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向北(肖钱
ooc.ooc.ooc.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与真人无关.切勿带入.
食用愉快.
文/阿朱
孔肖吟刚抿下了今天的第二口酒,余光就撇到了那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格子短裙往吧台这儿走的女人。酒精的刺激从胃部一路上窜到咽喉,烧的她喉腔辣辣的,一时间眼睛竟被刺激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也看到了孔肖吟,脚步顿了顿,酒吧昏暗的灯光沉重的击打在她的身上,看不清是什么脸色。藏在身后的手指不安地捏了捏,她一步一步走到吧台那儿。
“好...好久不见...钱蓓婷”
大概是酒精占据了大脑的主导权,孔肖吟嘴里吐出来的字句都变得结结巴巴。
“好久不见。孔肖吟。”...
ooc.ooc.ooc.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与真人无关.切勿带入.
食用愉快.
文/阿朱
孔肖吟刚抿下了今天的第二口酒,余光就撇到了那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格子短裙往吧台这儿走的女人。酒精的刺激从胃部一路上窜到咽喉,烧的她喉腔辣辣的,一时间眼睛竟被刺激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也看到了孔肖吟,脚步顿了顿,酒吧昏暗的灯光沉重的击打在她的身上,看不清是什么脸色。藏在身后的手指不安地捏了捏,她一步一步走到吧台那儿。
“好...好久不见...钱蓓婷”
大概是酒精占据了大脑的主导权,孔肖吟嘴里吐出来的字句都变得结结巴巴。
“好久不见。孔肖吟。”
钱蓓婷倒是一脸淡然的在她边上的位置坐下,微笑着打了招呼。她跟调酒师点了酒,回过头问一脸纠结的孔肖吟:
“来上海玩儿?还是工作?”
“工作。”
“ok”
钱蓓婷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继续攀谈,只自顾自地喝着酒,只剩孔肖吟一个人扣着杯沿,明明还没醉视线却早找不到了焦点。
一天前孔肖吟结束了在上海的工作,那天晚上她在上海市中心某处酒店高层从上俯瞰着这个城市的霓光流连,电台里主播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熟悉的腔调,她摇晃着红酒杯,看着自己的脸倒映在光滑的玻璃上。
从前她离开这座不夜城时,她留下了她的汗水、她的泪水、她的梦想、她的偶像职业生涯、她的爱情、她的热烈、还有她的青春。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剩了一身的沉稳和被磨平了棱角的平淡。
“那么各位晚安。”
主播话音刚落,就迎来的节目的尾声,点歌环节。今天的歌是孔肖吟曾经很喜欢的歌——一路向北。
如同往常一样,孔肖吟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到电台音乐结束开始播放广告,才伸出手摸摸索索的关掉电台,拉上了灯。
黑暗中她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在回答某人的话一样轻声细语,
“你也晚安。”
孔肖吟一觉就昏昏沉沉睡到了下午,飞机是后天的行程,于是她决定这几天去熟悉的地方转转。她第一站去了嘉兴路,曾经的星梦剧场。那个被少女们的梦想给塞满的地方。剧场的门面装修又换了两次,今天可能有公演,嘉兴路上有不少陌生的面孔捧着各种录像设备在等待。
孔肖吟压低了帽檐去罗森买了杯关东煮。沿着街边慢悠悠的边吃边走着。曾经这条路,自己反反复复走了无数次。有时候是一个人安静的走,有时候是和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走。她还记得那时候一杯关东煮在每个人都来蹭两口的情况下不到几秒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每次团队聚餐海底捞时永远抢不到的肉一样。
“小孔..."
孔肖吟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奶音,那个曾经在后台撒娇的晃着她手的人。
“咋啦?”那时候孔肖吟正忙着给自己刷个上翘的睫毛,被钱蓓婷突然的撒娇吓得差点画到眼皮上。她也不恼,私下的孔肖吟对钱蓓婷总是拥有极好的脾气。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扎了个脏辫,穿着帅气的黑色外套和靴子却瘪了个嘴眼睛亮亮簇起八字眉的小家伙,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紧张吗?”
钱蓓婷点了点头,她知道她天生跳舞不好,没有平衡感还长分不清左右,所以每每上台时都会紧张的高高扬着她的眉毛,一边发呆一边回忆舞蹈动作。一到这种特别舞台——更何况是和孔肖吟的双人舞台,她就更加紧张。
“是和我跳呀。”孔肖吟捏了捏她的脸,笑容坏坏的,“平时怎么样,台上就怎么样喽~”
“啊???”钱蓓婷被吓得一愣,然后着急得摆起手来,“那可不行!”
“也是。剧场可不能被查封了,不然饭碗都丢喽。”
钱蓓婷被她逗趣的语气安慰的好了许多。孔肖吟向来都是她的镇定剂,可以抚下她一切的不良情绪。只要有孔肖吟在的地方,除了安心,钱蓓婷再想不出什么能一同概括的词汇了。
孔肖吟牵着她的手下楼,到后台的某个小角落候着,后台的工作人员和成员走来走去,都在忙着自己事情,没人注意到她们。孔肖吟乘着钱蓓婷不注意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口红印子在她没有涂一点点口红的嘴上沾染了些,孔肖吟伸出手仔细地为她晕开,一边弄一边说:“稍微有一点点颜色,上镜会更好看,即病态美又不会太苍白。”
晕完后她插着腰看着钱蓓婷笑盈盈的说:“我家小钱可真帅。”
钱蓓婷的耳朵红透了,孔肖吟见她像只煮熟了的小龙虾还想逗她两句,却被钱蓓婷一把揽住了腰往怀里一圈。她被包裹在钱蓓婷今天的冷调香水里,冷淡又沉稳的味道混着钱蓓婷身上自带的奶香味,让孔肖吟有些头晕目眩。
“一会儿台上,你等着。”钱蓓婷咬了咬她的耳朵,看着那人的耳朵跟自己一样升温,恶作剧得逞似的开心一笑,“我先上去喽。”
那时候的孔肖吟很喜欢花香调热烈而诱惑的香水,现在却更加偏爱冷调的香水,偶尔也会尝试奶香的,尤其是在夜晚,孔肖吟尤其喜欢给自己的被褥喷上些奶味的香水,就好像钱蓓婷还如同曾经一样拥抱着她入眠。
孔肖吟又深深地望了那个剧场一眼,八年,一场梦,一场她都不知真假好坏的梦。梦没从这里开始,却在这里结束。
你遗憾吗?来这儿的几年?
