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泰x秦子阙】凡心大动(九)
九
切莫说少年
秦子阙的睡相非常不好。
宇文泰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捆他得难受,梦中都难受得都要呼吸不过来,大半夜地做了噩梦睁了眼,才发现本来睡得远远地秦子阙,转个身迷迷糊糊就抱着他了。宇文泰微微挣扎了些,秦子阙梦里也感觉到了,微微嘟囔了几声,似要醒来,宇文泰就不动了。
他委实抱得太紧,秦子阙本来就富贵公子身子软的很,靠在宇文泰身上跟没骨子似的。秦子阙说着宇文泰听不懂的梦话,一边说着一边用脸蹭了蹭宇文泰的胸膛,乖巧得像是家养的好猫。宇文泰想笑,又怕吵醒了秦子阙。最后跟鲤鱼躺尸似的直直地睡...
九
切莫说少年
秦子阙的睡相非常不好。
宇文泰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捆他得难受,梦中都难受得都要呼吸不过来,大半夜地做了噩梦睁了眼,才发现本来睡得远远地秦子阙,转个身迷迷糊糊就抱着他了。宇文泰微微挣扎了些,秦子阙梦里也感觉到了,微微嘟囔了几声,似要醒来,宇文泰就不动了。
他委实抱得太紧,秦子阙本来就富贵公子身子软的很,靠在宇文泰身上跟没骨子似的。秦子阙说着宇文泰听不懂的梦话,一边说着一边用脸蹭了蹭宇文泰的胸膛,乖巧得像是家养的好猫。宇文泰想笑,又怕吵醒了秦子阙。最后跟鲤鱼躺尸似的直直地睡在那里不动,天还没亮,就推开秦子阙准备起床。
秦子阙也好玩,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感觉到抱了一晚上的抱枕要不见了,抱得死紧死不撒手,宇文泰气得想踹秦子阙了,结果秦子阙忽然放开了他,又安安静静了。宇文泰有点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了秦子阙感觉没了抱的了,又自己缩成了一团。
只剩秦子阙一个人孤零零地感觉。
天地间,只唯他一人了。白茫茫一片,前人不在,后人不来。雪中有亭,亭中有人,人在暖手,却冰天雪地寒成一片。秦子阙在梦里冷得发抖,怀里的暖炉似乎都不顶什么用,这苍茫人间,独他一人在这湖中心。
宇文泰叹息着,将被子完完全全的把秦子阙露出来的部分遮住。秦子阙的脚很小很白净,一般上按照男儿身高,秦子阙也是高高个,但却常透着几分“小”之感。露出来的脚也让人觉得恍惚。他又想起了半夜里一直朦胧间闻到那股香味,秦子阙的香味儿。
这人儿啊,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处处都透着好。宇文泰笑着,看着秦子阙露出来的小脸,忽然心生一种莫名的高兴。不知是逢了哪个久别之人的高兴。
就这样过了几天,秦子阙白天做了好几天的堂倌,晚上都睡宇文泰那屋。金燕子第一天的时候还闹过他,几天下来也都习以为常了。秦子阙聪明,第一天那些确实不知道,第二天第三天好了太多,也不用宇文泰帮他,每晚两个人还是合着分赏钱,不过秦子阙也拿出了客人打赏他的。
两个人对着望着彼此,忽然又哈哈大笑。宇文泰直骂秦子阙“你个……”,秦子阙却一边笑着一边往床上走,大爷一样躺着床上,念叨“这个床睡久了还是挺舒服的。”
好像那个赌约在那里,秦子阙就一直会在那里。小小店铺,三两跑堂,后厨烟袅,充满了人间气儿。好像不是为了木芙蓉来的,只是为了这一点点的快乐。
也没隔几天,秦子阙醒得特别早,还没等宇文泰完全清醒过来,秦子阙就蹲在角落里翻着包袱。宇文泰揉着眼睛看秦子阙把自己衣服翻出来,见秦子阙把昨天穿了一天的衣服折好了,放在一边,然后又穿上了他之前的穿着。
锦衣少年,鲜衣怒马长安城。
宇文泰忽有些陌生起来眼前的人,问着“你是要干嘛去啊?”
谁知秦子阙对着镜子给自己系好了发带,整理了衣衫说“今天我们不比了,我有事儿要忙,回来再比。”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宇文泰也不乐意了“得勒,你这大少爷心情好的时候吵着闹着要比,后来跟个过眼云烟似的也就算了。”
“说什么啊?”秦子阙转过头来看着还在床上懒着的宇文泰“今天本少爷确真有事儿,要是不去人命关天。你放心,本少爷还等着你给我认输呢,不认输我绝不走。”他眼梢飞斜,眉若飞星。
“人命关天?”宇文泰嗤笑着,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这长安城有什么事儿,能人命关天到你秦府?”
“……”秦子阙这段时间与宇文泰相处,确实感觉到了宇文泰的好,虽然嘴皮子贱了些,但关心人是实打实的,也特别讨厌人对于应付,他打从心底把宇文泰当了朋友。“是俱王爷。”秦子阙踌躇半天开了口,站在门口望着宇文泰不理他的样子,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大约做朋友,都是先把心捧了出去。秦子阙忽然觉得,第一次真正想拥有一个朋友。
秦子阙早早回了秦府,刚刚进门便瞧见了自家阿姐就坐在厅前。他瞧着阿姐的半张在阴影里侧脸,依旧是那般美貌,原本就是长安第一美人的秦若嫣,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前面有了动静,才回了头望了过去。
秦若嫣和秦子阙长得不够像。秦若嫣十年前轰动京城时,是盛极一时的长安美人。十年后秦子阙风流之名传开那时,秦若嫣依旧美,对比着自家弟弟,却没有美得那么惊人了。但是两个人却又极为相似的眉眼。一样眼波流转地眼睛,里面透着光流水动,一切皆缓缓流淌,动人心魄的美。
当秦若嫣那样望着秦子阙的时候,秦子阙也呆了三分,轻微叫了一声“姐姐”,秦若嫣眼中晶莹有泪,一下抱着了自家的傻弟弟。叫着“我的阙儿”,又转而拉住秦子阙的手,说“你近日都跑到哪里去了,夜不归宿的。吓得我都要报官了。”秦子阙只是笑着对着自家姐姐。秦若嫣摸索着秦子阙的手,却发现粗糙了许多,皱着眉头直说“平日里好好的,怎会起了些茧子……”
秦子阙按住了秦若嫣的手“我答应了姑母去寻芙蓉回家,后来在一小店里做了堂倌……”
“堂倌?”秦若嫣惊到“你一个大少爷跑去做堂倌做何?”
“我认识了一个朋友。”秦子阙笑着露出开心的神色,这是秦若嫣第一次听秦子阙谈起所谓“朋友”。
“真的,特别好。虽然说话真的不是很好听。”秦子阙接着说“但是他很努力也很……不知怎么和姐姐形容,但是他特别好,比我之前那些认识的一群人好多了,跟他相比,那些人都枉为男人了。”他语气说得轻快,逗得秦若嫣直笑。
秦子阙见秦若嫣笑了,他才真的安心下来了。秦若嫣又言“今日俱王爷要来啦。”
“是啊。”秦子阙为了不让秦若嫣担忧说着“好日子,好彩头,我也是好儿子。”他连说了三个“好”,一边安慰着阿姐。
等到了吉时,俱王爷带着金吾卫便来了秦府。黑压压地一群人就在秦府门口候着。俱王爷端坐在堂上。秦子阙低垂着眉目,等人言了“吉时已到。”他便轻巧跪在了俱王爷面前的蒲团上。
俱王爷面相并不凶恶,虽然做的事确实总有些过火,他的面相却极为周正平和。中庸之道,和为最上。他静而不动,只是看着秦子阙乖顺地跪下,然后接过了旁人手中的茶,然后缓缓地走近他身边,半跪在了地上,然后举着茶请茶。
他不动声色,只是瞧着秦子阙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四周站在秦府众人,却没有一人敢大声出气。秦子阙也懂,心中微微提了一口气,轻声说了句“义父,请喝茶。”
“好。”俱王爷听秦子阙出了声叫了他,他便也笑着承了茶,应了那声义父。饮罢了茶,仪式也完成了一大半。他把茶杯再给了秦子阙,便说“好儿子,起来吧。”秦子阙应承着点了头,又退了下去。
将茶放回了原处,便听见有人说“礼毕。”秦子阙这才抬了头望向了俱王爷,巧的是俱王爷也正望着他的。
俱王爷一直望着他的。
俱王爷一直在等秦子阙抬起眼那刻,他总想瞧瞧着酷似以往记忆中的人,是个怎样的神态,这事又是怎么样的对话。每次都玩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可是越玩,他却觉得,秦子阙太可爱,与记忆中的人如出一辙地可爱。
“宣旨吧。”俱王爷见秦子阙终于敢正面看他了,便又亟不可待又给他作为自己“儿子”的贺礼了。
“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俱王爷俱文珍奉皇帝之命,求贤四方,今查得长安城万县人秦子阙,精于牧猎之术,特受五坊执事一职,望其恪尽职守,以谢君恩,钦此。”
五坊执事。真是好大的官儿。秦尚书也觉高兴,谢了恩便偷偷对着秦子阙说“这可是个肥差,你快好好谢俱王爷啊。”他暗示着秦子阙,又见秦子阙不动,马上催促了他。
秦子阙往前踏出一步,又跪在了蒲团上,跪在俱王爷面前。轻声说“谢……义父。”
如今,秦子阙再不只是秦子阙了。
可秦子阙,却又只想做秦子阙了。
【宇文泰x秦子阙】凡心大动(七)
说在前面:昨晚一更新,好多捏肩捶腿的妹纸好可爱XD,就不一一回复啦,大家的爱意我感受到了么么哒(づ ̄ 3 ̄)づ~现在要开启秦小堂倌模式,要跟宇文泰相处甜甜蜜蜜啦~
七
长安小堂倌
秦子阙坐在里处等木芙蓉。
木芙蓉一早便知秦子阙来找她,故意推了半晌,见秦子阙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金燕子都专程来敲她的门了,她才不情不愿地出来,走到了秦子阙面前,提着裙子坐下。秦子阙倒见了木芙蓉很亲切。
“芙蓉,我是专程来见...
