
阿文怕疼,特别怕。
他现在一定很疼,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了又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试一试:“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救他出来?你怎么不进去陪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小六他爹。
他拎着我的领子将我拖走,我的手紧紧的拉着阿文。
不要。
不要把我们分开。
小六他爹把我关在了祠堂里。
他告诉我有人送饭,直到行刑之后就放我出去。
我的心里很忐忑,行刑就在后天。
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
送饭的人是贺儿娘。
贺儿娘悄悄地把钥匙藏在饭里递给我。
我哭着对她说谢谢婶子。
她告诉我,娘很挂念我,我自知对不起娘,等事情结束,我就去给娘赔罪。
我的心里在打鼓,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小六他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行刑当天守在我的门口。
我的计划泡汤了。
我眼睁睁看着阿文被两个人拖走却无能为力。
我怕极了,小六他爹现在在我眼里的模样就是一只恶鬼。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我所度过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我听见外面阿文的声音,他第一次痛得喊出声。
眼泪已经爬满了我的脸,我想也没有想,直接给小六他爹跪下,一边给他磕着头,一边求他:“六叔,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
小六他爹看我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他还死不了,我还要等他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去刨他的心呢。”
他像一个恶魔,用手比划着心脏跳动的样子问我:“你说,像他这样的小狼崽子,心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我抓着门框,耳朵里是阿文的惨叫声。
我哭的不成样子,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给他磕头:“六叔,我求求你,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小六他爹抽着烟,坐在旁边不急不缓:“还早呢,慌啥。”
我的头已经磕破了,可我不敢停下来,迟一步阿文就多一分危险。
我已经有些麻木,磕头也变成了机械动作。
不停的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我磕头似乎就快要把他哄高兴时,外面的声音忽然停了,我已经全身脱力躺在地上,我看见有人跑过来不知对小六他爹说了什么,两个人慌忙跑出去。
我最后见到的是贺儿满手是血的跑过来放我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娘每天都来叫我几次我都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为什么动弹不得,只知道躺在床上流眼泪。
我的窗户一直开着,可是阿文没有来。
贺儿来了。
我躺在床上没有看他,而是哑着嗓子问他:“你动手了吗?”
“是我,最后一刀。”贺儿平静的可怕。
我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我哭得撕心裂肺,我问贺儿为什么。
他明明知道阿文是冤枉的。
贺儿用力按下我的肩膀,看着我坐在床上哭得直咳嗽。
他说,阿轩,你听我说。
阿文他撑不了那么久的。
我一点也听不进去,哭喊声把娘招来了,娘把我抱在怀里,跟我一起哭着。
贺儿红着眼眶把娘叫了出去。
我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让贺儿滚。
我把身边的枕头扔去砸他,我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恨过。
贺儿站在那里等我发泄完,一动也没动。
贺儿说:“阿轩,你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从未见过贺儿哭,可是他今天却哭得没了往日的样子。
“他说‘贺儿,杀了我’。”
“怎么可能?阿文他怎么可能!”我发了狠,一点也不相信阿文会愿意自己去死。
我已然哭到虚脱,耳朵里贺儿的声音进进出出,我听了个大概,贺儿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多听一个字,就多痛一分。
阿文腹部,手臂,腿,锁骨已经满是伤痕,可就是不致命。
那些已经动了手的人洋洋得意地挥着手里的刀,互相炫耀着自己技术高超,没有把他弄死。
阿文疼得发抖,他绝望的看着贺儿,满眼恳求。
贺儿握着刀颤巍巍的上了刑台。
阿文努力扯出一个笑,松了口气,声音很轻:“是你啊…”
“杀了我。”
他亮晶晶的眼里都是乞求:“好疼啊…贺儿。”
“不要让阿轩看见…”
贺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耳朵里只听见阿文轻飘飘的声音
“好疼啊…”
“快动手啊贺儿…”
“动手啊…”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恳求贺儿给自己一个了断。
贺儿闭着眼睛,一刀刺进阿文的心脏。
“谢谢你…”
贺儿浑身都在抖,眼泪爬满了脸。
“阿轩。”贺儿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阿文说,‘阿轩要长命百岁,我就不了,太苦了’。”
我握紧了挂在胸口的长命锁,靠在贺儿的肩上,有点累。
我问贺儿:“他疼吗?”
贺儿说怎么不疼,那可是他的心。
那可是他的心。
怎么不疼?
我已经哭不出了,不知是不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的阿文,没有了。
我知道贺儿是逼不得已的,他肯定也不好受。
他说:“阿轩,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
可是我不想在这里活下去。
我不知道阿文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他。
这真是一场人间罪恶。
娘把东西收拾好,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牛车上,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命锁,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生活下去。
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吗?我的阿文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
我闭上眼睛全是阿文的脸。
我仿佛看到他浑身是伤的被绑在刑架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我看清了,他的心是红色的。
我冲过去捧起他的脸:“阿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无法释怀。
我握着长命锁进入梦里。
长命锁已经嵌入我的生命。
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娘天天抱着我哭。
我天天抱着长命锁哭。
我坐在河边,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十二岁的阿文。
穿得破破烂烂,却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阿轩。”
他在叫我。
阿文。
我来了。
——END
【文轩】神他妈爱情
/咯噔文学
/电竞主播×网瘾教师
/写都写了放出来看看
-
01
宋亚轩看着面前这个身高腿长屁股翘的男人不禁感叹到,真好看。
只不过。
“你谁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上面布满红红紫紫的小痕迹。
妈的,不会是这个人昨天给自己打了吧。
那人背后还有几条抓痕。
看样子自己打架也没吃亏嘛。
刘耀文听着宋亚轩的捣鼓,感觉青筋都要爆起来。
操他妈的,这个男的昨天拉着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现在给自己搞提上裤子不认人?
“你最好给我好好想想”
刘耀文把上衣套上。
好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宋亚轩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身子,开始回想。
昨晚好像…
宋亚轩敲了敲头...
/咯噔文学
/电竞主播×网瘾教师
/写都写了放出来看看
-
01
宋亚轩看着面前这个身高腿长屁股翘的男人不禁感叹到,真好看。
只不过。
“你谁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上面布满红红紫紫的小痕迹。
妈的,不会是这个人昨天给自己打了吧。
那人背后还有几条抓痕。
看样子自己打架也没吃亏嘛。
刘耀文听着宋亚轩的捣鼓,感觉青筋都要爆起来。
操他妈的,这个男的昨天拉着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现在给自己搞提上裤子不认人?
“你最好给我好好想想”
刘耀文把上衣套上。
好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宋亚轩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身子,开始回想。
昨晚好像…
宋亚轩敲了敲头,脑子里划过零星的画面。
一个是和学校领导喝酒,一个是他搂着一个男人说难受。
卧槽,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酒后乱性吧。
不对,他不是那种人。
“你该不会是牛郎吧?”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一副我不清楚的无辜样子。
心里一团燥火。
“要不要我帮你回想回想?”
“啊,耍流氓”
操,他怎么就是牛郎了?
离上次赤诚相见,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刘耀文操作着手机,暗骂一声操,画面静止在失败的字眼上。
【狼王怎么了?】
【狼王最近状态不对啊】
【怎么了】
刘耀文把麦克打开,顺手开启变声器。
“感谢各位担心,我没事儿”
他是一名游戏主播,可以说是打游戏的人无人不知。
最近他每次打游戏的时候都莫名想起宋亚轩。
妈的。
宋亚轩给最佳游戏主播投好票以后,还沉浸在“我给文哥花钱了”的喜悦中,就看到刘耀文游戏失利。
【狼王最近怎么了?】
刘耀文刚退播就看到那个熟悉的ID。
【没事儿】
“宋亚轩,你最近不对劲啊,讲课都没精打采的”
贺峻霖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
他班同学都反应了,宋老师状态不对。
宋亚轩没理贺峻霖,叹了口气,直到贺峻霖拿了两张电竞比赛的票在宋亚轩面前晃了晃。
“听说狼王也去哦”
宋亚轩从桌子上起来,拿过一张,还真是。
电竞比赛,观众通过屏幕观看比赛,看不到脸。
“狼王狙击”
“收到”
偌大的显示器上出现胜利。
宋亚轩松了口气,果然他男人,划掉,他偶像就是牛逼。
挥动两下应援牌。
“狼王狼王!”
在一众的呼喊声中,宋亚轩突然涌出一股意识。
尿意。
人有三急回来在给他偶像加油!
殊不知后台打完比赛的刘耀文本人已经离开的会场。
“啊,大哥让了让”
宋亚轩扒拉开前面的人。
啧。
眼熟。
这不是那天把自己当牛郎的智障吗?
得,逮着了。
02
“牛郎兄,你让一让我男朋友还在外头打比赛呢”
打比赛的男朋友?
“谁?”
在场打比赛的没有刘耀文不认识的,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蛋找了这么个对象。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看看自己睡了那个兄弟的对象。
宋亚轩脱口而出“狼王啊”
操,他怎么不记得他处了个对象?
看着刘耀文逐渐凝重的表情,宋亚轩又补了一句。
“是小马啦,但是我比较喜欢狼王”
小马是刘耀文打联赛时的队友,配合默契,为人也挺随和,圈里大多数小姑娘都喜欢。
人家的情感生活刘耀文也不太清楚了。
但是现在的关系好像是他把队友的男朋友给睡了,然后队友的男朋友还喜欢自己?
刘耀文捋了捋关系,也不着急,纯属想逗逗宋亚轩,跟着宋亚轩后头,慢悠悠的蹦出一句。
“我是狼王助理”
不出所料宋亚轩猛地停了下来。
他倒是真听说过一般主播都会有一个助理的。
迎上宋亚轩的眼神,刘耀文把背挺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宋亚轩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四下,握住刘耀文的手。
“老师”
突然被人握住手,刘耀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没把手撒开。
软软的…
“老师,我叫宋亚轩”
“老师,咱俩加个微信”
“老师…”
刘耀文拿出微信扫码,没想到宋亚轩缠人的功力这么深厚。
人民教师小宋?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的ID感觉有趣。
夜深人静的时刻,刘耀文把手机打开翻遍了宋亚轩的朋友圈。
发现这人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冥冥之中给朋友绿了?
【对不起】
大半夜的马嘉祺突然收到了刘耀文的信息。
啥玩意?
03
“哈喽,能听到吗”
刘耀文调了调镜头,露出自己的下半身(脖子以下)打开变声器。
作为全网最神秘的游戏主播,这还是刘耀文第一次不打游戏跟粉丝聊天。
【啊啊啊能听到】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狼王不直播游戏】
【妈的!】
【表白表白】
狼王这个ID是他随手打的,以前叫隔壁猪佩奇,后来感觉不符合他气质又给改了。
“就,你们想聊些什么?”
宋亚轩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刘耀文的直播推送。
【露脸吧露脸吧】
宋亚轩发完弹幕双手合十,他真想看看他偶像的美貌。
刘耀文轻咳两声“露脸就算了吧”
宋亚轩心里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能看到他爱豆直播已经是一件心满意足的事了。
虽然没露脸,但是能看出身材比例极好。
“哎,口水收收”
贺峻霖给他递过来一瓶可乐“看你家大神直播呢”
宋亚轩点点头,拧开可乐喝了一口。
“要不我抽个人一起打游戏吧”
刘耀文第一次这种直播,浑身不自在,还是把话题扯到了游戏上。
【啊啊啊来吧】
【come baby】
【抽我吧】
【ballball了】
【拜托!】
【哥,看看我】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把可乐咽下去,拿起手机就一阵刷屏。
小宋不怂【求你了】
刷了一会,刘耀文看的眼花缭乱,平时不怎么看弹幕直播的游戏主播,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和他打游戏。
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台手机震动。
人民教师小宋【啊啊让狼王和我打游戏吧】
【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宋亚轩发了几条弹幕后迅速被掩盖下去,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后门。
有条件干嘛不用!
刘耀文勾了勾嘴角【成,ID什么】
【小宋不怂】
刘耀文把手机放下“就这个小宋不怂吧,你游戏ID发给我,我加你好友”
【啊啊啊妈呀】
【欧王附体】
【呜呜呜没选我】
【太幸运的趴】
【羡慕了,小宋兄弟出来挨打】
【呜呜呜】
宋亚轩看着电脑,游戏加载好,上面显示着【狼王申请好友】
追星成功!感谢天,感谢地。
选好装备,刘耀文操作着鼠标,慢悠悠的跟在宋亚轩的角色后头。
躲在草丛后面,监察着前面敌情,敲下射击键。
打了个擦边球,没打中,但是对面射击手已经转过身。
刘耀文托着下巴,咚——
【胜利】
“谢谢老师”
“客气了”
【啊啊啊吓死我了】
【卧槽】
【狼王牛逼】
【新人也不错哎,差一点就爆头了】
【狼王的枪法真的牛】
宋亚轩关了游戏全身轻飘飘的,他爱豆今天跟他说话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拜拜】
【哥,再见】
【以后还有吗】
【呜呜呜】
【舍不得】
刘耀文关了摄像头,伸了个腰,这可比平时只打游戏累的多。
人民教师小宋:
【谢谢】
刘耀文看着手机屏幕,轻笑出声【不谢,以身相许吧】
等了一会对面没人回答,又补了一句【我说真的】
反正绿都绿了,就彻底一点吧,对不起了,小马哥。
干他们这行的,打游戏讲策略,走的就是个心脏。
宋亚轩咂咂嘴,嘴里还有一股可乐的甜味,他都快忘了以前还跟刘耀文撒过谎说自己是小马男朋友的事。
【那成吧】
04
小男朋友这件事在刘耀文心里记下,问过住址老早在楼下等着。
挖墙脚就得有挖墙脚的觉悟。
靠着车,见宋亚轩出来连忙挥手。
“你来干嘛?”
“送男朋友上班”
宋亚轩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答应刘耀文的事。
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引擎启动就开始给刘耀文显摆。
“我昨天跟狼王打游戏了哦”
语气里少不了炫耀的意思。
刘耀文笑着点头,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等红绿灯。
“狼王可太厉害了”
“嗯”
“他好厉害”
“嗯”
“我好喜欢他”
“……”
“我想做他男朋友”
猛的踩下刹车,宋亚轩身子受不住的前倾,愣头愣脑的看刘耀文。
“你说你要跟谁做男朋友?”
05
“你没事吧”
马嘉祺被刘耀文叫出来喝酒,大白天喝酒还真是少见,尤其是刘耀文看他的眼神,像…他对象跟着别人跑了的那种感觉。
“没…事”
刘耀文叹了口气,看着马嘉祺,摇摇头,又喝一杯酒。
几杯酒下肚刘耀文的脸色微红“你男朋友喜欢什么啊”
马嘉祺打趣他谈男朋友了来他这取经,想了想丁程鑫平时喜欢什么“鞋吧,限量款”
球鞋啊…
刘耀文心里记下,张罗着马嘉祺喝酒,马嘉祺也就轻抿几口,他和刘耀文不一样,他是职业选手,酒精误事。
宋亚轩托着下巴,接了个电话说什么他男朋友喝多了,让他接一下。
莫名其妙,他哪来的男朋友。
“哦,丢”
电话被撂在桌子上才想起来,自己昨个才处了一个助理男朋友。
“谢谢你啊”
马嘉祺嘴里说着没事,指了指刘耀文“男朋友啊”
避免误会,限定男友被当真男朋友,宋亚轩连忙挥手“没,我俩朋友”
宋亚轩微笑着从马嘉祺手里把人接过来,心里还打着算盘。
刘耀文可不愧是狼王助理,连马嘉祺这种职业大神都见得到。
刘耀文晕乎乎的被人放在座驾后排,嘴里嚷嚷着什么宋亚轩也听不明白。
看样子是回不去学校了,只能找其他老师给代节课。
“醒了啊”
刘耀文醒来的时候,呼的气自己还能闻到有淡淡的酒气。
又想起喝断片的时候马嘉祺还在,把着宋亚轩的手臂“你没说漏嘴吧”
宋亚轩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当是以为限定男友的事,咧嘴一笑,我说你是我朋友。
刘耀文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要是让马嘉祺知道自己绿了他,非得干一架不可。
刘耀文看了看宋亚轩桌子上的教案“你还真是个老师?”
“不然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耀文耸耸肩,逛了一圈发现宋亚轩家里挺多奖项的。
宋亚轩拿着手机笑的直抖肩,刘耀文走过去一看正是自己爆人头的合集混剪。
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如果你发现狼王和你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宋亚轩摘下一只耳机“反差萌也太可爱了!”
刘耀文是狼王助理,这话的意思保不齐是“狼王表面看着风光霸气,实际是个小可爱”
刘耀文啧了一声“你是脑残粉吧”
宋亚轩从刘耀文手机把手机抢过来,眼睛瞪大“你懂什么?”
举起手,好好好他不懂。
坐在一边看自己的男朋友看自己的视频生自己的醋?
刘耀文烦躁的挠了挠头,顺便的带下几根头发。
妈的,愁的都掉头发了。
拿起抱枕横宋亚轩一眼。
点开马嘉祺的聊天界面【你男朋友鞋多少码】
马嘉祺看着莫名其妙,但还是回了【45】
点开手机屏幕疯狂采购十几双鞋,他要用鞋砸醒这个被网络迷昏头的男人。
醒醒吧,男人。
06
刘耀文一波操作,干脆又和自己生上了闷气。
气的胸膛一上一下的怎么都想不明白。
干脆发了条微博。
——
今晚不直播,有事。
——
【啊啊啊狼王哥哥什么事?】
【好吧好吧,哥哥照顾好自己】
【不行,我指着你活命】
【啥事啊大哥?】
啥事?刘耀文把手机屏幕关上。
他也不知道。
快递送上门,刘耀文签收接过差不多大的几个盒子,地上还有几个,粗略看一眼加一起应该得有十几个的样子。
刘耀文打开两双打点了一下。
明天就给宋亚轩送过去。
宋亚轩困得不行,整理好明天要讲的课,打了个哈欠,眼泪从被挤出来点。
伸了懒腰,抓起手机。
他爱豆怎么今天还没直播。
托着下巴,百般聊赖的打开微博,对于他来说微博就是摆在手机主页上当摆设的。
“我丢”
唯一一个特别关注的分组,百年更新了一次,竟然是告诉他今天没有直播?
【在吗】
晚上十点过半了,刘耀文兴冲冲地拿起手机回了一个【在】
顺便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表情包。
【你知道狼王今天为什么没直播吗?】
???
你有事吗?
刘耀文僵了一会,随后有摔手机的冲动。
【呵呵】
宋亚轩看着屏幕上的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量了一会回了一句【你有病啊?】
呵什么呵!
两个成年人隔着个破屏幕像小学生似的吵架,让刘耀文都想笑出声。
拿了外套,顺手带过几双鞋。
他现在就得给宋亚轩送过去。
大晚上的,自从刘耀文莫名其妙的不回宋亚轩以后,宋亚轩也精神了。
甚至去厨房给自己烧了壶热水。
水沸腾烧的咕嘟嘟冒泡,宋亚轩伸手去把热水壶的电线拔掉,手在空中突然顿了一下。
敲门声?
隔一会没什么声,许是听错了,宋亚轩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咚咚咚—
又响起来了。
宋亚轩走到门口,手里拎了根棒球棍,上次跟学校老师一起去郊外打棒球的时候买的。
正好这时候用得上。
“谁啊”
没人应答,只是敲门声还在响着。
咽了咽口水,手握在把手上。
“卧槽”
07
刘耀文摸了摸头上的包,真疼。
“还好你们是玩的棒球,你们要是厨艺比拼,我今晚算是得交代在这了”
刘耀文说。
如果宋亚轩当时手里拿的是菜刀,这恐怕是另外一个故事。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给了一棒子,刘耀文后头都说自己这身体素质太好了,又庆幸宋亚轩还算有心,在看到他那一刻已经没用力气了,只不过惯性落在头上,才得了这么个的大包。
“谁能想到你大晚上来我家”
宋亚轩放下冰袋努了努嘴,平常人思想这都大半夜的了有人敲门,不是闹鬼就是抢劫。
刘耀文摸了摸伤口嘶了一声,还不忘把鞋盒子往宋亚轩那头推。
“干啥?”
大晚上的送鞋?送邪?
娘娘啊喂,该不会真是闹鬼吧。
“别吵吵试试”
马嘉祺不是说他男朋友喜欢鞋嘛。
刘耀文就不信这几双球鞋摆平不了宋亚轩。
难不成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比不过一个游戏角色?
刘耀文都能想到一会宋亚轩一脸崇拜的摇他胳膊。
“这鞋大啊”
怎么会?这可是小马哥告诉的他鞋号。
刘耀文低头一看真的空出来一点点,应该是大了一两码。
“我头有点晕”
一是缓解尴尬,二是头真的有点晕。
三步两绊,宋亚轩扶着这个还比自己高一点的男的勉强走到床边,他都怀疑刘耀文是故意的整个人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哎呦”
假装一个绊倒,把人按到床上,刘耀文看了看身下的宋亚轩,宋亚轩看一看身上的刘耀文。
什么羞耻动作。
喉结滚动“干不干?”
08
“姓名”
“刘耀文”
“宋亚轩”
警察把帽子摘下来,抹了把脸,这和谐社会已经很少大半夜接到案子了。
“你们俩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说来话长。
刘耀文看着身下的人,喉结不自觉滚动“干不干?”
宋亚轩闭着眼睛握了握拳头“干你娘”
那不受控制的拳头挥到人身子上,说不疼是假的,刘耀文嘶了口凉气,似是不服输,护着宋亚轩撕扯一会。
最后掉到床下有扭曲一会,吵到楼下的邻居以为楼上闹贼,报了警。
警察来一看,俩人多少挂点彩,倒不是打的,就是挂蹭上的。
说什么都不信,就给带回去录个笔录。
“我俩真没打起来”
警察叔叔半信半疑的重复问了一遍,最后签了字就算完了。
“都怪你,大半夜的还来趟警察局”
刘耀文把嘴巴张的老大指了指自己“怪我?还是你先动的手”
其实倒也是拗上劲了,导致第二天宋亚轩起来的时候身上酸疼酸疼的。
“起床了”
巴掌拍到对方屁股身上,刘耀文翻了个身,又把宋亚轩搂到怀里。
“再睡会”
宋亚轩想把刘耀文手扒拉开,但是于事无补跟粘在身上似的,最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几乎放弃挣扎,打算窝着在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嘴唇上突然一软,让宋亚轩打了个机灵。
“你干嘛”
刘耀文笑的眼睛弯弯“早安吻,起床咯”
09
日子照常过,宋亚轩还是朝九晚五,就是多了刘耀文平时在身边转来转去。
好像也挺好的…?
宋亚轩摇了摇头,打了个寒颤。
“你可是狼王的人”
刘耀文坐在家里打了个喷嚏,抽了几张纸,擤了个鼻涕就收到宋亚轩的信息。
【你家狼王今天还直播吗】
距离狼王不开直播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五天跟刘耀文吃吃喝喝都快忘记电子竞技了,甚至还长了几斤肉。
捏了捏肚子上多出来一点点的赘肉,宋亚轩有种…偷情被抓住的感觉,这肉就是证据。
【一会开】
宋亚轩看着屏幕上的字,犹豫不决地打下几个字,还没等决定发不发,转笔着笔考虑。
【咱俩就这样吧,结束吧,都好几天了】
“喂,我还没想发呢!”
