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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某刺餓
很土的abo成御 再試一次沈河...

很土的abo成御

再試一次沈河不給發就算了反正沒有任何不良要素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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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香烧

幸良宵(15)

《自渡》


平行时空同名人物


与任何现实人物无关 


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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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枝襕

恭喜爱哭鬼宝宝喜提新联动和头部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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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糯米

联动了那我画一下(?

虽然很费r但是吹雪是真的可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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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洛北

【是兄弟就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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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腿……嘿嘿嘿……”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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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偏向于青春期少年懵懂的感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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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一些我流的沙雕Q版小段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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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问就是打好了三四页草稿但是没精力勾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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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健康蜗牛

为什么做这种梦呢,小编也不知道,绝对不是因为小编想吃葡萄爆浆软糖的原因

小提醒下有些微的惊悚(?)要素请注意避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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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们看看我

  自己做的,你们凑合看吧,懒得做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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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弛|上春风的课

师生


张老师的小公寓乱得根本没处下脚。蒋龙老实,给张老师把屋子打扫了。

蒋龙试探着说两句冒犯的话,来测试他们的亲密程度——毕竟身体上的亲密不算亲密。

“这袜子用不用顺便洗了?”蒋龙问。

张老师没说话,哼哼两声。

“张老师?”蒋龙回头看,张老师正呼呼大睡。

蒋龙把袜子丢回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床,一把把自己砸在张老师身上,“老师,您再不起来,下午我们班课就来不及了。”

张老师被蒋龙砸醒了,但是没发什么脾气,只是受了惊吓。他转过身看学生,抬起手摸了摸蒋龙的耳朵,“五分钟,帮我记着时间。”

来不及了,蒋龙心里说,但还是蹭了蹭张老师的手,用嘴把手掌拱得高高的,再把张老师的手臂...

师生



张老师的小公寓乱得根本没处下脚。蒋龙老实,给张老师把屋子打扫了。

蒋龙试探着说两句冒犯的话,来测试他们的亲密程度——毕竟身体上的亲密不算亲密。

“这袜子用不用顺便洗了?”蒋龙问。

张老师没说话,哼哼两声。

“张老师?”蒋龙回头看,张老师正呼呼大睡。

蒋龙把袜子丢回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床,一把把自己砸在张老师身上,“老师,您再不起来,下午我们班课就来不及了。”

张老师被蒋龙砸醒了,但是没发什么脾气,只是受了惊吓。他转过身看学生,抬起手摸了摸蒋龙的耳朵,“五分钟,帮我记着时间。”

来不及了,蒋龙心里说,但还是蹭了蹭张老师的手,用嘴把手掌拱得高高的,再把张老师的手臂摆回他身体一侧。

“我先去把热水烧上,一会儿你起来先装水,再洗澡,”蒋龙低头说,“你头发打绺了都。”

张老师笑了笑,又睡了过去。

下午张老师赶在铃声响起前抵达大教室,如往常一样的打扮。蒋龙则还是穿着他去找张老师时候的那件旧汗衫和牛仔裤,连人字拖都没换。张老师不排斥学生穿拖鞋上课,如果有人愿意赤脚排练,张老师高兴得不得了,但这一点学生们很少有人知道。

张老师忘了带他的杯子了。蒋龙敏锐地发现,我不是帮他烧了水么?怎么没装。

“蒋龙,”张老师点名,“想什么呢?”

蒋龙站了起来,没作声。

“坐下,站起来干什么?”张老师笑起来,点下一个人的名字。班级里响起一阵笑声,蒋龙没觉得羞赧,又坐了回去,脚趾在拖鞋里攒了攒。

怎么偏偏是理论课呢?蒋龙心想,如果是训练课,就可以站在张老师身边了。蒋龙的手在头顶摸了摸那顶虚空的,谄媚者的帽子,心里犹豫了一秒,别的班的课代表也像自己似的想天天和张老师在一块儿吗?

下课前张老师说把课后要看的视频链接发给课代表,课代表再转发给大家,然后宣布同学们可以离开。蒋龙收拾了书本,把笔头揣进裤子口袋,随着人流流到了张老师的讲台前面。

“我晚上发你。”张老师低着头收拾书本,把笔记本点了睡眠。

“别太晚了,张老师,”蒋龙倚在讲台上看他的老师,“我睡觉早。”

张老师笑了一声,那我偏要后半夜发。

别呀!蒋龙声势浩大地反驳,我半夜发消息给他们,他们肯定得赖我。

张老师合上电脑,说蒋龙,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蒋龙站直了身体,脚跟敲敲脚跟,说得令,我帮您拿电脑老师。

张老师的办公室不像他的公寓似的乱,特别体面工整。蒋龙怀疑很少有人见过张老师的家乱成什么样,不然他们怎么会都评价张老师为体面工整的人呢?

“自己找凳子坐。”张老师把电脑接上电源,蒋龙眼尖地发现张老师的保温杯在桌上,盖子松松扣着,从四围缝隙里汩汩地冒着烟。

“蒋龙,毕业大戏,你做男主角,方便吗?”张老师一坐下就开门见山,把蒋龙开懵了。蒋龙愣愣地反应许久,又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张老师,嘴里结结巴巴,“我——我?”

“你呀。”张老师很纳闷,“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你表现很好,专业课分高,还拿奖学金,这个本子也很好。”

“这是……”蒋龙坐下,把椅子拉靠近了张老师一些,“'这是内定啊?”

“我的戏,我定谁就是谁。”张老师伸手去摸杯子,又缩了回来。

“别开玩笑,”蒋龙打了张老师手肘一巴掌。

“没开玩笑,”张老师抓着蒋龙的手,自己的手又叠上去,三片手掌像汉堡似的摞在一起,“我觉得你很适合。上学期把剧本发给你们选,我还担心最后那个本子不合适你演,但还好,你们眼光还行,选的那个最适合你来当男一号。”

蒋龙晕晕的,他的手被张老师握在手里,像化了,被水握着。

“老师,我能行吗?”蒋龙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张老师被这个傻问题电了一下似的,把蒋龙的手抛回去:“好好琢磨咋演吧,这种没脑子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噢。”水流走了,蒋龙站了起来,他把小凳子搬回办公室的角落,走回张老师的办公桌。

“老师,那我先回——”蒋龙踌躇半天,开口问。他总觉得尊师重道是理所应当,尤其是在这件办公室,即便张老师下了课再糊涂,即便张老师在床上大汗淋漓像条蛇似的扭,即便张老师给自己煮面的时候再笨拙。

“等会儿,”张老师从不知道什么东西里抬头看蒋龙,而蒋龙后来也根本回忆不起来张老师那时在忙于什么事情——电脑,还是教案,还是手机?“没说完呢。”