坐在出租车上的孔肖吟突然反问自己。
她想不出回答。她记得她在粉丝温柔的注视和陪伴下唱歌跳舞去完整自己梦想的样子,她记得压下自己的一切情绪将笑容带给大家的样子,她记得总选来临粉丝的不顾一切带给她热血沸腾的感动,她记得和朋友们在舞台上或在生活中心快乐屋笑成一团,她记得偶尔聚餐喝了点酒大家抱在一起哭着诉苦的狼狈。
记得聚光灯下的汗水,记得幕布后的痛哭,记得伤痛的折磨和信念的坚定。
她也记得。
也记得当时那人要离开时自己是多么的恐慌,也记得那人每年生日给她精心策划的大大小小的惊喜,也记得她在总选台上哭着与那人相拥,也记得她和那人在万人注视之下将爱流于言表,也记得那人脏辫白衬衫没抹口红时对她心脏的狙击,也记得那人素颜呆呆萌萌的被自己揽在怀里耍赖的样子。
记得微笑的对视,记得温柔的亲吻,记得爱意的深沉和分离的刻骨。
可她不遗憾吗?不,她遗憾。
因为她终究是做到了记不太清究竟受过哪些具体的苦痛,也记不太清她们是怎么从她们走到她和那个人的。
出租车停在了曾经她们常去的酒吧。是家开在市中心不太火的清吧。那时候她们总喜欢坐在最暗处的卡座,好几个人或者仅仅她和钱蓓婷。坐在那里喝酒,从高谈阔论理想到一言不提工作只笑说快乐。偶尔有人不识趣地来搭讪,她和钱蓓婷便借着压低的帽檐和昏暗的光线用接吻来宣示身份与主权。看着那人灰溜溜离开的身影不顾后果地干杯大笑。
孔肖吟总觉得今天喝的酒比平时烈了近百倍,呛得她只想落眼泪。明明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坐在她的身边,她的木质香水味直往自己鼻腔里窜,自己却连看她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提不起勇气。
“孔肖吟,你谈对象了吗?”钱蓓婷突然向她抛出了问题,孔肖吟也终于找到了借口扭过头看那人,那人眼角烧红,语气有些飘忽却被她压的镇定得很。孔肖吟本还有半分窃喜,却发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面前一个又一个空杯。
以前她酒量明明很差。三杯就已经晕头转向地摸不着北,只会黏在孔肖吟身上哭着闹着要她抱抱她,亲亲她。
“没有。”孔肖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拎起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轻描淡写,“这么多年,一个都没谈过。”
“我...”
“我知道你谈了,钱蓓婷。”孔肖吟突然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没停下来过,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在哪儿,是跟我炫耀,还是想让我嫉妒?”
许多人都以为她们分手后很快交上男朋友的会是孔肖吟,却想不到孔肖吟自那以后再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每天仿佛和工作结婚,完全投入和甚至可以说不要命的工作态度让与她的同事看着常常会有莫名的害怕。
而钱蓓婷则是一个接一个的男友女友换个不停,仿佛是要用无数张无关紧要的透明薄纸去覆盖那个鲜血淋漓的疤痕。最近听说经家里安排总算是安稳下了一个。
孔肖吟看向钱蓓婷的眼底,她试图从钱蓓婷眼里读出些什么。钱蓓婷的性子向来温吞而柔软,说不出口的东西全被她藏在眼里,曾经想要从钱蓓婷那里得知些什么,孔肖吟总会毫不避讳地直视进她的眼睛,一定要看到她眼光流转节节败退的模样才善罢甘休。
可这次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只能看见她深的见不着底的瞳仁,只能看见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见不着半分尴尬、气恼、不舍、躲闪,当然了,也看不出半分爱意。
她更觉得自己可悲而又落魄了。钱蓓婷这几年应该过得很好吧。
“算了,当我没说。”孔肖吟埋头又是一杯酒。
“我只是想跟你找个话题说说话。”钱蓓婷的回答最终还是超出了孔肖吟的意料之外。
孔肖吟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全被钱蓓婷那句轻轻的“我只是想跟你找个话题说说话”给塞得满满当当。她有多久都在等钱蓓婷的那句“我只是”,她有多少个日夜都在等钱蓓婷对她说“我只是想等你我都变得更好时再来重新找回你”,“我只是当初一时冲动,其实我一直爱你”,“我只是在找个机会跟你重头来过。”
哪怕这句我只是并不是任何一句孔肖吟想听到的。这句话总显得她们之间尴尬又陌生。
遗憾如果说不出口会怎样?
孔肖吟想,也许她会烂在嘴里,烂在心里,紧紧牢牢地附着在上面,时光流逝仿佛被洗刷干净,却在某个深夜猛地发出腐烂的味道,惹得她难眠难言。
乐队的声音在孔肖吟耳里零零散散支离破碎,她眯着眼努力想听清楚他们在唱什么。最后她听清了,他们在唱一路向北。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方向盘周围/回转着我的后悔/我加速超越/ 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悲伤/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
“钱蓓婷,我好想你。”
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她也不知道向来很拽的自己是怎么丧失掉这些勇气的。只是心里的那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说吧,不说她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钱蓓婷抬起眼看她,看孔肖吟眼里蓄着泪,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对自己传达心意。她的目光颤抖着,模模糊糊地快要看不清孔肖吟的脸。握住酒杯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手背的青筋都明显起来。
“你走之后每天我都在想你,所以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和别的人开始恋爱。我只能不停地工作,用工作麻痹自己,欺骗自己,说某一天你会回来找我的。你每次的电台我都有听,我还点过好几次歌,你的社交账号我一直都有在关注,看着你的日常生活,看着你身边的人不停的换,看着你的快乐你的难过...我一直都很爱你。”
她终究是咬着唇忍住了泪。她幻想了无数次自己在钱蓓婷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地说这番话,可此刻她却不想让自己太过于难堪。
孔肖吟不再去理钱蓓婷,只是开始喝酒。钱蓓婷垂着睫毛一言不发,喝酒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小幸运,爱了很久的朋友,一路向北...”钱蓓婷突然说。她已经醉了七分了,迷迷瞪瞪地看着孔肖吟,“是你点的歌嘛,爱钱的鹅?”