说在前面:昨晚一更新,好多捏肩捶腿的妹纸好可爱XD,就不一一回复啦,大家的爱意我感受到了么么哒(づ ̄ 3 ̄)づ~现在要开启秦小堂倌模式,要跟宇文泰相处甜甜蜜蜜啦~
七
长安小堂倌
秦子阙坐在里处等木芙蓉。
木芙蓉一早便知秦子阙来找她,故意推了半晌,见秦子阙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金燕子都专程来敲她的门了,她才不情不愿地出来,走到了秦子阙面前,提着裙子坐下。秦子阙倒见了木芙蓉很亲切。
“芙蓉,我是专程来见你的。”秦子阙为了让气氛没那么尴尬,笑着对着木芙蓉的说。还专程给木芙蓉沏了杯茶。
木芙蓉神色依旧,对着自家表哥也不给面子“你来做什么?我没让你过来啊。”木芙蓉一心惦记着心中的夜行侠,自然是不肯走的。她追逐不羁大侠,纵然四方拔剑,也舍身喂狼鹰。可秦子阙也不知道她和夜行侠发生了什么,更无从得知夜行侠为何人。
如此作为,就算是表亲,虽然不好说但受了命,也是要把人劝回去的。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姑母担心你,命我把你带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表哥你怎么劝我都没用。”
“……你是为了宇文泰还是为了夜行侠?”秦子阙试探问道。他着实不懂,为何宇文泰说她爱的是夜行侠,却又追逐着夜行侠。
“我……”木芙蓉被问得显得有些小女儿的娇羞“自然是夜行侠。”
秦子阙听了,立马反问“那你呆这个店里做什么?夜行侠又不在这里!”木芙蓉撇过脸说“可是宇文泰知道夜行侠在哪里,只是不肯与我说清楚。”
情根深种。秦子阙又问“那你知道夜行侠容貌么?他喜欢你么?”
木芙蓉见秦子阙问得更加直白,嗔怪他“我爱了便是,他对我也是喜欢的应该。容貌我虽没见过,但他做事磊落,是个百姓心中的大侠。”
秦子阙想起那晚上强占他床的夜行侠,在心中暗骂一句,还是个大侠还那么不客气。宇文泰得了金燕子的命,过来给秦子阙这桌上菜。秦子阙见这边木芙蓉也是话不投机,又见宇文泰不情不愿的,心中颇有些不开心。
“你可知你呆在脚店里,大家都说你喜欢宇文泰,一个小小脚店的堂倌被第一绣魁所爱,大家……”秦子阙说话重了些,听得木芙蓉只有反感。木芙蓉马上怪罪秦子阙说道“表哥,旁人说些风言风语也就算了,你怎可也如此说?”
秦子阙语塞。女儿家的心思简直如针,一句也说不得。
一旁的宇文泰听了也不舒服,立马跟着说“堂倌怎么了?你可别看不起堂倌。”秦子阙本意只是激一激木芙蓉,没想到还点燃了这宇文泰。不远处瞧着这边的金燕子见宇文泰和秦子阙一句说不好就要呛,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声音千娇百媚,旁人听了定要软了三分。可这战火里面的两个人都好似也听进去。
“秦子阙你是在外面儿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宇文泰话中多有不屑“要脱了这身份,你什么都不会,在这儿啊你就是个废物少爷。”宇文泰话说的难听,秦子阙蹭得一下就站起身和宇文泰四目相对。
“再怎么样,也比这破堂倌强吧。”他说着一边沾沾自喜样子。宇文泰不怒反笑,“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连个堂倌怕都当不好。”
“哈?笑话”秦子阙被宇文泰一激,张口就来“要不我们打个赌,谁输了谁就是废物怂蛋!”秦子阙眼睛瞪得大大了,黑是黑白是白,瞳孔里把宇文泰印得清清楚楚。宇文泰虽然是个堂倌,也是一身读书气,粗布麻衣过日,虽然每日当堂倌伺候别人,但从没掩盖住了自己的一身傲骨,也是个铮铮傲骨的好男儿。
两个人还没说话,金燕子捂住嘴直笑“要比啊,那就比做堂倌吧。”两人同时回头,秦子阙呆了片刻,金燕子机灵人见秦子阙有些为难,说道“怎的,怕了?”
“谁怕了!”秦子阙直勾勾地看着宇文泰,一只手指着宇文泰“我要你亲口向我认输!”宇文泰握住秦子阙的那只指着他的手指,挑衅说“那我拭目以待。”
一旁的木芙蓉一直没说话,整个人都发蒙。不是说要带她回去,怎么变成了打赌做堂倌……?不过转念一想,表哥这样也不会催她回木府,她也可安心的在这里待下去。可这表哥,怎么跟宇文泰明明在斗气,却透着几分惺惺相惜之感,难道是她……错觉?
既然是要当堂倌,金燕子拉着秦子阙的手,上上下下瞅了许久,看的秦子阙浑身发毛,金燕子才说“不妥不妥,你穿着这一身华服,谁还敢让你当堂倌。我这儿就宇文泰住在店里,你和他身形相仿,暂且先穿他衣服吧。”
秦子阙本想说自己有的是钱,这一件衣服送来就行。但见金燕子又说“宇文泰啊,你那穿不下的衣服粗糙材质的给秦公子拿过来,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堂倌生活。”一边又转过头来对秦子阙说“秦公子,没意见吧?”
“没意见”秦子阙咽下刚刚想说的话“老板娘也不用叫我秦子阙了,叫我子阙就好。”他嘴巴甜,说话声音故意放的舒缓,听得金燕子颇为舒爽。
宇文泰给秦子阙拿了衣服,秦子阙穿着也算合身,就是大了那么一些。不过秦子阙也不甚在意,拍着宇文泰肩膀就说“我一定要你认输。”宇文泰悠悠说“秦公子体验生活,最开始我们就先从伙房开始吧。”
他带了秦子阙去了伙房。其实秦子阙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切菜罢了,宇文泰还把秦子阙要切的菜拿了出来,秦子阙见了菜刀,皱着眉头不说话。宇文泰见秦子阙为难,试问问道“你会用刀吧?”
“我”秦子阙转头,平日里自己佩剑也是用的,那都是花花招子,一些江湖人教了他一点花拳绣腿,可是这菜刀……他可从来没碰过,更别说切菜了。不过在宇文泰面前这第一步也要底气足“没问题,你也不见我是谁,我可是长安第一公子秦子阙!”他说得骄傲,宇文泰只好笑说哄着说“好好好,会就好。你现在就先做好长安第一小堂倌吧。”
秦子阙开始用刀切菜。大少爷连看别人做菜都没有,平日只管吃,望了两眼知晓是要切成记忆中的菜的模样,便磨刀霍霍向小菜了。
他切菜可谓是大刀阔斧,一把菜刀两只手拿,整个菜板都要晃一晃,颇为写意。宇文泰忙完了外面,转进伙房见秦子阙切个菜跟个上战场似的,忍不住问句“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帮忙。”
秦子阙转头看着宇文泰。刚刚切了洋葱,直辣眼睛。现在弄的两眼红红,泪汪汪地看着宇文泰,像个可怜的等着人安慰的兔子。口中嘟囔着“不用不用。”他切的确实不怎样,受了大罪,可在宇文泰面前又不能服软,叫人看了笑话。
宇文泰听秦子阙一说,便也作罢。后面师傅催着让让秦子阙拿配菜过去,秦子阙送了菜,看着菜板上一片狼藉,强撑着对着宇文泰说“这不挺简单的么。”
“真简单啊。”金燕子也钻进了伙房看秦子阙怎么样了,扫了一眼菜板又看了一眼在侧的宇文泰无奈的表情,才望向秦子阙,“哟,子阙受委屈啦,眼中怎么泪汪汪的。”老板娘混迹久了,知道秦子阙起步艰难,又知道秦子阙不会接自己的短。
“不委屈”子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故意在宇文泰面前说道。宇文泰这下更是无奈,对着金燕子投了一个眼神。
金燕子授意,马上言道“你这满身贵气的尚书公子,在后面做实在太过屈尊,我思前想后了半天,觉着你应该去前面给客人送菜,好给我们脚店增增面子啊。”金燕子一边说着,见秦子阙停了刀若有所思,便一把过来拉住秦子阙就往外面拽。
宇文泰从秦子阙手里,反应迅速地接过了刀,见秦子阙被金燕子拉出去了,他望着这里狼藉一片,摇了摇头。
真是,大少爷啊。
有意染指02/霆炮/腹黑大佬爱上我
1.
修车厂二楼比想象中的更一应俱全。
也不知陈霆哪来的趣味,宽敞到过分的卧室中央,横着一张台球桌,也仅有一根球棍横在桌上,每颗球整齐挨靠在一起,格外的安分守己,如同从未开局也无从开局却又亟待被撞破的僵局。
与台球桌相对贴墙的一张同样宽敞的大床上,张晓波陷在松软的床垫里被一条还未来得及套上被套的纯白被芯裹着,恍惚听见水声,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痛消了大半,反倒因为这样,脸上的淤青稍一扯动就痛得明显,手背轻轻碰了碰嘴角,有些刺痛像是破皮了,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袍一愣,他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刚确定了自己从未来过,房门就被打开,来人手里提着东西,面相不善,见张晓波醒了,毫不避讳把张晓波...
1.
修车厂二楼比想象中的更一应俱全。
也不知陈霆哪来的趣味,宽敞到过分的卧室中央,横着一张台球桌,也仅有一根球棍横在桌上,每颗球整齐挨靠在一起,格外的安分守己,如同从未开局也无从开局却又亟待被撞破的僵局。
与台球桌相对贴墙的一张同样宽敞的大床上,张晓波陷在松软的床垫里被一条还未来得及套上被套的纯白被芯裹着,恍惚听见水声,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痛消了大半,反倒因为这样,脸上的淤青稍一扯动就痛得明显,手背轻轻碰了碰嘴角,有些刺痛像是破皮了,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袍一愣,他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刚确定了自己从未来过,房门就被打开,来人手里提着东西,面相不善,见张晓波醒了,毫不避讳把张晓波露在被子外的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像是赞赏又像是嘲讽,只走到离台球桌不远处,把手里提着的袋子往上头一扔,就出了房门。
只留了一句,这年头,有副好皮相倒能救命了。
张晓波听得云里雾里,好奇心驱使往台球桌上散落出来的东西上探看,甫一看清那是什么,像被雷击中般背立刻就僵得直直的,耳边的水声忽然就停了,扭头看了方才声音的源头的卫生间,反应过来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还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冷刺骨,再多走几步被什么绊着了,眼看脑袋就要往台球桌边沿上磕。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刚洗完澡的人眼疾手快快步过去扣住张晓波的一只手腕扯向自己转了个身后立刻揽住腰,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由于惯性没站稳往前走了好几步倒在了台球桌上,陈霆皱眉直视惊魂未定的人,房里也能摔?