转笔没转好,正好掉在手机屏幕上把消息发了出去,现在撤回肯定来不及了刘耀文怕是已经看到了。
刘耀文看了看手机打开电脑,难得的没开变声器。
狼王的受欢迎程度显而易见,刚打开直播几分钟直播间就涌进来进一万人。
【啊啊啊哥】
【我想死你了】
【我更想】
【呜呜呜】
【终于来了】
刘耀文调整一下摄像头位置,露出嘴巴。
“哈喽,看得见吗”
【卧槽!!】
【露…露脸!!】
【这绝对是个帅哥!!】
【没变声!!】
【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
宋亚轩刚进来就看到满屏的卧槽加上感叹号,当他看到那略微熟悉的嘴的时候,被口水呛了一下。
“咳咳…卧槽”
10
“新进来的这个ID有点眼熟啊”
刘耀文调试一下摄像头,露出整张脸,俊俏的脸配上磁性嗓音,弹幕刷都让人看不见了。
【小宋不怂!!】
【之前打游戏的那个】
【爸爸,太好看了!】
【呜呜呜什么神仙】
【妈的,狼王要我】
看着勉强捕捉到的弹幕宋亚轩,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什么啊,明明是我的,狼王是我男朋友】
宋亚轩不服气的发出去,抛开别的不说狼王已经单向是他男朋友一年多了。
公屏上清净一会,宋亚轩发出去的这条正好明晃晃的挂在上头让刘耀文看见。
没一会又狂刷起来。
【你男朋友??我老公】
【兄弟不要说大话】
【我哥是大家的】
【小宋还真不怂】
【啊哈哈哈哈哈哈】
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嘴的让宋亚轩臊红了脸。
什么事啊,都是。
“好了,别说了,打游戏吧”
刘耀文笑笑出声,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也能想到宋亚轩那懊悔到红了脸,估计那条弹幕也是小孩子语气。
“我跟我偶像分手了”
床上的枕头无缘无故挨了一拳,宋亚轩干脆瘫在上面,在想要不要明天去找刘耀文,或者在微信上说话。
刘耀文说今天没什么状态,随便打了两把,其实就是想让宋亚轩看看狼王跟刘耀文是一个人。
想到宋亚轩那懊悔的小表情,刘耀文笑出声,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早,给马嘉祺发了条微信。
【出来喝酒呗】刘耀文总喜欢叫马嘉祺出来喝酒,虽然马嘉祺一般不喝。
【成】
今天丁程鑫有事,难得不在家晚上才能出去跟刘耀文出去鬼混。
吧台上坐着两个醒目的男人,要不是气氛诡异说不准多少女孩子想过来搭讪。
“开鞋厂了?”刘耀文给他面前摞一堆鞋盒,马嘉祺拿起来看了一双45码的,丁程鑫的码数。
“你回去拿给你男朋友穿吧”刘耀文喝了口酒,后半句话跟着酒一起吞进肚子里。
男朋友鞋码都记不住,迟早得分。
马嘉祺一头雾水,这刘耀文今天一张嘴就跟吃了枪子儿似的语气不善,他也没得罪到他吧?
早上起来的时候是在马嘉祺家的床上,刘耀文翻了身摸过手机,本来为数不多的微信好友现在却有二十几条消息。
他笑着点进去果然都是宋亚轩发的。
有问早安的,有后悔的,有问他能不能出来的。
【早上好,你在哪?】
一想到小教师要给他发那么多条信息,他不回,对面皱巴巴起来的小脸刘耀文就于心不忍,虽然他的确想给宋亚轩一个小教训。
一个擅自跟他说分手的小教训。
约在咖啡厅,刘耀文站在外面等他,宋亚轩看见他的时候嘴角不自觉上扬,招了招手。
谁承想一个步子没走稳摔了一跤,刘耀文跑过去把人扶起来“疼不疼啊”
他看了眼宋亚轩穿的鞋,是他那天拿去的那双,大了两码的运动鞋,难怪会摔跤。
宋亚轩把住胳膊“我喜欢你”
眼睛里的真诚肉眼可见,刘耀文看的心里一软,咬了会嘴唇“那你赶紧去跟你那个不靠谱男朋友分手”
11
不靠谱男朋友的乌龙解释清楚以后,刘耀文开着车都笑了好半天。
他真的有男朋友了。
END·
文轩 | 失忆蝴蝶
半BE文学,全部都是我编的,不要上升不要吵架不要骂我,Love & Peace
短篇,全文6k
BGM – 陳奕迅 《失憶蝴蝶》
/00/
蝴蝶的寿命很短,一般活上几个月,一生就结束了。
有人说它们只保留着最原始的神经系统,所以没有记忆。
/01/
宋亚轩是在空姐的礼貌提醒下才意识到该下飞机了,这是他第一次来日本。
医生说宋亚轩病了。演出时舞台的升...
半BE文学,全部都是我编的,不要上升不要吵架不要骂我,Love & Peace
短篇,全文6k
BGM – 陳奕迅 《失憶蝴蝶》
/00/
蝴蝶的寿命很短,一般活上几个月,一生就结束了。
有人说它们只保留着最原始的神经系统,所以没有记忆。
/01/
宋亚轩是在空姐的礼貌提醒下才意识到该下飞机了,这是他第一次来日本。
医生说宋亚轩病了。演出时舞台的升降台出了意外,伤到了脑神经,会让他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差。
宋亚轩觉得这没什么,他先前本来记性就不好。小时候学舞蹈动作的时候总是会花上比别人多三倍的时间,弹钢琴的时候也需要练上一遍又一遍才能记住谱子。
医生说可以去日本看看,那里的医疗水平更先进一点,说不定能有好转。老板给给宋亚轩批了长假,让他前往日本。
临走前宋亚轩站在收拾完的行李箱边,拿起了脚边的吉他。桌上凌乱的散落着几张曲谱,最上面的一首是他最近在练的。
《失忆蝴蝶》。
宋亚轩在广州呆了八年,花了八年的时间听懂粤语,然后只身来到重庆。粉丝都说他讲粤语特别好听,还带着些性感。他却很少在大家面前讲粤语,只是极偶尔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说几句。
他毕竟已经不在广州了。不管是重庆还是北京,这里的人都说普通话,他好像没得选择。
飞机降落在东京的成田机场,宋亚轩走进一家7-11便利店,买了一份他喜欢的关东煮,跟营业员说加不辣的汤。
嚼着丸子的时候他还在困惑,记性差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公司怎么就舍得给自己放假来日本呢。这次虽说是来看病,宋亚轩觉得更像一次度假,没有助理跟着,自由得很。
宋亚轩照着公司给的预约邮件上的地址找到了医院,坐在了医生对面。医生说他这样很像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通俗一些,老年痴呆。
正好国立美术馆最近在办展览,你可以去逛逛。艺术的熏陶有助于缓解压力,对记忆力有帮助。临走前医生这样建议他。
美术馆展览的主题是蝴蝶标本,一件件美丽又易碎的的标本镶在相框里,站在远处看跟画一样好看。宋亚轩驻足在一件树仙女蝴蝶标本前,介绍里写说这是日本最大的蝴蝶群类,白色翅膀带着特别的黑点,像一幅水墨画。宋亚轩抬起手摸向框边。
别摸,这蝴蝶带着毒。
声音从左手边传来,音色很低。宋亚轩抬起头,是一个比自己的高一点的男孩,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胸前挂着十字项链,像前几年特别流行的地下rapper。看上去不太好惹,宋亚轩收回了手。
这玩意儿的确好看,可蝴蝶没有记忆,你说它们是不是很无情。
男孩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就像蝶恋花后无凭无记。
这次男孩说的是粤语。
宋亚轩觉得这个在日本说着中文的陌生人真是十分奇怪,但出于礼貌回应了。
你是说失忆蝴蝶这首歌吗? 我最近正好有在练。
男孩沉默着没有反应,黑色的口罩下看不透他此刻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抬起头,说自己是来日本留学的大学生,学艺术的。跟朋友组了个乐队,弄着玩的。今天来美术馆是老师布置的实践作业。
宋亚轩笑了,如果没有出道当艺人,这应该也是他会过的日子吧。当一个普普通通热爱唱歌的艺术生,不用每天活在日光灯下,不用每天训练流汗到衣服湿透。应该也会有很要好的朋友,会不会也一起组个乐队在小小的舞台唱着歌呢。
“走,我请你吃关东煮,今天便利店第二份半价。”
/02/
宋亚轩特别吃喜欢便利店的关东煮,来了日本没有了助理的唠叨,他总会在路过的时候买一份。
7-11的关东煮像往常一样翻涌着馋人的香气,宋亚轩扯着男孩的袖子问他要不要加辣,男孩点了点头表示默认,走向一个窗边的位置。宋亚轩端着两杯关东煮走过去,把辣的那一份递给他。
我叫宋亚轩,这是我第一次来日本。一起吃过关东煮就算认识了噢,我也很喜欢唱歌,有机会一起。
刘耀文。
什…什么?
刘耀文,我的名字。
宋亚轩反应过来觉得这人挺酷的,吃完关东煮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在输入备注的时候宋亚轩犹豫了一下,输了一个蝴蝶的图案表情。
宋亚轩发现刘耀文总是频繁地出现在家楼下的便利店,捧着一杯关东煮,每次他去倒垃圾都能碰见。有一天男孩苦恼着脸说自己听不懂学校乐理课教的知识,宋亚轩笑了笑说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我教你。
后来为了答谢宋亚轩,刘耀文举着两张门票往他手里塞,说邀请他一起去听演唱会。
门票上写的是TNT万人演唱会,宋亚轩有所耳闻。这是这几年在日本火起来的中国男团,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应援海报。
宋亚轩在一周后去了东京巨蛋体育馆,身旁的空位却直到演出开始也没等来他的主人。
还没到吗? 宋亚轩发了一条消息。
没有回应。
聚光灯暗了又亮,闪得让人睁不开眼。升降台上慢慢出现六个黑影,在漫天的彩带和干冰中走到舞台中央。过了很久宋亚轩才看清站在中间那个少年的脸,是前几天蹲在他家楼下便利店吃关东煮的那个家伙。
好小子,居然骗我。大明星了不起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亚轩暗暗嘀咕,没注意台上发生了什么。突然镜头扫到自己,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脸,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然后现场观众开始欢呼,激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宋亚轩没明白大家在欢呼什么,他在国内虽然唱过几首歌半红不红,但也清楚自己不至于在日本有这么多的粉丝,然后他听到主持人说欢迎我们的幸运观众上台。
原来是幸运观众啊,怪不得。宋亚轩明白了,所幸自己也会唱几首歌,不至于露怯。
那我唱一首《失忆蝴蝶》吧,最近学的,希望大家喜欢。
宋亚轩这样说。
舞台暗了下来。
/03/
还没有开始 才没有终止 难忘未必永志
还没有心事 就未算相知 难道值得介意
言尽最好于此 留下什么意思
让大家只差半步成诗
/04/
宋亚轩很享受这次意外到来的舞台,自从生病后他上台的机会越来越少。
他一直很喜欢《失忆蝴蝶》这首歌。谱纸被摩擦地很旧了,却一直被他小心翼翼放在曲谱夹的第一页。至于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宋亚轩也早忘了。也许是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讲粤语的时候,也可能是蝴蝶美丽无情才显得珍贵。
其实原因也不是那么重要,现在他站在舞台中央安静地唱歌,站在聚光灯的光影下方,脑海里闪过一页页好像有点模糊的画页。他小时候在舞蹈教室被老师打手心,他因为发烧状态差在比赛里拿了最后一名,他在宿舍里抱着吉他弹那首千千厥歌,一页一页。
宋亚轩晃了神,间奏快放完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没来得及唱下一句。台下的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有了轻轻的议论声。
“从没有心愿 才没法许愿 无谓望到永远
蝴蝶记忆很短 留下什么恩怨
回头像隔世一笑便算 ”
更低沉一点的声音从舞台后方传来,少年一字一句唱着不算正宗的粤语歌词。宋亚轩看着刚刚舞台上闪着光的大明星向他走来,他的眼睛里也闪着光。宋亚轩看见刘耀文侧脸上还残留着汗滴滑落的痕迹,被舞台上的灯光反射起来像一颗颗星星。
最后两人的视线淹没在从天而降的金色彩带里,还有台下观众的欢呼浪潮。
/05/
医生说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多放了一块橡皮擦,可以帮他擦掉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医生还说其实阿尔兹海默症没法治愈,所以希望他能活得快乐自在点,不要不开心。
宋亚轩住进了日本最好的医疗院,医院大门上写着【無菌の楽園】。
无菌乐园。
宋亚轩在医疗院过得很快乐,这里面住的大多是老年人,却一个个活得像小孩子,会幼稚地等待好好吃完饭的夸奖,会用力大声歌唱。和他们相处起来宋亚轩觉得很轻松,好像可以做回小朋友。
但是宋亚轩能记起来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他慢慢想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他甚至忘了聊天页面置顶备注着蝴蝶的人是谁,那人还天天发消息,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他的日子变得很简单,也很快乐。
他在某一天的娱乐新闻板块刷到一条消息:
「时隔五年TNT七人日本再合体,宋亚轩重唱失忆蝴蝶」
他觉得照片上拿着话筒的那个人长得很像自己,身侧的男孩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好像闪着泪光,还有许多不舍的情绪和爱意。
后来护理姐姐交给他一封信,说是从中国寄来的。信封上收信人的位置端端正正写着自己的名字,寄信处写着刘耀文。
/06/
第六章有名字,《耀文的信》:
宋亚轩,你好。
我是刘耀文。
其实你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今年也不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
第九年了。
我也不是来日本读艺术的大学生。
我是你的队友,也可以是你的爱人。
只是这些你都已经不记得。
九年前我在重庆的舞台教室第一次遇见你,你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玩闹。他们说你是从广州来的,操着一口重庆人听不懂的粤语,也不爱说话,有点内向。我看着你白白圆圆的脸,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觉得你像个漂亮的小姑娘。
后来我努力从试训生升为练习生,开始跟你们一起训练生活。那时候周围朋友很多,特别热闹。那时候的日子很简单,每天都有训练,我们偶尔会去商场路演,去过上海和广州,也有过几个登上舞台的机会。老板还总整出些奇怪的团建活动,有一次带我们去乡下划木桶、找鸡蛋,说是春游。那时候我们间关系还没有很亲密,大家都好像有玩得更好的朋友。大概是年纪小的缘故,我们更喜欢粘着哥哥们,也想赶紧长大可以长得很高,不再被当成小朋友。
你比我大了一岁半,可你长了张占便宜的脸,大家都说你才是幺儿,是小漂亮。我也这么觉得,我有那么多哥哥,只在你面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被称作文哥,我也只愿意让你叫哥哥。
我们在18年的夏天经历人生中一次分离。不过不是我和你,是我们和其他人。那天晚上我们俩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看着你背对着我肩旁在轻轻颤抖。你肯定是哭了,我也没忍住自己的眼泪。我挤到你的小床上用手拍着你的背,想让你不要那么难过。
可一个连自己都很难过的人怎么能说服别人不要难过呢。
我也好像是在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人生是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好像没得选择。
那段时间的我们关系逐渐升温,成为室友。在哥哥们眼中我们是还没有长大的弟弟,我俩每天都待在一起,快乐地做我们的小朋友。可惜组合一直不温不火,公司高层说要重组,然后我们经历了第二次离别。身边的人换了好几拨,我却渐渐习惯了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我没办法离开你的呢?这不好说。
但是我知道自己采访时说出“有些东西你想留却留不住啊”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抱抱你。
重组以后我们好像多了挺多的热度,有了很多的舞台机会。我习惯在每一个舞台结束的时候看向你在的地方,跟小时候考试拿了满分想要得到妈妈的夸奖一样。很巧的是,似乎总是可以得到你的回应,然后我在满天飞撒下来的金色彩带中悄悄牵住你的手,守护着我们俩心照不宣的秘密。公司还请了专业的老师给我们培训,因为定位不一样,我们总是有不一样的课。白天见到你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晚上到家以后才能关上房门享受属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刻,我很珍惜。
我一直觉得你唱歌特别好听,尤其是讲粤语的时候,很迷人。你总是爱在社交软件是给粉丝们看自己弹着琴唱歌的视频,我也嚷嚷着让小宋老师也要教我乐理和粤语,想努力更靠近你一点。可教着教着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总会又打成一团,到最后我什么也没学成,华山论剑的本领倒是长进不少。
我还记得当时你随手拿的谱子是陈奕迅的《失忆蝴蝶》,其实挺难唱的,讲的还是些令人难过的情情爱爱。那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懂歌词讲的是些什么,满脑子只有小宋老师唱歌可真好听。
你第一次来日本其实是六年前的暑假,那时候老板承诺我们完成任务就有海外旅游,地点可以是日本或者新加坡,让我们自己投票。我选了日本,因为你说过那是你最想去玩的国家。你总是偷偷在网上看日本的旅游指南,拉着我说日本风景真好看,日本的食物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你说因为日本靠海,你很喜欢。后来我们七个人坐上去日本的飞机,到那儿第一天就跑去了海边看日出,你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挽起裤脚跑下去玩水,然后手臂撑在我的肩上用手指向远方升起的太阳。我没忍住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你,队友以为我在跟你恶作剧,跑上前来想把我们分开,最后大家闹作一团。
我们去的时候是七月,正好赶上日本的夏天。小马哥说来日本最不能错过的就是这里的花火大会。我们俩没跟其他人讲,在某一个夜晚悄悄摸黑单独去了海滨公园,我记得那天晚上的烟花特别好看。公园里都是人,大家都穿着好看的和服,等着漫天的烟花把黑夜照亮。
他们说人这一生一定要跟对的人去看一场花火大会,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一热抓住了你的手。你好像用力地回握了我一下,不知道是从小两人争强好胜的习惯你想要胜我一头,还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那个对的人。
想起来那些日子可真美好啊,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很怀念。美好到我错以为你真的可以留在我身边,我们永远不用分别。可是老板在回国的飞机上跟我们说公司想要用小分队来运营我们这个团,国内市场吃不开未成年舞团,要把三个人送去日本好好学舞蹈,其他人留在国内继续唱歌。老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平淡,就好像跟一年前宣布组合解散开启台风蜕变之战一样没有区别。
就这样,我和翔哥丁儿搭上了去日本的航班,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三次离别,也是第一次跟你分开。
老板的确是个厉害的商人,加上日本是养成模式的发源地,小分队在那里尝到了不少甜头,我们还靠着舞台和颜值登上过投票榜单。后来公司在日本建了个分公司,行程越来越多,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我在日本的每一天都能想起和你一起走过的地方。闲下来的时候我独自去了很多有意思地方,我知道你很喜欢日本,下次你来玩的时候我一定要带你玩到最尽兴。
我是在富士山上给你写明信片的时候收到经纪人的消息,他说你生病了。我不知道阿尔兹海默症是什么,但当我知道你可能会忘记我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难过,我不希望你忘记我。
我吵着跟老板说让你休息去治病,他不同意我就退队。我知道我在队里人气不错,老板还舍不得放弃我这棵摇钱树。我找了很多朋友才联系到那家医院,医生说可以试着用之前的经历唤起你的回忆,所以我求着大家跟我一同演了场戏,只想要你重新记得我一次。
我演技一直不太好,那天在美术馆的时候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我想了很久该怎么向你介绍自己,能让你不再忘记我。可最后我只讲了自己的名字,也已经用尽了我好多勇气。
你还是很喜欢吃关东煮,跟小时候一样。老板总是不让我们吃这些,说对身体不好,我们就在休息的时候偷摸溜出去,蹲在公司楼下那棵树下面吃,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失忆蝴蝶》是你一直喜欢的歌,我很喜欢听你念粤语。你会在宿舍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哼着这首歌,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里教我这首歌粤语的咬字和乐理。后来你在那年的解散演唱会solo表演的时候选了这首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来得及说的话要跟我讲。只是后来我听起这首歌都会没缘由的很难过,也会很想你。
所以我也去学了这首歌,在网上学了点粤语。那自然没有你唱的好,但也能完成个八九不离十,因为我学了很久。所以当你在舞台上忘记张口的时候,我很高兴能走上台前,在日本跟你一起唱这首歌,真的很高兴。
因为我在很以后的日子里才明白林夕为什么要这样写。
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
不用沦为伴侣,别寻是惹非。
不用再记怎去忘记,
这样遗憾或者更完美。
你最终也没有再想起我和那些回忆,我却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经历了太多次的离别和难过,忘了就忘了吧,你应该做回你的小朋友,只要快乐就可以。
/07/
宋亚轩,你知道吗?新闻上说美国乔治敦大学的科学家研究出蝴蝶其实是有记忆的,它们其实记得自己幼虫时期经历过的事情。
那么可不可以你也还记得我,并没有忘记。
/08/
回头就当做初次遇见。
文轩 | 囍帖街 / 喜帖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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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21世纪初/老香港/都是我编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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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谢安琪《喜帖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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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离开香港。”
宋亚轩开口的时候我坐在店里的老木桌子前做这个月最后一笔帐,我从一本极厚的账簿里抬起头。他说话的语气跟下午对我说今天阿妈烧了糖醋猪肉并没有什么两样,细长的手指在一摞摞没有印上金箔字的空白喜帖中穿梭,然后整个人融入街外贴满红色广告的背景里头。
现在是二零零四年七月,宋亚轩来到我家快满一年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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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21世纪初/老香港/都是我编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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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谢安琪《喜帖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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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离开香港。”
宋亚轩开口的时候我坐在店里的老木桌子前做这个月最后一笔帐,我从一本极厚的账簿里抬起头。他说话的语气跟下午对我说今天阿妈烧了糖醋猪肉并没有什么两样,细长的手指在一摞摞没有印上金箔字的空白喜帖中穿梭,然后整个人融入街外贴满红色广告的背景里头。
现在是二零零四年七月,宋亚轩来到我家快满一年半了。
————
我一般叫他阿轩哥,但他说到底也不是我的哥哥,是我死去姐姐的未能过门的未婚夫。姐姐去年过年的时候染上了沙士,大陆人讲这个叫做非典,是一种极可怕的传染病,没有药可以治。还没过几周姐姐就没了,后来我这从未谋面的未婚姐夫登了几次门,说送点姐姐生前留下的物什。他自己原是大陆人,小时候被人贩子带来香港,遇到个年纪很大的养母,也是染了沙士走了的。阿爸阿妈只养了两个女儿,突然中年丧女,久久不能从这打击中缓过神儿来,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差点过门的女婿老泪纵横,说能不能认作干儿子寻个慰藉,也算给他一个家。