“切,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嘛孔肖吟...我早知道那人就是你了...我早知道你总关注着我的社交账号,你某次手滑点赞的时候刚好被我抓到...我什么都知道...”
孔肖吟酒量终究还是比她好些,她伸手把钱蓓婷揽过来额头贴着额头,她试图从那人酒气冲天的味道里寻觅到只属于自己的那抹温柔:“钱蓓婷,你还爱不爱我...”
“我?”
钱蓓婷轻轻的笑。
“我不爱了。”
她伸出手推开孔肖吟,不管那人呆滞的神情,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甩了下脑袋,指着远处走来的一个男人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怎么喝那么多...麻烦你照顾她了。”男人揽过钱蓓婷,让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他穿着时尚,身材高大长相也不错,不过他身上偏花香调的香水味和眼尾的深色眼影让孔肖吟觉得他也是从另个夜场匆匆赶来的。男人看着孔肖吟,突然迟疑地开口,“诶?你不是...”
钱蓓婷轻轻得好像撒娇似的捶了捶他的肩,男人才停止了刚才的话,笑着说,“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那我就带她回去了。再见。”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孔肖吟的视线里。孔肖吟终于控制不住地落泪,抽泣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可她像是突然了什么,突然抬起身子,付了钱提起包也不管满脸泪水的狼狈就往外跑。
男人扶着喝的脚步踉跄的钱蓓婷走在小区的路上,微凉的夜风吹得钱蓓婷的酒意稍微消散了些,男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些话,她现在却只觉得吵闹。她甩开男人的手,抬头看他说:“分手吧。”
“你说什么?”男人皱起眉。
“我说,我们分手吧。”钱蓓婷捏了捏鼻梁,试图让沉重的脑子清醒一些,“我累了。我不想继续这样无聊的关系了,反正你也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只是被长辈撮合在一起的而已。”
“我倒是无所谓,那你妈那里怎么交代。”
“随便吧。”钱蓓婷笑着摇头,“她的幼稚游戏我玩累了。以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多好。”
“我倒是会接着玩儿我自己的,只怕有人是再也玩不起来了。”
钱蓓婷看着男人,他眼里带着狡黠的捉弄,仿佛在报复自己突如其来的说分手一般。
“她长得和你手机相册里装满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自己推开她了。”
钱蓓婷挥挥手,让男人回家,秉持着还是保持绅士风度,男人将钱蓓婷送到楼底才转身离开。钱蓓婷拿出钥匙哆哆嗦嗦地开门,钥匙插了不知道几次才找对位置。进了玄关她刚按下灯的开关,看着家里清清冷冷的样子,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鼻子一阵发酸,蹲在门口大哭起来。
她何尝不想孔肖吟。想到夜夜买醉硬是把酒量喝上去,想到只能靠换一个又一个男女朋友才克制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思念与难过,想到每次听孔肖吟点的歌总会默默的坐在麦克风前擦眼泪,想到深夜把她的朋友圈从头翻到低,想到盯着微信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置愣愣地发上半天的呆,想到看到她那个手滑的点赞欣喜若狂到在床上打滚再到缩在床头失声痛哭。
她不懂。她是那个能让自己在从前昏暗天光下都敢隐晦大胆地诉说暧昧的人,如今一片清朗明亮,她却成了她连醉酒都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可有时,错过一次,就错过一辈子。
她想念,想念从前赤诚坦荡的自己,想念那个背负着重重标签鲜血淋漓却奋勇向前的自己,想念那个为梦想撞破了头也不言弃的自己,想念那个因诋毁而心伤又因诋毁而坚强重生的自己,想念曾经那个少年心气的自己。
她也想念。
想念她们的拥抱,想念她们的亲吻,想念她的温柔嗓音,想念她的温暖怀抱,想念她们在台上台下都被起哄,想念她红红的耳朵却说着最甜蜜的话,想念少年人最无忌惮与隔阂横冲直撞的爱恋。
她记得从前在中心的房间里,孔肖吟把她压在床头亲吻,吻得她头脑发懵,稀里糊涂的看着她从枕头下摸出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精致小巧的戒指。稀里糊涂的看着她给自己套上戒指,笑得满脸傻气的说:“这下,这辈子你只能彻底跟着我喽。”
后来这枚戒指被钱蓓婷藏起来,牢牢锁在家里的柜子里。那把钥匙就明晃晃的每天摆在桌前,只为提醒自己,就怕自己某天无意中打开看见,便激起浑身伤痛。
她想念的全是从前的事情。所以钱蓓婷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
“咚咚。”
钱蓓婷将脸从臂弯里抬起,从猫眼里看门口得人。直到从朦胧中终于认清那人的样子,才猛地拉开了门。
“孔肖吟...”
她被那人用力拥入怀里,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着那人的名字。
“钱蓓婷,我再问你一次,你还爱不爱我?”
“爱...我一直都很爱你。”
“我真的好想你,孔肖吟。”
“那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钱蓓婷感觉到孔肖吟在颤抖,不过她分辨不清,因为她此刻也在颤抖。她只能听见自己说,
“好...我们重新在一起孔肖吟。这辈子,再也不要分开了...”
如果问现在的孔肖吟还有没有遗憾。孔肖吟只会笑着说,有。
但有些遗憾是再也追回不了的,比如自己的青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可有些遗憾是能弥补的。粉丝的支持应援、朋友的陪伴帮助、家人的温柔鼓励,还有钱蓓婷,这些都是修补她遗憾的珍贵。
哪怕遗憾总有,可她拼尽全力去弥补过了,她不顾一切去追赶过了,有人愿意陪她逃到不见天光的天涯海角疯狂,她的人生就不算那么不值得。
有遗憾,但她不后悔。
如果又问孔肖吟为什么当初敢再去到钱蓓婷那里赌一次,她会摸摸嘴角,说那天晚上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个男人唇角,有一颗跟她一模一样的痣,于是她没由来地就想再做一次无畏的赌徒,压上一切去换一个不后悔。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那我能不能让你,重新再爱上我。
当然了,孔肖吟赌赢了。
完.
