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骏敦】曲会终人会散 11
小绿茶限时返场
我终于更新了
24
就在周骏急得要冲进卧室的时候,蒋敦豪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和蒋敦豪的气定神闲相反,周骏喘着粗气,龇牙咧嘴地,像刚跑完一千米。
“你干嘛?”蒋敦豪被周骏这幅样子吓住了,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这下清醒了。
话音刚落,蒋敦豪就被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周骏用力将人搂在怀里,右手不断抚着蒋敦豪后脑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怀里的人,但更像是安抚他自己。
两个人胸口紧贴着胸口,蒋敦豪能清晰地感...
小绿茶限时返场
我终于更新了
24
就在周骏急得要冲进卧室的时候,蒋敦豪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和蒋敦豪的气定神闲相反,周骏喘着粗气,龇牙咧嘴地,像刚跑完一千米。
“你干嘛?”蒋敦豪被周骏这幅样子吓住了,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这下清醒了。
话音刚落,蒋敦豪就被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周骏用力将人搂在怀里,右手不断抚着蒋敦豪后脑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怀里的人,但更像是安抚他自己。
两个人胸口紧贴着胸口,蒋敦豪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骏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骏的声音微颤,蒋敦豪敏锐的捕捉到了,原本想推开周骏的手缓缓放下,垂到身体两侧,任由周骏抱着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骏突然放开蒋敦豪,逼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激动。
“啊~很久吗?哦,我刚才,我刚才睡着了。” 蒋敦豪说话间,手不自然地摸着鼻子,一看就是在撒谎。周骏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了。
“咦,哪来的血?” 蒋敦豪见周骏不说话,借机转移话题。
刚才和周骏抱完以后,他就瞧见自己衣服袖子上有血迹,他做贼心虚,没敢声张,先是偷摸着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然后抓着周骏的衣服,前后左右地检查起来,果然,在周骏的胳膊上发现了一道还在往外渗血的口子。
蒋敦豪眉头皱了皱,抬头看着周骏,周骏很渴望蒋敦豪关心他,渴望蒋敦豪问他怎么受的伤,但那人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蒋敦豪松开周骏的胳膊,转身去拿药箱,周骏一把将人拉住。
“我自己来吧。”
蒋敦豪侧头再次对上周骏的眼睛,那里面有失落,有难过,蒋敦豪发现自己还是会在这种时候不由自主地心疼周骏,他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
周骏绕过面前的人,走到茶几那里随意抽了几张纸按在伤口上,伤口本来也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接着他又熟门熟路地去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创口贴给自己贴上,伤口比较长,周骏横着贴了好几个,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蒋敦豪吐槽周骏的处理方式太潦草,不卫生,周骏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情伤相比,这点伤算个球。
“敦敦,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提这个要求不太合适,但我希望你能再信我一次。” 周骏摩挲着胳膊上的创口贴,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不是说订了包间吗?我快饿死了。”
蒋敦豪非常生硬地转移着话题。
“我去换个衣服,咱们就走。” 蒋敦豪不敢看周骏的眼睛,找了个借口逃走了。
周骏盯着蒋敦豪的背影,明明人就在眼前,但两人的距离却在无形中越拉越远。
蒋敦豪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纯白短袖的外面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米白色的裤子,经过周骏时,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散在空气里。像是某种瘾,周骏贪婪地跟在蒋敦豪后面,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前人身上的味道。
25
“我看你最近生活挺过得去啊。” 蒋敦豪靠在车门旁,扭头冲后面的周骏喊。
“敦敦,我跟他……他真的没有联系了!我的合成器用我发誓!” 周骏像是踩了尾巴的猫,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合成器挺厉害啊,能用你发誓呢。” 蒋敦豪表面无语,内心想笑。
周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着嘴还想辩驳几句,蒋敦豪干脆直接说:“我是说,你的车门没关,你不怕车里东西被偷啊。”
“靠!” 周骏这句话不是骂自己大敞着的车门,而是自己刚才那傻缺的过激反应。
蒋敦豪看着周骏社死的模样,觉得很爽,顿时心情大好,和周骏说话的语气都变好了。周骏受宠若惊,开车的时候死死咬着下嘴唇,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笑出声,让蒋敦豪看笑话。
26
蒋敦豪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到童宇和吴健在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好吵啊,好喜欢,还是家里好!跟在后面的周骏看到蒋敦豪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心里也是一股暖流穿过,这一刻像是回到了过去,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周骏跨步上前推开门,蒋敦豪跟在他后面。童宇和吴健正在霍霍苗一凡,举着手机拍抖音的三人听见动静都齐刷刷地往门口看,看清来人后,不约而同地发出“啊~啊~啊~”的叫声,一瞬间蒋敦豪以为自己进贼窝了。
“欢迎男明星回家。” 童宇带头喊着口号。蒋敦豪还是那么害羞,连连摆着手说“别别别”。
吴健率先敞开怀抱,笑着走向蒋敦豪。
拥抱对他俩来说并不稀奇,只是从前因为蒋敦豪的害羞,他们只是抱一下,很快就分开。
但这次不同,蒋敦豪狠狠回抱着吴健,在吴健的肩头趴了很久,放开的时候还吸了吸鼻子。
周骏看着一屋子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一时情绪上头,竟有些想哭,他心想果然是年纪大了容易感性。
蒋敦豪坐在童宇和吴健的中间,两个e人把蒋敦豪这个i人紧紧包围住,和他们的谈笑中,蒋敦豪觉得自己心头的阴霾渐渐被疏散开了,他真的爱死小蜜蜂了。
正在几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敲门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敲完门直接闯进来,显然门外的人是讲礼貌的。饭桌上的五人面面相觑。童宇脑子转的最快,先给周骏使眼色,意思是是不是他给敦敦准备了什么惊喜,周骏微撅着嘴,摇摇头,这下童宇也没有头绪了。
整个包间大概沉默了5秒钟,门外又响起了很有礼貌的敲门声,离门口最近的周骏起身去开门。
“哈喽,骏哥,我听经纪人说你们也在这里吃饭,真巧啊。” 门外的人开朗地打着招呼,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热情又自然。
周骏第一反应是扭头看蒋敦豪,他怕会刺激到蒋敦豪。但蒋敦豪似乎在沉浸式吃饭,完全不在意来人是谁。
坐在一旁的吴健沉着一张脸,看着门口的两人,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所谓的闯入者。
周骏反应还算快,一把关上了门,然后默默坐回去。冷峻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包间,在蒋敦豪开口前,没人敢说话。
“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蒋敦豪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冲周骏说。
“他谁呀,咱们在一块儿吃饭,让这种人进来干嘛。” 一直没说话的苗一凡语气平和地说着,童宇见势也在一旁帮腔。
就在蒋敦豪要说第二遍的时候,吴健起身准备去开门,开门之前他又看了眼蒋敦豪,恰巧蒋敦豪也看着他,他们的眼神撞在一起,吴健看到了蒋敦豪眼里的逞强,蒋敦豪看出了吴健眼里的心疼,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相视一笑,随后吴健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还没走,看见打开的门有些惊讶。他试探着往里走,直到看见蒋敦豪,以及挡在蒋敦豪面前的周骏才停了下来。
“骏哥,没必要把我当成坏人吧。” 来人打趣道。
蒋敦豪听到“骏哥”二字从那人嘴里喊出来就觉得恶心,他努力抑制住想吐的感觉。
“别别别,你还是叫我周骏吧。” 周骏打心底里不想再跟眼前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做不成情人,做个朋友也不行啊,你不是说我和刚入行的蒋敦豪很像吗,现在这么绝情啊。” 话是对周骏说的,眼睛确是看着蒋敦豪的,来人似乎是在故意挑战蒋敦豪的底线。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啊,可能周骏不太了解我,咱俩可一点都不像,我不喜欢喝绿茶。”
蒋敦豪心里的恶心已经冲上天灵盖了,再好说话的人也容不得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你俩继续聊,我去上个洗手间,可能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有点恶心。”
说罢,蒋敦豪丢下一包间的人,径直出了门。吴健不放心,紧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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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更新了,终于更新了!
真男人从不养胃 17
林敬阳一下楼就看到周骏靠在车上抽烟。
他身体懒懒地靠着车门,半眯着眼睛,烟草的青灰色烟雾在他指间缭绕,周骏抬起手,香烟接近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动作缓慢而从容。
尼古丁在他的肺中转了个圈儿被他缓缓吐出,形成一圈圈的烟雾,柔和了深邃的轮廓,更给他身上增加了一份颓废慵懒的意味。
林敬阳心脏又砰砰砰地直跳,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整理好心情向他走去,暗暗懊恼自己没出息。
周骏看他过来把烟掐灭,给他打开车门,“你不拄拐脚不疼吗?”
