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晚】次人格爱上了我的仇人怎么办–4(下)
※现pa,养子墨燃×医生晚宁
‖狗血‖误会‖三角恋(1.0→师昧→师尊)‖墨燃双重人格‖追妻火葬场‖HE
※1.0对师昧的箭头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师昧对师尊全程单箭头没有出格的举动,可放心食用!
一切医学相关皆是瞎扯,请当爽文对待,不要较真!
区分:1.0主人格→墨燃,0.5次人格→墨微雨
后期有1.0到2.0的转变!
和自家绑文洄洄的联文 @🌟御街行🌟 她是神仙哦。 上篇指路牌
–––––––––––––––––【4-下】
刀刃一点点迫近,直到脖颈间传来些刺痛,殷红的血从刀尖上淌过,师昧才缓缓的说到
“你敢杀了我吗?”
墨微雨...
※现pa,养子墨燃×医生晚宁
‖狗血‖误会‖三角恋(1.0→师昧→师尊)‖墨燃双重人格‖追妻火葬场‖HE
※1.0对师昧的箭头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师昧对师尊全程单箭头没有出格的举动,可放心食用!
一切医学相关皆是瞎扯,请当爽文对待,不要较真!
区分:1.0主人格→墨燃,0.5次人格→墨微雨
后期有1.0到2.0的转变!
和自家绑文洄洄的联文 @🌟御街行🌟 她是神仙哦。 上篇指路牌
–––––––––––––––––【4-下】
刀刃一点点迫近,直到脖颈间传来些刺痛,殷红的血从刀尖上淌过,师昧才缓缓的说到
“你敢杀了我吗?”
墨微雨舔了舔唇,刀尖的冷光泛到眼里。为什么不呢?他紧紧的盯着师昧的颈动脉,似乎已经看到了汹涌流动的血液,刺破它,然后污浊的血液喷涌出来,绽开一朵艳丽的花。这想象让他浑身发热,空虚不安的灵魂都沉淀了下来。
可他还是停了手,手中的刀缓缓放回了苹果上。他还得忍耐,在夺到这具身躯之后,在得到楚晚宁之后。
“不好意思,削苹果的时候手滑了。”墨微雨盯着师昧脖子上的伤口,毫不认真的说到。“师昧人这么好,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师昧盈盈笑了笑,锋芒重新被层叠温润的假面掩盖。
两个恶徒心照不暄,将一切污秽掩在了黑暗之下。
……
“师昧受伤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墨微雨看着师昧一瞬间划过的错愕与愤怒。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只是意识又如何呢!没有身躯又如何呢!至少如今,楚晚宁在他的手上。
何况,那个废物总是要消失的。
……
“小伤罢了,不用在意。”温和的笑意还挂在师昧的脸上,只是眼里的怒火还是烧撩了伪装。
果然,楚晚宁见到伤口的一刻就惊了一下,起身想要给他包扎伤口,却被墨微雨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呀,家里的纱布和药品都用完了呢,看来师昧只能回家了,真是遗憾呢。”
两人转头看向发声的人。墨微雨倚在门框边,手指尖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抬起头来冲两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慢走,不送。”
师昧冷冷的盯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半响,然后回礼似的,勾了勾唇角,轻轻的笑了一声。
“那么,阿燃,我们再见。”
师昧转身向楚晚宁道别。墨微雨和楚晚宁看着师昧离去,直到大门被关上,楚晚宁才抬头看向倚在门边的少年,语气有些发冷。
“师昧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他不小心,削苹果的时候割住了。”
楚晚宁“……。”
静默了片刻,他才又开口
“削苹果不小心……割到脖子上了?”这简直是在质疑人的智商!
楚晚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缓慢,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可墨微雨却恍若未觉,抬眼十分真诚的接了一句
“他手抖。”
……
楚晚宁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少年青春洋溢的面庞。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好像想穿过这幅伪装的皮囊,看透眼前人藏起来的内心。
……良久,楚晚宁突然收回了目光,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墨微雨看着楚晚宁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柩钻进室内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就在楚晚宁要回到卧室的一刻,他却突然冲到房门处,一把抱住了楚晚宁。
“你干什么!”
墨微雨灼热的呼吸拂到耳后,伴随着不安分的唇瓣在他的脖颈处不断轻触。
这熟悉的姿势让楚晚宁一下子僵硬起来,几天内连续两次被这样抱住,这认知实在让他羞恼。
见墨微雨没有放开的意思,楚晚宁脸色冷下来,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大病初愈的身体没能挣脱来少年的臂弯。
他正想开口,让少年放开自己,耳边却传来了声响。
身后的少年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的开口说了一句
“晚宁,我害怕。”
声音很低,颤巍巍的传进他的耳廓里。像是呜咽的小兽从喉咙底溢出来的微弱叫声,可惶然和无助却铺天盖地的冲泄下来。
这情绪太过脆弱,又太过沉重。楚晚宁一下就止息了所有动作。
似乎是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少年又默默的开口道
“你知道吗?意识的最深处是一片黑暗,我从诞生起就被困在那里。”
……
阳光带着灰尘从相拥的两人中间穿过,将空间分割成明暗两块,面色清冷的青年在绚烂的阳光里,青春张扬的少年在粘稠的黑暗里。
“每时每刻都在昏沉和清醒中挣扎,随时都可能会消失。”
少年的声音在房间里荡开,平静的音调不像是在说自己。
“晚宁,我在那里呆的太久了。我算什么呢,一缕意识罢了,存在的时候虚无缥缈,消失了也毫无痕迹,连证明我存在过的事物都没有。晚宁,我害怕。”
楚晚宁没说话,手轻轻的抬起来覆在少年的手上。
墨微雨微微抬头,盯着楚晚宁凌厉清冷的面容,眼里的惶然还没有彻底消散下去,可狡黠已经蔓延到整个瞳仁。
他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他的光,他抓住他了……
……
僵硬的气氛被墨微雨这一抱彻底消倪,两人又重新回到最初平静的气氛,几天里墨微雨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饭菜,在味蕾上跳舞的口感让楚晚宁的厌食症彻没了用武之地。
温馨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滚动,可也不是没有意外的插曲……
“你又要干什么!”
楚晚宁抱着自己的被子,眼神戒备的看着挤到他床上的少年。
“晚宁,我怕黑。”
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他,台灯的照耀下,像水里微微颤动的月亮。
“我在黑暗里呆了太久了,我真的害怕。”
少年的手紧攥着他的被子,楚晚宁缴械投降。于是墨微雨心满意足的,几天都在楚晚宁的床上睡觉。
事实证明退让了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楚晚宁默默的看着斜倚在沙发上的少年,有些后悔自己的纵容。
“好几天了,晚宁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墨微雨拿着张彩色的宣传单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楚晚宁盯着彩页上的旋转木马片刻,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去。”无聊,幼稚……
墨微雨丝毫没有被冰冷的语气吓退,他往楚晚宁身边靠了靠,轻轻的说到
“我想去看看,我还不知道,游乐园是……”
没等墨微雨的话说完楚晚宁就站了起来,从衣架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走吧。”
墨微雨看着楚晚宁的动作,笑眯眯的应了一句
“好。”
楚晚宁这个人心软极了,墨微雨再清楚不过了。
……
游乐园
楚晚宁僵硬的跟在墨微雨的身后,在各种项目间来回穿梭。
周围的人像水一样被墨微雨分开,他们走过之后又迅速合拢。楚晚宁一向不喜欢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所以很少来这些游乐场所。
只是,楚晚宁看了看走在他前面一脸好奇的看着四周的墨微雨,默默的跟了上去。
墨微雨余光盯着楚晚宁,看着他在哪个设施前驻目,就牵着他往哪儿走去……
他想让楚晚宁高兴一点,更想让楚晚宁这些欢快轻松的记忆里,全都是他的痕迹。
……
他们从摩天轮上走下来,瑰丽的城市全景还在两人脑海间残留,墨微雨笑的一脸灿烂,不断回想刚刚楚晚宁在观景房内用清冷的嗓音为他介绍城市的建筑……
一边想着,他一边习惯的瞥向楚晚宁,目光顺着楚晚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棉花糖摊。
“晚宁想吃棉花糖?”微微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晚宁脸色僵了一瞬,把目光从棉花糖摊上收了回来。
“不想吃。”他面无表情的回复少年,可耳垂上却蔓起了一抹被看穿的薄红。
“哦……”黑发的少年了然的看了看楚晚宁,嘴角微微勾起。
“我想吃!”
……
最后楚晚宁手里握住两个棉花糖,极优雅的一口一口吃下去。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样的行为很影响形象,楚晚宁脚步有些急促的走在前面,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棉花糖,脸上挂着尴尬和不适。
可身后的少年不肯放过他,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饶有兴趣的眼神让他浑身发烫。
湛蓝的苍穹下,游乐园像一口大锅,欢快激昂的音乐声,游客琐碎的交谈声,孩子愉快的笑声混杂在一起,膨胀发酵,溢出了甜甜的香气。
墨微雨牵着楚晚宁走在游客中间,柔和的日光下,算计和挣扎也暂时消倪……
楚晚宁看了眼斜坠在半边天的太阳,扭头对墨微雨说到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墨微雨偏过头看向楚晚宁,尽管耳边是游乐园嘈杂的音乐和游客的谈笑声,他还是一瞬就捕捉到了混杂在其中的,那个浅淡的声音。
“好。”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逆着人流,向游乐园外走去。
夕阳倚着晚风,调皮的给游人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影……
……
楚晚宁和墨微雨向游乐园大门走去。快要出门时却被人拦在街上。
墨微雨疑惑的看了看突然顿住的楚晚宁,抬头越过楚晚宁的肩膀向前看去。
一个相貌温柔漂亮的女人站在楚晚宁面前,穿着一身与游乐园气氛格格不入的职业西装,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楚先生,好久不见。”女人温婉的向楚晚宁问了句好,脸上带着得体柔和的笑容。
楚晚宁没有说话,但墨微雨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一瞬变得冰冷的情绪。
这个女人……,墨微雨打量的目光落在拦路的女人身上,带笑的眼睛里上泛出冷意。
楚晚宁向旁边走去,想绕开面前的人离开。可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抬步又挡在了楚晚宁的面前,几次下来没有摆脱眼前的人。楚晚宁终于冷冰冰的开口
“宋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宋秋桐在楚晚宁开口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楚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吐槽雷文兼论润玉皮骨
我先说说为啥直接发这种帖子吧,因为最近实在是看到很多辣眼睛的文,有海鲜档口卖鱼的,杀好切片堆一箱子厨余垃圾的,有刮鳞锯角剁尾巴炖汤的,有嗑药嗑到迷幻谁都不知道在写啥的……真是太多太多了,其中一篇圈内名声很高的,新章写了润玉一身傲骨折泥泞,又是下跪又是自卑,我看了开头就直接炸出来,积压很久的对雷文的承受力忽然就到了临界点,不吐不快。我估摸着大家都在同一个平台,既然有写雷文的自由,那么也应该有吐槽雷文的自由,那我就瞎BB了啊。
有这么一篇文,在我入坑的时候就名声大作,我怀揣着一颗赤诚的心去拜读,看了几章发现味道不对,就放弃了。这很正常,别人喜欢的不一定对自己味口,于是就这么混着,走哪儿哪...
我先说说为啥直接发这种帖子吧,因为最近实在是看到很多辣眼睛的文,有海鲜档口卖鱼的,杀好切片堆一箱子厨余垃圾的,有刮鳞锯角剁尾巴炖汤的,有嗑药嗑到迷幻谁都不知道在写啥的……真是太多太多了,其中一篇圈内名声很高的,新章写了润玉一身傲骨折泥泞,又是下跪又是自卑,我看了开头就直接炸出来,积压很久的对雷文的承受力忽然就到了临界点,不吐不快。我估摸着大家都在同一个平台,既然有写雷文的自由,那么也应该有吐槽雷文的自由,那我就瞎BB了啊。
有这么一篇文,在我入坑的时候就名声大作,我怀揣着一颗赤诚的心去拜读,看了几章发现味道不对,就放弃了。这很正常,别人喜欢的不一定对自己味口,于是就这么混着,走哪儿哪儿都有力推这篇神作的人,于是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审美有问题,只看到自己吃不下的东西,没看到人家作者写得好的东西?于是我又去看,又圆润的滚出来,再然后这篇文就成了我心中的一个疙瘩。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作者有笔力,有能力,什么都能写得很好,可就是把润玉践踏在泥泞里,折毁他一身傲骨。
单要论写文来说,可不可以写这样的情节呢?当然可以啊!把润玉从满级玩家降到新手村没问题,要虐身虐心也没问题,甚至要让润玉示弱、为其他什么人和事向别人屈膝,我都觉得没问题,因为单就情节来说,如果被逼到绝路,只能用屈膝的方式来解决,润玉能做得出来,可是你写润玉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泥泞扶不起来的垃圾,这就有问题了啊!
在剧里润玉跪天后,跪太微,跪着爬着向天后请求饶过簌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卑微的爬着走吗?不是!因为荼姚也是他的母亲,虽然亲情微乎其微,但他心里很清楚,两边都是不同意义的母亲,如果他直接护一方而打杀另一方,那就是他不孝,他也不愿直接跟荼姚动手,甚至荼姚的攻击他都能全无抵抗的接下来,直到荼姚杀了簌离才开始真正的反击。
可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因为他跪了,就觉得他没有傲骨了?还是说,有些作者,喜欢的就是把润玉踩在泥潭里、践踏他才有得到快感?
