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饥荒/麦威】巴别俱乐部(7)
*人物属于科雷,ooc属于我
*连载,维多利亚au
他们看着载着薇格弗德的马车缓缓消失在深夜的雾色中,转身走回了酒吧。两人继续坐在吧台边,威尔逊捧着手中的白兰地酒杯,始终一言不发,而麦斯威尔也报以沉默。
“这不公平。”威尔逊突然出声道。
“世间哪有公平法。”麦斯威尔转头看着威尔逊,“你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和我第一次在答辩会上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威尔逊涨红了耳朵,那不合时宜的回忆此刻在脑海深处醒来并开始攻击他的自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梗着脖子回答,“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她的热爱本就不该用资本来衡量。你伤害了一个演员最热忱的心。”
“我只是想告诉她,自......
*人物属于科雷,ooc属于我
*连载,维多利亚au
他们看着载着薇格弗德的马车缓缓消失在深夜的雾色中,转身走回了酒吧。两人继续坐在吧台边,威尔逊捧着手中的白兰地酒杯,始终一言不发,而麦斯威尔也报以沉默。
“这不公平。”威尔逊突然出声道。
“世间哪有公平法。”麦斯威尔转头看着威尔逊,“你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和我第一次在答辩会上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威尔逊涨红了耳朵,那不合时宜的回忆此刻在脑海深处醒来并开始攻击他的自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梗着脖子回答,“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她的热爱本就不该用资本来衡量。你伤害了一个演员最热忱的心。”
“我只是想告诉她,自由是有代价的,人生在世,无不是在戴着镣铐跳舞。我只需点醒她,她的镣铐在哪里,而我也相信她足够聪明,知道自己此后该如何选择。”麦斯威尔淡淡道,“喝完你的酒,医生。我的酒吧要打烊了。”
威尔逊瞪着他,将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把杯子有些粗暴地塞进麦斯威尔的手中。“这是你的杯子,还给你,”他直勾勾地看着麦斯威尔的脸,毫不掩饰地打了个酒嗝,“还有,我要回家了。”
麦斯威尔接过了酒杯。“你不该喝这么快,医生。这样很容易醉。我建议你在这里醒醒酒,不然可能到天亮你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被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晕,”威尔逊扶了扶额角,“幸好白兰地还比较甜。”
“倒不如说甜味的酒更容易让人上瘾,一杯接一杯,最后喝到不省人事。”麦斯威尔淡淡道,“所以我每次都喝苦艾酒,苦涩会让人清醒,酒精则让人沉沦。精妙绝伦的拉扯,就像人生一样,不过是其不幸的总和。”
“我做不到,”威尔逊摇摇头,“人生总归还是苦乐参半,当你陷入困境时,如果不学着给自己找乐子,那可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对我来说我的前半生就是困境中的困境。我找了什么乐子?变魔术,街头魔术师,你听说过的吧?”麦斯威尔转过头来,将戴着手套的手在威尔逊面前晃了晃,“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没等威尔逊反应过来,他便将手伸到威尔逊耳后——取出了一枚硬币。
“哦,那些小小把戏……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表演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威尔逊接过硬币左右翻看着,“麦斯威尔先生,你真是……让我无法评价的一个人。”
“酒后吐真言,嗯?”麦斯威尔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笑,“我丝毫不介意你对我恶言相向,类似的话我听得多了。”
“不,我是说,你对待阿比盖尔和温蒂的样子……让我没法对你口出恶言。”威尔逊感觉自己被麦斯威尔引导着说出了实话,“该死的……虽然你对薇格弗德小姐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行径,但我喝醉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他索性以醉酒为借口,掩饰着自己的口不择言。