这一连串动作后张晓波有点懵,惊吓过后瞳孔还没来得及好好聚焦就对上了陈霆眼神,想都没想一拳就往他脸上挥,好在陈霆接握住拳头化开力道,刚救你一命这就急着用拳头报答我?
张晓波抽了手一狠劲儿抵着陈霆胸口把他推开了好几步远,抓起身边台球桌上的那袋东西往陈霆脸上扔,陈霆你他妈禽兽!
陈霆没想到张晓波受了伤还这么大的劲儿,踉跄了几步刚站稳抬手挡开迎面扔过来的东西。
套子和润滑剂,各种牌子的。
2.
看清楚地上的东西,陈霆低身捡了散落的一片,又复站起看着刚从台球桌上起身气得直喘气的张晓波,分明一副受惊不轻的模样,才明白为什么这只小野猫上来就是一拳,说着向前跨了两步,怎么,知道怕我了?
张晓波又开始一声不吭,眼睛直愣愣瞪着陈霆,等到陈霆再往他跟前靠近一步,手撑着台球桌转身就往房门口跑,陈霆也不追,在张晓波奔到房门口使劲拧着从外反锁着的门把手的时候慢慢逼近,张晓波放弃了手里的动作,有点手足无措,陈霆靠近一些,他就后退一些,没退几步后背就贴着墙退进了墙角,身上只披裹着浴袍薄薄一层,毕竟是寒冬腊月的,房间太大显得暖气不足了,背后一阵凉,张晓波脸上也一阵白,咬着牙根一如既往地给陈霆吃眼刀。
你他妈别过来!
丢什么也不能丢了气势,张晓波的处事准则。
好。
陈霆勾笑甚至少有地露出了几颗牙,做的却与嘴上说的大相径庭,用从卫生间冲出来救人的速度把想再次跑开的人按着肩膀逼回了墙角,抬了一条腿把要踢他的腿抵住,不说张晓波受了伤,两人在力量上显然早已分出了胜负。
僵持了一会儿,陈霆才空出一只手去摸摸急红了眼的人脸上的伤,张晓波企图扭头躲开,陈霆的拇指就贴上了张晓波嘴角破的那一点点,惹得张晓波疼得一声抽气,甚至是恶趣味地按了按,才一副得逞的样子,放心,那些不是给你用的,我也没碰你。
张晓波顾不得痛转过头来眼睛里的不可思议把陈霆逗笑了,怎么,觉得可惜?又伸手去捏捏张晓波的脸。
张晓波伸手打开那只在他脸上乱动的手,一脸你丫想太多了的表情,手却被握住,陈霆又低头在看到他光着踩在地板上的脚,和冻得有些发红的脚踝后,眉头又挤到一块,接着他的腰和膝弯被扣住,腾得就被抱了起来,他撑着陈霆的肩膀往外推,使劲挣,陈霆你大爷的,放我下来!
陈霆好不容易走到床边把人扔床上,掀起被子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张晓波拉开遮住脑袋的被子就听见陈霆似怒非怒的声音。
张晓波,你再给我瞎折腾,那些东西我就都给你用了,一个都不剩。
张晓波顺着陈霆手指就看见地上那一堆,和边上自己的连帽卫衣和长裤,刚刚绊倒自己的就是这个。
这时,房门反锁开了,外面有人敲门,得到陈霆应允后进门,张晓波又看到先前来过一回的人,还没说话,陈霆就往外走,那人尾随其后,又往床上晃了一眼,才同陈霆一同出去,门被带上,又是反锁声。
阿祥,那些东西是你放我房里的?
是。
以后别这样。
霆哥,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陈霆继续下楼梯,不否认也不肯定。
对不起,霆哥,我会收拾干净的。
不用,慢慢来。
TBC.
没多少个字,混更。
芬梨道上 - Chapter 14
AU·缘来幸福&爱的蜜方
何瀚X陈立扬
冰山脸的甜食控X健气脸的西点师
拉郎文,情节略有改动。
Chapter 14
听着陈立扬在柜台里忙中有序的动静,何瀚忽然发现自己的耐心比原以为的要好上不少。从脚步和谈话声中,他逐渐摸索到了一些窍门,譬如来的客人是三两成群抑或独自造访,又譬如他们是在登山途中偶然邂逅了这间店,还是为了美味的点心慕名而来。
他还发现,除了礼节上的应酬以外,陈立扬也会和许多客人聊些与西点无关的话题。像是近日的天气,像是店堂伴奏带里的某段歌声,还有新闻报刊上的某则头条。
每当有人注意到静坐在一旁的何瀚,总会悄悄地多看这边几眼。他们问陈立...
AU·缘来幸福&爱的蜜方
何瀚X陈立扬
冰山脸的甜食控X健气脸的西点师
拉郎文,情节略有改动。
Chapter 14
听着陈立扬在柜台里忙中有序的动静,何瀚忽然发现自己的耐心比原以为的要好上不少。从脚步和谈话声中,他逐渐摸索到了一些窍门,譬如来的客人是三两成群抑或独自造访,又譬如他们是在登山途中偶然邂逅了这间店,还是为了美味的点心慕名而来。
他还发现,除了礼节上的应酬以外,陈立扬也会和许多客人聊些与西点无关的话题。像是近日的天气,像是店堂伴奏带里的某段歌声,还有新闻报刊上的某则头条。
每当有人注意到静坐在一旁的何瀚,总会悄悄地多看这边几眼。他们问陈立扬,那位不出声的客人究竟是谁。陈立扬总是笑着摆一摆手,说那个人啊,从试营业期,就是他店里的忠实客户。
何瀚握着骨瓷的红茶杯,茶汤里的热量在空气中散的久了,凉的叫手心有些不舒服。
“何瀚。”为店铺挂上午休停业的牌子,陈立扬想着他反正瞧不见自己,干脆抛开店长形象,从脑袋上摘了他的厨师帽,边走向人身边,边散漫地伸着懒腰。“怎样,是不是很闷呐?”
“一开始是。”何瀚摸了摸同桌的座椅,左手边一个,右手边也有一个。他有点好奇陈立扬会坐在哪里。“不过待了一阵以后,还是很有意思的。”
“是么?”陈立扬两边都没选,靠在桌边的他稍一踮脚,就已经找到了落座的地方。“哪里有意思?”
咖啡桌给人压得沉了一沉,何瀚扶稳了手中的茶杯,无来由地笑了起来。“哪里都有意思。”
压制下伸手触过去的冲动,何瀚补充道,尤其是在听见陈立扬介绍自己的时候。“忠实,客户?”
说着话他就拿手指了指自己,陈立扬给他讲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握住他的手,先一步做了他想做的事。
“不然要怎么说?介绍你是我房东嘛?”牵着人回到桌上,想指引人捧住茶杯时,陈立扬才发现自己斟给人的红茶早已凉透了。“茶凉了就不好喝了,你等等,我去重新倒杯茶。”
“这样就好。”反手拉住差些走开的人,何瀚对着身边的座椅歪了歪头,示意对方就此坐下,最好哪儿也别去。“忙了一个上午你也累了,陪我待一阵吧。”
“好吧。”撩开围裙下摆,陈立扬轻手轻脚地坐在他身边。迎着对方投来这边的目光,他的一言一行,忽然变得拘谨起来。“何,何瀚……”
“嗯?”
“我们……聊聊天吧。”
陈立扬抬高胳膊,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用手臂挡住何瀚早早失去焦点的视线。
“你想聊什么?”
“还没想到。你呢?”
“抱歉,我暂时没有特别聊的话题。”
“哦……”
两厢无语,沉默中他们静坐良久。
陈立扬玩了自己的手指,玩了围裙角,还玩了别在制服上的注胶铭牌,当身上的每一件配饰都被他把玩到厌以后,他便隔空捉弄起了何瀚。
何瀚似乎是在看着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下,自然看不见陈立扬近在咫尺的鬼脸。他可以依靠听觉,通过悉悉索索的异响,尽他所能地在大脑中勾勒出对应的生动画面。
察觉到浮现在对方嘴角上的笑意,陈立扬心里咯噔一声,就连将面颊挤出两团肉球的手指都忘了从自己脸上拿下。他差点以为何瀚看见了自己的无聊举动。“你……”
“没事。”何瀚摇了摇手,解释说道他只是想起了初次见面那晚,黏在陈立扬脸上的面粉渍。
“哦……”陈立扬按了按跳动过快的心口,意识到只是一场虚惊。
“这首歌……”何瀚忽然抬起脸,问起了店里循环播放了半天的那张音乐唱片。“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陈立扬眼睛一亮,对何瀚寻他说话的主动,像是等待许久,忙不迭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你喜欢听钢琴啊?”
“嗯。”
眼见何瀚张开手,陈立扬便立刻送上援助,直到他发现对方的目标并非自己,这才在触碰到何瀚前悻然收回手。
展开的手臂最终回到了他们面前的咖啡桌上,何瀚正对台面,舒展开自己的手指。随着音响里飘出的新一节乐曲,他的拇指与无名指指节轻轻一沉,抬起时又和曲乐一道,从容更迭着按落下去的方位。
望着深棕色的木质台面上,陈立扬揉了揉眼,差点将自己的咖啡桌看成了黑白交错的钢琴键。
“想起来了。”无声的演奏会中,何瀚渐渐记起了曾经流淌于指下的乐谱。“三年前的平安夜,我……弹过这首歌。”
“好巧啊,这首歌也是我在三年前的圣诞节听到的。”音乐声中,陈立扬慢慢阖上眼。他想说何瀚原来你还会弹钢琴,又想说可惜自己没有见过他弹琴时的样子。可是想了想,他最终还是选择说出了唯一浮现在心底的幻景。“你弹琴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你在哪里听到的?”
“圣诞节那么忙,当然是在后厨咯。”陈立扬讪笑着,不禁想起三年前的圣诞节一家人是如何依照陈皓峰发来的邮件布置出总店的节日气氛。
何瀚手指一顿,沉落的力度,仿佛当真在琴键上挫了下去。“后厨?”
“是呀,我那时候在餐厅上班嘛。”陈立扬还在幻想着何瀚弹钢琴的模样,想到入了神,甚至嗤嗤笑了起来。“不过那边很吵的,好在是半开放的厨房,所以断断续续听了一段。你呢?是在家弹的吗?”
