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皓嫣】《重生之我是魏叔玉》22-24
22.
晚上家宴。杜大人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我爹礼尚往来也打算夸夸皓都。
一眼看过去,正对着我翻白眼。
我气极。
好你一个皓都,我放弃官配身份对你百般容忍撮合你和乐嫣,你这小子却不知好歹。
他x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决定反击。但是认真思考了武力值后,我觉得采取迂回战术。
悠哉悠哉地抬起手,乐嫣给的小手帕和我的微不足道的伤口相得益彰。
我微笑。
哼哼,气不死你!
嘶,这小子怎么只顾着翻白眼,根本没发现我的动作。
倒是乐嫣先发现了我,小声贴过来同我讲悄悄话。
皓都立刻捕捉到乐嫣凑近我的动作。
我大喜过望,很得意地挑了挑眉。
管他被不被打,爽了再说。
乐嫣乖乖...
22.
晚上家宴。杜大人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我爹礼尚往来也打算夸夸皓都。
一眼看过去,正对着我翻白眼。
我气极。
好你一个皓都,我放弃官配身份对你百般容忍撮合你和乐嫣,你这小子却不知好歹。
他x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决定反击。但是认真思考了武力值后,我觉得采取迂回战术。
悠哉悠哉地抬起手,乐嫣给的小手帕和我的微不足道的伤口相得益彰。
我微笑。
哼哼,气不死你!
嘶,这小子怎么只顾着翻白眼,根本没发现我的动作。
倒是乐嫣先发现了我,小声贴过来同我讲悄悄话。
皓都立刻捕捉到乐嫣凑近我的动作。
我大喜过望,很得意地挑了挑眉。
管他被不被打,爽了再说。
乐嫣乖乖地叫我:“叔玉哥哥…”
我更得意了,尾巴快翘到天上去。
我耐心地温柔回她:“乐嫣,怎么了?”
“我想…”乐嫣羞怯地看着我,我了然一笑,“无事,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担心。”语毕我抬手,想揉揉乐嫣的头。
乐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开了小脑袋,我尴尬地扑了个空,皓都“噗”地一声笑出来。
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当没听见。刚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乐嫣又试探性地开了口:“叔玉哥哥…那个手帕…”
“啊…手帕很好,谢谢你乐嫣,我很喜欢。”
果然,老官配怎么可能没感情。我魏叔玉的魅力果真还是不可小觑。
“不是…我的意思是…”
“嗯?”
“你能还给我嘛?”
23.
臭情侣…臭情侣…!!
深夜,我一边搓手帕一边抹泪。
想起百日里乐嫣不好意思的神情和皓都明目张胆的嘲笑就觉得悲从中来。
太可怕了,想我原来好歹也是个青梅竹马,怎么就能沦落至此?
今天他俩准备早恋我在这儿给他俩洗定情信物,明天他俩要是准备生娃,我指不定就得在这儿给他俩孩子洗尿布!
凭什么?凭什么?!
我越洗越气,正要发作时,皓都提剑路过。
剑刃薄却凛直,透着寒芒。
皓都负手而立,一脸欲把我除之而后快。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下一秒堆起了满面笑容。
我毕恭毕敬地呈上手绢。
“哥,手绢洗好了😊”
23.
那日杜府一别后我就闭门不出。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眼不见心不烦,别让我看到小情侣!
直到有一日,我听府里的下人说最近乐嫣和皓都吵架了。
兴奋的我立刻备马出府,屁颠屁颠地准备落井下石。
24.
到了王府内,我与乐嫣在花园遛弯。
我问乐嫣为何闷闷不乐。
乐嫣很委屈,“吵架了……”
“哦?”我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不妨说来听听,叔玉哥哥可为你排忧解难。”
乐嫣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到石椅上同我讲:
“就是那日,我们本约好一同赏月。皓都带我飞了屋顶,他说他喜欢我。”
居然这么快就表白了……
“然后我说我也喜欢他。”
我怎么感觉我被秀了……
“他说他特别开心,因为他太喜欢我了,我说我也太太太喜欢他了。他就说他最喜欢我,比我喜欢他还要更喜欢我,我说不,我比他喜欢我还要更喜欢他!”
我面上礼貌性的微笑已无法维持。
“乐嫣,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再见👋”
=TBC=
应该还会写。
【皓嫣】宿命相逢·(一)重生
弘义宫。
她竟然死了,又重生了。
李乐嫣神情怔愣地躺在玉床之上,迟迟回不过神来,仿佛还能感受到连日高热带来的窒息般的痛苦。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故去之后,阿耶阿娘会有多伤心,长歌会有多伤心,还有皓都…
重生的这几日,李乐嫣一闭上眼,脑海里浮出的便是皓都清冷而俊朗的眉眼。
那时,她大概已经是药石罔效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漫长的黑暗中昏昏沉沉,只有偶尔清醒的片刻,依稀能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握住。
那人的手掌渗满了冷汗,带着厚茧的大手用力到她的手背都有些微痛。
记忆的最后,那声嘶哑而凄凉的“乐嫣”遥远又飘渺,唯有那双通红的仿佛要落下血泪一般的眼眸,如烙在她心中那般清晰痛...