“你其实清醒得很,希格斯伯里医生,”麦斯威尔淡淡道,“你肯定对我操纵剧院的做法颇有怨怼,但你又想到我和我家人相处的状态所以不忍将我定义为彻头彻尾的恶棍。我们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想到今天我们的谈话,然后为我盖棺定论的。”
威尔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正在这时,马车的笃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需要我顺路捎你回家吗,希格斯伯里医生?”麦斯威尔站起身。
“既然你邀请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麦斯威尔先生。”威尔逊也跳下高脚凳,脚下有些虚浮地跟在麦斯威尔身后走出了酒吧,看着街上一盏盏路灯闪烁着明灭的光芒,跟在麦斯威尔身后登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威尔逊到了公寓门口便跳下车来,连声道谢都无暇顾及,因为一路的颠簸让酒意更盛,他觉得自己一张嘴就会吐出来。
他摸着黑敲开了公寓的门,忽略了门房带着睡意嘟嘟囔囔的抱怨,扶着墙一步步走上楼梯。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喝快酒带来的后果:酒精溶解在他的血液中,轰击着他的鼓膜和大脑,让他的脸颊滚烫,腿脚却又止不住地发软。
他好不容易才摸到自己的房门,将钥匙捅进锁孔,打开门便钻了进去,砰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喘着气。酒液烧灼着他空空的肠胃,让他清楚自己就算去吐也只能吐出胃液和胆汁。于是他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摸着黑走进卧室,脱下大衣,穿着衬衫就倒在了床铺里。
还有一天的时间,威尔逊想。星期一下午他就要再一次面对麦斯威尔,而这次的酒吧相遇又显然称不上愉快,这让威尔逊不由得犹豫起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去应对他。威尔逊觉得,麦斯威尔像一个突如其来的谜团一样笼罩在了自己头顶。
但如果他早就盯上自己了呢?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威尔逊惊出一身冷汗,似乎酒也醒了大半。威尔逊对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出身,而他叛出家门的事情在当初还被传为因非尼特市的一大新闻,更何况在商业竞争方面,身为平民出身的资本家,麦斯威尔早就成了希格斯伯里伯爵的眼中钉肉中刺。
威尔逊觉得自己似乎第一次看清父亲与麦斯威尔之间的矛盾所在,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大商人麦斯威尔和他的商业帝国仿佛旭日东升,而身为旧贵族的希格斯伯里家族则早已如同落日余晖,此时的威尔逊终于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盲人,沐浴着家族最后的残照却以为那仍然是如日中天的征象。原来,麦斯威尔这个谜团所笼罩的并不仅仅是自己,更对着自己背后的整个家族虎视眈眈,而幼稚如他,却被痛苦地摆在了家族和麦斯威尔之间的位置,求索维艰。
“我拿了他的钱,就要替他办事,”威尔逊对自己说,手放在胸口企图抚平自己疯狂的心跳,“而且是救死扶伤的大事,那两个孩子的命运不该牵扯到家族利益当中。何况……是父亲他亲口说出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我……我也算仁至义尽。”
可真的如此吗?威尔逊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就算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他现在又该以什么立场去应对自己的家族和麦斯威尔呢?转头回归家族,做那个家族继承人,新一任希格斯伯里伯爵,然后励精图治中兴家产?威尔逊几乎目眦尽裂,至少他做不到这一点,与父亲不计前嫌,放弃自己的无神论主张和医学事业,那个虚无的伯爵头衔与这一切相比,就仿佛轻如鸿毛,更加为威尔逊所不齿。
但威尔逊更清楚的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万万做不到一己之力同麦斯威尔相抗衡。“而且又何必与他抗衡呢?”威尔逊心底有个小小声音说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资本家藏起自己破绽的方式比最谨慎的兔子还要难以捉摸。你何必在失去家族庇佑之后,又与他为敌呢?”
