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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无

「南京不下雪」

summary:“为何爱你,没有理由”

1.


“蒲熠星,出来!”


躺在宿舍床上的蒲熠星猛然一惊,全宿舍的其他哥们纷纷探出头来,惊奇的盯着蒲熠星。

“蒲哥!有人叫你!”

“来表白了?”

“不像啊,像是个男声。”

“男声咋啦,我们蒲哥堂堂校草,颜值一路从本科打到研究生,想扑上来的男男女女多如过江之鲫好吧!”


“蒲熠星!”那人又叫了一声。


蒲熠星这才敢确定来人,他飞速的翻身下床套好棉袄,到镜子前抓两把头发确认还不错才冲出门。

“他咋啦?”

“真出门见女朋友?”

“这,不应该是个男朋友吗?”...


summary:“为何爱你,没有理由”

1.

 

“蒲熠星,出来!”

 

躺在宿舍床上的蒲熠星猛然一惊,全宿舍的其他哥们纷纷探出头来,惊奇的盯着蒲熠星。

“蒲哥!有人叫你!”

“来表白了?”

“不像啊,像是个男声。”

“男声咋啦,我们蒲哥堂堂校草,颜值一路从本科打到研究生,想扑上来的男男女女多如过江之鲫好吧!”

 

“蒲熠星!”那人又叫了一声。

 

蒲熠星这才敢确定来人,他飞速的翻身下床套好棉袄,到镜子前抓两把头发确认还不错才冲出门。

“他咋啦?”

“真出门见女朋友?”

“这,不应该是个男朋友吗?”

 

 

冬天很冷,雪花一直下,将一切都覆上了白色,这边院校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走着,所以有个人一眼就能看到。

是郭文韬,他穿着一身黑大衣,下雪一般不太冷,所以他没带围巾,站在白茫茫的雪里,衬得他英俊又清秀,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下楼时跑得有多快,看到人时走得就有多慢,他一路小心翼翼,如梦似幻,磨磨蹭蹭才到人前,他低下头不敢看郭文韬,只能看天看地看光秃秃的树。

郭文韬说:“蒲熠星,看我。”

 

蒲熠星这才把眼睛转过去,两个多月没见,郭文韬跟那时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只是当初在沙漠里冷淡坚毅的人如今站在了他宿舍楼下,他不知道郭文韬来这一趟要干什么,他有点忐忑。

“你,你,你,你干嘛,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郭文韬看着他,很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说。

“蒲熠星,这听起来很可能像是我疯了,但我还是要说。”

“蒲熠星,我很思念你。”

 

 

 

 

 

 

 

2.

 

事情要从一年多前说起。

 

蒲熠星读的是中文系,今年26岁,一年前他研究生即将毕业,要写论文,他一直很喜欢兴趣余秋雨先生当年的千禧之旅,他对其中一路从希腊走到伊拉克,再到印度,最后来到尼泊尔,探索各个古文明圣地的事迹很感兴趣,便打算研究生论文以这个方向来进行,这意味着他必须去实打实走一趟这个旅程,不然很难有切实收获,导师劝他改换西方文明,那样比较容易出彩,而且现在国际形势风云诡谲,这一趟人的安全能不能保障都难说。

可蒲熠星这个人从小就倔,想好的事拼死也会做的,他没听导师建议,在网上找攻略,这时正好看到北大文学系的一个导师要走相同的路线,也是这个课题,为期一年,正在邀请感兴趣的人参加,一同完成这项旅程。

蒲熠星一看,这不正好吗,简直就像打瞌睡来了枕头,他报了名提交了信息,通过之后他马不停蹄休了学,拎起衣服包包和行李箱就赶赴云南边境,然后同他们飞到希腊。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郭文韬。

 

当时正好是十月份,天气不冷不热,他刚下飞机就按照手机上给的集合点去找人,花了半个小时他才在偌大的机场里找到北大的那一行人。他一去估计交接的人就认出他了,急忙迎了上来,他一边应答,一边小心的看着未来一年都要跟自己同吃同住的一帮人,他们看起来年龄相仿,其中有几个估摸着50多岁的导师正在一起交谈,见到他看过来,也笑着点头致意,男生居多,看起来也比较好相处,其余的女生都在偷偷看他,他长得不错,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有一个人没看他。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外套,里面穿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白皙的腕骨,腿很长很细,正在看外面的天空,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蒲熠星也看过去,不就几只鸟飞来飞去嘛,他转头,看着那人,心想,这也太高冷了。

就算长得确实有高冷的底气吧,可他也不差啊。

 

 

 

后来人来齐了,大部分都是各大高校的文学系本科或者研究生,还有几个是哲学系和地理系的,这个队伍上至50下至20,各路人马,全都不简单。但现在,他们为了同一趟旅程聚集到了一起。

蒲熠星有预感,这是一趟会令他终身难忘的旅程。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飞机还没开,他们先开始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于明德,清华中文系研究生,研一,我这人没什么,就是会做点饭,到时候至少能保证各位不会饿着肚子去见上帝。”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留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男生说。

“我叫徐丽,北大中文系本科,刚休了学来的,来这儿就是想跟着黄老一起玩一趟,顺便学点东西,会开车,会修车,以前做过汽车维修员,可以保证大家不会因为车爆胎而去见耶稣。”一个看起来就英姿飒爽的女生笑着开了口。

一个很瘦皮肤很黑的男生挠了挠头,也开了口:“害,我叫刘星,北大中文系来的,今年研二,你们前面这一说,搞得我感觉我啥也不会,一天到晚就晓得抱着书啃,我估计能为大家做的就是在大家即将去见佛祖的时候给大家念段往生咒了。”

“得,我算看出来了,各位这信的都不一样啊,我不信教,但我不介意各位在我去见上帝或者佛祖或者真主安拉的时候给我超度了,我下辈子还是想当人。”一个蛮开朗的小伙子笑着了口“我叫苏杭,武大文学系研究生,研二,刚被我那老妈子导师扫地出门,说来这一趟我多少是脑子有点包。”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们确实都挺脑子有包的。”众人笑起来。

 

气氛很好,一位看起来就很慈祥的老头开了口:“看来各位对我们这一趟旅程都很悲观呐,感觉我们这一去不是被人拿枪突突死就是得三天三夜吃不上饭而饿死,我只想说,很好,各位都有了很高的思想觉悟,这一趟,确实是有这样的风险。”

“哈哈哈哈哈黄老,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们呢。”

“安慰什么。”黄老故作深沉“生亦何苦死亦何欢,各位来这一趟,为的是精神的超脱,那还能怕这区区死亡吗!”

 

“黄岳,你就别逗人小孩子了。”另一位导师笑着开了口“大家好,我叫顾清风,北大文学系教授,也是这一次旅行的主要发起人,我保证,这一趟旅行已经上报过了,是国家级的任务,会有人专门负责我们的安全,不会出意外,就算出了,我们也会尽力保证每位学生的安全。把各位都平安的送回祖国。”

各位愣了一会儿,然后纷纷鼓起掌来。

“好!谢谢顾老!”

 

 

 

转了一圈,终于到蒲熠星这儿,他一向在生人面前都比较社恐,所以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我是南京大学文学系研究生,研三,是为了毕业论文来的,我很感兴趣当年余秋雨余老师的那一趟千禧之旅,所以来了,刚也被戴老赶出了家门,我不会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男生笑着打岔“但你能给我们养眼啊!”

“哈哈哈哈对!蒲哥长得也太帅了,看他还吃什么饭啊,帅的都让人无心吃饭了!”

蒲熠星有点尴尬,但也确实是这样,没什么好故作谦虚的。

 

 

到了刚刚那位高冷的帅哥那儿,蒲熠星的眼神悄摸转了过去。

他开口,还是十足十的冷淡:“大家好,我叫郭文韬,今年25岁,北大中文系,黄老的研究生,研三,来这一趟是因为我导师硬拉着我来的。”

“啧,哎小韬,你这说的像什么话,我是为了你好嘛,来这一趟涨不少见识呢。”黄老愤愤不平道。

众人互相打岔着过去。

 

蒲熠星看着垂着眼不说话的那个人想。

郭文韬?文君跌宕志唯坚,武略文韬不等闲,取自这个?

看起来,还蛮贴的。

 

 

 

蒲熠星舔了舔起皮的嘴唇,他来这一趟忘带水了,商店刚刚路过了,再去跑一趟估计要个十多分钟,他性子懒人还有点社恐,不打算向旁人要,自己团吧团吧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一心想着还要熬半个小时才能上飞机喝水。

苦命呐。

 

“给。”

一瓶水递过来,蒲熠星抬眼一看。

是郭文韬。

 

“哦哦哦,好,谢谢。”蒲熠星诚惶诚恐的收下,郭文韬将手收了回去。

蒲熠星谨慎地喝着水,一边悄悄打量郭文韬,他给他递水之后,就坐在那看书,好厚一本,他看得很认真,好像刚刚完全没给他递过水似的。

蒲熠星撇撇嘴,好高冷哦。

 

 

 

上飞机,他身边坐的是刘星,北大中文系那个,蒲熠星朝他打探。

“你们那来的郭文韬怎么样啊?”

“你问他干嘛?”

“他看起来蛮高冷的,我就问问。”

“害这个啊,”哥们笑了,指了指坐在斜前方的郭文韬“那人是我们北大校草,人是冷了点,但学习成绩牛啊,每年稳坐第一,保研上的研究生,黄老亲自要的他,人看着不声不响的吧,其实发了好几篇论文了,研究的方向是古代文明史,一天到晚泡图书馆,听说已经准备读博了。”

啊,蒲熠星看着他,可惜了,他研究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方向。

道不同不相为谋,免得交情深了天天为研究方向打架。

他这样想。

 

 

 

3.

 

他们按照千禧之旅的方向一路走。

第一站就是希腊,古希腊文明创造了无数优秀的哲学家,数学家,堪称欧洲文明的起源,第一站选这儿,确实是当之无愧。

爱琴海不仅仅是现在世俗意义上的旅游胜地,它更是古代希腊历史的发展地,又称“克里特-迈锡尼文明”。一来到这儿,一行人立刻被震撼的美景吸引了,一片蔚蓝的海,海边有几栋古朴的小房子,风轻柔的吹拂着,宁静而美丽。

 

 

再走几步,一个立着很多石柱的峭壁引入眼帘,峭壁前拉着黄线,禁止靠近,只可远观,还有警卫,很多游客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毕竟对现在很多人来说,一堆石柱远不比美丽的风景来的有意思,但他们却赶忙走了过去,他们来到爱琴海只为这一片荒废的石柱。

他们跟希腊这边的政府沟通,最终还是没有拿到进入权,只可隔着线看。他们绕着线走,石柱上刻着很多之前来到这儿的名人的名字,有人一个个念出来,蒲熠星也在看,这些现在来说可能对很多人遥远且陌生的名字,构成了西方文明的开始。

看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郭文韬不在这儿,他环视四周,竟然发现郭文韬站在外面,远远的看着,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退出绕着圈走得怪圈,走到了郭文韬身边。

 

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交流。

“你好,我叫蒲熠星。”

 

救命!好尴尬的开头!

可我想不到别的开头了!

你真是笨蛋!

蒲熠星心里不停想着,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

 

郭文韬看到他过来,没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

救命!他好冷漠!我要走了!

别啊,头都开了,问他到底在看什么嘛!

 

“咳,”蒲熠星跟他站在一块,抬头看向这块巨大的峭壁“你在看什么?”

郭文韬没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看这块峭壁。”

蒲熠星没话讲了,蒲熠星恨不得马上就走。

 

“它很美。”

蒲熠星转头看过去。

 

“希波克拉底说:阳光,空气,水和运动,是生命和健康的源泉。古希腊自古崇尚运动和人体之美,天空,海水,各式各样彩色的房子,被海水腐蚀的峭壁,都是古希腊自古以来的文明沉淀。时光轮转,千年对这些峭壁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于它,也只不过是几道或深或浅的痕迹罢了。”

郭文韬注视着眼前的峭壁,缓缓的说道。

蒲熠星笑了:“你这儿看的根本不是它本身,而是它背后的文明意义。”

“千人千面,不用强求。”

“但路很长。”

郭文韬看过来,蒲熠星第一次看到郭文韬近距离下的脸,他有点走神,想,人能当校草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郭文韬笑了“你说得对。”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蒲熠星认为,还不错。

 

 

 

 

4.

 

然后他们乘车一路来到帕特农神殿,这里原先是供奉雅典呀女神的神殿,但因为它装修的太精美,太华丽,后代无数人都想争抢它,导致它变得残缺,破碎,只剩寥寥几根石柱,但由于后世的修补,才得以让它以原本的面目示人,让人不得感叹科技的伟大。

其中栩栩如生的雕塑,壁画不计其数,众人一进去都如狼似虎般凑近看着,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场文化盛宴。蒲熠星不能免俗,他用手抚摸着这一道道刻画的痕迹,仿佛就感受到千年前雕刻家们日以夜继的雕刻着,那么用心,那么美。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郭文韬也在用手抚摸着浮雕,他闭上眼睛,感受着。

 

你怎么总是发现他?

他好看,不行啊!

哇蒲熠星,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你才同性恋呢。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他?

闭嘴,好烦!

蒲熠星一把掐死心里的声音,假装不在意的走了过去。

 

“你感受到什么了?”

郭文韬听见说话声,睁开眼,转头看见是他,笑了。

“还能是什么?科技的发达罢了。”

“哇,你总不能要人把那些早已化成灰的古希腊雕塑家从地里拉出来继续雕刻吧,修复到这个程度已经难上加难了。”

 

郭文韬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当然不能,所以只能感叹千古年前希腊真是极尽奢华,1975年,希腊政府拨款2300万美元来修建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可想而知,千年前的古希腊到底有多繁盛,”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浮雕,缓缓道“多少能工巧匠,多少哲学大拿,埃斯库罗斯,希罗多德,柏拉图,苏格拉底,精神文明开始被塑造,创造了灿极一时的“轴心时代”,而后辈,却永远只能望其项背。”

 

“当时中国的孔子,老子,百家文明不也在刀枪剑影的春秋时期开始发展,几乎奠定了如今的中国文明,释迦牟尼也开始出家修行,一路苦修,最后在树下顿悟,才有了现在的佛教起源。”蒲熠星顿了顿,笑了“构成现在文明的人几乎在同一时代出生,同时开始思考,然后各自构成独立的文化体系,并且很多观点经过证实几乎都是相通的,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是啊,”郭文韬也笑了“然后文明就好似止步不前,时代在变,工具在变,什么都在变,但只是社会的意识形态变了,究其根本,我们的文明还是停留在当时的那个时代,思考着前人的思考,真不知道是该说悲哀还是什么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选择古代文明作为你的研究方向的原因?”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下午的阳光透进来,浮尘在空气中游动“你不认为现代文明是有进步的吗?难道社会的意识形态改变不也在淘汰旧的文明中的一些不再符合当下发展的东西吗?一直思考古代文明只会让你固步自封。”

一时沉默。

郭文韬没说话,这是他们之间根本性的问题,想要凭借几句话而跨越,简直是痴人说梦。

 

“抱歉,说的有点急了。”蒲熠星退步,他并无意想要和郭文韬争吵,如果想,他就不会靠近郭文韬,第一次的交谈让他得意忘形,误以为他们和而不同,但他还是想要靠近他,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真就是郭文韬长得太好看了。

气氛一松懈,郭文韬也笑了,他说,“没事。”

 

 

但其实谁都知道,有事,他们的关系可能就此止步,研究方向的难题太大了,学文科的都有点认死理,不然不会抛弃从来都大热的理科来学这个学了就必须往下读不然没工作的学科了,越是学到深,根深蒂固的学术体系越是难以改变,这跟动摇信念没什么区别。

信念没了就完了。

 

所以未来好几天,他们都没说过话。

 

 

 

5.

 

他们离开希腊,来到埃及,来到埃及的第一站,不能不选择金字塔。

但真正飞到开罗之后才能知道,余秋雨《千年一叹》中描写了开罗机场令人叹服的安检,没想到20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令人叹服。

 

他们把所有人的行李一一打开,就好像科技的进步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似的,几百箱的行李被打开摊在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安检人员的手直接上手翻,一件件衣服,包包被翻过,几百箱,没几个小时翻不完,还要办各种手续,下午两点到的,晚上七点能不能走都说不定。

一旁的人一脸安之若素,已经有人开始支凳子坐下玩手机了,一看就老熟人了,有些人没办法,只能买凳子。蒲熠星一行人个个怪胎,除了女孩子屁股不能着凉买了凳子,所有男生都是直接坐地上,玩手机或者看书,一派安详。

哦徐丽是个怪胎中的怪胎,她拉了黄老,苏杭和于明德开始打牌。

 

 

蒲熠星坐到了郭文韬旁边,他也不知道怎么坐过来的,好像他一转头,一行人就郭文韬这儿剩下了一个位子,他没办法,他走过去坐下。

 

好尴尬好尴尬,还是去刘星那边坐着吧。

可那边没位子了啊。

难道你不想和郭文韬坐?

.....想啊,但人不跟我说话啊。

嘿嘿你为什么想跟他坐?

要你管......

那就去说嘛。

可好尴尬.....

 

蒲熠星心里这出戏还没演完呢,就听到郭文韬开口。

“蒲熠星,那天的事,是我没考虑你的想法。”

蒲熠星有点紧张:“不不不,明明是我说的太尖锐了。”

 

他有点惊讶,因为在所有描述郭文韬的人眼里,郭文韬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埋头苦学,不搭理人的那种,完全不会像是主动服软的类型,所以蒲熠星被奇妙的安抚好了,没办法,男人的劣根性一向如此。

这种舒适感驱使他主动开口:“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适合搞理科却选了中文系?”

郭文韬转头,看着他,认真地问:“为什么我看起来适合搞理科?”

 

 

无法,蒲熠星给他一指前面围成圈坐的一群人:“可能是我见识短浅,但我见过搞文学的无论外面如何冷静,乐观或者内敛,内里却都是悲观且疯狂的人,他们对这个世界都是悲观的,读书越多,越感自身浩渺如尘埃,人类要思考的问题多如繁星,而只有少部分人来做这件事,甚至大部分的人谩骂他们的思考,因为在他们眼里,不能赚钱,不够稳定,不能升职加薪就是无用的工作,“文科淘汰论”甚嚣尘上,越来越多的人不愿学这个,更愿意去学IT,金融,法律,AI,这些在未来看得见的发展门路被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只因它们更能赚钱。而你,我听说你是你们那届的高考理科状元。”

“刻板印象,”郭文韬哼笑一声“确实,不可否认,金融,工程,科技,医学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浪漫,爱情这才是生活的意义,“自我,生命”这些问题总是在不停出现。,毫无信仰的人群川流不息,城市充斥着愚昧,生活在其中有什么意义,是很少有人去思考,但总有人去思考。”

蒲熠星笑了“《死亡诗社》,你看过这部电影?”

“嗯,”郭文韬应道,眼神看向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安检人员的大手还在翻过他们的箱子,打牌的人继续打牌,玩手机的人继续玩手机,而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些,这令他感到莫名高兴。

像是走了很久终于被看见。

 

 

“这部电影是我高三的时候看的,那时我的父母叫我一定要去清华,一定要选数学,未来当个老师,或者选金融,挣大钱,而我不想这样,却又始终犹豫,我知道这些当然很好,但这好像一眼就能看到我生命的尽头,我不愿做这样的事,我想改变。然后我看到了这部片子,不夸张的说,我就是看了它才走上文学的不归路,填志愿那天,我父母差点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你怎么想?”