我当然知道很多人就是喜欢这种变态的快感,践踏一个高傲的人远比践踏一个没骨头的垃圾更有成就感,更何况润玉还长得那么好看,是吧?
那我能装作没看见,或者看到也不说吗?
必须不行啊!😂
我就是要说,就是要吐槽,就是要喷这些变态!
我奉为神明的心头爱,被人踩在脚下还能装作没看见,喜欢一个人能不能有点血性了!
当然写到这里肯定会有人说,天大地大作者最大,人家辛辛苦苦写了不爱看你别看啊?那我也要说你别发公众平台啊,既然敢写,为什么读者不能评论吐槽?
讲真,喜欢一个角色,怎么写是作者的自由,纯肉、纯虐、SM、精神疾病、心理障碍、海鲜市场杀鱼砧板什么的是作者自由,写润玉觉得自己就是一文不值、自卑自弃、只能被践踏也是作者的自由,可一本正经的说这就是润玉本色、剧里的润玉就是这样,请问你有事吗?清醒一点好吗?
我们再来说说润玉皮骨。
皮是皮相的皮,骨是风骨的骨。
润玉的皮相没的说啊,嗑玉半年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那自然是倾尽一切形容词都难以表达的美,但这种美并不是柔弱之美。
我知道很多人嗑玉,就图那一口61细腰、温柔好听的声音、那一张好看的建模脸,举手投足又那么有气质,等多少年才等来这么一个合胃口的可以虐的白衣美男啊!还不得把他骨头都一根根都敲碎来来爽一把?
我可求求你们这又不是什么见得人的癖好,自己悄咪咪萌就得了,实在不愿意悄咪咪萌,至少也在公开平台标注一下吧:我这是泥塑向,就为了践踏润玉而写的文。
当然标注归标注,要不要吐槽还是在我,毕竟现在大环境就是言论自由嘛。😂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美人,为什么要萌润玉?因为在香蜜这个全员三观崩塌、社会意识主流是利己主义的剧里面,他是唯一一个做事有自己底线的角色。在自己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使用权术,没有越过这条底线。在当了天帝,手握无上权柄的时候,他追求欲望,也没有越过这条底线。所以润玉在看似极度执着、极度感情用事的剧情里面,其实是藏着极大的理性的。这种理性,首先在于对逆境绝不顺受的坚韧,然后在于对私欲留存着底线的自我控制。
而润玉的ooc同人是怎么做的?主要践踏的就是这两条啊。一种就是打折他的傲骨,让他卑微,让他被虐,让他受到侮辱,把他从肉体到心志全来个大翻转,读者看了就心疼了,作者也爽到了。另一种就是把爱情放大到超过理性的底线,让他渣,让他坏,让他作大死,体验一把真·黑化,然后用爱情这个大帽子粉饰一下动机,让一切变得“情有可原”。
恕我直言,写成这两种样子的润玉,我表示不认识。因为润玉这个人物最珍贵的风骨已经被糟蹋完了,一个没了风骨只剩美貌的角色,就是同人作者的充气娃娃,只能拿来zw
可能有人问我,为什么看到ooc预警还要点进去看。
一来,我以为标注ooc是一种自谦的说法。有时候作者确实认真揣摩人物了,还是觉得笔力有限,所以打上ooc预警。但有的文章是真的重度ooc,故意ooc,那为什么还要用这个人物写文呢?
这时候会有人用一千个哈姆雷特来解释,但是这个说法的基础,首先是你写的要是哈姆雷特,而不是哈姆特雷,或者哈姆特都没有,只有雷。
二来,ooc是Out Of Character的缩写,我不止一次看到标注成occ的,我很好奇这是什么新颖说法,就点进去了。
还是那句话,公开平台既然发布了就没什么权利让人不点进去看,另外我得声明一下,我这个只说润玉不说CP,嗑什么CP是做作者的喜好,而且CP文也有写润玉写得好的,这些都是大家乐于看到的,至于什么是公开场合不乐于看到的,请自行体会。
【72h/润玉同人】忘尘 第九章 神之心
【六界劳模】【无cp】【23:00】
在梦界的另一端,只听天地间炸开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就像一只被倒扣的小碗,一切的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蒲衿和姜荻只觉天旋地转,身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平衡。满天的砂石、花果、飞鸟,甚至腰折的树木、巨大的山岩,都在他们身边乱飞乱撞。
两小怪扯开嗓子惊声怪叫,像两只身不由己的果子,叮叮当当一路翻滚,滚下山坡又滚上高空。
他们在漫天残影中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朝他们伸出了一双小手。
两人只觉身体一轻,然后就大头朝下地落在了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六界劳模】【无cp】【23:00】
在梦界的另一端,只听天地间炸开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就像一只被倒扣的小碗,一切的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蒲衿和姜荻只觉天旋地转,身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平衡。满天的砂石、花果、飞鸟,甚至腰折的树木、巨大的山岩,都在他们身边乱飞乱撞。
两小怪扯开嗓子惊声怪叫,像两只身不由己的果子,叮叮当当一路翻滚,滚下山坡又滚上高空。
他们在漫天残影中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朝他们伸出了一双小手。
两人只觉身体一轻,然后就大头朝下地落在了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东西上。
醒过神来他们才发现,这是一朵硕大的红色莲花。
姜荻早就被折腾得七荤八素,趴在红莲边上哇哇大吐。
“小耗子,吐远点,你要是吐在我的花上,我就把你丢下去。”小姑娘站在红莲的顶端,悠悠地说。
蒲衿惊魂未定:“你、你是妖怪,还是神仙?”
姜荻忍着胃里的翻腾,没好气地道:“是神仙!”
蒲衿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
姜荻:“你还没发现吗?神仙的眼神普遍都不好使!越是厉害就越不好使……”
小姑娘“哈?”了一声,低头重新审视了一下,笑道:“哦,有翅膀的,看错了,看错了。”
她伫立在空中,双手一张,冲天的烈焰如同无数条火龙呼啸而起,将他们护在中央。
两小怪眼见身边的砂石花木横飞倒竖,但只要一挨近这朵红莲,顷刻间就被火舌焚烧殆尽,无法伤及他们半分。
两人后知后觉地惊呼道:“你是火神朱滟!”
小姑娘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们一眼。
她的人形一直是女童模样,身份却是天界火神,第一次见她的人,难免都会露出几分异样之色。
惊诧,讥嘲,难以置信……什么反应都有。
可这两只小妖怪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在他们眼里,火神天然就该是她这个样子。
她笑了一下,忽将双瞳化作赤红颜色,蓦地俯身贴近了二人,故作凶残地道:“其实我不是神,是魔。”
两只小怪一点也没害怕。
蒲衿还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魔也能做上神?那你一定很有本事。”
他扭头看看姜荻:“看来我们也有希望?”
姜荻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们想成仙,还得好生修炼,不能只凭好看吃饭!”
朱滟不觉哈哈大笑:“凭好看?”
姜荻就有些得意起来:“是呢,陛下都夸我好看。”
朱滟勾起唇角:“陛下也夸过玄溟好看。”
姜荻一听,更觉得与有荣焉了:“水神仙上本来就是天人之姿啊!”
“陛下说的是原身。”
“水神仙上的原身肯定也特别美丽啊!”
朱滟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嗯嗯,等你有机会见到,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剧震已渐渐停了下来。
两小怪低头一看,只见此间的大地已变作一个巨大的漩涡,有清浊二气在其中奔腾争逐,如鸿蒙初开之象。
再看周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芜。
曾经的莺啼燕舞、百果香花,就像一下子从这方世界被抹去了一样,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整个梦境只剩下天空,巨漩,还有红莲之上的他们。
蒲衿愕然道:“什么都没啦?”
朱滟道:“这里是梦中,你们在这里的所见所感,不过是那只怪鸟的臆想。这道漩涡是梦境与现实过渡的交界,凡是虚幻之物都会被它吞噬。”
姜荻恍然道:“我们没有被卷进去,是因为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朱滟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你们没有被卷进去,主要是因为本神法力高强。”
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天帝麾下,果然能臣辈出。”
说话的是个白衣小童。
他从深不见底的漩涡中飘浮上来,悬停在漩涡的中心,远远看去,如同时空张开的一只眼睛。
他微笑了一下,道:“其实,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本身还要真实,也比生命存在得更加长久。”
朱滟朝他露出一点幽深的笑意:“欲望?”
童子颔首:“欲望是所有生灵皆具的本性,即使肉体轮回、灵魂生灭,它也依然永存。我们眼前的一切,也许尽是虚妄,但欲念之根,将会永植心中。”
朱滟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摆了摆。
“既然大家势不两立,早晚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直白一点说人话。你最好清醒一点,本神最讨厌听人故弄玄虚,就算你比玄灵斗姆元君还会论道,本神也不会相信你是先知的。”
童子格格一笑,像个不会生气的小孩:“我本不是来跟火神故弄玄虚的,天帝设下此局,借那银雀精的梦境将我的意念拉入其中,又使人劈开梦界,造出裂隙,将我的意念暂时困在这虚空之地,想必是有心要为火神解开这道心结。眼下天界正逢多事之秋,他却还有心思为一名臣下冒此大险,你们这位陛下的行事,还真是不循常理。”
“不过这也无妨,火神若能成为我的信众,我照样会为你实现夙愿。”
他抬起头,目光明亮地看向空中的红莲:“想找回你的旧真身吗?”
朱滟饶有兴趣地点点头:“想啊,想了几千年,想得都快要发疯了。”
童子抬起双手,掌心浮起丝丝缕缕的流光,很快在他身边凝聚成了一个幻象。
那是一株硕大、秀美的灵芝,擎着朱红如血的菌朵,周身萦绕着细碎而柔润的光华。
“如果你的真身还在世,最终就会长成这个样子。”
他手指轻拂,灵芝草的上方便现出一个曼妙身影。
“如果真身能顺利长成,所化出的人形也会是妙龄女子的样貌。”
忽然,那灵芝幻影化成了万千碎片,又重新聚合,呈现出魔界忘川河畔的一片焦土。焦土之中,埋着一段枯黑的芝根。
童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只可惜,事与愿违才是这世间的常态。”
朱滟自始自终没有说话。
蒲衿却忍不住问:“你是说,火神的真身就是这株死去的灵芝草?”
童子轻笑道:“小娃儿,火神真身可不同于你见过的那些寻常仙草,她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棵绛珠灵芝,生于魔界的忘川河畔,一片芝身就可解百毒、愈重伤、涨千年修为,魔界历代尊主无不将她视为至宝。只是,绛珠灵芝自身拥有强大的魔力,一旦开启灵智,便能修成大魔,再难掌控。因此,历代魔尊每过千年就会割食一次芝身,并用陨魔杵将其封印,不让它修出人形。”
他再度驱动法力,只见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形体从灵芝中化生出来,半身与初生婴孩无二,半身仍与灵芝相连。
“然而,一万年前天魔两界在忘川大战,绛珠灵芝的封印受损,并在之后的一百年间慢慢聚合出了灵识,修出了初步的人形。虽然魔尊鎏英用陨魔杵重新修复了封印,但其半人半芝的形态已不能改变。人形灵芝的功效胜之前百倍,大长老祁姜力劝魔尊继续服食以增长功力。只是,这灵芝到底有一半是人,魔尊见之不忍,命祁姜每次只割取灵芝的部分,不可触及人身。”
朱滟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明明以我的血肉为食,还摆出一副良善之态。其实他们都清楚,我既已化出半身人形,便与灵芝心感相通,割取芝身,于我而言同样是千刀万剐之痛。不过这世上多得是他们这种人,不愿去想的事情,便当作没有罢了。”
童子喟叹道:“绛珠灵芝毕竟是汇聚天地精华所生之灵物,虽被封印起来,也在恣意生长。不到一千年,芝身中的幼儿就长成了女童。祁姜察觉到灵芝魔力日盛,决定将人形切除,留下芝根重新育养。不料动手时却被灵芝体内窜出的一道真火重创。”
“倒是要多谢他。”朱滟讥诮地道,“他对我动了杀心,却被我体内蓄积的真火灵力灼伤。我撕裂了灵芝半身,冲出了魔界。”
她眨眨眼睛:“你可知道鎏英为何忽然同意祁姜除去我的人形,纯善也不装了?”
童子垂目:“魔尊与前任火神旭凤交好,旭凤为了给水神之女锦觅延寿,踏遍天下寻找灵物。魔尊本想将你的人形炼成精元赠他,可惜晚了一步。”
朱滟轻轻一笑,笑意如岩石,冰冷坚硬。
“鎏英与旭凤夫妻,本就是一样的人。他们的良善正义只在于己无碍的时候才有,一旦触及私利,马上就是另一副面孔。可见,神魔妖鬼,不过是皮囊表相。这世上可不止有人面兽心,也有神面兽心呢。”
蒲衿看着那不断变化的影像,看得浑身发冷。
他往姜荻身边挨了挨,发觉姜荻的身躯跟自己一样冷。
他们看到数不清的魔兵,向那半人半芝、浑身浴血的女童围攻喊打。
还有一个一袭黑衣、不知是神是魔的人物,他掌心绽开美丽的莲色,化出的却是道道青焰,烧灼在女童身上。
他们想不明白。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世间有这么深重的自私和冷漠,比直截了当的恶还要毒上百倍?