“不,我也是在餐厅。”指头轻轻划过桌面,再慢慢嵌进掌心里。何瀚忍了又忍,末了还是没能忍住一句“真巧”。“也是一间,可以在座位上……看见厨房的餐厅。”
“看来圣诞节所有餐厅都流行在同一首歌啊。”陈立扬且说且笑,轻声赔了句“太巧”。
三年前的陈立扬还留在跃龙门,他确定自己从未接待过何瀚和他的家人。更何况,跃龙门的门店里,并没有一家陈列过供人演奏的钢琴。
看不见他坦然应对的反应,何瀚心底不由升起了另一种想法。“你以前,在哪里学的西点?”
“里昂啊。”虽然不大明白对方打听这事的缘由,可见何瀚愿意与自己说话,陈立扬也懒得顾及太多,索性将自己的事竹筒倒豆一般铺在他面前。“学了差不多有十个月吧。一三五在学校上课,二四六去餐厅实习,周日呢,通常就是休息和睡觉啦。”
“二四六实习……”何瀚的嘴唇轻轻颤了下,差点脱口问出他实习的餐厅叫什么名字。“有段时间,我经常去里昂。那边有间餐厅很不错,好像叫L’arôme什么的。”
“L’arôme de la vie?”陈立扬击掌而笑,补充说道原来何瀚也喜欢他实习的那间餐厅。“对哦,那边也是开放式厨房。”
何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立扬和他都在里昂待过一段时间,又会做他爱吃的餐厅招牌点心,直到今天亲口承认,三年前的平安夜,曾在餐厅里听见过同一首钢琴曲。重重巧合之下,叫何瀚不得不相信,他就是自己当年求学时那位总是隐身在后厨里的华人甜点师。
其实早在对方告诉他曾经在法国学习西点开始,何瀚便对此有所怀疑。他向来对缘分一说嗤之以鼻,可当真自己尝到了甜头,却又不得不信一切都是注定的命数。
再于是,何瀚对人招了招手,等到握住了陈立扬递过来的掌心,这才敢安心放下一切,由头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
“事情,要从五年多前说起。那时候,我刚刚毕业,接触家里的生意没多久。”
那时候的何瀚还算不上下属口中的大何总,隐藏真实背景的他从部门助理开始做起,两年的时间里好不容易靠实力地冲上了部门副经理的职位。
“当上副经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除了市场营销和产品包装以外,还要多学一件事。”何瀚毫不掩饰地承认道,在此之前,他其实是个对红酒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三年前我请了四个月假,报了一个葡萄酒鉴赏课程。上课的地方,就在里昂。”
“后来呢?”听着听着,陈立扬不觉松开了何瀚的手。正当对方想出声挽留时,他像是听故事听入迷的小孩一样,张开手臂将何瀚的胳膊抱进怀里。
“后来,我在里昂待了差不多半年。”何瀚说起他从低做起的那两年,大概是为了业绩一直加班加点的工作,无形中熬坏了身体也没能觉察出来。“刚开始我没怎么留意,只是单纯的以为法国酿酒工艺和原料跟国内不同,所以酒味会比较淡。直到有一天,我睡醒起床,不小心将室友的汽水当成矿泉水喝了。这才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
何瀚失笑,淡然说道,他发现自己,忽然感受不到关于甜酸苦辣等等本该品味一生的味道。
“啊!”陈立扬心里一怔,怀中不免扯紧了何瀚的手臂。
“我被迫停课,留在里昂的医院接受治疗。”顺着拉扯的方向,何瀚安慰似地拍了拍陈立扬的肩膀。“还好,医生说是之前的工作强度太大,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所以休息了两个多月以后,慢慢也就痊愈了。”
“那你……”想起何瀚爱吃甜食的习惯,陈立扬总觉得一句‘慢慢痊愈’,并不能概括他那段时间的全部经历。“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吃甜食的?”
“差不多吧。”何瀚复述起医生的劝告,碳水化合物有助于减轻心理压力什么的。“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你实习的那间餐厅,我也经常去的事。”
“何,何瀚……”陈立扬手心一凉,下意识松开了何瀚的衣袖。对于这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忽然产生了抗拒听下去的念头。“不,不是的……”
“其实真的很巧。”何瀚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就像陈立扬曾经说的,那段时间,同样是他人生之中难能可贵的额外假期。“你实习的餐厅附近,有间医院对吧。周二和周四是我固定的复诊日期,每次看完了医生,我都会去那边吃下午茶。听附近人说,餐厅里里负责甜点的,是一位华人实习生。”
“何瀚……”
“记得餐厅有道招牌甜品,叫秋日里的柠檬派。每到周六,他们还会提供一种名叫‘Cannelés’的法式蛋糕。它们在我记忆里留下的味道,和你做……是一样的。”
陈立扬背后一凉,不等何瀚说完,便已发觉到这人搞错了对象。
三年前的他还在跃龙门,而留在里昂并且能以实习身份撑起一间餐厅的,就只有他的哥哥,陈皓峰。
让何瀚产生他和陈皓峰是一个人的误会,只怕是因为他近期吃到所有陈立扬由制作的点心,都是出自陈皓峰送给他的那本料理心得。
“我就说嘛,为什么这里的蛋糕会这么吸引我。”何瀚还在笑,他看不见陈立扬脸上的冷汗,便以为这人的沉默是腼腆的另一种表现。“原来,最吸引我的,一直都是你。”
“何,何瀚……”陈立扬摇头否认,可是哽在喉头的一句否认,卯足气力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你……”
未免对方听出异样,他拿手捏住自己的咽喉,强迫自己将几欲说穿的真相通通咽回肚子里。
他舍不得告诉何瀚,吸引他的由始至终都不是自己。顶着再一次被看做是陈皓峰代替品的心酸和风险,陈立扬甚至自私地想到,不如就叫何瀚将错就错,以为自己才是那位叫他念念不忘的西点师。
“忠实客户是吗?隔了半个地球的距离还能找到你,确实够忠实的了。”何瀚重提他先前用来形容自己的话,不住地点头赞同起来。“你要怎么回馈我呀?”
陈立扬躲开他的关心,当何瀚伸手摸向这边时,避无可避的他唯有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就连带倒了身下的座椅都没能察觉。
何瀚给椅子落地的声音惊了一下,他慌忙扶稳自己的座椅,确定足以自保后,立刻腾出另一只手去察看陈立扬的安危。“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陈立扬眼角一胀,直到揉了下泛酸作痛的地方,才发现自己被愧疚逼出了泪光。“没事,我没事。”
午休中的大门被人由外敲响,陈立扬赶紧擦了把脸,朝着何瀚含糊嘟囔了句“有客人”。
“那你先忙吧。”何瀚回以理解的微笑,无处牵领的两只手终究归位回了桌面上。
响在耳畔的钢琴乐已经换了一首,他在乐曲中生疏地回忆起抛弃许久的演奏技巧。想来他也有很长一段日子没碰过与音乐有关的东西,就连以前陈放在卧室的钢琴,都因为添置了办公桌和书架的关系,被迫搬去了会客室。
但如果,陈立扬想看他弹琴的话……
何瀚想了想,倒是不介意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为人由头再学一遍。
破晓 - 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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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霆X李易峰
Chapter 05
“今天又过节啊?”
就算李易峰再天真,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在人家里吃了几餐好饭菜,多少琢磨过来事有蹊跷的道理。“第一次你说是给工人的散伙饭,第二次是端午。过了端午又说是你乡下酬神的日子,酬完了神又说关帝诞辰。现在都六月了,哪儿还有节日给你置办呐?”
“你不知道的么?今天是六月六,我们乡下要给日头爷过生的。”陈伟霆端出梅姨临去对岸前为他煮好的鲜鱼,虽说她对少爷钟意小记者这事儿不大能接受,可每次立刻前总会为他煮好招待对方的饭菜。“六月好多节日的,像是六月十八我们会庆祝琵琶生,六月十九又...
AU·CR(全架空)·上世纪背景
陈伟霆X李易峰
Chapter 05
“今天又过节啊?”
就算李易峰再天真,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在人家里吃了几餐好饭菜,多少琢磨过来事有蹊跷的道理。“第一次你说是给工人的散伙饭,第二次是端午。过了端午又说是你乡下酬神的日子,酬完了神又说关帝诞辰。现在都六月了,哪儿还有节日给你置办呐?”
“你不知道的么?今天是六月六,我们乡下要给日头爷过生的。”陈伟霆端出梅姨临去对岸前为他煮好的鲜鱼,虽说她对少爷钟意小记者这事儿不大能接受,可每次立刻前总会为他煮好招待对方的饭菜。“六月好多节日的,像是六月十八我们会庆祝琵琶生,六月十九又是观音成道日,二十四是财神爷生日,之后再过两天又要给二郎星君庆生。”
“哇,你们信这么多神神怪怪的东西,不会累的么?”拍拍凳子坐下,李易峰也是在来了香港后才发现南方这里喜好酬神拜佛的民间习俗。之前他最多见识过香火铺子的好生意,而像陈伟霆这样天天置备一桌饭菜还神的,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习惯就好了。”回话时陈伟霆已为人夹去一块鲜嫩鱼腩,心里想得全是节日什么的,他还嫌老黄历里定的少了些咧。
“少官呐。”
吃过了饭,李易峰抱着陈氏消食茶,学着梅姨对人的称呼,一口一句少官,间隔着还能往嘴里撩几颗充当零食的脆虾片。
“嗯?”陈伟霆收拾完后堂出来,就只看见李易峰的脸映着油灯,坐在大堂慢慢悠悠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他爹那位学过戏花旦二姨太,大人们都说她细声细气唤起人名时都带着绕梁三日的婉咛气儿,可如今他才知道,那位小妈的腔调再怎么悦耳动人,也不如心头这人坐在自己面前,慵懒喊上句“少官”。
“我怎么觉着,都给你家喂得重好些份量了。”在人家里吃了将近一个月的晚饭,李易峰也算是陈伟霆熟稔不少,这会儿干脆掀开衬衫,当面捏起了肚子上白晃晃的皮肉。“来这儿前我可没这么胖的。”
“胖点好。”转去人面前坐着,难得今日李易峰没立刻离去,陈伟霆猜想他大约也是想找人说说话的。
“胖点儿好?这是又要找我做苦力的意思?”李易峰乐呵呵地拿从前打起趣,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收敛眉目,严肃面向这位好心待客的少东家。“还是你们这儿,也有过年杀猪的传统?准备喂肥我等到年底宰了加菜?”