“我想,我很高兴我那时的选择,”郭文韬看向蒲熠星“这份选择让我遇见很多人,让我踏上这份旅程,让我能坐在这儿跟你聊天,蒲熠星,我很高兴。”

 

 

蒲熠星!不准胡思乱想!

可他说很高兴呢......

那可能不是坐这儿跟你聊天很高兴呢!

可他喊我名字呢.....

你完了,蒲熠星,你完了......

 

蒲熠星笑了,心想,那我接受我完了。

前几年很火的一段话,这世界上有60多亿人口,一生有29200天,平均每天可以遇到1000个人左右,两个相遇的概率是0.00478,相爱概率更是低到不能更低,这几年人口还在涨,这个概率还会更小。他不求郭文韬能爱上他,他们两个能遇到,本来就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他能喜欢上他,那就接受。

人生苦短,何必在意那么多。

 

 

蒲熠星想,啊,我喜欢上郭文韬了啊。

这真是太棒了。

 

 

“可以啦!走吧同学们!”苏杭在喊。

他们站起身,向前走去。

“郭文韬。”蒲熠星喊他。

郭文韬回头,看见蒲熠星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继续走吧。”蒲熠星把郭文韬推向前,自己跟在郭文韬后面,笑了。

 

 

 

 

6.

 

他们一路深入埃及,去金字塔,去萨拉丁古堡清真寺,哈特谢普索特女王祀殿,横穿沙漠,黄沙满天,荒凉且辽阔,于明德看起来那样内敛的人,将头伸出车窗外大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有人也大喊回答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入沙漠,竟也能从不同国家的景色体会到相同的想法,并且这种想法在千百年前就有人帮你写了出来,这就是被理解,这就是阅读的意义,而在这荒凉的沙漠上,有人也理解你,因为你们来自相同的祖国,说着相同的话,读着一样的书,这就是文明的意义。

 

蒲熠星看着坐在身边的郭文韬,他正在因为刚才那句话笑,淡淡的,并不是别人口中面无表情的高冷酷哥,蒲熠星笑起来,他为这点小发现欢呼雀跃。

 

 

 

当然经历更多的是埃及的不太平,经过一个城市,里面的街道荒无人烟,只剩风声在回荡,让人感觉一下进入到魔鬼之城,他们胆战心惊,快出城的时候,徐丽往外面不经意的一瞥,立刻弯下腰惊呼:“有人通过墙眼拿枪对着我们!”

怪不得街上没人,这他妈谁敢上街啊。众人纷纷抱头弯下,只有充当司机的人欲哭无泪,强撑着开过。

蒲熠星坐在副驾驶上,他看着坐在主驾驶位的郭文韬,郭文韬没表现出什么,他却皱了眉:“郭文韬,下次换我来开车,你坐后面。”

郭文韬笑了,从善如流:“好。”

 

 

 

他们达到卢克索,就先去拜访了太阳神庙。

蒲熠星感觉很难形容看到太阳神庙的感觉,太荒凉了。

公羊石雕,石柱阵,巨大的雕塑上刻着的僵硬的脸,太阳炙烤着建筑,也炙烤着他们,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目眩神迷,就感觉只身闯入千古年前的遗迹,光是注视着这宏大的建筑,都能让人感受到层层文明所带来的威压,令人喘不过气......

“蒲熠星?”

蒲熠星猛然惊醒,他转头一看,是郭文韬,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上拿着一瓶藿香正气水,递给他。

“我刚看你情况不对,向牧野要了一个来。”

即使脸皮最厚的人也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哪怕自己脑袋昏昏恨不得下一秒倒地的情况,所以蒲熠星接下来了藿香正气水,但说:“我待会再喝。”

没办法,他要脸。

 

 

所以他开口问另一个问题,“韬韬,你说这些古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话题很烂他知道,但他总得找话题聊下去。

“如今人们出去旅游更多会选择像三亚,西藏一样的旅游胜地,或者像拉斯维加斯一样说出去可以有面子的地方,美景和面子,总得要一样,而埃及旅游业连续走低,有些地方,甚至这些古迹,都是鲜为人知的,或者只是来拍个照就走了,不免可悲。”

郭文韬也看向那些石柱,上面雕刻着鸟,虫,鱼,以及一些神秘的符号,引人遐想,却过分神秘,来这儿看一眼确实会因恐惧而逃避,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你不能因为他们不了解而指责他们,各人有各人困难,他们辛苦打拼一整年,出来旅游,不是出来搞研究的,人们需要美景,美食和一切能令他们感到愉快的东西,这并没有任何错。”

 

“古埃及文明太成熟,其中体系建立的过程只有寥寥几本书,人们根本不了解,人们因未知而逃避,这再正常不过。如今的一切都在简化,让人们便于理解,文字,发音,人们正不可避免的走向浅薄,流于表面,深刻的不去管,只满足最低的感知层面,这确实令人感到悲哀。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总有要有人去看,今天你我出现在这儿的意义不就是来源于此吗?”

“人类因无所敬仰而浅薄,古迹则因身后空虚而孤单。”

“是这样没错,千古文明永远站立于此,凝望着后人,但总有人会在。”

“我会一直在。”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他并没有多高的声调,没有多文采斐然的语言来阐述他的观点,他的思想,但你光看着他,看着他望着古迹坚定而明亮的眼神,就能知道他甘愿为此奉献终身的决心,正如他所说,他会一直站立在这儿,一直,一直,站下去。

 

蒲熠星笑了,喜欢上这样的人,是他的幸运。

 

“好。”他这样说。

 

 

 

 

7.

 

看过红海,苏伊士运河,他们离开埃及进入以色列。

 

以色列,这个中东地区最不太平的地方,每天上演着战争,动乱和交火,而发起这些的人,是狂热的宗教极端主义和民族极端主义。

只因那儿有个三教圣地----耶路撒冷。

 

一路的枪口,一路的眼睛,一路的炮火。

这是所有进入到以色列的人的心情,确实它大发战争财,军事研发也极其发达,但在华美精致的栋栋高楼下,都有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存在。

所有人严正以待,不敢松懈,经过蒲熠星的不懈坚持,郭文韬终于被赶下驾驶位,但他上了副驾驶位。

怎么说,只是郭文韬被赶着上后座的时候,一群人连连拒绝:“韬哥,我可以在你快要被打中的时候替你吃枪子,但我坚决不上副驾。”

“为什么?”

“......一些感觉。”

将近20个人,4辆车,挪不出新地了,郭文韬只好上副驾。

“我坐这儿行不行?”

蒲熠星将脸转过去,尽量不让郭文韬看到他上扬的嘴角,他憋住笑,故作深沉“没说不行......”

后座的队友大晕。

 

 

 

下午两点,他们在车上匆匆吃了于明德做的简单吃食就下了车,整整一天,不停歇的开,才终于来到这儿。

蒲熠星抬起头,阴暗恐怖的城门,被炮火鞭打的城墙,城墙外几米的房子里伸出来密密麻麻的枪口,他想,原来这就是耶路撒冷。

 

 

走入城门,一条条狭小曲折的小道铺展开来,延伸到未知的尽头,令人恐惧,男性前后围挡,将女性包围在其中,他们小心翼翼的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巷子太过阴暗,导致一股滑腻腻的气味钻入鼻腔,很难闻,但没有人敢伸手去挡住口鼻,太静了。

蒲熠星在郭文韬旁边,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握住郭文韬手腕。

郭文韬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但手没有抽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广场的哭墙,犹太教的圣地。

一群统一穿着犹太教的服饰的男男女女对立两旁,头抵着墙,默念经书,有人叹息,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带着孩子一起来,孩童稚嫩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念着。

说实话,这对没有信仰犹太教的人很难有深切感受,但保持沉默,是人类最大的美德。

 

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也大抵如此,一群人,沉默的走过,沉默的哭着,彼此在心中感受着苦痛。

一行人里有人信仰基督教,人走过去,一遍遍走着耶稣示众的那条小道,平时一米八的汉子,走着走着,默默掉泪。

 

一行人走累了,站在了一处,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宗教,信仰的悲情,我们不理解,但要保持尊重。

 

 

 

郭文韬看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每个宗教起始,都是对身边痛苦的直接反映,他们思考,顿悟,传播,是为了人们更好的生活,可一路走来,我却不知道,这种宗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枪口,炮火,对着老人,孩子,只因信仰不同就可以随意杀生予夺,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蒲熠星。”

蒲熠星看了他一眼,这几个月下来,他太了解他。

他在渴求共鸣。

 

所以他开口:“错的并非是宗教,信仰,信仰宗教的人们,而是那些因为宗教而陷入意气斗争的人,宗教的鼓动性超出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它轻而易举的就能使人抛弃理智,做出牺牲,”他顿了顿,看向城墙外那些仍然注视着这里的枪口“这更是一种集体性的牺牲,这种牺牲付出巨大,几千年不可化解。错的从来不在事,而在人。”

郭文韬转过来看他。

谁又不在渴求共鸣。

 

他们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

忽然,蒲熠星开口。

 

 

   “郭文韬,你信仰宗教吗?”

   “从来不信。”

   “以后会信吗?”

   “不会。”

   “好。”

 

蒲熠星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耳边的痛苦的哭泣声,心想。

我希望你永远不用信,因为想信教的时候,都太苦太苦了,若问他这一刻有什么愿望,他想让郭文韬这一辈子都坚定的无神论者。

 

 

 

 

8.

 

要从以色列去到约旦。

谁知中途出了事。

 

他们正在大路上开着车,这一带正好是民族主义对峙路段,却又是必经之路,抉择许久还是往这边走了,顾老在出发前先给上头报了备,好有什么事至少有个准备。

小心翼翼,开车的基本上都在最大限度内飙车了,能走多快走多快。

“砰!”

像是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们的窗户,随后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玻璃被子弹打碎了。

 

“下来!”

一个粗狂的声音用希伯来语大声地喊着。

他们中有好几个人精通多国语言,其中一个妹子更是精通各种中东地区的语言,她用通讯器小声的翻译,玻璃碎掉的声音就在耳边,众人没办法只能下车。

近二十个人下车,一下车就被一群人拿枪抵着。

 

 

“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喊话。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把肩上的包卸下来。

“车上的也交出来!”

几个开车的去了车后座开车门,郭文韬正要去,蒲熠星看了他一眼,悄无声息的将他手里的车钥匙拽了出去。

郭文韬拉住他的袖子,看着他。

蒲熠星摇摇头,将他的手放下去,去后备箱开门去了。

 

 

“砰!”

几大箱行李被丢在柏油路上,发出巨大声响,风呼啦呼啦的吹,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警惕。

拿枪的人互相看一眼,上去把他们的行李和背包一个个打开,他们拿了一个大袋子,将里面的衣服和钱都丢进去,直到最后一个行李箱。

 

一打开,全是稿子。

那是几个导师和这一群学生几个月以来费尽心力整理起来的资料和记录,为什么不用电脑?这一路上车子有没有油,晚上能不能找到旅馆,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电脑能不能满足需求随时都有电更是问题,当一切都变得方便了,回归到最初,竟还是纸张最便捷。

 

几个男人扛着枪蹲下去,拿起纸张,看了一会儿大笑起来,往袋子里塞。

众人的脸上这才紧张起来,刚刚沉默的看着他们拿走所有的人,这时却蠢蠢欲动起来,有几个男生眼里已经有了怒火。

 

“你们不能这样。”而这时,一个女生站了出来,蒲熠星看过去,是那个精通希伯来语的女生,她瘦瘦小小的平时并不突出,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她站了出来,站在那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几个扛着枪的男人,短发随风飘扬,用希伯来语坚定的说道。

蒲熠星想起来了,她叫东吴。

门泊东吴万里船。

 

 

那几个男人笑了,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拿枪抵着那名女生的脸,一手拿出稿子。

“不能动?”

“不能动。”东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那个男人笑了,拿嘴一把撕掉了稿子。

稿子被撕得那一刻,所有人沉默,稿子继续被撕,哗啦,哗啦,哗啦.......

只剩血在滴。

 

 

“操你妈!”一个男生扑了过去,他奋力擒住男人的手,拼命的从他手里抢下稿子,像是炮火被点燃,所有人都扑了过去,他们面对枪口,沉默,面对钱财被抢,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蛮上只有坏处,但面对夜以继日写出来的稿子被撕时,他们不再沉默。

 

“砰!”

是枪声,所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一个男生的肩膀被子弹射中,流出泊泊的鲜血。

“给你们脸了。”刚被推搡在地上的几个男人站起来,又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枪口巡视着人群,“让老子瞧瞧,他妈下一个是谁。”

 

 

“你不能动我们。”蒲熠星站了起来,挡在枪口面前,他神情坚定,用英语说道。

男人来了兴趣,他问:“为什么?”,英语也是以色列通用语种。

“我们是中国人,这次是国家派来做调查的,刚刚我们已经通知了以色列政府,如果你不怕待会去吃牢饭的话,就把枪放下,钱和衣服你随便带走,纸给我们留着。”蒲熠星举起手机,上面赫然是通话记录。

 

抢匪不傻,中国人很麻烦,他们的国家更麻烦,一旦被通知政府估计他们半年都得活在逃杀中,但他们得确定。

“你。”男人用枪推了推蒲熠星肩膀“你跟我们走一段,用电话通知他们,叫他们不来,我们就走,不准耍花招。”

蒲熠星掌心一片濡湿,正要走。

“我跟你们走。”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掌心的手机被拿走,一个人挡在他身前。

是郭文韬,他看不见郭文韬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站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退缩。

“好,那你跟我们走。”

 

 

正要用枪抵着郭文韬往前走的时候,一阵警笛在前方响起。

“举起手来!”

是政府的军队到了。

几个劫匪看情形不对,顾不上拿这拿那了,拿上袋子就驾车逃走。

 

“哇!”

当车走后,一个女生终于忍受不住腿软,坐在地上哭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稀稀落落的哭声传来,还有一些人流着眼泪去捡被撕掉的稿子,一片又一片。

最后拿到黄老面前,声音哽咽:“老师,撕得太碎了,补不回来了。”

至此,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郭文韬转过身来,风吹起他的头发,正是2月份的天,以色列这边天气不算冷,一件黑外套就足以,他就那样站在一条长到望不见头的路上,尘土飞扬,耳边是警笛声和哭声,还有稿子往天上飘去,荒凉的景色上,只有他朝他笑着。

很难形容蒲熠星这时的感受,那一句“我跟你们走”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郭文韬那样坚定的挡在他面前,而现在,他朝他笑着,像是心脏被揪了一下,酸涩溢开来。

他一把将郭文韬扯进怀里,头埋在他脖颈,不说话,也没流泪,只是抱着。

 

天地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蒲熠星才感到郭文韬将手放在了他背上,无声的安慰。

他闭上眼,闻着郭文韬衣服上的味道,完全不同于女人衣服上常有的香味,是浅淡的,郭文韬身上独有的味道,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郭文韬,我爱上你了。

 

 

 

 

9.

 

自那天以后,肩膀受伤的男生被送回国治疗,在政府休养的时间,顾老把学生叫到身边,问要不要退出,这趟旅程就是这样残酷且危险,留下,风险很大。

一屋子学生,沉默的如磐石,最后所有人都摇摇头。

“死就死了,宁愿死在求道路上,也绝不做逃跑的懦夫。”徐丽坐在凳子上,神情倨傲,短发飒爽,这样说到。

后来,再次踏上旅程时,没有一个人走。


 

而他们之间,自从那天以后,也开始变得不一样。

手碰到一下就要犹豫着分开,眼神相触随即匆匆逃开,常常在很多个夜晚里,他们或是在车上通宵驾驶着,或是在旅馆嘎吱嘎吱的床上,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他睁着眼或闭着眼,都是一派坚定的模样,你都不用走进,就知道他的坚持和通透。

这样的人,会察觉不到别人的爱意吗?

蒲熠星不怕他知道,他向来坦坦荡荡,他只怕,郭文韬怎么想。

会退缩吗?和我相爱?

 

 

他们这一路从希腊,穿过埃及,再到以色列,约旦,伊拉克,已经历时9个月,这九个月其中辛苦不欲多说,左不过饿肚子赶三天的路,奔波一路却无处可睡,一群人累的受不了直接席地而睡和衣而眠,这一路不少都是战争高发国家,随时担心着掉脑袋的风险。

这还只是身体折磨,更令人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这一路古迹有的被破坏有的直接寻不到,一行人赶几天的路最后无功而返,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直接要抱着稿子哭了。

更甚的是,这一路来的种种事迹,曾经在历史上高度发达的文明古国如今遍地的孩子看着有车过来就把手伸进车窗要钱,完全不害怕被夹,他们不上学,不生产,只是在大路上晃荡着,睁着大大的眼睛,乞讨着,这如何能令人不心痛,有学生受不了了跑去买了纸笔送给他们,结果转头就看到他们把东西扔了,要钱。

 

当然,还有一点好,他们可以尽情的创作,一群人,都是同好,都是老师,互相交流互相学习,遇上不会的就去请教,有什么看法就提出来,如果看法不同就大声争论,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争论完了互骂一句傻逼然后对着笑起来,完全没有芥蒂。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在这种极度宽松的创作环境中,他们的灵感大爆发,每个人都对这趟旅程万分感谢。

 

遇到风景秀丽处,停下车来,取出酒来,大口喝酒大口吃饼,大声笑着。沙漠里,夜幕下,城墙外,火炬熊熊燃烧,每个人心里都是暖的,都是热的。

都是一群20多岁的年轻人,男男女女,在一起总是得要点什么逗闷子。

 

一天,他们在一处古城墙外生火,开了一天车来着,已经黑天了,考察什么的得明天白天做,帐篷都支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就打算放松一下。

玩真心话大冒险。

没什么纸牌啊乱七八糟的,大家就搞了个空水瓶,转到谁谁回答,不行就做大冒险。

 

 

第一个转到的,是顾老。

老人家两袖清风坦坦荡荡,“问吧。”

年轻人眼睛一对视,狭促道:“想知道顾老怎么和您夫人结婚的!”

顾清风笑了,完全不避讳,这么多天大家早混熟了,他悠悠然开口:“当初啊,还是80年代吧,我在大学每天学的匆匆忙忙的,根本不想谈恋爱,家里安排的相亲都拒掉了,结果啊,有一天匆匆往图书馆赶,路过一个走廊,恰巧,就撞到了你们师娘的肩膀,啪,她的书掉了。”

顾老说起回忆来,眼睛里都是笑意:“我把书捡起来一看,西方哲学史,我很喜欢这本书,感觉遇上同道中人,就问,姑娘你也喜欢罗素啊,话还没说完,我就见到了你们师娘,当年你们师娘梳着两小辫,穿着一身红袄子,脸上冻得发白,可一双眼睛生灵灵的瞧着我,我啊,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呀!这顾老还是一见钟情呢!”有学生打趣到。

顾老将近60的人了,提起这些事也会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害,然后我才发现,原来你们师娘是我同系学妹,总是她们专业第一,然后每次去图书馆,我都看她,看久了就给人递纸条约一起去图书馆,我俩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在一起了。后来啊”顾老的眼睛看向远方。

“我去印度考察,正值印度暴乱,我们一行人在印度滞留一个月,最后你们师娘跟着国家派过来送我们回国的人一起来接我们,我不知道她那样一个平时怯生生的小姑娘当时是怎么克服一切过来找我的,但当我看到你们师娘,站在旅馆门口,手中提着行李,身上乱糟糟的,瞧着我的那一刻,眼眶红了,就站在那儿,哭成泪人。那时,我就在想,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说完,一阵沉默。

 

“敬师娘。”东吴开口,举起杯子。

“敬师娘!”