“噢。”蒋龙走近了些。

“咱俩的事,得放一放了。”张老师说。

蒋龙这次脑子飞快地跟上了张老师,他后背忽然奇痒无比,他的头皮酥酥麻麻好像有一排蚱蜢在头发里面跳。

“也不是说放一放,因为放一放好像还得再拿起来似的。”张老师转笔,“不能再拿起来了。”

蒋龙差点惊厥。

晚上蒋龙失眠到后半夜。张老师的两个通知一个比一个劲爆,爆得蒋龙难以成眠。舍友们两个在打游戏,一个夜不归宿,只有蒋龙一个人躺在上铺,在枪械的突突声里,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到了一点四十几分,蒋龙的手机提示,张发来一条消息,是一个链接。蒋龙点了进去,是张老师要求他们课后看的那个视频,蒋龙随手把视频转发到班级群,回到和张老师聊天的界面,上下滑了滑。

张老师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发。

下午站在张老师办公室的时候蒋龙还有点腿打摆子。张老师在总结陈词后一句话再不愿意多解释,只是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蒋龙还看见张老师后脖颈上有自己吸出来的印子,但他也说不出来话,嗫嚅半天只有一句为什么啊。

张老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种没脑子的问题,也不要问了。”

“我不懂,”蒋龙追着,“不懂就要问,你说的。”

张老师抬头,衣领子掩住了那块印子。

“现在几月份了?”张老师问。

“三月啊,刚开学。”蒋龙回答。整整一个寒假,他都住在张老师的公寓里,两人一起做早饭,一起点外卖,一起在张老师那小小的浴缸里泡脚,张老师为蒋龙诵读书里的段落,蒋龙借着酒疯模仿他喜爱的话剧片段,被张老师搂在怀里骂浮夸。

蒋龙还记得张老师的那扇窗户,总在两人起床后被打开。寒假的时候天气干冷,风又小,连窗帘都扰不起褶皱,张老师趴在窗边,回头看被窝里的蒋龙,嘴边是一团团白雾。

“你几月份毕业?”张老师又问。

“六月。”蒋龙说。

“排毕业大戏都已经晚了,说这件事就更晚了,已经拖太久了。”张老师说,“能做到吧?我相信你。”

蒋龙差点骂人。

张老师又一次伸手去拿水杯,又一次收回了手。蒋龙的眼眶忽地有些发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蒋龙翻了个身,预感自己会睁眼到天明。


整整两个月,蒋龙都没有和张老师说话。并非一句没说,张老师让蒋龙干的活他都干了,他可不是耽误事儿的人;但张老师每次想叫着蒋龙说点儿别的时候,例如问问蒋龙最近压力大不大之类,蒋龙都扭头就走,没什么尊师重道的意识在身上。

他听得见身后张老师叹气。

转机出现在五月中旬,当时为了演出一切事情都迫在眉睫,住本地的同学都不回家了,一个班在一块熬大夜,张老师也一样,陪着一群孩子一遍遍走,一遍遍过,甚至还在给他们改剧本改调度,还抽出空来指导了5篇论文,眼袋掉到脸蛋上。蒋龙看在心里,但不做声——张老师让他放一放,不,不是放一放,放一放听着好像还能拿起来似的,张老师让他放下。

春天极干燥,蒋龙坐在排练室的地板上,一抬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在流鼻血。蒋龙的同学尖叫一声把他拽起来,拉到水房好一顿搓洗,蒋龙甚至来不及说一声我没事,是干的——然后俩人听见隔间里咣当一声。

蒋龙一只手堵着鼻孔眼,一只手推开门——张老师躺在地上。

张老师再睁眼的时候蒋龙已经睡着了。他锁了张老师办公室的门,还拉了窗帘,下午三点的阳光还算充裕,但被这么一遮,朦朦胧胧地,像黄昏似的舒服。张老师醒来的时候看见蒋龙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叫了他名字。

“蒋龙?”

蒋龙恩了一声坐起来,看着张老师,看了两秒。

“你是不是低血糖了?”蒋龙问。

张老师坐不起来,歪着头看蒋龙,“可能是吧。”

“我去给你打了红烧肉,”蒋龙说,“你先吃点儿吧。”

“食堂还开呢吗?”张老师依旧没坐起来,他问。

“问那么多,挺有劲儿啊。”蒋龙走了过去,把饭盒盖掀开,红烧肉有些泞了,但依旧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蒋龙用筷子夹起一块,喂给张老师。

张老师没动作,他看着蒋龙,说,“不能这样。”

蒋龙一股子火腾地上来了,“不能哪样?”

张老师闭上眼,叹了口气,坐起身,靠着办公室沙发的靠背,伸手要接过饭盒,被蒋龙闪开了。

“我喂你吃。”蒋龙很固执。

“龙儿,”张老师伸手握住蒋龙的手腕,“不能这样。”

“张弛,”蒋龙说,“一会儿凉了。”

蒋龙硬是喂张老师吃了半盒红烧肉,剩下的自己吃了,毕竟还小,还长个儿。

张老师看着蒋龙埋头吃,伸手出去,捻了一绺蒋龙的头发丝在指头上,沙沙地搓。蒋龙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嚼,嚼得很大口,甚至有些上喘。张老师的手又移到蒋龙耳垂上搓,蒋龙觉得一股热气从张老师手指肚染到自己身上,鼻子一紧。

“蒋龙!你流鼻血了!”张老师手忙脚乱。

“没事儿,太干了,”蒋龙捂着鼻子,生怕血滴进饭盒里,转身就跑到张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洗手盆旁边,捞盆里的水洗鼻子。张老师翻身从沙发上下来,晕了半秒,晃荡着跑到蒋龙旁边,扯了自己的擦手毛巾捂在蒋龙鼻子上。

蒋龙抱着那团毛巾,把脸埋在里面,说,“就是太干了,没事。”

张老师低头看蒋龙的脸,蒋龙转过头去看张老师,说,“张弛,你能这样,我也能。”

张老师直起腰,手搭在蒋龙后背上,说,“我哪样了?”

蒋龙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下子笑出声了。“张老师,我好久没去你家了。”

“去我家干什么?”张老师不动声色,把手从蒋龙背上拿开。

“去你家,还能干什么?”蒋龙问,“学习,补课,开小灶。”

张老师问,“你需要吗?”

“我需要。”蒋龙说。

“那你来吧。”张老师说完就回到桌前,问,“你们今天排到几点?”

蒋龙还在原地傻着,反应了许久才说,“你说了算,老师。”

张老师看了眼手表,抬头看蒋龙,“那就八点吧,今天不许熬夜,都回家,跟他们说一下。”

“那我,”蒋龙问,“我几点去你家?”