弘义宫。
她竟然死了,又重生了。
李乐嫣神情怔愣地躺在玉床之上,迟迟回不过神来,仿佛还能感受到连日高热带来的窒息般的痛苦。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故去之后,阿耶阿娘会有多伤心,长歌会有多伤心,还有皓都…
重生的这几日,李乐嫣一闭上眼,脑海里浮出的便是皓都清冷而俊朗的眉眼。
那时,她大概已经是药石罔效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漫长的黑暗中昏昏沉沉,只有偶尔清醒的片刻,依稀能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握住。
那人的手掌渗满了冷汗,带着厚茧的大手用力到她的手背都有些微痛。
记忆的最后,那声嘶哑而凄凉的“乐嫣”遥远又飘渺,唯有那双通红的仿佛要落下血泪一般的眼眸,如烙在她心中那般清晰痛楚。
一想到那样绝望而哀恸的眼神,李乐嫣的心又酸又涩,胸中涨满了莫名的情绪,连带着心口有些微微发疼。
李乐嫣忍不住坐了起来,右手抚上心口,按住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柔如轻羽的锦被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一小片欺霜赛雪的冰肌玉骨。
“县主。”守在一旁多时的侍女见她一瞬间坐了起来,先是吓了一跳,忍不住担忧地唤了一声。
近几日,县主不知是不是夜间做梦魇着了,总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便是起了床,也是一个人静静发呆。
往常,县主定是每日都要去找永宁郡主玩耍的,可如今,已经整整在殿室之内枯坐了两日。
见李乐嫣坐起身之后,又是一幅呆呆的模样,侍女上前,小声禀告道:“县主,永宁郡主遣人来禀,说她稍后便到。”
“长歌…”一想到长歌,如玉雕般静坐不动的李乐嫣终于有了反应:“那便洗漱更衣吧。”
六月的清晨并不十分闷热,反而有丝丝凉风拂面而来,惹得殿外锦绣花簇临风微动。
李乐嫣身为秦王与秦王妃的嫡长女,自幼受尽宠爱。
她居住的宫殿,永远遍植芍药,盛大美丽。
秦王的掌上明珠永安县主极爱芍药,这是大唐世族人尽皆知之事。永远不缺人绞尽脑汁地寻到各种品相的芍药花,送到弘义宫中。
上一世的李乐嫣,养于高门华堂,身在富贵锦绣,每日最重要的事情,除了给阿耶阿娘请安,与长歌在一处之外,便是对着这些芍药精心侍弄。
彼时,宫中的花匠和送花来的人都告诉她,芍药乃花中名相,精贵难养,吓得她时时翻看古籍,寻找驱虫除草的良方。
少时为了这个,还和长歌偷偷溜进阿耶的书房,将阿耶的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惹得阿耶生了好大的气,直说要罚长歌和自己闭门思过,长歌直挺挺跪在那里,自己被吓得直哭。
说是闭门思过,也不过几个时辰罢了。
最后还是阿耶先服了软,亲自来了静室,左手抱了一个,右手抱了一个,将自己和长歌抱到了寝殿。
小时候的趣事,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后来,在边远贫瘠的云州,在那小小的织坊角落里,李乐嫣也看到过那么一丛芍药花。
她还记得柴娘子利落爽朗的语调:“你别看这芍药花瓣柔嫩,娇娇弱弱的,就觉得极难养护。这芍药花呀,其实最坚韧不过,比许许多多的花都耐寒得多。我那时候随意种下些花草,竟只有这芍药花活了下来。”
不知为何,柴娘子指着那芍药花,眼神却一直看着李乐嫣,笑道:“你看这芍药花,平日里只要照着阳光,洒点水,偶尔摘下点枯叶病叶,就能开得极好了。”
李乐嫣俯下身来,轻闻芍药花的香气。
弘义宫中的芍药香味浓郁,与云州的芍药大不相同。
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那一簇小小的芍药花,香气清淡,同柴娘子身上的味道极像。
柴娘子…重活一世,也不知是否有机会再与柴娘子相见。
李乐嫣站直身体,心中一时怅然。
身后有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响起,李乐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知无觉。
李长歌蹑手蹑脚地走到李乐嫣背后站定,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喊道:“乐嫣。”
突然有声音响起,李乐嫣被吓了一跳。
李长歌打趣道:“这么胆小,到现在还会被吓到。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说者无心,听者却酸了鼻子。
李乐嫣想告诉长歌,以后她们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一起了。
她望着站在面前的长歌,她如今明媚肆意,眉宇间尽是舒朗洒脱,并无往后半点忧郁寥落,还是这大唐最为意气风发的永宁郡主。
李乐嫣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按着以前的记忆,用自己以前惯用的语调轻轻道:“长歌,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幸好,如今才是武德九年,距离她们姐妹二人的人生巨变还有整整一年。
一年时间,李乐嫣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更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改变什么。
但既然上苍让她回来了,那她一定会用尽全力。
李长歌对李乐嫣心中的百转千回无知无觉,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的如意郎君。”
“如…如意郎君?”