为什么同为生灵,要对另一个生灵如此残忍?
“我还记得,旭凤那天十分沉重,十二分动情地对我说:‘我所爱之人需要你的精元,所以,对不住了。’”
“作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可是,作恶就作恶,怎么还能恶得这么高高在上呢?”朱滟淡淡地说。
她看着自己的过往,容色仍然平静,回忆却如潮水一般翻涌而来。
当年她被魔兵和旭凤一路追堵,最后逃入了昆仑仙山。
昆仑乃天界圣地之一,亦有仙灵居守,魔界之人不敢妄入,只得暂退。旭凤却不管这些,他独自闯入山中,四处搜寻她的踪迹。
他虽被除了仙籍,但毕竟是天帝的血亲,昆仑地仙不敢擅专,紧急报知了天界。
当天帝亲自下界,踏上昆仑天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与旭凤以死相搏的情景。
她第一次与旭凤交手,就察觉到对方只有半身修为,自己的功力足以要他性命。
只是那时,她还不懂得杀戮的含义。
直到被逼迫得退无可退,她的心中才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她想要杀死这个人。
她掌中的烈焰朝旭凤喷薄而出,却被一个雪衣银冠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那白衣的神祇手中原本握了一柄流金溢彩的宝剑,却在飞掠的一瞬间将它收了回去,转手用一把冰蓝长剑劈开了天湖冰面,卷起无数冰凌,封住了她的真火。
弘大的水灵仙力将她震飞了出去,却没有伤她分毫,还化成了一层结界,将她罩在其中。
她听到旭凤情绪激动地与这个人说了很多话。
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旭凤先是唤他“兄长”,后来称他“天帝”,再后来直呼“润玉”。
最后,旭凤咬牙冷笑了一声,说:“你自是不愿见到我与锦觅长相厮守的,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白衣上神听了,丝毫不为所动。
他只是冷峻地笑了一下,缓声道:“几千年过去,你竟还是这样,毫无长进。”
之后,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道:“旭凤,你听好,本座身为天帝,就是这六界唯一的君主,不会坐视生灵受难而不救,也不会眼见公道有失而不理。”
“本座身为你的兄长,不想看着你为私情一步步抛弃底线,直至迷失本性。你遇到难处,要学会自己面对,堂堂正正靠你自己去破局,而非总是要求他人为你牺牲来达到目的。”
“本座身为你与锦觅的故人,不愿见到昔日单纯的你们以相爱之名,行狠毒之事。你们的爱,若是背负上无辜者的血,便不配奢求长久。”
旭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做不成这样的人,所以便认同不了这样的道理。
他只能用受了伤、含着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天帝。
而他的兄长伫足在风雪之中,冷肃、冷情得像一尊玉像。看着他落败,看着他离开。
她匍匐在雪地上,看到旭凤颓然转身,消失在雪山深处。
天帝化出了那柄金色的宝剑,朝她缓步走来。
血污迷蒙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天帝的面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留在忘川河畔的真身离了元神,很快就会枯萎,真身一失,你的人形亦是不保。”
“本座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割去人形,也相当于收回你的灵智,你从此只是一株普通的灵芝草,再无仙魔觊觎。第二,割除芝根,我会为你再造真身,你可以留在此地继续修炼,但这个躯壳永远不会生长,再过千年万年,你也只会是现在的模样。”
“两个选择,都需以赤霄剑施为,过程会十分痛苦,你自己做个决定。”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即使要承受再多痛苦,她也不愿再活在懵懂和混沌之中任人摆布了。
赤霄剑的利锋刺入她的真身,灵芝残存的菌根被层层削落,痛入骨髓。
与此同时,天帝信手一拈,一朵冰川雪莲飞入他的掌心。
他并指如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将催热的真龙之血注入其中,雪白的莲瓣瞬间染成了鲜红颜色。
他微倾了手掌,轻轻一送,红莲飘然飞落,与残破的绛珠灵芝合为一体。
她从湖水中看到一株奇异的植物。
一半是红莲,一半是灵芝。
朱红如火云,潋滟如水色。
那天她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朱滟。
一个声音将朱滟的思绪唤回了现实中。
“你有没有想过,天帝以龙血冰莲为你重造真身,或许还有别的用意?”童子温和地问。
“天帝素有心机深沉之名,你是真火之体,他乃水系龙身,红莲与灵芝冰炭同器,焉知不是为了防备于你,不让你脱离他的掌控?”
“这副真身,因水火相克之故,每隔百年,就要将你重造真身那日受过的痛楚重复一次。而天魔两界也因为你这仙非仙、魔非魔的真身,数千年来讥嘲之声不断。你一人面对这些,是否会觉得煎熬?”
朱滟听着他直指人心的言辞,神色不动,指尖却在轻微地颤抖。
她可以渡过这些煎熬,却很难忘记这些煎熬。
童子挥了挥手,一段枯萎的芝根缓缓升空,在朱滟的眼前舒展、生根,张开丰润的菌朵,生出美丽的云纹。
“你已经为天界做了很多,何不为自己寻找一个更好的归处?你所失去的东西,神魔皆无法弥补,但我可以。”
蒲衿喃喃道:“真好看呢……”
童子含笑道:“是啊,谁不想拥有一个完美的躯壳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看了姜荻一眼。
他的眼色很和善,但姜荻却觉得自己浑身一僵,像被冻住了一般。
朱滟似是无意识地,朝那株灵芝伸出了手。
她细细的手指在触碰到灵芝的一刹那,突然轻轻一捻,指尖燃起了一朵小火,瞬间将灵芝烧成了一棵火树!
她在灼灼的火光中侧过脸,童颜如故,目色清明。
“我告诉你,这世间之事,从来不会样样如人所愿,即使成了至高无上的神,也是同样。”
“我朱滟从不后悔给自己选择了一个注定有缺憾的命运,因为正是承受了这样的缺憾,才有今日脱胎换骨的火神。”
“那些终日沉溺在求而不得、得而不惜之中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和我的同伴一起经历过的岁月,是何等波澜壮阔。我和我甘心追随的人所踏上的这条上神之路,是何等浩瀚大观。”
她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也在回想自己这几千年的光阴。
她初次修得神籍,一口气从昆仑跑去了天界,对天帝说:“我想做上神。”
天帝“哦”了一声,反问道:“凭什么?”
她说:“凭我法力高强!”
“这里是天界,本座手下,从来不缺法力高强的神。”天帝语声淡淡地回答。
她不相信:“陛下每隔百年就会亲自下界,踏遍千山万水,不就是为了寻找身怀异能的仙灵,充实天界上神之位吗?”
“上神皆有神通,有神通的,却未必都能成为上神。”
她执拗地追问下去:“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成为上神?”
天帝说:“拥有上神之心。”
“什么是上神之心?”
“阅尽世间极恶,心中不染浊气。”
那时她以为自己明白了。
后来才发现这话不容易明白。
今天她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一些。
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天道自古难行,所幸此路不孤。”
这声音低而清扬,如古琴清商,又自带几分久居上位养成的雍容和威仪。
朱滟蓦然回头。
视线里出现的是她最熟悉的那个身影,这梦境世界似幻似真,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一回眸,仿佛与她初见他时的那一眼霍然重叠。
她与两只小怪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陛下!”
天帝站在云的尽头。
此刻暮色苍茫。
此间万物残败。
可他远远站在那里,卓然如玉树,让见到他的人,都生出一种想要挺直了腰身,与他并肩而立的愿望。
蒲衿见姜荻有点跑神,在他眼前用力挥了挥:“你想什么呢?”
姜荻懵懵地说:“有点后怕。”
蒲衿不解:“怕什么呢?”
姜荻说:“如果不是先遇到陛下,说不定,我就变成跟打不着一样了。”
蒲衿松了口气,笑嘻嘻道:“放心,咱们两个是小事倒霉,大事上的运气向来是很不错的。”
他们趴在朱滟的脚下,仰望着不远处的天帝,心中都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欢喜。
朱滟问道:“陛下不是不来的吗?”
“本来是不来的。”润玉负了手道,“但本座突然想看看你赢的样子,所以决定还是来一趟。”
朱滟噘起嘴:“那我要是输了呢?”
润玉似是笑了一下,淡淡道:“输了就输了,本座还输得起。”
朱滟眼眶一烫。
她在四上神中资历最浅,每每与战神等人逞强赌胜,无论大阵小仗,总是输多赢少。
先知以欲望诱人迷失本性,上神之中只有她因为有过往的心结,才会被先知捉住痛脚,迷茫了一段时日。天帝设下此局,让她应这场攻心之战,却从未说过此战她非赢不可。
可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唯有这局,是输不得的。
童子抬起帷帽之下光华隐现的眼眸,注视着天帝的身影。
“想不到初次与天帝相见,竟是在梦境之中。”
润玉薄唇微抿:“原来先知亦有想不到的事。”
童子轻笑一下:“只可惜,今日你我皆以意念之像现身,谁也不能制住对方。”
润玉容色淡漠,冷冽如冰雪:“既然终有一战,不必急在一时。”
此时,梦境空间逐渐趋于透明,似乎即将被现实世界所吞并,裂隙漩涡的牵制之力也明显减弱。童子勾起一个无邪而诡秘的笑容,拉低了帷帽,脱出漩涡化光而去。
【润玉同人】忘尘 第四章 穹顶之上
“你们可知道,战神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战神一点也不可怕呀。”
“呵,那是你没见过他血洗敌阵的时候。”
“你们又知不知道,水神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是很容易生气吗?”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生气。”
“总之,天神的世界是很可怕的。像你们这种刚开始修炼的小仙小怪,最好离他们远点,我的意思是离天界远点,早点回家。”缘机仙子说得口干,拿起第三瓶混元仙露,刚喝了一口,浑身一僵,又放下了。
太上老君有言:这批仙露酿造时,仙童粗心,混进了一只装过罴熊胆的瓶子。
所以,有一瓶串味了……
她看了看眼前仍然兴致勃勃一点也没在怕的...
“你们可知道,战神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战神一点也不可怕呀。”
“呵,那是你没见过他血洗敌阵的时候。”
“你们又知不知道,水神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是很容易生气吗?”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生气。”
“总之,天神的世界是很可怕的。像你们这种刚开始修炼的小仙小怪,最好离他们远点,我的意思是离天界远点,早点回家。”缘机仙子说得口干,拿起第三瓶混元仙露,刚喝了一口,浑身一僵,又放下了。
太上老君有言:这批仙露酿造时,仙童粗心,混进了一只装过罴熊胆的瓶子。
所以,有一瓶串味了……
她看了看眼前仍然兴致勃勃一点也没在怕的两个少年,只觉心比熊胆苦。
这两个家伙来到天界不过一天光景,缘机仙子却觉得自己已经倒完了一年的霉。
她用轮回命盘测了他们的命格,蝙蝠精倒是还好,灯草小仙的运数简直霉得她眼前发黑。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件奇事。
灯草小仙蒲衿,没有前世。
他从未经历过六道轮回,在六界五灵之中也没有记档,而且身上没有一丝五灵之气。也就是说,这棵小草本是不存在的,却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世上。
个中原因,缘机仙子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写了折子奏报上去。
蒲衿突然问:“那天帝陛下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缘机仙子绷起脸:“放肆,天帝陛下岂是我等能妄议的?”
一个男子的声音悠悠道:“天帝陛下啊,你若有三分才德,他就能给你十分尊荣。但若是触了他的逆鳞,就再不会有半分机会。帝王之道,太上忘情,焉敢不畏?”
缘机仙子大喜:“月神仙上,你总算是来了!”
还有半句话,她是用眼神说的:快把这俩晦气包领走……
雍骊浅淡一笑,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蒲衿还没琢磨明白月神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到底可怕还是不可怕呢?”
雍骊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地道:“意思就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你说可怕不可怕?”
蒲衿有点开悟了:“哦!”
姜荻小声道:“不是不能妄议的吗?”
缘机仙子掩口道:“这就是月神最可怕的地方……”
雍骊含笑看向二人:“言归正传,你们可愿意为天界做一件事?”
他姿容俊雅,一双眼流光溢彩,晶亮有神,好看得就像万千星辉尽在他眼中,让人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之物捧到他的眼前。
缘机仙子瞥了蒲衿和姜荻一眼,果然,像他俩这么低微的道行,才被月神看了一眼就傻了,也不问问要做什么事就开始点头如捣蒜。
“如果你们愿意,本神希望你们能去一趟西岐山,找到那里的山神岐山君。他生性古怪,不喜欢与活物打交道,所以在整座西岐山遍设法阵,但凡有仙魔人神踏入山中,他便会提前躲藏起来。灯草小仙命格特殊,身上没有五灵气息,与你相距三尺之内的精怪,亦能将五灵之气隐匿于无形。所以,你是唯一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岐山君的人。”
雍骊略一抬手,蒲衿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亮晶晶的宝石吊坠:“当你们找到他时,用灵力引动这枚月光石,本神就能感应到你们的位置,你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蒲衿顿觉自己成了一等一的重要人物,豪气干云地道:“月神仙上放心,我一定找到他!”
姜荻问:“这个岐山君是什么来头?”