失真浪漫(肖钱
很晚了。
一路沉默的出租车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摇下车窗,抓起一旁的烟冲后面的孔肖吟挥了挥,一嘴上海男人的口音:“小姑娘,可以伐?”
“没事的师傅,我不介意。”孔肖吟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摇下车窗,托着腮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汽车尾灯。突然那些尾灯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火机在沉寂中发出吧嗒的清脆声,司机吊着根烟含糊不清道:“落雨了。”
雨刮器有些老旧了,工作时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孔肖吟觉得无趣,便按亮自己的手机屏幕,点进了口袋48查看自己的房间。
在一堆日常表白的言论里夹杂了许多条与八年之约相关的留言,还有很多顶着肖钱头像的人控评的样子。
孔肖吟盯着那...
很晚了。
一路沉默的出租车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摇下车窗,抓起一旁的烟冲后面的孔肖吟挥了挥,一嘴上海男人的口音:“小姑娘,可以伐?”
“没事的师傅,我不介意。”孔肖吟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摇下车窗,托着腮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汽车尾灯。突然那些尾灯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火机在沉寂中发出吧嗒的清脆声,司机吊着根烟含糊不清道:“落雨了。”
雨刮器有些老旧了,工作时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孔肖吟觉得无趣,便按亮自己的手机屏幕,点进了口袋48查看自己的房间。
在一堆日常表白的言论里夹杂了许多条与八年之约相关的留言,还有很多顶着肖钱头像的人控评的样子。
孔肖吟盯着那些评论愣神了很久很久,八年之约啊...真的快了。她们连在团的时间,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当年自己拿着手机说“八年之后我会考虑一下”的样子,有时候总觉得还只是昨天发生的,从进团的第一秒直到现在,每一个片段都清晰而安静地堆在记忆的角落,让人觉得极不真实,却又是真真切切的。
时间着实不给人留任何情面啊。
中心越来越近,雨也越下越大。孔肖吟没有带伞,但她也只是小小的犯了一下难——反正走进中心也没多少距离。
她突然饶有兴致的开始搜索脑中的记忆——上一次独自淋雨,是什么时候呢?
司机的刹车阻止了她的回忆。她付完钱后正准备推开车门往外冲,一抬头却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撑着伞的人。
是钱蓓婷。
她的身子被暖黄色的路灯包裹起来,撑着伞安静地站在雨里看着孔肖吟。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孔肖吟钻进钱蓓婷的伞里,伞不大,所以她自然而然挽上钱蓓婷的手臂来贴近她们的距离,以保证她们没有一个人会被雨淋到。她刚刚在车上吹风吹得手臂凉凉的,贴到钱蓓婷身上时就感觉到一阵温热。
“孙鸡不是出外务了么,我刚练完舞,知道你没带伞,夜了淋雨容易受凉。”钱蓓婷私下回答孔肖吟问题的时候声音总是这样轻轻柔柔的,她声音本来就很奶,这样说话的时候便有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
“好的。”孔肖吟其实很想说钱蓓婷大可不必加上第一句话,她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孔肖吟很久没这样和钱蓓婷两人单独一起安静走路了,一般总是会有孙芮或者徐晨辰在身边,几个人一路吵吵闹闹。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蓓婷又窜了些个子,现在肩膀紧靠在一起的时候孔肖吟才感觉得真切。自从钱蓓婷当了队长之后,孔肖吟总觉得她又多了些不同的感觉,可能是又多了几分沉稳吧。
记忆里那个青涩的、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钱蓓婷,突然又觉得好遥远了。
孔肖吟侧了侧头看着钱蓓婷的侧脸轮廓,看着她消瘦的下颚线,像小动物一样单纯清澈的眼,差一点就要挪不开视线的沉溺。
“我的小钱,长大了啊。”
踏进中心大门的那一刻,孔肖吟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夹杂了太多的情感,多到连她自己都要分辨不清。
“什么?”钱蓓婷扭头看她,困惑的皱起了自己的八字眉。
“对后辈来说,绝对有个大前辈的样子,也有个姐姐的样子咯。”孔肖吟笑着揉了揉钱蓓婷的后脑勺,“好啦快上楼洗澡去。你身上有很努力跳舞的痕迹喽~”
“孔肖吟你好烦一女的,下次你自己淋雨进来吧。”
她总是自己这样默默努力着呢。孔肖吟一边从衣柜里翻找衣服一边想着。
钱蓓婷天生的没有节奏感,跳舞对她而言真的很吃力,所以她只有自己反复一遍遍练习才能跟上大家的节奏。从一开始跳舞时总是乱手乱脚,到现在即使站在中间也能很好的完成表演。养成偶像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此。
由泪水和汗水构成的蓝图。
作为年长些的姐姐,看着她咬着牙反复练舞的样子,看着她努力想自己靠近的样子,总是欣慰又心疼。
孔肖吟常常这样想—
如果她们能作为普通人相遇会是怎样。大家都不是偶像,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在普普通通的某天普普通通的相遇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每天分享生活趣事,除了朝九晚五的工作以外就毫无忌惮的黏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少掉太多烦恼,少掉太多谨慎,少掉太多避及。
她能在每个夏天抱着她的手臂腻腻地喊姐姐,她也能每个夏天温柔地看着她笑。
说起来,夏天又要到了。
“该死的。”
孙芮屋的热水器又坏了。
Duangduang被孔肖吟的动静惊醒,轻轻地叫了一声。孔肖吟走到猫窝旁撸了撸它的毛:“duang今天晚上要自己睡了哦,姐姐要去钱蓓婷姐姐的房间哦。”
Duang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被孔肖吟揉的舒服的发出了小呼噜的声音,伸了个懒腰又闭上了眼睛。
拿了房卡刷卡门,浴室里是哗啦啦的水声,听到门口有动静,钱蓓婷从里喊了声:“小孔?”