成了我家干儿子以后的阿轩哥经常来家里的店铺帮忙,偶尔还会留下吃晚饭。阿妈烧得一手正宗的老香港菜,最拿手的是糖醋猪肉,我能就着汤汁儿拌两碗米饭,阿轩哥总会笑着看我吃完饭给我递一张纸巾,然后跟我说女孩子吃饭可要注意形象的。阿妈在阁楼给他收拾出了个床铺,说别赶回着回家了在这儿凑合过一晚。他摇了摇头,笑着说家里还有猫要喂的。
可我晓得的,阿轩哥不止是要回去喂猫的,他在一家兰桂坊新开的酒吧找了份夜场驻唱的活儿,要从晚上九点唱到凌晨三点。
那还是春节假的时候,我跟朋友没耐住好奇心去过一回兰桂坊,外地人都说这是香港最大的酒吧街,鹅卵石铺成的街巷满布西餐馆、夜店和酒吧,车水马龙在扑朔迷离的夜色里喧嚣。白天还在办公大楼穿梭的各路男女这时都埋醉在在灯红酒绿的烟花之地里,流浪歌手在街口弹起吉他,身前摊着的白布里是过路人丢上的几枚硬币。 我们选了一家在斜坡上不算很起眼的清吧,是那种非常深色调的装修,简易的吧台,狭窄的店堂,木制的桌具,以及暮色四合时才摆放在门口的告示板。写的是英文,说今天新开业鸡尾酒特价只要十港元。年轻帅气的Bar Tender低头调着鸡尾酒,说今晚会有个新来的驻唱歌手,嗓音很像张国荣,特别好听。
后来小哥没有调鸡尾酒给我们,说女孩子啊在外面不能喝酒,这地方不算太安全,调了杯橙汁递给我们。小哥皮肤黑黑的,是近几年香港年轻人间流行的小麦色,笑起来还有淡淡的一个酒窝,他递过酒杯来的左手好大,骨节清晰分明,中指上带着一个很简单的戒指环,像是老弄堂里筑匠人手工打出来的那一种。
九点整我咬着吸管跟观众一起期待那个传说中嗓音像张先生的驻唱歌手,整个酒吧舞台的灯很暗,只留了一束暗白色的灯,那人开口唱的第一首是《当爱已成往事》。阿爸前几年有个很小的收音机,会搁在店铺门口循环播放香港流行金曲一百首,第一首就是这个。小舞台的上的人嗓音的确有几分像张先生的,大概五六成吧,我暗自在心里估摸评价着。
唱完最后一句酒吧的灯又亮了一盏,这回我终于看清台子上人的脸,竟是那前几天刚登门的未婚姐夫,现在也是我阿爸阿妈刚认的干儿子。好巧不巧,台上的人还卡着掌声跟我对视了足足三秒钟,果然他下了台向我们这边走来,坐到这儿的一张小桌边。
“阿晴,你不该来这种地方的。”他轻轻地说。
“你还小,读书更重要,你要高考了。”
“我明年才高考,姐夫。”真是奇怪,明明是我撞破了他的秘密,我却像是个被抓了现行的受气包,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十分委屈地反驳他。
“总之你不该来这种地方,别让爸妈担心。”
“我晓得了,我这就回去,我不会告诉阿妈你在这儿唱歌的。”我小声嘟囔。
他点了点头,下一首歌快要开始。
“别叫我姐夫了,往后喊阿轩哥就可以了。” 他临走前回过头这样说。
后来那次春节假的偶遇成为了我俩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阿轩哥原来唱歌这么好听。我偶尔在店铺里没人的时候让他唱首歌给我听,阿轩哥好像是挺喜欢张国荣先生的,从他的《风继续吹》唱到《春夏秋冬》,阿爸在场的时候总会跟我说阿轩这孩子啊唱歌时确实有几分像张先生的。阿爸是张先生多年的歌迷,他把自己收藏了好些年的光碟都送给了阿轩哥,说是金子就该要发光的。后来报纸上报道了张先生离世的消息,阿爸抽着烟打开他的小收音机,在铺子门口放了整整三天张先生的歌。
二零零三年秋天来了,我开始念高三,学业变得愈发繁重起来。阿爸阿妈平日不再让我在店铺里帮忙了,要我好好念书考大学。阿轩哥来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还会在阁楼上住上一晚,方便第二天早起跟着阿爸去进货。阿妈总会给阿轩哥备好干净的被褥和清淡的早饭,阿轩哥胃不太好,不晓得是不是读书时落下的毛病,为此阿妈还去寻了隔壁街的老中医得了药方子,天天给阿轩哥煎药喝。
我家住在香港的湾仔区利东街,但人们都习惯叫它做喜帖街。是上世纪五十年代香港政府为了方便监管,将所有的印刷厂都搬到这边。一开始只印些信封名片,后来七十年代开始印刷喜帖和其他东西,我阿爸的店也从最开始一家小印刷厂逐渐变成喜帖街有名的老店,在喜帖街第十八号。这里是每一对即将举办婚礼的新人们必须要来的地方,他们会选择自己喜欢喜帖款式,往前还要雇人手写名字,字要端正好看才可以,千禧年以后也有人选择印金箔字,会显得更标致贵气些。
每一对爱侣的名字就这样并列被记录在一张张红色喜帖上,这张纸就像是对世人宣告的证据一般,印了喜帖就离厮守一生不算太远。
那是十月底的一个周末,我难得偷了个闲来到店里,阿轩哥正在整理新到的喜帖,从每一种款式里抽几张放在木柜子上当作样品。正午时分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那女孩子染着淡灰色的大波浪,画着好精致的妆,她挽着的男孩长得很高,麦黑色的皮肤。我坐在桌子前转着手里的笔越看那人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女孩子尖着嗓子娇滴滴地喊老板,阿轩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帮人选款式。他们选择样式的时间很短,没几分钟女孩子就拍了板,是新到的一款,大红色描着暗金色的边框和纹底,十分张扬。全程那男孩都没怎么参与,也没有跟阿轩哥交流,他只独自一人在店里转了转,只在最后女孩问他的时候讲了句你满意就好,好像这喜帖跟他不是他自己的喜帖一般。
临走前一贯顾客是要留下个人信息的,这回是男孩走了过来低头在本子上写字,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得很,我看到中指上有个不深不浅的印子,像是带过戒指后才会留下的痕迹,我猛然抬头仔细地看了看男孩的脸。
真巧,是半年前兰桂坊不给我调鸡尾酒的小哥。
他写完把笔和本子还给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小姑娘,再见,谢谢。”
然后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走了,我翻开本子看上面刚留下的信息。
新郎姓名那一栏写着的名字叫做刘耀文。
今年冬天来的比往年早一些,又下了几场雨,就降温了。喜帖街家家户户又挂起了铺天盖地的红色广告,还有TVB美女的大幅剧照,阿爸也赶着潮流也在铺子门口贴了张海报,是他一直喜欢的张国荣。阿爸说张先生没有走,他是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唱歌罢了。这张海报是阿轩哥帮忙贴的,贴的时候我听到他有哼那首《一切随风》,我晓得这是张先生的遗作,七月份发行的时候阿爸告诉我的,他还去买了唱片放在家里的柜子上。
年底往往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圣诞节、春节连着过,是人们会觉着的好日子,有时候还能赶上小年轻喜欢的情人节,就更热闹了。我考完十二月的模拟考走回家,穿梭在挤满新人们的铺子里,来到了老木桌子旁。阿轩哥在对账簿,我露出一幅讨好的笑容问他圣诞节能不能带我去兰桂坊玩一玩,我听同学们讲这几天那里热闹的很,还会有圣诞老人在路边发小礼物。
“学校放了圣诞假,我作业都写完了,阿轩哥求你了。”我眨着眼睛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轩哥受不住我死缠烂打,最终还是松了口,只是让我答应十点钟必须回家。我兴奋地在原地蹦了三个圈,上楼挑了年初阿妈给我买的大红色毛衣,吃完饭坐上阿轩哥的摩托车后座就出了门。车是阿爸买的,说阿轩哥每天早上进货好辛苦,买辆摩托车方便些,阿轩哥收了车,把钱如数藏在信封里放在了店铺老木桌的抽屉里,阿爸看了钱叹了口气说,阿轩是个好孩子。
到酒吧的时候还早,兰桂坊的酒吧都还没有开门,自然也还没有发礼物的圣诞老人。没走进店里我就闻到比之先前浓烈得多的酒味,是最里头的木桌子边有个人在喝酒,一地的酒瓶子。
“阿文!” 阿轩哥摩托车都没停稳就冲向店里,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刘耀文看见是我,笑了笑。
“小姑娘,好久不见呀。”
“阿文,你干什么喝这么多酒。”阿轩哥的语气并不像平日那么温柔。
刘耀文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宋亚轩,继续往嘴里送酒。
“陈琳说我买不起房子,不愿跟我结婚了。”
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想起十月底同客人约交货期早过了,却迟迟也没见人来拿喜帖。
“我俩谈崩了,她跟她同班同学结婚了,那人买得起房子。”
又是一个悲惨的爱而不得的故事吗,好惨哦。我暗暗想。可是为什么刘耀文的语气一点都不悲伤,看向阿轩哥的眼神还有点柔情似水。
“家里催着我相亲,最后没成也不能怪我是吧。”
刘耀文一边喝一边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玩意儿,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中指上的那枚。奇怪,明明分手了为什么他又把戒指带回了中指。
宋亚轩突然站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愤怒的表情,他一把扯过刘耀文的右手,把他拖向后门,酒吧隔音效果不算很好,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阿轩哥说话声音。
他好像说,阿文,你别这样。
放过彼此吧,不会有未来的。
刘耀文一直没有说话,再后来宋亚轩也不说话了,只剩很重很重的喘息声。
我没敢走到后门旁继续偷听,也没敢猜他们到底在干嘛。后来那晚阿轩哥没有登台,他从后门出来的时候衣服皱得像被人揉过一样,哑着嗓子跟老板说今晚不能唱了。
他跟我说:“阿晴,你先回去罢。跟阿妈说一声,今晚我不过去了。”
我猜他今晚准是要跟这刘耀文呆在一起了,临走前我看见阿轩哥的右手中指上凭空冒出来一枚银戒指环,跟刘耀文的那一枚好像好像。
只是我有点不理解,如果阿轩哥跟刘耀文戴一样的戒指环,那我姐姐呢?阿轩哥不是我未婚的姐夫吗,刘耀文是来抢走他的吗?
第二天早上阿轩哥进完货以后来到我家铺子的时候右手上的戒指又没了,我喝着刚煮好的粥往他手指那块地方使劲儿瞅。阿轩哥好像看到了我的眼神,他一定是看到了的,因为他开口说:
“阿晴,有些事情你不是一定要懂的,但是外国人有句话叫做Love is love,张先生记得,我记得,我希望以后你也要记得。”
我含糊其词地继续扒了口碗里的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阿轩哥的认真,后来他也只是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没再继续说下去。我在心里暗暗给刘耀文画上了一个叉,他是一个抢走阿轩哥的坏人,我替姐姐感到不值。
二零零四年快要来了,快过年了。来喜帖街的客人们愈发多了,除了印制喜帖,还会有买过新年给小孩子的压岁包。宋亚轩开始长住在这里,睡在阿妈先前给他腾出的小阁楼上,里头有一台老旧式的的电视机,信号不好,但可以用来放DVD。
大年初二的那天下午阿轩哥骑着摩托车走了,再听到摩托车停车的声音都快到饭点了,我端着碗敲着筷子说我快饿死了你怎么才回来呀。门沿边却显出两个黑色的影子,这两人差不多高,居然是刘耀文。我注意到阿轩哥的中指上出现了那枚戒指环,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阿轩哥戴,这回他没有摘下来。我有些无措地看向厨房,阿爸阿妈却丝毫不惊讶的样子。
“快进来,饭做好了,阿晴,去拿碗筷。”阿妈冲我说,我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高兴过了。
那晚阿爸开了瓶陈年的好酒,他很兴奋,拉着阿轩哥的手说真是个好孩子,怎么就让我们家碰上了呢。他甚至还给刘耀文倒酒,说他也是个好孩子,让他们俩一定要好好地。
阿爸也忘了姐姐吗?
那天晚上我被阿轩哥赶回房间学习,他和刘耀文窝在小阁楼里看DVD。我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准备洗澡的时候路过阁楼的房间,屋内有很重的喘息声和被褥翻动的声音,还有两人断断续续哑着嗓子说我爱你,用大陆话,用粤语。
唔候中意里嘞。
我好爱你。
Love is Love.
阿轩哥,是这个意思吗?
刘耀文成了我家的常客,他说阿妈烧的饭太好吃,阿妈那一阵子迷上了烧虾。蒜蓉虾、盐焗虾轮着做,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起来好麻烦,我敲着碗冲刘耀文说你为什么只给阿轩哥剥虾,他吃得这么慢,虾在碗里都堆起来了。阿轩哥笑了笑,夹了几只自己碗里的虾给我。刘耀文才不会管我呢,小姑娘你自己剥吧,我嘟囔着嘴说你脸皮好厚噢。
后来刘耀文为了那些虾,答应再带我去一次兰桂坊,这对于我来说自然是笔划算的买卖。说来这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听阿轩哥唱歌,我端着刘耀文给我榨的橙汁坐在吧台前。
女孩子不能喝酒,以后被别人骗了可怎么办,调酒的刘耀文是这么对我说的。
吧台不剩几个买酒的客人了,大家都坐下来听阿轩哥唱歌,刘耀文给自己调了杯鸡尾酒坐到了我身边。
“我第一次见你阿轩哥,他也是在舞台上唱歌,在舞台上发光。” 刘耀文开口说话了,眼睛却压根儿没看我,只盯着台上的人,笑得眼睛里都快溢出蜜来了。
“我们大学的时候还有个乐队,一到周末就要跑场子。他胃不好,累的时候还咽不下硬东西,总要我就着汤汁儿拌好饭他才吃,现在也是。“刘耀文终于不看舞台了,他订了隔壁三条街最好吃的猪油拌饭到了。我馋得口水直流,他却看都不看我直接把饭放进保温箱。
“收场了再吃。”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阿轩哥还有几首歌才能唱完,当我第三次靠着保温箱睡着的时候,终于听见台上的人说今晚就到这里了。我掀开保温箱,端出一个餐盒,这猪油拌饭可真香啊。
刘耀文从后门端来一碗冬瓜汤,混了半碗到一份饭里,对走过来的阿轩哥说,
“这给你拌的,吃吧。”
星星在舞台的灯光下,星星在刘耀文的眼里。
我看刘耀文没那么不顺眼了,后来刘耀文再来我家蹭饭时总会给我带礼物,有时候是很漂亮的笔记本,也有高级的糖果和进口饼干。诱惑得我整天期待他来,还拉着阿轩哥问今晚刘耀文会不会跟他一起回来。阿轩哥总会揉着我的脑袋说了跟刘耀文一样的话: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以后被别人骗了可怎么办呀。
我摇摇脑袋,我才不怕呢,我有两个哥哥,阿轩哥,还有刘耀文。我还有阿爸,我阿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物。
可阿爸突然病了,住进了医院。
其实也不是突然的事情,四月份的时候整条喜帖街都在传香港政府要启动重建城区的计划,喜帖街的名字也在其中。这里的商户大多从上世纪就来到了这里,待了半个世纪,把大半生都留在了这看上去充满祝福的街道,怎么能说拆就拆。有人给政府递反对信,石沉大海;有人举行街道游行拒绝改造,政府派了警察抓了几个带头的,我阿爸也在里头。
后来阿轩哥托了好多关系才把阿爸保释出来,阿爸回来以后活脱脱地变了个人。他从前是整条街精力最旺盛的人,嗓门大的很,现在变得虚弱得多,还吃不下东西,最后在某个傍晚倒在了我家的店铺门口,大门上还贴着他最喜欢的张国荣先生的海报。
阿爸住院要很多钱,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阿轩哥把摩托车卖了一天打三份工也没能救回我的阿爸。阿爸的后事是阿轩哥一手操办的,他还在阿爸的葬礼上烧了一张海报给阿爸,就是我家店铺门口贴的那一张,后来阿轩哥跪在那边喃喃自语了好久。
他说,钟叔,谢谢你,让我重新有个家。
回家后他跟我说,阿晴,你是女孩子,你还要高考,一定要争气,不要让阿爸阿妈失望。
后来阿轩哥跟阿妈说他要走了,离开香港,去大陆,那里好挣钱。
阿妈没有拦他,只烧了一桌他最爱吃的菜,然后缝了一床被褥让他带上。
二零零四年夏天,阿轩哥离开了我家,离开了香港,去了大陆。
阿轩哥是凌晨走的,我起床时桌子上多了两个信封,上面那个厚一些,是一沓钱,阿妈数了数,有整整两千港元。薄一点的那个里头是一封信,是写给我的,最下面还有一封红彤彤的喜帖,我印象里是去年过年那会儿店里卖很好的一款,封面好像是阿爸设计的。
我看完那封信才晓得,阿轩哥跟我姐姐才不是未婚夫妻,只是大学同学罢了,他跟刘耀文才是一对儿。只是面对于丧女的老人于心不忍才谎称夫婿上门归还朋友遗物,却不曾想就这样被留下做了干儿子。
他跟刘耀文从大学开始恋爱,他只有个年纪很大的养母不爱管这些。可刘耀文家传统得很,受不住这个,毕了业换着法子逼他去相亲,刘母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威胁他,刘耀文没了辙跟女孩见了面。那陈琳看上他长相帅气,两家父母见势迅速定了日子开始备礼,刘耀文用尽了法子想搅黄这门亲事,说不务正业,又说自己买不起房子。女孩终于没声儿,再后来两人就谈崩了。
后来刘耀文说再逼他相亲他也寻死,刘母没办法了,刘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就随他了。
再后来的故事我都知晓个差不多了。
阿轩哥在信尾讲,他没有跟刘耀文说过他要走的事情。刘耀文问起来的时候就说自己回大陆结婚去了,别让他有希望,阿轩哥还让我帮忙跟他说句对不起。
我一字未动地把阿轩哥的话转达给了刘耀文,他自然不会信我,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一年他还是会常来我家店里,客人多的时候帮帮忙,休息的时候搬个板凳坐在门口的收音机旁听张国荣唱歌。
“我阿妈也很喜欢张先生,是因为张先生走了她才不反对我跟阿轩在一起的。”
“阿轩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他才是一对儿啊,你姐姐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刘耀文自顾自地说着,他不需要我的回应,他的眼神望向很远的地方,有隔壁三条街那么远,有隔着一条江的大陆那么远。
“这戒指环是我们毕业的时候去校门口打的,一人一个。你看,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呢。”
他摘下戒指像小孩炫耀糖果一样递给我看,我果真看到内侧并排的LYW和SYX,还有一行阿轩哥告诉我的 Love is love.
“酒吧啊,酒吧其实是我俩一起存钱开的,他在舞台上的时候会发光,我不想让这颗星星熄灭。那时候他劝我听家里的去相亲,我才不愿意呢,我这辈子只要他了,他在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阿轩哥回大陆结婚了。”我提醒他。他嘴角极不易被人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阿晴,你不会懂的。” 他走出门的时候笑了一下,这样对我说。
不知道是居民反对闹得太大还是什么缘故,旧城改造的计划竟迟迟没有官方消息。我被港大的广告学录取了,阿妈特别开心。后来我家的店里只剩阿妈一个人,刘耀文雇了几个靠得住的小工来帮忙。
我去港大报道的时候是刘耀文送我去的,临走前他问我,
“阿晴,阿轩有没有写信回来过,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刘耀文,阿轩哥回大陆结婚了。” 我这样告诉他。
我是很听阿轩哥的话的,自然不会告诉他每个月阿轩哥都有汇一笔钱回来,汇款单的地址一直在变,最开始还在深圳,然后越走越南。
大一春节假的时候刘耀文来过我家店铺一次,阿妈留了他吃饭,烧了整整一桌他和阿轩哥都爱吃的菜,就好像阿爸和阿轩哥都还在的时候。
我偶尔也会想,如果不是政府要拆这条街,阿爸是不是还能在这跟他们一起喝酒,阿轩哥是不是也不会离开香港。
我不晓得,我想起阿轩哥留给我的那张喜帖,内页是他专门定制的。两行都是新郎,刘耀文的名字和宋亚轩的名字并排写在了一块儿。
或许在这张喜帖上,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了罢。
————
当权者哪会管如蝼蚁般的百姓的愿望,商人的眼里只是利欲熏心,没人在意他们是否也曾短暂的抗争过。二十一世纪初的香港也早就不是那个过去的香港。香港政府终究还是在二零零五年十一月收回整条街的业权,过往一切洋溢着红色喜氛的美丽旧年华被一张“此乃市区重建局物业”告示宣告结束。
喜帖街被拆掉的前一晚,刘耀文来到我家的铺子里,我跟他在阿妈给宋亚轩收拾出的那间阁楼里一起看了霸王别姬,是被阿轩哥留在DVD机里的那一盘。
“你相信阿轩哥已经结婚了吗?”我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这样问刘耀文。
他摇了摇头,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环,“段小楼会迎菊仙进门,可我又不是程蝶衣,张先生也不是程蝶衣。难道你忘了你阿轩哥告诉你的了吗?”
对,Love is love,我没有忘。
“阿晴,我总有一天会寻得他的。我也要去大陆了,如果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寻,总能寻得的,对吧。我知道他在等我。”
刘耀文临走前把那封喜帖还给了我,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取出阿轩哥这一年来汇款的存单递给他作为交换。
“谢谢,阿晴,谢谢你。”
“没关系,刘耀文,我和阿妈等你带阿轩哥回家。”
后来我跟阿妈搬到了香港政府安置老街居民的新城区,刘耀文把卖了那间酒吧的钱留给了我们,阿妈就在最近的商业街租了一个小店铺,卖点零碎的小玩意儿和印刷品,也卖喜帖。阿妈说她跟阿爸买了一辈子的喜帖了,就感觉他还在自己身边晃悠呢。阿轩哥的汇款单照旧是一月来一次,金额越来越多,地址也越走越北。我记得电视上说大陆现在最好挣钱的地方是广州,北方人都一股脑儿跑来这里创业,不晓得阿轩哥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也不晓得刘耀文到底有没有找到他。
会找到的吧,爱的人就该一生一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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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零零七年快过年的时候收到了一个来自大陆的包裹,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可新鲜稀罕的玩意儿。寄件地址是中国广东省广州市文宣路,我瞅着寄件人刘耀文三个字愣了足足十秒钟以后,跑回店里从桌子侧柜里翻出阿轩哥十一月份寄来的的汇款单。
广州银行文宣分行。
这个包裹挺薄的,里头只有一封红色的喜帖,定制的内页上写着刘耀文和宋亚轩的名字。
我掏了半天,从柜子最最里头抽出了另一封喜帖,这封要陈旧得多,放了好几年了。
我把两封喜帖并排放在桌上。
这封金色的花纹可真土气,比我家铺子制的差了好几倍呢。
真好,
Love is Love.
我会一直记得的。
END.
文轩] 我爱你的这七年
6k+ 分手文学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爱与诚》
真心爱下去,或者真心真意地结束。
身体素质越好的人,偶尔生病时就更容易大病一场。同理,情绪阈值越高,崩溃时就越不可收拾。
在分手前,刘耀文和宋亚轩没有吵过一次架。他们在腥风血雨里长大,长年统一战线抵御种种来自外部的不怀好意,各自生就全然不同却又足够默契的温柔。这种牵扯到革命情谊的爱情观,往往使他们在擦起怒意前就忍不住彼此体谅,于是大量矛盾在转身摔门前就被解决...
6k+ 分手文学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爱与诚》
真心爱下去,或者真心真意地结束。
身体素质越好的人,偶尔生病时就更容易大病一场。同理,情绪阈值越高,崩溃时就越不可收拾。
在分手前,刘耀文和宋亚轩没有吵过一次架。他们在腥风血雨里长大,长年统一战线抵御种种来自外部的不怀好意,各自生就全然不同却又足够默契的温柔。这种牵扯到革命情谊的爱情观,往往使他们在擦起怒意前就忍不住彼此体谅,于是大量矛盾在转身摔门前就被解决。
倚仗着这样的天赋异禀,他们也从来没有真的学习过怎么和好。刘耀文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打电子游戏,其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卧室里乒乒乓乓收拾行李的宋亚轩身上。他弄出很大响动,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显然带着泄愤意味。
就在刘耀文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把半个家搬走时,响声停止了。他等了一会儿推门进去,看见宋亚轩跪在胖鼓鼓的行李箱上,捂着脸不出声地哭。他收进去的东西实在太多,行李箱像和实物不符的广告图里的汉堡,一件情侣卫衣从两面贴满贴纸的软壳中间溢出来。
太瘦了,刘耀文想。连行李箱都压不住。
他加了一只膝盖上去,半边身子的重量让箱面得以下陷。宋亚轩推开他:“你干嘛啊?”
刘耀文毫无防备,重心不稳,被他推在地上:“你不是合不上箱子吗?”
他红着眼道:“你这么盼着我走啊。”
“宋亚轩,你他妈说什么呢?”刘耀文蹭地站起来,像个被点着的炮仗,“我这三天求你求得还少吗,不是你非要走吗?我拦你也不行,送你也不行?”
宋亚轩垂着头没说话,后颈上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像随时会崩出那节突兀的脊骨。
“行。”刘耀文抓起挂在门后的外套,“我走,行了吧。”
半小时后,刘耀文在严浩翔家的沙发上端坐,周身气场宛如一口气压井。严浩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去火的清茶,察言观色,顾左右而言他:“你车停哪儿了,地下有车位吗?”
“我打车过来的。”
“啊?今天不限号啊。”
刘耀文向后仰到沙发上:“……怕他要用车。”
没想到安全话题也能撞枪口。严浩翔只好顺势道:“你们俩怎么说分就分啊,这都谈了四五年了吧。唉,要不还是再想想?”