威尔逊长叹一声,深感自己的渺小无力。或许麦斯威尔从一开始就没想对自己下手,他心怀侥幸地想着,自己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全科医生,如果他经过长期观察,认为自己并不具备任何商业价值,那或许也就是虚惊一场,他们之间完全可以停留在最简单的医患关系上。
“麦斯威尔,”威尔逊沉重而缓慢地陷在枕头里摇了摇头,“希望你不要像今天这样,某一日把我也逼进死路。”
话音未落,他便沉入了满是酒精和樟脑味的睡眠。
于是因为这杯白兰地的缘故,威尔逊浑浑噩噩地睡过了一整个周日的上午,直到太阳穿透了质量并不算好的窗帘,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在彻底清醒之前首先感到一阵宿醉的头昏脑胀,以及一上午未进食的饥肠辘辘。“一杯白兰地而已,”他埋怨着自己,一边睁开了眼,“我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劲。”
幸好自己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威尔逊想着,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没换上睡衣,所以睡皱了最后一件干净得体的衬衫。这让他一下联想到了周一下午巴别俱乐部的餐会,忍不住一把捂住了脸。“祸不单行,希格斯伯里,”他对自己说,“想想看你明天在餐会上出丑的样子吧。还要当着麦斯威尔的面。”
没错,他想起来了,麦斯威尔自己说过,他要在餐会后为俱乐部的成立而致辞。这昭示着薇格巴顿女士着实为她的俱乐部花了一番心思,竟然请动了本地最著名的商人出席这场注定成为盛会的俱乐部开幕式。“我去那里又是做什么呢?”他苦笑着脱下那件已经皱了的白衬衫,穿上了那件半旧的丝绸晨衣,找出了一件隔年的黑衬衣站在落地镜前在身前比划着,“穿着这种不入流的衣服给人当笑柄吗?”
但是——这里总会出现一个迫不得已的“但是”——威尔逊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不是吗?威尔逊抓了抓头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起了薇克巴顿女士那双聪慧而沧桑的眼睛,尽管时常因为近视而眯成一条线,但仍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和看透一切的通透。“威尔逊是个遵守承诺的好孩子,不是吗?”她还是他的家庭教师时就常用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让威尔逊抵挡不住而说出他试图掩藏的真相:他并非因为生病而没完成课业,而是因为在花园里看了一天的蚂蚁搬家;等等。尽管后来她离开了希格斯伯里伯爵府,威尔逊仍然能在路过书房时在回忆中找到她温和又坚定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在他读大学后便被与父亲的争执声取代。
威尔逊又摇了摇头,将回忆赶出了脑子。就当是与自己童年的家庭教师见面吧,尽管自己叛出伯爵府的事情早已为人熟知,他甚至在路过自己熟识的地方时都能听到那些不甚友善的窃窃私语,但薇克巴顿女士……对威尔逊来说,她代表的,不仅仅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是那段母亲仍然在世的日子。
【饥荒/麦威】巴别俱乐部(2)
*人物属于科雷,ooc属于我
*连载,维多利亚背景au
沃尔特看着温蒂的背影消失在裁缝店厚重的木门后。“想来又是一位得了什么重病的可怜姑娘,”他自言自语着,“只不过……传染?什么叫传染?”
“‘传染’就是病原体从生病的个体传播到健康的个体上,”一个温柔的男声从他身后响起,“为什么问起这个,孩子?”
“希格斯伯里医生!”沃尔特兴奋地转过头,看着面前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医生,“我就是……就是其他人说到这个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隐去了见到温蒂这件事,“薇克巴顿女士要为新开的俱乐部举办开幕餐会,你要去吗?”
“哦,沃尔特,我……”年轻的医生有些惊讶,“连你都知道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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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维多利亚背景au
沃尔特看着温蒂的背影消失在裁缝店厚重的木门后。“想来又是一位得了什么重病的可怜姑娘,”他自言自语着,“只不过……传染?什么叫传染?”
“‘传染’就是病原体从生病的个体传播到健康的个体上,”一个温柔的男声从他身后响起,“为什么问起这个,孩子?”
“希格斯伯里医生!”沃尔特兴奋地转过头,看着面前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医生,“我就是……就是其他人说到这个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隐去了见到温蒂这件事,“薇克巴顿女士要为新开的俱乐部举办开幕餐会,你要去吗?”