雍骊道:“岐山君是混沌初开以来最杰出的鉴宝大宗师,平生酷爱研究法宝灵器,相传他曾有机缘得到天外之界的秘术,造出过无数奇珍异宝。他厌恶五灵对宝物的贪婪,在数万年前已经避世不出,潜心研究宝物。据说他每次耗尽心血造出一件法宝,短暂的欢喜之后,就会毫不怜惜地将其毁去,不让出自他手的一件宝物现世。”
两个少年不觉听得入了迷。
“找到了岐山君,凶兽元灵重生之谜,还有你们在花界见过的那面奇怪小鼓的来历,也许就能解开了。”
他顿了一下,道:“我再重复一遍,此行全凭你们自愿,如果不愿前去,也没有关系。”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地道:“当然要去。”
缘机仙子警觉地问:“为什么?”
姜荻道:“因为去了就有机会再来天界一趟啊!”
缘机仙子:“……”
雍骊广袖一挥,面前的白玉台上堆满了金丹灵药。
“你们两个修为尚浅,不能使用过于高妙的灵丹或法器,这些虽不是顶级的丹药,却胜在能温养渐进,足够让你们增长数百年的灵力。”
他眼前灵光一闪,两个小怪嗖嗖现出原形,一头扎进了丹药堆里。
“啊啊啊!这就是我梦里见过的场景!在金丹里面打滚!”
“闪开!我要数丹数到手发软!吞丹吞到嘴抽筋!”
缘机仙子抽了抽嘴角。
月神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是你们应得的,倘若此行顺利,还有好物相赠。”
丹药堆耸动了两下,冒出一根草穗:“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心愿,我们……能明天再出发吗?”
黑乎乎的小蝠也冒出头来:“好不容易上一次天,我们想逛一圈再走。”
雍骊莞尔:“自然可以,随便逛。”
浮光云海是天界很特别的一处所在。
七千年前,蓬莱仙境驮岛巨鳌作乱,引发海中地动,仙山将倾。天帝令水神玄溟降伏巨鳌,又派出五方天将重新修复仙岛,保得蓬莱数万生灵平安。
蓬莱三仙为谢天帝之恩,化仙境上清之气为云海奇观,移福地菩提神树造天梯云栈,在九霄云殿的穹顶之上建了一道浮空美景。
这里没有神殿与神明,唯有佳树长青,祥云舒卷。
每当天帝想一个人安静地想想事情,就会来这里走走。
对于负责近身护卫的御殿将军破军来说,浮光云海是他挺喜欢的地方。
因为这里很偏,通常也很静,不大可能出乱子,守护起来甚是轻松。
可今日他却在天梯上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一只小黑蝙蝠顶着一根绿油油的灯草,蹲在一个让他很眼熟的云团上,正催着云团往天梯顶部疾冲。
“我头昏,我想吐,我晕云了!你让它飞慢点行不行?”
“不会飞的别那么多意见,让会飞的来!”
“飞这么快,根本就看不清风景,白逛了!”
“你懂啥!只要飞过了就等于逛过了,不影响咱俩回云梦泽吹牛!”
破军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上司:战神苌云。
战神原身是凡人,他曾给手下的弟兄们讲过,人间有这么一种人,喜欢游历名山大川,却往往都是走马观花,匆忙来去。到头来,佳景妙处一概记不得,顶多在去过的地方留下个“到此一游”。
破军皱紧了眉头,朝这两个打算到此一游的家伙大喝一声:“何方小怪,竟敢擅闯浮光云海!”
两怪一抬头,只见天梯之末站着个怒目持剑的天将,顿时三魂吓掉七魄!慌乱中灵力一断,云团一个急刹翻了个底朝天,和他俩一起挂在了天梯当中。
这时,一个声音从高远之处传来:“何事?”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蒲衿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
他马上跟姜荻抛了个眼神:这回牛大发了。
姜荻伸爪踩了他一脚。
蒲衿继续喜滋滋:今天若能见到天帝,这牛够吹一百年。
破军匆忙告罪:“末将守卫不力,扰了陛下清静。”
“无妨,放他们随意看看吧。”
破军迟疑了一下:“这,这不妥吧……”
“本座从未说过,此处的风景是本座一个人的。”门中的神祇淡淡地道,“只是你们从来没人想走进来过。”
云门敞开,柔亮的微光透了出来。
两个小妖怪脚底抹油,一溜烟钻了进去。
破军不敢只放他俩进去胡闹,纠结一下,也咬咬牙跟了进去。
浮光云海本是建在一株巨大的菩提树上,像一个空中的小岛,菩提神树的巨木天然化形为栈道和露台,举目望去,广袤无垠,苍翠恢弘。
在最东方,有一片状若斧刃的弧形高台,名为钺锋台,钺锋台下,便是万顷云海。
此刻,天帝就在钺锋台的边缘上负手缓步而行,已是距离他们很远。
破军遥遥看去,犹豫着要不要近前。
天帝并没有回头,却似知道他的踌躇,朝他随意摆了摆手。
破军心头一松,也一热。
如此,是不欲他们拘束的意思。
这些年来,天帝身上帝王之威日重,却始终在小处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温情。
破军向着天帝的背影躬身行礼,朝两只小妖怪点了点头,两怪雀跃不已,转眼就飞了个没影。
破军站在原处,保持着守卫的姿势。
他比苌云追随天帝要早,可伴君之时,却远不如苌云进退有度。
他也曾请教过战神,伴驾君侧,要怎样才能把握好分寸。
苌云对他说,分寸这种东西,好比武将手中的兵器,手上的生杀予夺,都在于心中的所信所念。天帝重情,亦能忘情,做臣子的,从心而为,不必矫情。
他听懂了,却做不好。
此刻的姜荻有着和破军相似的心情。
他瞧着蒲衿和一只长得很像白鹿的仙兽玩得开怀,想加入进去,又不知怎么开口。
他羡慕这棵草的自来熟。
可惜他学不来。
仙兽和蒲衿玩得高兴,将他驮在背上,撒开四蹄朝远方飞奔。
姜荻急忙拍拍翅膀跟上去。
等蒲衿看清楚仙兽跑向的是天帝站的地方,已是骑鹿难下,跳鹿也来不及了。
姜荻一个俯冲,抢在仙兽踏上钺锋台前把蒲衿叼回了自己嘴里!
蒲衿刚想夸一句帅气,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全倒了过来。
由于过度紧张,蝙蝠精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习惯动作。
他倒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姜荻看着天帝的倒像,自己也觉得很绝望。
往前推一万年,往后推一万年,用这个姿势出现在天帝面前的子民,除了他,可能没谁了。
仙兽亲昵地在天帝手心里蹭了蹭。
姜荻赶紧趁着天帝低头的空隙把自己正过来,灰溜溜躲到一边。
这时,蒲衿突然又冒出一句:“陛下,你站得那么靠边,不怕掉下去吗?”
一股郁卒中夹杂着平衡的情绪涌上姜荻的心头。
他觉得他俩已经把来世的人也丢完了。
天帝看起来并没有不悦,也没有赶他们走。
他还回答了蒲衿的问题:“走得时间久了,就不容易掉下去了。”
蒲衿两眼发光:“走了多久?”
润玉看着小草极其认真的样子,唇角微扬,也极其认真地答道:“七千四百三十二年。”
蒲衿肃然起敬:“果然很久!”又问:“等我将来做了上仙,也能有这般神通吗?”
润玉反问:“你很想成仙?”
蒲衿点点头:“很想,陛下能让我立刻成仙吗?”
润玉无情地摇了头:“不能。”
蒲衿倒也不怎么失望,挠了挠头道:“缘机仙子也说过,修仙之途,必得经历无数艰难险阻,历劫得道,方能飞升天界。”
他多少有点不死心:“有没有人撞了大运,一下子就成仙了呢?”
润玉淡淡道:“那他站在这个边缘上的时候,就会从这里掉下去。”
蒲衿顿觉无限心服:“有理!”
他扭头招呼蝙蝠:“姜荻,姜荻,你躲在后面作甚?你有什么修仙的疑惑,快来问呀。”
姜荻别别扭扭地挪出来,半天不吭声。
润玉道:“你也想成仙?”
姜荻先点了头,又犹豫了一下,摇了头。
蒲衿看糊涂了:“你到底啥意思?”
姜荻鼓起勇气道:“我想知道,成仙能改变自己的样子吗?”
润玉道:“幻化皮相是仙家的入门法术,自然可以。”
“不,我是说,彻底换掉原来的皮囊!”
润玉侧目:“你不想做蝙蝠?”
姜荻用力点头。
润玉问道:“你想做什么?”
“一朵花,一只鸟,一条鱼,什么都好,总之不想做蝙蝠。”
“为何?”
姜荻小声说:“因为,因为我形貌丑陋,是不祥之物……”
润玉静默了片刻,朝他们伸出一只手。
修长干净的手,裹在银丝龙纹的大袖之中,看起来比那雪色的衣料更白些。
姜荻瞪圆了眼睛。
蒲衿头顶的草穗也倏地耸了起来。
他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那就是吧!)
润玉看了他俩一眼,说:“来。”
姜荻不敢违逆,驮上蒲衿,抖抖索索拍动肉翅,飞上了润玉的手背。
他看着自己黝黑、细小的脚爪踩上了那只素白、光洁的手,感觉自己像在梦游一般。
天帝的手,看上去冰凉如玉,触之才知是温暖的。
姜荻浑身僵直地挺着脚杆,一动都不敢动。
润玉走向钺锋台弧度最深的那道边线。
姜荻没料到他忽然起步,身形一歪,险些一头栽下去!
润玉步伐不停亦不缓,只将指节微微一抬,托住了姜荻的小爪。
姜荻本能地抱住天帝的手指,狼狈透顶地爬起来,抖了抖翅膀,重新站好。
润玉站在高台最险之处,左手向翻卷的云层轻轻一抹。
云海中心的云气飞腾消散,一幕幕人间景色出现在眼前。
“云梦泽!”
蒲衿从姜荻的头顶蹦下来,一口气冲到了润玉的指尖,也不怕从这万丈高台上摔下去。
画面从他们熟悉的云梦泽慢慢移转,他们看到了崇山峻岭,江河大海,看到了高楼广厦,烟火人家。
两人看得呆了:“这就是云梦泽外面的世界?”
蒲衿忽然指向一个地方,兴奋地道:“姜荻你看,那不是你吗?”
姜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一个四角镂刻着蝙蝠的花窗,里面的人家在办一场寿宴。坐在上首的家主含笑从长女手中接过寿礼,是一件万字寿蝙蝠纹的绸衫。小女儿年龄尚幼,呈上一个绣得歪歪扭扭的彩金五蝠荷包,也引得满座开怀。
姜荻傻傻看着这景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蒲衿好奇地道:“陛下,为什么人间这么多好东西都做成了姜荻的样子?”
润玉道:“因为蝠与福同音,在人间是最吉祥的寓意。”
“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蝙蝠不好呢?连蝙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好,姜荻那些个蝙蝠亲戚都是这样的。”
“觉得自己不好,是因为眼中所见的天地太小。觉得自己太好,也是一样。”
蒲衿马上说:“我觉得这些都很好看。”
他瞄了瞄姜荻,发现姜荻别着脸,肩侧的细毛有点湿。
润玉并不去看两人的小动作,只是平淡而笃定地应了蒲衿一句:“嗯,很是好看。”
远处的破军看见一副奇异的画面。
白衣华服的天帝,手上托着一只黑色的小蝠、一株纤细的小草,站在恢宏的钺锋台上,一起看翻腾变幻的云海。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同沐春风的心情。
这是魔尊鎏英失眠的第十三夜。
让她心生烦郁的,不仅是迟迟不至的睡意,还有三封送出去又回来的信。
魔界与天界相安无事一万余年,如今为了凶兽遗骨现世,两界的关系又重新紧张起来。
她给天帝连送了三封信,皆被原封退回。
没有解释,也没有让人给她带什么话。
只是退信,仅此而已。
鎏英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天帝润玉的性子。
天帝少年时温柔谦厚,不争于世。所以人人都觉得,他万事皆能容下,是个纯善无害之人。
直到他夺位称帝,掀起诸多滔天波澜,才让人惊觉,原来他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乃至各种沉默,许多隐忍,都是有心思、有深意的。
鎏英觉得,天帝对她的了解,远胜于她了解天帝。
她性情爽利,喜欢直来直往,天性不爱多思多虑。
天帝对此事不理,不应,不露情绪,让她总是悬着心猜不透,这才真是要命的折磨。
这时,枕侧的菱花镜忽然绽放出一道柔和的光华。
鎏英神色一变,揽镜在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镜中现出一片荒漠。
一个着连帽白袍的童子,踽踽独行于夜晚的风沙之中。他逆着风,侧了首,向镜外的鎏英投来一眼。
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眼神却像一个久经世事的老人,安详而深邃。
鎏英肃容正色,朝白袍童子稽首道:“先知。”
童子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支笙,吹了起来。
笙音悠扬,人已远去。在他站过的地方,多了一个似有似无的虚影。
鎏英不知不觉间眼睫已湿,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暮辞……”
魔界大长老祁姜亦是一夜无眠。
两个时辰前,凶兽梼杌在魔界忘川河中苏醒。
一个时辰前,他亲率魔界二护法、四尊者,下忘川伏妖。
一刻钟前,众魔头合力逼出梼杌元灵,欲以寄魂鼓收之——
然后,就卡住了……
卡住的原因,是忘川河上突然漂起了一块硕大的香肉,肉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梼杌当然也垂涎欲滴。
在梼杌一口吞掉这块香肉之后,它的气质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变化。
它呲着带血的獠牙,一动不动地坐在河岸上,那坐姿,莫名有几分娴静端庄。
而梼杌体内原本呼之欲出的元灵,就像被一只手扼住了一样,任凭祁姜如何催动寄魂鼓,也无法再牵动半分。
这庞然大物用娇柔的目光看着祁姜,发出了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
祁姜神情森然,掌下的寄魂鼓红光大盛,已充盈了十成的魔气。
梼杌小姑娘笑微微地说:“本神功力大成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吃土呢。退下吧,叫鎏英过来跟我说话。”
【润玉中心】我,润玉,莫得感情(1-5)
又名天帝润玉的烦恼,一个劲把所有人往外推,奈何一个个脑洞大过天,整天脑补些了不得的东西,于是天帝面临着明明想远离所有人却天天被他们包围打扰的烦恼。
1
“天帝坐拥偌大天界,六界敬仰,高高在上,这一生可曾有遗憾后悔之事?”