“没事啦”,林敬阳顺着他的动作坐进副驾驶,“要不是你说要复诊我都要直接去工作了。”...
林敬阳一下楼就看到周骏靠在车上抽烟。
他身体懒懒地靠着车门,半眯着眼睛,烟草的青灰色烟雾在他指间缭绕,周骏抬起手,香烟接近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动作缓慢而从容。
尼古丁在他的肺中转了个圈儿被他缓缓吐出,形成一圈圈的烟雾,柔和了深邃的轮廓,更给他身上增加了一份颓废慵懒的意味。
林敬阳心脏又砰砰砰地直跳,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整理好心情向他走去,暗暗懊恼自己没出息。
周骏看他过来把烟掐灭,给他打开车门,“你不拄拐脚不疼吗?”
“没事啦”,林敬阳顺着他的动作坐进副驾驶,“要不是你说要复诊我都要直接去工作了。”
周骏启动发动机目光直视前方,“复查一下安心。”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周骏侧眼瞥了一下身旁的林敬阳,只见他一脸纠结,脸涨得通红,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周骏误以为林敬阳是因对自己表白的事而感到尴尬,内心不禁更加局促,要不是开着车他能把鞋底扣穿了。
林敬阳根本就不在意两人之间被挑破的窗户纸,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周骏和蒋敦豪的情况,天知道这种刺激又抓马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他有多兴奋,尽管问这个不太合适,但实在憋不住的林敬阳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和蒋敦豪进展的怎么样?”
周骏一脚油门差点超速,脸上满是抓狂,“我就说我不要和e人做朋友!”
林敬阳眼里全是吃瓜的欲望,车厢里凝滞的氛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说嘛,你也没个人能说,你不憋得慌吗?”
“谁说我没人说”,周骏反驳道。
“谁啊”,林敬阳凑过去问。
周骏张了张口把想说的咽了下去,“凭什么告诉你,你别凑那么近!”
林敬阳老实地坐回去,“那跳过这个问题,说说你和蒋敦豪的情况呗。”
“你不觉得咱俩聊这个很尴尬吗?”周骏很真诚地问道。
“这有什么尴尬的,你告诉我,我还能给你分析分析情况”,林敬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周骏叹了口气心累道:“他从我家搬出去了。”
“这我知道,他出差了”,林敬阳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我在他朋友圈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拦一拦,同居的机会可不常有,保不准就这一次。”
“他总不会住一辈子,早晚会走的。”
周骏语气很平静,面上毫无波澜,林敬阳好奇道:“他搬出去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周骏本想回答“一切照旧”,却突然想起蒋敦豪在网上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用途的小铲子、过滤网、锅盖架,甚至为了防止湿袖口还买了手腕带——明明只需把袖子撸上去就好,非要这么麻烦。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些智商税,买回来就被丢在角落里落灰,蒋敦豪搬走之后这些东西理所应当地被留在了自己家里。
平时不显眼的东西,蒋敦豪搬走后却开始频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每次看到它们,周骏都想抱怨,却从未真正扔掉一件。
周骏回忆着一不留神说出了口,林敬阳搓着下巴道:“你这是睹物思人呐。”
周骏听到“睹物思人”四个字一愣,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还吐槽这个词不准确,现在回旋镖却稳稳地扎到自己身上。
“现在蒋敦豪搬走了,你一点儿行动都没有,什么时候会有进展!”林敬阳恨铁不成钢。
周骏闷闷地点点头,“所以没有进展也不会有进展,我俩没可能。”
“为什么!你就一直单恋啊?”林敬阳撇撇嘴,“你能不能有种点儿,至少付出点儿行动试试啊!”
“我怎么试!”周骏烦得要命,“跟他说我喜欢他,让他跟吴健分手和我在一起?兄弟不要了?乐队不组了?”
林敬阳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后只能诺诺道:“你还挺道德。”
周骏这下真笑了,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他,“你觉得我有道德?”
“没有吗?”林敬阳眨眨眼,“至少你不会真去当三儿破坏人家的感情。”
周骏抿抿唇没说话。
“那万一他俩分手了呢?”
“分手?”周骏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有些走神,“真分手了他也不可能和前男友的队友在一起,他那样的性子,最怕尴尬。”
林敬阳咂咂舌摔回椅背若有所思,“我都有点可怜你了,喜欢上一个没有可能的人。”
“我用你可怜?”周骏不爱听这个,冷冷地怼道。
“要不你还是和我试试吧,反正你也不可能跟蒋敦豪修成正果。”
“……”周骏默默攥紧了方向盘,“你别逼我拉黑你。”
林敬阳瞬间闭嘴。
复诊完林敬阳一切正常,周骏脸上终于有了点喜色,回去的路上都哼了两句小曲儿。
“甩掉我这个包袱开心了是吧?”林敬阳幽幽道。
周骏点点头毫不避讳,“那当然。”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劣。”
周骏继续哼小曲儿。
“我有两张周六科技展的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周骏回得非常迅速。
林敬阳呲了呲牙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自从挑明以后他是真的装都不装了,本想生气但当林敬阳一看到他的脸瞬间就平复下来,真帅啊——
“来嘛,这次展览有很多赛博科技的作品,什么未来科技虚拟现实什么的,听说这个展览还有不少互动装置挺好玩,你不是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挺好奇的。”
“你还真了解我”,周骏被他说的有点心动。
“我可是在网上考古了你不少东西,包括你的乐队,对了说起这个,你们那个鼓手长得真挺帅的,蒋敦豪眼光真不错。”
周骏哼笑了一声不想理他。
林敬阳见他不说话便一直缠着他,在他耳边嚷嚷着让他一定去,周骏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不管他是拒绝还是装听不见,林敬阳都不为所动,继续游说。
周骏被他吵得不耐烦,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张票。
苗一凡发了条朋友圈,照片是和蒋敦豪在夜市吃东西。
【你来北京了?】童宇评论道。
【就不能我去成都吗?】蒋敦豪回复。
【你去成都做什么?】
【当然是工作。】
【你俩不能私聊吗?[微笑]】苗一凡受不了他们两个。
【好的。[鲜花]】
【好的。[鲜花]】
蒋敦豪在上海参加完活动后本想回去,但主办方的另一档节目刚好缺个嘉宾,便被安排去救场,当天结束就飞去了成都。
节目统共录了一天,蒋敦豪后面也没事就打算在成都玩两天,于是顺利住进苗一凡家。
苗一凡除了上课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每天跟蒋敦豪一起在成都大街小巷的乱窜。
“今晚我朋友在bar里有演出,你要去看吗?”
“行啊,本来今天也有点儿累不想逛了,我服从安排”,蒋敦豪对于金主的安排显然很配合。
当晚两人便去了酒吧。
蒋敦豪不能喝酒就点了杯果汁坐在吧台上看演出,苗一凡爱玩儿是这酒吧的熟客了,里面不少人都认识。
他知道蒋敦豪不喜欢陌生人多的地方,便没有拉他一起,而是带着他介绍了一圈儿后,就把他留在角落里看表演,自己则兴致勃勃地跟别人喝酒聊天。
有时候蒋敦豪真很佩服苗一凡的精力和社交能力,在哪儿都能和别人聊到一起永远不会觉得累。
他们玩到很晚,酒吧里除了他们几个几乎都走光了,苗一凡兴致大发还和乐队的吉他手一起JAM,蒋敦豪则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假寐。
空气中混着人流散后烟酒的味道并不好闻,蒋敦豪虽闭着眼,但闪烁的灯光还是让他感受到四周模糊的色彩在不断地变换,苗一凡的电吉他依旧钻耳朵,尽管周围的说笑声依旧嘈杂他也很容易就能捕捉到。
“接着来,别走啊”,苗一凡意犹未尽拉着吉他手不让走,蒋敦豪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意识昏昏沉沉,蒋敦豪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旋律,他侧过头,随口哼唱了几句,感受到这段旋律正在不断成型。
苗一凡意犹未尽,但转头不经意一瞥却看到蒋敦豪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大概就要睡过去了。
没了弹琴的心情,苗一凡走过去打算带着蒋敦豪回去睡觉。
“敦敦,走啊!”胳膊被推了一下,蒋敦豪猛得睁开眼,灵感被迫中断,那即将成型的旋律也在苗一凡的话中消散不见。
“哥哥——”,蒋敦豪拖着长音语气懊恼,看向他,“我差点写了一首歌。”
苗一凡眨眨眼消化他的话,“我以为你要睡着了,你还记得多少?我给你弹出来。”
蒋敦豪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挠挠脑袋道:“忘了。”
“没事儿,保不准哪天就又记起来了”,苗一凡拍拍他的肩,“要不明天我再带你过来。”
蒋敦豪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你忘了?我明天要回北京了。”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算了,回去睡觉,该想起来就一定会想起来。”
周骏开车接林敬阳去展会,林敬阳几乎每个项目都要体验一遍,周骏看了几个感兴趣的以后就意兴阑珊,随意地跟在他后面。
余光一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骏身体一僵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那人明显也看到了周骏笑着走上来打招呼,“周先生,好巧。”
周骏本想装没看见,但对方迎上来只能讪讪地打招呼,“郑医生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看展。”
“陪朋友来的”,医生笑了笑,“周先生也喜欢这个?”