“哦,沃尔特,我……”年轻的医生有些惊讶,“连你都知道了这件事,我……”
“我猜你一定是受到邀请成为正式会员的那个,希格斯伯里医生!毕竟……呃,毕竟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全科医生,”沃尔特似乎想到了什么,咬了咬舌头,幸好脑子转得足够快让他成功地转过了话头,连忙挠了挠头发,“我想薇克巴顿女士一定希望你能去的。”
“还是叫我威尔逊吧,沃尔特,”医生苦笑一下,蹲下身让自己和沃尔特视线基本平齐,“好吧,我本来不打算去俱乐部开幕餐会的,我想……我还有些实验没做完——”
“天啊,威尔逊,我还以为你会赏光参加我的小小聚会的,”一个苍老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亲爱的,我向你保证下周的餐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我已经筹备了很久……”
“很抱歉,薇克巴顿女士,”威尔逊叹了口气,站起身,再抬起头看向面前发髻一丝不苟的优雅女士,尽管她已经白发苍苍,“我只是——”
“只是担心和伯爵大人见面,是吗?”薇克巴顿女士藏在镜片后的双眼微微抬起来看了威尔逊一眼,随后略有些狡黠地轻轻一笑,“不要担心,我亲爱的,虽然我要向你坦诚,我的确邀请了希格斯伯里伯爵,但是他本人不会到场……更确切地说,因为——‘那位先生’也一定会出席这次餐会,所以我必须要向希格斯伯里伯爵报告这件事。你也知道,有他在,伯爵大人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倒不如说这两个人我都不想面对,”威尔逊又叹了口气,“但是好吧,既然我父亲不来,那我就叨扰您了,薇克巴顿女士,”他抬手揉了揉沃尔特的脑袋,“去吧孩子,今天的报纸卖不完老板可要找你麻烦。对了,给我来两份报纸,我帮我的门房也带一份。”
“那也给我两份报纸,”薇克巴顿女士接过话头,“图书馆的期刊室需要每天的报纸,我自己也需要看一份。谢谢你,亲爱的。”
他们将硬币递给沃尔特,看着那孩子挥舞着报纸向远处跑去。“你真的需要跟伯爵大人好好谈谈,亲爱的。”薇克巴顿女士轻声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威尔逊淡淡回应道,“自从他不承认我们的亲子关系之后,我和他就再无瓜葛。从那之后我没花过他一分钱。”
薇克巴顿女士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也只是叹了口气。年迈的女士轻轻拍了拍年轻医生的后背:“好吧,那我为你庆幸你父亲的缺席。下周,巴别俱乐部,你知道在哪里。伍迪为了找到最合适做吧台和沙发的木材可花了不少心思。”
“巴别俱乐部……真是个好名字,”威尔逊轻声说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引经据典,薇克巴顿女士。”
“只要有一个人认出我的小小心思,那我可能一开心就会免除他一个月的会员费,亲爱的,”薇克巴顿女士笑着看着威尔逊,“快去忙你的吧,记得餐会那天穿得漂亮一点,亲爱的。”
威尔逊辞别了薇克巴顿女士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父亲如同笼罩在这个城市上空的阴霾,又如同一个幽灵,在他的周身游荡徘徊,尽管他在城南郊的伯爵庄园里活得好好的——他之所以得出这个判断就是因为,到了每个月的第二个周一,都有一位管家来敲响他的门,礼貌而疏离地询问他这个月过得好不好,是否需要家里的经济资助。他深知父亲并未忘记他,但他就是不想回到那个行将就木的旧贵族家庭里去——直到今天他看到曾经的伯爵军首领出现在自家门口。
“哦,沃尔夫冈先生,你……”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内疚。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沃尔夫冈或许能在女王对伯爵军的大裁员中顺利退伍,拿着不菲的津贴去乡下给自己买一栋小房子住。
“沃尔夫冈过得很好,威尔逊少爷,”沉稳憨厚的前军官搔了搔后脑勺,“少爷不用这副表情看着沃尔夫冈,沃尔夫冈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是这样……唉,”威尔逊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你离开伯爵军之后去了哪里?”
“沃尔夫冈去了马戏团……马戏团在全国巡演,沃尔夫冈现在也喜欢旅行,”沃尔夫冈笑了笑,比划了一下健壮的肌肉,“沃尔夫冈现在是马戏团里数一数二的大力士!”