李乐嫣怔然,不知为何,眼前一瞬间浮上比武招亲那日,皓都躺在自己怀中,满脸是血的样子。
那时候她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擂台上,紧紧抱住了皓都。
她记得自己的手是冰凉的,整个人却热得发烫。
那热度仿佛是从心口蔓延出来,热得眼眶都酸涩生疼,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皓都如释重负的笑容却格外清晰,他那时应是精疲力竭,却仍是对自己说:“不用嫁了…”
李长歌见李乐嫣呆呆的,低头不语的样子,还以为她害羞了,调笑道:“听说今日魏书玉在球场蹴鞠,你就不想去看看?”
这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将李乐嫣立刻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长…长歌,你说什么?!”
阿史那部进京,长安惊变…不应该是一年以后才发生的事情吗?!
“长…长歌…”李乐嫣惊惶地抬起头来,:“今…今日…”
李长歌对蹴鞠比赛心痒难耐,心思早已飞了,打断道:“喏,这个给你。”
李乐嫣只觉得手中被塞入一个柔软的丝绸之物,低头一看。
那是一个墨绿色的丝绸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雪白的兔子,却因针脚被反复拆卸而奇丑无比。
流亡的路上,许许多多个难眠的寒夜,这个荷包曾经给予李乐嫣无比的力量。
乍见旧物,李乐嫣感慨万千,心中所想也忍不住说了出来:“丑兔子荷包…”
李长歌气道:“我为了这个,手都扎破了,你还嫌丑!那算了”说着,作势要将荷包抢夺回来。
李乐嫣赶忙紧紧捂住荷包:“丑是丑了点,不过我喜欢。”
李长歌自幼最为疼惜这个妹妹,如今看她死死捂住钱包瞪大了眼睛的样子,真与荷包上的兔子一模一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快走啦,不然一会蹴鞠赛都比完了。”
李乐嫣被李长歌拉着跑了起来,竭力跟上她的脚步。
李乐嫣边跑,边思忖着自己从现在开始学点拳脚功夫的可能性。
再抬头时,便猝不及防撞进了迷人风月里。
为了清幽,也为了躲李长歌和李乐嫣这两个小祖宗,秦王在弘义宫中的后花园角落设了个极为隐秘的书房。
今日清晨,秦王眉头深锁,急召杜如晦,想来是有要事相商。
皓都作为秦王的护卫统领,杜公最为得意信任的义子,守在离书房不远处的花园池畔之旁。
此处视野开阔,唯有几株杏树挺立。
恰逢杏花满枝,片如层云,状如拥雪,倒映在池畔之中,此间美景,不似人间。
初夏微风拂过,花瓣离枝飘荡,如翩跹之蝶舞。
少年着牙色云纹长衫,眉眼俊冷,身姿挺拔修长,于杏树旁抱剑而立,如玉树而临风。
又一阵微风过,花瓣缓缓而落,少许沾落在少年肩头不肯离去,缠绵而美丽。
是风动耶,是心动耶?
李乐嫣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景。
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皓都,李乐嫣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她的手仍被长歌拉着往前跑,重心不稳之下,差点摔倒。
幸而长歌身手敏捷,回头扶住了她,奇怪道:“乐嫣,你怎么了?”
听到有脚步靠近,皓都眉头微蹙,视线往这边看来。
这一看,便挪不开视线了。
金尊玉贵的永安县主身着绮罗,披着素纱披帛,直愣愣站在不远处,呆呆看着自己。
她发间的珠玉饰物因刚才的奔跑,发出轻微的环佩玎珰之声,如她这个人一般,灵动美丽,脆弱娇柔。
皓都自幼时便开始习武,寒暑不缀,五感极其敏锐。这声音便仿佛响在他耳边一般。
不远处,微风流过她的裙摆,惹得她裙角薄纱微微晃扬,似天边柔云飘动,恍若神仙妃子。
是风动耶,是心动耶?
李长歌自然也是认识皓都的,因此,她连忙拉着李乐嫣离去:“快走。”
李乐嫣来不及说什么,只好跟着长歌跑了起来。
李乐嫣跟在长歌身后跑着,心思却依旧停留在方才后花园那一幕。
上一世在后花园见到皓都时,并不如今日般风轻云淡。
她记得,那时的他面无表情,在风景正好的后花园里杀人。
那时的他也看见了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带着一点点微不可察的仓惶。
那时的自己软弱胆小,又与皓都并不相熟,竟从未深想过。
如今,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问一问,那一点点仓惶的背后,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意了。
上一世的比武招亲之后,皓都伤重,李乐嫣守在他床前不愿离开。
杜公数次请罪道:“公主,更深露重,您守在犬子床前,于理法不合啊!”
李乐嫣却置若罔闻。
那时候,她究竟在皓都床前守了几天,李乐嫣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人却是她自己。
浑浑噩噩间,她隐约听到有人向阿耶请罪:“公主肖似皇后…孱弱…又曾流落…似曾被人击中背部…伤及肺腑…又…食…果腹…未曾及时将养医治…比武招亲那日…恸哭…忧思惊悸过度…守…床前…不眠不休…以至于劳累过度…突发高热…堪忧…”
李乐嫣努力睁开眼,看到的只有阿耶阿娘担忧的眼神。
在她再次陷入昏迷之前,她听到杜公说:“犬子皓都已昼夜奔驰,前去寻找药圣孙思邈。”
皓都…
“皓都这个人绝非善类,以后离他远点,不要靠近他。”长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乐嫣,乐嫣?”见她不说话,长歌还以为乐嫣被皓都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到了,连声唤道。
“皓…皓都,他,他这个人其实,其实只是看着冷冰冰的。”李乐嫣的思绪还没完全从回忆中拉回来,本能地回答道。
李长歌惊奇道:“乐嫣,你还跟皓都有过接触吗?”