“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你肯定是有企图的。”
念叨着商人无利不贪早的俗话,但凭李易峰自个儿怎么嘀咕,总认为陈伟霆对自己这般的好,必是带着某种不为他所知的目的。“可我现在一穷二白,更何况还是个外省来的,除了写字什么也不会,按理说我有的你也看不上,不该呐。”
“就不许我对你有企图?”陈伟霆落座在他对面,为人拨了拨灯芯,染上火油的马灯顷刻照亮了他们的此时所有。
“我?”李易峰闻言一笑,下意识当他吃饱饭没事做,趁机拿自己取乐来了。“怎么着,是不是干娘没在对岸给你找到合适的姑娘,眼看着自己岁数越来越大,所以决定是个活人都行了?”
“说媒的事我从来没答允过,都是干娘的主意。”望着火光里的对面人那张稚气未退的容颜,陈伟霆也是在光线昏暗今日才发现,原来对方也生了张好面相。“而你所说的‘企图’,却是发生在更早之前。”
李易峰因他的话慢慢皱起眉,大半个印堂都快要挤成一团。“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我了?”
“不然呢?”陈伟霆笑着看他如何慌乱失措地站起身,如何捂住口鼻原地跳脚。“我有让你讨厌到想吐的地步么?”
“不是想吐……”李易峰匆忙背过身,叉腰做了几下平复心情的深呼吸。“我是在想……”
“在想?”
“在想,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
“怎样?”
“你不会叫我把晚饭吐出来还给你吧?”
李易峰记得今晚吃了半碟酱牛肉吃了整碗鱼肉羹,别的菜暂且不提,假使这会儿陈伟霆翻脸叫自己还给他,光是吐鱼肉羹都够他受的了。
“怎么会呢。”陈伟霆也想到了他晚上吃的那一顿饭菜,真叫人当面吐出来还给自己,那店里明天也不用做生意了。“那些饭菜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不是因为过节么?”
“顺便过节。”
“哪有这样顺法儿的?你也太不尊重神仙了。”说着话,李易峰顺手抄起肩包,意欲逃离这个分不清话中真伪的陈少官。
“喂。”幸而陈伟霆有的是耐性,他也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何况打仗也得看清双方实力再说攻防策略的事儿,更别说这回他要征服的还是另一个人的心了。虽然他最后还是起身追了上去,可话到嘴边却并非是为了向人索要个答复。“过几日打风,你自己注意这点。”
“大风?那有什么好注意的?”推起门边停靠的脚踏车,李易峰踩着半边脚蹬,像是怕对方会随时扑上来一样,单脚急急在地上一撑,吱溜一下连人带车飞快滑上了街道。“谢谢招待,回见吧少官。”
“好,回见。”陈伟霆忧心仲仲地刮了眼不远处对方寄住的老唐楼,心里总觉着李易峰非但没把自己的提醒当回事儿,没准还真会吃些苦头。
六月的那一天,李易峰原本是该休假的。
报社和学校都听到了天文台的警告广播,早早闭门歇业放人回去。李易峰在内地长大,台风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传说里的玩意。起身时他还对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傻乐,直等到傍晚也没见着所谓的飓风登陆,入夜前他刚想嘲笑两句南方人的胆小怕事,谁想下一刻就给北面传来的炮声吓得当场呆住了。
“风炮啊!打风炮啊!”抱着侥幸心理出摊来的油饼小贩最先反应过来,不等面前几位客人掏钱结账,立刻扛着栓有简易锅灶的扁担往高地处逃。
“喂,你跑什么啊?”李易峰掏掏耳朵,很快明白刚才的炮声来自离这儿不远的警署。“大风不就大风了,有什么好跑的?”
“仲笑!”被楼上的熟客喊了几声,小贩的腿脚因此慢了几步,他本想回头辩驳几句,然而在望见快要吞噬西边码头的滔天海浪时,立刻放弃了驳嘴,同时连生财工具也一并丢在地上,沿着坡道拔腿向高地奔逃而去。
“要不要连吃饭的家伙也丢了啊……”李易峰正奇怪着,下一刻脑袋便被一阵惊天般的咆哮声震得轰鸣作响起来。他捂住耳朵下意识扭头去寻源头,于是便目睹到了远处足有两层楼高的海浪,卷覆着沿岸渔船重重拍在码头钟楼上的奇景。
当雨水不再是润物细无声的天恩天赐,它们被烈风催成了夺命的刀,重重击打在本就不堪一击的窗沿和房顶上。
虽然这里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路,可李易峰却听见了一楼人家叫嚷着屋内进水的动静。
在老天爷的威力面前,这栋活了几十年的唐楼就像是能被随意玩弄的蚂蚁,尤其是李易峰的屋子,本就年久失修的窗户,更是在关上没多久后,彻底被飓风卷离了原本的位置。
“完了……”在看见窗户飘飘悠悠被吹去天上时,李易峰难免担心起自己的下场,他怕没等这里被海水淹没,自己就会像窗板一样,彻底被台风卷走,再也回不来了。
“李易峰!”有人匆忙跑上楼,这会儿正寻着房门一间间拍打,似乎是在寻找他口中的人。
“是你?”李易峰扑去门边,没等和门外的蓑衣墨镜人打声招呼,就被他半拽半拖的拉出了房间。“喂,外面危险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不会带你去死了。”扫了眼那间没了窗户的房间,陈伟霆也毫不怀疑自己再晚来一会儿的话,这人会不会被风暴趁机抢走了去。“回去店里,那边安全。”
“你说安全,就是这意思?”李易峰随人回到凉茶铺,一面看着那些被海水浸泡着的桌椅板凳,自己踩在水里的半只小腿。“先说明,我可不会游泳,待会儿海水要是全灌进来我还不给冲走了啊。”
虽然里面已提前做了加固,可谁也没想到这次风暴的势头堪称百年不遇,距离海岸几里路的地方都波及成了这样,天知道沿海住着的那些水上人家现今如何了。
陈伟霆脱下蓑衣挂在墙上,又独自寻来油灯点上亮,见人还能勾脚玩着他店里的积水,于是乎没好气地斜了人一眼。他心道怎么说自己也是冒着危险赶来救对方的,这人非但不跟他说声谢,反而拿他们的处境开起玩笑来了。“上桌。”
“啊?”
“我说,上桌子。”
搬来几幅桌椅拼在一起,陈伟霆寻来麻绳,一一将临近桌脚固定捆绑在了一起。“我守着你,这样海水就冲不走你了。”
“也成。”总站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儿,李易峰三两步跳上桌子,跟着拍拍余下空位招呼起对方。“我看今天都没什么人开店,怎么就你还在?你干娘呢?”
“干娘在家,我们住的地方离海岸很远,暂时不会有事。”拧了拧长袍下摆上的水,陈伟霆顶着风雨跑来这处,就算戴着斗笠蓑衣也没抵不住狂风骤雨,身上几乎湿的差不多了。“我会在这里,你觉得还能因为谁?”
“嘿嘿,我想不到,也不敢想,就当你是路过的,你看成么。”李易峰怎会看不出他是刻意来寻的自己,只是现下屋外边乱得天昏地暗,远处海啸闹出的动静又一阵盖过一阵,实在不适合他们守着灯火细谈些儿女情长的风月良辰。
破晓 - Chapter 02
AU·CR(全架空)·上世纪背景
陈伟霆X李易峰
按照西历的算法,陈伟霆初见李易峰的时候,对方的年纪还未够二十。不过那年月,除非家世了得的出生,大多数像他这个岁数的年轻人,都已早早投身社会。
李易峰是不爱读书的,或者说他待厌了更名为学堂的私塾,十四五岁那会儿便见天找理由去探望办报社的亲戚,不停地嚷嚷着他要献身新闻行业,为民众知情权奋斗余生的宏图壮志。家里人耐不过他三天两头的软磨硬泡,终于在他十六岁那年放他去了报社做版工,本以为这小子吃几天的油墨苦头就会乖乖回来,谁知这一撒开手,他便再也不肯回头了。
从版工到联络员,再到现在的实习记者,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可...
AU·CR(全架空)·上世纪背景
陈伟霆X李易峰
按照西历的算法,陈伟霆初见李易峰的时候,对方的年纪还未够二十。不过那年月,除非家世了得的出生,大多数像他这个岁数的年轻人,都已早早投身社会。
李易峰是不爱读书的,或者说他待厌了更名为学堂的私塾,十四五岁那会儿便见天找理由去探望办报社的亲戚,不停地嚷嚷着他要献身新闻行业,为民众知情权奋斗余生的宏图壮志。家里人耐不过他三天两头的软磨硬泡,终于在他十六岁那年放他去了报社做版工,本以为这小子吃几天的油墨苦头就会乖乖回来,谁知这一撒开手,他便再也不肯回头了。
从版工到联络员,再到现在的实习记者,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可也足够他先同龄人一步快速成长起来。
报社里几位正牌主编都是喝过洋墨水的正统知识分子,所以手下带出的记者也是清一色的小学究,而李易峰只上过七八年私塾,要论肚子里的墨水,怕是连人家一半都抵不上。可备不住他岁数小,天生的机灵孩子,只要有人认真教他,学起东西来总是特别的快。
而那位社长亲戚,有心想要提拔他,于是乎借着来南洋的兄弟报社学习新思潮的理由,顺道给他报了香港某所大学的临时课程。指望他稍稍攒点儿擦边的洋墨水,一旦堵住主编们那张嘴,顺利晋升为正式记者,也只是时间问题。
临行前,李易峰临时抱佛脚的学了些英文,报社里有位记者大哥曾经去过香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说是那边可都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要是不会英文,比一个人逛租界还要可怕。
而当他辗转来到目的地后,却发现记者大哥说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还是中国人的地方么?哪儿来的洋人?”他订的落脚点就在九龙火车站附近,听说学校在对面岛上,他想这儿靠近码头,可能就跟武昌汉口似得,一来一回大约用不了多少时间。
按照地址,他摸到一处沿街的唐楼。顶楼那间开着窗的就是他未来要住下的地方。巴掌大的屋子只摆得下一张床,幸而价格还算便宜,祖籍重庆的包租婆也算是他半个老乡,爬楼梯时就给他介绍了住在这里的忌讳和注意事项。
“不给开伙?”包租婆反复强调的一条规矩,李易峰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他向来对庖厨之处避之不及,长到这把年纪唯一会做的就是西红柿炒蛋。“还有别的没有?”