“是我。”孔肖吟关上门,“孙芮屋热水器坏了,我来你这儿洗。”
“等我一会。”
“嗯。”
徐晨辰这几天在南京,脏话熊便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徐晨辰的位置上。孔肖吟走到床边抱着脏话熊,钱蓓婷可能不久前刚抱过她,上面有股子淡淡的奶香味儿。
孔肖吟想起了那场钱蓓婷的生诞祭。她抱着脏话熊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钱蓓婷。不能否认的是她当时手都在抖。她大大咧咧的,不太懂浪漫,不像钱蓓婷,那些浪漫好像都是自带天赋,信手拈来一样简单。
孔肖吟有一天打趣地跟钱蓓婷说:“钱蓓婷你的浪漫天赋分点给我呗,我觉得我这人也太粗糙了。”
谁知道钱蓓婷却说:“如果对象不是你自己,我是分不了浪漫给你的。”
孔肖吟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困惑的啊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钱蓓婷停下手里做的事情,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只会对你浪漫。”
“想啥呢。”钱蓓婷一边擦头发一边晃到孔肖吟身前,“快去洗澡。”
鼻腔里的奶味更加浓郁了,好像一个加大版的脏话熊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孔肖吟努力抑制住了用自己脏脏的身体拥抱洗的干干净净香香的钱蓓婷的冲动,拿着衣服急吼吼进了浴室。
钱蓓婷看着她进了浴室,轻声叹了口气。将床上的脏话熊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小心地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走到胖胖的猫窝前,胖胖已经睡着了。它不像她主人,睡眠浅,是怎么都吵不醒的。钱蓓婷垂着眼对胖胖轻声说:“我们好久没这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钱蓓婷已经从孔肖吟的唯一变成之一了。成天被挂在嘴边的不止是钱蓓婷一个人了,会被孔肖吟温柔注视的也不止是钱蓓婷一个人了。
总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她却从没告诉过孔肖吟。反而轻而易举接受了这样的变动。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觉得很可悲。
可悲到自己对孔肖吟的喜欢,原来是能呆在她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钱蓓婷也不知道对孔肖吟的情感是什么时候变质了的。那是很早的时候了,大概刚入团两年,某一天她看孔肖吟,看着看着就呆了。然后就是在没有任何剧烈运动的情况下开始狂跳的心脏。
钱蓓婷也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件事。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孔肖吟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成天自己又和她一起相处,爱上她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除了她们都是女生。
除了她们都是偶像。
除了她们本该是最好的朋友。
钱蓓婷知道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上了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的,找到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便告诉了孔肖吟。
意料之中的,孔肖吟没有很惊讶,她只是笑着揉了揉钱蓓婷的头,温柔地轻声说:“你还小。”
那时候她们还没有那么多粉丝,名气也不如今天这样。所以钱蓓婷还是可以仗着孔肖吟姐姐的宠溺,肆无忌惮的黏在她的身边,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不顾一切的爱她。
后来她们好像渐渐红了起来。以前一望无尽的黑暗仿佛终于透了点光出来。可这抹光却同时会把钱蓓婷藏在阴暗处的秘密照的透亮。钱蓓婷突然有点害怕了,看着那些浪漫成为cp粉的狂欢会,毒唯的心头刺。孔肖吟比她名次高,承受的总更多。所以钱蓓婷选择让这些浪漫失真。
从情话只对特定的人说到对谁好像都能轻易脱口,从只给她一个人的深情注视到好像对谁都可以的暧昧目光,从只为她紧张到话都说不出到对别人好像也会不知所措的轻轻颤抖。
钱蓓婷在努力表现出,她可以不那么喜欢孔肖吟。
可是她看她的时候真的太温柔。是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与热切,忠诚与深爱,是仿佛要一点一点把她的样子描进心里的认真。
由于她刻意的躲避,她和孔肖吟之间仿佛真的被悄悄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在那一小段距离里,却容纳了太多太多人。
她只能让孔肖吟填满自己空闲时的所有浪漫遐想。只不过后来钱蓓婷也有了莫大的进步,她也变得忙碌起来,甚至还担上了队长的重担。连做那些浪漫遐想的时间都少了。
只能在深夜因为精神衰弱难以入眠时,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
如果要问钱蓓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钱蓓婷会说,是安静。
是在舞台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却一言不发,是看着她和别人吵闹时在一旁沉默的微笑,是她心情不好时的陪伴,是在未来某天她不再需要时静静的离开。
钱蓓婷想的有些鼻酸,泪水不知不觉已经占满了眼眶,没注意到孔肖吟已经从浴室走出来站到了她身边。
“...小钱?”
孔肖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她叫完钱蓓婷后,看到了钱蓓婷猛抬头时那颗没有被牵制住掉落下去的眼泪时。
“怎么突然哭了?”
孔肖吟蹲下身子,来和坐在床边的钱蓓婷保持平视的目光。那孩子本来估计想努力憋憋眼泪,孔肖吟的手一摸上她的头的时候,她干脆就撇撇嘴,任由着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钱蓓婷想了千百个想搪塞孔肖吟的借口,最后她只能哽咽地冲孔肖吟伸出手,委屈地说:“孔肖吟,你能不能抱抱我。”
孔肖吟的心脏猛缩了一下,她去拥抱钱蓓婷的时候手甚至都是颤抖着的。钱蓓婷太久没有这样对她撒娇了,她好像很多时候都喜欢自己扛着了,或者她的倾诉对象也很少会是自己了。
“乖,宝宝,别哭了。”孔肖吟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哄着,钱蓓婷身上的气味让她几近窒息。天晓得这短短的十几秒的拥抱,每一秒孔肖吟都在克制落泪的冲动。
“孔肖吟,过了今晚,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好不好?”