“遗憾诸多,后悔之事,唯有一桩。”
“何事?”
“没能早日忆起旧事,认回母亲,保护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与生母分离多年,未曾有一日尽孝,却终究未来得及相认,天人永隔。”
“倘若有一丝扭转之机,需用你所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去挣得一线希望,你可愿意?”
“我愿意。”
没有任何犹豫地...
又名天帝润玉的烦恼,一个劲把所有人往外推,奈何一个个脑洞大过天,整天脑补些了不得的东西,于是天帝面临着明明想远离所有人却天天被他们包围打扰的烦恼。
1
“天帝坐拥偌大天界,六界敬仰,高高在上,这一生可曾有遗憾后悔之事?”
“遗憾诸多,后悔之事,唯有一桩。”
“何事?”
“没能早日忆起旧事,认回母亲,保护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与生母分离多年,未曾有一日尽孝,却终究未来得及相认,天人永隔。”
“倘若有一丝扭转之机,需用你所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去挣得一线希望,你可愿意?”
“我愿意。”
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出这句话,润玉尚来不及思索这莫名的问话声的来处,却是眼前一黑,待他醒来,所见之处皆换了一种模样。
这是他的璇玑宫,却也不是。
成为天帝之后,润玉过得越发孤清,一应起居与当夜神时没有什么区别,却是更不喜底下人随意靠近,亲近之人依旧唯有一个邝露而已。他在日常活动之处都摆上了昙花,尤其是这璇玑宫,抬眼所见皆能看到昙花待放,一片纯白,只是自锦觅死后,一夜之间,天界所有的昙花凋零,自此再无一朵真花,他却也未曾撤去那些空荡荡的花盆,即使知道那里面再也不可能长出一朵昙花了,他偶尔看着那些空荡荡的花盆愣神,一如他空落落的心。
所以看着如今所处的一如既往简素却是毫无昙花痕迹的璇玑宫,他立刻发现了不对。
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身体内也有着一股与他相冲的灵力窜动,搅得他十分不舒服,润玉掀开素白的衣袖,便见到右臂之上那道可怖的伤痕。是新伤,皮肉翻卷,赤红一片,炽热的火系灵力依附其上,抑制着他的自愈。
润玉这万年来记忆之中,也唯有一次受过类似的伤,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起与之相关的一切,旭凤,涅槃,彦佑,灵火珠……娘亲!
难道那道声音说的是真的?这是天意吗?让他回到过去,回到一切悲剧还未发生之前。
2
“夜神殿下,魔界陈兵忘川,天帝陛下命属下协助您点兵出阵。”燎原君一板一眼地说着公式化的军令,双眼却不自主地带着几分好奇打量起眼前之人,这位夜神殿下一向昼伏夜出,少与人来往,他与他接触甚少。此刻他端坐在书案后,闻言沉默地抬起眼,燎原君仿佛看到这一贯清冷如冰雪之姿,皎然如月华之色的人眼中一派凌厉与威严,却是还未待他看清便转瞬即逝,他愣了一下,一眨眼,眼前仍旧是那个温润平和,君子端方的夜神。
是眼花了吧?他想。
“有劳燎原君。”润玉点点头,对此事不甚在意,反正作为从未接触过天界核心事务的夜神,便是临时给他兵权,也是作为摆设居多,他只需露面走个过场,调兵发令依旧是燎原君的事,何况他知道,这趟终究是去不成,很快他便会因谋害旭凤的嫌疑被召去九霄云殿。
“润玉拜见父帝母神。”没有任何波澜地与记忆中的走向重合,润玉再见到太微荼瑶,心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平静地多,这是造成他一生诸多痛苦的两个罪魁祸首,他们教会了他何谓自私卑劣,何谓冷酷无情,他孤立无援,但最终还是亲手报了仇,他见过他们最狼狈可悲的样子,如今再看到他们,心中涌起的不是仇恨,而是悲悯,一种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悲悯。
“十万兵权,何敢交给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未经查证,便先定罪,天帝开口便是对自己一贯不放在心上的大儿子的诛心之言,昔日润玉还会出言争辩,露出自己同样因此事被伤及的手臂以示清白,如今他却是懒得说那些,只心里讽刺笑了笑,低眸平静道:“当务之急,是找回旭凤,润玉清者自清,待火神回归,一切自有分晓。”
“你这是有恃无恐吗?”天后却是激动不已,瞪着润玉的眼神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请父帝明鉴。”润玉没理天后,说完这句后就再未出言,只直挺挺跪着,平静坦然,他确实有恃无恐,因为没过一会旭凤就会到来宣布此事和他无关,这本来就只是一场无的放矢的闹剧。
3
旭凤风风火火归来,在九霄云殿上与关心他安危的父帝母神寒暄一阵后,便出言替润玉洗清冤屈,其后因一人逼退魔界之功差点揽上储位,旭凤出言推脱,在此期间,润玉一直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待两人退出殿外,旭凤原想拉住他询问关心一番,却见润玉只客气道了一声“多谢火神解围”便转身而去,似是不想与他多言。
短短几日未见,却不知为何兄长待我冷淡许多?旭凤摸不清他的态度,却是不假思索的跟着去了璇玑宫。
“兄长因我之事蒙受冤屈,旭凤这厢给你赔罪了。”厚着脸皮跟着进了璇玑宫,旭凤用以往两人之间笑闹轻松的态度赔罪卖乖,想着兄长一向心软,他一卖乖定能让他态度软和,可谁知拜了下去却未曾获得回应,他纳闷抬头,却见润玉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眯着眼盯着他,面上不辨喜怒,却是令人心里没来由有些发憷。
他还未说些什么,却见润玉已然转过身,口中淡淡道:“你回去吧,我没什么。”
“唉,等等!”旭凤见他转身要走,赶紧伸手去抓他手腕,却见润玉身体猛地一僵,微微深吸一口气,他觉察不对,便不顾润玉的阻拦直接去掀开他的衣袖,于是就见到了那处可怖的灼伤,伤口在其他莹白如玉的完好皮肤映衬下,当真是触目惊心。
旭凤震惊了,“兄长为何伤得如此严重?”他皱着眉,这才想起燎原君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听燎原君说兄长那夜与一个黑衣人缠斗,后来见那黑衣人入了栖梧宫,这伤便是那时来的?兄长为救我受伤,为何不说!”
润玉只收回被旭凤抓握着的手,拢好衣袖,无言又抗拒的看着他。
想到兄长一贯隐忍的性子,旭凤大感心疼,明知水火不容,兄长还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他,不仅为此蒙受冤屈,更是受了伤,还怕他因此内疚担忧,隐忍不提,竟是想就此瞒下去。他心中一阵暖意与酸涩淌过,唉,兄长真是傻,对他这般好,一心为他,自己默默吞咽委屈苦楚。
想到这里,他眼神柔和下来,上前揽住润玉的双肩将他往床的方向推,见润玉挣扎,他出言哄到:“兄长的心意,旭凤都明白,兄长还是不要推拒了,让我先帮你清了体内的火毒如何?”
你明白什么了?润玉眼神怪异,他其实并不想与旭凤有过多牵扯,在未回到过去之前,他们已经过天魔大战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即便后来相安无事,却也绝不是能重修旧好,他虽知旭凤此时真心待他,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以从前的心情去对他了,重来一遭,他只想尽力保护娘亲,弥补心中最大憾事,至于其他人,还是减少恩怨纠葛,少有来往才好。
只是此刻,旭凤态度坚持,难缠得紧,他不胜其扰,便只能无奈妥协,也罢,就这一次,这次过后,他往后便离旭凤远远的。
4
簌离之事,须得从长计议,眼下虽知娘亲身在洞庭湖,但润玉却不敢贸贸然前去相认。一来此时天后与鸟族如日中天,他羽翼不丰,恐难护得娘亲周全,二来娘亲刚刚派彦佑进行了对旭凤的刺杀行动,虽这次他未主动说出灵火珠之事,但时间一长难保不会被查出蛛丝马迹,彦佑和鼠仙那边后面还会继续行动,若不加以阻止,终究会招来祸患,需先解决这些,让娘亲始终隐于幕后,才是明智之举。
润玉这些时日回到了未成为天帝时的夜神作息,晚上布星挂夜,一个人寂寥却又清闲,倒是颇有些怀念,下职回归的路上,思索着往后的打算,却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落星潭,不时有星子掉落在潭中激起微波阵阵,琪树闪着莹润的光辉,万年如一日地随风飘摇着。
这是他与锦觅的初遇之处。
只如今,他却绝不会如从前那般带着魇兽,化出龙尾在此小憩了。
“这位道友,打扰了。”许是他沉浸在回忆中太过入神,竟未察觉有人靠近,等他被这声清脆中带着好奇的声音惊醒,转身看到一身男装仙侍打扮的锦觅,竟有一眼万年之感。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难懂,锦觅不禁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大概觉得有些失礼,又靠近几步,指着怀中装了红线的竹篓,扬起纯真明媚的笑容道:“我是出来送红线的,不甚迷路到此,不知道友可否为我指路?”
虽在意识到已回到过去时便预料到和锦觅重逢的一天,但真正到来之时,润玉心中还是生出几许荒谬和沧桑之感,斯人如昔,他却已千帆历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而他还记得那个神秘的声音,“需用你所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去挣得一线希望”,他尚不知要付出何种代价,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不敢冒险,也许他真的不应贪求许多。
露出一丝虚无疏离的笑,润玉客气地为锦觅指了方向,并未如往日一般自报姓名,如今看着他的觅儿仍旧是这般纯真快乐的样子,他虽感几分惆怅,却也觉得满足。曾经那段感情里,他始终是个局外人,求而不得终成执,而最终依旧一场空,如今,便让他做个局外人吧。
锦觅得了指点,开心道谢,临走之时,却歪着头看了看他,想了想,从怀中竹篓中拿出一根红线递过来,真诚道:“刚刚看你的眼神,我觉得你心中藏着许多悲伤,我把这根红线送给你,希望今后你能够快乐一点。”而后她眉眼弯弯笑道:“还有,我叫锦觅,道友这鹿放得甚好,希望下次见到你时,我能知道你是谁。”
润玉还是接下了那根红线,便是如今,他也不忍心对锦觅说出一句拒绝。
只是最终他看着那红线沉思片刻,抬手轻运法力,那红线便系在了魇兽的脖颈上,红绳围着一圈洁白的毛,却也相映成趣,魇兽睁大湿漉漉的双眼,兴奋地围着他跑了几圈,于是他也轻轻笑了。
5
“天兵邝露,向夜神报道。”做一身小兵打扮的邝露终究还是踏入了璇玑宫,说这话时,模样怯生生的,眼神却是难掩几分灵动活泼,透着慧黠,润玉沉默地打量她,默默叹了口气。
若非此刻相见,他都快忘了,邝露原先也是个颇为大胆活泼的小仙子,又哪里是后来那副稳重淡然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太巳仙人的掌珠,受尽万般宠爱的长大,本该就是这般模样,倒是跟了他之后,方才收敛起本性,久而久之,便也跟他一般活得冷清,如此想来,果然跟着他不是什么好事。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复又拿起原本在看的书册,冷淡道:“你走错地方了。”
比记忆中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以邝露的聪慧,应当十分明了他的拒绝,不过应该不是那般好打发的。
果然,在一开始便碰了壁后,邝露沉默了片刻,又鼓起勇气恳求道:“属下没走错地方……属下想留在璇玑宫,想跟随夜神殿下。”
“璇玑宫不缺人。”润玉依旧冷着脸拒绝。
润玉如今虽已经收敛很多,但他冷着脸时,多多少少还带了几分久当天帝的积威,邝露此时年纪尚轻,凭着心中一腔对心上人的向往才大着胆子隐瞒身份想混进璇玑宫,此时二度遭拒,眼前之人便如巍巍高山一般高不可攀,她心中满是尴尬沮丧,不知如何是好。
而不待她再想些什么理由挣扎一番,却见润玉手一扬,她头上的头盔摔落在地,一头青丝便如墨般泼下,显出女子的姣好风姿来,她霎时便白了脸,徒劳的捂着头发僵立在原地。
润玉清凌凌的目光看过来,明明不怎么严厉,却让她手脚冰凉,她听到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太巳仙人的掌珠,无论你隐瞒身份是何目的,我璇玑宫都不是你能随便打主意的地方。”
被心上人这般误会,邝露顿时眼眶红了,她急忙辩解,“我没有……我,我是真心想跟随殿下——”
未待她说完,润玉便开口打断她,“你回去吧。”
如愿看着邝露伤心离开,润玉心中却没什么达到目的的喜悦,邝露是个好姑娘,多年共患难下来他甚至是有几分依赖她的,他不愿如此伤她,但此时伤心一时,好过跟着他一辈子受苦。
邝露好惨( ・᷄ὢ・᷅ )只有她一个人老老实实被玉鹅唬住。
【72h/旭润】一觉醒来我不认识我是谁(2)
【六界劳模】【旭润】【12:00】
异世界凤穿越复生凤。
第一人称,旭凤视角。
全程沙雕吐槽。
蜜汁修罗场。
身陷层层包围,现场一触即发,我现在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我看着周围天兵明晃晃的长枪,和我哥深沉沉的眼神,忍不住发出了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然而我哥是个狼人,他并不给时间让我继续懵逼,说了一通什么“你的昔日袍泽”,“如何手刃你的兄长”之后,便断声喝道:“众将听令!旭凤擅闯天界禁地,其罪当诛!给我拿下!”