“有,我们这里有门禁,晚上十点前锁门,所以你必须在这之前回来。”
“十点呐?那我肯定回来呀。”李易峰笑道都那么晚了,这附近他谁也不认识,不回来睡觉,他还能去哪儿。
“到了。”上了楼,包租婆推开门,李易峰这才发现屋子里原来还住了其他人。
四十多平米的屋子,给木造的简易门分割成五间铲房,他甚至有点佩服做规划的工人,就这样还能挤出一个共用的小厅。
“就,就这儿?”李易峰有点儿不服气,这环境竟然还敢收他十块钱的月租,有十块钱他都能在老家买间带院的小宅子了。
“寻常人我收他十二,看在你是四川来的,岁数又小还是个学生,这才收你便宜点儿。”包租婆这样说着,外面可未必能找到比她这处更好的落脚点。“想便宜也行,住到新界那头去,那边便宜。”
“算了,那儿更远……”他的房间再最角落的位置,一打开门,木头物件上的霉味便冲的他不停揉鼻子。“这儿有东西能借我打扫打扫么?感觉不太干净呐。”
于是包租婆又领他去了杂物间,一一介绍了扫帚簸箕的摆放位置,显然是不打算替他做这份清洁的活。
李易峰没办法,只好自己摞起袖子着手做卫生。等到粗略地清理过了房间,已是夜幕初降之时。他的房间开了扇小窗,好不容易从里面推开了,恰巧还能看见一点点街景。
可惜那会儿洋人只顾着建设港岛,离码头远一点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置办街灯。
吸了口南国的潮湿晚风,李易峰两手撑在窗沿,就只看见楼下一两家点了油灯的店铺。
其中一家,是他白天里光顾过的凉茶铺。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两手提着盏油灯,而那位年轻些的长衫东家,正借着灯光收拾着摆放在街边的桌椅板凳。
李易峰看了一阵,又看了一阵,忽然想起这人不是瞎子么?怎么自己一走开,他就能看见了?
第二日清晨,他赶着去大学报道,离开九龙时,那间凉茶铺还没开门。上午赶去学校上课,下午去南洋报社实习,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搭船回来,人也已经早早打烊了。
李易峰也并非总惦记着求证这事儿,只不过一连几日,偶尔闲了下来,身边也没个相识相熟的说话人,免不了要想起那个戴着墨镜的少东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捱了骗,天生爹娘养的热心肠,无端给人当成了猴子戏耍一通,可不叫人憋屈么。
这样想着,那日他在出门时,特意向街边摆摊卖早点的摊主打听了句。对方的官话说得磕磕绊绊,如果不是连日来李易峰都照顾他的油饼生意,大约是不愿和外人多说话的。
“欸,你知道那边那家凉茶店么?”为了打探消息,李易峰特地买了两块豆沙油饼,一块当做早点那么咬在嘴里,一块用油纸裹着收起来,准备带走当是今日的午餐。“他家少东家的……就是戴墨镜的那个,到底是不是……”
摊主脸色一变,想起了上一次跟人探讨陈老板的眼镜时,被他那位老仆倒了一身药材渣的痛苦往事。
其实不止他,这条街上的人但凡敢议论陈伟霆的眼疾,多半都被梅姨如此招呼过。别看那老太太年岁已高,护起犊子来还真叫一个老当益壮。
“他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摊主摇头又摇手,炸油饼的筷子都差点掉落在地上。“唔讲得唔讲得,陈老板对眼我哋唔讲得㗎……”
“啊?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李易峰倒也没想到那位老太太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下意识他便认定了是那人的眼睛当真有问题,摊主忌讳才不愿多说。“所以他真的是?瞎的?”
“都话唔讲得咯!”摊主眼白一翻,显然是望见长街那头结伴走来的一老一少。急忙举起沾了油的筷子挥开与他瞎打听的客人。“行开啦,咪挡住我个档啦。”
“喂喂喂。”咬着油饼避让那双长筷子,李易峰嘀咕着问问而已的话,转身走开时,恰好也看见了陈伟霆和他的老仆。
“干娘,你不用这么扶着我的……”陈伟霆还戴着那副圆碌碌的黑色眼镜,一手被梅姨硬生生扯在她的胳膊上。“待会儿等药行开门不就没事了嘛。”
昨天陈伟霆不小心打翻了眼药水,他不想让梅姨半夜里担心自己,硬撑着一夜没睡好,早早就想起身出来买新的药水。然而梅姨自小服侍他惯了,见他一起床便总是去揉眼睛,立刻明白这人有点古怪。
“返去铺头先,你至好边度都唔好去,俾我去买。”梅姨始终是不放心他的。这人没了药水滋润,已经将两眼揉得通红,她想待会儿不但要去买药水,还要请个大夫过来替他看一看。“今日你乜都唔好做啦,除非大夫话你冇事,知唔知啊?”
“哎……”陈伟霆叹着气,眼疾固然困扰了他一整夜,但跟梅姨的小题大做比起来,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目送着彼此搀扶前行的一老一少,李易峰不忘舔干净手指上的猪油豆沙。“原来是真瞎啊……”
几日后,九龙码头。
报社的公休日,李易峰早上下了课,中午起便得空回来九龙这边。他原本打算去邮局给家里拍份电报,再回去落脚处仔细做一回清洁,谁想刚刚落了地,便看见了那位眼睛“唔讲得”的少东主。
陈伟霆还穿着与他初见时差不多样式的长衫,只是天蓝换做了墨色,反倒不显得他鼻梁上的墨镜有多扎眼。
给店铺做维护的工匠又一次给他出了难题,上一回是迟了好久才来开工,这次干脆丢给他一个烂摊子,让他自己来码头这处搬扛那些用于加固门面的板材。
“麻烦呢……”陈伟霆这样抱怨着,这里通往他家的凉茶铺,恰好是一段直行的上坡路段。他一无运输的推车,二来往来一趟也送不完,总不能全部扛在身上带回去吧。
“喂,你……是不是需要帮忙?”推着自行车下了船,李易峰为了节省每日赶往学校和报社的车费,干脆给自己置办了辆私人的交通工具。
“你是?”对方逆光而站,陈伟霆后退一步,隔着镜片阳光依旧毒辣的狠,就算他拼尽全力,也看不大清说话人的长相。
“我?我不就是之前光顾你家凉茶店的客人咯。”李易峰以为他忘了自己,张手在陈伟霆的眼前晃了几晃。“就是有天下午,去你店里喝茶,问你凉茶为什么不是凉的那位。”
“哦……”陈伟霆总算认得他了,将自己当成瞎子的傻小子。“是你。”
“我刚从对岸回来,看见你一人站在这儿……你这是要干嘛?”对于陈伟霆还记得自己这事儿,李易峰显得挺开心。只不过在看见人脚边两大袋黄沙和整捆板材木料后,他便笑不出来了。“你一人出来办货啊?”
“不是,是我店里请的工人,啧,他有点问题,之前已经迟到过几次,今天又让我一人来给他拿货,真是的,收了钱还这样……”陈伟霆皱起眉,似乎对这样不负责任的工人十分反感。
“他这是要疯啊!”谁想李易峰比他更要气愤,那脸那表情,恨不得捉了那不负责任的工人就地正法。“他哪儿来的胆子就敢指派你给他干活?别说这么多货了!就是店门儿你也不该出来啊!”
“是啊。”陈伟霆同意他的看法,开工的工钱也给了,伙食也为人置办了,怎么偏偏还得将自己也贴出去呢,难不成真如街坊所说,这里的世道变了,人心都跟着诡诈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成!”没等对方说出所求何事,李易峰便径自摩拳擦掌起来,当着陈伟霆的面“哟呵”一声,扛起沙土和板材堆去自己的车后座上。“放心,不是诓你的东西,是我准备给你搬回去!”
“这样呐……”陈伟霆捂住嘴,不为别的,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冲着这人笑出声来。原本他只想托李易峰回去给梅姨捎个信,让人临时聘个苦力来这儿搭把手的。“可是,回去的路,都是上坡,你搬得动嘛?”
“别怕,我有车。”拍拍车后座,李易峰忽然想起他应该是看不见的,于是急忙解释道,一辆自行车而已。“这样,你搭着我的肩膀,我在前面领着你走,就知道我推不推得动了。”
“好啊。”一手搭去李易峰肩头,陈伟霆在墨镜底下闭上了眼,假装看不见单是搬动麻袋,就已累出满头热汗的李易峰。
这一段路李易峰也算经过了不少次,从前他从下方骑上去的时候,全然不觉得吃力,可换做今日,车后堆了那么重的货物,滋味可就大不如前了。
“呼,呼,呼……”从十步一歇走到五步一喘,路途未够半数,李易峰就陷入了进三步退一步的乏力疲态。
陈伟霆扶着他的肩膀跟了一路,这会儿就算不睁眼,手上也能察觉到他的倦意。“累了?”
“不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彻底撒开了憋足力气的气门,李易峰差点儿松脱紧握的车把手,为了稳住身形,这会儿不得不站定在原地,一口气快要憋红了他的脸。
“歇一阵吧。”陈伟霆松开他,自觉站去路边一点的位置。“不好意思,是我有点累。”
得了这句特赦,李易峰立刻踩下车撑,没等自行车立稳,立刻背对起陈伟霆,大口喘起气来。
“不好意思,不如剩下的路,我自己搬吧。”陈伟霆是看得见的,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挺对不住这个年轻人。
“别,我真不累。”实际上李易峰累得不行,这会儿要是干呕一声,没准能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还是你嫌我走得慢是吧?”
“不敢。”陈伟霆低头赔笑,李易峰这才发现对方原来生了个浅浅的梨涡,像是画报上的明星那样。
“拖着你我走不快。”李易峰扭过脸,半是找理由的给自己开脱起来。“我怕我走快了,你……你腿脚跟不上。都是因为顾忌着你才走这么慢,真不是因为我没劲。”
“哦。”明知他在胡说,陈伟霆也不想反驳。他想大约是因为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在先,没什么驳斥的立场吧。“所以让我自己来吧。”
“嗯,要不这样。”扫视了圈周围摊档,李易峰最终选了个老板长相忠厚的茶叶铺子。“你跟这儿待一会儿,我送完东西回来接你?”
“也好。”手腕一紧,陈伟霆便垂目刮了眼。是李易峰牵起了他的手,一步一回头的领着他走向茶叶店。
“掌柜的。”李易峰笑着和店主打起招呼,先是说了通天气太热,能否借张椅子坐一坐的话,等到掌柜默许后,才说出想将自己这一位朋友暂时寄放在店里的事。“你看就是让他在坐一会儿,铁定不会打扰您生意。”
店主也是识得陈伟霆的,毕竟他家的凉茶铺子与这里也有生意往来。可他不懂这位带过兵打过仗的少东主,怎么着就成了生活不能自理,得需着其他后生手牵手安置在自己店里的地步了呢。“这是……?”