想放弃一个人的念头总不是冲动的,是一次又一次慢慢堆砌起来,然后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倾泻而出。钱蓓婷突然就觉得好累,这日子还不如当初观众席稀稀拉拉的公演现场,发下来的每一笔工资都要省之又省,没日没夜练舞练歌的时候。
至少那个时候,她们是明亮的。钱蓓婷是明亮的,孔肖吟是明亮的,孔肖吟和钱蓓婷也是明亮的。
孔肖吟感受到钱蓓婷因哭泣而颤抖起伏的胸膛,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缠绕在一起,她有些头晕目眩。
“对不起小钱,没能喜欢上你。”
钱蓓婷听完这话哭的更凶了。那晚孔肖吟就一直抱着钱蓓婷,钱蓓婷缩在她怀里抽泣,直到疲惫入眠。被孔肖吟拥抱着的夜晚,哪怕在睡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钱蓓婷也睡得格外安稳。
可孔肖吟一夜未眠。
她撒了一个太大的谎。
窗外的雨落个不停,钱蓓婷的体温偏高,在孔肖吟的怀里就像个温暖的小火炉。
孔肖吟借着窗外照进的路灯光看着钱蓓婷。凝视着她温顺的眉眼,高挺的鼻和轻抿的唇。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一点一点地加速,在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她伸出手去轻拨开黏在钱蓓婷额上的刘海,发丝从孔肖吟的指缝间溜过,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对不起宝宝,我要失约了。”
最后她在黑暗中发出了微弱的长叹,颤抖而虔诚地吻上了她的额。
如果要问孔肖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孔肖吟会说,是隐忍。
是忍住思念她时候如海啸般翻腾的难耐心情,是装作没有看到小孩自以为伪装很好实则暴露无遗的失落伤神,是每一秒近距离接触都要克制住想要亲吻的冲动,是让那句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我爱你烂在心里。
如果她们能作为普通人相遇就好了。
那时候孔肖吟或许能少掉太多顾虑,或许她能够勇敢的对钱蓓婷说,我也喜欢你。
可是她可能真的用了一辈子的运气来遇见钱蓓婷,于是便再也没有那个运气与她相爱。
孔肖吟突然就想到了上一次淋雨的画面。是某个平静却大雨的下午,她在午睡,醒时恰好钱蓓婷走进她的房间。她忙又闭上眼,想一会儿突然吓吓钱蓓婷,捉弄她一下。
没想到钱蓓婷走到了她的床边。她只能感受到钱蓓婷的气息仿佛越来越贴近,温热的鼻息甚至已经扑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孔肖吟以为会等来一个吻。她没有睁眼。
可钱蓓婷没有。那气息突然就远远地离开了。过了几秒,她听到了钱蓓婷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孔肖吟,我真的好爱你。”
钱蓓婷走时给她掖好了被角,房间门也是用最轻的动作带上的。
孔肖吟觉得自己也快要难以忍受了。她的心仿佛在火焰灼烧着,烧得她都快要透不上气,四肢也都要麻木了。于是她冲到了中心楼下去淋了一场雨。
在雨幕中,从指缝滑落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站在那儿,一遍一遍重复着,
“钱蓓婷,我也真的好爱你。”
完.
【马鹿】《小情人》24
24.
“呀!!!”
孔肖吟像只被开水烫到的鹅挥舞着手臂从床上扑腾起来,指着躺在床中间的人咋咋唬唬地质问道,“冯薪朵,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从哪冒出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你,你们两个...”
穿着睡衣的冯薪朵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冲惊慌失措的孔肖吟发出一声冷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昨晚不为人知的一幕,“没错,陆婷见到我好比干柴遇到烈火,情难自控,激情四射,翻云覆雨,就在你旁边...啊!”
不等冯薪朵说完大话,陆婷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将人拎到卫生间。
“再胡说八道以后别进我家门...”
训斥的语气乍一听挺生气,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娇嗔的暧昧。
“...你才是干柴,你火柴...
24.
“呀!!!”
孔肖吟像只被开水烫到的鹅挥舞着手臂从床上扑腾起来,指着躺在床中间的人咋咋唬唬地质问道,“冯薪朵,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从哪冒出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你,你们两个...”
穿着睡衣的冯薪朵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冲惊慌失措的孔肖吟发出一声冷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昨晚不为人知的一幕,“没错,陆婷见到我好比干柴遇到烈火,情难自控,激情四射,翻云覆雨,就在你旁边...啊!”
不等冯薪朵说完大话,陆婷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将人拎到卫生间。
“再胡说八道以后别进我家门...”
训斥的语气乍一听挺生气,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娇嗔的暧昧。
“...你才是干柴,你火柴棍成了精!”
孔肖吟虚惊一场瘫坐在床上,想到睁眼时看到的那双硕大眼球现在还有点后怕。冯薪朵这个黄毛丫头真是什么损招都想的出来,半夜不回家钻到自己老师的床上,肆意妄为野得很。
陆婷在厨房忙着做早饭,冯薪朵和孔肖吟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惯犯了吧,有家不回跑这来,也不怕你爸妈找上门把陆婷大卸八块。”
孔肖吟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没人管得了冯薪朵,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肉体凡胎,老师制不了的还可以交给家长。
“不牢孔老师操心,我爸他...”自信心爆棚的冯薪朵差点一时口快说秃了嘴。
“你爸怎么了?”孔肖吟凑过来,眼巴巴地等着冯薪朵继续往下说呢。
“我爸很民主,向来尊重我的意志自由,不像某些人爱管闲事。 ”冯薪朵话锋一转,立刻反击,“你不也是有家不回么,好意思说我。”
“是大哥让我来的,我可一个字儿没提啊。是她心疼我,想照顾我,主动带我回家的。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缠烂打进来的...”