张老师背过身,“结束了就来吧,晚上我不去了,你好好组织。”

蒋龙差点跳起来,但只是用毛巾捂着鼻孔。

八点,排练的人散了,但蒋龙提前离开了十分钟。张老师的公寓在校园里,和留学生公寓并排,植物也栽得比学生宿舍多些,景色很好。蒋龙熟门熟路地找到张老师在的楼层,敲门。

张老师拉开门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表情,蒋龙抱住他之后,他呻吟了一声,声音很细小,但蒋龙听见了;蒋龙把张老师的脸捧在手里,看他的眼睛。

“我不能这样,对吗?”蒋龙说,“我才不管你怎么想……”

张老师先吻的蒋龙。

到床上张老师很积极,按着蒋龙像骑马似的,床垫都被他俩压得吱吱响;蒋龙被张老师吸得极紧,手握着张老师的腰,看他的老师在自己身上拉长脖子,像一条白蛇。

结束后张老师重重倒在蒋龙身上,蒋龙还在高潮铺开的池塘里泅水,没心思管身上的白蛇,张老师自己扭来扭去,找到了适合的角度,把肩膀卡在蒋龙腋下,侧身躺下了。

蒋龙回神,说,“咱俩忘戴套了。”

张老师闭起眼,“没事。”

蒋龙的手刮着张老师的后背,“张老师,会不会怀我的孩子。”

张老师笑起来,“会的,但我会打掉的,不能影响你以后找工作。”

蒋龙说,“不行,得生。”

张老师没说话,头枕着蒋龙肩膀,蒋龙猜他其实不算舒服。

蒋龙又问,“张弛,这些话,你和别的学生说过吗?”

张老师又笑起来,“当然了,我还对校长说过,对很多老师教授说过,传达室的大爷我也说过……”

蒋龙坐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老师,“胡说八道!”

张老师勾着蒋龙的脖子,把他勾下来吻他,蒋龙的肌肉软了,好像又回到那片池塘,而他的白蛇也盘在他身上,四肢的每一根都绕着蒋龙的身体。

“但是,蒋龙,”蒋龙不喜欢这个开场,“我得和你确认,你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吧?”

“哪样儿?”蒋龙眨眼。

张老师吸吸鼻子,“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蒋龙反问。

“我在提问呢,好好回答。”张老师的手摸着蒋龙的锁骨。

蒋龙晕头转向,两个月来一幕幕在面前闪回,两个月前一幕幕也在闪回。

“我们——反正不是谈恋爱的关系吧。”

这句话说出口,蒋龙看见张老师愣住了,过了许久他说,“那就行。”

蒋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响,好像是张老师楼前的树,在拼命的摇。

“蒋龙,”张老师说,“去给我拿一罐红牛。”

蒋龙说,“这个点儿喝红牛,你不睡觉啦?”

张老师看着蒋龙的眼睛问,“你想睡觉啊?”

蒋龙立刻翻身去拿了张老师的红牛,拉开之后喝了一口递给张老师。张老师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罐,躺回床上,看蒋龙的下身。

“今天谁都不能睡。”张老师说。

蒋龙迷迷糊糊地被张老师拉了下去,隐隐约约看见那片池塘在冲自己招手,只不过身上的蛇温度降了下来——也正常,蛇嘛,血不是热的。

天快破晓蒋龙才从张老师公寓出来,他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太阳升起来,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汇报演出前,蒋龙每次压力大,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去敲张老师公寓的门。张老师基本上都会在办公室提前和蒋龙约好,或者他碰巧在家的时候,他也会邀请蒋龙进来。

蒋龙一直压力都很大,临近演出前一周,张老师拒绝再让蒋龙去他家。

“你留点儿劲吧,别他妈都撒我身上了。”张老师一脚踢在蒋龙尾巴骨上。张老师从不说脏话,人也很礼貌精神,基本上见不得人那些面都给蒋龙看了。蒋龙正熬夜了好几天,准备回宿舍睡十个小时放松,放松前找张老师见一面,却被踢出门外。

“张弛!”蒋龙的胳膊好险被门夹,“最后一次,这种事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啊!”

张老师从门缝里看蒋龙。

“本来就是想今天最后一次找你,以后再也不来了。”蒋龙说,“就剩一周了,咱俩都得忙死。”

张老师拉开门,久久地看着蒋龙,叹了口气,“进来吧。”

张老师的卧室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书桌上有成堆的红牛,和书页凌乱的本子纸堆。蒋龙把书包扔在张老师门口的地上,跑两步,从后背抱住了张老师。

“正常——正常发挥就行,”张老师清清嗓子,“我不担心你。”

说完张老师挣开蒋龙,回头看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你说今天是最后一次,”张老师露出长长的,蛇一样的脖颈,“这话说的,老师不得给你留个好印象?”

蒋龙看了张老师半天,说,“张弛,你和教书的时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张老师牵着蒋龙到床边,问他,“你觉得那样更好?”

蒋龙摇头。

“那就是这样?”张老师的腿盘上蒋龙的腿。

蒋龙也摇头。“都好,我挑不出你的刺。”

张老师躺在床上,腿放开了蒋龙的,说,“别废话了。”

结束之后张老师罕见地没有留在床上犯懒,而是去浴室洗澡,走之前给蒋龙留下一句“你快点回去休息吧”,然后头也不回地拎着浴巾离开了床。蒋龙一个人坐在床上,伸手还有张老师的指痕,手指尖还留着张老师淌的眼泪,手边的枕头还有张老师的一根头发。蒋龙盘着腿坐在床上看了半天,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毕业大戏之后,他要和张老师说,这下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谈恋爱了,你得做我男朋友。

下定决心之后蒋龙穿上衣服,离开了张老师家。


毕业大戏非常成功。蒋龙作为男一号获得满堂彩,肾上腺素升得快要刺破天花板,蒋龙在鲜花和掌声里扶着麦,邀请张老师上台,站在自己旁边。张老师直接从台下爬了上来,没走两侧的舞台入口,上台之后,他直接抱住了蒋龙,抱得很紧很紧。蒋龙止不住地笑,他看着张老师头发上黏了彩纸,肩膀上还有花瓣,他决定让这些美好的东西就留在张老师身上。

等到掌声减弱,观众离席之后,蒋龙还在剧烈地呼吸着。而张老师早已把同学们纠在一块儿,高声赞扬大家今天有多棒,以后都会成为大演员,德艺双馨,重任在肩,如往常一样精神而亢奋,喜气洋洋的。

蒋龙站在张老师背后,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张老师半闭着眼睛,指使自己去取红牛的懒散模样,心里的爱浪翻滚迭上来,排练了许多版本的告白语句——

“谢谢,龙儿。”张老师说,“但是不行。”

蒋龙的捧花掉在地上,“我现在不是你的学生了。”

张老师抱着肩膀,靠在后台的墙壁上,看着蒋龙。他一半肩膀掩没在后台的昏暗里,一半肩膀露在舞台投给他的一线光中,看得蒋龙在悲伤之余又入神。

“于是我们没有什么联系了。”张老师说。

蒋龙想,是不是我让他误会了?“我之前说我们不是恋爱的关系,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龙儿。”张老师一只手按着蒋龙的肩膀,“我怎么会因为那个生气?”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那时候明明生气了,”蒋龙抓着张老师手腕,“你说让我放一放,就是说我不能喜欢你的意思吧?”