趁李易峰扭开脸的功夫,陈伟霆举起食指,悄然对店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行,您就坐着呗。”店主大约也是无聊得紧,干脆抄起双手绕来陈伟霆身边,瞪眼看着他们二人玩些什么把戏。
“等我回来啊,别乱跑。”拍拍陈伟霆的手臂,李易峰像是不放心,转身又跟店主叮咛了几句多多照顾的话之后,才舍得走去外边继续推那车东西。
“少官,您这是?”自从听闻了陈伟霆的身世,店主和大多数街坊一般,都随梅姨改口唤起了他从前的少爷称呼。这会儿特地给人沏了碗茶,亲自端来他面前,顺道打探他跟那位后生仔,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这朋友,没病吧?”
“嗯,其实我今天还是第二次见到他。”以杯盖拨了拨碗里飘散的茶叶,陈伟霆淡然道,他们不但不是朋友,甚至他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几刻钟后,李易峰如约来接陈伟霆。这次车上没了货物,两人便一左一右地走在了车轮两边。
陈伟霆还是搭着他的肩膀,顺口问起不知对方如何称呼的话。
“你问我的名字啊?”李易峰望着对方脚下的路,像是生怕他踩中那些散落在地的石子。“叫我‘好心人’吧。”
“哦,好先生。”李易峰愈是对他诸多照顾,陈伟霆愈发想笑,他想他从前走过的大江南北,所有遇见的那些人,加起来都不如这一位有趣。“还没介绍,在下姓……”
“‘唔’嘛,我知道啦。”李易峰终究年少,一时改不了嘴快心眼实的少年脾气,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吴?谁告诉你的?”
“这条街的人都叫你‘唔讲得’,你不就是‘唔’先生咯?”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猜到八成是梅姨吓到了街坊,陈伟霆且笑且解释道其实并非如此。“我姓陈,家父替我取名为伟霆,不过我干娘通常叫我‘少官’。”
“少官?是字么?还是小名?”
“算是吧,我原籍广东,家乡那边,通常会在男孩的名字后面加个‘官’字。从前我爹是一家之主的‘大官’,所以我就成‘少官’了。”
“哇,看来你以前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呐。”
“你呢?”
“我啊,我原籍四川,记者来的。报社派我来这边实习,顺便学点东西。”
“那也就是说,你以后会离开这里?”陈伟霆忽地站定身,墨镜后的一双眼,将与他说话的这个人仔细打量了遍。“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这里的新移民。”
“哎哎,这里不适合我。”李易峰心知他看不见,可说不上来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说走就走,哪能那么容易,起码还得在这儿待到年底。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入冬啊?五月天就这么难受,真到七八月,还不得热死我?”
“嗱,有空过来喝茶?”敛下目光,陈伟霆终于扮够了盲人,抬手指住不远处的凉茶铺招牌。“我请你喝啊,就当是感谢你帮我搬东西。”
“那多不好意思,哈哈……”李易峰因他的话大笑起来,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僵硬地望了望对方指着的招牌,又望了望人脸上那副墨镜。“你,你能看见你家招牌?”
“为什么看不见?”陈伟霆半摘下墨镜,那下面的一双眼睛只露出一瞬,还要借机对李易峰挤眉弄眼一番,照应着他还搭在对方肩头的那只手,徒生出几分玩笑意味。
“……”李易峰不说话,任凭先前被汗水打湿的衬衫黏在身上,这会儿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先生,好先生?”陈伟霆松开他,故意学起这人做过的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换一换,我领你回去呀?”
“滚!”如果不是心疼刚买的代步工具,李易峰恨不得将整辆自行车砸去这人身上。
*不好意思,这篇文的进展可能会很慢很慢,而且情节上,暂时没什么太多的太大的波折。
个人挺喜欢那个年代,诚然八卦看得多,正史读得少,但也备不住老人家一句“从前慢”的暖心形容。其实民国时的香港,应该不是文中的境况,再加上Lo主对HK往事的了解,仅限于粤剧和电影相关。破晓的主角暂时与那些行当没什么关联,所以提笔时,就只能凭想象去刻画一段或许并不存在的历史。
而说到关于那个时代的想象,最近总会捎带想起木心老师的作品。老爷子为他心中的民国与民国人写过一首诗,诗名叫做《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其实,破晓,就是这样,很慢很慢的一个故事^_^。
有意染指01/霆炮/腹黑大佬爱上我
标题后面的简介就是我乱打的,总觉得加点什么才行。
没错,这个就是我之前发的那个霆炮的脑洞。
讲述心机boy霆哥钓Bobby的故事。
是试写,看看有没有人看,所以才只写了一千五。
有人看就接着来,没人看就去填别的坑。
别催狮子狗,我要好好想想情节怎么发展。
脑洞在这
最后 表白一下wuli @四又请你吃鸡翅 你说霆炮是大势 喏 给你大势
1.
酒吧从来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张晓波和几个兄弟喝得差不多往酒吧外头走,和往常一样。接下来就应该同样和往常一样,出了酒吧,摸着路回到出租房,洗个澡倒头睡到第二天,继续在一大堆兼职里想着法子找一份安生...
标题后面的简介就是我乱打的,总觉得加点什么才行。
没错,这个就是我之前发的那个霆炮的脑洞。
讲述心机boy霆哥钓Bobby的故事。
是试写,看看有没有人看,所以才只写了一千五。
有人看就接着来,没人看就去填别的坑。
别催狮子狗,我要好好想想情节怎么发展。
脑洞在这
最后 表白一下wuli @四又请你吃鸡翅 你说霆炮是大势 喏 给你大势
1.
酒吧从来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张晓波和几个兄弟喝得差不多往酒吧外头走,和往常一样。接下来就应该同样和往常一样,出了酒吧,摸着路回到出租房,洗个澡倒头睡到第二天,继续在一大堆兼职里想着法子找一份安生的工作。今天似乎是踏入了一个怪圈,在关键那步出了错。
他没能走出酒吧大门。
事实上,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整个过程来不及认真经历。
他撞上了一个叫Michelle的香港女人。女人手里酒杯里的酒水洒了,他的外套胸口湿了一大片。女人操着一口标准的广东话惊慌失措像是道歉。他挡开扯着他外套布料的女人的手,扭头进了洗手间。他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时候挤进洗手间的,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反锁了门上前就揽着他的脖子送上红唇。
他推开女人,你干嘛?
女人一改方才满脸愧容小白兔模样,唇线末端向上只勾了一些弧度却盛满了引以为傲的魅惑,小帅哥,姐姐今天注意你一晚上了,怎么样,今晚有没有空?嗯?
几句话没全消化,女人就第二次靠了上来,双手扣上他的腰背,仰头往他唇上贴,就在他要再一次推开女人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一声巨响,质量欠佳的门锁应声而落。
那一脚的主人脸上乌青,恨不得把女人搂着的张晓波撕碎。女人扭头瞟了眼把洗手间堵了个严实的一帮人,不情不愿松了手,捡起方才混乱中掉地上的手包,对领头的人说,阿彪,别动他,我可是什么都没做成。
Michelle,你!
我怎样?让开!你要替霆哥教训我?
阿彪收了脸上的戾气颔首往门侧一退,身后的弟兄们也自动分出一条道,Michelle扬长而去。阿彪握紧的双拳松开了,不怒反笑,打量着张晓波,和Michelle留在他脸上的口红印子,小白脸,动霆哥的女人,活腻味了?
阿彪身后的人围了上来。
最后张晓波出了酒吧,带着一身伤痛,但是并没有走多远,就又被抓了。
动霆哥的女人?我他妈还要动他的车。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把那帮人和门口泊车小哥嘴里所谓的“霆哥”的车给划了。
Enzo Ferrari,车门上蜿蜒很长一道。
2.
霆哥,你要的人带来了。
修车厂的仓库里,张晓波几乎是被抬进来的。被扔在地上,身上的伤硌得疼,锁着眉撑着慢慢从地上爬起,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干脆坐地上,伸手用拇指抹了一把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抬头迎上两道不可忽视的眼光。
陈霆脸上无甚表情,只是与张晓波对视。分明毫无波澜的眼神,却硬生生看得张晓波心里发了怵,扯了外套上的帽子套上隔断了和陈霆的目光交流。
陈霆冷笑一声,离了座位走近张晓波屈了一条腿放低了身子,动作都很轻缓,最后伸手捏着躲在帽子阴影里的人的下巴往上仰的动作却带着狠厉,强行衔接上目光,声音慢条斯理得有些反差,动了我的人?
张晓波下意识握着陈霆的手腕奈何气力不足根本扯不开,只能冷哼,自己的女人管不住,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小子,你他妈真不想活了是吧!阿彪捋了捋袖口,刚刚散开的几个小弟又要围上来。
你们都下去,陈霆说,话是对围着的一群人说的,视线却黏着面前的人,待人都下去了,才又接着说,我的车,总归是你动的吧。
张晓波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强睁眼睛似乎看见陈霆表情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他知道,那绝非善意,忍着脑海里汹涌而来的眩晕感,回答得倒不卑不亢,是。
还真够理直气壮的,动了女人不重要,可是你动了我的车,这可就没法完了。
陈霆手劲加了好几道,松开手的时候,分明的红印子印在张晓波下巴上,和着之前的淤青,因为肤色过白而显得异常狰狞,人也终于是耗尽了强撑着的身子最后的气力,昏倒了过去。
陈霆把人抱着出了仓库,外面守着的阿彪和小弟们聚过来。
阿彪。
霆哥。
你打的人?
是,避开要害但绝对有他受的。
滚。
霆哥?
陈霆没再接话,径直上了修车厂二搂。
TBC.【?】
断尾 - Chapter 13
AU·关人七事&老炮儿
WilliamX晓波
本文涉及ED梗与部分三观不正的背景ˊ_>ˋ
情节的话,OOC的连原片编剧都不认识了吧
Chapter 13
等到欲望平复回去,William立刻领着人由后门离开了酒吧。
他们所在的街区距离三里屯不远,不等人盘问接下来的去处,晓波自己就将后半夜的计划交代了个干净。
“我得回一趟工体,珍珠她们还在等着我。”见人半天不接他的帽子,晓波唯有将它塞回口袋里,套在帽衫外面的羽绒背心给撑的大半边都走了形。“你呢?”
William侧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就猜到这人是想拐着弯打探自己的去向。“回家,睡觉。”
“那成...
AU·关人七事&老炮儿
WilliamX晓波
本文涉及ED梗与部分三观不正的背景ˊ_>ˋ
情节的话,OOC的连原片编剧都不认识了吧
Chapter 13
等到欲望平复回去,William立刻领着人由后门离开了酒吧。
他们所在的街区距离三里屯不远,不等人盘问接下来的去处,晓波自己就将后半夜的计划交代了个干净。
“我得回一趟工体,珍珠她们还在等着我。”见人半天不接他的帽子,晓波唯有将它塞回口袋里,套在帽衫外面的羽绒背心给撑的大半边都走了形。“你呢?”