似乎…好像…大概…也许…还有过挺多的接触…
李乐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佳人已去,空留一地落花。
后花园这里,皓都小心地捡起遗留在地上的一枚平安符,小心地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
暗处,几个暗卫面面相觑,脸上挂着惊骇的神色,他们好像不小心知道了统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蹴鞠赛仍是如上一世一般。
魏书玉受伤,长歌戴着面具替上,然后替大唐赢下了这一场比赛。
李乐嫣站在观看席上,既为长歌感到骄傲,心中又忍不住焦急难当。
此刻的长歌被众人欢呼簇拥着,丝毫不知道今晚的风雨欲来。
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又有谁能毫无保留的,站在自己身后,而不质疑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否合理呢?
慢慢的,有一个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仿佛宿命一般,在这个身影浮现出来的一霎那,皓都竟真的出现在了李乐嫣眼前。
他眉眼肃冷俊朗,从远处大步而来,坚定沉稳,给人以不可名状的安稳和可靠之感。
【皓嫣】问6/皓都婚后失忆梗
6
他不知在大雾中走了多久,步履蹒跚,放眼望去,可见之处哀鸿遍地。他手中仍紧捏着那柄银枪,浓重的血腥气和盔甲的铁锈味一阵阵浮上来。他太冷了,冷到连痛也有些麻木。雾气仿佛游蛇一般细细密密地钻进他四肢百骸,逐渐他的脚步迟滞起来。倒下时他最先闻见的是泥土的潮气,过了许久他才感受到自己裸露的面颊确确实实是贴在地面上。他想,我大概是要死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可是……可是……
他勉强睁开眼,发现大雾已经散去,天空一碧如洗。四周隐隐喧嚣声逐渐清晰起来。他有些紧张,敌军又来袭了吗?有人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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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在大雾中走了多久,步履蹒跚,放眼望去,可见之处哀鸿遍地。他手中仍紧捏着那柄银枪,浓重的血腥气和盔甲的铁锈味一阵阵浮上来。他太冷了,冷到连痛也有些麻木。雾气仿佛游蛇一般细细密密地钻进他四肢百骸,逐渐他的脚步迟滞起来。倒下时他最先闻见的是泥土的潮气,过了许久他才感受到自己裸露的面颊确确实实是贴在地面上。他想,我大概是要死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可是……可是……
他勉强睁开眼,发现大雾已经散去,天空一碧如洗。四周隐隐喧嚣声逐渐清晰起来。他有些紧张,敌军又来袭了吗?有人在呼唤他,声嘶力竭。皓都想她听起来好难过,于是他艰难地回头去看,是一个穿着红杉的小姑娘。她美丽莹白的脸上挂满泪水,看得皓都眼角也滑落一滴泪。他听见自己对她说,“我不认输,你也不许认命。”
“皓都,皓都……你怎么了?”
皓都在公主的喁喁细语中醒来,公主支着半个身子问他,“你怎么了?”
皓都闭了闭眼,梦里哭的伤心的小姑娘如今就在自己身边,安然无恙。他忽然很想抱她,于是他也这么做了。他握着公主的手腕,将她重新带回怀中。“没什么。”
乐嫣乖乖躺回他身侧,仍旧不死心:“可你一直喊我的名字。乐嫣,乐嫣,就这样。”她模仿他叫她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小羊。皓都有些好笑,“我哪里会这样?”
乐嫣不服气地反驳道:“明明就是。你听起来抖得厉害,好像在哭。”她倏而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她在期待他的回答,同时又有些害怕,期期艾艾地问:“你……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皓都不语,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让她瞧着无端伤心起来。乐嫣眼圈红了的时候,皓都却微微笑起来,像冬天终于过去,新芽悄悄爬上枝头。他说:“我梦见我快死了,但是又见到了你。你哭得好伤心,于是我就不好意思死了。乐嫣,你从前也很爱哭吧?”
这下皓都犯下大错了。乐嫣揪着他的衣袖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她像一个被吓坏的小孩那样拜托他:“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求求你。”皓都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会,我不会。我就在这里。”
等到冷静下来,乐嫣不禁觉得有些羞愧。她是大唐的公主,她的夫婿是大唐最好的儿郎。要以此身献国献民,他们都在所不辞。但看着皓都望向她的沉静如水的面容,那一刻彻底失去的撕裂感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只想尖叫着逃跑。她说不出口,说不出让皓都跟着她永世偏安一隅的话。因为她知道长安一片繁华的背后是边境将士和百姓们的付出,她也知道皓都意欲建功立业的抱负。她不可以自私。最后她只能颤抖着捧起皓都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里,无声地诉说自己的眷恋和深情。
第二日乐嫣本来和夫君约好一同去跑马场,只是昨晚闹了那一出,小公主没能早早起来。起床后皓都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劝她还是算了。乐嫣怕他呆在家里无聊,于是便让他陪自己出街逛逛。午膳后侍女传来口信,说是魏郎君邀她过府一叙。
安柔向她附耳告知此事时皓都也在一旁,她难免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反而招致他的好奇,“什么事?”皓都搁下手里的茶碗,威武得倒像是堂上判官拍板。安柔支支吾吾地不敢答,乐嫣也自知没有不变脸色撒谎的本事,索性和他说了,“叔玉哥哥邀我去他府上呢。”
“去他府上做什么?”皓都对魏叔玉还是有些印象,只觉得他是个讨人嫌的世家子弟,不想公主竟和他那么亲昵。乐嫣有些答不上来,“大概……大概是叔玉哥哥的夫人想我了,约我去说话吧。”
皓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局促的神态,牵过她的手,说:“我同你一起去。”
乐嫣傻了:“为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我怕你丢了。”皓都递给她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况且,公主先是说了今日要同我去骑马,不成;又说要我陪同闲逛。难道公主说的话全不算数吗?”