刘耀文纠正道:“七年了。”
“七年了?!你们瞒得够紧的……”严浩翔算了算,一时语塞,“那确实是早恋。”
“是啊。”刘耀文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是啊,确实是早恋。小时候多好,关上那扇门就真的可以拥有一整个世界,一整个乱糟糟的、奇奇怪怪的、装满宋亚轩古灵精怪的小习惯的世界。门外风雨如晦,但门里永远是夏天,最不济也就是镜头前装不认识,回了房间照样可以把人抱起来按在墙上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不上那扇门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迫接受寒意的入侵、以和更大的世界达成热平衡的稳态的呢。
分手的原因说起来实在是很鬼扯——他们还一起嘲讽过为此分手的同行情侣——太忙了。刘耀文新片的杀青宴刚好和周年纪念撞在同一天,开始前给宋亚轩打电话,而彼时筹备演唱会的新生代歌手正在处理彩排时出现的设备问题,没接到。他下了台看手机时发现一连串的未接,而第二条提醒消息就是微博热搜,男女主角被拍到一组杀青宴上的合照,双人站加了滤镜、马赛克掉旁边的演员,俊男靓女一时显得情意绵绵。
宋亚轩放下手机,在后台卸妆。他注视着镜子里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鼻如寒峰目如湖,又想起那张妆容精致的小脸,突然觉得,刘耀文和女孩子也挺般配。
那天刘耀文被制片方灌得昏天黑地,被助理扛回家后冲到马桶前,跪着吐。宋亚轩往他膝盖下面塞靠垫,靠近时闻到他身上花枝招展的香水味,忍不住跟着干呕了一声。
刘耀文跪了足有半小时,几乎把胆汁呕干。但起身时意识似乎还很清醒,撑着洗手台刷牙漱口,把宋亚轩抵在卫生间门上,张嘴让他检查:“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嘛。”
宋亚轩被香水味熏得生理性不适,还没开口又干呕了一声,硬生生给自己憋回去。刘耀文苦着脸:“啊——轩儿嫌弃我了。”
“……我没有。”宋亚轩抬手整理他胡乱支愣着的衬衣领子。
“那是怎么啦,”刘耀文嬉皮笑脸,湿冷的手按住他的小腹,“是不是上次太深了,怀崽崽啦?”
刘耀文这个人性格里有相当恶劣的成分,床上一向漫天开黄腔,威逼利诱让他从“哥哥”喊到“老公”。这不算什么石破天惊的尺度,偏偏直踩在宋亚轩今晚的雷区。
于是在好不容易攒出时间后,休假变成了吵架。密集的工作日程废掉了他们的语言系统,讲出来的话句句带刺,就算有意求和也显得阴阳怪气。宋亚轩看他哪哪都有错,像要把七年里没能吵起来的架全吵一遍。刘耀文这才知道他攒了那么多没说出口的委屈,以至于在这场旷日持久的责难中,他开始怀疑天造地设是否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而宋亚轩只是因为太早被他骗到手,日益无法抽身,才苟且着和他过到现在。
刘耀文拎着枕头被子睡进客厅里,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爱恨同源”。宋亚轩因为心思细腻而温柔,也因为心思细腻而敏感。爱他时如此,恨他时也如此。
他睡不着,也不敢去敲门。翻身起来去看酒柜,只有半瓶临近过期的伏特加。他坐在阳台上一个人喝酒,没加冰甚至没用酒杯。月光灼烧皮肤,伏特加灼烧喉咙。
“分手吧。”
“好。”
无法想象的事真正发生时需要两句话、四个字。
刘耀文走了。宋亚轩在行李箱上跪坐了太久,起来时膝盖又痛又软,不得不撑着墙站住。对手离场,他就不必再弄出什么声响来。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件事:刘耀文走了。
怀着强烈的试图清算这七年的动机,他以近乎自虐的心态,一件件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取出,并细细端详。他很快意识到,一只行李箱怎么也不可能将这泛滥的七年清算干净,脏衣篮里他和刘耀文的外套还绞在一起,整间房子都是一座无序的恋爱博物馆。
又或者,他自己本身——他的身体、情绪、思维方式——就是一座浸透刘耀文气味的博物馆。故此,唯一的清算办法是自毁。
客厅里还在响着电子游戏的背景音,活泼可爱,热闹非常。宋亚轩对此很熟悉,不用看屏幕就知道是他俩上个假期时熬了几个大夜打通关的游戏,彼时灯光暗下,电屏上的动画绚烂夺目,映着他们挂着黑眼圈却年轻快乐的脸。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关掉游戏机,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他不知道如何显得潇洒,于是只能这样机械快进自己的动作,结果是踢翻了刘耀文搁在沙发边的酒瓶,纯净无色的酒液浸湿地毯。他扶起瓶子坐在沙发边上,头顶晾衣杆上挂着刘耀文清一色的黑色卫衣,像压向他的片片乌云。他被窒息感严密地包裹。
这两年团队活动的机会很少。宋亚轩心脏里长着一棵会开花的树,在见不到刘耀文时枝叶凋零,却顺着思念的经脉不断向他身体深处扎根。等和他拥抱时,才徐徐活过来,开出满树慎重的热情的花。
可是扎根也痛,开花也痛。朝夕相处时用不到什么沟通技巧,待在那个人身边,只凭共情就可以感知到种种细枝末节上的情绪,但聚少离多时则不同。
但他们没有上过这一课,只能凭野蛮生长的少年时的爱意抵抗陌生感。宋亚轩打小就很少发脾气,偶尔有点苗头,也对刘耀文笨拙而原始的哄人方式很是受用,被抱到怀里亲一亲揉一揉就忘记要说什么。
上次见面是在颁奖礼结束后的夜晚,白色的酒店大床上,他们的身体依然热情而契合,刘耀文从身后发狠地扼住他喉咙。在半窒息的快乐里,宋亚轩听到刘耀文喊他“宝贝儿”“轩轩”“宋亚轩儿”,含着他的耳垂低声说,真想和你私奔。
第二天宋亚轩开车送他去机场,望着刘耀文迅速被人潮淹没的背影,才恍然意识到相聚太短,又没来得及细细密密地将诉求摊在桌上,望着对方的眼睛聊天。
就这样长久积怨。
从相遇相知到相熟相恋,这逐渐演变成一场没有增量、只有存量博弈的爱情,凭着惯性向未知的前方狂奔。宋亚轩比刘耀文先意识到这件事,他觉得不对、不好、不正常,下意识想要“止损”。
他还没想清楚止的是什么损,先将自己这一颗心拆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日落了。头顶阴云般的黑色衣料也融进夜色,宋亚轩向窗边挪了挪。他想起一本德国小说,讲情人们在分手前会寻找一颗星星,这样夜晚望着同一颗星时,就可以交汇杳渺的目光。
男人坐在女人手边,苍白而嘲讽地说,至少天空不能被拆散。女人平静回答道,天空是最先被分裂的。*
人总是既清醒,又怯懦。
短暂假期后要筹备周年演唱会。如果有什么事比队里出了一对情侣更恐怖,那就是这对情侣变成了前任——要问怎么分手的,两个人谁也讲不清楚,但气氛实在太诡异。队友们深谙此道,尽量避开两人同时在场的场合,尤其避免三人相处。
宋亚轩十几天的假期过得昼夜颠倒,复工后就胃痛,在后台揣着暖水袋休息。贺峻霖给他倒了杯热水,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记歌词。刘耀文推门进来,刚排完舞,头顶热汗蒸出的白气几乎有实体。贺峻霖抬眼看到他就噎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恰好工作人员在门外喊他试音,得到赦免般迅速溜出去。
刘耀文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毛巾潦草地擦了擦汗,余光瞟着蜷成一团的宋亚轩,又开始生气。
既然不让别人管,能不能把自己管管好?
放在往日,宋亚轩一定会在队友离开后立刻开始撒娇。这个宋亚轩——这个埋着头、缩着肩膀、不声不响的宋亚轩——让他忍无可忍,不得不打破沉默。他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柔软发旋:“又疼了?”
宋亚轩闷闷地应了一声。
“吃药了?”
“没有。”
刘耀文调动着他所剩不多的好脾气,转身去自己包里翻找冲剂。宋亚轩在撕开包装的窸窸窣窣中终于抬起头看他了一眼,小声道谢。
刘耀文用勺子搅匀颗粒,把水杯递给他,忍不住叮嘱:“晾一晾再喝。”
宋亚轩对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吹气,白净的脸鼓起来,像煮熟的汤圆。刘耀文说:“房子租约快到期了,你要是不打算续租的话,我尽快去收东西。”
“啊……”宋亚轩扬起脸,意识到他留给房东的是刘耀文的联系方式。事实上他从来没操心过这些零碎琐事。他说:“我不知道……那就不续租了吧。”
刘耀文似乎是笑了一下:“想好了?”
“……嗯。”
“那演唱会之后吧。之前我可能没什么时间,让别人去收也不太方便。你觉得呢?”
宋亚轩很少在对话中这样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刘耀文的压迫感:“……都可以,随你。”
“好,随我。”刘耀文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刘耀文不仅说完就走,而且很贴心地带上了门。宋亚轩彻底傻眼——分手后的人果然不一样,干脆利落、来去如风。
但不论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一起排排舞台倒也没什么所谓。粉丝那边就更好交代了,不互动才是常事。
宋亚轩站在台上,望着布满体育场的耀眼灯牌,像燃烧着的爱意。他想起他们俩一米六的时候,并排躺在硬板床上不敢出声地哭,哭跳不好的舞,哭会离开的伙伴,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的万人演唱会。那时候觉得一万人真的好多,要有多努力才能被那么多人喜欢。后来又觉得离长大好远,长大之后会不会就能自由,有底气和公司乃至和世界叫板,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谁知道一万人、几万人、几十万人、几百万人的喜欢,会这么炙手可热、难以承受;谁知道长大之后,跳好了舞、也留住了伙伴,却自己不敢爱想爱的人。
演出顺利结束,他们坐车从场馆回公司。团里在保姆车上的座位几乎固定,他们被落在最后,上了车发现队友习惯性留出两个靠左手的并排座位。刘耀文挑挑眉靠窗坐下。贺峻霖看宋亚轩僵在车门口,发觉事情不对,推着身边的严浩翔示意他赶紧坐过去,结果没来及起身,宋亚轩神态自然地闪身落了座。
刘耀文在半路睡着了,不时摇摇晃晃靠向他,打了发胶的发顶刚扎到他颈侧就迅速收回去。有几次矫枉过正,脑袋“咣”地一声磕在玻璃上——夜色都震了三震,就这样还没醒。宋亚轩听得胆战心惊,怕他醒来之后已经撞傻了,于是扶过刘耀文的头抵在自己左肩上。
其实他自己也困。他转过脸想找个地标确认一下还有多久能到,偏偏对上马嘉祺饶有趣味的探询眼神。宋亚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得太顺手。
他经常忘记他们已经分手,训练的时候,挤电梯的时候,穿过接下班的狂热粉丝的时候。演出时刘耀文从台口光芒万丈地走下来,笑着道谢,宋亚轩站在一群工作人员当中,差点扑上去亲亲他。
人可以解释很多事:空洞、乏力、不安,用逻辑自洽的漂亮话使自己尽量体面。但深刻的习惯、该死的习惯、无孔不入的习惯,超出理性范畴,无可逃避——承认即越来,否认即席卷。
他佯装镇定地收回眼神,戴上耳机听歌。在一起时他们共用一个音乐账号,宋亚轩打开歌单,发现前男友最近听了很多粤语歌。黑夜里屏幕上发出微光,歌词一行行地流过,向他质问:“沦为旧朋友,是否又称心。”*
次日宋亚轩醒来时已近正午。他头脑仍在放空,以现代人的习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在看到那一串熟悉号码时失手没抓稳,险些砸断自己的鼻梁。
刘耀文言出必行,要在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一天来收东西。宋亚轩挂了电话爬起来洗漱,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出于某种无以名状的焦虑,他试图以信息填满自己的视听感官,于是点开微博。
他关注了无数刘耀文个人站的小号首页彻底炸锅了。刘耀文在Solo Dance的环节里撩起衣服下摆,露出整齐的六块腹肌和向下绵延的人鱼线——这不算什么,他的身材已经是多年来的谈资——让粉丝发疯的是,他左侧胯骨上添了一枚新纹身,穿着低腰裤而只露出一半,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刘耀文很快到了,带着透明胶带、捆扎带和一沓叠起来的纸板箱,简单问过好后就走进了卧室。宋亚轩听着他反复推拉柜门,独自坐在客厅里一张张地分辨那些高清饭拍,但最清晰的一张里也只能看出似乎有人像的轮廓。
宋亚轩很久没体会过这种好奇到抓心挠肺的感觉。他丢下手机跑到卧室门边,刘耀文背对着他半蹲在地上,正在封装一只牛皮纸箱。
“怎么了?”刘耀文转脸看着他。
宋亚轩在他平和的目光里突然问不出口:“……没事,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休息吧。”刘耀文拍了拍手上的灰,“你饿吗?起床之后吃东西了吗?”
“……还没。”宋亚轩垂下头。
刘耀文噎了一下:“不怕又胃痛吗。”
宋亚轩眼神不由自主往他胯骨上瞟,嘀嘀咕咕:“谁知道你今天就来啊。”
刘耀文去厨房翻了翻冰箱,只找出半捆挂面和几根菠菜。但方便面调料包足够提味,宋亚轩吃完面后连汤也喝了一半,从热气蒸腾的碗里抬起头来,就看见刘耀文在餐桌对面噙着笑看向他。再一眨眼,笑意又消失了,刘耀文十指交握,神色疏离。
宋亚轩被他沉默地盯着,开始怀疑自己嘴角是否沾了汤汁。他边抽出纸巾擦嘴,边发现自己穿的似乎是——一套和刘耀文的情侣睡衣。
“宋亚轩儿,”他打断他的神游,“你有没有什么事想问我?”
“……有。”
刘耀文循循善诱:“你要问吗?”
“你纹了什么啊?”宋亚轩攥紧手里的纸巾。
刘耀文面色平静,甚至有点耍帅的意思,说:“你先答应我复合。”
“啊?”宋亚轩愣在原地。
“纹在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给朋友看啊?”
宋亚轩脸红,并骂他:“你有病。”
“你要不要看?”
“不要!”
刘耀文有所准备,坦然地起身:“那我求你看一眼。”
宋亚轩愣怔地坐在椅子上。这个场面实在是太魔幻了——他穿着睡衣,刚吃完一碗挂面,前任站在他面前,用他最熟悉不过的动作解开皮带,然后向下扯了扯裤腰的边沿。
露出胯骨上,那只坐在礁石上面对着大海的人鱼。和童话里不同的是,人鱼留着短发,肩膀也更宽一点,是个男孩子的背影。
在一起的第六年,他们去了哥本哈根。宋亚轩把手揣在刘耀文外衣兜里,漫步在长堤公园,看到那座闻名遐迩的小美人鱼铜像。他随口说,不知道美人鱼唱歌到底有多好听。
刘耀文捏了捏他指尖练吉他留下的薄茧,低头吻他冻得通红的耳尖:“轩儿唱歌最好听。”
宋亚轩怕痒,边笑边躲他。
只有精细的黑白勾线和灰色雾面,边缘并不红肿。宋亚轩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嘴唇发颤,问:“什么时候纹的?”
“那次颁奖礼,你拿了最佳专辑之后。”刘耀文握住他的手,按在胯骨不见天日的平坦皮肤上。宋亚轩却不住缩回手,因为他不敢用力,好像无坚不摧的、永远强硬的刘耀文,因为这些带着颜色的细密针脚,变成了一块易碎的琉璃。
刘耀文说:“想恢复好再给你看,之前在结痂,好丑……”
“痛不痛?”宋亚轩哽咽着打断他。
“不痛。”刘耀文摸他的耳廓,“纹的时候戴了耳机,闭着眼听你唱歌。像你在吻我。”
泛滥的情绪堵在宋亚轩的喉咙口。刘耀文蹲下身,捧着他的脸,去亲挂着泪珠的睫毛,喃喃地念:“可是洗纹身会很痛。可不可以不分手?”
宋亚轩看不清他的脸,胡乱地点头,去搂他的脖子。齿列磕在一起,狼狈接吻。
可以预见的是,我们在彼此生命里的占比,将随时间不断增长。已经有三分之一,到三十岁时则过半,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直到最终的将死之日,我们将近乎填满彼此的人生轨迹。
如果你害怕失散,我就在自己身上记下我爱你的这七年,并提前盖好预定余生的印章。
没法真心真意地结束——那就真心爱下去。
END.
* 德国小说 是克里斯塔·沃尔夫的《分裂的天空》
* “沦为旧朋友,是否又称心” 出自古巨基《爱与诚》
这首歌有很多版本,我个人偏爱节奏最慢的这一版。世界并不算是什么可爱的世界,人生不会是无风无雨的人生。但归根结底,能做情人,自然比做猫、做狗、做旧朋友幸运太多。
【TNT×你】动物系男友特性报告
丁程鑫·狐系男友
[图片]
1、有着狐狸般的眼睛和比狐狸毛还柔软的卷毛,喜欢你用软软的手摸他的头。
2、有时笑起来会有点狡黠,通常你犯什么错他就这样笑着看你,90%以上的可能性你会落得腰酸背痛的下场。
3、吃醋时不动声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向你的追求者宣示主权,“她是我的,你不会想知道和我抢她会是什么下场。”然后装作无辜地回你身边撒娇卖乖。
4、无肉不欢。
5、像狐狸会用尾巴尖迷惑敌人一样,他常常用憨憨的行为掩盖他的精明。忽悠真傻的你对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6、内心无比敏感,你凶他一下他就会难过很久。
7、易受惊体质但并不胆小,有能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好你。...
丁程鑫·狐系男友
1、有着狐狸般的眼睛和比狐狸毛还柔软的卷毛,喜欢你用软软的手摸他的头。
2、有时笑起来会有点狡黠,通常你犯什么错他就这样笑着看你,90%以上的可能性你会落得腰酸背痛的下场。
3、吃醋时不动声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向你的追求者宣示主权,“她是我的,你不会想知道和我抢她会是什么下场。”然后装作无辜地回你身边撒娇卖乖。
4、无肉不欢。
5、像狐狸会用尾巴尖迷惑敌人一样,他常常用憨憨的行为掩盖他的精明。忽悠真傻的你对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6、内心无比敏感,你凶他一下他就会难过很久。
7、易受惊体质但并不胆小,有能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好你。
8、最害怕的事情是被你抛弃。
马嘉祺·鹤系男友
1、外人眼中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只对你表现出幼稚傻气的一面。
2、腿特长,脖子特长。
3、会用最正直的表情把你亲的满脸通红。
4、从不和你吵架,你单方面生气后会把你抱在怀里温柔地哄。
5、你对他捣乱使坏的时候,他会很无奈地叫你“小祖宗”。
6、为了给你买到合心意的礼物,会在逛街时细心地观察你的表情,然后强行找理由送给你。你喜欢却嫌贵的东西,总是在各种类似“初吻一百天”“交往999天”这种奇奇怪怪的纪念日,甚至“世界地球日”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节日出现在你的面前。
7、在你痛苦的减肥时期,他会主动减少自己吃的零食,甚至克扣柴六斤的口粮。虽然你并不会真的馋到和狗狗抢饭吃。
8、唯独用折耳根投喂他时会打破他高冷矜贵的面具,展现表情包天才的风范。
张真源·犬系男友
1、帅气撩人而不自知,放飞自我搞笑逗比只为博你一笑。
2、你回家晚了他会很委屈,“宝宝!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3、亲手把你喂胖,但发自内心从没觉得你重。反正他力气大,总能抱动你。
4、最大的乐趣是和你一起追星。(追谁应该大家都懂~)
5、和他在一起后从没做过家务,因为他觉得你嫁给他就不能受一点委屈。但是会在干完活后向你讨一个吻作为奖励。
6、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是他唯一的原则。想要什么都会给你买来,就算要开车绕过大半个城市。你从来不用手机听歌,因为想听什么他都会给你唱。
7、超超超(×100)级粘人,特别喜欢在你的颈窝蹭来蹭去。和他在一起三小时基本两个小时都要被压着亲亲或抱抱。
8、偶尔会有生气吃醋的时候,他也会一改温柔的样子在吻你的时候把你的嘴唇咬破。然后伸舌头舔掉你唇上的血珠,要求你离别的男生远一点。
宋亚轩·熊猫系男友
1、长得超级可爱,脸软绵绵的很好捏。
2、贪吃鬼,但是对自己身材管理很严格,总是充满小怨念地看你吃高热量的东西。太馋的时候会趁你不注意咬一口你的雪糕。被冰到的样子像个憨憨。
3、像熊猫总是抱奶爸的大腿一样,你早起的时候他会搂住你的腰撒娇不让你走。
4、声音超苏,但这只是没听到过他笑声的人的印象。
5、熊猫毕竟是肉食动物,他生气来也怪凶的,会扑倒你吸吮你颈侧的皮肤,蛮横地留下标记。
6、路痴王者级别,出门一定要紧紧握住你的手,不然就会没有安全感。
7、战斗力其实很强,如果不是你遇到混混时,他一脚踢开坏人把你解救出来,你一直认为他才是被你保护的那一个。
8、双鱼座天生的浪漫使得他极其注重形式感,每个节日他都会精心准备。家里的一整面墙都被他挂满你们两个的合照,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挂满整个屋子,你想。当然,他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每张照片背面都标注了时间和地点,还有一句永恒不变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美好的,爱你,我的宝贝~”
贺峻霖·兔系男友
1、最喜欢的你的身体部位:兔牙。
2、对酒精超级敏感,上脸又上头。他一喝酒就自动切换成小嗲精模式,加上眼睛红红的很可爱,你特别喜欢这个时候欺负他。但是酒后的兔子会比较“激动”,所以被欺负的最终还是你。
3、欧皇体质,只有一次机会都能抽出SR的那种。通常出什么活动你想氪金的时候,他已经帮你抽到你想要的卡。当然,他和纸片人争风吃醋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
4、其实不喜欢你rua他的头,他觉得会长不高。但是没跟你抗议过,因为你开心他就开心。
5、性格很刚,但是比较斯文。外人惹着他,他会用嘴炮十级念死对方。你惹他生气的话,他不会和你计较,只会用小学生的吵架方式和你怼来怼去。“你是猪!”“你才是猪!”“反弹!”……
6、是心思细腻的男孩,书包里常备着创口贴和卫生巾,防止你这个小迷糊受伤或是忘记日期。
7、不为人知的癖好是喜欢在你睡熟后偷偷亲你,可能是把他自己当成拯救睡美人的王子了吧~
8、宅在家时动若疯兔,出门在外静如处子。他是只会和你一个人放肆玩闹的霖霖兔。
严浩翔·猫系男友
1、举手投足间都具贵公子气质,像只优雅高贵的猫。
2、语言能力极强,你嚷嚷着要看根本看不懂的原版书时,他就是你的专属翻译。
3、性格直,有一说一。你做错事他一定不会惯着你,即使把你说哭也要纠正你的错误。但平常生活中纵着你的小性子,从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和你吵架。
4、傲娇就是他没错了!你们没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都有了他的影子,他总是贴心帮你安排好所有事情,大家都看得出他在追你,但是他就是不承认喜欢你这件事。所以为了幸福的生活,是你向他告的白。
5、是口嫌体正直的典型代表。你每次嘟着嘴向他索吻,他都会戳着你的头嫌弃道:“好傻啊你~”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你的嘴亲肿。
6、可能因为叫“好香”?对于充满男人味的香气有着一种执念。他最近常用的香水是综合你们两个的喜好后买的,还给你备了一瓶,说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往你随身的东西上喷一点,别人就都知道你有主了。
7、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公司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每回和你逛街的时候都算不太清账。如果你想要砍价成功,最大的秘诀就是捂住他的嘴。毕竟冷面帅哥安静散发魅力就可以让老板娘主动打折了~
8、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刘耀文·狼系男友
1、成长超级迅速,第一次见面还是小狼崽子,现在已经是狼王了。
2、狼性十足,和你亲热时会有点不分轻重,在你身上四处都留下紫红色的痕迹,让你第二天根本出不了门。
3、对你的事向来耐心非常。你们公司年会时你想说一段rap,但你只是个reader,所以他就逐字逐句教你,一边嘴上说你蠢,一边不厌其烦地陪你练习。
4、很在意自己的黑皮肤,但是自从你说你觉得黝黑的皮肤很性感后,他就开始计划去海滩好好晒一晒。
5、健身房至尊VIP客户,肌肉健硕而不夸张。晚上躺在床上会拉着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宝贝,好摸迈?好摸的话,给辛苦锻炼的男朋友一点奖励吧~”
6、喜欢吃橙子。
7、钢筋直男。曾经在你抹上价格高昂的唇膏后,温柔的用手摩挲你的嘴唇,宠溺地一笑“宝贝,看你吃的什么,满嘴都是油。”
8、直球式表白,唯一说过的情话是我爱你。不会海誓山盟,不会油嘴滑舌,但认定就是永远,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有素材可能会有第二弹?快来Pick你们的动物系男友吧!(ღᴛ ʏ ᴛღ)
全文原创
请勿上升
【文轩】24小时不打烊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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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生贺
1.