“的确是,不过不是对你说,”张老师说,“是对我自己说。”

蒋龙看着张老师,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我占了你太多便宜了,”张老师把手挣出来,拢了拢蒋龙的戏服领子——那是他从导演朋友那儿借的,借的他正巡演的话剧里的衣服,蒋龙很稀罕;去取来的那一天,蒋龙兴奋地把张老师按在浴室的墙壁上来了一发,又把张老师按在浴缸沿儿上来了一发——有一粒纸花,张老师把它拂去了。

“我哪有什么便宜可占——”蒋龙解释,“你可以继续占,我愿意——”

“我不愿意,龙儿,”张老师说,“对他们其他所有人,我都可以说我是个好老师,唯独对你我说不出口。”

“你是个好老师……”蒋龙说。

“我不是,我也不是好恋人,”张老师笑起来,“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的确以为我们是。”

“我都说了,我就是为了让你生气才那么说的!”蒋龙急了,他拉着张老师的手不放开,强迫着张老师看自己的眼睛。

张老师只是笑着摇头,“没有这一出,我们也是要结束的,你忘了?”

“那天,你答应让我去找你,我去了之后,是你先亲的我,你勾引的我……”蒋龙握紧虎口。

“记得这么清楚,是要秋后算账?”张老师笑盈盈地,“早知道我宁愿躺那像块木头。”

“是你不想和我分开。”蒋龙说。

“想和做是两码事。”张老师把手抽了回去。

“张弛,”蒋龙眼眶发胀,他觉得自己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老师和学生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蒋龙,”张老师摇头,“我会永远是你的污点。”

“爱怎么会是污点呢?”蒋龙问,他眼泪掉下来。

“要看是哪来的爱。”张老师最后拍了拍蒋龙的肩膀,“我只能做你的老师,和别人一样,怎么对他们就怎么对你。”

“我会恨你的,”蒋龙说。

“啊,”张老师微笑,“年轻真好,说爱就爱,转眼就成了恨啊。”

“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见你,我也不会认你……”蒋龙说。

“没关系,我会认你,蒋龙,我是你的老师呢。”张老师转身离开了。

蒋龙在一天里经历了他人生的极乐与大悲,竟一下有些全身发麻,像粘在地板上似的,动弹不得。

他知道了那天在响的声音是什么,不是张老师窗前的树在摇。

是白蛇游走的声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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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弛|空城计 [一]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隔壁剧组的概念,张弛并不太熟。他没进过那么多组,更何况进组之后也没有那么多熟人可供串门,对隔壁有没有剧组,来了什么腕儿也一概不好奇,下了夜戏张弛就钻被窝玩手机,偶尔被楼底下摊儿吵醒了,就起来抽颗烟,再拧身睡下。

所以当他一天内频繁地在片场附近看见一大波陌生的状似腕儿的人物的时候,他一边用缸子捂手,一边好奇地问身边副导演之一,这是什么情况。

“隔壁剧组。”副导演言简意赅。

张弛大概明白,噢噢两声;他想问问什么剧组,又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于是转身儿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了,呷口茶水,寻思寻思又抬头,“......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隔壁剧组的概念,张弛并不太熟。他没进过那么多组,更何况进组之后也没有那么多熟人可供串门,对隔壁有没有剧组,来了什么腕儿也一概不好奇,下了夜戏张弛就钻被窝玩手机,偶尔被楼底下摊儿吵醒了,就起来抽颗烟,再拧身睡下。

所以当他一天内频繁地在片场附近看见一大波陌生的状似腕儿的人物的时候,他一边用缸子捂手,一边好奇地问身边副导演之一,这是什么情况。

“隔壁剧组。”副导演言简意赅。

张弛大概明白,噢噢两声;他想问问什么剧组,又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于是转身儿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了,呷口茶水,寻思寻思又抬头,“头两天没见着他们呢?”

“咱这不是要撤了,他们来赶场子。听说也要杀青了,主演杀了好几个了。”

张弛哈哈乐,他每次听什么杀了几个都觉得好笑;乐完他看着监视器里安静地来往忙碌的人,觉得有点儿无趣;这场他的戏份刚刚结束,落了会儿喝水的时间,正好天儿冷,张弛窝在原地不动,心里觉得自己该再默默词,但是又犯懒。

“冷不冷?”副导演说,“冷就活动活动去,别在这坐着,越坐越冷。”

“我想默词儿呢。”张弛缩起来肩膀。

“你不用。”副导演说话简洁,转身不再看张弛。张弛心里把这当作夸奖,于是有点儿害羞,把缸子盖上,一使劲站了起来,犹豫半天后往隔壁剧组吵吵闹闹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不会偷看什么的,只不过是闲着。

 

蒋龙知道剧组新挪来的地儿离家近,但是在沈阳呆了快一周了,他都没回家。

倒不是因为什么爱岗敬业,也不是没有时间,实在是因为这回他把自己弄得有点儿惨,脸上、手上、腕子上,到处都磕碰得青紫。这要是回家去,免不了老妈一顿数落加心疼,干脆不回去,以后再找补。

蒋龙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过去几分钟的镜头——他不光看自己,也看导演。起初蒋龙只是通过观察导演的脸色判断自己的表现,后来他自己对自己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用不用保一条,他心里清楚;再后来,蒋龙就有了野心,他不光看导演脸色,他也想尝试这个角色。所幸这次遇见的导演大方健谈,蒋龙的戏份接近杀青,想学的东西也学了七七八八。

就在这个时候蒋龙看见张弛,人高马大的,手里是个漆黑的大缸子,从他们剧组围起来的边儿上凑了过来。现场人多嘴杂,蒋龙自己都奇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四周,他怎么一眼就看到张弛。

“导演,”蒋龙直起腰,“导演我刚才这条可以哈。”

“行。”导演点头。

“好嘞,导演,我出去一下,”蒋龙拨开人群,“等我一下,就一下……”

“蒋老师,”有人拦他一把,“下场就是杀青戏了啊,你哪儿去?”

蒋龙拍了拍那人的手,“马上回来,我心里有数。”

蒋龙跑到张弛侧面,伸手拍他肩膀。

“张老师,”蒋龙轻声说,他怕吓着专注盯着自己剧组的张弛,“张老师,是你吗?”

张弛回头,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蒋——这,这是你的组吗?”

“你一点儿都不关注我呀张弛。”蒋龙笑,他看见张弛的薄羽绒服跑了一根绒,想伸手帮他揪出来,又觉得有点儿快。

想了两秒蒋龙还是帮他摘了,然后捻在手里,吹跑了。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多巧啊——”张弛一愣一愣,半晌才恢复正常,“回家看看了吗?”