威尔逊只觉得心如刀割。“你原本可以拿着退伍津贴过着安逸体面的生活的,”他垂下眼不敢看沃尔夫冈的脸,“是那件事毁了你的退伍生涯,我——”
“所以老爷找到了沃尔夫冈,”沃尔夫冈认真地说,“威尔逊少爷,老爷很难过,对于你的离开……老爷希望威尔逊少爷能回到家里去。”
“所以我父亲是不是许诺只要你带我回去,你就能离开马戏团之类的鬼话?”威尔逊惨然一笑,“不要听他的,沃尔夫冈,我父亲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画饼充饥……他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伯爵大人了,从来不听那些新的思想,只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做那个吃地租的老地主。他让我离开这个家,他说没有我这个儿子,我现在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我没有任何立场、也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家里去。”
“老爷没有对沃尔夫冈说这些事,”沃尔夫冈呆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连着那两撇胡子都似乎翘了起来,“威尔逊少爷,你要相信,老爷也是很难过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离开自己。”
“那就不要劝我回去,沃尔夫冈,”威尔逊迈上一步,抬起头看着高大健壮的大力士,“想想你在军队里吃的那些苦,和现在在马戏团里过的日子,我……我觉得是我们对不住你,沃尔夫冈。还有,不要再叫我少爷,既然我已经离开了希格斯伯里府,那我现在就是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叫我威尔逊就好。”
“好的,少……威尔逊,”沃尔夫冈又搔了搔后脑勺,脸颊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想来是不适应现在对威尔逊的称呼方式,“沃尔夫冈很喜欢马戏团,那里有很多朋友和可爱的动物,沃尔夫冈很喜欢他们……”
“好吧,”威尔逊叹了口气,“那就祝你好运,如果你是跟着马戏团回到因非尼特市又恰好被我父亲的人碰到的话,那就早点回去,毕竟据我所知马戏团的演出都在傍晚,你应该要回去准备演出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少……威尔逊,”沃尔夫冈憨厚地笑了,“那沃尔夫冈就辞别了,希望你有机会来看一看今晚沃尔夫冈的演出!”
送走了沃尔夫冈,威尔逊微笑着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转身打开了公寓门,钻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后背倚靠着墙滑下来了十公分,抬头望着天花板,举起手捂住了脸。“天啊,”他叹了口气,“今晚还答应了去看马戏。我耳朵还是太软了。”
“如果你是个软耳朵,那你早就听了伯爵大人的话,乖乖回家了,”门房斜倚着门框一针见血道,“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我看你也累得够呛,一会我让我老婆带一点面包给你。”
“谢谢你,”威尔逊疲惫地回答,将买好的报纸递给门房,“希望今天不要再生什么事端了——”
“威尔逊先生!”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声音传来,让威尔逊不得不把手放下来看着那孩子。“哦,小韦伯,又被蜘蛛咬了手吗?”
有着一头金棕色鬈发的孩子点了点头。“又是蜘蛛。但我应该和他们即将达成友好关系了,因为今天有一只趴在我手上让我摸他!我们从此之后就是好朋友了,你看!”韦伯举起手心里的蜘蛛给威尔逊看。
威尔逊叹了口气。“先让我看一下你手上的伤口,”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孩子手心里的蜘蛛,“还好只是皮外伤。跟我去我的房间,我来给你消毒上药。”
“谢谢你,威尔逊先生,”韦伯开心地回答,他们一起向楼上走去,“爸爸今天去了瓦格斯塔夫先生家,因为瓦格斯塔夫先生的机器人又出了故障,他们为此还叫上了薇诺娜小姐一起去翻修,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家。妈妈去了福利院帮厨,今天应该会带回一些小朋友们的衣服帮忙缝补,我想她今天又要很晚睡觉了。”
“那等过几天我给你妈妈送一副单片眼镜来,”威尔逊微笑着揉了揉韦伯毛茸茸的鬈发,“做针线活很费眼睛的。如果妈妈不能哄你睡觉,那就学着自己乖乖上床,这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他们说话间就走到了三楼威尔逊的房间,医生掏出钥匙打开门,从桌上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着碘伏。“收好你的蜘蛛朋友,我的房间里对他来说还是太危险,”威尔逊叮嘱道,“来,把手伸出来,忍一忍,不疼的。”
“好的,威尔逊先生……哦!你也有这个吗?”韦伯兴奋的视线盯着威尔逊身后的柜子。
“什么……哦,”威尔逊回头看了一眼,“看来你家也收到巴别(Babel)俱乐部的请柬了。”
“泡泡(Bubble)……俱乐部?”韦伯眨巴眨巴眼睛,“是大家一起吹泡泡的地方吗?”