“平常喜欢看科幻电影,所有有点兴趣。”
两个人没有寒暄几句,医生便被朋友招呼走了。
周骏还没松口气一转头看到林敬阳正站在身后默默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审视,“那人是谁?”
“你管那么多?”周骏没好气地回道。
林敬阳没有再说话,转身去继续看展览。周骏则找了个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没一会儿林敬阳神色复杂的走了过来,“你在看心理医生?”
周骏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没拿住,“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的?”
“没有”,林敬阳帮医生解释,“我刚跟看到他朋友了就聊了聊天,旁敲侧击就问出了你那个医生的职业。”
“草”,周骏再次对e人刮目相看,“你能不能少点窥探欲,你这样我非常反感。”
林敬阳忙道歉,“我好奇嘛,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周骏不说话紧紧盯着他。
林敬阳忙举手发誓,一脸真诚,但没过三秒他又忍不住好奇问道:“是因为蒋敦豪吗?”
周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不问了,真不问了”,林敬阳连忙捂嘴不再说一句话。
周骏心里烦躁去找吸烟室,林敬阳看着他的背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么黑的脸,一看就是因为蒋敦豪。”
林敬阳啧啧了两声更加同情周骏了。
蒋敦豪回了北京后被公司抓去练唱,公司给他和几个歌手接了个歌曲改编翻唱的活儿,他每天从早到晚和同事泡在公司的工作室,没去过一次touch。
林敬阳几乎每天都会给周骏发消息,约着周骏到处玩儿,周骏有时候会去,有时候直接不理。
童宇昨天也有事回了内蒙,touch除了轩轩几乎就他一个人十分冷清。
“要不要去酒吧”,林敬阳坐在转椅上双腿一蹬滑到他面前,他最近一有空就来touch找周骏,几乎成了这里的常客。
“不想去”,周骏盯着显示屏幕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别整天窝在这里,出去玩玩换换心情”,林敬阳又靠近一点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保不准就看上谁了,把蒋敦豪忘了。”
周骏对他提蒋敦豪已经免疫了,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出去换换心情也不错,于是把林敬阳推开两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那去吧。”
晚上周骏一进门就看到和一群人坐在一起的蒋敦豪,有几个人他认识,是蒋敦豪的助理和同公司的艺人。
周骏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没时间来touch,倒是有时间出来泡吧,以前乐队组局蒋敦豪来的总是不情愿,现在倒是和别人玩得很开心。
林敬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蒋敦豪,他看好戏般地转向周骏,“你不去打个招呼?”
“人家同事聚会,我去打什么招呼。”
周骏转头去了吧台,林敬阳跟酒保点了两杯酒。
林敬阳酒量不错,但一碰酒就容易上脸,周骏本来酒量就不好,看他双脸通红更不敢喝酒,怕他出什么意外。
他坐在座位上心烦意乱,目光时不时瞥向角落里的蒋敦豪。
蒋敦豪也看到了周骏,但看到他身边的林敬阳还以为两个人是出来约会,所以没有去打扰。
工作完成同事们提议出来放松放松,他本来不想来,但想起成都酒吧里被打断的灵感,他想碰碰运气还能不能给续上。
很不幸失败了,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扫兴,蒋敦豪笑着和朋友聊天,大家都知道他喝不了酒,给他点的果汁。
蒋敦豪看到林敬阳身体软软的趴到周骏身上,周骏手臂环到他的腰上,蒋敦豪看得起劲儿,一不注意端起了桌边的果酒喝了几口,那酒味被果香压得很轻,蒋敦豪没反应过来,连喝了大半杯,等酒气上脸意识有些不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喝了什么。
另一边林敬阳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周骏皱着眉头推了他一把这人差点没直接脱力倒在地上。
周骏暗骂了一句只能认命扶起他在临街的酒店给他开了间房。
周骏放心不下蒋敦豪正打算回去,刚出门便看到蒋敦豪的助理也扶着他走出电梯,害怕被认出来周骏闪回房间,心里焦急如焚。
他心里明白助理不会对蒋敦豪做什么,大概就是蒋敦豪喝醉了酒送他来休息,但心中还是有些焦躁。
周骏等了约摸五分钟忍不住想出来看,却正巧看到助理出门离开,他估摸着楼道里没人了开门走出去,刚一出房间便看蒋敦豪的房间门把手拧动随后他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
周骏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有点心虚,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当看到蒋敦豪不甚清明的眼睛又安定下来,蒋敦豪喝醉酒后从来不记事的。
蒋敦豪眨了眨眼道:“兄弟你也来上厕所啊”,说着转身对着门框就要脱裤子吓得周骏三两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推了进去跟着进了门。
蒋敦豪憋得难受还要去开门被周骏一把拖了回去,“草,大哥!厕所在这儿!”
周骏带着他到马桶旁边站定,蒋敦豪脑袋抵在他肩膀上昏昏沉沉。
“行了,你尿吧。”距离太近了,周骏有些不太自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蒋敦豪费力地支起脑袋,伸手解裤子,跟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周骏看他站不稳单手扶着他的肩,在蒋敦豪拉开拉链的时候转过头盯着旁边的洗手台。
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周骏耳根开始发烫,心中别扭得紧,等水声渐消半天没有听到拉拉链的声音周骏诧异回头迎面撞进蒋敦豪水蒙蒙的眼睛。
“拉……拉拉链啊。”
“还没擦。”
周骏连忙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塞给他,蒋敦豪眯着眼擦完慢吞吞地提上裤子后手臂伸长整个身体往马桶上倒去,周骏从背后一把把拎起来,“干嘛呢你?”
“我冲马桶啊。”蒋敦豪说的理直气壮
周骏不想跟酒鬼理论,认命地按了一下冲水键请大爷一样把他往外拉。
“我还没洗手!”
周骏怕他再整什么幺蛾子连拖带抱地把他放到床上用被子裹起来,“你等着我给你擦行吧。”
蒋敦豪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乖乖躺在床上不动了,
周骏打湿了毛巾给他擦手,擦完蒋敦豪还举到面前看,像是很满意地点点头。
这动作有些傻气,给周骏看笑了,“二了吧唧的”,周骏把他的手按下去却没松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皮肤,盯着他的眼喃喃道:“谁说你喝酒乖的,明明折腾得要死。
蒋敦豪听懂了,瞪着眼睛怒视他。
“怎么了?说你你还不愿意?”周骏现在胆子大的厉害,直接上手去掐他脸,“一喝就醉还敢去酒吧,要不是我你现在就尿墙根社死了知道吗?”
蒋敦豪拍开他的脸有些恼怒,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周骏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去逗他,又伸手给他翻过来。
“……”蒋敦豪被他强制把自己翻过来这一动作整懵了,瞳孔都微微放大。
周骏看他脸上被掐出来的红印上手揉了揉,动作很轻柔。
“对不起行了吧,别生气”,当着醉鬼,周骏很没有心理包袱,道歉的话简直张口就来。
感受到他的动作,蒋敦豪很快忘掉他刚才的恶行,放松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很认真地盯着他。
周骏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可以说只有自己,他心跳开始加快,越来越快,下一秒简直就要爆炸。
吻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去,但当周骏反应过来时,蒋敦豪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双目迷离。
他撑起胳膊看向蒋敦豪的目光挣扎又矛盾,但欲望最终战胜理智,周骏再一次吻了上去。
范闲x李承泽|缺口(一百四十四)
李云庆要李承泽拿出证据。
隔天,李承泽就将范闲日常送他的那些小玩意搜罗起来,草编的戒指一枚、手编的手绳一根、干花书签若干、手抄情诗的书签若干、随手写下的告白纸条若干、随笔画的李承泽小像若干、剪出“李承泽”花字的窗花三张、偷拍的李承泽照片若干……有的是范闲随手送给了李承泽,李承泽随手就扔到房间某个角落里没再动过,有的是范闲私藏在自己房间里的,李承泽也是找了才第一次见。
收到最后,四个鞋盒都塞不够,只得另找了个大盒子装。
其实这些小玩意也不足以做证据,硬要开脱的话,也能说是范闲少年心性,不懂边界,爱开玩笑,让李云庆难得眯了眯眼的,是李承泽和范闲的一张合照。
这张照片里,范闲两指钳着李承泽的...