“没有,”蒋龙拖长声调,“贼忙,完了我这回还把自己弄得贼惨,你看。”

蒋龙把脖子上的淤青亮出来给张驰看,凑得离对方极近。

“哎呦,这个,”张弛闪了下,却还是凑近观察了一会儿,“咋整的你这个。”

“磕的呗。”蒋龙把脖子放回领子里。

“噢,”张弛盯着看了半天,低头去拧缸子的盖,打开之后却也没喝,“不容易不容易兄弟。”

蒋龙心里知道,张弛不在乎这个——不是不在乎他。

心里想这话的时候,蒋龙也没有埋怨的意思。

 

本就该这样。张弛的确觉得心疼,但是这是应该应分的,干这行哪能没个磕碰。

他看着蒋龙还是没什么心眼儿似的往自己身上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自己要是闪开再躲反而小家子气,于是喝了口茶水,放松下来问蒋龙,“听说你们快杀青了,我就过来看看……我,我就在附近,隔壁剧组呢。”

蒋龙看着张弛说,“我知道。”

张弛半晌没说话,他心里震惊,但是又不想表达,组织半天语言也没开得了口,他想问蒋龙咋知道的,或者说,哎呀蒋老师这么关注我呢,又或者他抖个包袱,说,哎嘛,那我咋不知道你在我隔壁拍戏呢蒋老师,是不是我太红了,把你衬托没了。

但他一句都没说出来,嘴唇子正跳的时候蒋龙开口了,“我今天杀青就是。”

张弛抓住救命稻草,“啊听说了听说了,听说你们组最近都杀呢,你也杀青啊?”

“对啊,”蒋龙说,“我们搁这好几天了,我这就杀了,完了就收拾收拾赶下一个组了。”

张弛把手盖住缸子,热气从他指缝里摇摇晃晃往上飞,他烤着手,寻思半天憋出一句,“真好,我一半会儿还走不了。”

“你要来看吗,”蒋龙问。

“看什么?”张弛问。

“看我杀青戏,就下一场。”蒋龙回头看了眼导演的方向,“你忙吗?在我这儿呆会儿呗。”

“我——”张弛也回头望,“我不忙。”

“你该忙忙,别跟人家耍大牌。”蒋龙笑起来。

“我问问,我得问问。”张弛掏手机,给副导演发了条消息过去,一抬头看见蒋龙拿着自己的缸子和盖,低头嘬了口茶水。

张弛连自己什么时候把缸子递给他的都不知道。

“我喝了啊。”蒋龙抬脸,补发通知。

张弛寻思你都喝了才说,但是没张口,打量了一眼蒋龙发红的耳朵,最终说,“多喝两口,你看你冻得。”

蒋龙看着挺高兴,使劲儿嘬了一口,发出滋儿喽的声音,跟张弛似的。张弛没做声,等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准假。

“走吧,”张弛说,“你们组能让我进不?”

蒋龙把缸子盖上,挽起张弛的手,说,“能,不行我就耍大牌。”

“你——你也配——”张弛下意识地贬损,及时地住了嘴。

 

张弛站着看了许久。蒋龙的杀青戏不是剧本里最后一场,张弛看不出个所以然,从目前的戏份来看,好像没什么浓烈的句点在里面。蒋龙平平淡淡地揣着个手从街道一端走来,深秋的风卷起一些黄叶,在他脚边打了旋儿又落了,远处是冒着白烟的高直烟囱;镜头不动,却像是向着蒋龙推进了。张弛盯着那个熟悉形状的蒋龙向着监视器走过来,重叠了记忆里的人,却又有哪里觉得不像,忍不住下巴往领子里钻了钻——一定是因为天冷起来了。

张弛跟着人群鼓掌,看见蒋龙左右寒暄完抱着两大束鲜花向自己走过来,张弛说,“真不巧了,早知道我也给你买束花……”

“你来就行了张弛。”蒋龙的眼神很真挚,张弛没办法质疑。

“演得不错。”张弛称赞。

“还行啊?”蒋龙笑着塞了一束花给张弛,“给我分担点。”

“你一向都行啊。”张弛接过,从花丛中看蒋龙——妆不浓,基本上是原汁原味蒋龙自己的脸;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外套,露出袖口一点深红毛衣的烂边和细瘦的手腕子,黑,又有点冷得发红。张弛没忍住伸手给蒋龙往外抽了抽那件红毛衣的袖子,说,“一会儿太阳下山就冷了。”

蒋龙没说话,但好像偎了偎张弛似的,张弛觉得一股热热的气团靠近了。

“……我得回去了。”张弛嗫嚅半天说。

“这么快啊,”蒋龙抬头,眼珠子亮亮的,甚至有些清澈得发蓝。张弛看着蒋龙的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冷漠,但也没找补什么。

“花你带走吧,”蒋龙还是笑着,“预祝你杀青。”

张弛一下想起来,紧了紧怀里的花束,“明明是我们剧组先来的,你后来的,你还比我先杀青呢。”

“是啊——但是花也不白给你,”蒋龙笑着看张弛。

晚上蒋龙请剧组吃饭,在一家本地有名的串吧。张弛本来想拒绝,但蒋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自家剧组,在片场周围晃来晃去,和目之所及的人都交上了朋友。等到张弛看见蒋龙的时候,他已经在监视器后面坐很久了,见面第一句就是“你们剧组也不防人儿啊,我咋说进来就进来了,我就想在外面看看,真不是故意的……”张弛哭笑不得,又因为蒋龙偷看自己拍戏有点害羞,没说几句就催促摄影机继续摇起来。

等到一下了戏,张弛就被蒋龙被硬拉去,他不好意思地又给导演发消息请假,惴惴不安——下午才溜了出去,晚上就花天酒地。

奇妙地,又准假了。

 

过了山海关,举杯就得干,蒋龙剧组的人更夸张,直接啤酒拿盆装,逼着蒋龙喝,又点了一排江小白,整整齐齐列在蒋龙面前。张弛本身坐在蒋龙隔壁的位置就有点不好意思,他想起个词儿,“僭越”,觉得浑身不自在,本身就有点儿没脸下筷吃,更不好意思帮蒋龙挡酒,只能趁乱把蒋龙杯子里的啤酒换成茶叶水,江小白换成凉白开。

好在蒋龙精明,他知道没人灌张弛,就着张弛的小聪明歇了几轮,尽管如此还是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蒋龙被撺掇上台唱歌,他没推辞,黑框眼镜推了下就站起来;张弛装傻,拿根小吸管滋滋地吸大骨棒的骨髓不说话,结果还是被蒋龙拎着领子提起来,说,“我搭档和我一块吧,他唱歌老好听了兄弟们。”