“不是,”威尔逊失笑,“是‘巴别’俱乐部。它来自一个《圣经》里的故事:很早以前,人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希望能建起一座通往天堂的高塔,就叫巴别塔。为了阻止人们的计划,上帝就让他们说不同的语言,所以人和人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们自此各散东西,巴别塔也就被荒废了。”
“如果有个人站出来主动去学习另一种语言,是不是人们之间还是可以相互沟通的呢?”韦伯有些失望地问,“这样一座神奇的塔被荒废真是太可惜了。”
“这只是个神话而已,真正的语言出现的原因比这个复杂多了,你以后会学到的。”威尔逊给韦伯上好了药,“但你说的还是有道理,韦伯,”医生的眼神越过那孩子肩膀涣散开去,“如果有人愿意做那个沟通的桥梁就好了。”
【饥荒/麦威】巴别俱乐部(1)
*人物属于科雷,ooc属于我
*连载,维多利亚背景au
当五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层层的积雨云照射在港口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水拍打着码头激起雪白的浪花。而带来这波漾的除了海风,还有不远处海面上缓缓驶来的一艘汽船。
“看哪!”码头上的小贩呼哨一声,招来了船工和游人探寻的目光。“一艘汽船!”那小贩拍打着围裙上的一点煤灰,兴奋地掂了掂手里的提篮,“还挂着——呃,蓝白红的旗子,那是——”
“法国,小姐,”汽船缓缓靠岸,船长向着小贩抬手致意,看得出来这趟旅程相当顺利,他才有心思回应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孩无知的高声喧哗,“我们是从法国来的。”
“哦!”那提着篮子的小贩挠了挠头,长长的指......
*人物属于科雷,ooc属于我
*连载,维多利亚背景au
当五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层层的积雨云照射在港口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水拍打着码头激起雪白的浪花。而带来这波漾的除了海风,还有不远处海面上缓缓驶来的一艘汽船。
“看哪!”码头上的小贩呼哨一声,招来了船工和游人探寻的目光。“一艘汽船!”那小贩拍打着围裙上的一点煤灰,兴奋地掂了掂手里的提篮,“还挂着——呃,蓝白红的旗子,那是——”
“法国,小姐,”汽船缓缓靠岸,船长向着小贩抬手致意,看得出来这趟旅程相当顺利,他才有心思回应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孩无知的高声喧哗,“我们是从法国来的。”
“哦!”那提着篮子的小贩挠了挠头,长长的指甲刮乱了本就不甚整洁的双马尾,她将篮子滑到肘窝,好腾出一只手重新将那一侧的辫子系好,“欢迎来到英国!我是说,来到我们这里,因菲尼特是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好地方。”
“因非尼特,”船长身后走来一位海员,头戴着软质的便帽,压住那一头黑色拳曲的卷发,衬得他橄榄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和船长一起从舷梯上走下船来,“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或许你们这里会有什么特色美食吗?大海几乎让我的味蕾失灵了。”
“你不会后悔来这里的!”小贩三两下系好了辫子,“我们这里好吃的有很多,只不过是我吃不起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海员先生!”
“我是这艘‘永恒号’上的厨师,”海员回答道,“云游各地学习风味菜肴是我的梦想。这里或许能成为我梦想起航的第一站,”他环视着崭新的码头,最终将目光落回到面前衣衫褴褛的女孩身上,“你在卖货吗,小姐?”