刘耀文家的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下班路过时看到挂着的“24小时不打烊”几个大字愣了一会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到里面了。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买什么花?”
老板的声音意外的活泼,刘耀文抬眼看去,觉得那人应该还不到三十,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客厅的花蔫了,我想换一种好养活的。”
刘耀文撇开了视线,跳跃地浏览着店里的花。其实他一点也不爱花,但进都进来了,不买点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手摸着一束花停下了,“这不错,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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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生贺
1.
刘耀文家的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下班路过时看到挂着的“24小时不打烊”几个大字愣了一会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到里面了。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买什么花?”
老板的声音意外的活泼,刘耀文抬眼看去,觉得那人应该还不到三十,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客厅的花蔫了,我想换一种好养活的。”
刘耀文撇开了视线,跳跃地浏览着店里的花。其实他一点也不爱花,但进都进来了,不买点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手摸着一束花停下了,“这不错,多少钱?”
老板走过来瞧了瞧,是一束满天星。嗯嗯呀呀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本笔记本翻了翻,犹豫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忘了......要不您换一束吧。”
刘耀文瞟了眼老板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每种花的价格和花语,不禁失笑,没由来地来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啊?宋,宋亚轩。”
宋亚轩因为刘耀文这句冲撞的提问红了脸,没拿着书的那只手紧攥着挂在身前的围裙,羞得像个被人调戏了的少女。
刘耀文又笑,“宋亚轩儿,15块卖给我怎么样?”
付款的时候刘耀文单手撑在桌上,看着宋亚轩把满天星包扎。宋亚轩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像是个搞艺术的。可这包扎技术确是让人难以恭维。
好丑。刘耀文暗自在心里吐槽。
“宋亚轩儿,这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吗?”
“啊?”
“第一次卖花,包花?”
宋亚轩腆着脸说刘耀文是他新店的第一个顾客,他之前算是半个音乐人,后来觉得干这行没出路,就盘了个店铺开始卖花了。
刘耀文嬉皮笑脸地绕到宋亚轩身边,手搭上了他的肩,念叨了句缘分。然后又看了眼他手上快要完工的那束满天星,一脸鼓励,“第一次能包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宋亚轩听言把笑容重新挂回了脸上,“真的吗?”
“真的。”
“真的够好看吗?”
“真的。”
刘耀文一脸的严肃认真地说着违心话,像在哄孩子,本想补句“但还是要再接再厉”,却被宋亚轩一脸烂漫的笑堵了回来。
宋亚轩拿出手机对着包好的花拍照留念,一边拍一边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对着刘耀文熟稔了起来。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
说完刘耀文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就住在旁边的小区,我们也算得上是半个邻居。”
宋亚轩的笑容更大了,扬起的嘴角迟迟放不下,在刘耀文扫码付款的间隙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一小学数学老师......”
“那你的数学应该很好咯?”
刘耀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亚轩急匆匆地打断,后者的眼里闪着亮亮的星星,满是期待的神色。
小学数学多简单啊,刘耀文本想谦虚几句,可宋亚轩又没能给他开口的机会。
“刘耀文,有时间来帮我记账吗?我给你工钱。”
“......”
“工资是日结周结还是月结?”
“看你。”
2.
住在刘耀文对门的那户人家爱好八卦,在电梯门口遇上了刘耀文,那张嘴就停不下来了。
从小区里哪对夫妻吵架了到哪个小孩考试没及格再到不知哪来的流浪狗咬伤了人,活脱脱一位居委会大妈。
后来她讲到了宋亚轩,说他的那家花店果真是24小时不打烊,有一回她打麻将打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别家店都关门了,唯独他的那家还亮着灯。
她说,这老板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电梯到了,门打开的瞬间刘耀文灵巧地钻了进去,趁着大妈弯腰拎垃圾袋的功夫按下了关门键。
“哎喂,等会儿我!”
“我急着去楼下买花,您就等着下一班吧!”
刘耀文进花店的时候宋亚轩正在剪着花枝,头也没抬地喊了句“欢迎光临”。
多余的花叶从花枝上脱落,散落了一地,看样子打扫起来要费些功夫。刘耀文也不见外,把闲置在一旁的垃圾桶踢了过来,问,“你怎么不晓得放个垃圾桶在下面?”
宋亚轩一抖,险些用剪刀划开了手,把拿起的花枝又插回了原处,抬起头双手蹭了蹭围裙,一副拘谨的样子。
“今天不是星期四吗?你不用上班?”
“第一节没课,可以晚点过去。”
刘耀文发笑,他觉得现在这场面,像极了自己才是这家店的老板,而宋亚轩只是一个替人打工的。
宋亚轩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垃圾,刘耀文站在旁边过意不去也蹲了下来。地上的枝叶有好多,看上去会是个大工程。宋亚轩的刘海有些长了,特别是低头捡垃圾的时候,几乎快要遮住了眼睛。
“宋亚轩儿,你看的见吗?”
“什么?”
宋亚轩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盯着刘耀文看,把后者看得一阵酥麻。刘耀文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手撩了撩宋亚轩的刘海,“你刘海那么长,不会影响你看东西吗?”
“......”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垃圾桶的距离,刘耀文的手尖不小心拂过了宋亚轩的额头,打得他缩回了手。他不自在地揉搓了一下手指,趁着宋亚轩的脸还没彻底变红急急忙忙地站起了身。
这该死的暧昧气氛。
“不捡了不捡了,腿都要蹲麻了。”
刘耀文手握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大腿,目睹着宋亚轩把最后一点垃圾收拾进了垃圾桶,想起了方才电梯门口的对话,“宋亚轩儿,你这店真的是24小时不打烊的吗?”
“嗯。“
“那你睡觉怎么办?”
“就在店里睡,家住得远,店里的沙发又挺舒服,我就索性在这住下了。半夜客人也少,万一真有顾客上门我就做笔生意然后继续睡。”
说完这话碰巧来了个客人,宋亚轩这才绽开笑脸看向刘耀文,“生意来了。”
刘耀文识相地摆摆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宋亚轩对着门口喊,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
“晚上见,等着你来帮我记账。”
3.
花店的生意不是很忙,刘耀文坐在柜台前悠然自得地按着计算器,看着上面不到四位的数字一阵担忧,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多报点好让宋亚轩宽心。
宋亚轩在隔间的小厨房里煮着两人份的泡面,香味飘到前台,勾得刘耀文一阵嘴馋。
“宋亚轩儿,我饿了!”
“再等五分钟!”
刘耀文摸了摸瘪进去的肚子,心想着这算账的待遇可真够不好的。再看看今天的营业额,他都不好意思向宋亚轩讨工资了。
大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叮铛铛地想起,来客人了。
“老板在吗?”
刘耀文一愣,也不知怎的大脑宕机了片刻,回了句“不在”,然后眼睁睁地目送了那位客人离开。
宋亚轩两只手各端着一碗泡面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脸责怪地埋怨,“怎么不在,你喊我一声不就得了。”
“况且你也在这,你充当一下老板也行啊。”
“我就是一算账的。”
“那我封你为二当家。“
刘耀文觉得宋亚轩傻,二当家就是半个小老板的意思,他就这样把店分了一半给自己这个才认识了两天的人。
他摸了摸鼻头,视线飘忽不定,最终落在了桌上的泡面上,对宋亚轩说,“快吃吧,我快饿死了。”
吃泡面一是种享受,尤其是宋亚轩煮的泡面,再者是因为实在太饿,刘耀文埋头苦吃狼吞虎咽,要不是因为还有所克制,他定会把汁水洒得满桌都是。
“太好吃了,宋亚轩儿,”
话还没说完,门又被打开了。
宋亚轩心里默默地想,白天也没见着那么频繁地来客,怎么刘耀文一来人就多了,难不成刘耀文是财神转世。
两人只好搁下吃了一半的泡面,齐齐起身。
“您需要点什么?”宋亚轩问。
“我的朋友住院了,买什么花合适些?”
宋亚轩慌忙的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嘴,然后把桌上的那本笔记本拿了起来翻了半天,“额,向日葵吧。”
刘耀文看着这一幕暗自发笑,宋亚轩慌乱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尽数被他捕捉。他觉得宋亚轩好可爱。
可能是被眼前可爱的人迷了心窍,刘耀文脱口而出一句“向日葵?买来等它成熟嗑瓜子啊?”
“......”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正经,宋亚轩瞪了他一眼,好像在嗔怪他的乱说话,可奈何自己的笔记本里好像没有记向日葵的寓意,便只好绞尽脑汁地胡编乱造。
“向日葵有朝气,就是祝他可以早日康复。”
送走客人后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一脸的嘲笑,“就你这记性是怎么把这家店经营到第二天的?怪不得今天到营业额四位数都没有。”
“四位数都没有吗?!”
宋亚轩本因为做成了一单生意扬起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一千块都没有,除去电费,水费,物业管理费,还有人工费......我要血本无归了......”
刘耀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本来还想着做做假账哄宋亚轩高兴高兴,现在好了,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酿成了大祸。
“大不了我不要工资了。”
“真的?“
“免费给你当苦工。”刘耀文点了点头。
“好诶!你说话算话哦!”
“......”
宋亚轩的变脸速度倒是很快,刘耀文觉得自己被耍了。
“愣着干嘛?快来吃面,都凉了!”
4.
刘耀文头一回在上课的时候走神了。小学数学题无非就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再复杂一些就是代入到具体情境里面,他的走神就发生在一道应用题的解答过程中。
“起初我有10个苹果,爸爸妈妈又分别给了我3个,我又给了弟弟一个,请问我现在还有几个苹果?”
刘耀文拿着粉笔站在讲台前,对着底下的孩子笑得一脸慈爱。
“15个!”有学生举着手抢答。
说来挺奇怪的,这世间和“15”相关的事物有很多,笔袋里的15支笔,抽屉里的15个钢镚,湖上的15只天鹅,下午的15点钟......可在那一刻,刘耀文偏偏就想起了他用15元买来的那一束满天星。
那束满天星很好看,想到它宋亚轩的那双眼睛就浮现在了刘耀文的脑海里。刘耀文想,宋亚轩的包扎技术真的好烂,不过泡面倒是煮得不错,昨天晚上因为凉了没吃完真是可惜。
打断刘耀文走神的是下课铃声。
刘耀文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说了句“下课”。孩子们欢快地一哄而散后那个抢答的学生走了过来,他扬起头看向刘耀文,满脸纯真,“小刘老师,你刚刚在想什么?”
小孩哪会懂这些,刘耀文含糊其辞,“老师在想昨天晚上吃的泡面很好吃。”
“您自己做的吗?”
“不是,一个哥哥给我煮的。”
“妈妈跟我说过,如果有人愿意给你做饭就是喜欢你。”
刘耀文失笑,不过是顿泡面罢了,又不是什么饕餮盛宴,怎么还扯上了男女情长。
虽说这话没多少道理吧,但刘耀文还是觉得不能被宋亚轩听见,毕竟宋亚轩傻,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信,特别容易被骗。
就像昨晚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笔生意,那小伙问给暗恋的女生送什么花比较好,宋亚轩拧着好看的眉头纠结了半天,答了句“百合”。
“因为......香。”
刘耀文站在旁边差点吐出血来,赶紧出来救场,“百合寓意着纯洁、持久的爱,表示心心相印,女生肯定会喜欢。”
虽然也不靠谱,但总比宋亚轩的发言要强。
小伙问到价钱时,宋亚轩又懵住了,求助的眼神看向刘耀文,后者无奈地摊摊手表示他也爱莫能助。
“你想给多少。”
“10块怎么样?”
“......行。”
大无语事件就这样发生了,虽说宋亚轩把那束百合包扎得丑了些,可也不至于就值10块钱啊。
刘耀文连连摆手,“怎么样也得20。”
小伙答,“行,成交。”
事后宋亚轩还一脸感激地看向刘耀文,说谢谢他帮自己多赚了10块钱,也是好笑。刘耀文想,宋亚轩没了自己可要怎么办啊,不得亏得血本无归还不自知?
“小刘老师,你在笑什么啊?”
是学生稚嫩的声音,刘耀文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走神了。
“没什么,你快回家吧。”
学生背着书包跑到教室门外特特意意地回头看了刘耀文一眼,“老师你刚刚的笑,很像我爸爸对我妈妈的笑。”
5.
可能因为是周五,营业额比前一天翻了一倍,刘耀文一边做着账一边暗自欣慰,心想着这家不容易的小破店居然没被宋亚轩捣鼓倒闭,还日渐起色,也是不易。
宋亚轩端着泡面从隔间出来,刘耀文那如花的笑脸正巧映入了他的眼帘。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花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我高兴啊。”
“......刘耀文,你是不是觊觎我的店啊?”
“......”
刘耀文心里暗骂宋亚轩不解风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狗咬吕洞宾。瞪了他一眼忿忿道,“我好心帮你,你却这样说我。我要是觊觎你的店就天打雷......”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宋亚轩的手掌堵上了。
“别乱说话!”
封建迷信那套刘耀文是一点也不信的,看着宋亚轩紧张的样子他只觉得又新奇又好笑,扑哧一下没忍住笑了出声,抬起手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发,末了还说了句“宋亚轩儿你怎么那么可爱”。
宋亚轩脸皮薄的紧,一通推搡就把刘耀文轰走了。
打雷了。
刘耀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信奉了25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他在这一刻彻底迷茫了。明明今天的天气预报里没有这个选项,可这雷声和闪电分明存在,震颤得他睡不着觉。
刘耀文怕黑,平时在家也是开着灯睡觉的,可此刻如此恶劣的环境把灯开得再亮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大胆地做了一个决定。
当宋亚轩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爬起,喊了句“欢迎光临”后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刘耀文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正准备再次倒头睡去,刘耀文灵巧地爬到了沙发上。
沙发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并排躺下两个人后空间瞬间就变得异常狭小,两人面对面躺着,距离近到几乎快要鼻头碰上鼻头。
宋亚轩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刘耀文,你在干嘛?”
“......我怕打雷。”
花店的灯全部亮着,像电费不是钱似的。各色各样的花飘着各色各样的香,包裹着四处的光线游荡在空气中。
宋亚轩想,刘耀文晚上用的牙膏应该是薄荷味的。
刘耀文想,宋亚轩比身后的花还漂亮。
“......”
脸红心跳来慢了几秒,宋亚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慌张地推开了刘耀文,自己也再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哎哟!”刘耀文掉到了地上。
宋亚轩干笑了两声来缓和气氛,“我就说你觊觎我的花店吧,你还不承认。现在好了,真的打雷了。”
刘耀文站起身揉了揉屁股,重新躺回了沙发,扯着宋亚轩的衣袖使劲一拉,宋亚轩也顺势躺了下来。
宋亚轩的睫毛颤得厉害,眼睛没敢直视刘耀文,脸涨得通红,空气在两人之间也变得沉缓又粘稠。
他听见刘耀文说,
“宋亚轩儿,我觊觎的不是花店,而是花店里的人。”
6.
在遇到宋亚轩之前刘耀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跟一个才认识4天的人表白,但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准备好的大段说辞在看到宋亚轩后忘得一干二净,只呆呆地唤了声“宋亚轩儿”后便再没了第二句。
“宋亚轩儿,”
“嗯?”
“......百合多少钱?”
“40。”
愣是宋亚轩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刘耀文会说这话,看他打扮得认真,又是一脸严肃,还以为会做出什么正经事。
随便干点什么也都比买花要强。
“40?!不是20吗?怎么又翻了一倍?“
“我百度过了,网上说20太便宜。”
刘耀文叹了口气,不情愿地伸手进口袋摸索了半天,掏了张50元的纸币出来递给宋亚轩,“找我10块。”
也是没想到现如今还有人会用现金付款,宋亚轩找完零钱,三下两下地包扎完百合,把它递给了刘耀文。
“你怎么都不问我买花干嘛?”
宋亚轩翻了个白眼,“干嘛?”
“送你的。”
“......”
刘耀文把宋亚轩递给他的花撞还回了宋亚轩的怀里,“我上次不是说了吗,百合寓意着纯洁持久的爱,寓意着心心相印,女生肯定会喜欢。”
店里的花在这一刻攀比得格外嚣张,朵朵都在计较究竟谁更红更艳,红玫瑰自然而然地夺得了第一的桂冠。
比脚下玫瑰还要红的大概就只剩下宋亚轩的脸了吧。
他半天才憋出了句,“我是男的。”
听起来风轻云淡,可他的手已经把用来包花的牛皮纸抓得褶皱不堪。刘耀文看在眼里勾起嘴角,“宋亚轩儿,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亚轩抬起头对上了刘耀文的眼睛,深邃得像蕴含着万有引力。他慌忙转身跑向小厨房,“泡面要胀了!”
“......”又是泡面!
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拉住宋亚轩,又说,“我的一个学生跟我说,如果有人愿意给你做饭就是喜欢你。宋亚轩儿,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也,刘耀文用了“也”。
还没等宋亚轩反应过来,刘耀文就堵上了他的嘴。
唇齿交换之际刘耀文含糊不清地吐字,
“宋亚轩儿,我赖上你了。”
7.
刘耀文有个愿望清单,出现在遇见宋亚轩之后。
才四天时间,就列了近十条愿望:
1.希望宋亚轩儿别被人骗。
2.希望宋亚轩儿能记住花的价格和花语。
3.宋亚轩儿别煮泡面了,能不能带我吃点好的。
4.给宋亚轩儿煮一回泡面。
5.为宋亚轩儿包扎一束花,最好包得好看点。
6.不要打雷,打雷也行。
7.和宋亚轩儿同居。
8.花店不要关门。
9.做宋亚轩一辈子的账房先生。
在一起的当晚,刘耀文就把这愿望清单给宋亚轩看了。宋亚轩笑着说刘耀文贪心,刘耀文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发旋,宠溺地说,“也不看看我都是为了谁。“
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刘耀文,如今却爱惨了宋亚轩。
清单里的愿望还会继续写,花店也会继续开。
在楼下的这家24小时不打烊花店,刘耀文遇见了他的24小时不打烊爱情。
【文轩】交换温柔
现背 时间线是去年 其实不了解 都是瞎编的 不要上升
1
张真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锁,神秘兮兮地在大半夜把宋亚轩叫醒,用气声示意他陪他去一趟南山塔。宋亚轩被人从睡梦中喊醒,似懂非懂的,揉着眼睛刚想说什么,又被张真源捂住了嘴。
张真源抬起手把那把锁展示给了宋亚轩看,又伸手指了指房间外面,宋亚轩才清醒过来明白张真源到底想干嘛。
关于南山塔挂锁这件事情,在他们刚来韩国那段时间讨论过的。只不过当初说得最兴奋的明明是丁程鑫,后来宋亚轩为了中考回了国,在休息的空隙见过对方拍的发在群里照片。刘耀文那张傻兮兮的笑脸夹在马嘉祺和...
现背 时间线是去年 其实不了解 都是瞎编的 不要上升
1
张真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锁,神秘兮兮地在大半夜把宋亚轩叫醒,用气声示意他陪他去一趟南山塔。宋亚轩被人从睡梦中喊醒,似懂非懂的,揉着眼睛刚想说什么,又被张真源捂住了嘴。
张真源抬起手把那把锁展示给了宋亚轩看,又伸手指了指房间外面,宋亚轩才清醒过来明白张真源到底想干嘛。
关于南山塔挂锁这件事情,在他们刚来韩国那段时间讨论过的。只不过当初说得最兴奋的明明是丁程鑫,后来宋亚轩为了中考回了国,在休息的空隙见过对方拍的发在群里照片。刘耀文那张傻兮兮的笑脸夹在马嘉祺和丁程鑫之间,拍的照片像极了来旅游的一家三口。他还跟着严浩翔在下面排了队形:祝福!
宋亚轩以为自己不在韩国这段时间,这几个人早就一起去过了。
所以当他看见张真源手里的那把锁的时候又有点懵逼,当初丁程鑫说去南山塔挂锁祈祷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是很理解了。现在张真源叫他去南山塔又挂的是哪门子锁?爱情锁?没听说过啊?
他在黑暗中一边被半强迫着穿起鞋子一边觉得好笑,先不说工作人员其实根本不允许他们私自外出,他千里迢迢从学校赶回首尔参与录制,只有短短几天的假期,却得被人拉着大半夜爬起来去一个只在综艺里见过的景点,光是想象着南山塔下络绎不绝的人群,宋亚轩就不觉得挂锁这件事情有多浪漫。
再如果他们恰好被认识他们的人拍下来了,那这件事情就更加不浪漫了。两个未成年的小爱豆在南山塔挂锁,救命,宋亚轩已经能想到工作人员的黑脸了。
况且张真源实在不像这种会为爱冲动的人,他想不通是什么能促使张真源大半夜爬起来在语言不通的国家跑大老远就为了挂把锁。张真源也要祈祷出道吗?但是他分明记得那分明都是小情侣才去的地方啊。
虽然是这么想着,宋亚轩还是穿戴整齐和张真源一同出了房间,其他人正处于熟睡状态,宋亚轩甚至能听清不知来自于谁的梦呓声。宋亚轩轻手轻脚地跟在张真源的身后,看张真源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宋亚轩一个趔趄踢翻了不知谁放在客厅里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的东西哐当几声散落了一地,宋亚轩只觉得自己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狰狞了起来,和转过身的张真源两人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声音似乎持续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是短短几秒,直到再次安静下来,宋亚轩确认了没人被这动静吵醒,才长吁一口气,赶紧继续跟在张真源身后往外走。
黑暗里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弄得宋亚轩更是一头雾水,直到两人站在马路上吹着首尔的夜风,宋亚轩才问出口来:“你谈恋爱了?”
张真源呸了一声,却还是面上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小声和宋亚轩解释:“替我姐和姐夫挂的,他们要结婚了。”
“非得现在去吗?”黑色的渔夫帽被张真源直接摁在了宋亚轩的脑袋上,视线被宽大的帽檐全部挡住了,宋亚轩干脆伸手拽住了张真源的衣服下摆,“小张张,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吗?”
是五一劳动节,在中国算是小长假,他先前来韩国的路上就感受到了国人对于假期的热情,虽然此时是夜里,宋亚轩也不敢低估了中国人对于玩的讲究。就比如众所周知南山塔一定是要晚上去的。
帽子被张真源贴心地理好,两人在路灯下无言对视,张真源才解释道:“别怕,我和工作人员说过了,手机也是他们给的。”
宋亚轩半信半疑地看着张真源:“他们能放心我们单独出来?”
张真源愣了愣,似乎是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才说:“……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宋亚轩就知道是这样,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张真源继续说:“我忘记和摄像老师说了。”
张真源当然不能一个人跑出来,他和工作人员互换的条件就是需要带上工作人员和随行摄像,把他去南山塔的全程都录下来作为后期的素材。只是张真源只顾着来喊醒宋亚轩,压根忘了这件事。
“那我们现在去喊他们?”宋亚轩随手指了指后方示意两人回头。
两人同时看到了站在身后树下的阴影里的人,张真源吓了一跳,宋亚轩更是夸张,差点惊呼出声来,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却撞到了一旁的张真源,直接半倒在了他身上。
即使对方站在阴影里也能看出他臭着一张脸。
“你俩去干嘛?”少年青春期的声音此时却冷冷的。
刘耀文跟了好一会儿了,他起夜上厕所,恰巧碰到了两个鬼鬼祟祟出门的人,对方还制造了很大的动静,想不跟出来都难。看见宋亚轩被张真源戴上了渔夫帽,宋亚轩伸手拽住了张真源的衣摆,两人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他,他有点不爽。
宋亚轩和张真源有秘密了,这件事他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他十分不爽。
这会儿才被两人注意到,看见宋亚轩见到自己竟下意识地往张真源那边靠近了一些,刘耀文觉得自己对宋亚轩有些无语了。
就这点胆量?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至于会被他吓成这样?