孔肖吟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简直气焰嚣张。冯薪朵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发作,一张嘴马上被颗熟鸡蛋堵住。
“都给我闭嘴,老实吃饭。”
冯薪朵,孔肖吟,一个人嘴里一颗水煮蛋,为了心爱的人把所有委屈不甘就着干巴巴的鸡蛋咽进肚子里。
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孔肖吟觉得,这不行。
“大哥你先走,我脚不方便,让小冯同学在后面陪我吧。”
“没问题。照顾伤残人士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该有的优良品质,这种机会平时相遇还不遇到呢。”
冯薪朵嘴笑眼不笑地扶住孔肖吟的胳膊,两人表面笑嘻嘻,仿佛吃过陆婷做的早餐后化敌为友了。
陆婷没意见,冯薪朵是聪明人,不是孔肖吟可以轻易激怒的。
看着陆婷的背影渐行渐远,冯薪朵收起笑脸,冷冷地撇了孔肖吟一眼,“你来这儿到底是干嘛的?”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孔肖吟咬着牙踮脚一步步往前走,跟冯薪朵直接摊牌,“我来抢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呵。”冯薪朵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看孔肖吟一瘸一拐的走出电梯的姿势颇有孤胆英雄的架势。可惜,她来晚了。“背井离乡来到一个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陌生城市做老师,就为了追回一个已经分手四年并且早就不爱她的前任。孔肖吟,你好歹也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做这种事不觉得很幼稚吗?还说什么抢回属于你的东西,我告诉你,陆婷是活生生的人,她的情感她的爱只属于她自己,她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你以为抢就能抢得到吗?”
孔肖吟停下了痛苦的脚步,这番话听得她后脑发麻。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做出的决定被一个十七岁高中生嘲笑为幼稚,孔肖吟回想四年间辗转反侧的黑夜,被爱恨交加的情绪折磨得难以入睡的她,即使抢不到也必须要来。
“分手难道就没有追回的资格吗?她一声不吭把我甩了,我连追问的资格都没有吗?毕业那天之后,我见不到她人,联系方式也没了,四年来她一直躲着我,是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还是说和我在一起令她很羞耻?”
孔肖吟失望地摇了摇头,冯薪朵看到她眼睛红了,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都不是,她只是在逃避爱情带来的压力。这就是你拼命要保护的人,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满怀怨怼,愤愤不平,希望那时你能想起今天自己说的这番话,是不是还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冯薪朵想起陆婷在母校时说的那些话,说起教室里发生的那件事时语气有些躲闪,当时她还以为是陆老师对学生过于坦白而引起的娇羞。现在看来,刻意隐去的部分掺杂着人性自我欺骗的粉饰。
没有人是金刚不坏之身,正因为有弱点,所以才需要彼此保护不是吗。
“她逃避但是她不欠你。”冯薪朵走到孔肖吟面前,郑重其事的警告她,“陆婷把你当朋友,你还想要这份友情,就像个朋友一样拿出点义气,以后她对你怎么好怎么照顾我都不介意。要是你还是记恨分手的事想要报复陆婷,那么你要小心了,不仅这座城市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的老家,你所到之处都将成为你人生的禁区。到时候别怪我下手太重。”
【马鹿】《小情人》10
10.
“你再敢打电话,我就报警说你性骚扰,微信聊天记录就是证据。我还是未成年,后果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周六的事你胆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挂掉电话后,冯薪朵拔出电话卡掰成两半丢出窗外,淘宝下单付款,晚上到家就能用新的电话卡。
其实只要和父亲提一嘴,小梁马上会从她的世界销声匿迹。不过相亲的事毕竟是她先插手,自己捅的篓子当然要自己收拾。
“朵朵,我完蛋了,上周的数学作业还一点没写呢!”
张雨鑫手里的试卷快被捏成一团厕纸,拉着冯薪朵的衣袖眼泪汪汪地求救。所有科目连成绩最差的英语都勉强写完,偏偏班主任教的数学没写。
冯薪朵猜她肯定是把最难写的理科留到最后,文科哪怕没学...
10.
“你再敢打电话,我就报警说你性骚扰,微信聊天记录就是证据。我还是未成年,后果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周六的事你胆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挂掉电话后,冯薪朵拔出电话卡掰成两半丢出窗外,淘宝下单付款,晚上到家就能用新的电话卡。
其实只要和父亲提一嘴,小梁马上会从她的世界销声匿迹。不过相亲的事毕竟是她先插手,自己捅的篓子当然要自己收拾。
“朵朵,我完蛋了,上周的数学作业还一点没写呢!”
张雨鑫手里的试卷快被捏成一团厕纸,拉着冯薪朵的衣袖眼泪汪汪地求救。所有科目连成绩最差的英语都勉强写完,偏偏班主任教的数学没写。
冯薪朵猜她肯定是把最难写的理科留到最后,文科哪怕没学过,凭张雨鑫的烂笔头写满一张纸不是问题,而数学大部分是计算题没办法靠字数蒙混过关。换做往常冯薪朵肯定把自己的试卷借给她抄够六十分轻松搞定。但是张雨鑫这次生病回来,冯薪朵决定听从陆婷的建议,要帮就真心实意的帮。
“别急,跟老师实话实说,题目太难没做完再给你点时间。”
张雨鑫惊恐的瞪大双眼,这是冯薪朵说的话吗,让她去找钢铁直男黄婷婷求情?上次月考考数学时李艺彤每答一道题画一个小心心,结果被黄婷婷以“乱涂乱画”为由每道题扣五分,近满分的成绩活生生扣成了负分。
“我要是敢这么说,会被她拉出来游街示众的!”
“黄婷婷没老马那么缺德。走,我陪你去。”
张雨鑫是被冯薪朵拖进办公室,推开门后办公室里的人闻声朝着正在推搡的两人看过来,包括正在备课的陆婷。虽然只是条件反射地瞄了一眼,冯薪朵还是注意到陆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有停顿。想看又刻意不看,赌气会不会有点太明显?
当张雨鑫支支吾吾说出自己唯独数学作业没写时,黄婷婷的脸不出所料地严肃起来,眉头紧锁地看着张雨鑫并疑惑地扫了一眼陪同的冯薪朵,狐疑地质问她,“你不会周末也去割阑尾了吧?”
黄老师此言一出,整间办公室哄堂大笑,坐在对面的陆老师憋的脸通红。
“黄老师,我是来帮助同学的。”冯薪朵端正态度,义正言辞地解释道,“张雨鑫的数学作业以后由我负责,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希望老师能给她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行呀,长假回来就是期中考试,到时候咱们看成绩说话。”
“没问题。”
冯薪朵信心十足,君子之约就这么定了。
事情办完没了继续赖在办公室的理由。临走时冯薪朵突然咳嗽起来,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张雨鑫无情地关上,陆婷也没多看她一眼。
这样下去可不行。
冯薪朵回教室的路上又心生一计。
“李艺彤帮我把英语作业送到办公室,顺便告诉陆老师,她的课代表生病了!”