张弛心说……他来不及心说,只来得及说哎哎哎让我抽张纸我擦个嘴。

蒋龙在屏幕上扒拉,歌名排成两排参差地任人挑选,张弛看见几首熟悉的两人曾经的经典合唱曲目,包括《离不开你》,但蒋龙划过去了,他也没说话,划拉半天看见蒋龙选了还在犹豫,张嘴问,“你随便点一个吧咱俩都会的,赶紧糊弄过去。”

蒋龙歪头看张弛,“那要不《悟空》吧。”

张弛紧张,“别呀,刚吃那么咸,唱不上去垮了就。”

蒋龙笑了,说张弛你别给我整这出,但还是低头选其他的去了。张弛不自在,刚想说我先回去坐了蒋龙,我在这站着多不好,就听见蒋龙开口,“我这有点吃咸了,这些歌都唱不上去啊,兄弟们今晚饶我一回。”然后扯起脖子喊,“服务员这桌儿再来两件雪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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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弛|探班日

张弛坐在副驾不说话,蒋龙想活跃下气氛,又觉得有点儿尴尬,该说不说的,最后只是伸手开了内循环。

蒋龙两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忍不住敲了两下,开口说,弛,我有点饿了,你那巨无霸,不吃给我吧。

张弛头没抬眼没睁地玩手机,说,蒋龙你开车吃什么巨无霸。

蒋龙嘿嘿一笑,那你给我个鸡块吃。

张弛沉默两秒,说蒋龙,你说这是给我买的。

你不是不吃吗,弛,你不吃我吃。蒋龙并道,手打起转向灯,眼神飘向后视镜之前看了眼张弛。张弛还在生气,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见眼睛,但是脸耷拉着,嘴角也耷拉着,衣领子高高竖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和耳朵。

蒋龙见张弛不张口,汇入最左车道,又打开右转向灯,汇到右侧车道,放慢车速,......


张弛坐在副驾不说话,蒋龙想活跃下气氛,又觉得有点儿尴尬,该说不说的,最后只是伸手开了内循环。

蒋龙两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忍不住敲了两下,开口说,弛,我有点饿了,你那巨无霸,不吃给我吧。

张弛头没抬眼没睁地玩手机,说,蒋龙你开车吃什么巨无霸。

蒋龙嘿嘿一笑,那你给我个鸡块吃。

张弛沉默两秒,说蒋龙,你说这是给我买的。

你不是不吃吗,弛,你不吃我吃。蒋龙并道,手打起转向灯,眼神飘向后视镜之前看了眼张弛。张弛还在生气,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见眼睛,但是脸耷拉着,嘴角也耷拉着,衣领子高高竖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和耳朵。

蒋龙见张弛不张口,汇入最左车道,又打开右转向灯,汇到右侧车道,放慢车速,撒娇道,弛,还生气呢。

没生气。张弛玩着手机,嗡地把靠背压下去了点儿,没看蒋龙。

蒋龙其实并不饿,但他总得想点法子打开话题,让张弛理理自己,他说,别生气了,你看你,好容易我接你一趟,你气一路,咱俩在一块也呆不了多久,都让你气过去了。

张弛还是没说话,但蒋龙知道他即将爆发,于是又抓紧多说了几句,说弛,别气了,你先吃,你看我给你还买了一对辣翅呢,你不是说你爱吃烤翅吗?

……那我爱的是烤翅……张弛嘟囔。

买错了,蒋龙拔高声调,买错了,你先吃了那汉堡,飞机餐不好吃,你快吃一口垫吧肚子。

张弛坐起来看蒋龙,说你也知道那飞机餐不好吃,我饿着等了你快俩小时,你咋想的蒋龙,是不是我跟你说我落地了你才出的门?

不是……哎呀,张弛,你……蒋龙拖长音调,歪过脸看张弛,满脸愧疚,我的确是出来晚了,我是忘了……

张弛无语,半晌丢出来一句,你是连句借口都不找啊你,然后坐直了身子哗啦啦地打开麦当劳的包装。

蒋龙见张弛开始吃饭,笑了起来,小声儿说,那我的确是给忘了,这不是一想起来就来了吗。

张弛一边打开巨无霸的包装一边嘟囔,那我说你别来了你还非得来,我自己打个车不就回了。

哎,都说了你今天得来我家住,蒋龙慢慢提速,油门儿踩下去,悄悄享受着推背感,眼睛瞟了瞟张弛,忽然被一块鸡块堵住了嘴。

你要饿了早说啊,我那出口隔壁就是麦当劳,我给你买一个汉堡不就行了,张弛给自己也塞了块炸鸡,依然没抬头看蒋龙,蒋龙纳闷他怎么喂到自己的。

说了我给你带饭,不能让你给我带饭啊。蒋龙嚼完了张嘴说,啊,再来一个。

张弛用手指尖夹了一片酸黄瓜喂给蒋龙。

蒋龙咽了,没忍住笑意,舔舔嘴问张弛,你不生气了?

生气啊,张弛吃得口齿不清,生气,那我饿呀,我得吃饱了再生气。

吃饱了就不生气了,蒋龙回头,抽出一只手把张弛的衣领子按下去,露出张弛的脸,满意地端详。

你好好开车,张弛没躲开,只是又拿了个鸡块喂蒋龙吃。蒋龙张嘴接了,隐隐约约觉得又有点儿饿,于是说,张弛你不爱吃那烤翅给我吧。

张弛停下了咀嚼,看了蒋龙半天(终于),说蒋龙你再不好好开车被拍了就要扣分了,你自己数数你这一年扣多少分了都。

蒋龙收回手,发出耍赖一样的声音,说那要不你开吧。

张弛懒得理,埋头苦吃。


蒋龙的两居室不大,张弛很少来,确切地说,蒋龙都很少来;俩人的驻点更多在张弛的家,简约但有人情味儿,相比之下蒋龙虽然置办了许许多多零碎八碎的生活气息在家里,由于人很少回来,反而没那么宜居。

下午去的时候,他们跟你说了咱俩分开去吗?蒋龙把张弛的包放在沙发旮旯里,伸手抽出一张消毒湿巾给张弛,又给自己抽了一张。

说了,你去看天硕是吧,我去顺便送个发票。张弛摘下帽子,蒋龙看着他刘海扬起来,长长的,于是伸手拨了下,说你这头发真长了。

跟胡子一块长的,长贼快,张弛找自己的杯子,问蒋龙烧点水吗?你得帮我个忙一会儿。

啥?蒋龙拿起水壶去接水,问道。

帮我贴发票。张弛吸吸鼻子,我要报销。

蒋龙都好多年没干过这活儿了,上一回估计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帮导员儿贴的。张弛在蒋龙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根有些干瘪的胶棒,从蒋龙废弃的剧本里找了两张纸,坐在茶几边儿上贴发票。蒋龙趴在张弛面前看,说你还得自己贴啊。