李云庆要李承泽拿出证据。
隔天,李承泽就将范闲日常送他的那些小玩意搜罗起来,草编的戒指一枚、手编的手绳一根、干花书签若干、手抄情诗的书签若干、随手写下的告白纸条若干、随笔画的李承泽小像若干、剪出“李承泽”花字的窗花三张、偷拍的李承泽照片若干……有的是范闲随手送给了李承泽,李承泽随手就扔到房间某个角落里没再动过,有的是范闲私藏在自己房间里的,李承泽也是找了才第一次见。
收到最后,四个鞋盒都塞不够,只得另找了个大盒子装。
其实这些小玩意也不足以做证据,硬要开脱的话,也能说是范闲少年心性,不懂边界,爱开玩笑,让李云庆难得眯了眯眼的,是李承泽和范闲的一张合照。
这张照片里,范闲两指钳着李承泽的下巴,迫使他转向自己,想来范闲是要抓拍自己亲李承泽的瞬间,但李承泽没让他如愿,不耐烦地偏头避开了,这张照片最终呈现出来的就是范闲咧着嘴亲在李承泽的嘴角边,拍下的一瞬是李承泽动作的时候,因此李承泽的脸有些糊了,连带脸上的不情愿都模糊了一半,让人从那双眼里看出了笑意。
范闲高一时候心血来潮买了台拍立得相机玩,东拍西拍到处瞎拍,家里的家具、路边的猫狗、楼下的小孩儿、李承泽的手脚……这张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范闲很喜欢这张照片,特意买了个相框将其存起来,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李承泽看着膈应,每次到范闲房间看到这张照片都要把它面朝桌面放倒,等下次再去,它又会好端端地面朝大床,然后李承泽再次将其放倒。
李云庆将这些东西潦草看过,便都丢回大盒子里,笑了笑,感慨道:“你和你妈妈很像,都愿意为了爱的人付出一切。”
而李承泽手上动作未停,眼睛眨也不眨地将盒子里能碎的玩意一个个拿出来放到碎纸机中粉碎掉,剩下不能粉碎的,都一并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学着李云庆的模样笑道:“我和她不一样。我想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情爱,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您和庆云能给我。”
“好啊,”李云庆大手一挥,爽快道,“我给你机会!范闲这事就让你去办吧,把范家那小儿子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此事自然是失败了。
在李承泽告状当晚,范建和陈萍萍就收到了绑架范思辙的人发来的消息,但对方不是来要赎金也不是来下威胁的,对方只发了一则短视频,视频中明显能看出范思辙是在金碧辉煌的傲城赌场,眼睛笑眯成一条缝,简直看不清眼白眼黑。
范建差点没气昏过去,想直接提刀杀上傲城把那不争气的儿子揍一顿。
不过陈萍萍所想更深,拦住了范建,让他不要声张,还派人帮忙藏匿范思辙的行踪。
隔天,陈萍萍又接到新消息,说李云庆已经知道股份不是要转交给范闲,并在李承泽的撺掇下打算将范闲送到美国行为矫正学校。
此刻将五竹暴露出来没有好处,陈萍萍顿时明白范思辙的“失踪”是作何用意,便借势用范思辙与李云庆周旋、转移他的注意,同时让五竹在美国做好准备,自己则将李承泽安排护送范闲的人偷换掉。
等股份转赠到五竹手中时,五竹和范闲已经顺利抵达美国了。
李云庆这才意识到陈萍萍这是彻底跟他撕破脸皮,明目张胆地把他给骗了!
此前李承泽并不清楚陈萍萍和范闲之间的关系,他把所有事件线索都往陈萍萍那边引,原只是想借此挑拨陈萍萍和李云庆的关系,等两人掐起来,李云庆便无瑕顾及范闲了,届时他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五竹护送着范闲出国即可,哪曾想陈萍萍对范闲如此上心,非常乐于顺水推舟,使得此事进展得异常顺利,让李承泽准备的种种备案都没派上用场。
范闲此人,连天都怜他、爱他。
李承泽对此有些庆幸,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
最后李承泽自是毫无负担地将所有锅都推给了陈萍萍背,一切证据链都没问题,统统指向陈萍萍,在此次事件中,李承泽只是和李云庆一样被陈萍萍欺骗了的无知者罢了。
“你和陈萍萍确实不能相比,此事没做好,我不怪你。”李云庆心中再怎么愤懑,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总是端着姿态,不显山不显水。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李承泽在其中动了手脚,但李云庆直觉认为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看着李承泽的眼中不自觉带了审视与怀疑,“但事情没有做好,就得反思反思。这一个月你就待在家里思过吧,不必出门了。”
李承泽毫无怨言,颔首应下了,“是。”
只是在李承泽迈出办公室、大门将彻底关闭的那一刻,李承泽忽地听到李云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这不是一样吗,可怜儿。”
-
剧情章。
到这里承泽回忆part就算是结束了。
七宗罪90篇——暴食45(中元节彩蛋)
章前叨叨:
当年小九能把多多护在身后,扛起所有风雨,就注定了他现在会瞻前顾后。
从一开始他的诉求就是王一珩平安喜乐,没人比他更爱王一珩,不管是陈波翰还是陈少熙。
所以别太苛责他了。
——
被陈少熙拽进屋里的时候,王一珩还有点慌,磕磕巴巴的站在门口,带着一副随时要逃的架势。
“我警告你啊,二哥在家里呢。”
他满眼警惕,陈少熙都无奈了:“我又不是畜生,跟你谈正经的。”
王一珩不信,觉得这人带着不靠谱的架势,背靠着门,说:“那你就站这儿谈。”
陈少熙说行,王一珩就准备看看他能放出什么带花儿的屁。
结果他没想到...
章前叨叨:
当年小九能把多多护在身后,扛起所有风雨,就注定了他现在会瞻前顾后。
从一开始他的诉求就是王一珩平安喜乐,没人比他更爱王一珩,不管是陈波翰还是陈少熙。
所以别太苛责他了。
——
被陈少熙拽进屋里的时候,王一珩还有点慌,磕磕巴巴的站在门口,带着一副随时要逃的架势。
“我警告你啊,二哥在家里呢。”
他满眼警惕,陈少熙都无奈了:“我又不是畜生,跟你谈正经的。”
王一珩不信,觉得这人带着不靠谱的架势,背靠着门,说:“那你就站这儿谈。”
陈少熙说行,王一珩就准备看看他能放出什么带花儿的屁。
结果他没想到,陈少熙认认真真的跟他道歉:“王一珩,对不起。”
他那双丹凤眼正经的时候,看狗都深情,何况看王一珩:“我之前不该敷衍你,我早知道你的心思。”
王一珩都愣了,被他这眼神看的差点沉溺,又回过神儿来,话更结巴了:“我我什么心思啊?”
他不等陈少熙说话,先给自己找补:“你不要随便给我头上扣帽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又不是沅儿哥!”
幸好卓沅不在,陈少熙又不是给他哥撑腰的人,何况真要打孩子他闭眼都知道护着谁。
陈少熙没接他的话,张口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王一珩,你喜欢我。”
七个字,直接让王一珩呆立原地。
他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呼吸都不稳了:“你知道?”
小孩儿的眼睛里有点呆愣,看的陈少熙心疼得很:“我知道。”
他说对不起,王一珩却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少熙这次没撒谎,也没敷衍:“很早之前。”
早在王一珩睡梦里那一声哥,早在他有意无意贴上来,甚至于再早一些。
在他们相依为命的时候,他就察觉了王一珩过度的占有欲跟藏着的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王一珩觉得眼前昏黑,一切都虚化,只剩下陈少熙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他说你早就知道。
“那你还让我结婚生子,让我去走正路?!”
王一珩抿着嘴,眼底满是受伤,陈少熙下意识去拉他的手,跟他道歉:“我怕你想不清楚。”
王一珩挣扎但没挣脱,被陈少熙攥着手,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王一珩,咱俩在一起太久了,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你一定会喜欢我,但是……”
他涩然笑了笑,语气低迷:“也许你见识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会发现你对我的喜欢,其实不是爱情。”
陈少熙捏着他的掌心,轻声说:“王一珩,我不希望你后悔。”
王一珩呼吸急促,一字一顿:“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要跟他谈谈,所以拆开了他们所有的遮羞布,把事情摆在台面上。
却又否认他的爱情,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想要拒绝他?