“说话中气十足,得的是公主病呀?”
“雨鑫,黄老师刚才好像问班里谁有空能过去帮她…”
“我办事你放心,微信等我消息!”
李艺彤抢过作业夺门而出。
冯薪朵拿出暖贴隔着校服捂在脸上,没一会儿脸颊热的像猴屁股,趴在桌上发烧的状态都找好了,李艺彤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东西送到,话也传到。陆老师没说话,黄老师让你多喝热水。”
李艺彤闷闷不乐的回到座位发呆。冯薪朵也呆了。陆婷看穿她的小伎俩却依旧不闻不问,连句敷衍的问候都没有,说明她还在为那场荒唐的相亲生气。
冯薪朵把热帖挪到胸口的位置,薄薄的一片热量怎么也暖不起逐渐变凉的心。
“马上要放长假了,晚自习的纪律千万不能放松!”
老马下达指令后自己却挎上包准备早退了。
今天轮到陆婷上晚自习,白天工作过于勤奋的她难得晚上无事可做。办公室的书架有几本英文名著,陆婷走到跟前一眼看到了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刚来二班时,不愿听她讲课的冯薪朵每天看的小说就是这本,一个19世纪末伦敦孤儿经历世态炎凉的故事。
就它了。
随着假期临近学生们的身在学校心早飞了,晚自习不是看小说就是唠嗑。
今天陆婷当班,班上同学比较给面子聊天都是悄咪咪的传纸条,教室里空前安静。打破这份安逸氛围的一阵不大不小的呼噜声,声源来自陆婷熟悉的那个人。
冯薪朵趴在桌上头埋在手臂里,呼噜呼噜的酣睡声抑扬顿挫,听上去不像是装的。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
陆婷轻叹一气低头继续看小说,里面每个单词都认识,放在一起却忽然看不懂了。
“学生上课睡觉都不管,陆老师就是这么管纪律的吗?”
老马严厉的斥责声贯穿整个走廊,教室里响起一阵慌乱的骚动声。陆婷没想到老马今天杀个回马枪,当着学生的面挨批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教导主任没有深究睡觉的人反而点名指责老师的不是,这出杀鸡儆猴像是故意演给谁看的。
说完这句话老马真的走了。
脸色涨红的陆婷合上书走下讲台,指节果断干脆地敲在桌面发出两下清脆的声响,语气严肃的叫醒冯薪朵,“醒醒,跟我到办公室。”
刚才老马说的话冯薪朵听的一清二楚。本来她是想上课装睡以示不满,没想到装着装着真睡着了。直到老马一嗓子把她吵醒,听到陆婷因为她被骂了。
“锁门。”
两人走进办公室后,陆婷径直走向小屋,冯薪朵在后面将门一道道反锁。
陆婷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威严,冯薪朵第一次感受到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那种未知的恐惧。
“上课为什么睡觉?”
陆婷靠着门双手交叉在前,以略高冯薪朵一个脑袋尖儿的优势俯视着她。周六那天不欢而散到现在两天没说话,再开口问出的话又是这么的口是心非。
“我愿意!”
冯薪朵扭过头没好气的回答她。
“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哪个正经老师会把学生拉到小黑屋谈话吗?”
“我愿意!”
陆婷不甘示弱地昂着头向前跨了一步,两人对峙的距离一下子拉进。气呼呼的冯薪朵每一下呼吸吸进来的都是陆婷身上的香气,泡在醋缸里的心被这股熟悉的味道惹得隐隐发痒。
“和野男人相亲也是你愿意喽?”
不等陆婷开口,冯薪朵紧接着打起自己的脸。
“不许你去相亲…”
鼓起脸,撅着嘴,一句非常霸道的话被冯薪朵说的毫无气势,谁让她就是没底气呢。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承诺,说我可以找任何人谈恋爱或是约炮,不用征求她的意见更不用在乎她的感受。怎么,这就反悔了?”
抓住话柄的陆婷也毫不浪费机会,生气的可不止冯薪朵一个人。
“那不一样。玩归玩,相亲是要结婚的!结婚你就是别人的了,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跟别人跑了,不带这样的…”
冯薪朵说着说着哽咽了,她马上转过身拼命眨眼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平时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今天在陆婷面前她绝对不能哭鼻子,用眼泪博取同情不是她的风格。
“对,我就是反悔了,见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谈恋爱,约炮,相亲都不行!我受不了和别人分享你,要么你是我的,要么我谁都不要…”
“你个笨蛋!”
陆婷从后面将冯薪朵紧紧抱住,低头在她肩膀狠狠咬了一口,无比心酸地埋怨道,“你以为我受得了看你在男人怀里哭吗?你怎么演的那么像,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屁!”
冯薪朵又疼又气转过身指着陆婷的鼻子骂,“你还有没有良心,背着我出去相亲还怪我捣乱戏演的太过?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家里的白菜让人拱了都不知道!”
说一千道一万,陆婷不该瞒着冯薪朵去相亲,可相亲确实不是她自愿的。老马自她入职就提了好几回,实在躲不过才答应见一面,结果就被冯薪朵撞见了。撞见也好,不然她还不知道冯薪朵同学还有演戏的天赋。
“相亲是政治任务,我连手都没碰过。就是演戏你也不该那么搂搂抱抱,我一天才能抱你几分钟呀…”
陆老师斤斤计较的样子似乎暴露了什么。
“从今以后你我都不许再和任何人有类似的举动,我们都不找其他人,只有彼此,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好吗?陆婷,答应我…”
冯薪朵搂住陆婷的腰耳鬓厮磨,用她柔软的身体和真诚的心苦苦央求。之前的自负自大自以为是不过是年少轻狂的自我掩饰,她也说不清是不是人处在青春期就会这般言不由衷。
陆婷没有说话,热切的吻是她的回答。
从一开始,从她们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第一晚,陆婷的心里便只有一个人。一个从她的身体走进心里的危险人物,一个无时不刻吸引她灵魂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