“是!敬师娘!”大家喊着,一把把杯子碰在一起。砰的一声,酒洒出来。

 

 

下一个,是苏杭。

几个男生眼神一对,坏主意咕噜咕噜的。

“苏杭,你小子,在我们这行人里,有没有喜欢的啊?”

苏杭被问的闹了个大红脸,平时看起来挺外向的男生,这时候害羞起来,眼睛却止不住的望东吴,那件事以后,苏杭喜欢上了东吴,这简直是众所周知的事。

“我,我,我选大冒险。”他朝那几个疯狂眨眼,放过我哥们,谢谢了,今天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的!

“那,那就绕着这城墙跑三圈。”哥们懂了,放他一马。

苏杭认命的跑起来,剩下的全都在暗暗发笑,几个女生笑着推了几下东吴,东吴没理,只是看着苏杭跑走的身影。

 

 

 

瓶子咕嘟转,停,是郭文韬。

郭文韬虽然平时高冷,可好歹处了这九个月,各位也把这人性格摸着了,只是慢热,脾气好得很,所以一个男生咳咳清了下嗓子,问出全场人都很在意的问题。

“韬哥,谈没谈过恋爱?”

基本上所有人眼睛刷一下就盯着郭文韬了,眼里的八卦之情熊熊燃烧,连黄老都往前挤了挤,人类对八卦的热爱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郭文韬看看这一堆眼睛,笑了,答的坦然:“没谈过。”

呼----蒲熠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郭文韬这个年纪了谈过恋爱很正常,但,但就是忍不住在意啊。

 

“虽然知道韬哥一心只有圣贤书,但还是好想看韬哥谈恋爱哦,简直不敢想象。”一个男生故作痛心的说道。

“闭嘴!牧野!”一群女生上手就要打爆牧野脑袋,男神不要谈恋爱!

“韬哥,”一个男生往前坐了坐“我可以诚挚地请教您,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吗?”

一群女生坐直了,蒲熠星也坐直了,还往前挪了挪。

郭文韬笑了,说,这是另一个问题。

啊!

一群女生好不叹息,蒲熠星也低下头。

 

 

玩到最后,吃好喝好,各自收拾东西散场。

帐篷两人一个,郭文韬和蒲熠星在一个帐篷,他俩并肩走在沙漠上,沙子很软,一脚深一脚浅,走了一段,离众人有点远了,气氛说不清道不明,两人只是沉默,任凭大风呼啦啦的刮过。

蒲熠星拢紧衣服,开了口:“刚刚......你说你没谈过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没谈过。”

“那,”蒲熠星一紧张就容易看天看地不看人“那,有没有谈过男朋友啊。”

脚步声停了,郭文韬没往前走。

 

 

蒲熠星也停下,看着郭文韬,他俩站在一个沙坡上,一个人在上一个人在下,蒲熠星俯视着郭文韬,郭文韬眼瞳好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那么轻又那么沉。

他听到郭文韬问。

“蒲熠星,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蒲熠星想,他低下头用脚磨蹭了两下沙子,他一生都顺风顺水的过,父母开明且包容,但关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父母会作何看法,他没谈过男朋友,只谈过几个女朋友,遇见郭文韬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性向,他这个人做事万事随心,但谈恋爱不是光自个舒坦的事,郭文韬呢?他会怎么想?他望向远处的灯火,一行16个人,就算他们能避一时还能避一世吗?早晚要出去的,世俗呢?

谁又能问心无愧的说自己不怕?

 

 

他看着郭文韬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们站在大漠中,谁都没有说话。

 

 

 

 

 

10.

 

那天之后他俩之间就好似隔着一层窗户纸,彼此对坐着,瞧着,但谁都没有去戳那层纸。

谁都是太过清醒的人啊。

 

他们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大风下并肩而立,在夜幕下的黑克马塔纳古城里呼吸交错,在伊朗的雪山旁对视,呼出的白雾浸软了眉目。他们深夜在扎的帐篷下写稿子,旁边还有数十个帐篷也亮着灯,昏黄的灯照着,他们不说话,只是写,把这一趟的所思所感在稿子下写出来。

好多好多个深夜,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

 

 

他们当然也会有争吵,研究方向的不可逆很难克服,但放下偏见,他们却有很多观点相通,彼此都有渊博的学识,谈起天来总是合拍,连黄老有时候听他们聊天,都会笑眯眯的过来问,小蒲啊,要不博士你就申我的研究生吧,戴老头那边我去说。蒲熠星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说,那我不想要郭文韬做我师哥怎么办?黄老一脸苦恼,可小韬好多年前就当我学生了,这个辈分改不了哇。

郭文韬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笑着看蒲熠星。

蒲熠星偷偷撇一眼他,小声道:“如果这样我就不去北大读博了。”

 

 

 

 

11.

 

已经一年,他们这一趟下来收获颇多,正打算去往印度,他们穿行于印度的市区,一路横行,去到瓦拉纳西看恒河,但多少年前清澈的恒河水早已污浊不堪,河里浸满了赤身裸体的男女老少,他们任由脏污飘过,只是闭上眼虔诚的喝着恒河水。河两边都是高矮不一的破旧房屋,就算有新房,还是被烟熏给染上一层厚厚的污渍,有些人在走向恒河的路上倒地,警察就把他拉到一旁直接火化,恶浊的烟尘缓缓飘向天空。

人,到处都是人,警察正努力的趟过水去打捞起恒河上的浮尸,刚死去的人在大火里渐渐化成一堆碎渣,被人倒进恒河里,所有人都闭着眼,对着身边的事情毫无感觉,他们心中只有圣洁的恒河,其余种种,生老病死,都是佛祖的旨意。

他们站在恒河旁的台子上,女性统统被裹上面纱,他们沉默的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周围乱糟糟的人群穿过,只剩他们沉默的悲哀着。

 

“走吧,去华氏城。”顾老叹了一口气,招呼道。

众人稀稀拉拉的转身跟上。

 

 

蒲熠星要走,看见郭文韬还站在那儿,看着恒河里的人。

他走过去,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走吧。”

郭文韬转头看向蒲熠星,看着他,没说话。

蒲熠星叹了一口气,郭文韬啊......

 

他看着郭文韬,开口:“你我都知道,宗教是太难改变的事了。”

“悲哀也好,幸福也罢,都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你我只能是旁观者。”

 

郭文韬低下头,嗯了一声,然后说。

“走吧。”

 

 

 

 

12.

 

开车去往华氏城,华氏城宗教胜地,虽然动乱不少,但还是有无数信仰者前赴后继去往礼拜。蒲熠星一行人最终还是决定前往一看。

可一上路谁都反悔了,一路上的路全都坑坑洼洼开车都能把人给震吐,旁边还挤满了驴车,卡车,汽车,谁都是大包小包往车上系,捆的死死的,乍一看,感觉全像逃荒的。

旁边还有车驻守在两旁,大剌剌的开着窗,枪支摆在里面。还有小孩蹲守在路边,一见他们来就涌上来,用力的拍打着窗户,用英语说“Money!”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中文,可见老惯犯了,把谁是人傻钱多的倒霉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们一行人坐在车里都不知道是先捂嘴还堵耳,车震的想吐,一旁的噪音更是凶器。连一直被逼着戴面纱的徐丽等姑娘,都顾不得形象撇开面纱抱着垃圾袋狂吐。

等到目的地,下午五点,一个个瘫在车里都不想动,全都累虚脱了。

 

 

一行人决定明天再去拜访阿育王首府,今天就早点睡觉。

女生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一旁就冲出来一群人,用印度语叽里呱啦的说宗教,女性传统,不要脸,女生被迫重新戴上面纱。

 

一进到旅馆,徐丽就瘫在沙发上,语气生无可恋,眼神空洞,道:“我他妈已经想好了我的毕业课题,就叫印度宗教对于女性的不平等歧视。”

刚走进来的黄老一听就笑了,他笑眯眯的开口:“丽子,你知道这个课题被多少人写过吗?”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写了印度还这样?”徐丽面无表情道。

“因为这是印度。”

徐丽倒地。

 

 

 

后来大家睡到八点钟饿得不行,集体上街买吃的,印度虽然脏乱差,但比前面几个国家的荒无人烟要好,通常这个情况下他们最多就着凉水啃大饼。一路上烟火味十足,几个姑娘虽然还是要戴着面纱但有吃的也算高兴,其余人走在前面,蒲熠星和郭文韬两人走在后面。

他俩睡醒了都没什么食欲,免去了吃东西,就沉默的走着,也算气氛好。

“韬......”蒲熠星正欲开口。

 

 

砰!砰!砰!

蒲熠星迅速转头,是枪声!

 

 

枪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一辆吉普向这边开过,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喊着宗教万岁!

妈的,是宗教极端主义,印度对外勉强维持一派和平欣欣向荣的皮,只有深入这里,才知道这里的宗教极端分子照样猖狂,持枪伤人绑架更是不计其数,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所有人全部惊慌的四下逃窜,几个导师疯狂招呼学生赶往旅馆,但到处乱哄哄的,商贩都顾不上摊子就遁入街巷。

 

 

“啊!妈妈!”有小孩大喊着,蒲熠星回头一看,这些宗教极端分子正在实行绑架!

就这片刻功夫,还有不少人都被掳走,全都是妇女儿童,她们统统被塞进一辆大货车里。有男人想上前救下,就被劫匪一枪射中倒地,流出泊泊鲜血,再没了生气。

“蒲熠星!走!”

蒲熠星回头,是郭文韬,火光映在他眼睛里,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拉着往前跑去。

 

“啊!”

是东吴!

 

蒲熠星匆匆回头望,东吴正在被掳上车,苏杭不顾众人拉扯回头跑向东吴。

 

 

砰!砰!砰!

劫匪还在不断扫射,不断有人中枪,所有人纷纷惊逃,哭喊声不断传来,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车子在不断逼近,人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个轮子,况且印度小巷四通八达,这一整片都被包围住了,逃到哪稍不留神就会被抓,顺着来时的大路飞奔是最快的。

 

蒲熠星被拉着走,他第一次知道郭文韬力气这么大,握着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捆死,生死攸关,没时间去想那些个情情爱爱,但他在这一刻,竟忽然感觉剥开了郭文韬的一片真心。

 

“跑!”

“啊啊啊啊啊!”

“救命!”

“妈妈!”

 

人群一片混乱,推搡,挤压,绊倒,谁都是羔羊。

突然郭文韬被闯过来的一个小女孩绊倒在地,蒲熠星赶忙回头,看到的却是郭文韬跪坐在地上,脚踝明显受伤,他坚决的眼神犹如一记清粼粼的剑,一把扎进他心里,他看着他大喊。

“蒲熠星!走!”

 

 

车子不断逼近,一把把小女孩拎上车,哭喊声不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蒲熠星冲上前直接把郭文韬抱起来不顾一切往前冲。

 

砰!

劫匪一枪打中蒲熠星的腿,蒲熠星一下就跪倒在地,疼的冷汗直冒,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车子还有一段距离,蒲熠星咬着牙将郭文韬放到一个小推车后。

 

“蒲熠星,你干什么!”郭文韬一把拉住蒲熠星的手腕,怒目相对。

蒲熠星却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腕,说:“郭文韬,你就在这儿。”

四目相对,炮火纷飞,火光冲天。

蒲熠星感觉心中一阵巨大悲恸,嗓子发痒,眼眶发红,他颤抖凑上前亲吻了一下郭文韬的眉心,没有说话。

 

 

他转头,直接拖着残腿跑到的大路上,往前拼命的跑,车子逼近,劫匪一把将他扔上了车,砰的一声,撞得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断裂,痛的天旋地转,他睁开眼,一车厢的妇女儿童,都被绳子捆着,东吴和苏杭也动不了,顾老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劫匪掳上车,只能用眼神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

卡的一声,车子调头。

蒲熠星终于放下心来,脱力般靠着墙滑下去,他闭上眼的最后一刻。

想,幸好没表白。

 

 

 

13.

 

劫匪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破旧的仓库,正值5月份,印度这边早就进入夏季,闷热潮湿,仓库的墙壁上都是霉点,蟑螂老鼠不计其数,人质一共40多个人,全都在一间屋子,除了上厕所能说一声被挟持着去外面上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劫匪就在门口杵着打牌,吃的只有每天发的一小袋饼干,薄薄几片,吃了就没,很多人因为饿过头昏死过去,身体横陈在地上,没人敢管。

劫匪想利用他们要挟政府给钱,这是平息动乱最快的法子,他们只用保证他们还活着,至于其他,随便。

 

 

过了大概两天,蒲熠星靠着墙,身边坐了顾老,东吴和苏杭。

蒲熠星的腿被仓库里一个会医术的女人救了,简单包扎下才不至于腐烂。一行人中只有他们被掳走了,还算幸运。顾老身体不太好,却也坚持着不让学生给他留吃的,说是老师死也得死学生前头。

顾老握着饼干,头望着上空阴暗的天花板,这里没窗子,只有缝隙里透过来的几丝光亮能判断到底过了几天,现在,是夜晚。他望着,突然笑了。

“这次,老婆子不知又要哭成什么样咯。”

“真希望再瞧着她一次啊。”

 

东吴和苏杭已经靠着沉沉睡去,所有人都陷入睡眠中,当饥饿来临时,睡觉是抵御的最好良方。

一切都安静了。

蒲熠星没答话,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小蒲啊。”顾老唤他。

“欸。”他睁开眼,低声回应道。

“你和小韬那事,我本来不想插手,年轻人嘛,总归是要自己趟趟的。”顾老望着天花板,他已经53了,头发都花白了,这一生什么事都经历过了,爱恨情仇,书里也写尽了,可人要不自己经过一回,总归雾里看花,不知其所以然的。

蒲熠星看过去。

 

“小韬啊,是个好孩子,刚进院的时候呢,上我课,就很认真,后来了解过以后就确定了未来的研究方向,天天往图书馆里钻,古代文明史呢,难,可他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不听劝。他啊,本来研究生论文定的是另一个方向,他都准备好要去埃及呆个一年半载了,黄岳都跟我说,他不做出研究来不回来,可小韬不知道怎么了,有一天突然说要跟着来这一趟,论文前期他做了多少准备啊,说不去就不去了,”顾老从天花板上撤下眼神,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蒲熠星。

 

“小韬这孩子啊,做事从来都倔,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还奇怪他到底怎么了呢,结果这一路上我大概也明白了,小韬啊,大抵就是奔着你来的。”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要我看啊,没那么多过不去的坎,我都53了,如今想想人生中真有什么困难的,也就剩怕时间太匆匆,我还想再见我那爱人一面。”

“小蒲啊,如果这次能出去,有什么事情,都说清吧。”

“我们这一生,遇见个人,喜欢个人,都是太过太过难得的事情了。”

 

 

 

夜色已深,顾老说完之后就睡去,独留他一人在黑夜里清醒。

蒲熠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他回想着一路上与郭文韬的种种。

刚见面时递过来的水,第一次交谈时主动延申的话题,争吵过后先一步递的台阶,沙漠里那样轻却又那样沉的目光。

他原先还奇怪,为什么郭文韬初见看着那样冷淡的人,好似对他的靠近完全接纳,原来,原来......

原来如此。

 

 

蒲熠星闭上眼,笑了。可他真的不知道,郭文韬,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为此又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回想起在沙漠里的那一次交谈,忽然明白,郭文韬当时那样的眼神到底代表什么。

他郭文韬向来都是好直接一人,做事决定了便绝不会回头。

他并非警惕的提醒要遵守在安全界限以外,而是问他。

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蒲熠星感觉心中一片酸涩满溢。

郭文韬.....

郭文韬.......

郭文韬..........

 

 

转眼三天,劫匪变得越来越暴躁,按照往常不出三天政府都会为了安抚民众而直接派人交涉的,现在过去五天还没有一丁点动静。他们在门口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看着有孩子探出头来就直接拿着枪扫射。

“啊!”

一阵尖叫此起彼伏,所有人抱头趴在地上,东吴上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卧倒在地才幸免遇难。

蒲熠星透过墙眼看出去,五天都没人来,这不正常,除非......

 

 

深夜,劫匪站在门口昏昏欲睡,他们熬了五天,熬鹰都没这样熬。

 

砰!

劫匪吓醒了,猛地站起来正想大喊。

砰!砰!砰!

一阵枪声!劫匪向外看去,一群坦克和枪正在黑夜中滚滚而来,枪支不断射击,照得火光映天,枪击声不绝于耳。

劫匪一共才30来个人,政府向来软弱无力,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他们吓得腿软,还是被首领一枪打直。

“打出去!为了宗教!为了伟大的神!打出去!”

众人楞了一下,然后此起彼伏的大喊起来:“打出去!”

“打出去!”

 

 

劫匪全部冲了出去,蒲熠星早在在第一声枪声里就被惊醒了,他安抚好众人,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仓库门前,锁还在,而且是巨难搞的类型,队里没人会干这个,蒲熠星顶着压力上前,小心翼翼的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战火声不停,蒲熠星冷汗都下来了。

开了。

 

 

“走,走,走快走!”蒲熠星招呼众人出去。

所有人鱼贯而出,东吴怀里抱着个孩子跑了出去,苏杭在一旁掩护。蒲熠星腿还没好全,行动不方便,本来想留在原地的,没想到顾老扶着他硬是要把他带出去。

“留在这儿不安全,我做老师的,怎么也不会抛弃学生啊。”五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花白,几天没吃饱饭,依然用尽全力一步步把蒲熠星带出这个摇摇欲坠的仓库。

 

可仓库外也不安全,到处都是逃窜的人,这里太偏,仓库只是这里的一角,到处都是废弃的钢丝和材料。前面是炮火连天,枪声四起,蒲熠星和顾老小心翼翼的走着。

 

砰!

一个劫匪突然冲出来撞在墙上,身上和腿上都有枪伤,鲜血泊泊的流,痛到满地打滚,看到蒲熠星和顾老,用印度语大骂他们,蒲熠星警惕的带着顾老步步后退,这种时候,这种人不能激。

劫匪却不想放他们离开,他瘫在地上,腿是走不了了,他坏笑着举起手枪直接瞄准蒲熠星。

 

砰!

千钧一发之际,顾老转身直接护住了蒲熠星!

 

砰!

他们被猛然撞到了地上,蒲熠星忍着簌簌扑下来的灰尘看向来人,是一个军人,穿着印度军服装,直接把他们扑到了墙上,才避免了这一枪。

他没有看蒲熠星,直接站起身走向那个劫匪,用枪一击毙命。

鲜血四溅,这是蒲熠星第一次直面死亡,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眼睛就被一只苍老的手缓缓覆住。

“别看,孩子。”

 

 

 

他们被军人带到了安全地带,那里已经聚集着一批妇女儿童,蒲熠星安顿好顾老,起身四下巡望,却怎么也找不到东吴和苏杭,他刚起身准备走的时候。

“蒲熠星。”

 

一道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蒲熠星僵住了。

何其漫长,120个小时,7200分钟,432000秒,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

 

蒲熠星转过身,是郭文韬。

他站在炮火连天中,火光映天,枪声不绝,战乱,危险,废墟,他站在那儿,几天不见,衣服都没换,一身风尘仆仆,哪里都乱糟糟,只一双眼,就那样看着他。

思念无声。

 

 

“蒲熠星。”

郭文韬没动,只是唤他名字,声音哽咽。

“蒲熠星。”

“蒲,蒲熠星。”

 

那一秒,蒲熠星只觉四下寂静,万物无声,一切都随他远去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有这么痛。

痛的仿佛要把血肉剥开,露出赤裸的心脏。

 

 

郭文韬......