陈少熙连忙摇头:“因为我们是两个平等的人。即便你我之间的天平有倾斜,也一定是因为你比我的分量要重,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他满是希冀,想求一个答案:“王一珩,到了现在,你可以确认那份喜欢,是爱情吗?”
王一珩木然的看着他,反问:“如果我说不是呢?”
他冷笑着,骂陈少熙虚伪:“睡都睡过了,你来问我这个?如果我对你不是爱情,你打算怎么办,始乱终弃吗?”
陈少熙都慌了,说不可能。
“这辈子我都不会弃你,只有你放弃我的份儿。”
王一珩觉得应该开心的,但他开心不起来,吸了吸鼻子,追问:“那你对我,是责任吗?”
他敢保证,陈少熙要敢说一个是,今晚他就把人扔池塘里,泡着去吧!
但陈少熙说不是。
“王一珩,我对你是爱情。”
少年眼底一片情深似海,逼得王一珩眼眶发胀。
梦里的画面成了真,王一珩慢慢咧开嘴,出口的却是:“哦,那你怎么能肯定,你对我的爱不是责任呢?”
陈少熙着急的脸都红了,辩驳说:“我对你当然有责任,但我是……”
他的话被打断。
王一珩甩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陈少熙,你能轻而易举否认我,凭什么要我认可你?”
就因为长了两岁,所以他就没有分辩的能力,陈少熙就可以武断的下判词?
陈少熙有那么一瞬,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多多,对不起……”
但他再次被打断。
王一珩摇了摇头:“我不用你跟我道歉,我现在就问你,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次陈少熙没有敷衍:“我希望是男朋友。但是,”
他加了个但是,给足了尊重:“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王一珩瞧着人,多深情的眼神啊,那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
但现在他有点难过:“如果我说,我希望我们两个维持现状呢,除了互相解决一下之外,其他时候你就离我远一点。这种,你也能接受?”
陈少熙脸都黑了:“你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一珩说你别管!
“你管我跟谁学的,我就问你,这样行不行!”
陈少熙想骂脏话,想说行个屁,谁他妈教你的这些老子弄死他!
但最后他压着火气,牙都快咬碎了,还得跟王一珩妥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
如果王一珩觉得,他只有这点用处,大不了他就多努力一下,反正别人近不了王一珩的身,至于那些离远一点的屁话,王一珩不如试试看呢?
王一珩更生气了。
“你还真觉得行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人,质问陈少熙:“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你就是个渣男!”
他眼都气红了,问:“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啊,要是有人也这么勾搭你,你也直接跟人上床,反正最后一抹嘴不认账就可以了是吧!”
小孩儿咬牙切齿的,把人放在了有害垃圾那一类,还自动标注了不可回收:“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Jeff果然没骗他!
陈少熙震惊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是,我什么时候勾搭人了,我也妹不认账啊!我认啊,我做的事情我都认啊!”
他想去抓王一珩的手,又被甩开,话里都是委屈:“王一珩,你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全盘接受啊!”
他都这么表诚心了,把自己退到这地步了,还不够吗?
王一珩冷笑,反问他:“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无理取闹呗?”
小孩儿半点不饶人,给陈少熙气的,想去捞人,结果王一珩滑不溜秋跟泥鳅似的。
从门口躲到桌子旁边,还拿床上的丑娃娃丢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陈少熙被娃娃兜头砸过来,磨了磨牙,说行。
不让动手,他还就动了!
滑不溜秋的王一珩被他拦腰抱住,直接摁到了床上。
王一珩张口咬他,陈少熙就让他咬着,虎口卡着王一珩脸颊。
“祖宗,要不然你给我一句准话吧,行不行?”
他声音里都带着火气跟忍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一珩咬了下嫌弃牙酸,又抬脚踹他。
可惜陈少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于是王一珩更生气了:“我能怎么样?不如你也给我一句准话,陈少熙,陈波翰,你刚才那句‘男朋友’是诚心的吗?”
陈少熙想也不想:“我要是不诚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一珩就不挣扎了。
他仰头看着陈少熙,头顶的灯光晕开一圈圈,晃眼,晃的他鼻尖通红,声音哽咽。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样呢?”
有那么一瞬,陈少熙觉得人都麻了。
触电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开来,四肢百骸都在发抖,就连呼吸都不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问:“不后悔吗?”
王一珩反问:“你就这么想让我后悔?”
陈少熙咧了咧嘴,一滴泪落在王一珩脸上。
小孩儿愣住,听陈少熙一字一顿,说:“王一珩,当初是你自己说的。”
他嗓子都哑了,闷在喉咙里,带了哭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想不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他拦住王一珩急切的话,郑重警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
——
今天的彩蛋是中元节特辑,又名《后陡门是礼仪之邦邦邦》
不吓人,毕竟我是菜鸡~扯淡流,有下本书的45出没,整体还是欢脱向~
七宗罪90篇——暴食47
家里俩小的甜蜜蜜,连空气里都带着粉红泡泡。
二哥有心当做自己看不见,到底还秉承着过来人,劝了俩人一嘴:“你俩,消停点的,不然大哥惹急了回来真收拾你们。”
他意有所指:“尤其是你啊,少熙。”
陈少熙也不生气,一口一个明白。
“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了,咱家里也没条件啊。”
早知道上次就该把卓沅给的那一千块钱全都买成必备物资,也不至于现在家里啥都没有。
有物资的时候王一珩都疼,现在啥都没,他哪儿敢胡来啊。
鹭卓显然听懂了他的话,但是鉴于自己这个上梁不正,他也没好意思说下梁歪。
最重要的是,看着王一珩前段时间的状态,好不容易...
家里俩小的甜蜜蜜,连空气里都带着粉红泡泡。
二哥有心当做自己看不见,到底还秉承着过来人,劝了俩人一嘴:“你俩,消停点的,不然大哥惹急了回来真收拾你们。”
他意有所指:“尤其是你啊,少熙。”
陈少熙也不生气,一口一个明白。
“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了,咱家里也没条件啊。”
早知道上次就该把卓沅给的那一千块钱全都买成必备物资,也不至于现在家里啥都没有。
有物资的时候王一珩都疼,现在啥都没,他哪儿敢胡来啊。
鹭卓显然听懂了他的话,但是鉴于自己这个上梁不正,他也没好意思说下梁歪。
最重要的是,看着王一珩前段时间的状态,好不容易现在小孩儿好起来了,肉眼可见的开心,他也不忍心说什么。
最后只是拍了拍陈少熙的肩膀:“你有分寸就行。”
鹭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他还是不会带孩子,转头又跟卓沅撒娇。
他俩这也好久没见了,北京那边事情还没解决,啥时候是个头啊?
好在没多久,卓沅就回来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哥。
他们一直知道赵家俩疯子做事绝,但没想到能这么绝。
赵小童那一枪,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医院,也硬生生的从李耕耘李昊俩人之间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会儿李昊就在医院里守着,大哥是回来帮李昊拿东西的。
谁能想到,赵小童就在离后陡门没多远的地方出事呢。
知道了来龙去脉,连鹭卓这么好的脾气都没忍住骂了脏话,最后又问:“那现在咋整啊?”
李昊现在在医院陪护,据说赵小童两天下了三次的病危通知,给李昊折磨的魂儿都快没了。
李耕耘也没好到哪儿去,就在一旁倔驴似的陪着李昊。
本来寻思救回来李昊,家里还跟之前一样,该好好儿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
可鹭卓却觉得,现在这个事儿好像更严重了。
卓沅倒是想的开:“该咋整就咋整呗,大不了——”
他说着,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倒是鹭卓多问了一嘴:“大不了什么?”
卓沅先看了眼周围,没人经过,这才悄声说:“仨人过呗。”
鹭卓眼睛都瞪大了,说啥啥啥:“你你你说啥呢,这咋仨人过啊!”
不是,他咋想出来的啊?!
卓沅气得连忙去捂他的嘴:“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嚷嚷啊!”
结果才说完,就见王一珩窗户后面冒出来一颗小熊脑袋:“什么仨人过?”
卓沅走过去,一把给他脑袋摁回去了:“有你什么事儿啊,话嫩多,回去。”
王一珩哦了一声,转头就跟陈少熙念叨了。
陈少熙都傻了,说咱哥玩这么大吗?
最关键的是……
“昊哥那个小身板,不行吧?”
王一珩当时就骂他脏。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孩子觉得自己耳朵都脏啦!