William侧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就猜到这人是想拐着弯打探自己的去向。“回家,睡觉。”
“那成。”晓波凑到他手边,肩并肩挨着非要与人走在同一道路面砖上。“咱俩方向一致,顺路我送你回去。”
眼看人对着路上的出租车招了招手,William却加快了步子,宁愿顶着西北风继续走路也懒得和他同搭一趟车。
“欸你……”冲着停在面前的出租车道了句歉,晓波气得一跺脚,可还是追着他的背影跑了上去。“有车不坐乐意走路,你丫不是有病么。”
充耳不闻身背后针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叫唤,William在夜色里越行越快。晓波一路小跑着,勉强还能将他们的距离维持在不到一米的范围内。
“嘿,慢着点儿,走那么快你赶着去投胎啊?威廉儿,我特么跟你说话呢。”
离家不远的一处丁字路口,对面的交通灯还剩不到十秒就要转为红色。William提上一口气,刚刚跑上斑马线,头顶忽然一凉,滴滴答答的雨水毫无预兆地打在他脚边的泊油路面上。
追在他后面的晓波还站在人行路上,就这么伸手摸一摸发顶的工夫,斑马线上的那个人就已经踏上了街对面的步行道。
红灯闪烁中,晓波左右看了看马路,眼瞅着无数辆汽车交错试过他们之间,却还剩朝着车流往来的路上探了探脚。
“你干嘛!”马路另一边,得亏William发现对方跟丢自己,临时回头看了一眼这边。“不许动!”
晓波给他喊的身体一僵,像是给人当场发现了的现行犯,既想横穿马路赶去William身边,又怕自己在半道上就给汽车撞飞出去。一时间左右为难,急得他好一阵抓耳挠腮说不出话。
雨还在下,William在雨帘里冲人抬了抬下巴,伸长手臂指了指对方背后的一个书报亭,示意晓波先进去避雨。却没想这小子顶着湿了水的脑袋对他摇起头,固执地留在马路牙上。一直等到车辆有所减缓,不老实的腿脚又开始踩上马路,跃跃欲试想要闯来他这边。
还没走上几步,就已经有两三个被他堵住去路的司机隔窗指着他骂。晓波那脾气哪儿忍得了这个,拿手一抹脸上的雨水,照着人车前盖就是一通拍打回击。眼见马路后面因此堵了一小排车队,William担心事情越闹越大,不得已折返回头冲去他身边,提着晓波的后脖领子向那些被惹毛的司机鞠躬道歉。
不情不愿地给人拖回路边的书报亭下,晓波由始至终都低着头,直到William放开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亭子的遮雨蓬里又塞了塞。
抖了抖迷彩外套上的雨水,William忽然庆幸起出门前随手穿上身的冲锋衣,尽管在雨里淋了一阵,可除了脸上淋了个透以外,身体的其他部位还算干爽。
一边的晓波却没这么好的待遇。他的帽衫本就容易吸水,加上外头那件中看不中用的羽绒背心,沾了水之后分量立刻重了一倍,一阵风吹过来,衣角边缘正直往下渗水珠子。
晓波抱着胳膊哆嗦了一阵,见William没有丢下自己跑开的意思,这才拉开羽绒背心的口袋拉链,掏出那只给他团成了一个球的毛线帽。“你冷不冷?”
“你觉得呢?”撇了眼嘴唇发青脸发白的晓波,William没好气道或许他比自己更需要这顶帽子。“我马上就到家了,你还是自己戴吧。”
“哦。”晓波低头将帽子套在脑袋上,想起正下着雨,又拽过背后的连帽盖在上面,像是怕夜风吹走它似地,甚至拉长帽绳在环去下巴上打了个死结。
见着人安安静静做完这一切,William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对着漫天雨幕叹了口气,提手拉开了迷彩冲锋衣的拉链,手臂一张便将晓波搂进了衣服下面。
“还是咱威廉儿舅舅知道疼人。”晓波拍了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笑嘻嘻地朝人腋下缩了缩身子。
“你能不能别叫我叔叔、舅舅,或者大爷么?”William侧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挡住由街对面吹向晓波的寒风。
“那喊什么?威廉儿宝贝儿?”
“还是喊‘舅舅’吧。”
“就不。你越是不爱听我还就偏要这么喊,宝贝儿宝贝儿,威廉儿宝贝儿!”
“随便你了。”
William有点后悔刚刚为人折返回身的选择,他想再有下次自己就应该铁石心肠撇下晓波,管他最后是被人大卸八块还是八十八块。
“欸宝贝儿。”体温一暖晓波就犯起了懒,干脆朝人身上一靠,大半个身子的力气都仰仗着William替他支撑下去。“刚才那事儿,对不住了。”
“你指哪件?”William斜着眼睛看他,一想起这人今晚一连串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就此让开身,由着晓波脚底一软跌雨地里。
“打你那事儿呗。”晓波偏头瞧了瞧William脸上的五指印,最深的那块无疑是他的手笔。“说真格儿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一抬手就给你扇上去了。你要是气不服,这样,等晚上回去,也照模样打我一回?”
“算了。”William摇头拒绝,一边悄悄撒开了按在人肩头的手,改为将半边外套搭在晓波身上面。
在夜店打滚多年,William一怕靓妹卸妆变猪扒,二怕沟女不成反被绿。不过这些状况加起来都没有此刻严峻,最令他感到惊慌的状况,说到底还是怀着贪一晌之欢的心,却遇上了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
而眼下更可怕的是,这个用身体力行不断向他传送情意的小鬼,至今都没能意识过来自己表现出种种介怀与关注是出于怎样的心理。
William皱起眉,不免暗骂了句怕什么就来什么的话。
看了眼由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的晓波,William明白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段尚在发酵蔓延中的单恋关系。这事只要一天不挑明直说,他便找不到彻底拒绝的立场。
再者,William总是惦记着他的真实岁数。
还有一个多月才成人的孩子,先是糊里糊涂地被自己骗上了床,要是跟着再给一刀捅伤了他的心……William琢磨了一会儿,总觉得晓波能干出砍死自己再自杀的冲动决定。
“想什么呢?”见人半天不出声,晓波便主动找他聊天。
“想你什么时候还我钱。”William冷着张脸,故意捡了个难听话题。
“我这几天不是刚开工么,下周一,最迟下周一。”晓波一扭脸,果然为了借钱的事儿犯起了小孩脾气。“先还你两千。其他的得给我点儿时间,最迟半年,到时候利息就照着银行那么算,这下行了吧。”
“反正也不是很多钱,你如果手头不方便,就自己先留着。”William抿了抿嘴,自觉咽下后半句“只要别看上我那钱不还都行”的真心话。
“你丫土大款啊?什么叫‘不是很多钱’?五万块啊宝贝儿!四舍五入他妈将近一个亿啊!哪儿能说不还就不还!”晓波冲人扭过脸,吃了炮仗似得对他的话连番反驳带埋汰。“还!裤子当了我都得给你还上!”
“一个亿……”William掰了会儿手指,总觉得晓波的学历到头了就是小学,而且还得是二年级就给踢出校门的那种肆业水平。
“但是吧。”话说出了口,晓波再想收回也得顾及顾及脸面。在William面前他慢慢低下头,就连说话的声势都压低了好几截。“宝贝儿你看啊,最近我也的确挺不顺的。这不么,工体那片儿刚丢了两个夜场的关系,不然今天也不会奔朝阳公园探路了……”
“嗯哼。”William呵呵一笑,比出三根手指提醒他,银行现在的利息可是这个数。“所以?”
“所以……”晓波嘿嘿陪着笑,既没跟人提迟点还钱,也决口不说划掉利息。他拉上William的手臂,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扯了一下人的袖口。“干脆这么着,以后我挣的钱都先跟你那儿放着,只要你管我吃管我住,多出来的就当是房租和伙食费。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William给他气得直接笑了出来。也不知这小子在哪儿学的把戏,竟然能想到通过上缴收入这一招来笼络人心,当他只是个本分过了头面店老板,什么都看不出来呢。“我又不是你家里人,怎么能替你管钱呢。”
“谁说不能了。”拽住William差点收回去的袖口,晓波张口接了句,自己的钱不给他管,还能给谁。
“嗯?”眼看着小鬼就要主动捅破窗户纸,William气定神闲地准备好了回绝语句,直等他先一步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你,你……”那话明明绕到了嘴边,晓波咽了咽口水,巧舌如簧的天赋忽而作了废,对着人犯了好一阵结巴。“你……”
“我什么?”William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要是敢对自己告白他就敢甩人一脸的滚回家喝奶。
“毕竟,你是我债主啊……”晓波表情一垮,不像是发现了William真实的企图,倒像是脑子天生缺了根管事的弦儿。“老话说得好,长命债长命还,我住你家,天天跟你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的,你也不用担心我磨脸跑了不认账,大家伙都图个安心不是。”
“住我那里可以。”见晓波越说越可怜,William玩心大起,忽就伸出手,掐着他的脸蛋肉拧了几下。“但是有条件。”
“你说!”
“第一,你得每天洗澡,早晚各两次。”
“没问题。”
“第二,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得分担家务,先从简单的洗衣扫地开始。”
“可以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刮了眼晓波裹在衣服下的身板,William不自觉地闷声咳了咳。“关于那件事……我想我们不要再做了。”
晓波茫然举起手,想发问未发问前,猛然猜到了对方暗指的意思。“我上你那儿又不是出家当和尚,再说了你不也挺乐意的么?管那个干嘛?”
“我现在不乐意了。”William学着他的语气,顺道还了一记鄙夷人毫无自知之明的白眼。“你才多大?有没有未成年人的自觉?知不知道什么叫自爱?”
前兰桂坊USB小王子扮起卫道士,说教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后辈时,还真是一点都不脸红。“天天睡醒了就知道去酒吧跟人抽烟喝酒划拳玩色子,难道没人说过那种地方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去的么?”
“卧槽,你丫还真够死心眼的。”晓波给他训的烦了,干脆撩开肩膀上的外套,宁愿半边身子淋了雨也要后退着远离不断劝他回头是岸的William。
可是,一想到这人为了假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就此对自己诸多照顾甚至不觉以监管人自居的举动……
晓波气呼呼地扭过头,在William看不见的地方,两眼笑得几乎眯成了道弯弯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