他再也无法忍耐,他大步向前一把抱住郭文韬,紧紧的,像是要抱到血肉相融,多少言语都说不尽他这时心底的悲怆,生死关头阎王爷那走了一圈回来,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他怀里抱着的这个人,做事从来有条不紊,竟也会有一天,满身尘土,眼圈乌青,只身赶赴这场战乱。

怎么那么傻啊,郭文韬,郭文韬,郭文韬.......

他感受着郭文韬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心里的酸涩翻江涌海,痛到他几乎直不起身,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也在嗓子口堵着,叫他只能一遍遍重复那三个字。

“郭文韬。”

“郭文韬。”

“郭文韬。”

 

 

“蒲熠星.....”郭文韬唤他,声若游丝。

“三天前,我去大菩提寺拜佛。”

“那住持问我,许了什么心愿。”

“我说,我希望蒲熠星,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蒲熠星听到这时,眼泪汹涌落下,一滴一滴,打湿爱人肩头。

可郭文韬还在说,他说的平静,平静的像是痛哭三天三夜后那样平静,波澜不惊的皮囊下都是根根断裂的骨头,肝肠寸断。

 

“蒲熠星。”

“我以前不信教,不信神佛,可当我看着那尊金佛的时候,我真心的想。”

“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从此只身入佛教。”

“以报菩萨之恩。”

 

 

蒲熠星感受到,有一滴泪,落在他的肩膀,烫的像要是把心脏灼伤。

夜幕沉沉,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多少注视,多少不怀好意的目光,蒲熠星闭上眼,都不去管了。

十万红尘滚滚而下,他甘愿为爱沦陷。

 

 

 

 

14.

 

那天以后,蒲熠星一行人直接被安排进医院休养,其余队友赶来时,看到他们躺在病床上,直接落泪了,谁又不对当时没有护住队友而心怀愧疚呢。

见到顾老虚弱的模样,一个汉子直接跪在顾老病床前哭了,他拉着顾老的手,眼泪横流:“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当时要不是我,您不会吃这么大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顾老。”

顾清风笑了,眼角笑起皱纹,他握住学生的手,温声道:“没事,孩子。”

“没事,没事,没事的,傻孩子.......”

 

 

蒲熠星也了解到,当时他们被掳走,郭文韬等他们过去后直接开车飞驰到当地政府门前,表明身份,联系上级,极力促成这次活动,其中多少斟酌,多少步步为营,以身试险不必多说。男生们个个星星眼,说,韬哥那时简直帅爆了。

蒲熠星惊讶的看向一旁的郭文韬。

郭文韬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给他削苹果。

 

蒲熠星他们大概要休整五天,顾老建议他们先走,谁知一群孩子比驴还倔,死活不肯走,非要等着一行人整整齐齐的走。

他看向黄岳,希望黄岳带孩子先走,因为他耽误了进程真的不好。谁知黄老一个纸团扔过来,顾清风这才看到黄岳眼眶发红,他吸吸鼻子,瞪着他:“臭老头,你知道你被劫走我有多担心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嫂子交代?你别看我!他妈要不等到你痊愈健健康康跟我们一起走,我他妈死也死在这儿。”

   学生见状也大声说:“对!要走一起走!”

 

“诶诶,家属出去啊,别嚷嚷,病人需要休息。”护士一脸正气的来敲门。

黄老和学生嘱咐一大堆,夹着尾巴走了。

 

 

“蒲熠星。”郭文韬站在床前,叫他。

蒲熠星看着他,从他回来郭文韬就这个样子,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站在炮火下一脸平静的说如果他能平安他去出家那个郭文韬,蒲熠星撇撇嘴,男人。

这么多天,他想要跟郭文韬多说一点话,郭文韬都避之不及,就算天天来看他,但一到时间立马就走,在的时候人又多,体己的话说不出口,想说人又跑了。

蒲熠星咬牙,他妈什么时候这破腿好了死也要从郭文韬口里扒出几句真心话。

郭文韬,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15.

 

休整好了,他们出发去往最后一站,尼泊尔,他们将会从这儿回到祖国。

历时13个月,他们这趟旅程终于能圆满的画下句号。

 

来到尼泊尔,他们从比尔根杰横穿到加德满都,一路上有破旧不堪,泥泞满地,恶臭熏天的城镇,也有色彩斑斓,风景如画,干净漂亮的城市,差异极大,可见城市发展实在有失均衡,最后,他们来到了博克拉。

博克拉就在喜马拉雅山麓下,虽说是雪山旁边,但山挡住了侵袭而来的寒流,只留下一个花开天暖的桃花源了。

徐丽等姑娘欢呼一声,直接跑向这一览无余的草地,众人也都高兴的恨不得将自己与这里融为一体,原因无他,因为实在太久太久没见过这样至美的景色了,这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历尽种种,终于到达这里。

他们租下这里的旅馆,打算好好休整两天就走,祖国就在一山之隔,思乡之情,实不可挡。

 

 

 

他们在这滑雪,骑马,骑到雪山水汇成的湖泊旁,波光粼粼,雪山白洁,一切都美的仿佛是场梦境。他们大声欢呼,互相扔雪球,一起倒在柔软的草甸上。

 

“我来的时候,没觉得我们会变成这样。”徐丽躺在草上,望着湛蓝的天,忽然感慨道。

“我当是也这样以为,”于明德躺着,笑起来“我当时以为这只不过是趟旅程。”

“如果早知如此,我会带个摄像机,真想把你们每个人都记录下来。”一个女生笑着开口道。

“你一人抗啊?”牧野打趣道。

“怎么?你不帮忙?”

“帮帮帮,一定帮。”牧野笑道。

 

“真好。”东吴也躺着,说出感叹。

“那可不,完成了论文还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能不好吗?”徐丽揶揄道。

“哎呀徐丽!”

 

“要不每个人对雪山许个愿吧?”徐丽爬起来建议道。

“怎么许?”

“就直接跪着朝雪山嘛,诚心的许就好啦。”徐丽跪朝雪山,双手合十,闭上眼。

众人看着她,也爬起来朝雪山许愿。

 

蒲熠星也许,许完后看郭文韬。

“你怎么不许?”蒲熠星奇怪道。

郭文韬笑着摇摇头,“人这一生,不能许太多愿,许太多就不灵了。”

他看向巍峨的雪山,舒心的笑了。

“我只有一个愿望,未来也只有这一个愿望,所以没什么好许的了。”

 

 

 

蒲熠星复杂的看着他,他忽然感觉郭文韬真是好矛盾的一个人,一会儿冷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不认识,一会儿又蹦出这种感觉会爱他一辈子的誓言,平平淡淡,但说的掷地有声,决不反悔。

郭文韬,你到底想要什么?

 

 

 

16.

 

最后一天,他们晚上举办了篝火晚会,他们邀请了居民一起参加,火把高高筑起,火星四散于天际,一群人喝酒吃肉,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蒲熠星看一眼正在看着他们跳舞的郭文韬,心一横,直接将人拉起,一起进入到跳舞的行列。

音乐舒缓,跳的是华尔兹,蒲熠星先一步跳男步,郭文韬只好跳女步。

 

正是9月的天,盛夏刚退,清凉的风缓缓送来,也不太冷,蒲熠星的手揽住郭文韬的腰,手心盗汗,紧张的不行。

郭文韬腰也太细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郭文韬的脸,他没看他,目光稍垂,放在他的肩膀,蒲熠星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郭文韬低垂的睫毛和脸上的小绒毛。

很漂亮。

说实话,再漂亮的人呆久了也不过是那样,可他一直觉得郭文韬很漂亮,现在想想,当初在机场,他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此后的多次靠近,不过是爱意在推着他走罢了。

 

音乐轻柔,在场的人没有看他们,就好似他们也不过是这世上一对平凡爱人。

天地缓缓,爱意汹涌。

 

 

一曲完毕,蒲熠星看着转身要回座位的郭文韬,急得一把拉住他手腕。

“郭文韬,我们谈谈,行吗?”

郭文韬转过身,其余人已经四散的回到座位等待下一首舞曲的开始,场上只剩他们,静静的对视着。

蒲熠星豁出去了,拉着郭文韬就往外走,一路走到雪山旁才停下。

 

 

深夜的博古拉更显寂静之美,河水在静静地流淌着,满天繁星铺陈,一路望过去,像是条延绵不绝的银河。

而他们站在其中,相对无言。

蒲熠星忍不了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先开口,郭文韬就是个锯嘴葫芦死也不会开口的。

“郭文韬。”他唤他的名字。

“你看着我。”

 

 

郭文韬依然不看他。

蒲熠星只好走进,一步步缓缓说着:“我本来,是不想这么仓促的跟你说这话的,我本来想,这一趟,就当是梦,我们谁都不要拆穿,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郭文韬,”蒲熠星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赤忱的像是要把心剖开“原谅我实在说不出多华美的情话,我并非莎士比亚,也并非博尔赫斯,我所能说的,不过一句。”

“郭文韬,我爱你。”

“真真切切的爱,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爱。”

“请不要逃避,不要拒绝,正视我的爱意,好吗?”

 

 

他停在他面前,满腔情谊,爱得那样深,又那样真。

满心满眼,左不过一个郭文韬。

 

 

“蒲熠星,”郭文韬依然没看他“我想,还是算了。”

“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爱。”

“抱歉。”

 

蒲熠星愣在原地,他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这个人,连那样真的誓言都说了,临了,却跟他说,抱歉?

“为什么?告诉我。”蒲熠星看着他,声音颤抖。

 

 

“我们,不合适,哪里都不合适。”

“我们是两个男人,就算这段日子因为某些荷尔蒙分泌而喜欢上了,很快也会消散的,”郭文韬低着头,声音平静的说道“但消散了之后呢?怎么办?你我会被当成是同性恋的,你我都有彼此的人生要过,谁都不可能改变,你会读博,留校,当老师,结婚,生子。谁都是要这样过的。”

“我们,我们没必要,没必要的。”

“就像你说的,就把这当梦。”

“你我,左不过,梦中人罢了。”

 

 

郭文韬直接就想走,蒲熠星没回头,一把拉住郭文韬的手腕。

“你把我的爱,当荷尔蒙分泌?一时上头,是吗?”

 

夜色茫茫,雾升了起来,谁都看不清彼此面目。

蒲熠星低着头,低声说道:“13个月,一年多,是不是荷尔蒙分泌我难道看不清吗?”

“看不清的人到底是谁啊郭文韬,你放弃论文方向转而来这一趟,明明早就可以拒绝却一直拖到现在,郭文韬,你说叫我放下,可以。”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叫放下,我就放下。”

“真的,只要你看着我说这一句。”

“只要你说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半点情意,往日种种,不过如烟。”

 

 

郭文韬没动,他覆上蒲熠星的手,用最大力气才拽下,直接向着夜色深处走去,徒留蒲熠星一人在原地。

“郭文韬,”蒲熠星站在原地,没有挽回,低低地笑了“你敢说你不爱我?”

 

 

郭文韬脚步一顿,随后大步向前走,终究,没有回头。

 

 

 

 

17.

 

他们休整完毕,直接驾车到附近机场,各自买了回程的机票。

16个人,天涯海角的来,天涯海角的去,各个目的地不同。

分别前一晚,还想着好好告别,一到眼前,各个哭成傻逼。

 

“呜呜呜呜徐丽,我舍不得你。”于明德哭丧着脸。

徐丽眼泪也流下来了,可还要装硬气“他妈的哭什么哭,我俩就他妈隔几条街啊,想见不打个电话的事,”她转头去看东吴“呜呜呜宝,我舍不得你,你说你,怎么在复旦读书,他妈的,上海离北京也他妈太远了,呜呜呜呜......”

东吴也哭了,抱着徐丽哭个不停。

“唉宝子,可怜你,他妈刚谈上几天啊,两周有没有啊,就要异地了。”徐丽边哭边擦鼻涕。

苏杭一把隔开她俩,笑眯眯地说:“这个不用您操心,我研三了,打算考复旦中文系的博,导师东吴都帮我选好了。”

“草!狗情侣!”徐丽愤愤不平道。

 

 

一片哭声中,只有蒲熠星这边静的吓人。自从那天以后,他们就没说过一句话,都不像冷战,像决裂。

根本不存在什么当不成情人当朋友的戏码。

旁人都不敢靠近,只剩他俩,沉默着。

 

 

“各位旅客,博古拉飞往上海的飞机开始登记,请各位带好行李,前往07号登机口......”

蒲熠星的飞机就是先飞上海,再转机到南京,蒲熠星简单跟老师和同行的告了个别,便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郭文韬沉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干净明亮的机场里,生离死别,太多太多,谁都知道,这次一别,只怕是余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绝不再念。

 

 

 

 

 

18.

 

所以如今,蒲熠星看着站在这里的郭文韬,很是震惊。

他当时回来,一心一意决定断情绝爱,一头扎进图书馆,奋战了两个月,终于将研究生论文写好交给他家戴老头,累的瘫在床上不想动,谁知道这个时候郭文韬过来了。

还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蒲熠星直接懵了,当时他表白表的情真意切的时候,郭文韬说不行。现在回去冷静两个月,直接过来告诉他,他很思念我?

蒲熠星都怀疑,郭文韬是疯了吗?

 

 

大概是看蒲熠星神情恍惚,郭文韬就知道蒲熠星肯定不信,他站在那自己说着:“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跟戴老聊聊,我有申他博士的打算,刚聊完,还不错,大概以后能申到。”

“之前你说不想当我的师弟,那这次,我当你师弟,你看行吗?”

“师哥?”

 

 

蒲熠星感觉自己应该是没睡醒,不然他能听见郭文韬说这种话?他跟郭文韬一年多处下来,感受最深的就是郭文韬是个执拗的人,认定的事不会改变,他当时说他俩成不了就是真成不了,所以蒲熠星没挽留,可这又算什么?郭文韬转过头来说要来南京当他师弟?放弃北大来这儿?他疯了?

 

可郭文韬看着他,眼睛清凌凌的,一点都不像说疯话。

他便知道,郭文韬这是认真的。

 

 

蒲熠星呼出一口气,清醒了下,说道:“郭文韬,当初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不行,现在回去两个月,过来跟我说要来南京,要放弃你在北大打下的一切人脉来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什么?告诉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郭文韬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当时你因为腿伤,痛到昏迷,去到医院,要动手术,护士拦住我,问我能不能签字。”

“问我是否是你的亲属。”

“我站在那儿,突然就明白了,好像再爱都没有用,在你受伤的时候,我甚至不能为你签上一个名字,蒲熠星,世俗太难太难了,再爱又有什么用呢,这道坎,你我谁都跨不过去。”

 

再爱也没有用。

 

蒲熠星听的心里一阵苦痛,郭文韬如今这么平静的说出来,当时,又有多痛啊。

 

 

“我当时想,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什么都得不到的话,不如各走各的路,至少我还能。”

“成全你的成全。”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过来?”

 

 

郭文韬笑了,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声音哽咽:“因为太爱了。”

“蒲熠星,你听明白了吗?因为太爱了。”

 

 

“我一刻也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明明曾经你的爱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可我却将它放弃,在博古拉,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认为就此死去也没什么关系。”

“蒲熠星,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无法与你,各走各的路。”

“我爱你,爱到无法再忍受。”

 

 

“所以这次是否能请你,蒲熠星,不要逃避,不要拒绝,抬起头,正视我的爱意?”

 

 

蒲熠星抬起头,看着郭文韬,他站在雪里,穿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大衣,笑得那样漂亮,哭的那样痛,说一分做十分的人啊,竟直接放弃了北大的保博名额,千里迢迢,飞到南京,只为挽回他的爱意。

再清醒的圣贤也甘愿为爱沦陷。

谁又不是为爱苦苦挣扎的普通人呢?

 

 

蒲熠星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睛,硬生生忍下泪,然后向前一步,将郭文韬拥入怀中。

白雪落下,他们在爱里重逢。

 

 

 

 

 

 

 

 

 

 

 

“郭文韬,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其实郭文韬好早就看见过蒲熠星了。

大二,他们北大去南大交流学习,为期一周。学校领导热情接见,郭文韬却兴致缺缺,这次要不是被人拉过来,他是真的不想来,北大图书馆的书他都还没看完呢。

就这样想着,学校把他们领进了一间教室。

“哎呀,这节课,是我们优秀学生上台阐述关于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的一些想法,各位,都听听,能沟通就多沟通嘛,我们有些学生还是非常不错的。”

 

郭文韬在最后一排落座,他抬起眼,正好看到一个男生上台。

那个男生皮肤白,长得听帅,上台的时候下面女生尖叫声高的都快把教室掀了,郭文韬淡淡的想,啊,人气很高的优秀学生啊。

后来那个男生一路从苏格拉底聊到当今社会文明形态,很多想法跟郭文韬不谋而合,郭文韬逐渐坐直,认真听他讲话,原来,不是草包啊。

讲台上的男生衣服干净,下午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洒在他身上,他那样自信大方,侃侃而谈,丝毫不惧,像是万千风浪亦不能让他折腰。

郭文韬按住怦怦跳的心脏,问一旁的领导。

“他叫什么?”