当然那时的王一珩万万没想到,还真叫他沅儿哥说中了。
赵小童的枪伤险些要了命,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出院后没多久,人就入了后陡门。
那会儿王一珩都惊呆了,看着卓沅的眼神里带着膜拜。
卓沅扫了一眼,问他:“看啥,我脸上有钱啊?”
王一珩摇头,冲着他哥竖大拇指:“哥,活神仙啊。”
卓沅冷笑:“骂谁呢,我明明是活阎王。”
王一珩嘿嘿笑,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哪儿能呢,我哥可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你最好啦。”
卓沅言简意赅:“没钱,不借。”
王一珩:……
还是鹭卓过来,揉了下他脑袋,让他去一边玩去,别跟他沅儿哥添堵。
毕竟卓沅坚定站李耕耘跟李昊,这会儿多了一个赵小童,孩子有一种“我磕的CP怎么能be”的难受感,鹭卓这两天都不敢招惹他。
王一珩说好,走之前还问:“哥,要不我给他菜里下毒?”
鹭卓无奈的让他玩去,卓沅倒是认真思考了下:“其实,我梅花匕首也可以重出江湖。”
结果没等他匕首重出江湖呢,先被赵小童的菜被征服了。
倒是鹭卓吃味儿了,问他:“就这么好吃啊?”
嗯,虽说那小猪盖被给他也香迷糊了,但是!
那也不能代替他在卓沅心底的厨神地位啊!
二哥不太开心,卓沅嘴角带着点笑,还挤兑人:“不一样。”
鹭卓问哪儿不一样?
卓沅没忍住笑,轻声说:“鹭卓做的菜,只有鹭卓卓沅能吃。”
曾经这位也是厨房奇葩,俩人炸过无数次的锅,最开始做出那些只有二人能吃的菜,也能吃的有滋有味儿。
这世界上有无数个厨子,但只有鹭卓做的菜,卓沅闭着眼都能尝出来独一无二的味道。
鹭卓看着他眼底的笑容,瞬间被哄好了。
但还要得寸进尺:“也不止是菜。”
卓沅表演了个一秒笑容消失术。
“滚。”
王一珩端着碗在旁边乐呵,嘲笑:“被骂了吧二哥?”
卓沅虚虚的点了点他:“你也滚。”
王一珩才不滚,还要在他面前挨挨蹭蹭:“哥,明晚我live演出,你也去呗?”
他在外面认识了几个朋友,玩似的组了个小厂牌,过了年零零散散的演了好几场,虽然观众不多,架不住小孩儿开心。
王一珩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不好意思让大哥去看自己打闹似的东西,但沅儿哥不一样。
卓沅嘴里说着不去,但第二天还是一早就扯着鹭卓到了live house,鹭卓的怀里还有一捧花。
卓沅特意挑的,结果还跟人撞款了。
陈少熙看到俩哥第一反应就是要藏,就被卓沅扭住了耳朵。
“好你个陈少熙,逃课是吧?”
王一珩是回来演出的,手里有假条,陈少熙可不一样,这个点,孩子本来该在学校上课!
陈少熙不敢还手,嘴里嗷嗷着疼,让他哥下手轻点,跟着求助:“二哥,救命啊二哥!”
二哥说我救不了你,从陈少熙手里接过了另外一捧花,问:“偷跑回来,皮痒了?”
陈少熙讪讪的笑:“哪儿能啊哥,我真没逃课,请假了,真请假了。”
孩子没撒谎,就是请假理由扯淡。
“我跟老师说,我哥把小三带回家,怕家里打起来闹出人命,回来劝劝。”
更扯淡的是,老师居然批假条了。
鹭卓说你这假条敢拿给你三哥看吗?
陈少熙连忙摇头:“我又不是傻子,我找死啊?”
话才说完,卓沅就拍了张图片,发到了家人群里。
一分钟后,群里语音传出李耕耘震天的怒吼:“陈少熙,你死定了!”
还有赵小童凉凉的声音:“弟弟,解释下,谁是小三啊?”
有那么一瞬,陈少熙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
他不敢打卓沅,只能捏着鼻子认栽,等到演出完,王一珩想回家,被陈少熙给拽住了。
“哥,那啥,我俩还有事儿呢。”
卓沅说你放屁:“你能有什么事儿?”
陈少熙说大事儿。
“我想带王一珩回一趟东北。”
他这话一出,卓沅就不笑了,鹭卓也愣了下,问:“现在?”
陈少熙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嗯,哥您知道的,快清明节了。”
鹭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又问:“要哥跟着不?”
陈少熙摇头说不用,跟他道了谢,带着王一珩去了酒店,说是明儿早的车票。
结果等上了车,卓沅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从家走也是一样的啊,这王八蛋,晚上准没憋好屁!”
鹭卓乐呵呵的捏了捏他的手:“俩人小别胜新婚呢,给他们点空间啊宝宝。”
卓沅白他一眼:“你就惯着吧。”
迟早给他们惯坏了!
话是这么说,但卓沅当晚还是联系了东北那边几个朋友,跟人叮嘱了下,说是弟弟要过去,也未必有事儿要他们帮忙,但劳烦他们先帮着开点绿灯。
人生地不熟的,先打了招呼,防备不长眼的撞上去。
蒋敦豪知道后没说什么,给陈少熙的银行卡转了三万块钱,又被陈少熙退回来了。
“谢谢哥,王一珩有钱。”
过年那会儿,剧组去学校选角色,陈少熙被选中了,拍了十来天,扣完税到手还有一万多。
孩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每个哥哥都买了礼物,剩下的直接打给了王一珩。
这次回去,心安理得的让王一珩买单,就连一根烤肠都得先跟王一珩撒个娇:“宝宝,饿饿,饭饭。”
王一珩耳根都是红的,说你矜持点,扭头又有点美滋滋。
但他们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落地之前。
从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王一珩能明显感觉到陈少熙的状态不对。
到的时候太晚,他们提前订了酒店,晚上的时候,王一珩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点动静。
他睁开眼,就见陈少熙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身躯跟外间的夜色融为一体。
范闲x李承泽|缺口(一百四十一)
李云睿在李承泽来之前喝的酒像是此刻才在她体内反应开,让她恍惚了一下,才接着对李承泽道:“我们在这儿斗来杀去的,放在李云庆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场颇为精彩的棋局罢了,他把所有人都当棋子,用利益勾着我们行动,对他有用的时候就把你捧在手里盘着,无聊的时候拨弄一下看你听不听话,不如意了就扔了。
“——所以啊,你知道范闲今晚此举有多找死吗?
“你大概还不知道呢,就在你昏迷的时候,李云庆那边收到了陈萍萍和范建正在计划股份赠与的消息——哈哈……范建,竟然是范建……谁能想到这个在李云庆身边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的人就手握着李云庆最想要的东西呢——赠与落实也就这几天了,李云庆本来是想将范闲磨成一把刀来使的,所以股份在...
李云睿在李承泽来之前喝的酒像是此刻才在她体内反应开,让她恍惚了一下,才接着对李承泽道:“我们在这儿斗来杀去的,放在李云庆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场颇为精彩的棋局罢了,他把所有人都当棋子,用利益勾着我们行动,对他有用的时候就把你捧在手里盘着,无聊的时候拨弄一下看你听不听话,不如意了就扔了。
“——所以啊,你知道范闲今晚此举有多找死吗?
“你大概还不知道呢,就在你昏迷的时候,李云庆那边收到了陈萍萍和范建正在计划股份赠与的消息——哈哈……范建,竟然是范建……谁能想到这个在李云庆身边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的人就手握着李云庆最想要的东西呢——赠与落实也就这几天了,李云庆本来是想将范闲磨成一把刀来使的,所以股份在范闲身上也无关紧要,范闲本来还能多活一些日子。
“可惜啊,能揭露李承乾和我的方式有很多种,范闲偏偏选在那么重要的、公开的场合,简直是赤裸裸地打李云庆的脸。
“你也知道,李云庆可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了。范闲今晚此举完全是视李云庆为无物,李云庆怎么还会将范闲留着?
“范闲应该感谢我!如果范闲死在这场车祸里,他是死在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手上,他妈的股份也不必落到李云庆手里,可他若是没死,等股份赠与落实,他就会死在他亲爹手里,他妈留给他的股份也会被李云庆继承,这岂不更凄惨吗?”
李承泽眸光愈发暗沉,面上却不显什么情绪,未接李云睿的话,再次问道:“岑有为在哪儿?”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李云睿意料,她不免再将他仔细打量一阵,恍然想到什么,奇道:“难道不是生气,是害怕?因为岑有为知道你我的关系,你怕岑有为被送到范闲那里,怕范闲顺藤摸瓜知道你和我一直在合作?”