张弛看蒋龙一眼,咋的,不是人人都有助理,蒋老师。

我是你助理,影帝,蒋龙直起身,你教教我,怎么粘这玩意。

蒋龙照着张弛的指示一张张把发票贴成鱼鳞状,俩人去轮番握那只胶棒,握着握着胶棒热起来,蒋龙按着那几张纸,看张弛的手指头对齐那些票据,在纸张上面抹来抹去,渐渐地走神了,他抬头,看着张弛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张弛抬眼看蒋龙,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说你干啥蒋龙。

没干啥,蒋龙凑近了闻张弛。

蒋龙,张弛把胶棒立在桌上,你要干啥。

蒋龙不说话。张弛又接了一句,你要什么,蒋龙。

蒋龙摇摇头,嘴贴着张弛的脸,啄了几口。张弛叹了口气,鼻梁拱着蒋龙的脸说,水开了蒋龙。

蒋龙说让他烧吧,张弛说一会烧干了,火警来了,咱俩没地儿躲去。

躲什么?蒋龙钻进张弛怀里,手指头从张弛的T恤下摆掏上去,一下一下地点着张弛的背。

张弛闭起眼,说,你至少让我把发票贴完吧。


下午张弛去交发票,蒋龙让他开自己的车,他倒在副驾给叶浏发消息;俩人都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清爽的,没写着俩人刚滚了一圈的。

蒋龙一进大门就被楼下抽烟的导演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发了群消息还是怎么着,松天硕几乎是没过两分钟就趿拉着一双大拖鞋飞奔下了楼,还问蒋龙就你一个人啊?

蒋龙心想不是让我和张弛分开来吗,我就先来了,还没酝酿好怎么回答就被下一个问题堵了回去,松天硕问叶浏呢?

啊,叶浏,蒋龙的手在裤袋里摸了下,路上,马上到。

那咱先上楼,松天硕回头带路,边走边打听,你打车来的?

蒋龙应和,说是是是。

张弛停好车,揣好了蒋龙的车钥匙,晃晃悠悠进了大楼,本打算直奔财务室,却鬼使神差地先去了排练室那一层。

我操,吕严的声音伴着电梯门徐徐打开也徐徐高亢了起来,这是谁呀!

张弛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吕严一把捞住,押送到胖达人的那间小小会议室;张弛一路推辞说我等会儿再来我得先送发票去我,吕严土豆俩一个抓肩膀一个抓腿给张弛按住了,说不行你得给我们调调。

张弛觉得他俩发癫,但是又被逗得一直乐,乐得脑子直疼,果不其然,临走的时候把发票落在他们屋里。

喂张弛,吕严的语音电话在张弛乘着电梯快下到一楼的时候打了过来,张弛你这发票还在我们这呢。

这是剧本啊?土豆的声音在背景里异常清晰。

张弛连跑带颠又坐电梯上去,一打开门,和蒋龙打了个照面。

蒋龙的跟拍导演还在身边,张弛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看着蒋龙站在外面,手插着口袋,一副帅样。

哟,蒋老师,张弛作揖。

蒋龙笑起来,一小时前张弛在自己身底下连哭带喊,可没这个嬉皮劲儿。蒋龙问,张老师有何贵干呢?

啊,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看看最近几座监狱建得怎么样了。张弛挺起腰板,摆出个手势对答如流,闪身挪出了电梯问道,蒋老师来有何贵干呢?

蒋龙笑着看张弛说,来蹭杯水喝,家里水烧干了。

张弛忍不住露出了个我真服了的表情,扭头就走,但还是给蒋龙留下一丝笑模样的破绽,忽然间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手摸向口袋。

车钥匙,他做口型。

我等你,蒋龙也做口型。

张弛莫名地心里升起一丝丝愉快,看着电梯门合上,启程再次探访胖达人。






就当他俩同一天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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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亚‖龙弛】白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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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可太白了。

蒋龙一直深知这一点,但从未有过清醒的认识。等到很久以后蒋龙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牙齿咬张弛白花花的后脖颈的时候,他的认知又过于真实了,真实到超现实;蒋龙偶尔回忆起那些他发觉张弛是个刺眼的白皮肤男人的时刻,发觉这也是他为张弛的吸引力倾倒的时刻——也许是因为一些荷尔蒙或是什么的,蒋龙可以拨开自己嘴没把门的迷雾,在张弛的皮肤上投射一些他的真情。


喜剧人很少见到晴朗的白天,因为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在棚里奋战,而深夜或清晨的极端天气总是来得更为明显,让他们忽略晴朗的重要意义。

第一次蒋龙被张弛晃到眼睛,是蒋龙被支使出门,拿叶浏叫的麦乐送;午后的太阳在大厂的石砖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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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可太白了。

蒋龙一直深知这一点,但从未有过清醒的认识。等到很久以后蒋龙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牙齿咬张弛白花花的后脖颈的时候,他的认知又过于真实了,真实到超现实;蒋龙偶尔回忆起那些他发觉张弛是个刺眼的白皮肤男人的时刻,发觉这也是他为张弛的吸引力倾倒的时刻——也许是因为一些荷尔蒙或是什么的,蒋龙可以拨开自己嘴没把门的迷雾,在张弛的皮肤上投射一些他的真情。


喜剧人很少见到晴朗的白天,因为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在棚里奋战,而深夜或清晨的极端天气总是来得更为明显,让他们忽略晴朗的重要意义。

第一次蒋龙被张弛晃到眼睛,是蒋龙被支使出门,拿叶浏叫的麦乐送;午后的太阳在大厂的石砖路上招摇,秋天天气清爽,蒋龙本想站在蓝天下面养养脑子养养肺,却迎面走过来一个张弛,太阳底下白得明晃晃,刺眼睛。

蒋龙眯起眼睛,张弛也眯起眼睛。

“上哪儿去了?”蒋龙问。

张弛晃晃手,“买烟。”

张弛手脖子长脚脖子长,肘关节粉得像被拍打过,举着一包烟都给人感觉不太合适,像小猫饮酒,婴儿熬夜。

蒋龙举起麦乐送,“你有份儿不?”

张弛呲牙一乐,“那肯定呀。”

“我看看,”蒋龙撕开袋子,“造几个啊?”