“哦他啊,他叫蒲熠星。”

 

 

“最后,我想说,千古文明永远站立于此,凝望着后人,但总有人会在。”

“我会一直在。”蒲熠星站在讲台上,站的板直,眉目间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雷动,郭文韬笑了,给黄老发了条信息。

定了,就学古代文明方向。

 

 

 

 

 

 

 

 



我很丑但我很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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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下雨天,一个生病的人孤军奋战的故事

《全员加速中对战季》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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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岳阳,比文韬想象中冷了许多。更何况,还下着雨。

 

他靠在集装箱边,不停地搓动冻得僵硬的手指。十指连心,这冰冷的触感,顺着经脉贯穿全身,文韬几乎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为了节目录制方便,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外面套一件马甲。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身上,雨帽不时的被风吹开,额前的刘海已经湿成一片。

 

他不断的搓动手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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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岳阳,比文韬想象中冷了许多。更何况,还下着雨。

 

他靠在集装箱边,不停地搓动冻得僵硬的手指。十指连心,这冰冷的触感,顺着经脉贯穿全身,文韬几乎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为了节目录制方便,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外面套一件马甲。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身上,雨帽不时的被风吹开,额前的刘海已经湿成一片。

 

他不断的搓动手指,活动身体,可没什么用。

 

他太冷了。冷到全身都在发抖。

 

“要是蒲熠星在就好了,那样他就能钻进那人怀里,肆无忌惮摄取他身上的温度。”文韬皱着眉想,手搓动几下,又不自觉的敷在身后揉着自己犯痛的腰。

 

今天的运动量大而急促,阴冷潮湿的环境让湿气直窜进他的骨头缝里,他的腰现在有些受不住,隐隐约约正在抗议。

 

二V五,他总不能钻在萧老师怀里跟他报团取暖。

 

萧老师刚来节目还有些不适应,明显看得出不能完全放开,熟悉的环境下文韬只能强撑着,面不改色的带着他一起做任务。好在他们反应快,赶在对面的哥哥们还没有弄清楚游戏规则的时候便取到了足够多的卡片,现在只剩将卡片插进指定位置。

 

节目组安排的投掷装置都在没有安全掩体的区域内,很容易被猎人发现。他们插到一半,身后传来猎人急促运动的脚步声。

 

“快跑!你左我右。”文韬眼疾手快带着萧老师转身逃窜,在一个分叉口紧急做出明确的指示。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集装箱,文韬灵活的穿插在各个拐角。可距离太近,他的速度太快,最后一个灵活转身,文韬刹不住车,直直撞在僵硬的集装箱折角处。

 

“嘶。”他难以自抑的发出一阵痛呼。

 

刚刚几个急转弯难免扭到了腰,加上最后这一撞,文韬痛到弯下腰来,一只手死死撑着腿保持平衡,一只手紧紧按在已经开始挣扎叫嚣的腰间。

 

太疼了。

 

他眉头拧成一片,身体晃晃悠悠的有些站不住,背靠在集装箱上保持平衡。

 

不远处萧敬腾正在叫他,应是躲避开了猎人呼唤他去投掷额外的卡片,文韬拧紧眉头,用力砸了几下自己的腰,扶着集装箱站起来,换上一副平和的面色若无其事的跑出去。

 

“萧老师,你拿着这60去三四五里的随便一个投进去。”文韬将一手的卡片递给萧敬腾。萧敬腾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他苍白的面色吸引过去。

 

“你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还好吗。”萧敬腾担忧的问了句。

 

“没事,跑的太急了。”文韬若无其事的将额头冒出的一片冷汗混着雨水擦掉。

 

“再坚持一会,我们能赢。”猎人时刻在一旁巡逻,萧敬腾也不敢继续停滞,攥了攥文韬的手腕,转身离开。

 

“这孩子怎么这么瘦。”萧敬腾心里暗暗想。

 

见人转身离开,文韬绷着的一口气松下来,身形摇晃就要站不住,一只手紧急撑住集装箱才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倒下去。眼前黑雾弥漫,他狠狠甩甩头,攥紧手里的卡片朝下一个投掷点跑去。

 

他们人数虽为劣势,但只要任务顺利完成,对面投放四个定向追捕的猎人,他们还是有很大机会获得胜利。

 

可天不如人愿,萧敬腾转眼被抓,只剩他一个人一打四。

 

看到手机消息的一瞬间,文韬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发懵的头晕晕旋旋,扶着箱体慢慢蹲下来。任务没完成,人数极端劣势,料到自己即将告罄的体力和越发难受的身体,他咬着牙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朝剩下两个投掷点跑过去。

 

倒计时已经响起,他需得先对面一步完成投掷。

 

————

文韬难受的时候有意避开大家,躲在集装箱的背面。可蒲熠星还是从他几次匆匆跑过的身影里,觉察出他越发沉重的脚步和难看的脸色。

 

任文韬平常再怎么锻炼,今日的运动量和这糟糕的天气对他的身体都是莫大的考验。

 

中止间的大家已经纷纷换上羽绒服,可文韬还是一件单薄的卫衣,在雨中奔跑。萧敬腾还没进中止间,蒲熠星一举冲上前。

 

“韬韬怎么样。”

 

他这句话问的萧敬腾有些莫名其妙,脑海里转了一圈以为是他问紫队战况,“我们比对面多很多卡片,有机会能赢。”

 

齐思钧在身后拽拽他的衣服,蒲熠星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匆忙将肖老师让进中止间。中止间好歹还有个屋顶避雨,他此刻倒是无比希望文韬别坚持了。

 

当初他率先拿到通行证的时候,他的体力已经告罄。

 

蒲熠星拿着通行证蹲在投掷点旁边,迟迟不插卡,静待他的队友。准确的说,静待他的韬韬。

 

万一文韬没拿到通行证,他还可以救活他。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淘汰,我希望是我。蒲熠星想。

 

看着不远处匆匆跑来的熟悉的紫色身影,蒲熠星眼睛亮了一下,他站起来迎接。

 

“我拿到了。”看到等在投掷点旁的拿着通行证的蒲熠星,文韬开心的晃晃他手里的卡牌,没有犹豫的对着投掷点插进去,冷了许久的身子热起来。

 

虽然这么想有些对不起萧老师,但文韬自是更愿意与蒲熠星双人成行,双人并肩。

 

看着文韬眼底的明显倦意,蒲熠星微笑着迎过来,孩子般的朝他伸出手,“给我抱抱”。

 

文韬视线瞥了一眼对面的中止间十几双盯着他们的眼睛,又扫一圈身边密密麻麻的摄影机,最后决定将压力给到节目组。

 

他握住蒲熠星的手,被蒲熠星一把拽进怀里。他一言不发,贪婪的撒娇般的靠在蒲熠星肩头。

 

“累不累。”蒲熠星声音温柔。

 

“累。”文韬点点头,感受蒲熠星怀里的温度。

 

“不过还好,这次又是我们两个。”文韬直起身子,眼底掩不住的笑意。

 

蒲熠星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没插。”

 

“为什么。”文韬有些诧异。

 

蒲熠星尴尬的挠挠头,“我跑不动了,何况萧老师是飞行只来一期,我想着将机会让给他。”

 

文韬嘴半张着,呆滞一瞬。

 

“看到你拿到牌我就更放心了,有你,我就更理所应当的休息去咯。”蒲熠星笑嘻嘻的看着文韬。

 

文韬低下头去,避开眼神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怎么了?”蒲熠星声音温温柔柔的。

 

“没事,还是你想的周到。”文韬再抬眼,脸上又挂起标准的微笑,眼里由内而外自发的欢腾雀跃全全消失,一丝失落划过,须臾被他藏进眼里。

 

“那你好好休息。”文韬给他整理了下发带,挤出一个笑。

 

“这就走了,再给我抱一下嘛。”蒲熠星噘着嘴跟在文韬后面,文韬眼底却多了一丝闪避。

 

“好了,刚刚都抱过了,那我继续去做任务了。”文韬轻轻拍开他的手。

 

“韬韬注意安全。”蒲熠星在身后喊。

 

“我知道了。”文韬摇摇手,头却没回。

 

————

 

“你怎么回来了。”蒲熠星一进中止间,几双疑惑的眼睛投过来。

 

“我把通行证让给萧老师了。”蒲熠星有些神气的摇摇头,接过小齐递过来的羽绒服。

 

“我说呢,刚刚都看到你拿到牌了。”

 

“你实话实说,刚刚等在那里的时候,到底是在等萧老师还是文韬。”石凯眼睛犀利的看穿蒲熠星,憋着笑。

 

“都一样嘛。”身旁还有0713以及其他哥哥,蒲熠星耳尖泛红。

 

“哎呦呦,都一样嘛。”石凯阴阳着学蒲熠星的语气,“原来南北是真的啊。”

 

齐思钧在后面疯狂的踹石凯的脚。

 

“我也挺意外的,以为这次又是你俩并肩作战。”黄子上前拍拍蒲熠星的肩。

 

蒲熠星愣了一下。

 

“我更喜欢并肩作战。”

 

他突然想起那次采访,也突然反应过来文韬方才疏离与礼貌微笑背后的落寞,所以韬韬一定很失落吧。

 

蒲熠星心里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蒲熠星!你刚刚在干什么!”

 

————

天越来越暗,随着橙队的哥哥们一个个被抓,场上只剩文韬一人。

 

他躲在集装箱背后,缩成一团,可怜的看着手机里还剩几分钟的倒计时。

 

他早就坚持不住了。极端环境下,他被冻到四肢麻木,腰上却像是撕裂开的疼。不知是不是低血糖犯了,头懵懵的发晕,眼前黑雾弥漫,他狠狠甩了几次却如影随形。文韬的手控制不住的狂烈颤抖,说不清是被冻得还是强直发作。握不住的手电和手机摔落在地上,他颤抖的尝试几次却拿不起来。

 

无论他如何挣扎,寒意仍在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再坚持一会就一会。

 

难受到极致,不断猖獗的委屈攻占了理智的高地,他心里默默埋怨蒲熠星看似伟大的自我牺牲般的擅自离场。

 

“笨蛋,我想要的只是并肩而行。”

 

一向理智的文韬少有的发出哭腔,不远处的中止间里,蒲熠星看着躲在集装箱后面,缩成一团的文韬,心疼的无以复加。小小的身躯承载着团队的希望,满天的黑暗倾轧下来,此刻的他孤立无援。

 

蒲熠星无比的想冲到他身边,与他共度这最后漫长的几分钟。他才明白,文韬需要的从不是用他的牺牲换来的“苟活”,他想要的只是并肩而行。

 

最后十秒倒计时终于响起。所有人一起高呼着,迎接孤军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勇士。

 

文韬朝他们走来的每一步都异常艰辛,古怪的走路姿势,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皱巴巴的小脸,每走一步,文韬都有跪下去的可能。

 

蒲熠星拿着羽绒服迎上去,文韬的脸冻得惨白,又痛到麻木,眼尾却是发红的,整个人憔悴又安静。这样的文韬绷紧了蒲熠星的心弦,他将羽绒服披在他身上,搀住了他摇摇晃晃的身子。文韬手指冰凉,凉的蒲熠星心惊。

 

“你这样,节目组没法拍了。”文韬脸上挤不出表情,声音轻飘飘的,慢慢推开他。

 

蒲熠星拿着衣服愣在原地,齐思钧颇有眼力的最先冲上来,抱住文韬的瞬间又缓了劲,护住他的腰。

 

“韬哥!韬哥!韬哥!”

 

其他人一窝蜂涌上来,给这个节目一个可以播出的结尾。

 

待到大家散去,蒲熠星是第一个,又最后一个拥抱了文韬。

 

“对不起。”他轻轻说。

 

文韬那委屈的眼睛不满的瞪着蒲熠星。

 

蒲熠星能清晰地看到文韬眼睛里弥漫的红血丝。

 

“对不起,我该想到的,你想要的并肩作战。”蒲熠星道歉道的虔诚,双手一直小心翼翼的护在他身侧,虚虚的搀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活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乖乖跟在身后求得原谅。

 

见他这幅可怜模样,本想着大闹一场的文韬也收了心思,毫不避讳的靠在蒲熠星的身上,“我腰有点疼,头也很晕。”

 

蒲熠星瞬间变了个脸色,轻轻撩开文韬额前的湿发,细心的将手背贴上去。温度没有很高,但已经有了燎烧感。

 

蒲熠星眼睛瞪大,不放心的看了眼他惨白的脸色,“我抱你回去。”

 

文韬慢慢点头,手乖乖的勾在蒲熠星脖颈间,被人一把横抱起。

 

“这个姿势腰疼不疼。”

 

“你走快些。”文韬皱皱眉。

 

“蒲熠星,你不在身边,我好辛苦。”看着眼前人焦急的神色,文韬撇撇嘴角,头在他怀里买的更深了些。

 

“我记住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end—

 

彩蛋:生病照料+哄哥哥的弟弟(2.4k)

————

新坑指路

南北之孩子没了才知道我们有个孩子《他的指针向北》



蒲蒲的肥裤子

是第一个侦探助理,是双北嫡长子,是一来必有大案的蒲鱼 名侦永远是名学外的第一个家

是第一个侦探助理,是双北嫡长子,是一来必有大案的蒲鱼 名侦永远是名学外的第一个家

寒露

这个家不能没有蒲熠星


  “让一个人说出这个家不能没有蒲熠星。”

  看到这个任务,蒲熠星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一个好完成的任务哦。

  如果是从前的蒲熠星,一定不会这么想。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会臭屁的觉得这个家就是不能没有他蒲熠星。

  可是,现在的蒲熠星已经不那么想了。

  太多的恶评,太多的恶语,一点点压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试图让自己不去看那些话,试图让自己能够负重前行。

  可是还是会有几个夜晚,那些白天无意看到的恶语会成为缠绕这的噩梦。

  

  收起写着任务的纸条,蒲熠星压下心里的不快,向着兄弟们走去。

  他先是看了看文韬的方向 想了想还是走向了小齐。

  小齐...


  “让一个人说出这个家不能没有蒲熠星。”

  看到这个任务,蒲熠星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一个好完成的任务哦。

  如果是从前的蒲熠星,一定不会这么想。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会臭屁的觉得这个家就是不能没有他蒲熠星。

  可是,现在的蒲熠星已经不那么想了。

  太多的恶评,太多的恶语,一点点压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试图让自己不去看那些话,试图让自己能够负重前行。

  可是还是会有几个夜晚,那些白天无意看到的恶语会成为缠绕这的噩梦。

  

  收起写着任务的纸条,蒲熠星压下心里的不快,向着兄弟们走去。

  他先是看了看文韬的方向 想了想还是走向了小齐。

  小齐最会做人了,一定能帮我完成这个任务吧。

  “小齐,你suo谁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呢。”

  “凯凯大厨辛苦了,给你揉揉。”

  齐思钧忙着照顾一个人独自烧烤的石凯,没有听到蒲熠星的低语。

  “阿蒲,来,吃一口串,刚烤好的。”还是石凯大厨发现了蒲熠星,开始今天的投喂哥哥计划。

  蒲熠星接过石凯递来的串,还不等再说些什么石凯已经拿着串开始挨个哥哥投喂起来。

  齐思钧也跟在石凯后面关注弟弟们的吃相。

  文韬吃了两口烤串,接替了石凯的位置。

  “文韬。”

  “怎么了。”

  “饿了么,凯凯那还有串,你去吃点呗。”

  看着明明在和自己说话,却不看自己一眼的文韬,蒲熠星还是选择了离开。

  

  此刻正和石凯抢最后一口串的唐九洲落入了蒲熠星的视线,九州这孩子还是很好套路的。

  “九州,哥哥问你哦。”

  “啊啊啊,石凯。我的,那是我的肉。”

  “蒲哥,石凯抢我的肉,你要替我做主啊。”唐九洲抱着蒲天大老爷的胳膊摇晃了两下又追着石凯跑走了。

  一旁的邵明明一脸的无奈,推了推身边的黄子弘凡:“玛卡,你去把他们分开呗。”

  “巴卡,不行。我打不过他们俩。”

  邵明明翻了一个白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耙耳朵。”然后飞去了齐思钧那里开始告状。

  齐思钧先礼(大声讲道理)后兵(让周峻纬邦邦给石凯和唐九洲两拳)的解决了两个忙内的战斗。

  黄子弘凡看到石凯挨了打,一边心疼一边幸灾乐祸的去招惹刚刚被制裁正气愤的石凯。

  “蒲熠星。”火树的声音从后面出现,蒲熠星眼睛亮亮的看着火树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完成这个任务。

  谁料火树手里拿着厚厚的两叠纸,开口就要和蒲熠星讨论最新研究出来的游戏。

  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的蒲熠星敷衍的回应着火树,很快被火树抛弃。

  “我找郭文韬去。”

  看着火树离开的背影,蒲熠星看了看周峻纬,摇了摇头。

  看了看何运晨和曹恩齐,没好意思过去打扰。

  

  火树和郭文韬的争辩声突然传来,大家都一股脑的围了过去。

  “那这样,火树老师你带一队,文韬带一队。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十个人很快分成了两队,热热闹闹的开始玩起了游戏。

  好像没有人记得,这一次是十一人的聚会呢。

  “任务失败了。”蒲熠星拿出那个纸条,将它撕碎在原地,拒绝了工作人员的跟拍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阿蒲怎么走了。”

  “他应该是在想事情吧 刚才和我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几个人悄悄的跟在蒲熠星身后,看着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到了一块石头上面坐下。

  那一刻,大家都觉得蒲熠星原来是孤独的。

  

  落在最后的周峻纬拉了拉其他人的衣服,悄悄将人们带了回来。

  一张被拼好的纸条放在桌子上,周峻纬面色不愉的听节目组说了他们今天要蒲熠星去做的挑战。

  齐思钧和郭文韬摁住几个要冲过去的弟弟,何运晨冷静的和节目组商量停止录制的事情。

  一个名为星光熠熠的计划在这一晚诞生。

  

  

  

料理鼠王

玩个大的⚠️

❗️玻璃心勿入❗️



家人朋友们!👏👏somebody people🙌🙌 hold on hold on 🙏🙏有个事情呢要给大家说一下🤏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昂🙏🙏是这样的🙌🙌


“为了增进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我司董事长蒋敦豪先生!特地!举办此次真心话大冒险活动!大冒险的纸条大家已经提前写过放进这个箱子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惨绝人…啊不是振奋人心的!真心话,与,大冒险!环节!吧!”



“鹭卓你让鬼上身了?”


王一珩闻声傻乐着看向陈少熙,暗暗觉得他最近是不是跟老七待多了,学了一手儿用脸说话。就...

❗️玻璃心勿入❗️



家人朋友们!👏👏somebody people🙌🙌 hold on hold on 🙏🙏有个事情呢要给大家说一下🤏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昂🙏🙏是这样的🙌🙌


“为了增进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我司董事长蒋敦豪先生!特地!举办此次真心话大冒险活动!大冒险的纸条大家已经提前写过放进这个箱子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惨绝人…啊不是振奋人心的!真心话,与,大冒险!环节!吧!”



“鹭卓你让鬼上身了?”


王一珩闻声傻乐着看向陈少熙,暗暗觉得他最近是不是跟老七待多了,学了一手儿用脸说话。就是…有些硬件设施还是不能强求,人是眯眼你这直接闭上了,术业有专攻啊。



“前两天不又闹鬼来着嘛,估计还没驱魔呢。”


熟悉的冷笑声响起,卓沅慢条斯理的阴阳,顺便瞟了一眼站在会议室中心的人。


“看来以后咱不能吃牛肉了。”陈少熙惋惜。

“黄牛肉贵,绿牛肉骚,黑牛…黑牛在蓝台呢。”王一珩对答如流,又补上一句。


“奶牛跳舞呢。”



赵秘左看右看只感觉硝烟弥漫,又感觉得找个时间把摄像机砸了,但当务之急是控场。

“好了好了,咱继续活动!来,我发了个链接大家点进来,随机抽签啊!抽到谁就拿一个纸条,念问题然后回答。”



一分钟后,何浩楠缓缓抬头。

:“这群…有我吗?”



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高情商的大家一边哈哈一边说赵一博你是不是发二号房了。


更安静了。


“发…养殖组了?”

李耕耘趁乱加柴,唯恐天下不乱。



鸦雀无声,赵一博默默又发了一个链接。


这下轮到李耕耘缓缓抬头了。

“这群…没我吧!!”



所有人眼神躲闪,除了赵小童。


“咋,你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啊?三哥就知道你浓眉大眼的不会背后蛐蛐人!”


赵小童晃了晃手指,“nono,演员是不会看镜头的。”



“嗬,咱童七七说话越来越高级了。”



“啥意思??没懂!”

鹭卓扒拉着董事长胳膊,急切发问。


蒋敦豪慈爱的摸了摸他的狗头,娓娓道来

:“他说镜头无处不在,咱现在是被监视呢。”




“好了好了,我刚才拉了个游戏群,来大家开始抽签啊。”


屏幕中头像闪回,最终停留在小王子的图片上。

“哟,我童哥第一个?”


“董事长甘愿为后勤部部长当同声传译。”

“你应该说自愿赠与同声翻译服务。”


“哟,监事下岗,应聘法务了?”



“停!!让小童抽个问题!”


审判的箱子晃晃当当,被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赵小童压着眼睛认真的摸索着。

在这一刻物质守恒达到了顶峰,鹭卓看见纸条展开了,他的眉头锁上了。


“其实咱抽的是谁先挨骂对吧?”