等等!我只是走错路了而已啊!这么严格的吗?!
天兵作势上前,而我按兵不动,思考着对策。我知道他这个人...
【六界劳模】【旭润】【12:00】
异世界凤穿越复生凤。
第一人称,旭凤视角。
全程沙雕吐槽。
蜜汁修罗场。
身陷层层包围,现场一触即发,我现在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我看着周围天兵明晃晃的长枪,和我哥深沉沉的眼神,忍不住发出了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然而我哥是个狼人,他并不给时间让我继续懵逼,说了一通什么“你的昔日袍泽”,“如何手刃你的兄长”之后,便断声喝道:“众将听令!旭凤擅闯天界禁地,其罪当诛!给我拿下!”
等等!我只是走错路了而已啊!这么严格的吗?!
天兵作势上前,而我按兵不动,思考着对策。我知道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但一个弟弟怎么让已经闹掰的哥哥心软?我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啊!对于我从未涉足的专业领域,我十分茫然。
而就在这时,一声焦急的“住手”在一旁响起,水蓝色的身影强势插入包围圈,挡在我的身前,大张着双臂十分有气势地喊道:“都别过来!”
那些天兵连忙收住手,我哥也变了脸色,“觅儿?”
我还未及反应,却见眼前锦觅猛地回过身,神色凄楚,眼含深情,带着几分克制倔强地直视着我艰难道:“当初杀你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便冲我来吧。”
我闻言满脑子黑人问号:???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结果你以为是我在搞事?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挡我面前让他们别过来?怕我搞事不尽兴吗?
搞不清楚她的逻辑,我干巴巴“哦”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看向我哥,他眼含怒意,脸色冷沉,看得我一激灵。
而这时锦觅掀着眼皮朝我暗示:“走啊。”
见我不动,她干脆直接上前背靠入我怀里,抓起我的手臂横在她的脖子前,强势推着我后退,而碍于她“受制”于我,那些天兵不由分开了一个豁口。
我哥手臂一震,召唤出金光锐利的赤霄剑,单手执剑蓄势,逼视着我道:“放开她!”
我很是无奈,妹砸,你不来还好,你一来,还搞这种侮辱智商的骚操作,把他原本三颗星的怒气值直接激发到五颗星了,你就算本意是救我,我也无福消受啊!
叹了口气,我下定决心,神色转肃,眼神沉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上身前锦觅的双肩……
将她推向了我哥的方向。
前方围住我的天兵连忙退散,我哥上前一步,将踉跄的锦觅接入怀中。
顿时我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意和痛意,想要上前把她抢回来,但我凭借坚强的意志克制住了我自己。
我的身体说:我想……
我冷酷打断:不,你不想。
现场的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锦觅脸色转白,眼含泪光,一副备受打击的无措模样。而我哥抬眼平静看向我,紧抿着唇,眸光闪了闪,颇具洞察性的目光让我觉得仿佛被看穿。
我在一片寂静中开口,“我愿意束手就擒。”
锦觅瞪大眼惊呼:“凤凰!”
我哥也似是意外,将锦觅拉至他身后皱眉看向我,我撇撇嘴继续道:“但我有个要求,把我关在好点的地方……”
我目光如炬,一身正气,理直气壮,“我好歹是火神,天界二殿下,天帝的弟弟。所以吃住不能太差,房间我希望采光好一点,因为可能比较无聊我可以看书打发时间,然后床我希望大一点,软一点,不然我怕我睡不惯,还有……”
我还要待继续提出对饮食方面的要求,却见我哥面露不耐,冷着脸单手一挥,我便被一拥而上的天兵拿住,然后看着我哥强势拉着不住回头看我的锦觅相携而去,只留给我一道潇洒又高冷的背影。
我被关在了栖梧宫,门内空荡无人,门外结界严密,重兵把守,固若金汤。
但我其实并没有多少身陷囹圄的气闷感,毕竟在魔界被荼毒久了,回到天界随便看个宫殿都觉得眉清目秀,更何况,还是以前备受宠爱的火神所居的富丽堂皇的栖梧宫。
似曾相识的居住环境,让我有种倦鸟归巢的感觉。
我笃信我哥不会杀我。
为什么呢?
一是因为我复活了。虽然目前看来首先肯定要感谢穗禾的不离不弃,还得益于卞城王父女的收留和掩护,再就是复生的金丹很可能是锦觅取来的,但有这些只能算是万事齐备,还欠东风,这东风便是我哥的默许。
卞城王再怎么位高权重,他在我哥这个天帝面前也是个弟弟,更何况复生后和他们交谈,我已知魔界如今固城王独大,野心勃勃,卞城王自己也能感受到日渐如履薄冰的处境,所以他就很想拉拢我。虽然,他们救我很大一定程度是因为知恩图报。
如此一来,我哥如果真要将我赶尽杀绝,大可跟固城王合作,两厢施压,腹背受敌,卞城王哪里还有多余的选择。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金丹不近我身,但最终我还是被顺利复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纵容此事,但依我记忆中的印象,以他的性格,既默许了让我活,应不会轻易出尔反尔。
其二就是,我在先贤殿的时候,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看到了我们父帝的灵位,按照历代先贤最高规格供奉。我还记得我哥造反的时候,当着众仙把自己父帝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面子里子都给他撕光了,如今却又让他享死后尊荣,好像还给他的生母簌离追封了个“昊天天后”的尊位与父帝并列。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哥是一个注重名分,爱惜羽毛的人,不管内心如何翻江倒海,表面功夫一定是做得滴水不漏。
再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始终是他的亲弟弟,我就是误闯了先贤殿,一没动手对天帝不敬,二没跟他抢老婆,我甚至主动把锦觅推到他的怀里,这就是满满的求生欲啊!我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若他就这样杀了我,那想必难平悠悠之口,所以说在没找到合适的正当理由之前,他应该不会杀我。
我不仅赌对了,还收获了五星级豪华单人别墅监狱待遇,真是意外之喜。
所以说我哥本质人美心善,啊呸,嘴硬心软。
一个人呆得无聊,我又想起了那日在先贤殿和我哥的对峙,他那有些干裂的嘴唇。
我不是故意要想起这个来的,只是印象太深刻。
虽然只是个小细节,但我觉得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坐姿,单手支颌,眼神犀利,开始了我的凤式推理。
一个天帝,养尊处优,为什么会嘴唇干裂甚至破皮了呢?这显然不是因为口干没喝水,毕竟天帝啊,怎么可能寒碜到水都没得喝。
熬夜上火?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但我哥以前可是当夜神的,天天熬夜,神清气爽,比没熬夜的还精神,从未出现过这种毛病。
肾虚?想到这里我露出了嘿嘿嘿的笑容,但转念一想到我哥现在那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脸,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以他的性格,这比没水喝更不靠谱啊!更何况没听说天帝后宫有什么莺莺燕燕,就连唯一一个婚礼还未完成的准天后锦觅,两人之间看起来也是貌不和神很离,他哪有条件去肾虚。
于是我眯了眯眼,觉得那就剩下一个可能——
身!受!重!伤!
我感觉我触摸到了真相。
天帝,作为六界的顶级流量,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盯着,尤其是跟天界有隙的魔界,趁着天界改朝换代蠢蠢欲动,但凡听说天帝出了啥岔子,那绝对按捺不住想搞点事。
但是魔界什么消息都没听说,以至于虽然一颗心充满着骚动,还是不敢公然触天界霉头。
这表明如果我哥身受重伤,那这伤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因为他在瞒着所有人。
我顿时阴谋论了起来。
难道……是有人不满他这个天帝?
我满脑子挂满了暗杀、毒杀、各种杀这样的字眼,而且这还是个有神仙妖魔的世界,很可能还有什么夺命幡、噬魂蛊什么的……联想到我哥是直接夺位才当的天帝,我觉得他即位以来肯定腥风血雨,什么先天帝、天后旧部,什么火神旧部,什么六界其他各势力的牛鬼蛇神,这年头不被刺杀过几次好意思当统治者?肯尼迪还是遇刺而死的呢,至今还有诸多疑团……
等等,扯远了,不过我越想越觉得这推测靠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哥要隐瞒他的伤势,不然难道昭告六界他现在身边有不安定因素,正是趁机而入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我忽然镇定了下来。
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遇。
我是什么人?堂堂火神,六界战神啊!虽然现在在法术控制上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但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克服!
如此牛逼,实力强大的我,如果能收归己用,我哥能不心动?
就算他不信任我,但他现在处境这么危险重重,我来上几次英雄救美,啊呸,是挺身而出,救他于危难之中,长此以往,何愁他一颗冷硬的心不软化,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和解?
将来我们一定是一对六界人人称羡的模范兄弟。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不过算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我仿佛看到幸福的明天在朝着我招手。
正当我陷入头脑风暴,停不下来的时候,宫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这结界设得颇为心机,不仅对外界的景物一览无余,而且还不隔音,即便是我这种安于现状的人,扒着结界看着外面的时候,也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啊,自由,何时我才能与你双宿双栖?
门外骚动的来源来自于锦觅。
她依旧穿着那身在先贤殿见过的水蓝色纱裙,不同于记忆里小葡萄的天真烂漫,和圣女的知礼柔婉,如今的她,外表上看起来颇为亭亭,已然蜕变成大姑娘了,然而神思恍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很丧的气息。
印象中好像自下凡历劫归来,她便已和从前不同了,只是那时的旭凤满腹心思都在于和她一晌贪欢,如何阻止她与兄长的婚事,和她终成眷属上面,锦觅丧父后两人间的交流也越发少,他未曾关心她身上的诸多变化,她心中是如何想法,她越来越不快乐。
直到他因为她没有多加调查与交流的怀疑,亲手被她捅死。
所以说这谈的什么鬼恋爱!你们能不能走点心!我一边回忆,一边感到牙疼,看锦觅的模样应该是经历了重重打击,现在已然生无可恋。
我看着这样的她就感觉怕怕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一个穿越过来的路人甲,无法承受她这一腔九曲回肠的复杂爱恨,另一方面,就是我觉得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我害怕。
她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很平静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
守卫为难道:“陛下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许前来探望。”
她闻言眼神飘忽了一瞬,仍是坚持道:“陛下若怪罪,我一力承担便是。”
“这……”到底是天界准天后,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守卫们对视一眼,便默默退下给她让路。
你们能不能坚持我哥的命令!这么容易动摇真的好吗?!我心中呐喊。
我隔着发出淡蓝柔和光芒的结界看着锦觅靠近,她看清我,先是眼露惊喜,随后又变得不安无措,浮现出满满的歉疚来。
我看着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中一急,抢先脱口而出:“爱过。”
她闻言一愣,面露茫然。
我正了正神色,语气冷淡道:“天后不去关怀天帝,来找我一介阶下囚作甚?”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去和我哥谈恋爱,不要找我!
她眼眶一红,哽声道:“凤凰,对不起……”
我擦!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哭起来了!
我感觉脑阔疼,然而力求快刀斩乱麻,仍旧紧绷着脸色学着电视里渣男分手的场面,淡淡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曾经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我知道我能复活,都仰赖于你取得的金丹,你杀了我,又救了我,那么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我旭凤,和你锦觅,桥归桥路归路,我是火神,你是水神,我们本就水火不容,何必再纠缠不清。”
她眼泪流了下来,凄然道:“凤凰,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恨我不原谅我都是应该……”
我打断她,“不是谁的错,我不恨你,我只是放下了。”
她神色怔愣着不说话,眼中满是绝望,似乎随时都要晕倒了。
我看着她这样,心中不自主泛起疼意来,自己也觉得有些愧疚,想着我好歹用的是旭凤的身体,对他爱的人这么冷酷无情是不是太过分了?把她刺激得想自杀怎么办?那也非我所愿。
于是我缓和下语气,苦口婆心道:“其实你打开心扉,看看外界,你会发现世界多么美好,而我们活着,不只有我爱你我恨你,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去做。”
我声情并茂炖着鸡汤,浑身正能量满满,想要挽救迷途少女,“比如说,你现在是水神,又是天后,你要接过水神的职责,关怀水族困难同胞,给他们送温暖。你还可以整顿天界工作文化氛围,用鲜花装点天宫,用笑语浸润心脾,时不时搞一个大联欢,让他们在和谐友好的氛围内茁壮成长。再就是天帝,他日理万机,为天界鞠躬尽瘁,你应该多关心一下他,抚慰他疲惫的心灵。”
锦觅完全被我说懵了,脸上一片震惊,连眼泪都憋了回去。
我神色一派正直,目光炯炯有神,清了清嗓子,正待做一个总结陈词,却见一只莹润而修长的手搭上锦觅肩头,洁白广袖流泻,头顶银冠熠熠生辉,乌发垂散,映衬着面容越发清冷如云,不染尘埃。我哥现出身形来,轻柔略略掰过锦觅双肩,让她不自主看向他,他低声唤道:“觅儿。”
我:!!!卧槽!你是鬼吗?!突然出现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惊得后退一步,后知后觉忐忑地想,我刚刚那些骚话不会被他听见了吧?