张真源安慰似地拍了拍宋亚轩,对着刘耀文解释:“我们去南山塔。”
脸更臭了。
见刘耀文依然站在几步远的距离没走向两人,张真源继续解释:“去挂锁,很快就回来。”
“上次不是去过了?”刘耀文问他,说着却盯着张真源放在宋亚轩肩头的那只手。
张真源点点头:“对,所以没叫你们,叫了宋亚轩儿,他不是没去过吗……”
宋亚轩没去过。
“就你俩?” 刘耀文像是随口问的那般。
“对……”但不知道是不是张真源的错觉,刘耀文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总觉得背后一凉。张真源当然没有故意不叫其他人的意思,他总觉得刘耀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没说完,原本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宋亚轩开口了:“我俩不能去?”
张真源看着刘耀文的表情,又转身看看站在自己身边宋亚轩。他突然在首尔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嗅到了一股不知来自哪里的火药味。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去喊宋亚轩出来是个错误。
2
“去呗。”刘耀文表面一副淡淡的模样,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宋亚轩就是最知道如何一秒激怒刘耀文,这点谁都不如他。不就是去南山塔吗,他们能去,他也能去。他两步一跨站在了张真源身边:“走啊?”
“你不是去过了?”宋亚轩说话的声音和以前差别很大,变声期在他闭关的这几个月里,回来之后声音总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在刘耀文听起来简直比阴阳怪气还阴阳怪气。
张真源见势头不对赶紧一手揽着一人的肩膀:“走走走,一起去一起去……”
既然刘耀文都跟出来了,那总不可能丢下他不带他去,况且看着刘耀文的表情,张真源不觉得对方是能被丢下的那一个。只是气氛好像有点奇怪,刘耀文会和他说话,宋亚轩也会和他说话,但是刘耀文不会主动和宋亚轩说话,宋亚轩也不会主动和刘耀文说话。
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个人绕晕了。
就比如方才刘耀文去便利店里买水,明明他和宋亚轩都站在他旁边,刘耀文偏偏要问一句张真源:“你问问宋亚轩要喝什么。”
宋亚轩明明听见了,愣是要等到张真源开口传话才回答。但张真源总觉得刘耀文明明早就知道宋亚轩要喝什么,却还是要问这个问题。
“你俩……”张真源真的忍不住了,“怎么了?”
“没怎么。”同时回答的。
说完却又谁也不看谁。
行吧。用宋亚轩的话说就是好怪,两个人都好怪。但是青春期小孩的想法,他还是不去猜了。况且宋亚轩先前一贯好脾气,此时也不知两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捏,总之就是他似乎今晚就得做夹在中间传话的那个老好人传声筒。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幼稚了,张真源想。
三人一路跟着张真源手机的导航找到了附近的地铁站,他们都不懂韩语,宋亚轩也没去过南山,只能站在一边看张真源一个人对着自助售票机研究了好一阵子。这个点地铁站人也不少,宋亚轩斜靠在售票机旁,瞥了眼刘耀文就看到他抱着手臂臭着张脸拽的像是路过的人都欠了他钱。
真是小孩,宋亚轩在心里想,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他没在韩国的这段时间对方好像又长高了点,但也只有身高长了,脾气性格一点没见好。
但宋亚轩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越长大越回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刘耀文计较这些。
然后宋亚轩听到了一声来自于自己身后的中文表达的惊呼声:“那是刘耀文吗?”
宋亚轩闻言一愣,显然三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张真源点在机器屏幕上的手指都顿了顿。下一秒刘耀文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被什么东西遮得严严实实,不一会儿又被一双手调整得恢复了大半。映入眼帘的是宋亚轩被口罩遮着只露出眼睛的那张脸。
刘耀文突然很不合时宜地觉得宋亚轩的眼睛似乎又好看了一点。
宋亚轩戴的那顶渔夫帽被地扣在了刘耀文的脑袋上,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刘耀文的小半张脸。
“你是猪吗?”声音来自于一分钟前还在和自己冷战的宋亚轩,“出门口罩都不戴。”
刘耀文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觉得有点委屈,他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鬼鬼祟祟的两人是要去这么远的公众场合。他也没忘记两人先前还在冷战,只是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手腕上被一只温热的手扣住了,对方轻轻拽了他一下转身对身后还在买票的张真源说:“我们在闸机口等你。”
宋亚轩就这样拽着刘耀文混入了人群,不确定先前认出刘耀文的人是不是跟着,也不确定这条路是不是通往闸机口的,两人只低着头跟着人流往前走。宋亚轩突然感觉到那只被自己抓着的手臂挣了挣,他愣了下,下意识要放开对方的手腕,却又马上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十指相扣。那只手比自己的手大一些,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汗。
宋亚轩侧头瞥了眼,对方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3
认出刘耀文的人没跟来,站在闸机口等了张真源几分钟对方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伸手把票递给那两人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直到上了地铁车厢,站在拥挤的车厢角落才注意到两人依然牵在一起的手。
张真源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明白这两个小孩,吵架也是他们,现在牵着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也是他们。刘耀文义正言辞:“宋亚轩儿没来过,等会儿走丢了。”
行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干脆一手抓着扶手低头回着他姐姐的微信消息,凡尘俗世与他张施主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他姐和他姐夫爱情的丘比特,这一趟只为挂上那把爱情锁。
那两人到底咋想的,还是不想了,费脑子!
宋亚轩无数次想要挣开刘耀文的手,刘耀文都一脸“你试试”的表情看着他。两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靠在车厢的角落,宋亚轩往里面挪一点,刘耀文也跟着往里面挪一点,像块牛皮糖。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反感,干脆就顺着他去了。
这个时间恰巧是地铁停运的高峰,去南山方向的人一向很多。地铁停靠的时间上来的人直接将三人挤到了更加角落的位置,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再往里挪了挪,这下终于被人群挤得严丝合缝地贴上了身后靠着的车厢墙壁。刘耀文一手牵着他,一手撑着墙,背靠着人群,像是替宋亚轩撑出了个可以喘息的角落,却更像是将宋亚轩圈进了怀里。
宋亚轩对上那张距离自己很近的脸,对方的眼睛没入了渔夫帽的阴影里,两人对视一眼,宋亚轩又很快地撇开了眼睛继续低着头盯着地面。
两人以这个诡异的姿势在地铁上待了很久。
“宋亚轩儿。”刘耀文喊了他一声。
宋亚轩抬眼看他,刘耀文却又不说话了。他总算再次记起了两人不久前还在冷战这个事实,冷哼了一声:“来过了还要跟着来。”
他和刘耀文可能都得了什么病,总之就是不能和对方好好说话。
刘耀文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我愿意来。”
“是啊,”宋亚轩说,“下次记得找丁儿他们,别打扰我和小张张。”
宋亚轩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不对劲。先前只听说过更年期的时候人脾气会不好,没听说过他现在也会处于这种一点就着的状态啊!况且这话听起来怎么……
不像他会说的话。
对方的脸色果然又一秒恢复了先前的状态:“丁儿睡觉呢,不然谁想打扰你和小张张的二人世界。”
好了,世界大战的硝烟再次响起。宋亚轩感觉到如果不是周围都挤满了人,他俩应该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总之就不会还是这么个诡异的状态。
宋亚轩在脑子里已经和刘耀文大战了三百回合,面上却谁也不理谁。他用力抽了抽手,像挣开对方的手,那人却较劲地使劲地抓着,像是若是被对方抽走了手这场冷战就输了一般。
和两人隔了几人远的张真源什么也不知道地摘下口罩拿出餐巾纸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还不忘提醒自己的视角已经看不见的两人:“轩儿……快到了,记得下车……”
轩儿。
真行。
顺着下车的人群,刘耀文牵着宋亚轩的那只手抓的更紧了一些。宋亚轩的手软软的,细长的手指被自己紧紧地抓着。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宋亚轩,”他站定,捏了捏宋亚轩的手,“你刚刚……”
身后的人推了推他,他只能再次顺着人潮向前走。在一片喧嚣里,他凑到了宋亚轩耳边:“你刚刚……在吃醋?”
宋亚轩没有理他。刘耀文却看着他被口罩带子勾着的耳朵渐渐变红,他洋洋得意地下了这么个结论:“你就是不高兴我和丁儿他们来了。”
“谁管你和谁来了。”宋亚轩终于开口了。
刘耀文也不气,笑了声:“巧了吧。”
“我刚刚也是。”刘耀文又说。
“你是……”后半句脏话被宋亚轩咽了回去。
巧个屁!
4
观景台上的风有点大,吹得三人的头发胡乱飞起。这个点还有不少人,四处的栏杆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锁。相比起来张真源这次带来的锁就朴素很多了,毕竟姐姐也是在看到他之前发的动态之后才想起这回事。张真源在线和姐姐连线,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准备把那把锁挂上。
宋亚轩和刘耀文站在一边似乎显得有点多余,只好四处随便逛逛等张真源选好那块天时地利人和的风水宝地。
“你不挂?”刘耀文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宋亚轩。
宋亚轩被风吹得有些懵逼,双手搓着胳膊回他:“小情侣挂的锁我来凑什么热闹。”
“不是情侣也可以挂啊,上次我们都挂了。”刘耀文说。
宋亚轩没有说话,下一秒却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原本有些冻人的风全被刘耀文刚刚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挡在了外头。
“你才是猪吧,”刘耀文的外套还带着点体温,“来南山塔都不知道穿外套,又想发烧回家?”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有点小心眼,这句话也要还给他。又觉得刘耀文可能不是小心眼,是意有所指之前的事。
“中考完就回来了。”宋亚轩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好在刘耀文似乎没有听见。
“我不冷。”宋亚轩强行狡辩了一句。
刘耀文闻言又去抓对方的手,感受到低的吓人的温度之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嗯,不冷。”
行吧,刘耀文总有办法戳穿他。
宋亚轩沉默,又打算转移话题,随口顺着刘耀文先前的话头说:“上次你们来都挂锁了?”
“对啊,“刘耀文说,”都挂了,丁儿让我们挂的。”
于是宋亚轩摸空了自己身上的口袋,又去张真源那儿凑了些,在南山塔上买了把锁。捏着那把锁,宋亚轩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耀文耐心地跟在宋亚轩身后,等着宋亚轩在一堆五颜六色的锁中找到满意的位置。他看着对方在锁的一端写下“宋亚轩”三个字,突然有点想笑:“写缩写就行了啊,笔划那么多……”
然后他耐心地等待着宋亚轩把笔递给他,没想到对方写完名字之后喊了声:“小张张……”
还好风够大。
这三个字被南山的风淹没在了刘耀文的掌心里,还在远处选着风水宝地的张真源并没有听见。他隔着口罩捂着宋亚轩的嘴,脸色却不太好看:“你要和谁挂?”
宋亚轩也不恼,他被对方捂着嘴干脆就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刘耀文率先败下阵来,他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随你。”刘耀文说。
又有些赌气般地转过身:“早知道当时就不写你名字了。”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又是很小,怎么可能不写呢,那把锁写着七个人的名字,丁程鑫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这个,不可能落下谁的。
他写下宋亚轩名字的时候特别认真,一笔一划,一边写还一边想着对方要一切顺利,和许愿一样。
宋亚轩永远知道怎么一句话惹怒他,也永远知道怎么做才最伤他的心。可是他却永远不能真的和宋亚轩置气。
那能怎么办呢,本来今晚就是他俩一起来的,自己只是个强行加入的第三人。本来宋亚轩并没有想挂这把锁的,都是自己撺掇的。
那能怎么办呢,对方是宋亚轩。
算我倒霉。刘耀文愤愤地想。
5
但还是忍不住又走了回来,站在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在那把锁的另一端写上名字。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张真源三个字至于写这么久吗?至于写这么认真吗?
宋亚轩的仔细程度就和在中考试卷上填下自己准考证号一般认真,虽然他们都没有中考,他也不会知道宋亚轩填自己准考证号是什么样子的。
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刘耀文又自暴自弃地往前走了两步催促他:“写好了吗?写好我们去找张真源。”
宋亚轩满意地放下了笔,似乎又觉得这样不行:“这个字会不会掉色啊?要不要用钥匙抠一遍?”
掉了最好,最好字和锁都掉了才好。
见刘耀文不理他,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的反应觉得好笑,推了推他:“喂。”
“干嘛?”都只叫喂了,不叫名字了。
宋亚轩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样子的刘耀文,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对方的脸:“你明天就可以去小猪佩奇剧组报道了。”
刘耀文还是不太高兴,这人掐了他的脸还骂他是猪。
“你名字的笔划也太多了。”宋亚轩说。
名字笔画多就不写了吗,这就是原因吗,刘耀文呸了一声,却突然反应过来——
那把锁却被宋亚轩的手包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
“刘耀文,打个赌?”宋亚轩背对着风,声音顺着风而来。
刘耀文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宋亚轩的眼睛确实越来越好看了:“什么赌?”
“你就说你敢不敢赌?”宋亚轩笑起来眉眼弯弯,明明是很有气势的话被他说着却黏黏糊糊的。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眼睛却亮亮的,映出了南山塔的灯光。
“就赌……这把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刘耀文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觉得,”刘耀文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还是用钥匙抠一遍吧,免的颜色掉了。”
那赌注是什么呢?
宋亚轩笑起来甜甜的,嘴唇软软的,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
6
张真源终于在景观台上找到了他姐姐认为的风水宝地,拍下他的杰作之后手机又被刘耀文借了去。
刘耀文还洋洋得意地把他们那把锁的照片发在了群聊里。宋亚轩一边骂着刘耀文一边又让张真源把照片单独发给他。
已经深夜了,出门的时候严浩翔明明睡得很熟,现在不知为什么醒来,依然很快地在群里跟了队形:“祝福!”
7
南山塔的景观台四处的围栏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锁,来自于世界各地,有韩文写着的名字,也有中文日文英文各种语言写着的名字。
在某个角落里,挂着一把大锁。上面用少年人的字体写着七个人的名字的首字母。SYX三个字母紧紧地挨着LYW的,这六个字母歪歪斜斜的,却是同一个人写的。
在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把锁,上面用钥匙抠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还用记号笔又写了一遍。
南山塔的风很大,风大的时候,就牵着手一起回家吧,别走散了。
他们七个人会一直在一起,他们俩也是。
【文轩】越过半山
重度ooc 狗血 破镜重圆 副cp祺鑫 he he he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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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永不坠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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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走进那家破旧混乱的便利店时,宋亚轩正坐在柜台后面昏暗的光线里看着眼前的英语书昏昏欲睡。参考资料的书页在老式电风扇的吹动下页脚不安分地飞起,他伸手摁了摁,老板娘买的那个会自动迎宾的装置突然响了起来。
他没有抬起头来看进来的人是谁,跟着机械的声音一同地说了声“欢迎光临”,继续低着头和手中的英文单词做斗争。
在宋亚轩终于背完那页英文单词的时候,对方也终于逛了一圈把两瓶矿泉...
重度ooc 狗血 破镜重圆 副cp祺鑫 he he he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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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永不坠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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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走进那家破旧混乱的便利店时,宋亚轩正坐在柜台后面昏暗的光线里看着眼前的英语书昏昏欲睡。参考资料的书页在老式电风扇的吹动下页脚不安分地飞起,他伸手摁了摁,老板娘买的那个会自动迎宾的装置突然响了起来。
他没有抬起头来看进来的人是谁,跟着机械的声音一同地说了声“欢迎光临”,继续低着头和手中的英文单词做斗争。
在宋亚轩终于背完那页英文单词的时候,对方也终于逛了一圈把两瓶矿泉水以及一堆日用品放在了宋亚轩前面那个落满灰尘的玻璃柜台上。宋亚轩在口罩后面打了个哈欠,生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转,然后对上了站在柜台前那个人的眼睛。
眼泪瞬间憋了回去,宋亚轩清醒了。他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刘耀文,像被烫着一般迅速缩回了自己刚刚为了把塑料袋递给他而伸出去的手。手腕上那条被磨得发黑又因为洗了多次而泛白的红绳被宋亚轩偷偷往袖口里塞了塞,直到他悄悄低头确认那条红绳不会被看见。
刘耀文变了很多,和高中时期一点也不一样,但是宋亚轩曾经无数次在午睡的时候偷偷抬起头看那张脸,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会记错。
只是怎样都不会想到再见面是在这里,宋亚轩有点尴尬,也有点窘迫。
余光里瞥到对方没什么波动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戴着口罩对方未必会认出自己是谁,面上淡定地低下头摁着老板娘留下的计算器认真算着价钱。
“一共是一百零六块四毛。”宋亚轩说,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
刘耀文没说话,低头打开手机,宋亚轩突然意识到对方真的没认出自己。
微信收钱到账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宋亚轩呆滞了一秒,下意识去看手机。老板娘不会用电子产品,那个二维码是宋亚轩帮她弄的,转账时对方只要认真看就能看见他的昵称。
他突然有点忐忑,只是刘耀文似乎并没有注意看,把手机关上塞回了口袋里。
刘耀文身边的人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又放了个东西在宋亚轩面前:“再拿个这个。”
宋亚轩伸手接过准备帮他们装进袋子,在看清那个东西是什么之后愣了愣,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把东西塞了进去。
“三十五。”他低头看了眼老板娘留下的那页价目表。
刘耀文身边的人又嘟囔了一声,这次宋亚轩听清楚了,对方说的是:“怎么这么贵。”然后站在一边等着刘耀文再付一次钱。
刘耀文瞥了一眼袋子最上面那盒东西没说话,重新扫了一遍二维码。
还是没有发现。
宋亚轩趁着刘耀文低头,偷偷抬眼打量着他身边的人,五官精致,长得很好看,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让宋亚轩想到在老板娘电视里看到的人。在他转头的时候,宋亚轩还看到了对方没入衣领的小面积红痕。
两人视线相遇,宋亚轩再次低下了头。
他看着刘耀文那只好看的手拎起了柜台上那个被装得鼓鼓的袋子,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便利店门走了出去。
宋亚轩盯着眼前的那页英文单词有些走神,又想到旁边那人锁骨上的红痕,突然觉得口罩闷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把口罩往下扯了扯露出了鼻子,口罩表面因为重复利用太多次起了球。宋亚轩盯着那些排列整齐的英文字母,组合起来发现自己看到的全是“LYW”三个字母。
烦躁感油然而生,他猛地一下合上了眼前的英语教材书。
熟悉,内疚,无法控制的酸涩以及不安。
那些没被认出来的失落都被他摁了回去,随后冒出的是还好自己今天戴了口罩没被对方认出来的庆幸。
认不出毕业之后就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很正常,更何况当年他连高中都没有念完。
他再次低下头来,重新翻开教材。
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你认识那小孩?”丁程鑫跟在刘耀文身后走出便利店,随意地问了句。
刘耀文换了只手拎那个硕大的袋子,在丁程鑫以为自己又得不到回答的时候才说:“不认识。”
丁程鑫伸手在刘耀文拎着的那个袋子里掏了掏:“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还以为认识你。”
刘耀文想了想,脸上依然没什么波澜:“不知道。”
“倒是挺好玩的,偷看我还会脸红,”丁程鑫想了想,“眼睛还挺好看的。”
刘耀文没有说话,丁程鑫终于摸到了方才放在最上面的那个盒子,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骂了声,“操,怎么是盒套///子?”
刘耀文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知道。”
丁程鑫像是捏着烫手山芋一般迅速把东西丢回了袋子里:“我以为是口香糖啊,难怪这么贵。”
然后又问他:“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啊?”
刘耀文淡淡地看了眼对方锁骨上的红痕,丁程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对方什么也没说他却懂了。
“擦,”丁程鑫说,“这是蚊子包啊!?”
丁程鑫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刘耀文跟在丁程鑫的身后在一条七拐八拐连车都开不进来的小胡同里到达了那栋颇有年代感的筒子楼。
这片是老城区,刘耀文很少会来这里。
“真难找。”丁程鑫抱怨了一句。
刘耀文摁了好几次都没摁亮楼梯的灯:“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住多了的人突然跑到旧城区的筒子楼里住,闲得发慌。随便来个长期在这边的地痞流氓抢了丁程鑫的钱包,就可以一个月不用再行凶作案。方才那家便利店都是他俩在附近转了很久才问了楼下的大爷找到的。
丁程鑫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又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你以为我愿意啊?”
楼道里堆满了其他住户的东西,两人走得有点艰难,丁程鑫继续说:“还不是因为马嘉祺……”
刘耀文心下了然。
丁程鑫活了二十来年唯一的滑铁卢马嘉祺。
“就随便住一下,”丁程鑫说着,站到了自己租的那一户家门口,“刚好离公司挺近的。”
对门的邻居是个爱干净的,一路上来只有对门的门口只简简单单放了个鞋柜。
“运气还不错。”他说。
“是挺近的,”刘耀文面无表情跟着丁程鑫站到他家门口,“蹭我车挺近的。”
丁程鑫笑了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
02
宋亚轩清点了一遍今天的账单,把钱全部提现进老板娘的银行卡里,又确认自己把店里的灯和电闸都关完了,才拿上自己的书走出便利店。
旧城区没有夜生活,才晚上十点,街道就已经冷冷清清十分安静。便利店铁闸门有些老旧,许是生了锈,宋亚轩通常都要用十分的力气去够才能顺利关上。
宋亚轩甩了甩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才又去够那个铁门。
空荡的街道上回荡着铁门内轴不太灵敏的转动声。
街边路灯的昏黄光线里,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搭上了铁闸门最下端,宋亚轩愣了愣,抬起头,那人已经帮着他把铁闸门完全拉了下来。
“谢……”话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戛然而止。
“吵死了。”刘耀文说,还伸手拿下了宋亚轩嘴里叼着的那根烟,随手丢进了小卖部前面的垃圾桶。
宋亚轩几乎是慌乱地低下头在口袋里翻出自己那个口罩,刘耀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手从对方手里拿过了那个已经起球的口罩:“别戴了。”
口罩被拿走,宋亚轩窘迫的表情完完全全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下意识往屋檐投下的黑暗站了站,脑子里只有快点走掉这个想法。宋亚轩慌乱地转过身想付诸行动,刘耀文拽住了他的后面的衣领:“锁门。”
宋亚轩穿了件圆领薄卫衣,被这么一扯后背的皮肤露出了一点,他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又转过身来掏出钥匙把门锁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宋亚轩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声音小的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刘耀文问他。
宋亚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会抽。”
其实是会的,是在他辍学的那一年,也就是妈妈走的那年,他照着记忆里妈妈抽烟的样子学的。这辈子他对他妈的行为大多数处于不认同的态度,唯独在对方走后才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一天到晚叼着根烟。
但是不想说,也不能说。于是只能否认说不会抽,就算对方知道自己在胡扯。
“你男朋友呢?”刘耀文的声音冷冷的,问题问的宋亚轩一愣。
“这么晚了他不来接你?”说着还把手里的那个口罩一起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宋亚轩不知道怎么回答,盯着鞋尖没有说话。
“住哪?”刘耀文又问他。
宋亚轩不是很明白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小声地说了声:“很近,我走了。”
宋亚轩没等刘耀文说什么,逃也似地拿着自己的书向前走了。在转过街角那盏昏黄的路灯之后,身后的脚步声又不紧不慢地响起。
宋亚轩突然有点恍惚。
时间过去太久,因为回想太多次,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当时的情景是臆想出来的。
那时他妈还没走,宋亚轩还在市一中上学,住在一中附近的学区房里。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替自己和妈妈做好早饭,然后七点背着书包准时去上学,晚上九点再背着书包从学校回到家里。
他那时成绩还不错,每天早上去学校的路上会顺便背几个英语单词,大考的成绩在学校里也算排名靠前。
高二分班之后宋亚轩和刘耀文分到了同一个班,刘耀文是他们班的班长,宋亚轩是他们班学习委员。本来一直没什么交集,某天两人一同因为班级集体作弊的事情被留下。两人虽然不是太熟,但是却非常默契地什么也没说,最后老师问不出话,只得罚他俩。
高中能罚啥呢,事情不是他俩做的,班主任罚的也无非是罚打扫卫生写检讨之类的云云。两人打扫完卫生后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又因为太晚出校门被保安数落了一顿。两人分开前刘耀文问他:“你住哪?送你回去。”
本来就不算太熟,这么晚了宋亚轩自然不好意思让刘耀文送。拒绝了之后宋亚轩一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发现刘耀文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自己。昏暗的路灯下那人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双手懒懒地插在校服口袋里。
宋亚轩愣了愣,问他:“你也住这边吗?”