赵小童清脆发问。



“芜湖~郫县一日游。”

陈少熙急的人都红了,一边起哄一边把头凑过去瞅。



「你怎么看待邪恶猕猴桃涨价一事?」


“这,高情商儿啊这人。”赵小童哼哼一笑,摆出了赵局的架势

:“对待此次事件,我认为,资本!永远战胜不了人民!啊,这个猕猴桃!也终究会跌价!基于此啊,我想聊聊另一种蔬菜,诶,韭菜。我是想啊,让我的韭菜走进千家万户儿,不是想让千家万户儿变成韭菜。我的发言就是这些,有情下一位选手!”

👏👏👏👏👏👏👏👏👏



“赵小童你是不是唯九,怎么就鼓九下掌呢!”


何浩楠叽里呱啦的审判,岂料对方弹药充足,立刻回敬了一句。


“第十掌是赵一博来你往这儿打~”



卓沅一个锁腰按住了差点窜出去的狗,边顺毛儿边说:“不生气不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你人生才像戏呢!”




赵一博再次控场,第二个被抽到的是李昊。


「你怎么看待镜头分配?」


“辣,爱拍谁拍谁呗,苗长得好不就行啦。”李昊依旧语速很慢,眼神路过李耕耘时突然拔高了些声音。


“不过我还是提议在辣椒地的时候多给大哥点儿镜头就行!”



“大哥!!他要害你啊!!”


鹭卓一下扑过去开演。



“世界上有两种狗不爱掉毛儿,一种毛少一种是泰迪,你包含在内。”


“我天哪卓沅!!八年!太伤心了!!”


“行了可以了你俩,看看人家85多避嫌。”

李耕耘幽幽道。


“模范避嫌cp。”




“来来来下一位是…赵一博。诶呀不小心抽着自己了。”


“别DIY呗。”蒋敦豪淡淡。


“我靠!你都不藏了啊蒋敦豪,你个死爱慕!”



愤怒的兔子抽出了自己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如果可以重来,去亲一口你想组大势cp的人」



“你们…玩儿这么狠!”


赵一博目瞪口没呆,以他对这群畜牲的了解,

“这问题真是好笑,不仅问了想和谁组cp还夹了个亲他一口的大冒险,哇这么恶毒的事儿乍一看是李老三想出来的实则是你吧陈少熙!!”


“不儿,谁恶毒!”

李耕耘噌的站起来,陈少熙紧随其后,扯着大嗓门就喊:

“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快做啊!赵一博~”



众人目光汇合,等待赵一博做出选择。他挣扎着憋出一句:“那你们都闭眼!”


然后走向了何浩楠面前,在他侧脸上嘬了一口。无需多言,赵一博为自己高情商的做法暗暗打了五颗星,又避人耳目又不和惹狗伤心嘿嘿真棒。

他乐的大白牙还没收回去,何浩楠突然掷地有声字正腔圆的一吼


:“我操!!这嫌白避了!!!”



这下交头接耳互相猜忌的兄弟们都知道答案了。

赵一博无数次回想如果能回到吵架那天他一定会如他所愿狠狠扇一嘴巴。


“呵,避嫌模范cp。”

蒋敦豪冷笑。




下一个遭殃的是李耕耘,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把手伸进箱子里,摸出了个五角星。

一看就是赵小童的手笔,李耕耘又做好了开喷的心理准备,打开字条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你喜欢什么颜色?」



李耕耘百思不得其解,上下左右又看了一遍,举着纸条发问。

“赵小童你…你这是真单纯还是玩儿抽象呢?”


“没人儿告儿我今天打仗啊!我以为家庭局呢!”



“太刻意了啊赵小童——上次咱俩玩儿我说我苦茶子黑的你不信,还要验证呢。”

李昊一出口就知有没有,赵小童一下红了。


蒋敦豪愣了两秒来精神儿了

:“我能不能花12买这段的母带!!”


“24!!”

鹭卓竞价。


“36!!”

李耕耘竞价。


“48!!”

赵一博竞价。


“85!!”

卓沅竞价。


“99!!”

何浩楠竞价。


“欸!?!?”

小九小十审判。



“停!我喜欢…绿色,绿油油儿生机勃勃的。”


李耕耘也认真回答。


正当众人感慨不愧是一个喜欢小王子一个喜欢哆啦A梦,连问题都能找到战场里的安全地带。


利好一皱眉。

“不儿他说世界上没有小王子把你说哭,你说世界上没有哆啦A梦的时候儿了??”


“你能吃对一回不!那次是因为刷篮球场儿!”



“这什么瓜!?”

蒋敦豪眼睛又亮了。


“两个呆瓜。”赵小童冷哼。



“诶耕耘哥,你看这个色儿你肯定喜欢。”

一片混乱中王一珩举起了手机,兄弟们都凑上去看。


一条绿色的陡峭跌线。



“这是…四姑娘山的侧面绘图?咋只有一半呢?”

“我知道你喜欢登山哥,但你现在先别想。”


“那这啥?大哥你认…大哥??”

鹭卓回头就看见蒋敦豪两条眉毛直竖用手疯狂点击自己的屏幕,旁边还有李昊和何浩楠指点江山。


“咋,咋了大哥?”



“这是猕猴桃的股票!!趁跌成这样了我得赶紧买点儿等它以后涨了赚一笔!!”


“大哥不愧是大哥……”李耕耘嘟囔着突然一拍手,“诶!!”



平地一声雷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赵一博刚想抽下一个就被打断,抬头看着激动的老三不明所以。

“谁又往他碗里加东西了??”


“你们没发现……这堆傻逼都是绿的吗!!西兰花儿,猕猴桃,绿牛……”



“严查绿源!!”

蒋敦豪拍板。




拍完自己就被抽了上去,他朝手心呸呸两下,摩拳擦掌。


「天降一个亿你还种地吗?」



“这一看就李昊写的。”蒋敦豪一眯眼睛精准索敌,清了清嗓子。


“首先这一个亿,要是税后…就把大家全弄到蓝天下的经纪公司,咱自己开个频道,yellow哞儿,滚,阴暗比,滚,271,滚。”


“哇天呐!!”

赵一博两眼放光鼓掌,“计划很好,全票通过,这一个亿什么时候儿来?!”



“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但有人的一个亿要去了。”

陈少熙感叹,不出半刻他神色一凝。



“这真心话抽了这么多,不能都剩下大冒险了吧!!”




“yep。”赵秘奸笑,按下了抽签键。

这位幸运儿是王一珩。


「和你上次吵架的人面对面演绎最火同人文里的一段 」

(我说了很多遍玩梗适度)


“家人们学会了吗,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少熙假笑,转向了王一珩。


“咱俩最火的是什么?”

小卷毛满眼单纯。“是互相表白吗?”



不,是doi。陈少熙嘴角抽了抽,没出声。


兄弟们都急的不行,还有瓜没吃全的赵一博叫嚷着:“是那次就我是弟弟吗!?”



“咱俩…同人文最火的…是……”

陈少熙眼神躲闪。迎着这束目光吞了吞口水,重新正视他的眼睛。


“是我打赌输了,欠你仨汉堡儿。”


王一珩愣头愣脑想了半天,“这不就是表白吗。”




“算你小子机灵,下一个……何浩楠!”


老八都快睡着了,终于被叫到名字上台抓纸条。


「和你的床搭子睡出感情没?没有的话去坐他腿上抱一下。」



他现在一点也不困了,这问题针对性太强,742638都被点了一遍。但何浩楠是谁,能被这玩意左右吗!!

小狗一拍桌子:“睡了!有了!”



“啊!?!?!?!?”

众人的惊呼声中李耕耘的格外明显。


前者才发觉不对劲,赶紧补上一句:“有感情了有感情了。”




剩下三人的角逐,谁都在想箱子里还有什么缺德问题,直到屏幕中央显示出陈少熙,伴随一声怒吼打破平静。

红种人从所剩无几的纸条里摸出一张。


「你想把__换成娱乐圈里的__」



“wow!!!嘟嘟嘟嘟嘟嘟!!!”

王一珩一下激动了,一头卷毛蹦来蹦去,相较旁边愣住的陈少熙显得格外快乐。


“以喜衬悲。”

赵小童唏嘘。


“这…一点儿活路不给啊!!!”


陈少熙怒吼,陈少熙扫视,陈少熙试图从每个人眼睛里找出真凶。


“我是挺聪明哈。”

鹭卓谦虚的双手合十,示意各位夸奖已经差不多了,可以不用继续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二哥出的题目。只有李耕耘满面愁容,陈少熙立刻看着他,

“你知道咋回事儿??”


“我跟他赌了二百块钱!看谁写的狠!!”

鹭卓极度骄傲,拍着李耕耘肩膀晃得活像一只长脖子白鹭。


“你可别半场开香槟,谁狠还不一定呢!”


陈少熙咬牙切齿:

“我要…我要把李耕耘换成伯远!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弟弟!卖唱没学坏!不抽烟不喝酒!天天吃早饭!跟李耕耘才多久就开始赌了!!”




“那剩下二位就按年龄来吧。”


焦点聚集在鹭卓和卓沅身上,鹭卓先摸了一张。


「从剩下的人里面选一个玩传饼干游戏,小于三毫米即为挑战成功。」



好熟悉的游戏,鹭卓一下转头看向卓沅,突然明白了这小子刚才怎么这么沉默,敢情是憋了个大的。

后者正捂着脸忏悔避嫌又没达到KPI,但手已经掏出了饼干。


和几年前那根一模一样,圆圆长长的。



李耕耘哐哐拍着桌子,这次终于没有人因为激动狂锤他了,因为锤他那人在场上面红耳赤呢嘿嘿。

极近的距离,呼吸交织着,让鹭卓恍然间有些慌乱,反观卓沅倒是坦坦荡荡,专心致志的咬着剩下的饼干。


咔嚓,咔嚓……直到鹭卓唇前,他还在发愣。


为什么这小子不像以前一样了?鹭卓机械的咬下,饼干渣剩了三毫米不到,挑战成功。

挑战成功。四个字,宣判着他们间有人已经不再心思不纯,不再因为心动而躲避,这个人是卓沅。


是自己迟迟没有回应的逃避,终于让卓沅清醒了?但他们错位的爱要怎样汇合,还是做回朋友?

路卓豪太迟钝太胆小了,他在心里给自己落下判决书。




“怕了?路卓豪。”


卓沅笑意直通眼底,点了点纸条右下方。


有一行极小的字:挑战成功奖励你们在一起。




“你们是在亲嘴儿吗?”


蒋敦豪是最佳观影位近距离观看的,但这俩人没一个留意到他的。




“不许腻歪!最后一个了卓沅,你打开看看吧。”


「选一个人踢出十个勤天」

“实在要踢出去一个的话…大哥吧。”


卓沅没犹豫就点点头,字正腔圆:“老胳膊老腿了还蹦跶什么呢,都怕你膝盖散架了。”



“我颠呢!!!”鹭卓捂着嘴起哄。


李老三随即拍案而起,“大哥踢出去了谁帮你们这群臭txl发声!”



空气安静了,蒋敦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话糙理不糙但…



“那踢二哥?”陈少熙用胳膊肘怼了怼卓沅,提议。

“天天闹闹哄哄!还被动技能!”


“去郫县的机票给你买好了,猕猴桃出的钱。”弟弟慢悠悠爆梗。


“二哥踢了谁做早饭?你指望赵小童还是卓沅早起。”

李昊义愤填膺。


“没事儿,我还没睡呢那时候儿。”



“那李耕耘退出吧。”

赵一博快嘴插进一句。


“我看行!”

“不行啊哥!他退出了不就剩我一人儿挨骂了吗!”陈少熙拍案而起。



“那踢李昊!”李耕耘趁乱开枪,“反正干活儿我多干点儿呗。”


“喔——!知不知道儿哥们儿晚上唱的歌儿!叫啥!”

“你的名字。”


“李耕耘!!”


“诶二位先生冷静一下,这李昊也不能踢出去啊!”

赵局控场,随后一本正经。


:“这李昊儿,已经守国门了!这人们的子弟兵!咱不能这么对他啊!”



“那让赵一博出去!”


何浩楠顺手一指,李耕耘随即搭腔。

“第一次都没成功!你还想第二次成功啊!”


“这小子占镜头!踢了多好!”


“不是再也不玩抽象了吗小何。”大哥轻轻来了一句

:“不怕有人不懂你的幽默还真把你当傻呗?”



“嘶,这个不行。”二哥沉思。“这个踢了没人会那技术活了。”


“卓沅吧!”

王一珩大声提议。



“那不行,人那是原生关系你不能拆了啊。”

赵小童再次发言。


李昊嗅到了缺德的味道并把其发扬光大。“原生关系,小何跟大哥啊~”


“他俩八年,我俩算啥?”

“脚垫儿。”



蒋敦豪时常觉得这个家太缺德了,但他也跃跃欲试提了赵小童的名字。


“他走了谁祭天啊!”何浩楠咕嘟咕嘟喊。


“蓝天下经纪公司的二位艺人,官号每次宣传像cp粉一样儿,真有感情了?”

陈少熙阴阳怪气。


“那祭天不还有赵一博呢嘛!”


“我颠呢,传承!”

秘书部握手闭眼,感受薪火的传递。



“猕猴桃是不是和姓赵的犯冲啊?”李耕耘突然开口。


“不是没可能吧,毕竟擒贼先擒王他想捣毁我们的大脑!!”

鹭卓大叫,卓沅闭眼。


“那你把董事长放哪呢。”

“诶?”



“其实就是他们想的种地少年,突然有一天内核变成十个勤天了塞不进来人了,诶呦!破防啦!!”


“没事没事儿,不就没塞进来人还股票暴跌吗,没事没事真没事儿。”




“要不就何浩楠吧,一天天说的清楚的不能播,说不清楚的听不懂。”

赵一博找准时机,进行反击。


李昊立刻阻拦:“丢弃小狗是不对的!!”


“你还有巧克力吗?”

“有,咋了。”


“何浩楠说他想吃。”



“少熙起立!”

赵小童一嗓子,给旁边人吓立正了。


“面对大门,齐步——走!”


“嘿赵小童!我还就不走了!”


“你干嘛不走,吃的倍儿多,还最容易挨骂。”

“李昊你这句话让我严重怀疑你是被我抢饭了。”



关键时刻赵秘出来圆场,“少熙别走,咱就这一个会昆曲的!”


“会昆曲咋了,大哥还会变脸呢!你看他现在弄死谁,晚上就…不能不想你~(脸颊比心)”

何浩楠难得一串话说的这么清楚,不死心又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


:“不愧是最近的大势哈,都护起来了~”




“好了大家!我退出!”

王一珩学着二哥的样子🙌🏻🙌🏻


“我退出,让陈波儿感受一下就他是弟弟。”


“诶!咋还过不去了呢王一珩!”

“要不你管我叫声哥?”


“王一珩!”

现场扭成一团,董事长赶紧站起来。


“别在后面打闹,别在后面打闹。”



谁承想这俩人突然转过头一致对外看着他。

“我还是觉得得把大哥踢出去。”王一珩率先发言。


“咋,踢完上演九子夺嫡啊?”


赵一博笑的傻里傻气看着他俩。



“诶!认错了,你爹在这儿呢。”

何浩楠抬抬下巴,又有两个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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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糕会化

34 26 79 ooc预警 恋爱脑预警

  厨神的养成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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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贰白˙˘˙

【山高鹭沅】好哄

  “喜欢别人。”


  “管别人叫哥哥。”


  -


  在听到鹭卓说出这两句话时卓沅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谁让李耕耘看上去太靠谱了,甚至不仅仅是看上去,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真的靠谱。


  第一次踏出名为鹭卓的保护圈就碰到这样的人,真的很难不让卓沅产生崇拜的情绪。


  半熟不熟的时候自然在称呼上就变成了“耕耘哥”。


  卓沅坦然的跟在李耕耘身边,学习着他不擅长的,他哥也不太擅长的新事物。


  不过大概是求知欲太过旺盛,以至于卓沅并没有看见在他跟着李耕耘离开时鹭卓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吃过晚饭后卓沅跟坐在他右手边的赵一博聊着他那不好......

  “喜欢别人。”


  “管别人叫哥哥。”


  -


  在听到鹭卓说出这两句话时卓沅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谁让李耕耘看上去太靠谱了,甚至不仅仅是看上去,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真的靠谱。


  第一次踏出名为鹭卓的保护圈就碰到这样的人,真的很难不让卓沅产生崇拜的情绪。


  半熟不熟的时候自然在称呼上就变成了“耕耘哥”。


  卓沅坦然的跟在李耕耘身边,学习着他不擅长的,他哥也不太擅长的新事物。


  不过大概是求知欲太过旺盛,以至于卓沅并没有看见在他跟着李耕耘离开时鹭卓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吃过晚饭后卓沅跟坐在他右手边的赵一博聊着他那不好用的旋耕机,在得到他五哥明天跟他一起去地里修一修他那破机器的承诺后卓沅正准备跟鹭卓分享一下,结果扭过头后才发现他左手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放在面前的碗也被人拿走了,卓沅起身朝着厨房走过去。


  怎么洗碗没告诉他一声啊。


  正准备去厨房“声讨”鹭卓,但只在洗碗池处看见了赵小童。


  “哎,童哥,鹭卓呐?”


  “二哥?他回房间了吧,我看他洗完碗就走了。”


  赵小童抬起头跟卓沅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忙活手里的活了。


  “行。”


  “童哥辛苦了。”


  跟赵小童拜拜,卓沅又朝着他们一号房走去。


  “鹭卓?”


  “……鹭卓呢?”


  卓沅问着窝在床上刷手机的陈少熙,“咋不在屋呢?”


  “不知道啊,出去半天了。”


  陈少熙把耳朵里的耳机拿出来。


  “去棚里了吧?”


  “他不得给他那花儿唱歌么。”


  “去的时候没跟你说啊?”


  听陈少熙说完最后一句话卓沅才隐约明白他这一晚上从没见到鹭卓开始就觉得哪里怪的是因为什么了。


  平常每天都会跟他“报备行程”的鹭卓今天居然在离开他之前没说一句话。


  鹭卓有点不对。


  几乎一瞬间卓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非常不对。


  朝着玫瑰花棚走去的步伐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等到卓沅从模糊的塑料棚外看见缩在最里面的那个身影后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鹭哥,干嘛呢?”


  “嗯?没事,过来看看玫瑰。”


  放在他面前的正是被鹭卓命名为“西湖区花王”的那盆枯的根棍儿一样的玫瑰。走到鹭卓身边蹲下,卓沅歪着头盯着他。


  “你咋了,感觉不对劲呢?”


  “啊?没事啊。”


  嘴里说着没事,但浑身简直透露着跟那天机器陷进地里时一模一样的气息。委屈极了。


  “没事?你再说一句没事?”


  一般卓沅用这种语气就是说明他要生气了,鹭卓不想让卓沅也不开心,他只好慢慢地措着词捡着只是有关自己的部分说着。


  “没。就是.....我是不是真的挺没用的,事情也总是做不好,给大家添麻烦,我......”


  “鹭卓,你怎么会这么想。”


  被卓沅打断之后鹭卓也止住了话头,他抿着嘴低着头给玫瑰清理着干枯的叶子的部分。卓沅就这样盯着鹭卓的侧脸,然后突然的问出来一句话。


  “因为我夸别人了?”