锦觅愣愣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挣脱了他的手,又偏过头看了我一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转过身,慌慌张张跑着离开了。
我哥抿着唇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神色冷淡,默然不语。
我觉得好尴尬,我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被迫参与这种一言难尽的三角恋剧本。
这捉奸现场一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对锦觅生出无尽怨念,明明是你跑来找的我,结果你拍拍屁股跑了,留下一个无辜的我面对着一个失恋的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天帝,天帝不要面子的吗?!我觉得我的下场更惨了。
我哥终究还是没放过结界之内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我,极为缓慢地反复打量我,目露深思,我被他看得颇为心虚,浑身发毛。
他一脚踏入结界,淡蓝色的结界漾开一道道水波,他轻巧穿过,结界虚若无物,在他背后又恢复原状。
这还是那个铜墙一般锤不动的结界吗?我看着好生羡慕,这是什么功夫?好帅,想学。
他进入室内,四下环顾一番,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我的猜测和他摊牌,毕竟聊正事有助于化解尴尬,当然我不会提肾虚这茬,男人不谈这个话题。
在我犹豫之时,却见他自顾自坐到正殿主位上,姿态随意而不失优雅地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方抬眼看我,在我越发不安的心跳中,轻轻吐出一句:“你不是旭凤。”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把我震得无法思考。
我努力维持镇静,憋出一句话,“什么意思?”
他挑了挑眉,施施然道:“先贤殿那日的怪异尚无法论断,只这几日你在栖梧宫的一举一动才暴露出你的底细。须知人在最熟悉的环境,独处之时,千万年来的习惯无法掩饰,旭凤是旭凤,你是你,你就算外表与他一般无二,但微小之处自然而然的习惯,怕是连你自己都觉察不出。”
卧槽!我闻言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以为他把我关在栖梧宫是对我好,原来是为了给我挖坑?!
看着他逐渐锐利的眼神,里面盛满了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才见了两面就掉马,哪个穿越者有我这么倒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活不过两集?
小剧场:
旭凤:我的凤式推理逻辑严密,无懈可击,我的小脑瓜天下第一机智!
润玉:呵呵(智商碾压的眼神)
问为什么旭凤脑中没有润玉为锦觅受伤这个选项——
单身狗眼里没有爱情。
凤大锤:我哥身边危机重重,我要保护他!(摩拳擦掌与空气斗智斗勇)
【润玉】璇玑遗事 (一)
BG向,润玉/原创女主
设定天魔大战结束后千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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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近来奇事连连。头一件便是天帝失踪的消息。
若天帝生性轻佻,那他的失踪倒也不足为奇,无非是厌倦了这九重天上清冷寂寥,此刻寻机游幸他方罢了。然而这位年轻的君主素以勤勉肃恭闻名,自登位来,外御强敌,内修政治,无声色女乐之耽。虽为父子,然则当今天帝行事秉性却与先天帝全然不同。仙家们私下议论,如今这位天帝陛...
BG向,润玉/原创女主
设定天魔大战结束后千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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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近来奇事连连。头一件便是天帝失踪的消息。
若天帝生性轻佻,那他的失踪倒也不足为奇,无非是厌倦了这九重天上清冷寂寥,此刻寻机游幸他方罢了。然而这位年轻的君主素以勤勉肃恭闻名,自登位来,外御强敌,内修政治,无声色女乐之耽。虽为父子,然则当今天帝行事秉性却与先天帝全然不同。仙家们私下议论,如今这位天帝陛下功业将来怕是要超迈前人,彪炳仙史了。众仙皆对这位年轻君主寄予厚望,于是此刻他的失踪便格外令人费解和焦心。
与此事相比,天界发生的另一桩事虽然说得上惊奇,但似乎显得不值一提了——璇玑宫外的碧潭里开出了一朵荷花。照理这春华秋实自然之理,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是放在天界却的的确确是千年一见的奇事。只因这天上的花木空有形貌,而无草木之质,不过是天边云岚幻化而来。故而几千年来这天上玉京虽处处可见兰草生阶,仙花覆沼,却一无可嗅之芳,二无可撷之实,众仙不免深以为憾。听说璇玑宫外碧潭里开出了一朵真正的荷花,自千年前昙花一现后天界可是头一次重现芳草花木的踪迹,一众仙家自是免不了前来观赏品评一番,借此机会一抒诗兴,无非又拾一番楚辞、乐府的牙慧,末了不忘称赞今上圣德,能感化草木。
然而草木虽有心,此时却尚难感圣德。
清瑶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化成人形时的情形。那时岐黄仙官带着几位小医童在碧潭边观察研习自己这个千年一见的天界花木,指点小医童自己何处可入药,譬如荷叶清暑利湿,花瓣止血清心。她本在池中小寐,隔着水岸迷迷糊糊听到岐黄仙官的话,明明是对弟子细致耐心的谆谆教导,却听得她胆战心惊。
岐黄仙官讲药理讲得兴起,身边小童从未见过花木,此时面上皆是一派茫然,岐黄仙官叹道:“也罢,老夫就摘一瓣花瓣与你们看看。”说着便挽起衣袖准备下水。
岐黄仙官尚未入水,潭中芙蓉似有所觉,霎时碧波涌起,纤丽的花朵从风振采,晖光炜炜,粲然不可直视。
小医童们从未见过这般情景,纷纷躲到岐黄仙官的身后,拽着岐黄仙官的衣裳半晌才探出脑袋一看究竟。碧潭已重归平静,只是潭中那枝天界千年一见的荷花不见了踪影,却见一个少女随荷风落在岸上,一时四周幽香浮动。
童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一时间又不敢贸然上前。最后还是岐黄仙官上前,伸出手指到她额前一探元灵,半晌捻着胡须悠悠开口道:“仙骨已成。”他有些遗憾,这难得的天界芙蓉入不了药了。
清瑶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化成了人形,面对片刻前还打算拿她入药的岐黄仙官,她心下还是有些紧张,不知是该跑还是留。岐黄仙官沉吟片刻,又生出另一个念头:“我药庐正好缺一个药童,我观你资质尚可,又通草木灵性,你可愿意来?”
只要不拿她入药一切好说,于是甫一修成仙身的清瑶小仙子便做了岐黄仙官的小药童。药庐清净,每日不过跟着岐黄仙官学习些医理,辨识些草木熟悉其药性。这对清瑶来说并非难事,她常年受露水滋养,浴风眠月,仙根未受污浊之气熏染,神识甚清明,因此对五色五味都比旁人敏感。同侪观她做事利落,又生得清丽可爱,因此平日对她多有照拂,闲暇之时几人聚在一起说些话也总是带上她,闲聊的内容无非某日云霞灿丽,某处仙侍清秀,某位女史晋仙。
“陛下还没有下落吗?”某日说话时一位仙子突然想起了她们失踪的主君。
“是啊,破军星君他们这几日都快把整个天界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消息。”
仙子们平日热衷谈论当今天帝。除却他的才干手腕,这些年轻的女孩子最后总是忍不住感叹这位少年君主的俊雅形容。
“可是陛下为什么还不立天后纳天妃呢?”
“我听闻陛下从前是有桩婚约的。”
“我也知道,可是和那位......”
清瑶正一边整理医案一边听,对方却突然止住了话题,与几位年长的仙子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转头看见清瑶一脸好奇,解释道:“你来得迟,不知这些旧事。可是凡人有句话,‘不言温室树’,其实天界的道理也是一样的,此类上神秘辛我等也不便过多议论。”
清瑶点头,这位天帝陛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人物,而上神的烟云过往于她也无甚干系。
是日晚,她下值离开药庐,抬头望见那一轮皎皎明月悬于夜空,足下幽径亦被悠悠清辉映得如霜雪铺就。清瑶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未化成人形的日子,做着卿云化作的一茎荷花,与碧潭中的同伴别无二致,白日仰曜朝霞,俯照渌水;每至夜色垂临,便衔星沐月,恬然入眠。想至此处,她忍不住改道前往碧潭。
碧潭地处幽僻,深夜更是人迹罕见,唯有一池碧水在月光下波光轻漾熠熠生辉。偶有风过,潭中菡萏随风徐转,似在向她轻轻颔首,问候重逢旧友。眠于荷叶之下的鲤鱼亦被她惊动,轻摆着红色的鱼尾游曳至碧潭岸边,半浮出水面打量着她。她忍不住轻笑,这些红鲤鱼平时最贪玩,最喜穿梭在她们荷花的叶底花间相逐嬉戏。而如今自己已是人形,加上一身草药的气息,只怕它们已然认不出自己了。
游戏于荷花丛的群鲤中似乎有一尾异类。它不和同伴一起逐波戏水,却一尾鱼独自向隅宿在荷叶之下,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最奇特的还是它的形貌,别的鲤鱼都是一身灿烈的红鳞,似一簇簇星火在池中跃动;而这一尾鲤鱼,却是一身银白色的鳞片,周身隐隐笼罩着一层光芒,好像天上的月华清质都流泻到了它的身上,如月般温润,也如月般清寒。
这碧潭里竟然还有白色的鲤鱼?以前倒是从来没见过。清瑶心中暗暗称奇,忍不住凑得更近些想看个仔细,反倒把原本围在岸边的红鲤鱼惊散了,甩着鱼尾朝碧潭深处四散游走,搅碎一池的平静。可是池中这样的动静依旧没有让那条白鲤鱼移动分毫。
难道是死了?清瑶有些担心。毕竟自己也是在这碧潭中生长的,这潭中的花木鱼兽就好似故人一般,如今看这小鱼的模样不是病了就是死了,无论哪种情况她自觉都不能袖手旁观。
她除去鞋袜,褰裳涉水。夜中潭水寒凉,她不以为意,入水后反倒觉得心下安宁。她小心翼翼靠近那条白鱼,掀起它藏身的荷叶仔细地观察它。远观还不觉得,近看才发现除却颜色,它长相也的确与这潭中其他鲤鱼相异,身量似乎更细长些。她正准备伸出手去检查一下白鱼的身体,却不想它倏地睁开了眼,冷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朝碧潭深处游去。清瑶愣住了,她竟然从一条鱼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不怒自威的气势来,难道自己这两天医书看得眼花了?
那群红鲤鱼见那白鱼靠近,纷纷避让开来,与那白鱼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清瑶只当红鲤鱼是因为白鱼与它们形貌相异,外加它初来乍到,所以这群红鲤鱼联合起来排挤它,她直摇头:“你们从哪里学来的这欺生的毛病?”她知道这群红鲤鱼其实颇有灵性,听得懂言语,可是此刻它们对她的指控却无动于衷,继续躲在碧潭一角瞪着眼睛吐泡泡。
她又转身去寻那条白鱼,也顾不上被潭水打湿的裙裾,俯身打量它。她不由感叹这真是一尾好看的鱼,一身霜雪玉质色,月下熠耀生辉。只是身形瘦弱了些,又兼精神不济,难怪被旁的鱼欺负。清瑶觉得这小鱼可怜又可爱,然而病恹恹的总不是办法,只可惜自己又不会给鱼诊治。正苦恼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莲子。岐黄仙官说莲子可以养心安神,况且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个神仙,这莲子想来应该是有些功效的。她取出几枚,剥去外壳又捻成小瓣,将白嫩的莲子轻拢在手心凑近那条白鱼。没想到小鱼并没有领她的情,只在她指尖靠近时轻轻嗅了一下就离开了。轻曳着的银白尾巴漾起浅浅的波纹,撩过她的指尖,如同掠过花靥的穆穆惠风,却更寒凉,也更轻柔。
【旭润】一觉醒来我不认识我是谁(1)
异世界凤穿越复生凤。
第一人称,旭凤视角。
全程沙雕吐槽。
两个直男的对撞。
我睡了长长的一觉,然后就被热醒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游走散开,暖烘烘的,待平静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松快,连前一晚上举铁的疲惫都消失无踪。
在我将将睁眼之时,有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一滴冰凉的泪滴到我的脸上。
有多凉呢?像是裹了层寒霜,有点沉,滴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也有些沉重。
然后起了一阵微风,像是什么东西如轻烟一样飘走...