“我可以先去叔玉哥哥家。我……我很快就回来陪你的!”
“臣怕公主又出尔反尔。”
“我是公主,你须得听我的。”乐嫣被他缠得烦了,甩开他的手端起了公主架子。皓都在一旁垂着脸不说话,乐嫣于是又开始心疼起来。她把自己的手塞回到皓都手中,说:“我今日不去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公主不愿意让我见他。”为什么?皓都自己也在想。是不是她爱过他,所以不愿意让他见到她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沾满污血的一把刀,刀锋上满是不体面的钝口,残忍冷硬的可怕。
乐嫣急得团团转。“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但是她又难以向皓都言明真正的原因。半晌,她一头扎进皓都怀里,郁闷道:“我拿你怎么办啊,皓都?”
皓都此时的心开始一点点沉下去。他拥着公主,却好像离她隔了迢迢千山。他艰涩地说:“公主只管做那天上的皎皎圆月,臣会永远仰望你。”无论你的光辉是否曾抚及我。
乐嫣似乎被刺痛了。她退出他的怀抱,忿忿地怒视他一会,忽然抓起他的手往门外走去。他怕踩到她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收着步子。于是小娘子的力气虽小,却还是扯得他几步一踉跄。
门童带着一匹骏马候在门口,见她提起裙摆便要上马,吓得连忙告饶说车驾还未牵来。乐嫣不理他,执意要上马,皓都见她试了多次也没能成功,知道她是在置气。于是心下叹了一声便去扶她。他说:“公主恐怕不会骑马吧,还是等车驾牵来。”
“我不想等,”公主倔道,“这样下去,等天黑也到不了魏家。”
皓都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些破碎的画面。梳着双髻的小公主提着裙摆追上他,怯怯问他:“皓都,你为什么不等我?”然后就是他纵马狂奔,小公主吓到缩在他怀里惊叫。
他的神色松动,说:“那我送公主去吧。只是待这马儿跑起来后,公主不要害怕。”
乐嫣听了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他便被抱上马。他宽大的怀抱随即牢牢裹住她,是她恒久可以依靠的安然乡。乐嫣悄悄攀上他小臂,幼白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一对护腕。她想,这是我送他的。他永远是我的。
消息早已传到了魏叔玉夫妇二人那里。于是公主驸马行至魏府前时便看见魏小郎君忧心忡忡地立在那里。只是白费了魏小郎君一番好心,特意准备的高凳没能派上用场,公主是坐在驸马臂弯里被抱下来的。
魏叔玉和小魏夫人迎上去,与他二人一一见礼。乐嫣正色道:“我这次与驸马前来,是想请魏郎君和魏夫人做个见证。”
魏夫人仔细瞧瞧她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皓都,故作迷蒙道:“不知公主何事?”
魏叔玉插话道:“不妨进去再说。”把公主夫妇往正厅迎。落座后公主与驸马面面相对,两人都不发一样。皓都不说话是因为他惯常寡言,而公主不说话则是在赌气。终于是公主先兜不住,问魏叔玉道:“叔玉哥哥,那异族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叔玉看了一眼皓都,皓都端着茶碗,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
“我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皓都突然开口,打断了魏叔玉的发言。原来那异族小娘子名叫阿依慕,与李靖麾下一年轻将领有一段情。后来那小将不幸战死沙场,阿依慕痛哭一场,收拾行囊到营中请求来他长大的地方看一看。营中的将领们一合计,觉得让她随着大军开拔也不妥当,便将她塞给了皓都一行人。“流言当真可怕。”魏叔玉不免感叹。又揶揄乐嫣道:“就连公主也被骗了去。”
乐嫣为自己开脱:“我原先也是不信的,我原先……”一双眼只管瞅着皓都,见他面色沉沉,底气愈发不足。回去时乐嫣提出要走走,皓都便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乐嫣一路上显而易见地讨好他,不时来牵他的手,示意他看街边摊贩手里新奇的小玩意。但皓都只有在她将一只兔子糖画递给他时笑了笑。待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乐嫣鼓足勇气问他:“皓都,你是不是在怪我?”