李承泽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以微小的幅度颤动了一下,这一下没逃过李云睿的眼睛,李承泽自知失策,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
李云睿愣了一下,接着难以遏制地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谁能想到那个无情无心、精明算计的李云庆生出来的孩子居然各个是愚蠢的情种!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啊!”再度低头,以怨毒的目光盯着李承泽,眼中激出泪来,又笑又哭地嘶喊道:“你真觉得堵住岑有为就能粉饰太平,能好好地和范闲过下去?李承泽,你可别忘了他当初是为了什么来的首城,别忘了他对我的恨,更别忘了……我和你的种种你撇不干净!
“你接近他一开始就是另有图谋,往后更是与他最大的仇人联手百般算计,且不说他知道这些之后是否还会待你如初,就说他放心上的那个为救他而死的小孩儿,他若知道……”
听到这里,李承泽眼神一厉,狠且快地伸手拽住李云睿的衣领,全然忘了分寸与风度,像是忘了李云睿是个长辈,还是个女子,而是单纯将她当做应该除掉的敌人,急于将她拉到面前除之后快。
李云睿的身子本就因喝醉发软,被李承泽轻而易举地拽了去,脑袋撞上李承泽的胸膛,幸而左手来得及撑在轮椅扶手上,不至于让自己整个栽倒在李承泽身上。
李承泽闷哼一声。
很快地,他肩上洇出一片深红。
“哈哈……”李云睿低笑两声,放开握匕首的右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很快因脚软跌坐到地上,笑看因痛蹙眉的李承泽,带着浓厚遗憾地道,“可惜了,晃得厉害。”
捅偏了。她原是冲着他脖子去的。
倒不是怨他背叛她,也不是恨他害了她,这些情感她或许都有一些,但对她而言太微不足道了,不至于到要杀了李承泽的地步,相反地,她还挺欣赏和喜欢李承泽的。
她只是,太憋闷、太寂寞了,想拉个人陪她一起死。
李承泽因火场受的伤还没好透,肩上又刺进了一刀,此刻整张脸惨白得接近透明,感觉随时都要碎掉,额上大片大片冒着冷汗,连掏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但即使如此,他也没让痛吟泄漏一声,只有紧皱的眉和死咬的唇能瞧出他的痛苦。
李承泽早知此行不易,让范无救守在院外,看到李承泽的来电,范无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来,看到这场面,动作短暂地停滞了一瞬,然后就像按了加速键一般地飞速将李承泽横抱起来,抬脚就想踹一旁的李云睿。
“别。”李承泽艰难地喘了一声,及时制止了范无救的动作,他的脑袋往李云睿方向很小幅度地偏了一下,气若游丝地道,“岑有为……”
这次,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李云睿没有再转移话题,先是一怔愣,很快松口道:“我不知道。事成之后我就派人去杀他了,但让他跑掉了,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找。”
得到消息,李承泽给了范无救一个眼神,范无救立马转身向外奔。
范无救带着他跑到门口,身后的李云睿忽然大声喊道:
“他不可能爱你!没有人会真的爱一个满口谎言的恶鬼,他爱的只是你精心画的一张皮。你和我一样!李承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的未来!”
像诅咒。
像预言。
-
这章超长!(对我来说)
真男人从不养胃 15
想是医生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么直白的话了,脸上的微笑都僵硬了几分,“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周骏泄了气抓狂地扯住头发将脸埋在双臂间。
那天晚上他是想着蒋敦豪的脸用手打出来的。
在床上他竭力避免去想起那张脸,但蒋敦豪的神态、声音却像浸透海绵的水一样无处不在,抵抗到最后周骏闭上眼睛自暴自弃,无数卑劣的下流的想法顷刻涌入脑中让他兴奋地喘息,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难耐地用牙齿咬住舌尖,喉间发出粗重的低喘,口中渐渐有了一丝血腥味儿。
“敦敦——”寂静得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响起一声类似叹息般压抑的低吟,周骏在最后一刻脑袋里烟花炸起,...
想是医生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么直白的话了,脸上的微笑都僵硬了几分,“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周骏泄了气抓狂地扯住头发将脸埋在双臂间。
那天晚上他是想着蒋敦豪的脸用手打出来的。
在床上他竭力避免去想起那张脸,但蒋敦豪的神态、声音却像浸透海绵的水一样无处不在,抵抗到最后周骏闭上眼睛自暴自弃,无数卑劣的下流的想法顷刻涌入脑中让他兴奋地喘息,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难耐地用牙齿咬住舌尖,喉间发出粗重的低喘,口中渐渐有了一丝血腥味儿。
“敦敦——”寂静得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响起一声类似叹息般压抑的低吟,周骏在最后一刻脑袋里烟花炸起,身体的满足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道德底线更加脆弱,但当欲望释放的余韵还没有散尽,烟花后面却拼出一张巨大的怒目圆睁的吴健的脸,那神情看着就想弄死他。
周骏回忆起那一幕不由打了个哆嗦,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在看到吴健的那张脸时变成了心虚和惊惶,“我他妈还不如废了……”
医生安慰道:“周先生你不要自暴自弃,至少你的身体状况是健康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周骏苦笑着搓了把脸破罐子破摔道:“医生我真喜欢上我们乐队的主唱了。”
“那个蒋敦豪?”医生试探地问道。
周骏停了一瞬眼睛紧盯着他,医生轻轻笑了一声解释道:“上次结束我了解了一下,网上有很多关于你们的视频资料,掌握病人的情况是我的职责,你放心我们对患者的情况是严格保密的,不会透露给其他人。”
周骏放松下来视线无目的地落到桌子上的笔筒上,“那你知道他有男朋友吗?”
医生哑然,因为他这句话定住,有些反应不过来,“网上没有这方面的介绍。”
周骏隔着裤子摩挲着烟盒的棱角,“是我们乐队的鼓手,叫吴健,他们两个是发小。”
“他们两个是最近才在一起的吗?”
“不是”,周骏轻轻答道:“我们组队之前就在一起了,他们两个感情很好。”
“说起来也挺奇怪,我们组队这几年我也不是没看到过他们两个亲热”,周骏靠在沙发上,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手指几乎要抠破裤子摸到里面的烟盒,像是这样就有什么可以依靠。他很不习惯向别人袒露剖析自己的内心,很累也很不安全。但是他现在急需一个倾听者,让他可以将内心的欲望与愧疚、矛盾与挣扎通通宣泄出来。
他事无巨细地讲着自己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从车库里看到两个人亲吻到蒋敦豪和自己同居时的欣喜,这段时间的嫉妒、纠结和无助让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漩涡中,漩涡中心是蒋敦豪,让他不得靠近又无法逃脱。
“我知道,我挺不是玩意儿的”,这是他对自己的判词。
医生看着浑身写着“就这样吧,无所谓”的周骏没有说话,周骏此刻的倾诉,仿佛已经将所有的防备卸下,全盘托出自己的感受,但他知道,在这些表象下周骏仍然隐藏着对自己深深的抵触和防备,他并不会真正听取自己的任何意见。
感受到对方态度的医生只是简单的安抚了几句便结束了这次治疗,周骏对于这种结果像是松了口气,起身告别。
“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联系我”,约定好下次治疗的时间,医生再次把名片递过去,开玩笑地说了句,“这次应该不会忘存电话号码了吧。”
周骏扯了扯嘴角明白了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扔掉了他的名片,保证道:“这次一定会记得存的。”
“那我们下次见。”
【骏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周骏收到消息的时候正翘着腿在工位上打游戏,等一局结束周骏才退出回消息。
【怎么了?】周骏这几天下班后总是带着同事上几把分,全当弥补上次放他鸽子。
【你回去的早的话顺带到棚里把我接回去,外面雨下太大了,我没带伞。】
蒋敦豪本想打车回去但奈何雨太大,打车的地点离touch还有段距离,走过去一定会被淋湿。
【等着,我刚好要回去。】
周骏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不玩了,我要回去。”
“回,回去?回哪儿?”同事还沉浸在上分的喜悦里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快点开啊,再两把晋级赛了。”
“下次,我现在要回了”,周骏收拾完要走。
“你就要走了?!”同事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我下班陪你留在这打游戏,你扔下我就这么走了?”
“我请你吃饭,下次,下次我绝对带你上分”,周骏头也不回地离开,留同事在原地狂怒。
周骏把车开到touch门口打开车锁让蒋敦豪出来。
没几分钟有道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后面,蒋敦豪关好门飞快冲进副驾驶,头发和衣服还是被雨淋湿了一点儿。
“雨太大了”,蒋敦豪将空调拨片往下拨了拨打了个哆嗦,周骏看到他拿纸擦脸上的水伸手把冷风关了。
“你今天下班早?”