刘耀文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说:“顺路。”
宋亚轩不知道他顺的是哪门子路,但是当时的宋亚轩就这么傻乎乎的信了。两人一起在夏季的晚风中走到宋亚轩家楼下道别,宋亚轩还感慨两人原来住的那么近。甚至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两人放学后都会一路同行,刘耀文会看着宋亚轩上楼,然后再转身离开。
后来宋亚轩才知道刘耀文家根本是反方向的距离。
但他俩谁也不会想到,这会是故事的起点。后来宋亚轩无数次想起那天晚上的灯光以及安静的街道,甚至偶尔会去回忆那晚的月亮是怎样的。但似乎不管他怎么选择,最后和刘耀文都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因为刘耀文就是这样的人,那天如果不是自己,刘耀文也会送别人回家。那是属于十几岁的刘耀文特有的温柔。
于是实隔多年之后再感受到身后不远不近的熟悉脚步声,宋亚轩只是暗暗感慨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变。他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刘耀文此时此刻会不会送那个人回家。宋亚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其实并不是太想让刘耀文知道自己住在哪。现在的宋亚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时候的宋亚轩了,和漂亮的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人相比,自己过得像是蝼蚁。
一个为了下个月的房租而同时打好几份工的蝼蚁。
这个想法在宋亚轩脑子里只停留了短短几秒,然后付诸了行动。他脚步顿了顿,朝回家的反方向走去。夜里很安静,巷子里远远传来不知是哪家的狗吠声,宋亚轩在一栋这片区域里唯一的新式楼房下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了眼站在五米外的刘耀文,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刘耀文站在楼下的树荫里看着楼梯的灯光一路亮起,最终停在了五楼。他听见敲门声响起,那边的原本黑暗的窗户突然亮起了灯光,然后有个年轻的男声说了句:“这么晚?”
他看着属于那层楼的明亮灯光,一个人在夜风中站了一会儿,手上被蚊子咬出了一个包,痒意顺着手臂的神经一路向上爬。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灯暗了,然后刘耀文才转身离开。
中间全文移步wb:一列平原
8
宋亚轩觉得佛祖有时候还是蛮灵的。他想和刘耀文永远在一起,虽然迟到了几年,但佛祖还是听见了。
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
炮友变真爱 大学生的恋爱故事 有少量女装描写 一个普通的狗血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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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颠覆整座城市的大雨,也不会成为后人称道的传闻
只是属于这座城市的最普通的恋爱故事
也是属于我们两个人最离奇的人生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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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周边最多的大概是奶茶店、小饭馆、网吧还有宾馆。沿着新开的烧仙草店一直往里走,周边一个摊子挨着一个摊子,卖煎饼的,卖饺子的,卖水果的,卖蛋烘糕的,前面是水果捞的店面,夏天晚上的九点半,店里依旧有好多女孩子排着队夹水果,猕猴桃和芒果的汁水沿着空出来的盘子蜿蜒着流下来,一个女孩子尖叫,你...
炮友变真爱 大学生的恋爱故事 有少量女装描写 一个普通的狗血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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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颠覆整座城市的大雨,也不会成为后人称道的传闻
只是属于这座城市的最普通的恋爱故事
也是属于我们两个人最离奇的人生巧合
/
大学周边最多的大概是奶茶店、小饭馆、网吧还有宾馆。沿着新开的烧仙草店一直往里走,周边一个摊子挨着一个摊子,卖煎饼的,卖饺子的,卖水果的,卖蛋烘糕的,前面是水果捞的店面,夏天晚上的九点半,店里依旧有好多女孩子排着队夹水果,猕猴桃和芒果的汁水沿着空出来的盘子蜿蜒着流下来,一个女孩子尖叫,你把酸奶溅到我裙子上了!南方城市的夜风是暖的,也是湿的,前天和昨天都下过雨,走在街道上仿佛还能闻到泥土被雨水浇透散发出的清涩气息。
走到美甲店和美妆店会有一条长长的楼梯,山城地势陡峭,常常在平地走着走着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已然上了几层楼。石阶又窄又滑,每次下过雨后都得走得很小心,深青色的台阶被不知多少行人踏过,已然磨得光滑发亮,有些地方凹陷下去,雨滴落在里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不小心踩上去,泥水弄脏了白色的球鞋。
沿着石阶踩下来,面前就有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楼房,那就是一座座宾馆,都不算高,至多六七层,错落有致地排列在黑暗里,只有宾馆的名字被缠绕上一条条彩灯。有一些宾馆也会挂电子屏,上面来来回回飘着今日特价钟点房六十八元一间。
刘耀文进去,前台是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拿着手机看韩剧。她拿着他的身份证登了记,给他房卡,又收了两百块押金,这期间动作行云流水,韩剧也没按暂停。刘耀文拿着房卡上了三楼,大床房,一百六十八一晚,开门进去,插卡取电,所有灯都打开,一如既往惨白暗淡的灯光,印花的壁纸,空荡的衣柜,铺得很整齐的洁白的床,开了一半的窗户,旧到发黄的立式空调。
他打开手机,在社交软件上把宾馆名和房间号发给对方,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约,一个长得帅还学文的男人,从高中开始身边就莺莺燕燕不间断。十七八的时候他自行车后座的女孩就半个月换一个,他也确实有招蜂引蝶的资本,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他们天生就自带多情的天赋,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站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奔他而来。
是风流,是浪子,是惹人爱又惹人恨的角色。
刘耀文拿手机回复了两条师姐的微信之后,软件上那一边才给他回话,只回了一个好字。这显得这段关系疏离又简单,聊天记录简洁且公式化,充满了新世纪海王应有的气息。
他乐于在一段又一段短暂的关系中寻求欢愉,哪怕是虚幻的是会被冠于罪名的。太好看的人,要么一生懵懂被人骗,要么早熟世故去骗人,谈情说爱无非就是在彼此的谎言中寻求慰藉。
没有人教过刘耀文怎样专心的爱别人,一直以来恋爱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博弈,喜不喜欢,爱不爱,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甜言蜜语,一生一世,谁不会说,真心掏出来,未必就会有人正眼看。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甚至有点困了,房门咚咚两声被轻轻敲响,他坐起来捋了两把头发,晃悠悠地走到门口,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刘耀文还没看清人脸,门外的人先喊出了一句我操!
刘耀文心说这什么情况,仔细一看觉得这人有点眼熟,虽然戴了顶帽子,头发长长的遮住了两边脸颊,还穿了条白色连衣裙,但他依旧觉得这人眼熟。
穿裙子不是刘耀文提的要求,是他炮友主动问他穿裙子可不可以。刘耀文心想挺会玩儿啊,于是欣然同意。当他还在脑子里搜索这股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于谁的时候,门口的人又喊,怎么是你啊!
刘耀文说你有病啊,撇着嘴一把把人拉了进来,扯手腕关门拉帽子一气呵成。把人帽子扯下来之后他也惊了,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怎么是你啊!
帽子之下是一张好看得他心惊的脸,戴了顶公主切假发,绒绒的眉毛被刘海遮住,眼尾勾了半条眼线,硬生生把纯情的一双杏子眼勾出了向上的弧度,嘴唇稍稍涂了被女孩子们叫做斩男色的唇釉,一张脸像颗刚被剥了皮的鲜荔枝,清纯又带着隐秘的艳丽,像是刃尖一抹鲜血混进水里荡开的最锋利的红。
刘耀文看着他忽然笑了,他说,“宋亚轩,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啊。”
宋亚轩手上用力把腕子从他手里挣出来,瞪着他问,“你不是说你已经二十五了吗?”
刘耀文很是不屑逼里逼气的笑了一下,“你还跟我说你刚成年呢!”
宋亚轩乜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变态,天天想着睡高中生。”
刘耀文气极反笑,伸手去撩了一把他的假发,把发尾捏在指尖揉捻几下,“你说谁变态啊,大哥,你戴个假发你说我变态啊?”
宋亚轩打掉他的手,似乎是不想再多跟他说半句话,转身就要开门走,结果被刘耀文狠压着撞在了门上,宋亚轩被他吓了一跳,双手赶紧撑了一下才没撞到脸。刘耀文一只手压在他的后腰,用了很大的劲儿,他一时之间竟然挣不开他。温热的吐息忽然喷洒在耳根,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宋亚轩能闻到刘耀文身上的香水味,木质男香,很像重庆刚下完雨后的味儿。
宋亚轩慌了,微微偏头,柔软的发扫过刘耀文的半边脸,痒痒的,他问,“刘耀文,你干什么!”
刘耀文看他这样被逗得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贴近了宋亚轩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班长,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我现在肯定是要干一些我们该干的事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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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跟宋亚轩的关系,如果要说的话,应该是比普通同学要再差一点的关系。起因是选班长时刘耀文以两票之差落选,到后来入党积极分子的名额他俩占比一样,班里搞投票,他还是以两票之差落选,气得刘耀文摔了鼠标键盘问这两个人是不是宋亚轩的小号啊?
总之他俩就是那种走在街上绝对不会正眼看对方,早课起晚了宁可坐第一排都不要挨着对方坐的关系。刘耀文觉得宋亚轩装,天天端个架子冷着脸,除了收作业就是在班群里发收到请回复,他还是学习部的副部长,没事就带着新来的小师妹查课,记了刘耀文好几次缺课。
宋亚轩也膈应刘耀文,觉得刘耀文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兜一揣跟西街的二流子一模一样。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一开始还会故意互相较劲,宋亚轩开班会时他说一句刘耀文在下面怼一句,后来被宋亚轩记了几次旷课之后他就不犯欠儿了,宋亚轩更懒得搭理他,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就算世界毁灭也永不相交。
结果得益于神奇的社交软件,这两条平行线各自都被生活的巨石狠狠碰撞了一下,把彼此给撞到了对方的身上。刘耀文一开始真没想那么多,毕竟炮友关系听起来就很不靠谱,没听说过谁最后跟自己的炮友共度一生的。这段关系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偶然的一次相交,在留下一个交点之后又各自平稳向前,他和宋亚轩,怎么看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吧,只是想一想以后和宋亚轩一起生活,他就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天晚上宋亚轩不乐意跟他上床,刘耀文说房都开了,要不咱俩来把王者吧?诶,你会不会打啊?宋亚轩撩一把头发说开房打王者更有病吧。刘耀文说,还真是。说完就把宋亚轩压床上给上了。
宋亚轩一开始还挺诧异的,说刘耀文你不是烦我烦得要死吗?
刘耀文攥着他手腕居高临下的跪坐在他身上,说,我哪敢烦我们班长呢?其实心里想的是这张脸这双腿不睡白不睡。
两个人虽然性格上合不来,但是身体倒是出乎意料的契合,而且刘耀文在摸到宋亚轩的白色蕾丝内裤之后,结结实实的震惊了一下,心想这确实是有点东西。他在那天晚上才发现,原来宋亚轩跟他平日里所认知的那个宋亚轩完全不一样,几乎算得上是天差地别,差到好像一个身体住了两个灵魂。
宋亚轩跟他做完之后靠在床头抽烟,蓝莓双爆,刘耀文以前泡过一个妹妹也爱抽这个,虽然现在他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但依旧对那种清凉甘甜的果香印象深刻。
宋亚轩赤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吞云吐雾,要不是他眼角还泛着情欲过后的绯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找刘耀文嫖的。刘耀文把套子熟练地打个结扔到地上,看宋亚轩这个样子,觉得新奇又好笑。
他坐到宋亚轩身边,问,能给我一根吗?
宋亚轩斜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一声,还是慢悠悠地把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烟盒扔给了他。刘耀文拿出一支叼上,忽然凑过去,含含糊糊的说,借个火。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低着头用宋亚轩的火点燃了嘴里的烟,冰凉的果香气在嘴里爆裂开来,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宋亚轩的舌头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
他们做的时候没有接吻,刘耀文低头想去亲他,被宋亚轩推了一把,最后堪堪一吻落在颊边。刘耀文被他扇得都懵了,直到宋亚轩又踹他一脚才反应过来,他咬着牙说宋亚轩,你是个讲究人。
彼时宋亚轩已经抽完一根烟,他不动声色的揉了一把后腰,踹了一下刘耀文,问他,我内裤你给我扔哪去了?
刘耀文咬着烟跳下床帮他找,在一堆衣物里翻出那条蕾丝内裤,故意勾在手指上拿到面前来看一看,啧啧两声扔给他。宋亚轩懒得理他,套上内裤就下床捡裙子。刘耀文坐在床边看着他,问,“你要走啊?不睡一觉?”
宋亚轩穿好裙子,冲着他笑得像朵桃花,明晃晃的艳丽模样让刘耀文心惊了一下。他说,咱俩不是已经睡了一觉了,刘耀文,明天早课,别让我查到你不在。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颇有几分拔x无情的气势。刘耀文喂喂喊了两声,回应他的是砰的一下响亮的关门声。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在床上坐着闷闷抽完一根烟,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呀。又觉得宋亚轩实在是神秘得有些冷酷无情,他一直以为宋亚轩是那种尊师重纪,洁身自爱的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没想到他还能这么野这么疯,就好像两个人格在一个身体里相互拉扯,白天是天使在大家面前温文尔雅,晚上是艳鬼在夜里放浪游荡。
这样的宋亚轩,很迷人,也很招人。
他点开宋亚轩的微信,犹犹豫豫删删减减,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他俩的微信对话一直都很公式化,第一次是一年前的转账记录,激活饭卡要交五百块现金,他钱包一分现金都没有,是站在他旁边的宋亚轩帮他交的钱,于是两个人成了班级里最早交换微信的两个人。第一句话是他说的一句谢谢啦,然后转给他五百,宋亚轩隔了两个小时才收,给他中规中矩的回一句不客气。此后他们关系越来越差,他和宋亚轩的聊天记录就基本都是一些要交的作业和文件,他发过去,宋亚轩接收,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最开始刘耀文不是没想过泡宋亚轩,他那个清清冷冷的疏离感和笑起来甜蜜蜜的样子都特别对刘耀文的胃口,奈何第二天班会选班长俩人就闹了个不愉快,此后梁子更是越结越大,直到今天宋亚轩依旧执着于亲自查早课然后记刘耀文的名字。
第二天刘耀文清醒过来早课已经下课二十分钟了,他骂了一句我操,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严浩翔连发三十多条消息问他在哪,还给他打了五个语音通话,刘耀文手机长期静音,一丁点声音没听着。严浩翔最后一条消息果然是,兄弟,班长又把你记上了。
刘耀文回他,爱记记去吧,老子还怕他了?
发完消息手机一扔,心说今年的奖学金又完几把蛋了,怎么想怎么又觉得心里不得劲,他跟宋亚轩前一晚还水乳交融,宋亚轩被他干得骚话连篇什么都说了,穿上衣服关了门就不认人,刘耀文心里越想越气,手机屏幕亮起来,严浩翔催他赶快去上课,教授第二节要点名。唉,他叹了口气,揉了把脸,跳起来起床洗漱,退了房往学校冲的路上还买了俩包子。
到教室刚好赶上上课铃打响,教授点名,他嘴里还有半口包子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喊到。宋亚轩刚好坐在他斜前面的座位,听见他响亮的答到,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刘耀文差点被包子呛到,宋亚轩很快的又转了回去,好像刚刚那一眼是刘耀文纵欲过度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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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课后严浩翔搭着刘耀文的肩问他中午吃啥,刘耀文说帮我带牛肉饭,我找宋亚轩有事说。严浩翔楞了一下又乐了,说你找他?你找他能有什么事啊,你不是要跟人家老死不相往来吗?
刘耀文往外推他,一边推一边说,你快点吧,去晚了就没有了!严浩翔怕他跟宋亚轩打起来,还好心劝他,“你可别跟班长打起来吧,不能欺负好同学。”
刘耀文嘴上敷衍着严浩翔说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法治社会我们文明人不随便打架斗殴。心里却在想什么狗屁好学生,哪个好学生穿蕾丝内裤去约炮啊!
那边宋亚轩把教室的电脑关掉,转身才看见刘耀文倚在门口,懒洋洋的样子,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插着兜。宋亚轩就跟看不见他一样,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走到门口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刘耀文就一伸手撑在了门框上把他挡住不让他走。
宋亚轩皱着眉看他,问他,“你干什么?”
刘耀文颇为做作的清了两下嗓子,说,“宋亚轩同学,咱俩商量一下呗,你把我名字给我划了行不行啊?”
宋亚轩双臂抱在一起看他,忽然笑了,“凭什么啊?我昨天还提醒过你的,自己的问题麻烦自己解决,有本事找导员,别来找我耍疯。”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不留情面,在大学生社交礼仪里甚至算得上是难听了,要是搁平时刘耀文可能已经炸成最美的一朵烟花了。但是此刻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撑着门框,“原来你还有昨天晚上的记忆啊,我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咱俩确实是日了一次,我不求百日恩,就求求您把名字给我划了,行不行啊?”
宋亚轩被他这样直白的说法弄得耳朵都有点红了,他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刘耀文,说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啊!
刘耀文没忍住回嘴,我说的哪句话不是事实!
宋亚轩瞪他一眼转身要从后门走,被刘耀文一把拉住了手腕,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正好露出一截细白如莲藕的小臂,宋亚轩又白又瘦,骨架也不算大,那腕子刘耀文都不敢用力攥,怕轻轻一碰就给碰碎了。
宋亚轩说你放开,别动手动脚的。
刘耀文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跟他说,“不是,你这也太无情了吧,我求求您,求求您了行吗!”
宋亚轩一只手指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恶狠狠的看他,说,你把你手给我松开。
刘耀文只好先撒开了他,双手做个小弧度的投降姿势,他发誓自己活这么些年没有这样卑微过。
宋亚轩揉了几下被他攥过的地方,刚刚刘耀文拉他时用了点力气,皓白的腕子被握得红了一片,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刘耀文见了,有些懊恼,明明想着要轻一点,还是给人弄成这样。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手腕没事吧,疼不疼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亚轩抿了一下嘴,面对关心也不好再跟他发脾气,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事儿。
刘耀文看他这样觉得有戏,就又凑上去,“要不这样吧,现在食堂都该没饭了,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咱俩去学校外边吃干锅。”
宋亚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凉凉的说,“我不觉得我们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他顿了顿,又说,“刘耀文,这次旷课的名单我可以把你划掉,吃饭就不必了,现在我能走了吧?”
刘耀文下意识地挽留他,“诶,咱俩什么关系啊,咱俩都已经...”
他想说咱俩都已经是零距离接触过的关系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宋亚轩截了他的话,问他你觉得咱俩是什么关系?
刘耀文让他问得楞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说,“呃,同学?”
宋亚轩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抬了一下嘴角,刘耀文又说,“那是,炮友?”
宋亚轩这次对着他点点头,说,“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同学,那你应该没有闲着没事请同学吃饭的癖好吧,如果是炮友...”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笑,对着刘耀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我们就只在床上认识就够了。”
刘耀文被他这样的渣男言论惊得当场懵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宋亚轩还很礼貌的说,那我先走了,记得下次别旷课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跟前一天晚上离开酒店的飒爽背影重合在刘耀文的眼前。
中午刘耀文回宿舍,严浩翔立马冲过来问他打起来了没。刘耀文对着他翻了个惊天白眼,不无炫耀的说,“老子还让他把我名字给划掉了。”
严浩翔不信,刘耀文说骗你干嘛,真的。
严浩翔说呵呵。直到第二天通报名单上没有刘耀文的名字他才相信了这个事实,从此看刘耀文的眼神就很是复杂,如果硬要说,那大概是一种看见瓜田且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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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刘耀文时不时的就喜欢去逗宋亚轩。路上碰到了直接凑过去搂人肩膀,中午去食堂吃饭也非要跟着宋亚轩一起坐,上课要不坐旁边要不就坐人后面。他一开始这样同班同学都震惊地下巴快掉下来了,刘耀文宋亚轩关系不好这件事几乎是整个院的人都有所耳闻,谁成想一夜之间两个人忽然就如漆似胶绑一块了。
虽然看起来是刘耀文单方面绑上去的。
他这么折腾半个月,班里的同学都见怪不怪了,甚至在上课时会专门把宋亚轩旁边的位置给他留出来,他们院的很多女生都喜欢下课跟在他俩身后偷偷看,一边看一边喊磕死我了,有的时候声音太大让刘耀文听见了,他还会偷偷在心里说一句同学其实真相是假啊!宋亚轩烦他,有一次俩人吃饭,宋亚轩直截了当的说刘耀文你离我远一点行不行啊。
他说这句话的前一天晚上和刚和刘耀文去开了房,那一天没穿裙子,是刚参加完院上的主持人大赛,脸上还带着师姐帮他化的妆,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整整齐齐的打了领带。做的时候,领带被刘耀文一把扯到地上,西装被压在身子底下,揪出来的时候已经皱得穿不得了,他咬刘耀文,一口尖牙咬在刘耀文肩膀上,嘴唇上残留的一点口红和着口水,在刘耀文右肩留下一个水淋淋的齿痕。
那天也是宋亚轩第一次没回公寓和刘耀文睡在了酒店,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刘耀文压着他做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在浴室,他被抵在墙上,头顶的花洒还开着,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遍全身,淋得他睁不开眼睛。浴室的瓷砖那么凉,两个人的身体又好热,他又累又困又爽,几乎是刘耀文把他抱出去放到床上那一瞬间就睡得沉沉。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是刘耀文坐在观众席站起来给他鼓掌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刘耀文忽然扑上来把他往怀里搂的样子,最后又变成刘耀文带着一点狠戾把他按上宾馆浴室的瓷砖的样子。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嘴唇上一凉,他想睁开眼睛,可又实在累得不行,于是带着这仿若幻觉一般的凉去找梦里的刘耀文了。
梦见刘耀文扔掉了他的书包和胸前的玫瑰,梦见刘耀文不再缠着他闹,梦见刘耀文又像以前那样不理他还跟他吵架,这一觉睡得难受又委屈。醒过来天才蒙蒙亮,睁眼才发现自己已经滚到了刘耀文的怀里,还恰好枕在他胳膊上,宋亚轩想,这个傻子,胳膊不麻吗?又一想,心疼他干嘛,关我屁事。
他找了半天手机,最后从被扔在地上的西装裤的兜里摸出来,一看时间才六点多,前一天晚上他俩得折腾到了一两点,可现在宋亚轩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一点也不觉得困,就觉得凉,他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回头看一眼刘耀文,他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睡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怀里少了个人。
那天刘耀文又错过了早课,但宋亚轩没记他,因为宋亚轩也旷了那天的早课,他从宾馆回到自己的公寓才觉得困,干脆也不去上课了,跟师妹说别查他们班,倒床上睡到了将近十一点,堪堪赶上了最后一节课。
刘耀文那天比他早一点,宋亚轩进教室,就剩下刘耀文身边一个座位。他板着脸走过去坐下,刘耀文凑过来跟他说小话,诶宋亚轩儿,你居然也会旷课啊,我还以为除非地球爆炸你才会缺课,诶你知不知道刚刚是我帮你答的到啊。
宋亚轩拿笔往他胳膊上捅了一下让他闭嘴,刘耀文不乐意,说你怎么这样啊,又把头一偏开始阴阳怪气,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听得宋亚轩拿笔又捅他一下,这次用了力气,戳得刘耀文倒吸了一口气,惹得教授看他好几眼。宋亚轩说别叨叨了,烦死了,中午请你吃饭行了吧?
刘耀文还是阴阳怪气,“诶呀,不知道之前谁跟我说,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
宋亚轩干脆一脚踩在他的AJ上,还白他一眼,“爱吃不吃!”
刘耀文没再说话了,管严浩翔要湿巾钻桌子下面擦鞋去了。
宋亚轩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那句话的时候刘耀文正喝奶茶,听得他一口奶茶呛进了嗓子眼儿,他擦擦嘴说,“宋亚轩,你有没有心啊,你牙印可都还在我肩膀上呢。”
宋亚轩低着头拨弄碗里的米饭,不看他,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越界吗?”