皓都不置可否。他把小兔糖递还给她,好让自己腾出手抱她。“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乐嫣傻乎乎地点头:“回家,我们回家。”
皓都瞧见她发红的眼圈,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节蹭蹭她的眼角。他惊觉自己动作的熟稔,仿佛生来就已习得。“……你大可以直接问我。那样就不必委屈这么久。”
皓都觉得是她委屈了。
乐嫣嘴角下撇,眼见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皓都忍不住亲亲她的脸。“大唐的公主在街上哭,恐怕有失体面吧。”
乐嫣把脑袋埋进他怀中。“你抱着我就没人看见了。”
等到侍女吹熄蜡烛后,乐嫣还是絮絮叨叨地和他解释着:“你失忆了……我真怕你爱上别人……我一时糊涂……我还去远远瞧了她一眼……魏小夫人说……”
皓都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乐嫣打算一五一十地全交代清楚:“叔玉哥哥答应我……”
“公主还不想歇息吗?”皓都突然出言打断她,乐嫣一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嗯?”
她抬头去看皓都时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地觑着她。她被看得有些害羞,温声软语地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呀?”
皓都懒洋洋地答道:“公主与其谈论魏叔玉,倒不如同我做些其他事来得有趣。”
乐嫣脸上的红一路烧遍全身。但她没有丝毫推拒,只是在寝衣从肩头剥落时附在皓都耳边细细地问:“是公主还是乐嫣?”
是公主?还是乐嫣?
“自然是乐嫣。”
【皓嫣】忠实信徒
若皓都得知魏叔玉路过公主马车而未救
醉酒🈶 大狗狗🈶
有私设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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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五...小...”
“阿姐带你回洛阳”
月色入榻,其间女孩脸色苍白,两侧碎发被细密汗水打湿,堪堪粘在额前。许是那刺心苦难依旧延在了梦里,她睡的极不安稳。
皓都背坐在房中屋前,肩削挺拔,卓尔凌厉,与从前在幽州所差无两。
却难察觉这长衫硬甲下的身躯,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
脑中画面不断。
曾经无忧尽灿,应有花绒锦簇的小公主,那刻抱着难民孩童的尸体哭的...
若皓都得知魏叔玉路过公主马车而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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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小...”
“阿姐带你回洛阳”
月色入榻,其间女孩脸色苍白,两侧碎发被细密汗水打湿,堪堪粘在额前。许是那刺心苦难依旧延在了梦里,她睡的极不安稳。
皓都背坐在房中屋前,肩削挺拔,卓尔凌厉,与从前在幽州所差无两。
却难察觉这长衫硬甲下的身躯,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
脑中画面不断。
曾经无忧尽灿,应有花绒锦簇的小公主,那刻抱着难民孩童的尸体哭的几近昏阙。
她的脸不知被什么东西弄脏,鬓发也乱着,穿着粗布麻衣,鞋子并不合脚,一道道划伤触目惊心。
皓都懂武略却不善文,他不知怎样形容当时所痛。
就像是幼时练武,竹钉不小心刺入脚尖,复又狠狠的往墙上踹了一脚。
比那还痛。
“救他...求你们..”
“别走”
皓都眼眶都是红的,紧绷着身子在意着身后的动静。他闭眼,将碍人视线的水雾隐去。深深吸了口气,并未吐出几许,便认命般起身回到公主旁边。
桌上落着他自幼睡觉都要放在手边的佩剑。
公主眉头蹙着,脸侧尚有隐隐未干的湿意。
皓都收回抬在半空的手,自知于礼不合,握拳垂在跪礼膝前。
女孩愈发不安起来,言语泫然无序。指尖紧紧绞入被子,攥的骨节发白。
“公主莫要伤了自己。”
那字句如刀锥般割裂在他心上,他声音轻颤,小心翼翼的尝试把公主攥紧的拳展开。
“别走”
女孩感受到手边温度,骤然一慌,伸手便握住了。
皓都喉咙霎时哽住,呆愣愣的,一动也不敢动。半晌,理智回笼,抽手未遂。
一定是公主力气太大了。
皓都如是想着。
“公主,”
“如此不妥。”
他声音低的自己几乎都听不清。
公主未醒,命不可违。
感受到她仍存的情绪,皓都将掌心收紧了些。
便如此吧。
2.
“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公主,流民进城恐会生出事端,还...”
“我说,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乐嫣双手端在身前,玉颈亭直,平视着眼前的官差,声音微颤轻不可闻,眼中清明坚定。
皓都垂眼立在其侧,看见公主捏的泛白的指尖。
恍然想起那日洛阳城门,她也是用这样瘦弱的身体,想撑起一个孩子已消逝的生机。
“上苍若真的怜惜我,就求求保佑这天下,苍生太平吧。”
心又一疼。
那官差支支吾吾还想搪塞,皓都眸色一凛,直直看向那人,手中刀紧了几分。
那人只觉得周身都冷了,慌忙领命退了下去。
乐嫣秀眉微挑,有些疑惑。
转身瞧见皓都搭在刀柄上的手。
心下了然。
3.