“除了叶浏王皓的都是我的。”张弛抓着蒋龙的胳膊,“别打开,跑味儿了,不香了。”

蒋龙忍不住撇起嘴想骂一句张弛没出息,被那条举起来的粉白胳膊打断:

“你先回吧,我抽一颗。”

蒋龙看着张弛行云流水地掏出火机,对着蒋龙抬抬下巴。那时候张弛头发还没留那么长,比起后来刘海扎眼眶的二流子性感还差上那么一截;但好在张弛不经意的勾引对象是蒋龙,而蒋龙永远对张弛没辙。

“……少抽点,”蒋龙憋半天,“烟味儿哪有大汉堡香啊,先进来吃吧。”

蒋龙以为张弛会露出个成年男人的不屑笑容,就跟自己老是做小伏低似的那样接话茬,谁知道张弛用两根细白长的手指头夹着烟转了个圈,在烟盒上磕两下,把烟塞了回去。

“嗯,先造大汉堡。”张弛微微乐着,“哎嘛呀,太香了 。”

“这点出息,”蒋龙合上袋子,看着张弛也乐,带着点高兴的笑。食堂饭没吃饱,蒋龙可是对他门儿清,叶浏王皓其实都是陪着张弛点,但张弛很少自己拿——老得拿,影帝也要面子。所以张弛总是支使王皓,王皓扭脸支使叶浏,叶浏大胆地支使蒋龙。

——等到张弛把手指头上那些白酱都嗦了的时候,蒋龙又是另一番心思了。


第二回,是俩人躺地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构思饺子之神那天。

蒋龙把脚丫子举得贼高,红袜子形状瘦削,在天花板背景里蹦来蹦去,俩手也伸出去比划,“不,不能给吃饺子,给吃饺子就没意思了。”

'“给吃面,”张弛接了一句,“糊弄糊弄,但是一本正经的糊弄。”

蒋龙脑子里有了些隐隐约约的点子,还没成型但已经觉得好笑,拱着身子坐起来乐,“加点形体的,比划下面的,海底捞那个劲儿。”

张弛也乐起来,其实俩人根本不知道在为什么乐,但是就是觉得好笑——期间张弛一只手抓住蒋龙的膝盖,死死握着,跟着笑得发抖的身子一紧一松。

蒋龙分神儿,笑的途中看张弛那只手,在自己的深色裤子上有多显眼。

张弛的手指头极其长,一爪能扣住整个蒋龙的脑壳。张弛的手关节又极嫩,像个小姐家的手,蒋龙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握住。

笑声戛然而止。

张弛清着嗓子,把手从蒋龙膝盖上拿开了。

蒋龙假装没事,搓搓膝盖的布料。

“一会儿咱俩比划比划,揪团面试试。”

张弛一边摇头一边坐起身,嘴里嘟囔着,“饺子之神,真他妈的。”


第三回,张弛哭来着。

蒋龙给张弛擦眼泪,张弛哭得白里透红,让蒋龙一下子就想起那句花生露广告。偏偏张弛哭得奇丑,让蒋龙没办法把他和广告里的美人勾连上。

“行啦,行啦,大鼻涕冒泡啦。”蒋龙拍着张弛后背。丧尸二十六号的卷毛别在张弛领子里,蒋龙听见他被挠笑了,手抓着自己的肩膀给推开了。

张弛瘪着嘴,眼眶里眼泪还大颗大颗蓄着想往下掉,蒋龙知道只要那两对粉红眼皮一挤,自己又得安慰半天。于是蒋龙一把捂住张弛眼睛,手搂着张老师大长外套里的腰,“不哭不哭了,不哭了。”

还抽搭。

“丢死人了!全让人看见了张老师……”

张弛真好了点儿,但也是抽抽搭搭的,法令纹里都是泪。蒋龙看着好笑,却忽然发现自己的黑瘦手丫子在张弛的白净脸上形成了多鲜明的对比。手掌下掩着的张弛湿润红扑扑,衬得自己更黑——又或许,自己太黑太小麦,衬得张弛更白了。

蒋龙想起他们俩现下在后台,捂半天眼睛算有失礼仪;好歹上个黑灯瞎火的旮旯再摸来摸去的比肤色。

“先回去呗,张老师?”蒋龙小声问,“那要不我先回去,你再哭一会儿?我看好多人想上来给你擤鼻涕呢……”

张弛乐了,给了蒋龙一杵子。“走走走,赶紧撤。”

回化妆间途中张弛摇摇晃晃的问小丧尸,“还行吗?”

蒋龙回答,“好着呢。”


第不知多少回,蒋龙在张弛大腿里子上咬了一口。

张弛嗷地一声把蒋龙踹开了,白腿上一个红润润的哈喇子牙印看着怪可怜,但是脸上的劲儿好像他能把蒋龙卸了分一周涮火锅。

“你干哈啊疼死了!”张弛委屈着。

蒋龙纳闷,网上说疼能让人更兴奋,怎么到张弛这儿啥招儿都短路了?

“有那么疼吗?我感觉我都没下狠心咬……”

“萎了,”张弛翻身坐起来,“萎了,不整了,疼死我了。”

“弛儿啊,”蒋龙一个反手按住,裤腰还在屁股蛋子上挂着,“不带这样儿啊你欺负小孩儿嘛你这,我这箭在弦上了。”

“你报复我呢?你是不是报复我呢?”张弛手指头指着蒋龙,“我今天就咬你那么一次,那才多深的印儿啊。”

蒋龙想起晚上他俩在那排台下十年功,张弛每回都做做样子捧着蒋龙的手丫子咧个嘴就算过去了,可今天训练的时候结结实实咬了一口,蒋龙连那句“咬小孩儿了”都忘了说,疼得嗷一声。

“不是,不是,”蒋龙摆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看着张弛白白的腿,脑子掉线。

那边厢张弛也憋屈,他想给蒋龙个台阶下的计谋明显是被忽略了,这可是他难得把才智拉出来溜溜的时刻——接着做啊,傻孩子!

蒋龙有点愣住了,看着张弛叹了口气,俩腿一夹给自己从腰上盘回去了。

白白的人他说,“做啊,赶紧的。”


“其实我觉得……”张弛结结巴巴,喘气都不稳,“哎呀算了,算了不说了。”

蒋龙一个鹞子翻身按住张弛,“说,现在说。”

张弛翻身坐起来,白花花的膀子差点儿把蒋龙晃瞎了。张弛卧室的灯好几档,俩人苟且的时候开的最低档的黄灯,显得事后的张弛白亮润泽,像盘到份儿上的菩提子。

“你咋这么黑呢?”张弛开口问。

“啊——啊?”蒋龙懵了。

“晒的啊?”

蒋龙结巴,“啊,也是,完了也有点儿天生的。”

张弛看蒋龙,看蒋龙的身体,看蒋龙盖着被子,意味深长。

“挺好的,”蒋龙听见他咽了口口水,“黑挺好的,健康。”

“怎么的,”蒋龙也坐起来,“你也想黑?”

“你黑就行,”张弛的食指指节沿着蒋龙的肌肉线条滑下去,“你黑挺好看。”

“你喜欢?”蒋龙贴过去,肩膀挨着肩膀,脚尖探上脚尖。

“嗯呢呗。”张弛低头,语气有点儿埋怨似的,“非得让我说出来?”

蒋龙笑了,“嗯呢呗,”学着张弛的语气。

张弛喷笑,别过头不看蒋龙。蒋龙贴的更紧了,伸头去舔张弛白花花的后脖颈。

他喜欢我,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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