  正低着头揪叶子的手肉眼可见的一顿,本想张嘴打句哈哈说“怎么可能”,但嗫嚅了半天确实也是没说出一个字,等等到卓沅快不耐烦了才用手指抠了抠花盆。


  “...你都不夸我的。”


  救命。这时候的鹭卓真的有点可爱。卓沅咬着嘴唇里侧的肉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等到忍过这波情绪时候才贴过去将下巴放在鹭卓的肩膀上。


  “好好好,以后肯定会多多夸你的。”


  “鹭卓哥哥。”


  卓沅笑得有点蹲不住,他伸手抱住鹭卓,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哥身上。


  “别生气啦。”


  “没...”


  感觉到自己身上压过来的力度,鹭卓不动声色的稳住了身形好不至于让卓沅摔倒,他瞟了一眼抱在自己身上的手,嘴角完全没克制住的勾起一个弧度。


  “没生气。”

白驹不易

《纪念日〉

苏醒很兴奋!

昨天,他跟粉了14年的偶像拍了照握了手!

今天,他在现场的VVVIP位置看偶像踢球!

整个人都燃起来了有木有?!

苏醒很愧疚。

昨天,他为了张远以外的男人激动兴奋上蹿下跳。

今天,是张远出创造营他俩久别重逢的纪念日,可是他却和王铮亮坐在体育场里看球赛。

苏醒曾经公开的私下的说过无数回,在他心里张远永远排在梅西前面。

但是他觉得自己食言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纪念日,自己却满心满眼的全是梅西梅西梅西!


下午,苏醒拍了一期超级长的《老歌手的日常》,在里面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他见偶像的过程及兴奋之情,背景音乐是他和张远的合作曲《撑兄道弟》。关于张远,他只字未......

苏醒很兴奋!

昨天,他跟粉了14年的偶像拍了照握了手!

今天,他在现场的VVVIP位置看偶像踢球!

整个人都燃起来了有木有?!

苏醒很愧疚。

昨天,他为了张远以外的男人激动兴奋上蹿下跳。

今天,是张远出创造营他俩久别重逢的纪念日,可是他却和王铮亮坐在体育场里看球赛。

苏醒曾经公开的私下的说过无数回,在他心里张远永远排在梅西前面。

但是他觉得自己食言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纪念日,自己却满心满眼的全是梅西梅西梅西!

 

下午,苏醒拍了一期超级长的《老歌手的日常》,在里面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他见偶像的过程及兴奋之情,背景音乐是他和张远的合作曲《撑兄道弟》。关于张远,他只字未提,但他相信张远会懂他。

四年前的今天,张远从创造营回来,苏醒去接的他。那是他们自认识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如果没有那次分离,苏醒不会知道,原来张远占据了他生活里的每一个小细节;他更不会知道,思念一个人是如此的抓心挠肝坐立不安。

在闹哄哄的KTV包厢里,苏醒点了那首《撑兄道弟》。但当熟悉的旋律缓缓流出时,两个人谁都不想去唱一个字,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紧紧的,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那一刻,仿佛一个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旅者,终于喝到了甘露。

朋友们在一旁起哄,而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那样的氛围与场景,苏醒恍惚觉得像一场盛大的婚礼。

借着酒劲儿,苏醒发博告诉所有人:不要用世俗的爱情来定义我们,爱情,没有我们稳定!

然后,他俩的经纪人紧急集合过来收走了两人的手机,怕他们一个控制不住,直接官宣出柜了。

苏醒想,我已经把我的爱意告诉了全世界,官宣又如何不官宣又如何?

张远傻呵呵的腻歪在苏醒身上,宣布“今天就是爱情没有我们稳定纪念日”

 

 

“走走走,喝一杯去!”王铮亮打断苏醒的回忆,散场后找了由头想去喝个酒。

“不去了!”苏醒严辞拒绝,“今天是我跟远远的大日子。”

王铮亮一愣,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6月15日。他掐指一算,没算出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来,于是嫌弃道,“你俩他妈的大日子怎么那么多?”

苏醒冷哼一声:“你懂个屁!”

“就我知道的,初识纪念日,定情纪念日,第一次牵手纪念日,《撑兄道弟》发行纪念日……什么日子都要纪念一下,你们不会第一次shang 床也有个纪念日吧?”

王铮亮瞥见苏醒暧昧不清的表情,大惊失色,“挖槽!真有啊?!”

“那你看看。”苏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甩出一句张远的口头禅,得瑟道,“这个纪念日有两天哦。”

“两……两天?挺能干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苏醒鄙视的看了王铮亮一眼,好心的给他科普,“这个分广义的和狭义的。广义的呢,是个名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个在城堡里就有了。狭义的呢,就是个动词……”

“闭嘴!”王铮亮打断苏醒的发言,“不要告诉我这些细节!”

苏醒耸耸肩,意思你爱听不听。然后毫不留恋的挥了挥手,便混在散场的球迷中匆匆往家赶。

 

 

“远远!”

苏醒打开视频通话,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讲。他想跟张远分享见到偶像的兴奋,想关心一下张远巡演的准备是否顺利,想问问他有没注意到自己下午《老歌手的日常》里熟悉的背景音乐?太多的话却一下堵在了嗓子眼,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手机那头的张远还带着妆造,显得格外的好看。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问道,“怎么样?见到偶像激不激动?兴不兴奋?恭喜醒哥终于圆梦了呢!”

苏醒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张远,终于从这两天的兴奋中沉淀下来,心里满满的愧疚。

“远远,对不起……”

“嗯?”

“这两天有些忙碌,有些不能自已,有些昏了头,但是……”

张远打断他说道,“嗐,我看到张信哲还兴奋得整晚睡不着呢!追星就是这样的啦!”

“但是今天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张远眨巴了一下眼睛,“让我猜猜啊?我知道了,今天是你看偶像踢球的日子,是你追星成功的第二天。”

苏醒不语,张远接着说道,“嗯嗯!这确实值得庆祝一下。可惜我不在你身边,要不然今晚可以陪你喝个大酒,然后……”

“张远!”苏醒板着脸打断了张远的喋喋不休。

“嗯?怎么了?”

“你最好是真的忘记了!”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

最后张远败下阵来,挎着脸小声说,“今天是爱情没有我们稳定纪念日。”

苏醒继续板着脸,“逗我好玩儿吗?”

“不好玩儿。”

苏醒看着屏幕里张远可怜兮兮的样子,叹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了?”

张远嚅嗫着道,“虎子说,我们纪念日太多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庆祝的话,会把爱意消磨。他说,我们得做减法。”

“远远,看着我。”苏醒强迫对面胡思乱想的人抬头,然后柔声说道,“爱不会消失,更不会转移,我们不需要做减法,我们一直做的都是加法。我们的爱意是16年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日子,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的,只会越来越厚,怎么可能会被消磨?”

“醒哥~”

“笨蛋!”

苏醒越想越气,“你听陆虎的?他有大脑?我跟你说,陆虎这样的人,能碰上嘘嘘,就纯属捡漏,傻人有傻福了。”

张远眨了眨眼,问道,“那我能遇到你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不,那是我的福气。”

 

南衡-

何尚何 幸福肥

团综录制机场图速打

积极营业之连赞拉黑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何九华咬着甜水吸管,微博超话里有今天北京飞哈尔滨的机场图,评论里清一色都在说他圆润了不少,说圆润就算了,还圆润了不少?何九华不死心的找剧组要了个称,嚯,好家伙,还真的是圆了那么一二三四五斤。

粉丝不是都有粉丝滤镜的吗?怎么到自己这就成了放大镜?也就胖了那么一点点儿啊,怎么就能被看出来呢?我还特意穿个针织衫想着挡一挡,差点没给热死。


反正是小号,何九华顺手点开了隔壁超话,尚九熙的机场路透里一水儿的又细又直小腿图,评论里也都在让鹅子...

团综录制机场图速打

积极营业之连赞拉黑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何九华咬着甜水吸管,微博超话里有今天北京飞哈尔滨的机场图,评论里清一色都在说他圆润了不少,说圆润就算了,还圆润了不少?何九华不死心的找剧组要了个称,嚯,好家伙,还真的是圆了那么一二三四五斤。

粉丝不是都有粉丝滤镜的吗?怎么到自己这就成了放大镜?也就胖了那么一点点儿啊,怎么就能被看出来呢?我还特意穿个针织衫想着挡一挡,差点没给热死。

 

 

 

 


反正是小号,何九华顺手点开了隔壁超话,尚九熙的机场路透里一水儿的又细又直小腿图,评论里也都在让鹅子多吃饭。

 

 

 

 


何九华又拐去了双超,一条条微博刷下来,脸都快皱成苦瓜了。也不能白吃这亏,何九华截屏,搜集罪证,点开微信,发给尚九熙。

 

 

 



何九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尚九熙:“?”

何九华:“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瘦了我却胖了。”

这头的尚九熙还真的想了想,三秒过后,心虚的打了个嘿嘿过去。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最近天热,短袖短裤已经快遮不住日渐壮大的小肚子了,再加上最近参加密室,夜宵吃的有些许多,炸鸡龙虾泡面还有各种快乐碳水,体重基数明显直线上升,为了偶像包袱,为了上镜好看,为了在团综里多跑两步不喘大气儿,尚九熙痛定思痛的决定减肥。

 

 

 


 

减肥太难了。尚九熙吃着草(沙拉)对面的何九华吃着披萨。尚九熙喝着燃脂饮料,对面的何九华喝着甜水。尚九熙在客厅艰难的座着仰卧起坐,对面的何九华在吃着炸鸡。尚九熙在楼梯间跳绳,非要在旁边守着他的何九华在喝可乐,还是冰可乐。

尚九熙咬咬牙,忍住,一定要忍住!要在减肥的路上远离绊脚石何九华!所以尚九熙决定出去跑步,反正我出去就看不到了,你在家吃屎都可以。

 



 

 

“欸,你说我是晨跑还是夜跑?”尚九熙躺在沙发上买装备,管他跑不跑,东西先备上。

何九华啃了一口冰激凌,“那看你是想吃油条还是烧烤。”

 

 

 

 

危险!何九华感受到一股杀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迎面砸来的抱枕用了大力气,何九华睁眼都看见小星星了,但手里的冰激凌还是捏的死死的。开玩笑,这地毯多贵啊,四块五的巧乐兹不配滴上去。

 

 

 

 

 

运动了两天没什么效果的尚九熙又开始节食,每顿饭吃一半就闹着饱了要下桌,何九华看着剩下的一半皱起眉头,尚九熙靠运动减肥他支持,虽然他觉得尚九熙一点儿也不胖,但尚九熙懒啊,平时在家里就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跟个雕塑似的,出门运动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有的,好不容易来个机会能让尚九熙多出门溜哒溜哒,自己当然赞成,但不吃饭可不行,“尚九熙,不能浪费粮食,把悯农给我背一遍。”

 

 

 

 


尚九熙像是在看傻子,“何九华你是不是有病?”但确实不能浪费粮食,尚九熙为难的皱起眉头,转念又笑嘻嘻的端着碗坐到何九华的旁边,“哥,你够吗?”

 

 




何九华眼睛一跳,大事不妙。这货一喊他哥准儿没好事。

果然,尚九熙开始强制性投喂,“不够的话我这还有哦。”

 

 

 

 

 

刚开始还得尚九熙威逼利诱,到后来已经发展成,“你再吃一口,你再吃两口,你再多吃一口,剩下的我帮你吃。”就这样,何九华每顿苦哈哈又甜蜜蜜的含泪多吃了半碗饭。

一段时间下来,尚九熙肉眼可见的瘦了,自己肉眼可见的圆了。

 

 

 



何九华快把吸管咬烂了,想着多了老些人觊觎尚九熙的小腿,恶狠狠的发过去一句,“我恨!”

尚九熙发过来一个鬼畜表情包,非常会看脸色的发过来一句语音,“要不说我哥好呢。”

 

 

 

 

 

 

 跟尚九熙住一屋的张九南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纯路人,请问这就是小情侣吗?

 

 

 

 

 

 

 

 

 

 

 



















郁修

【何尚何】直男营业

认真营业尚九熙╳混吃等死何九华

娱乐圈假戏真做

 ——————

“你昨天干嘛去了?”尚九熙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郭霄汉正在休息室来回踱步,手里握着手机,看向他的时候眉头皱得死紧。


尚九熙有点茫然,一边整理自己宽大的袍袖一边细细地跟郭霄汉汇报。


“昨天上午七点有个硬广,你送我去的,然后和导演吃了个饭,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个午觉,两点的时候……”


“我没说这个!”郭霄汉一脸的生无可恋,伸着手快把手机递到尚九熙的脸上去,“你昨天晚上下了戏以后干啥去了,怎么被拍到你和何九华……”


他卡了一下壳,才把自己接下来要说...

认真营业尚九熙╳混吃等死何九华

娱乐圈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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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干嘛去了?”尚九熙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郭霄汉正在休息室来回踱步,手里握着手机,看向他的时候眉头皱得死紧。

 

尚九熙有点茫然,一边整理自己宽大的袍袖一边细细地跟郭霄汉汇报。

 

“昨天上午七点有个硬广,你送我去的,然后和导演吃了个饭,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个午觉,两点的时候……”

 

“我没说这个!”郭霄汉一脸的生无可恋,伸着手快把手机递到尚九熙的脸上去,“你昨天晚上下了戏以后干啥去了,怎么被拍到你和何九华……”

 

他卡了一下壳,才把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词和尚九熙联系到一起。

 

“……搞基。”

 

尚九熙懵懵地接过去手机低着头看屏幕,营销号上的动图一贯是打满了水印又模糊,就连搞基当事人都花了三秒钟才从密密麻麻的水印里辨认出来自己的脸,图片里他立在酒店门口,扶住了旋转门没有进去,看起来在等着身后的谁。

 

酒店门口的下车位上泊着一辆颜色靓丽的超跑,名字天天挂在热搜上的影帝正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迈出来一条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都不用看脸,只看搭在车门上的细瘦手腕上那块不下七位数的腕表就知道是谁。

 

凭一己之力把娱乐圈搞得腥风血雨的作妖大佬何九华。

 

他回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何九华,想不看见也难,影帝的跑车轰鸣着急刹到自己面前,性格向来任性的何九华探出头来对他挑了挑眉:“好巧啊,小尚也住这?”

 

被叫了许多年尚哥的尚九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声小尚是在叫自己,不过何九华也确实有资格叫他小尚,他比自己早出道一年,第一部大荧幕就拿下了最佳新人奖,如果那不是他的第一部电影,尚九熙很确信他会凭那部电影直接拿下影帝桂冠。

 

于是温吞水一样的小尚点点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前辈好,我不住这里,只是来找人。”

 

“哦……”何九华的脸色有点怪异,低头解开安全带,嘴上还不忘了招呼他,“那你等等吧,这家酒店隐私性还挺强的,你要没预约恐怕不太好进去,我带你进去。”

 

尚九熙虽然资历不比何九华,但好歹也是圈子里称得上影帝大满贯的前辈,还不至于进去连个脸都没资格刷。

 

不过他向来好脾气,也不打算辩解什么,乖乖地停住了脚步,在旋转门旁边等着何九华下车。

 

两个人进了电梯以后很快就分道扬镳,何九华看了一眼他按下的电梯层数,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找谁?高筱贝?还是栾哥?”

 

栾云平最近也在这边拍戏,作为徒弟的高筱贝也跟着学习,这家酒店的安保一向很好,更何况何九华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知道他俩住在这里并不奇怪。

 

尚九熙耐心地有问有答,丝毫不觉得被冒犯隐私:“来找栾哥,之前拍戏的时候他说我有的部分处理的有问题,正好今天路过这边,就打了电话想来请教一下栾哥。”

 

何九华看起来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兴趣,头也不抬地继续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孙九芳老让我和你学,小尚确实上进。”

 

孙九芳是何九华的经纪人,三天两头被他气得想骂人,忙着处理他各种热搜,包括但不仅限于嘲讽新人耍大牌和迟到早退。

 

“前辈碰捧我了,是我要多学习前辈。”尚九熙温声回他。

 

何九华似乎是被他的回答逗笑了,抬起手来像是摸小狗一样揉了揉他的耳垂,还不等尚九熙后退就已经飞快地松了手好像刚才的动作只是一时兴起。

 

“这个好说,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他的袖口除了烟草味还有浅淡的香水味道,和尚九熙平日里常用的牌子一样,熟悉的香气在他的鼻尖一晃而过,让尚九熙因为他的动作紧张起来的神经缓慢地放松,像是被顺毛的小仓鼠。

 

“谢谢前辈。”他颔首,电梯门叮的响了一声,金属门缓缓打开,他整整自己的衣领迈步走了出去,听见何九华懒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

 

“不客气啊,小朋友。”

 

他在何九华过分熟稔的态度和举止下局促地狼狈逃跑,没看到他身后的人是什么样子,结果狗仔帮他拍了下来。

 

穿着笔挺的手工西装的人开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来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抬起手臂来用小臂挡在了电梯门门口不让它合起来,另一只手像是迪士尼公主一样和头也不回往前走的他摆手,眯起眼睛来笑得像是狐狸。

 

他松散地站在那里,等到尚九熙在走廊上拐了弯才走出电梯,手抄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同样走出了摄像机的视野。

 

也不怪狗仔说他俩搞基,主要是何九华的眼神实在蛊惑人心,自己看到了也要忍不住怀疑他对自己有意思。

 

“我去找栾哥说戏了,路上刚好碰到。”尚九熙把手机又重新推回给郭霄汉,眼神无辜的像是出来觅食迷了路的松鼠。

 

刚刚还怒气勃发的郭霄汉被盯得一秒钟没了脾气。

 

尚九熙就是个除了拍戏啥也不往心里放的人,平时遇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态度温和有礼的让谁来看也炒不出来绯闻,只能怪这次运气不好,偏偏就撞到了何九华身上,他看路边阿姨摊煎饼果子都像是遇见了初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老父亲郭霄汉着急上火地去找何九华的经纪人孙九芳商量对策,栾云平在拍戏期间从不对外联系,等他出来辟谣怕是营销号都已经给这俩祖宗把结婚证办下来了。

 

尚九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还不到开机时间,只是他习惯来早一些做妆发,免得迟到被人等着。

 

休息室里的大功率空调开着,丝丝的冷气把房间充斥的平静凉爽,戴着长长的假发的人又重新拢拢自己的袖口,破天荒的没有去看剧本,而是从郭霄汉的包里拿出来了自己的手机,点开APP去看热搜的话题,尚九熙何九华的名字正高挂榜首。

 

他又点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张动图,模仿着何九华的神态笑起来,去揣摩他当时的心情,只觉得何九华实在是是适合演员这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老天爷赏饭吃。

 

一身白衣的小道士对着手里的屏幕不甚熟练地勾起来一个惑人的笑,像是在思索明明是妖,怎么偏偏笑得像仙人一样好看。

 

片刻后郭霄汉又眉眼浸着笑意地回来,看起来和孙九芳沟通得不错,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破口大骂何九华家团队为什么连这么点消息都压不住的暴躁经纪人。

 

“九芳说他们事先也没收到消息,这次算是你被何九华拖下水了,那个狗仔早就跟着何九华了,一心想从他身上挖个大料,后来好久没出现,他们也就放松了,没想到这次连累了你。”

 

他打开备忘录,把刚刚电话里双方草草拟订的流程拿给尚九熙看,嘴里像是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九芳的意思呢,是两家先一起营业一阵子,等过一段时间呢再一起接一部戏,找一批水军带带节奏说是剧前营业,真真假假的也就过去了。”

 

在这方面一向对郭霄汉言听计从的尚九熙乖乖点头,点头到一半又迟疑地看向郭霄汉:“我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何前辈……”

 

他可是知道何九华因为剧组强行安排他和女主角营业发糖而把女一号吐槽得一文不值的事的,不讲绅士风度在何九华这里可不算什么黑料,他仿佛天生就擅长用实话把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郭霄汉一瞪眼睛,看起来十足的护短:“何什么前辈,他那招黑体质配你个清清白白兢兢业业的业界劳模已经算高攀了,他还想怎么的?”