酒酿醉人,乐嫣知道。
那时在云州,柴娘子曾寻得一方宜城酒,与众绣娘嬉笑着分了,乐嫣在一旁瞧的好奇,柴娘子便悬着碗尖允她浅尝。
那味道实在算不得香甜,涩涩苦苦的,还有些辣。
不知为何娘子们说此物解千愁。
而今日偶然寻到行宫酒窖梨花白,咋了一口,竟意外可人清冽,入口仿佛花朵初绽于舌尖。待侍女随从发觉不对要拦时,乐嫣已经抱着那罐子酒藏滴溜溜跑到皓都的房间。
冷面阎罗的寝殿,他们自是不敢进的。
乐嫣就是猜准了这一点,看着门外面面相觑的众人,觉得自己十分聪明。
头有些晕。
无事。
自己定能在皓都回来之前离开。
皓都拎着糕点架马而归,本想先送去公主那,却眼尖的发现自己房前齐刷刷跪了一地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都凉了几分。
他揪着个倒霉侍卫的领子,眼看修罗就要现世生灵就要涂炭,房内“哗啦”一声,皓都甩下那人便急吼吼的冲了进去。
鬼门关走了一遭,小侍卫差点哭出来。
心想日后定好好忠于公主以抱今日救命之恩。
小公主瞧着站的十分稳,肩背盈盈立在窗前,怀里抱着个酒坛,又定定看着地上碎了的,见皓都进来,愣了一瞬,也不慌,指着那碎坛就跟他告状。
“皓...皓都,它碎了呜呜呜”
皓都:“......”
女孩眼中映了浅浅水光,月下肌肤银白如霜里,贪酒后的嫣红从鼻子透到耳尖。皓都悬起的心落回,一时忘了情境,呆在原地看的出神。
窗外起了阵轻风,带过睫间泪痕,骤然一片凉意。
“我想做大唐真正的公主。”
“我要像长歌你一样,做顶天立地的女子。”
耳边想起那日在集市自己对长歌说的话,乐嫣摇摇脑袋,复了些清明。
“你回来了啊皓都,我这就...”
她将酒坛藏在身后,抬腿就要往出走。
乐嫣步子都迈不稳,一步一晃的,却还绷着这些天救抚流民的劲。皓都轻叹了口气,揖礼做到一半,便手比脑快的接住了走在平地摇摇欲坠的小公主。
身子突然有了重心。
像是溺水沉浮之人忽得一块孤木,乐嫣也不知怎么了,心中委屈扑簌簌尽数涌出,眼见百姓的凋敝疾苦,连着流落数日的惊惧得失,她一头扎在身旁人肩窝处,泪水冲破堤坝,却哭的无声无息。
这般神情无助的乐嫣,自洛阳找回,就没再出现过。
“我...我真的好没用”
“我什么都不会,我还...我还没能护住小五...”
细碎的呜咽悲鸣自颈侧,如刀般一滴滴砸落在心里,眼前薄肩颤抖,皓都将佩剑换于身后,抬起的手放了又放,心中刺痛,无以复加。
“那...那天在马车...上,叔玉哥哥...叔...”
小公主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似是愈加难过,皓都轻轻为她顺着背,剑眉微蹙,对这个名字很是讨厌。
“他就骑着马...骑着马在旁边,我,以为他会...来救我,我以为我能回家了”
乐嫣脑子晕晕的,又恍然想起海老那双可怖的眼睛,又委屈害怕的不行,仍了怀中那半坛梨花白,直直的抱上皓都脖子。
月色如卷。
皓都僵立在原地,温软触感环在颈侧怀中。
像是十万丈苍渺雪原骤然绽开倾城红莲。
复杂心绪且偏安一隅。
我此刻想抱着她。
“公主。”
“唐突了。”
他眸色殷红不明,抬手将人稳稳抱进怀里。
圈紧了,没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无依不安。
窗外风声渐停。
有什么东西如雨后春笋。
叫嚣着,冲破了那自建的牢房。
4.
过了有一段时日。
他们跨过纷扰解开误会,离开洛阳,回到了长安。
当天将公主送至皇宫交给陛下,又去跟义父复了命,皓都就不见了。
乐嫣正暗自担心着,殿外突然有人求见。
乐嫣认得那人,是跟着叔玉哥哥身边的侍从,正疑惑要问,那人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公主,请公主快去救救我家大人,皓统领不知为何,非要与大人切磋武艺,还说...说什么生死不论...”
乐嫣:“......”
“????!”
小公主拎着裙子急急赶到的时候,魏书玉正被皓都追打的满院子跑。
“皓都!”乐嫣不明缘由,又想起他前些日子查追恶官刁吏时受的伤还没好,心下更急,直接跑上前去拦在魏叔玉面前。
熟悉的蓝色裙踞突落眼前,皓都心神俱是一恍,忙收了刀站定。
“公主。”男人与平日一样,礼数周全。余光瞥见那姓魏的躲在公主身后,火气更甚,白眼又飞上了天。
“皓都。”乐嫣脑中满是那天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生气。
“皓都你这是做什么啊?”
眼前女孩杏眼粉腮,覆着一层薄薄的怒气,皓都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垂着眼睫不答话。
院中侍从纷纷得空赶去搀扶自家大人,乐嫣这才想起身后已经挨了好几下的魏叔玉。
“叔玉哥哥,你没事吧?”
......