刘耀文说越什么界了?炮友的界啊?
宋亚轩把碗一推说我去结账,起身就走了,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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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缠宋亚轩缠得紧,甚至已经开始晚课之后送人回家了。虽然宋亚轩一再表示自己是个一米八的男人可以自己走回距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公寓,但是刘耀文还是十分坚持要送他,宋亚轩看着他叹一口气,最后还是默默的接受了。
宋亚轩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盒巧克力牛奶,一边嘬奶一边和刘耀文慢悠悠地散步。他俩一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比如食堂的葱油拌面越做越难吃,今天老师上课讲的理论没听懂,学院两委会的主席是个傻逼之类的。不紧不慢的闲天聊完了,宋亚轩也到了家,刘耀文忽然问他怎么不住宿舍,宋亚轩说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他停了两秒,又说,而且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穿裙子啊。
他说这话时是笑着看向刘耀文的,可是刘耀文却觉得那个笑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苦味儿,像是一口喝下去的苦茶,涩涩麻麻的味道在舌尖经久不散。刘耀文看着他,笑着伸手帮他擦掉嘴角的奶沫,宋亚轩这次没有躲开,任由着他的指腹从自己唇角蹭过去。
刘耀文把手收回来,他刚刚碰到了宋亚轩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是跟那个夜晚他偷来的亲吻一模一样的触感。宋亚轩此刻正站在一盏街灯下,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打开了柔光滤镜一样,把他清冷疏离的气质衬得柔和了起来。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天追着宋亚轩跑的理由,心里像是撞进了一头鹿,在心房里毫无章法的胡乱奔跑,把理智和薄情全都撞飞了,只剩下一点年轻人最纯粹最暧昧的心动。那一刻胸腔咚咚作响,五脏六腑好似都跟着移了位置,一个个器官从身体里飞出来,只为了给宋亚轩腾个地方。
他说,“宋亚轩儿,我觉得你穿裙子很好看啊。”
刘耀文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穿裙子也好看,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他是真的这样觉得的,宋亚轩穿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好看,穿规整的西装好看,穿主持人花花绿绿的礼服好看,穿绣着木棉花刺绣的纯白连衣裙好看,早上起来坐在床边一颗一颗扣衬衫纽扣的样子好看,在他身下流着眼泪抱住他的样子也好看。还有,还有此时此刻站在路灯下,对着他笑着说谢谢的宋亚轩,真的很好看。
怦然心动,原来是这种感觉。
宋亚轩说,谢谢。笑得很甜很漂亮。刘耀文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心脏扑通扑通,说话都有些抖,明明也是二十多的人了,却青涩得像是刚刚给初恋红着脸告白之后的十几岁小孩。
宋亚轩把手里喝完了的空盒子扔进了身侧的垃圾桶,他转过头看了看刘耀文,说,快回去吧,要门禁了。
刘耀文确实很想说,能不能跟你回家,但他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的勇气。其实此时如果换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不是宋亚轩,他肯定已经说出这句话了。可是偏偏站在他面前冲着他乐的人是宋亚轩,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一步一步接近他,或许刚开始只是为了那张好看的脸,但是后来越是了解就越是着迷。宋亚轩真像山竹,外壳坚硬又厚重,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剥开他的壳子,尝到一点甜美饱满的果肉。
越是珍惜的人,越要慢一点,轻一点,稍微轻浮一点的话都好怕会唐突了他。
刘耀文说插着兜看着他笑了笑,轻轻的说,你上去吧。
宋亚轩点点头,说,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刘耀文点头说好,于是宋亚轩转身上楼,没有回头。刘耀文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门洞里,过了一会儿,三楼的灯亮起来,他抬头望着窗户透出来的那片暖黄色亮光,轻轻的说了一声,晚安。
他一个人慢悠悠走回了学校,好险赶在了门禁前五分钟进了宿舍楼。打开宿舍门,室友们正打游戏,看他回来,笑着调侃,哟,谈完对象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宋亚轩在谈恋爱,甚至连班导都曾经在班会上拿他俩的名字放在一起开外笑。可是只有他和宋亚轩知道,他们下了宾馆的双人床,什么关系也不是。
他往前走一步,宋亚轩就不动声色的退一步。除了在床上,他俩私下的所有你来我往中宋亚轩都保持着一种中规中矩的态度,一直以来他跑着往安全线上压,宋亚轩却拽着线一起往后退。
刘耀文第一次没理室友,闷闷地坐在自己椅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他今天刚去驿站拿回来的手表,是他买来想要送给宋亚轩的,奈何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送出去。
严浩翔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刘耀文叹气,说为情所困。
他上一次情绪这么沮丧还是没评上入党积极分子的时候,上两年大学,能让刘耀文叹气郁结甚至想不开的只有宋亚轩这么一个人。
室友两句游戏打完,刘耀文还坐在下面看着手表叹气,对于这样拒绝着自己还时不时要提醒他不要越线的宋亚轩,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要把一切好的都给他,也会害怕一个冒失的举动伤害他,怕他疏离自己,更怕他明晃晃的把拒绝表现给自己。刘耀文当了这么多年海王,头一次为一个人魂不守舍成这样,他想真对,人真是不能太作,总会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他来就是为了收拾你,为了让你也感受感受爱情的苦。
严浩翔看他这样,问他,你跟宋亚轩吵架了?
刘耀文说何止,还不如吵架呢!
严浩翔说要不你也来打坐吧,我可以帮你放大悲咒,这还要VIP呢。
刘耀文翻个白眼没理他,把那块手表塞进外套的兜里,赶在熄灯前最后三分钟洗了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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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从小到大也没追过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追一个人。于是他就像所有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的会做的那样,每天帮宋亚轩带早饭,拉着宋亚轩一起去食堂,在图书馆帮宋亚轩占座位。宋亚轩很不习惯他这样,也很难接受他突如其来的猛烈示好。他始终都觉得刘耀文是个不会负责任的人,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种人会说话,会哄人,甜言蜜语张嘴就来,适合当炮友,却不适合耍朋友。
上着课刘耀文突然问他,今晚去吗?
宋亚轩头一次拒绝了他,说有事,让他晚上也别等自己吃饭了。
刘耀文讷讷的说好,趴回了桌子上打盹,下课铃响宋亚轩把他捅醒,说我先走了。
刘耀文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角,宋亚轩被吓了一跳,又怕他摔下来,回身扶了他一下,问他,“怎么了?”
刘耀文手里攥在宋亚轩外套一角,薄薄的布料被他按在指腹来回揉捏,他很想问问宋亚轩要去哪,他说的有事是什么事,但是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过问的资格。
以什么身份问呢?同学还是床上的情人?
他支吾半天才慢悠悠地从口袋掏出那块手表,方形的,皮质表带,端端正正放在红丝绒的小盒子里。他掏出来递到宋亚轩的面前,说,“给你的。”
宋亚轩没接,问他,这什么啊?
刘耀文说是块手表,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了。
宋亚轩还是没接,他问,“送我礼物干什么啊,我生日都过去三个月了。”
刘耀文干脆直接把盒子往他面前一甩,说,想送就送了呗,你拿着吧,不要我扔了。
说完就逃跑一样出了教室,宋亚轩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刘耀文也没回头。宋亚轩把那个盒子打开,看了几眼那块表,捏着盒子的两根手指在上面蹭几下,最后关节用力,盒子被关上,啪的一声脆响在空荡的教室回响。
刘耀文没去食堂也没回宿舍,自己一个人去学校门口小花园的美食街溜达。他这边刚买完炸鸡柳,一转头就看见街对面蛋烘糕摊位旁边的宋亚轩,身边还跟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
看着挺瘦挺高,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刘耀文酸溜溜的冷哼一声,心说大夏天的热不死你呢。
他其实挺想过去的,想去看看宋亚轩身边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想问问他叫什么,想问问他是不是一个二十五的成熟男人,想问问他是宋亚轩的另一个炮友还是男朋友。
很多很多个想法在他脑子里转,最后都变成三个大字,宋亚轩。
刘耀文嘬着柠檬茶想,宋亚轩,你可真行,你就是上天派来收我的吧。
这时严浩翔给他打电话,说宿舍在聚餐,问他要不要一起。刘耀文把还剩半杯的柠檬茶扔进垃圾桶,问他要了地址,扫了辆共享单车骑过去了。
宿舍四个人聚餐,要了一件山城啤酒,刘耀文自己干了八九瓶,喝得在厕所扶着马桶吐了两轮。严浩翔扶着他出去,叫了辆出租,夜风吹得刘耀文打了个激灵,站都有点站不稳。
严浩翔费了老劲才把他塞进车,司机看着他俩,说,别吐我车上啊。严浩翔赶紧说不会不会,刚在店里吐完。司机问去哪,严浩翔说了他们学校,刘耀文却突然耍酒疯,说不回学校,我要去丽景。
丽景是宋亚轩住的小区,他那个小公寓就是在那租的。
严浩翔说你有病吧!刘耀文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打拳了,司机有点不耐烦的问你们到底去哪!刘耀文喊,“丽景!”
严浩翔没办法,说,行吧,他去丽景,我去学校。
他说完就赶上一个红灯,刘耀文砰的一下撞上了前面的铁护栏,结结实实一声闷响把严浩翔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头掰下来,脑门果然青了一块,看着很像刚跟人撩完架被按地上揍了一顿。严浩翔问疼不疼啊,刘耀文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被撞蒙了还是怎么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小学生一样坐得端端正正。
出租停在小区门口,严浩翔扶着刘耀文把他送下来,他不知道宋亚轩住哪栋楼,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一时间都有些迷茫,门口的保安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俩,似乎时刻准备冲出来轰人。严浩翔没办法,最后还是打了宋亚轩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他有点尴尬的问,班长,刘耀文喝多了,非要来找你,你,你能不能下来接他一下啊?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行吧,你在哪?
严浩翔说小区门口。
宋亚轩一边穿鞋一边说,我这就过去,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三分钟之后他就到了,看见刘耀文面红耳赤的,脖子都红了,头发也乱糟糟的,额头还有一块青紫的淤痕。宋亚轩看了看刘耀文,又看了看严浩翔,说你下手挺重啊。
严浩翔说可不敢这么说,谁敢打他啊。
宋亚轩从他手里接过刘耀文,严浩翔抹了一把汗,说出租还等我呢,先走了。一边跑一边还喊,班长麻烦你了!
刘耀文跟个人形挂件一样挂在宋亚轩身上,宋亚轩拖一下他才跟着走一下,没走几步路宋亚轩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了。他停下来喘口气,一只手去点刘耀文的脸颊,烫得吓人,他轻轻说,“你喝了多少酒啊。”
刘耀文喉咙里呜咽几声,他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两个人走走停停,硬是十多分钟才拖到家门口。宋亚轩一边插钥匙一边数落刘耀文,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烦死了,刘耀文你怎么这么重,有两百斤吧你,你别蹭了,你是狗啊!”
他把刘耀文一把甩在自己床上,坐在一旁拿手给自己扇风。刘耀文在床上哼哼两声,宋亚轩凑过去看他,看他额头上那块青紫,怎么看怎么可怜,最后还是去拿毛巾过了水给他敷额头。他这边刚把毛巾搭上去,刘耀文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又开始耍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喊他,“宋亚轩儿,你是宋亚轩儿吗?”
宋亚轩又气又笑,说我不是,宋亚轩是谁?
他的手凉凉的,刘耀文一时舍不得撒开,就抱着他的手往自己滚烫的脸颊贴,一边贴一边说醉话,“宋亚轩,宋亚轩很好看,呜,他很好看,我,我好喜欢...”
宋亚轩听得心下一动,刘耀文努力的睁着眼去看他,说,“怎么有三个宋亚轩儿。”
听得宋亚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耀文看见他笑,不知为何眼睛忽然蓄了泪水,眨一眨眼就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往外流。宋亚轩被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语气温柔得跟他小时候哄自己弟弟一样。
刘耀文的泪水滴在他手上,沿着手心掌纹的纹路滑满了整片手掌。他炙热的眼泪仿佛连同委屈和难过一起沾到了宋亚轩的皮肤血液,让宋亚轩的心也忍不住揪了起来。
刘耀文哭得像小孩子一样,“宋亚轩,宋亚轩不喜欢我,宋亚轩不喜欢我...”
宋亚轩贴近他,问他,“宋亚轩怎么不喜欢你了?”
他泪眼汪汪的看着宋亚轩,仿佛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他,他有男朋友,他不跟我睡觉,呜呜呜,宋亚轩不喜欢我...”
宋亚轩看他这副样子,既心疼又好笑,他轻柔地擦掉刘耀文脸上的泪,像在讲睡前故事一样跟他说,“宋亚轩没有不喜欢你呀,你先好好睡一觉,好吗?”
刘耀文很听话的点点头,问他,你能亲亲我吗?
于是宋亚轩在他鼻尖轻轻贴下了一个吻,刘耀文就微微侧过身,抱着他的手慢慢睡着了。
宋亚轩没有把手抽出来,借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看刘耀文。以前他们上床,有很多次清晨,他都是这样默不作声地看刘耀文熟睡的脸。刘耀文长得好看,剑眉星目,多少人为了这张皮囊前赴后继,他或者也是动心而不自知的一员。宋亚轩轻轻用指腹抚摸他的脸颊,那样热,仿佛皮肤下面跳动着一团火,烫到快要把他冰凉的指尖灼痛。
他轻轻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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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醒过来之后头疼得跟裂开一样,他先是默默在心里发誓以后再宿醉就是傻逼,然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宿舍。
身下的床单是灰白相间的格子,屋子里拉着灰色窗帘,他坐起来,床旁边的床头柜放着他的手机,还有两本摆放整齐的纯白封皮的书,书上放着一盒烟和一盒薄荷糖。
床下摆着双拖鞋,看起来很新,刘耀文心里其实已经有预感了,但是看到开门的宋亚轩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宋亚轩抓住门把手冲他笑,说,“去洗把脸吧,刷牙用那个蓝色的杯子,里面的牙刷和牙膏都是新的。”
刘耀文对他点点头,还想多问两句,宋亚轩已经关了门出去了。刘耀文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发现自己脑门一块淤青,眼下一片青黑,下巴还有点胡茬,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出头正青春的大学生。他凑近了扒拉两下额头的印子,一碰,疼得直咧嘴。
宋亚轩坐在沙发上耍手机,见他出来,把茶几上的包子扔给他,问他,“好点了没?”
刘耀文抱着包子坐在另一边的沙发,对着宋亚轩点点头,他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最后悲伤的发现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抱着马桶吐的画面。他有点心虚的看向宋亚轩,发现他腕子上居然戴上了表,好像,好像还是自己送他那一块。
宋亚轩问他,“怎么了?看我干嘛?”
刘耀文说你手上那块表长得和我买的那块挺像的。
宋亚轩把手机扔旁边,一只手扶着那只表往上滑了滑,说,“因为这就是你送我的那块。”
刘耀文愣了,还没反映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宋亚轩接着又说,“刘耀文,昨天我说有事,是我表哥来看我,我去跟他吃了顿饭。”
刘耀文看着他愣住了,宋亚轩就接着说,“我这个人吧,脾气不太好,也不会说漂亮话,也算不上浪漫,而且还喜欢穿裙子,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要跟他耍脾气,所以跟我在一起,可能会很辛苦。”
刘耀文讷讷的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他一只手抠了几下自己的裤子,说,什么意思啊?
宋亚轩难得没有怼他,很耐心的继续说,“就是,你想不想跟我换一种关系的意思。”
刘耀文咽了口口水,不敢张嘴,怕一张嘴心脏从喉咙蹦出来。他眨眨眼,像一个第一次恋爱的毛头小子,也像是接受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宋亚轩走过来,遮住了他面前的光。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宋亚轩已经俯下身,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柔柔地印下了一个亲吻。宋亚轩的嘴唇很软,很亮,还带着果烟的甘甜。
宋亚轩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笑弯了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他说,“就是,可以这样接吻的关系。”
刘耀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向宋亚轩的眼睛,那里好像藏了一汪泉水,深不见底,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了。
“你觉得呢?男朋友?”
他听见他这样问。
/
他们就像这座城市里所有最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每天上课,吃饭,牵手,拥抱,接吻,吵架,逛街,睡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做着关于对方的梦。
这是一个淹没在人群里的普通的爱情故事,也是他们来回反复相互试探一万步才抓住的奇迹。
在这座城市里,在万千人流中,在寂静的深夜里,感谢你看完这一个最普通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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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行
糖吃腻了吗 来看这个。
——
相识相知七年明明知道最后结果可一开始还是会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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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是谁都清楚谁都明了,但就是这一层薄薄的玻璃纸却从没有人捅破。
刘耀文十四岁那年就已经比宋亚轩高了,吃饭散步练舞,甚至睡觉都要拉着宋亚轩一起。
那天刘耀文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床榻一片混乱,宋亚轩悄悄的去给刘耀文收拾好了,又扶着他到床上。
有人开玩笑逗他说,怎么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学着持家了。
宋亚轩当时并无理会,可之后...
糖吃腻了吗 来看这个。
——
相识相知七年明明知道最后结果可一开始还是会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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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是谁都清楚谁都明了,但就是这一层薄薄的玻璃纸却从没有人捅破。
刘耀文十四岁那年就已经比宋亚轩高了,吃饭散步练舞,甚至睡觉都要拉着宋亚轩一起。
那天刘耀文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床榻一片混乱,宋亚轩悄悄的去给刘耀文收拾好了,又扶着他到床上。
有人开玩笑逗他说,怎么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学着持家了。
宋亚轩当时并无理会,可之后想想也确实,曾经什么都不会做的他,现在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也可以把别人照顾的很好。
——
两个人一直都是双向的,喜欢了很久怕说出来生疏,就一直憋在心里,动作却总是透露着些许暧昧。
宋亚轩买了一杯抹茶星冰乐带回来给刘耀文喝,刘耀文又勾着他鼻尖问他是不是想吃奶油。
抹茶星冰乐不是搅匀喝的,是需要一个爱吃奶油的人吃奶油,还需要一个爱吃冰沙的人吃冰沙。
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拿了小勺挖着吃,宋亚轩说奶油不是腻的,它很甜也很软,让人含起来心里舒服,而完后总要咂咂嘴,再嘲笑一下刘耀文没有品味。
每每这时候的刘耀文总会抽出张纸来,用一个小角给宋亚轩擦嘴,神情专注的让宋亚轩觉得心神恍惚,红着脸轻哼一声偏偏头,刘耀文突然会意,把纸一股劲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擦,还嘟囔着说快十七岁了还不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
宋亚轩常常就跟别人提起啊,他说刘耀文这个人很细心的,才不像面上那么大大咧咧,所有你想不到的小惊喜小浪漫他都会替你想到再给你个猝不及防,或许让你心里小鹿乱撞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
刘耀文总说宋亚轩是个小孩子,走的久了会累,饿的久了会喊,自己难过久了也会突然的哭。
宋亚轩的眼泪好像总是很容易落,但在刘耀文这里却一次比一次珍贵,他会捧着宋亚轩的脸擦他的金豆子,逗着他说这个东西好值钱,你多掉一点我好发财。
宋亚轩会佯装生气的打他一下,再后来就是自己窝到被子里不理刘耀文,非要等着身后人环上他的身子一声声叫着他名字轻声哄着才算好。
他说他喜欢被刘耀文怀抱而娇惯的感觉,他说刘耀文的肩膀好宽好大,就算他哭一辈子也永远哭不透这个肩膀,刘耀文听了这话又会紧紧注视着他让他不要无理取闹。
——
十八岁生日那年宋亚轩喝了好多酒,他抱着刘耀文哭,他总说离期限不远了,不远了。
刘耀文不明他意,想要深问却又得不到回答,只能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去紧紧拥抱他,胸膛的温暖全部献了出去。
宋亚轩醉醺醺的问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好,湿热的酒气喷吐在刘耀文耳边,随后就有滴冰凉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侧颈又流过胸口,到了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
刘耀文突然浑身一抖,不明不白的情愫突然涌上大脑,不考虑后果的说了一句宋亚轩我喜欢你,话从口出才听清耳边人均匀的鼾声,睫毛眨了几眨像在做梦,梦里的他一直在叫着刘耀文的名字。
刘耀文把他放平在床上,宋亚轩皱着眉头满脸不情不愿,只能把他再次抱在怀里。
春夜,任汗水浸透两人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一起,两颗心也妄想黏在一起。
可就在今晚,那把将要把玻璃纸捅破的小刀刚要拿出的时候,玻璃纸对面的人睡着了,一无所知。
刘耀文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毕竟宋亚轩和谁都笑口常开,天真烂漫的不成样子。
——
刘耀文十八岁的时候啊,宋亚轩比他还要激动,找出两人衣柜里一套最贵的西服照着镜子给刘耀文比量,然后点点头痴笑着,刘耀文又骂他说他一副看自己和一副看儿子长大了的样子。
宋亚轩扯着刘耀文的袖子走在去饭店的路上,一直絮絮叨叨的没停下来。
他说成年的时候不许哭,不要喝太多酒,不要干出格的事,尔后又试探性的趴在刘耀文耳边告诉他,十八岁了,你可以尝试着谈恋爱了。
刘耀文无言,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百味横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扶着宋亚轩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一字一顿的说。
我好像不喜欢女生。
本以为宋亚轩会责怪他乱开玩笑,但宋亚轩没有,他只是眼里突然朦胧,甩开刘耀文一股脑的扎到人群中。
那天晚上的饭吃的好寂寞,一边人在流泪,一边人在彷徨。
——
突然的疏远总会让人不知所措。
宋亚轩把行李搬出两人的卧室,每天都离的刘耀文远远的,每当别人一问他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久了之后也没人在意了。
两个人还是会在一起走,只是中间隔了几个人,还是会一起吃饭,只不过连面对面的位置都不愿意去选择。
刘耀文的抹茶星冰乐是搅匀了喝的,宋亚轩买了大包的鲜奶泡芙。
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对话,相互学习进步,毫无干涉毫无感情一般。
忍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终于去找了宋亚轩,他从背后抱住宋亚轩突然抽泣,一米八多的大男子汉在那一刻突然绷不住了,转过身来回抱着,两人一直哭了好久。
哭到筋疲力尽,瘫在床上突然对视,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咧嘴乐,刘耀文还要擦擦宋亚轩的脸笑他哭成小花猫。
没有任何一个人问为什么会哭,也没有人问为什么会冷战,毕竟在他们的心里,保持这种感情是最好的归宿。
——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二十岁的宋亚轩需要自己单飞,公司说这是他前途最美好的选择,而团体里的人也不久后也将都纷纷离开。
少年少年,最小的少年已经成人,少年不再是少年。
刘耀文听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宋亚轩,谁知宋亚轩满脸从容,歪歪嘴角笑的无奈。
那天晚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被子一边扯着一个角。
黎明时分宋亚轩突然坐了起来,手颤抖着拂着刘耀文的脸,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他轻声问着刘耀文会念他多久。
刘耀文醒了,但他没有睁眼,他听着宋亚轩说完全程。
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公司告诉我以后的发展路线,我听到之后哭了好久,我尝试和你保持距离啊刘耀文,我想要你讨厌我,可你偏偏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拥抱我,你好烦。
我知道离别期限不久而至,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没告诉你吧,我马上就走了,去别的城市,赶别的演出,不和你在一起的那种。
宋亚轩下了床,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推出门,刚要挎过门槛的时候背后突然陷入一阵温暖。
他说宋亚轩我爱你。
刘耀文的声音好大,吵醒了好多人。
这是刘耀文第二次在宋亚轩面前哭,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蹲在地上喊着你能不能别走。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显得比以往冷静的多,他也蹲下揉揉刘耀文的头,却无言。
刘耀文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吻的那一刻宋亚轩的的心理防线彻彻底底的崩塌,两个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玻璃纸终于被捅破了。
泪滴到唇边渗了进去,又苦又涩。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最后一次。
——
相交的两条线被掰的平行,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相交。
——
两年之内再没有见过一面,换了号码搬了家,联系断了好久。
刘耀文背着包走在机场,身边突然有一个人戴着口罩擦过他的肩,一股熟悉的味道,一阵熟悉的声音。
刘先生,喝抹茶星冰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