 

尚九熙窘迫得挠了挠自己的侧脸,觉得何九华也不算招黑体质,只是在这个圈子里少有像他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罢了。

 

至少他觉得何九华比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相处起来要舒服的多。

 

“那就这样吧,我会认真营业的。”像是小学生背书一样的尚九熙收起手机来重新看剧本,认真地和郭大经纪人保证。

 

 

何九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变了,孙九芳站在他床边笑得居心叵测。

 

当然孙九芳不承认他的这个形容,认为何九华总是戴有色眼镜看自己。

 

“我只是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地为你完美化解了一次公关危机而已。”

 

孙九芳掏出手机来给他看那个在微博上挂了两个小时,导致微博崩了五六次的热搜。

 

话题点进去以后的最热内容已经变了,营销号的偷拍被当事人的一条微博挤下了榜首,现在挂在最上面的是尚九熙半个小时前刚刚更新的微博。

 

“我确实为他心动。”

 

被转发评论了几十万次的微博只有短短几个字,下面配了一张很明显是刚刚拍的照片。

 

是一只干净修长的手,骨骼分明的手腕边缘露出来厚重的戏服,不难让人猜出这张照片是刚刚在片场拍下的。

 

尚九熙的手心向上,看起来柔软干燥,何九华枕着手臂啧了一声,感觉牵上去一定会很舒服。

 

他的手心有黑色的油墨印,把手掌衬得更加白皙。

 

手心里干净的字迹笔画分明,写的是何九华的名字。

 

“何九华♡”

 

那颗爱心画得笨拙又生疏,胖乎乎圆滚滚的,像是他伸手去触碰尚九熙柔软的耳垂的时候他下意识瞪大的眼睛。

 

孙九芳还在他旁边叨叨个没完,对他这种四处惹是生非的性格实在不放心:“我知道你是个直男,让你麦麸营业确实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次的关注度比较高,也不好强行往下压,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九华打断了,何九华瞟他一眼,收起手机来利索地下床洗漱,留下孙九芳一个人在原地大脑宕机重启。

 

“没什么不适应的,谁告诉你我是直男?”

 

等到孙九芳终于反应过来何九华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在卫生间里换好了衣服洗漱完的何九华已经坐在餐车前吃早餐了。

 

孙九芳的手机响个不停,置顶的一条微信消息是郭霄汉刚刚发过来的一个大拇指。

 

“没想到有一天,论营业,我们家九熙能输给你家那个。”

 

他点开微博,崩了十几分钟以后才看到何九华刚刚带着手机在洗漱台那里摆弄了些什么。

 

向来很少发自拍的何九华时隔几个月终于又更新了微博。

 

他对着镜子自拍,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拍下来靠在大理石壁上的男人的身影,可是点开这张照片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修长有力的手,也不是顺着敞开领子的衬衫若隐若现的腹肌,而是他开得很大的领口下面,在锁骨的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不是很显眼的纹身。

 

那个纹身很明显已经纹了有一段时间了,是最难洗干净的红色,在他的胸口字迹清楚的昭彰给所有人看。

 

“尚”

 

何九华的微博文案同样简单,甚至没有艾特任何人,可是谁都知道他是说给谁听。

 

“小朋友,你最好说话算数。”

磊磊的糖

何老师你是没衣服穿了?

今天晚上湖广的报幕员是秦霄贤和何九华,这让很多人都感到兴奋,终于捧的角儿没捧丢了,两人的超话也十分热闹,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有演出一直蹲在家的尚九熙从一月三号上线后就再也没有上线记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刷微博,没有上班的他并不知道队里的具体安排,只是看了官方发的节目单和群里面队员零零碎碎说的才知道何九华也没有演出,当然他也知道秦霄贤没有也没有。百无聊赖的他登录了微博小号,习惯性的点进了每天必看的何九华超话,他才发现原来今天何九华和秦霄贤去了湖广。


他看着粉丝拍的何九华,笑的傻傻憨憨的,却是最真实的笑,内心一阵苦涩。“何九华啊何九华,你可要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啊……”屏幕一直往下滑着,超话...

今天晚上湖广的报幕员是秦霄贤和何九华,这让很多人都感到兴奋,终于捧的角儿没捧丢了,两人的超话也十分热闹,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有演出一直蹲在家的尚九熙从一月三号上线后就再也没有上线记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刷微博,没有上班的他并不知道队里的具体安排,只是看了官方发的节目单和群里面队员零零碎碎说的才知道何九华也没有演出,当然他也知道秦霄贤没有也没有。百无聊赖的他登录了微博小号,习惯性的点进了每天必看的何九华超话,他才发现原来今天何九华和秦霄贤去了湖广。


他看着粉丝拍的何九华,笑的傻傻憨憨的,却是最真实的笑,内心一阵苦涩。“何九华啊何九华,你可要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啊……”屏幕一直往下滑着,超话里都是今天晚上的新图,各个角度都有“真傻…”他边刷边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忽然他停下了手,退出了超话,点开了秦霄贤的微博,放大生日那天的照片,放大后的人脸有点模糊,但是还是看得出来何九华笑的很开心,他故意去忽略了那开心的笑脸,看了一会,把手机丢到了一旁,打开衣柜门,看着里面空出来的三分之一的地方,自言自语的说“我原以为你会回来拿剩下的衣服,没想到你宁愿只穿当时随便拽走的几套也不愿意回来带走你的东西”


“嘭!”的一声衣柜门被关了起来,尚九熙的卧室也陷入了黑暗。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红了眼眶,任由着泪水滴落在枕头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的起身,打开了灯,拿出一个行李箱,再次打开衣柜门,把不属于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行李箱,尚九熙看着满满一箱衣服说“明天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身上的味道也不再是我衣服上的味道了……”他已经打算明天就吧何九华的衣服全部交给秦霄贤让他转交给何九华。


尚九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睡眼惺忪段看了一眼是九泰也就接了。“九熙啊,你快来帮帮我,我一个人不行了!” 他一听九泰的话伸手开了灯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么晚了干嘛呢?出什么事了?” “今天兄弟几个都喝大了,全躺在呢,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麻烦你来帮一下了。” “地址说一下,我马上去。” 他挂了电话随意穿了一件衣服看了一下九泰发的地址就去了。当他去到的时候只剩九泰二哥,老秦和九华了,除了九泰其他的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九泰一看九熙来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哎呦,你可算是来了,你看二哥家比较远,我先送他回去,老秦和九华就交给你了,谢了啊兄弟!”说完没等九熙反应过来就带着二哥走了。


他看着已经睡着的两个人,转身离开也不是,带回家也不是,只是走到老秦身边“老秦,老秦?”叫了几声也没反应,看来是醉的不行了。叹了一口气只能去何九华那“何九华,何九华?老秦家钥匙呢?我带你们回家。” 何九华拉着尚九熙的手“回家~我们回家~” 说着搂上了尚九熙的脖子。“唉,不是,何九华,我说钥匙在哪里,我戴你们回家!” 何九华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公主抱着他放在车上,又回来把秦霄贤也扶上了车。没有钥匙的他也不能让他们睡在大街上,就把两人带回了家。


他先把秦霄贤放在了沙发上,刚要去扶何九华的时候,何九华拉住了他“九熙,我好想你啊。” 尚九熙擦了擦汗水看着何九华“何九华,你说你装醉有意思吗?” “九熙我错了,我们和好行不行?” “何九华你现在和老秦很好,没必要再来我着浪费时间了!” “我不要,我只要你一个,哥只要九熙一个人!” 说着扑上了九熙,“九熙头疼……” 他搂着他的腰,“何九华你几天没换衣服了?都有味了!” 何九华挂在尚九熙身上“才三天……” 尚九熙看着快睡着的人叹了一口气扶着到卧室床上躺着了。再把秦霄贤扶去客房安置妥当后回到卧室,看着已经熟睡的人,摸了摸他的眉毛,忽然何九华醒了过来,一把拉过尚九熙,把人带到了床上,“九熙哥头疼,不闹了,乖,睡觉。”随后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尚九熙发现自己被何九华抱在怀里,而何九华正看着自己。“九熙醒了?” 尚九熙推开何九华“保持距离,你有味!” 何九华:………… “何老师你是没衣服了?从老秦过生日就穿这套衣服,到今天了还没换?” 尚九熙看着何九华问了一句。何九华幽怨的看着他“这能怪我吗?那天我们吵架后我几乎净身出户的,能有什么衣服换!” 尚九熙踹了他一脚“去洗澡去!” 何九华笑了“是是是,马上去。” 他下了床,打开衣柜,里面没有一件是他的衣服,回过头“九熙我衣服呢?” 尚九熙朝角落里的行李箱指了指,何九华看去“九熙你这是打算全部把我给扔了?” “你以后又不回来了,留着干嘛?” “谁说我不回来了?我难不成要一辈子就穿这几套衣服?再说了我最重要和最爱的人都还在这里呢,哪能不回来了呢!”


后来粉丝发现何九华终于换了身大褂上台了,颜值也似乎又回到了巅峰时期,地球是圆的,有些人总会在某些地方再次相遇。

钮祜禄·山药

让亭崽泰崽给你安排emoji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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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

这是一场相声

依旧脑洞

短打

🈲上升

(以下剧情请自觉带入九熙九华的语气语调)

                           (观感更佳)


“表演者:尚九熙 何九华!”


“哎哎,好嘞,其实你们喊的啥我根本就听不清”


“行了行了...

依旧脑洞

短打

🈲上升

(以下剧情请自觉带入九熙九华的语气语调)

                           (观感更佳)









“表演者:尚九熙 何九华!”








“哎哎,好嘞,其实你们喊的啥我根本就听不清”







“行了行了,让我们俩说话”

“好家伙,我都怕他们把嗓子喊哑咯”

“嗐,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嗓子了”







“啊……谢谢大家伙吧,上得台来呢,得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哎,您先等一等,我觉得自我介绍可以省省了”

“嗯?”

“不光自我介绍可以省,今天的节目也可以省了”

“怎么都省了?”

“因为今天这帮人等咱俩等了一晚上了,就憋着等咱俩上来之后喊呢”

“哦~原来他们前面是省着嗓子呢”






“那行,那咱们今天上来说回新鲜的”

“那咱们说点什么呀”

“说新鲜的”

“对,说什么”

“新鲜的!”

“就说新鲜的三个字啊,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那可不,你看咱俩上来到现在没说几句话,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哎对,全靠观众撑时长”







“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因为什么呢,因为刚刚报幕的也没报”

“嗐”

“节目单上就没写”

“好家伙,本来就没准备,今天上场就是即兴”






“那咱们也得说点什么吧,不能在这干站着听台底下叫唤呀”

“那说什么呀”






“哎哎,听见了,哦,学歌曲,洪洋洞,礼仪漫谈,你们上这点播来了啊”

“礼仪漫谈,嗐,不着急不着急,会有的”





“要不你们打一架”

“哎对,一决胜负,一决雌雄”

“一决雌雄?”





“这么着,咱们来做回游戏吧”

“好家伙,太突然了”





“什么游戏”

“咱们来一回默契大考验”

“默契大考验?”

“对”

“怎么玩”

“我喊开始,游戏开始之后呢,咱们俩同时拍桌子,然后同时说一个词,这个词要和对方有关,什么时候咱们两个说的词一样了,游戏就结束了”

“哦,说得词一样了,游戏就结束了”

“对的”

“那来吧,你来喊开始是吧”

“对,我来喊”

“来”

“开始”

“何九华!”      “尚九熙!”

“北京!”      “抚顺!”

“南京!”      “巴黎!”

“传媒大学!”       “服装学院!”

“狐狸!”       “企鹅!”

“糖葫芦!”       “麻辣拌!”

“三月四号!”        “三月七号!”


………


“一米七六!”        “…”

“你提这干什么!”

“嘿嘿”

“玩游戏咱就好好玩”

“好好,继续”

………

“首专!”         “11月2号!”

“济南!”         “重庆!”

“威海!”         “潍坊!”

“郑州!”         “杭州!”

“常州!”         “青岛!”

………

“哎呀,从来就没有过默契”

………

“来呀,继续”


………


“观众们!”         “粉丝们!”

“我们回来了!”




“谁说没有默契,感觉是不是比你之前搭的好些”

“你就是在磨我”

“咱俩也不知道谁磨谁呢在这”




………




“对不起,让大家等了我们这么久”

“对不起大家”

“前段时间呢,我们之间闹了点矛盾”

“哎对,有点小误会”

“然后这孙子就去栾哥那单方面和我解除搭档关系了”

“谁孙子谁孙子”

“你这行为就孙子”

“那你之前做的比我这还孙子呢”

“那不是,哎呀,你和我搭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有时候做事太过脑子么哥”

“那倒是知道…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呀”

“嘿嘿嘿”

“嘿,别乐别乐,乐起来跟个孙子一样”

“我去你的吧”


………






………


“哎,接下来是返场的时间,返场呢,照理得给大家多说一会”

“哎对”

“但是呢,我今天不想说”

“是,刚刚节目还都是即兴的”

“那不是他没报,要他报了我敢这样么”

“要他报了你也能这样”

“嗯?为什么?”

“因为在今天,孟哥肯定不会扣咱俩钱”






“那咱们返场干点什么呢”

“本来说把后台他们叫上来,集体上来给大伙唱一个”

“后来他们又临时起意不唱了,这帮孙子们呀”

“嗐,后台都成孙子了”





“那咱们给大家唱一个吧”

“好啊,唱什么”

“唱一个大家都听过的”

“哦?”

“我们之前也经常唱的,但是在小园子没唱过,今天算破个例”

“什么呀”

“怎么了”

“没什么”


………


“一起走过低谷也走过落魄”


“把过去的经历握紧用作品来保持前行”


“只要你们笑我就跟着甜蜜”


“就向着那个未来继续”


“cause all of U”


“all of me”


“你们见证我每步轨迹”


“还好有你们陪我”


………



………


“哎,姑娘怎么还哭了呢”

“别哭啊,姑娘”

“咱是来听相声找乐的,好家伙听个相声回去眼睛肿了”

“你还说她呢,你眼眶都红了”

“你还说我呢”





“姑娘,别哭了”

“我们回来了”

“不走了”

“永远都不走了”







爱熙华

也爱尚九熙何九华




谢白羽

【尚何】艺术品(一)

初出茅庐尚九熙x裂穴后何九华

关于熙华。

关于爱与责任。


————————


艺术家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正常人喜欢什么,都用付账来表达。


而艺术家喜欢一个人,就要把自己以为所有的好都掏出来。


他们最好的东西,是像嚼不烂又吐不掉、碰就会受伤流血的、琉璃碎片一样的爱。


尚九熙其实不太合群的。


艺术家都这样。


艺术家从来只对艺术品说话。


要硬着头皮去见传闻里那个十分有社会气息的纹身师哥,还要努力让师哥选他做搭档。让内敛含蓄的尚九熙在心里焦虑不安的快要窒息了。


他在后台等着,因为紧张,把整个人绷的又躁又凶。...

初出茅庐尚九熙x裂穴后何九华

关于熙华。

关于爱与责任。


————————



艺术家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正常人喜欢什么,都用付账来表达。


而艺术家喜欢一个人,就要把自己以为所有的好都掏出来。


他们最好的东西,是像嚼不烂又吐不掉、碰就会受伤流血的、琉璃碎片一样的爱。






尚九熙其实不太合群的。


艺术家都这样。


艺术家从来只对艺术品说话。





要硬着头皮去见传闻里那个十分有社会气息的纹身师哥,还要努力让师哥选他做搭档。让内敛含蓄的尚九熙在心里焦虑不安的快要窒息了。


他在后台等着,因为紧张,把整个人绷的又躁又凶。


那个时候他还顶着寸头,穿着一身黑,略带烦躁坐在后台椅子里。看上去不止不像个表演艺术家,甚至不像个好人。




而老实等待审判的尚九熙,听说师哥马上要下台了。手足无措的打算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再见师哥。


坐在马桶上冷静了一会,刚要推门起身离开的尚九熙,突然听到隔壁咣啷一声。


他赶紧看看怎么了,结果竟是吊在墙上年久失修的水箱盖子滑落,把隔壁刚要出去的同事给砸了个正着,此刻正跪在地上双目紧闭无力的捂着后脖子。


身上还穿着大褂呢,估计是刚下台。那么厚的塑料水箱盖子砸脖子上,尚九熙龇牙咧嘴的替这位倒霉的同事疼了一下,就把被砸懵的人扶起来。





尚九熙刚要安慰一下这个同事,突然愣住了。


靠,这不就是他今天要见的那个师哥何健吗?


此刻疼到睁不开眼的何健根本看不清旁边的人,只是任由尚九熙把他扶进后台休息室。一堆师兄弟大呼小叫的过来查看情况,何健疼的说不出话,尚九熙只好一次一次复述当时的情况,大家知道了之后表达了一下同情,都决定这场结束之后一起送何健去医院,免得何健有什么晃动加重伤势。




在这唯一没演出的尚九熙只能一直坐在后台看护病人。




尚九熙做了半天复读机,还要当摄像头,一时间有点无措,手扶着坐不住的何健不知道怎么办好,许久,尚九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应该先打个车送何健去看脑科的时候,这个师哥突然出声了。


“九……九熙?”


还在适应自己艺名的尚九熙慢半拍的闻声抬头,突然撞进一片海。

这人眼里,装着无边无际的温柔。


甚至让尚九熙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会有人为了人缘好,连眼睛说谎到这个程度吧。





“何老师?何健?你还知道我是谁吧?”尚九熙歪头看了看何九华的脸:“你没事了吗?”


何九华皱了皱鼻子,回答的速度快到像背词一样:“别叫何健。”


尚九熙一愣:“那叫什么啊?”


何九华眉眼弯弯一笑:“叫哥。”




很奇怪,明明是初次相见。师哥那个眼神却复杂到让尚九熙无法坦然直视。


好像阿波罗初见月桂树,因为悸动而对那个灵魂一见钟情。




“哥……你看咱们搭档的事……”

“不行。”


何九华看着尚九熙的眼睛全是不舍和遗憾,但是还是摇头:“不行。我们不行。”




尚九熙挠头离开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拒绝了别人之后还一副要哭的样子,没本对儿的应该是自己吧?


在一边听声觉得不对劲的烧饼赶紧上去安慰师弟:“嗐,你别往心里去,大华是心里有疙瘩,跟谁都过不长,不怨你。”


曹鹤阳瞪了烧饼一眼,赶紧搭腔:“那什么,你别气这个,这个搭档嘛……”


尚九熙抬头,看着两个师哥,突然觉得哪个也不如刚刚那个拒绝自己的师哥好看:“我不气他从前有搭档,我气我出现的晚。”





刚要出门的何九华听了个正着,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死死捂着嘴巴,不然哽咽必定要惊动门外的人。


尚九熙,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


跟你搭的这七年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努力不爱你。


非常非常努力、甚至用尽全力的不爱你。






好不容易决定重新开始生活,居然让我回到七年前。


老天呐,你是不是在偷偷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