“对,我在卖货。棒棒糖,手帕,还有火柴!”小贩露齿一笑,“来买盒火柴吧,厨师先生?为你的厨师事业添一把柴,生一丛旺旺的火,怎么样?”
“借你吉言,小姐,”厨师也笑起来,伸手从小贩的手中接过了那盒火柴,“我叫沃利,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这座城市里最大的餐厅在哪里?我想去应聘厨师。”
“我叫薇洛,”小贩愉快地从沃利手中接过五便士,“魔法帽子餐厅就在密林街和平原大道的交叉口,就在市中心的位置。我常在那里卖东西,所以跟我来吧!”
她转身跑下了码头,回头向着沃利招手,“欢迎来到因非尼特市,沃利先生!”
沃利跟着薇洛走在石板路上,周围的建筑向着市中心靠近而越发高大冰冷。“这就是因非尼特市中心的区域,”薇洛解释着,“这里已经有了公交车,但大人物们还是爱坐出租马车。我上一次就差点被一匹臭马踢到了肚子。”
“上帝保佑你,薇洛小姐,”沃利同情地叹了口气,“不过我想知道因非尼特市的人们都爱吃什么食物,这对我学习厨艺来说很重要。”
“辣椒炒肉,对我来说是这样,”薇洛挠挠下巴,若有所思,“火辣辣的口感是我最喜欢的。爆炒填馅辣椒也不错,但是对我来说太贵了。”
“看来你喜欢偏辣的口感,小姐,”沃利笑了,“我很擅长调制辣味的佐料,或许有机会你可以来尝试一下。”
“那太好了,不过如果你真的去成了魔法帽子餐厅,那我可吃不起你做的饭了。”薇洛不甚在意地踢了一脚石子,解释道,“他们连客人的着装都会有要求。穿成我这个样子只会脏了他们的地板。”她撇了撇嘴,拍了拍围裙上的灰。
沃利咬了咬下唇,没接话,只是环顾着因非尼特市的建筑风格:和许多沿海的英国城市一样,这座城市的墙体都有一层淡淡的水渍留在青灰色的墙壁上,墙角长着青苔,柔软而湿润。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呈现一种向上的升腾,却无人得知其内在纵深藏着多少秘密,纵使今天难得是个晴天,也抹不去刻在骨子里的阴郁和一点关节炎式的无端幻想。街道上并不算狭窄,几辆马车风驰电掣地从街道上飞驰而过,带起一层飞扬的泥土,或许还混杂着一点马粪。
“不过你说大人物,”沃利想了想再次开口,“都有哪些人是大人物?”
“当然是——女王大人!哈哈哈,开个玩笑,”薇洛大笑起来,“不过我还认识的大人物就只剩下这里的伯爵了,希格斯伯里大人家,我想算一个。哦还有……卡特……伯爵还是子爵来着?我记不清了。总之大人物们就是这些,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啦。”
“好吧。和我们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就是了,毕竟他们应该是不会随便来平民百姓的餐厅就餐的人。”沃利耸耸肩,“哦,这里就是了吗?”他们正站在一座高楼下,迎面招牌上正写着“魔法帽子餐厅”几个大字。
“就是这儿了,沃利先生,”薇洛抬手指了指,“快去应聘吧,我想如果你成功了,应该还会在这附近见到我。再见!”
小贩一转身钻进了人流当中,剩下沃利一人面对着金碧辉煌的酒店招牌陷入了沉思。
薇洛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件大好事:她帮一个法国大厨找到了工作!——也可能是即将找到工作,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今天还卖出去了一盒火柴,这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收入。五便士,她可以买个牛角面包吃一天了。
但正在她想入非非时,就同什么人撞了个满怀。“嘿!瞧着点!——是你?”她的声调从气愤变得不屑,“又在哪里打听到什么新八卦了,小报童?”