异世界凤穿越复生凤。
第一人称,旭凤视角。
全程沙雕吐槽。
两个直男的对撞。
我睡了长长的一觉,然后就被热醒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游走散开,暖烘烘的,待平静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松快,连前一晚上举铁的疲惫都消失无踪。
在我将将睁眼之时,有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一滴冰凉的泪滴到我的脸上。
有多凉呢?像是裹了层寒霜,有点沉,滴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也有些沉重。
然后起了一阵微风,像是什么东西如轻烟一样飘走了。
我听到不远处脚步声加快,一道女声欣喜道:“旭凤,你醒了!”
不知道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睡着了,就会醒,以往我一觉醒来怎么没见过这么周到的叫床服务……啊呸,是叫我起床服务。
我懒懒睁开眼,待看清楚了周遭环境,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像哪里都不对!
此刻我应该在我家的豪华大宅的豪华房间的豪华大床上醒来,虽然我没关心过具体有多少平米,但知道很豪华就对了。
但眼前这是啥?!黑咕隆咚的湿冷山洞内,我穿着一身黑咕隆咚的睡衣,眼前站着一个同样黑咕隆咚的满眼激动泪光的美女。
我觉得我受到了惊吓,这谜一样的打光,这矿洞风情审美,作为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有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高端品位的富二代,我感受到了目害。
头上这孔雀绿鸡毛掸子是怎么回事?就算你长着姣好的脸蛋也不能这么糟践啊!我看着眼前的美女眼神很是痛心。
但她显然误解了我的眼神,瞬间眼泪决堤,还一把冲过来抱住我道:“表哥,一切都过去了,你好不容易复生,不要再想着那个背叛伤害你的女人了,以后,穗禾会一直陪伴照顾你。”
看她抱得这么用力,哭得这么真情实感,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念头就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一瞬间脑中涌进了许多陌生的记忆,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昏昏沉沉,但无比清晰了解到一个事实。
草,老子穿越了。
现在让我理一理,我是旭凤,这个身体也叫旭凤,这也是为什么我听到最开始那句话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不对。但我们身处不同的时空,用一个流行的概念来解释,就是平行世界。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揭示了时间和空间的可穿越性,理论上我们每一个人在多元宇宙中都有无数相似又不同的身份,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这些世界通过虫洞连接,需要巨大的能量才能跨越,套用东方世界观,也有一花一世界的说法,这些我也无法讲得太细。
哦凑,暴露了我是个学渣的事实。
我现在需要静静。
因为我好不容易用科学理论说服了我自己接受穿越的事实,有另两个同样黑咕隆咚的父女突然大变活人,在流光中“唰”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那些记忆也显示这是个神仙妖魔的玄幻世界,但那种像看小说一样看别人的人生,和亲眼被挑战前半辈子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感受,能一样吗?!
卞城王和他的女儿鎏英公主问我接下来何去何从,是否要留在魔界,我听出了话外音,是替他们效力,因为我好像是个闻名六界的战神。
我不想随随便便把自己卖了,就说我需要斟酌一二。
于是我站在这个山洞门口,望着远处的颜色绚烂的极光四十五度忧伤。
因为出去一看,发现外面广阔无比,共天一色的阴沉昏暗,整齐划一的矿式审美,忽然觉得天地之大,却无我的容身之处。
有种从天之骄子变成非洲难民的落差,我枯了。
我原是个富二代,家中不可一世的独子,很多人觉得像我们这种一出生什么都有的富二代,缺少很多寻常人的快乐,其实穷得只剩下钱,就跟喜欢脑补那些皇帝坐拥万里江山,却一世孤独一样。
净瞎扯淡!我对我的生活非常满意,寻常人觉得他们比我们这些富二代拥有得多,但其实我们没有的快乐他们也不一定有,但我们有钱的快乐,他们完全没有。
所以即便我穿越成了战神,我一点都不开心,尤其是这个身份还有那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我的身世比起这个世界的旭凤,可清白多了。
虽然我抽烟喝酒离家出走,飙车烫头和许多明星模特蜜里调油,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富二代。
我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至今我还是个处男,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爸,作为商政二界震慑一方的大佬,私生活乱得连我这个儿子都看不下去,这么多年来,活生生逼疯了我妈。所以我理解我妈除了我对整个家漠不关心,或许有天我爸被车撞死了她都懒得流一滴假泪。
被我爸妈的反例影响,我对爱情和婚姻毫无期待,甚至还有一丝反感。我就觉得他们整天这么活着累不累?有这时间,干点有意义的事不好吗?比如拯救世界什么的。
别人家的富二代,白天是个花花公子,晚上披上斗篷打击犯罪,我觉得前一条我符合,就差后一条了。
但是我的拯救世界之路断送的一大原因,就是我搞不到像漫画和电影里那么高端的装备,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不是我没有崇高而伟大的理想,而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没发达到那种程度,拖了我的后腿。
唉,真是时代的眼泪。
所以我只能继续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没有多大贡献的闲散富二代,但我遵纪守法,不作奸犯科,不祸害良家妇女。我觉得再用一个流行的词来形容,那就是赤子之心。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虽然都叫旭凤,但我和他,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差点唱出来了。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旭凤只有一点我比较羡慕,那就是他有一个亲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好歹从小一起长大。
这是原本的我永远无法体会的人生。
虽然我后来对我的生活很满意,但小时候看着空旷的宅子,我爸日常不着家,我妈除了把那些贴上来认亲的女人孩子赶走,一心就扑在她控股的家族企业事业上——因为她说指望不上我爸,还不如帮娘家,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家中也很是寂寞,新得的玩具无人炫耀分享,出格的事也没人陪我一起干,这大概就是独生子女共同的痛。
后来再大点我就释然了,尤其是看到别家兄弟争家产的戏码,也觉得家里只有我一个挺好的。
但问题是!这俩兄弟闹掰了不是因为争家产啊!而是源于一个女人,还有在各种事件上的观念分歧。
我再三琢磨这记忆,大致对我的死因总结就是,我为了我的妹跟我哥闹掰,不惜名声,罔顾伦理,违抗父命,抛弃一切,结果在我阻止她跟我哥的婚礼时,我被我的妹一刀毙命。
好悲剧好惨的人生啊……惨个屁!
三年了我哥都能造反了,我除了让我的妹找到了捅死我的方法,啥都没干。
这种办事效率太可怕了,蚂蚁竞走都十年了,我居然掰扯不清楚一件不是我做的事,而且我明知道我哥要造反,却对他做的一切准备毫无干涉。
这三年我是睡着了吗?!
草,这个世界真的不正常。
在深入回顾这些多出来的记忆的时候,我觉得我似乎越来越融入“这个”旭凤的角色,体会他的情感,和他的痛苦不安感同身受,甚至在想起锦觅时,心中就会涌起一阵爱恨交织的强烈情绪。
我确信刚醒来那时身边有另一个人,那滴泪的主人很有可能便是锦觅。穗禾和我说这么久以来是她一直用灵力稳住我的魂魄,也是她去取得金丹救活了我。
我对前一句话姑且信之,但金丹起效时,穗禾明明还在赶来的路上!那声“旭凤”是后面靠近时才喊的!虽然当时我没睁眼,但我又不傻!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假如我的个人思想真的和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融为一体,那我岂非不再是我了?
我深沉地思考起了哲学问题,关于自我、本我和超我之间的关联和差异,脑壳渐渐开始疼起来,一团浆糊,啥也想不清楚。
于是我放弃了思考,约莫是这副鸟类身体脑容量太低,这个问题太过高深以致超过负载,这是硬件限制,不是我的锅!
想了半天,我除了对我自己的人格多出了一些节操不保的焦虑之外,对接下来的打算仍旧毫无头绪。
虽然卞城王父女热情好客,但我搜寻记忆,觉得此处我过往征战的仇敌太多,还有个固城王虎视眈眈,不是久留之地。
关键是!我觉得在这种审美奇葩,邪气森森的地方呆久了,会憋出病来!
我有点想念天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自带的情绪,我觉得我对现在身处的魔界毫无归属感,天界才是我的家。
听卞城王他们说我哥现在成了天帝,而且之前来过魔界威胁他们想让他们交出我的魂魄。
这么一看,天界也是龙潭虎穴,我一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任我哥宰割。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甘心。
我,旭凤,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活了二十多年众星捧月肆意妄为的人生,一朝穿越,就成了丧家之犬。
我不乐意,最起码我觉得我应该当个闲散小王爷什么的,我现在既不想跟我哥争妹子,也不跟他争帝位,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想通了此节,我觉得跟我哥握手言和是目前最合适的路,一方面为我将来的逍遥人生着想,另一方面,跟这个身体本身的意志背道而行,或许是不被同化维持自我的良方。
于是我以笨拙的姿态偷偷飞上了天界。
虽然其实我是来找我哥冰释前嫌的,没什么见不得人,但我觉得我对这个身体施展法术掌握得不是很熟练,这种狗扒一样的飞行姿势太他妈丢人了!
最终我也不知道我的落点在哪里,只是看到这些空旷明亮,仙气飘飘的建筑物,就想泪流满面,这才是文明人的审美有木有!
我稀里糊涂在这些殿宇间穿行着,迫切想找到我哥所在的璇玑宫,但印象里璇玑宫地处较为偏僻,一时之间我竟摸不准方向。
没办法,记忆终究不是自己的,它们躺在犄角旮旯里,就如同被我遗忘在电脑硬盘里的各种资料,虽然我知道它们都在,但短时间内系统也无法准确调用。
等我无意间窜进一个装饰庄严典雅的大殿内,看到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供奉的牌位时,我心里一咯噔,完了,误闯进供奉历代祖先的先贤殿了。
我明明是来示好的,结果却来冲撞人家的祖宗,岂不是火上浇油。
我茫然四顾,想赶紧偷偷溜出去,却听到一道冷峻又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必再找了。”
卧槽!干了坏事被正主抓了现行。
我硬着头皮回过身,映入眼帘的那道身影,高贵威严又清雅出尘,如玉的脸庞纤尘不染却透着坚冰一般的冷冽,眼神三分嘲弄,三分漠视,剩下的,皆是如同看尘埃一般的不屑一顾。
我瞬间就觉得自己矮了几分。
意识到这点后,我有些恼怒,我前半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便是遇上用皮带狠抽我的我爹,我也硬气地跟他死杠,如何能被区区一道眼神吓退。更何况,我这身体刚刚满血复活,正是龙精活虎,精神焕发,有着享誉六界的赤焰战神称号。
不能怂,我如是想着,挺直了腰杆,努力用炯炯有神的目光与他对抗。
他脸色更冷几分,极尽嘲讽地轻“呵”一声,语气居高临下地道:“你便是再不甘,你母神也无配享先贤殿的资格。”
我这才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我这个误闯真是太巧了,他以为我是来祭拜的,而他恩怨分明地不将母神供奉进先贤殿,我方才的回应他觉得我是在挑衅。
如果我是原来的旭凤,或许会觉得愤怒,但可惜我不是,我即便拥有他的记忆,也觉得润玉当初生母丧于他母神之手,如今此举合情合理。
我面露几分尴尬,有些磕巴地道:“若我说我是走错路了,你信吗……”
他闻言有些意外,随即轻笑出声,侧过身讥讽道:“旭凤,你复生之后,倒变得‘谨小慎微’了。”
他现在的模样和记忆里的兄长截然不同,我有些打退堂鼓,或许我今日前来过于冒然了,我对被锦觅捅死之后天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如今看到这样的他,我隐约觉得我是撞到枪口上了。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在意,只神情高傲地走近两步,轻声道:“旭凤,如果我是你,复生之后便好好躲在魔界,你看你现在多可怜,你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我已是天帝,天界政清人和,一切都好,锦觅也好,不日我们便要再行一次大婚,而你呢?一个丧家之犬,明明死了,为何还要回来?你……”
他看样子是恨我入骨了,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全程听得左耳进右耳出,最后目光被他开合的嘴唇吸引,憋了会儿忍不住道:“你的嘴唇有些干了,都破皮了。”
……
他猛地顿住,神色有些怪异和尴尬,皱起眉后退一步打量着我,我寻思着他可能在琢磨这个弟弟复生后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我脱口而出后也很是后悔,这句话乍一看好像没啥问题,但总觉得此情此景,如此不合时宜,倒有种莫名其妙的调戏味道。
天地良心,我,旭凤,一个铁骨铮铮的直男,真金不怕火炼,我不是故意看他嘴唇的。
只是虽然我心里毫不心虚,但面对着他一节更比六节强的眼神气势,还是有点忍不住想避开,我也是此时才意识到,这世上可能真有“王霸之气”这种东西。
没想到记忆里那个温润守礼的兄长,当了天帝之后竟如此气势惊人,看他如今一身只是多了些绣纹的雅致白衣,也就是多了个冠,怎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这帝冠是什么封印开关不成?
我不想对上他的眼神,只得往下看,但我一个直男,难道要看他脖子以下部位?不可能的,所以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被他开合的嘴唇吸引,我真的很无辜。
正当场面一时胶着,我俩谁都没说话时,清脆的甲胄摩擦声由远及近。
然后,我便被一大队天兵舞着兵器重重包围,领头的,还是我十分有印象的破军星君。
我瞪大眼回头看向我哥,此时他站在包围圈外,冷冷盯着我,眼中不含半分感情。
草,我今天出门真应该看老黄历。
为什么我写个沙雕文也写这么长……我枯了。
接下来就是火龙果鸡飞狗跳的天界日常啦,锦觅想作?作不起来的,毕竟这个旭凤是股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