皓都看着公主眉眼间的关切,眸色黯下来。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公主且先叙旧,属下告退。”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他转身便走,脸拉的跟门外闲的撅蹄子的马像双生兄弟。
“皓,皓都!”乐嫣也不管叔玉哥哥死活了,道了个歉便追了出去。
皓都身长腿长走的飞快,耳后听得公主跟着自己出来了,又行动比脑子快的放慢了脚步。
“皓都!”乐嫣拎着裙子好容易追上,“你...你为什么生气啊,”樱唇愠色挂起,“我还没说生气呢。”
“属下不敢。”
皓都低头掩着神色,心中吃味,并不看她。
“...分明就是生气了。”公主看着那人墨一般黑的脸,小声嘀咕。“那,你为何要去打叔玉哥哥?”
“切磋武艺。”
“......”
乐嫣瞧着他,显然不信这么扯的鬼话。
皓都突然十分委屈。
“他那日没能救你,让你白白受了好些苦,”他嗓音低哑,不自觉带上了些黏黏的恼意。
“我生气。”
皓都愈发垂着头,不去看她眼睛。
“属下僭越,请公主责罚。”
像因蜷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了血脉流通,他没出息的感觉到自己眼眶的涩意。
青剑饰纹深深印在掌心,攥的生疼。
个头在前,皓都头垂的再低,乐嫣也是看得到的。眼前人剑眉星眸,睫间竟堪堪生出的那湿漉漉的细节,映得他容颜更盛。
像...个可怜的大狗狗。
脑中与初见那天狠戾果断的身影重合。
皓都,绝非善类。
皓都,善类。
街外市井嘈杂,红土络绎,有什么声音混入其中。
一下一下,心如擂鼓。
神使鬼差般伸出手,垫着脚尖,摸了摸大狗狗的头。
“自然是要罚的,”女孩声音软糯,桂花糕般清甜。
“罚皓都快些养好伤,”
“我是公主,你需得听我的。”
“以后...不要消失那么久,我们说好了的,”
“不得稍离。”
大狗狗呆愣在原地,耳尖发热。
毛茸茸的灰色尾巴悄悄跑出来。
摇的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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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都你生气了吗?”
“没有。”
“皓都你给我买的糕点呢?”
“吃了。”
“......”
“皓都我们去打叔....”
“走!”
暗恋分享|今日被喜欢的人扇了一巴掌,有些心碎。
1.
首先说一下,这件事不是她的错。请大家不要骂她,要骂骂我。
有冒犯她的我会将你暗杀,谢谢。
————
今日被喜欢的人扇巴掌了。
这是除了我的恩人之外,我第一次被人打了之后没起杀意。
可能是因为她打得不疼吧,尽管看得出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模样表情也是气急了。
她恼我要杀她情同手足的姐妹,扇了我一巴掌,还数落了我很多。
可明明前几日她还弯着眼睛、细声细语地同我说,我是面冷心善的。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吗?
今日她说我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的时候,我真的伤心透了。
她恨我不能放过她的姐妹,只做朝廷手中的一把刀。她不知道我也有我的使命和任务,我的来由和苦衷。她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到如今...
1.
首先说一下,这件事不是她的错。请大家不要骂她,要骂骂我。
有冒犯她的我会将你暗杀,谢谢。
————
今日被喜欢的人扇巴掌了。
这是除了我的恩人之外,我第一次被人打了之后没起杀意。
可能是因为她打得不疼吧,尽管看得出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模样表情也是气急了。
她恼我要杀她情同手足的姐妹,扇了我一巴掌,还数落了我很多。
可明明前几日她还弯着眼睛、细声细语地同我说,我是面冷心善的。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吗?
今日她说我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的时候,我真的伤心透了。
她恨我不能放过她的姐妹,只做朝廷手中的一把刀。她不知道我也有我的使命和任务,我的来由和苦衷。她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到如今的位置,承蒙谁的庇佑,许下过何种承诺。
可我却知她丁大点儿的时候便被众人捧在手里疼着护着,便是此行遭受不少苦楚长大了些许,她也断不懂得一意孤行的后果。她的身上如今才堪堪承起些使命,又怎会懂我从出生到现在这些年所过的日子。
她一心想保护她的姐妹,我定是明了的。
我不怪她。
可回到屋子里,我望着特意派人去取来的冰盆,那上面一根未曾融化半分的小兔子糖人儿静静地杵在上头看着我。
它眼睛是糖霜满是橘红,断没有一点点绿。
我看了会儿,只觉得心中酸涩,突然就感受到什么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后来眼睛就控制不住往外掉泪。
我觉得我很没用。
我气我自己,既气我为什么我不能挣脱那些束缚,只做让她开心的事。又气我为什么好不容易让她夸了我,又做了错事让她失望。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委屈,委屈她为何那样向着她的姐妹,却不肯体谅我哪怕一分。
那些话他人说出我都觉得无所谓,可她不同。我明明,已为了她亲手斩断了那样多与我骨肉相连的木偶线。
但我懂,她亦有她的立场和考量。她自小一同长大姐妹的性命,她如何能不担忧?她本就是力量小小,却一心想要保护大家的姑娘,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更强大,替她将那些烦忧都挡了去。
写到这儿,又有些心疼她了。
她力气那样小,手也跟小娃娃一样软软的,用尽力气打完我,手定是会疼得不轻。
今夜我还要再想想关于她姐妹的事。
明日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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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写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