“才不是八卦,”报童将一份报纸塞进薇洛怀里,“三便士,或者一根棒棒糖。”
“沃尔特,你这个臭小子,我一定要告诉你爸妈!”薇洛将报纸推回了报童手里。
“别这样,薇洛!我说!”沃尔特赶忙将报纸收回来,拍拍平整,“城里有一间俱乐部要新成立了,你知道吗?”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城外码头边上,该死的我只卖出去一盒火柴,什么都不知道,”薇洛有些不耐烦,“快别卖关子了,一间俱乐部有什么好兴奋的?他们又不许我们这样的人进去。”
“不,薇洛,我听说俱乐部的创始人是薇克巴顿女士,”沃尔特兴奋地说,“我听到他们说,开业当天会有免费的露天餐会,连宠物都可以带过去,也就是说我可以把沃比都带上!”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薇洛抬脚就走,“我要讨生活,沃尔特,我没时间和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一起玩什么游戏。”
“不,薇洛,回来!”沃尔特急得拽了一把薇洛的袖子,“俱乐部是薇克巴顿女士举办的!”
“那就是读书俱乐部咯?”薇洛耸耸肩,“我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要我说举办什么劳什子读书会还不如我进去放一把火全烧掉——”
“你这样是不对的,薇洛,”沃尔特打断了薇洛的话,男孩布满雀斑的脸上显示出一股义愤填膺的不满,“你早就过了读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年纪,为什么还想着点燃火柴就能看到美好的幻象这种话?我的意思是,小贩进去应该也不受限制,开业当天的露天餐会应该也会允许我们进去卖报纸和火柴,呃——”
“那好吧,算你说了句有用的信息,”薇洛从篮子里掏出一支棒棒糖,“算我送给你的,下次说话记得直接讲重点,不要啰啰嗦嗦的。”
“谢谢你,薇洛!”沃尔特接过棒棒糖,“希望俱乐部开业当天能见到你!”
沃尔特看着薇洛头也不回地从巷子一头走了开来,终于松了口气。俱乐部什么的,他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会成为这家俱乐部的会员——他只在意自己听到了薇克巴顿女士和“那位先生”的对话,并大概猜出了这个意思。“下面应该去告诉韦斯,”他自言自语着,“开业那天应该不会驱赶街头艺人吧?”
他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应该只能在中午去密林街的广场上碰碰运气,毕竟只有那里才有全市最好的可丽饼摊,而韦斯最爱的就是那一家——可怜的家伙,或许他一天的收入都不足以换来半份可丽饼吃。沃尔特想着,从口袋中掏出母亲一早准备好的坚果杂烩塞进嘴里。
“卖报!卖报!”他重新戴好了帽子,挥舞着刚被薇洛拍皱的那份报纸,“今天最新的因非尼特日报!”
“给我拿一份吧。”一个沉静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沃尔特连忙转过头来。“好的,这位小姐,三便士一份报纸,这是你的。”
他递出一份全新的报纸,收到的却是五便士的硬币。“不用找了,”那身穿红色丝绒裙子的女孩淡淡道,露出一个几不可查的微笑,又像涟漪一样乍然而逝,“剩下的钱你可以买个面包吃。”
“谢谢你,好心的小姐!”沃尔特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不客气,”女孩淡淡回应道,“我买这份报纸也不是为了自己看。我的孪生姐妹最喜欢听报纸上的八卦和笑话,所以我想读给她听。”
然而没等沃尔特再说什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温蒂小姐!你在这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从一旁的裁缝店里匆匆跑出来,“你真的不应该趁着老爷和夫人买衣服的空档从店里跑出来,小姐。”他伸手打算接过她手中的报纸,被她轻轻推开了。
“这份报纸我要带回去给阿比盖尔,”她轻声道,“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阿比盖尔了,父亲说她的病会传染。”
“阿比盖尔小姐……会没事的,”管家也放轻了声音,尽管他脸上仍然是一副息事宁人的神态,“走吧,温蒂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量好了尺寸,大家都在等你。”
“别忘了阿比盖尔的鞋码比我大半号。”温蒂握紧了报纸,转身走回了裁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