“忙完了”,周骏转头发动车含糊道。
雨势很大,敲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作响,视线受阻周骏车开得很慢,昏暗的光线和舒缓的白噪让人犯困,蒋敦豪抱着手臂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周骏将车开到地下车库,转头看到蒋敦豪靠着椅背睡得正香,心里泛软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叫醒他,“敦敦,到家了。”
蒋敦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像是在辨别自己在哪里,他身体紧贴着椅背伸了个懒腰,“雨下得人身体懒懒的,好适合睡觉。”
上了楼蒋敦豪洗漱完就回房间睡觉,nova今晚没被牵出门遛,精力有些旺盛,为了防止它半夜挠自己的门蒋敦豪特意给它留了条门缝。
凌晨两点周骏将编辑好的工程文件发给同事出去喝水,经过蒋敦豪的卧室时看着半掩的房门停住脚步。
他轻轻走进去看到占据了大半个卧室的床,床上有一个小小的鼓包,被子顺着小鼓包起起伏伏,周骏心跳不受控制得开始加速。
听到声响,依偎在蒋敦豪脚边的nova抬起头,昏暗的房间里发亮的狗眼定定地看向周骏,周骏像是被抓包一样心下一慌,但看到是周骏nova皱着鼻子呼了一口长气又蜷缩着睡了过去。
周骏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借着夜色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熟睡的蒋敦豪。
蒋敦豪大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睡得很沉,鬼使神差地,周骏蹲下身慢慢凑过去,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周骏觉得像是有根小羽毛在轻扫,痒意顺着皮肤传至四肢让他手脚发僵,周骏有些口干舌燥,脑中像有团火在灼烧他的理智,让他头脑发晕。
他盯着蒋敦豪的脸看了许久,交融的呼吸让他不受控制,他闻到蒋敦豪身上被体温烘过的带着丝暖意的沐浴露的香气,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周骏目光沉沉终于俯下身将吻轻轻印在蒋敦豪的唇角。
肌肤相触那一刻周骏睁开眼,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刚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被拉回,他猛得退开,心跳如鼓。
周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房间,但当意识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时,触碰的温度却依旧在他唇上萦绕。
【有时间吗?海宝长胖了,你想来看看吗?】
周骏无意识地盯着手机聊天记录,蒋敦豪看着他从屏幕亮起看到屏幕熄灭有些好奇,“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怎么不回人消息?”
周骏反应过来胡乱回了个“好”,他现在心虚得紧,几乎不敢直视蒋敦豪的眼睛。
蒋敦豪敏锐地察觉到周骏的躲闪,眼睛眯起逼问道:“你做什么了这么心虚?”
周骏被他一问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知道他不会发现后胡诌道:“你昨天晚上在车里说梦话了。”
“嗯?”蒋敦豪有些懵。
“你说你要转行当dancer,称霸舞界。”
“我草!”蒋敦豪一脸震惊地听到自己在他面前出了那么大丑脸上热的不行,随后逃也似得走开了。
“阿姨最近新学了几个菜,你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林敬阳笑着看向周骏试探道。
手中的海宝翻了个肚皮轻轻喵了一声,周骏的视线移到林敬阳红润的嘴唇,林敬阳的嘴唇偏厚看起来肉感十足,和蒋敦豪完全不一样,周骏想,蒋敦豪嘴唇很薄,几乎没有多余的肉感,像是精致的线条,这种唇形在不说话的时候是会显得有点冷的,但他见过蒋敦豪为了练声用拳头辅助打开口腔,嘴唇在咬住拳头的时候唇线几乎隐形,面容微微扭曲,整个人看起来冷峻却又色情。
“你是不是喜欢我?不好意思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周骏冷不丁地开口让林敬阳呆愣在原地。
周骏直接的拒绝让林敬阳脑中一懵,二十多年林敬阳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景。
“是因为蒋敦豪吗?”一片空白中林敬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周骏感到一阵挫败抓狂地搓了把脸,“你们怎么又知道了,我那么明显吗?”
“又?还有谁?”
“没事,不重要”,周骏直起腰来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真不是什么好人,别喜欢我了,真的。”
林敬阳瘪了瘪嘴小声道:“这是我能控制的?人蒋敦豪都有男朋友了,你不还巴巴的凑上去。”
周骏被他一噎有些说不出话了。
林敬阳接着道:“要不你跟我试试,保不准就移情别恋不喜欢他了。”
“我没那个心情”,周骏拒绝道。
“你试试万一能行呢,你就这么偷偷喜欢人家,你自虐狂啊?”看着周骏不为所动林敬阳泄了气,“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整天对着你苦大仇深的脸。”
林敬阳从他手里扯过海宝气呼呼地撸了两把,“既然说开了,那咱俩还是朋友吗?我还挺想有个制作人朋友的,你别躲我呗。”
这个话题跳转的太乱,周骏有些跟不上,愣愣问道,“你是e人吗?”
“对啊。”
“我不太想和e人交朋友。”
“……”
看着林敬阳即将破防的表情周骏默默收声,好久才勉为其难道,“那成吧,e人就e人吧。”
林敬阳彻底黑了脸,“周骏”,这是林敬阳第一次交他全名,他一字一句道,“我才发现你真挺有病的,我为什么会看上你?”
周骏不为所动。
“怪不得蒋敦豪不喜欢你”,林敬阳补充道。
这下轮到周骏破防了。
蒋敦豪收拾行李的时候周骏正坐在沙发上给小尾巴梳毛,nova时不时过来咬周骏的裤腿想让他陪自己玩,但都被周骏无视了。
nova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哒哒哒地跑到卧房去闹蒋敦豪。
“找你爹去,我得回家了”,蒋敦豪轻轻拨开在脚边捣乱的nova埋头叠衣服。
nova汪了一声去叼他床单弄得湿哒哒一片水渍,蒋敦豪无奈地看着它捣乱废了半天劲才收拾完。
蒋敦豪拎着行李出门,出门前蹲下身子摸着nova的脑袋轻声道:“我走了,以后有空再来找你玩。”
nova像往常一样汪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们走的不算早正好赶上周六的出行高峰,周骏看着红绿灯和长长的车队低声咒骂了一声,撂下车窗点了根烟。
日头晒得蒋敦豪暖洋洋的,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困了,我睡一觉,我好像总在你车里犯困。”
周骏对着窗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蒋敦豪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到了目的地,周骏帮蒋敦豪拎着行李上楼正好碰到他的邻居。
邻居十分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他造成的麻烦,非要给他拿了两瓶酒,“我们家乡的特产,很出名的!”
蒋敦豪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周骏给他把行李放下就要走,蒋敦豪让他带着那两瓶酒。
“我又不喝酒,带这东西有什么用”,周骏看着递过来的酒拒绝。
“你不拿走,哪天吴健回来就全进他肚子里了。”
周骏突然想起他们组队第二年一起去喝酒,吴健喝醉了窝在蒋敦豪怀里咬他脖子的事情,大夏天蒋敦豪穿了好几天的高领外套。
思及此周骏毫不犹豫地拎起那两瓶酒出了门。
范闲x李承泽|缺口(一百四十)
李云睿扬手将破碎的花瓣砸在李承泽身上,怒道:“结果你借范闲的手来对付我!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杀掉范闲,你只是用这个借口来拖住我。李承泽啊李承泽,我原以为你只会为了利益背叛我,我以为我们的合作还能走得更长远些,没想到你竟还是对范闲心软了!真是……愚蠢至极。”
因李承泽坐着轮椅,那些残花尽数落在他的腿上,被他轻轻拂去。
他知道李云睿的愤怒并非是因为他的背叛,更多是因为他的“愚蠢”让她失望了。
他控着轮椅靠近,嗅到一股酒香,瞧见被桌子遮住了的几个酒瓶,有片刻的默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才开口道:“可你几乎也成功了不是吗,岑有为现在在哪儿?”
李云睿歪着脑袋端详他一会儿,像是忽然发现了...
李云睿扬手将破碎的花瓣砸在李承泽身上,怒道:“结果你借范闲的手来对付我!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杀掉范闲,你只是用这个借口来拖住我。李承泽啊李承泽,我原以为你只会为了利益背叛我,我以为我们的合作还能走得更长远些,没想到你竟还是对范闲心软了!真是……愚蠢至极。”
因李承泽坐着轮椅,那些残花尽数落在他的腿上,被他轻轻拂去。
他知道李云睿的愤怒并非是因为他的背叛,更多是因为他的“愚蠢”让她失望了。
他控着轮椅靠近,嗅到一股酒香,瞧见被桌子遮住了的几个酒瓶,有片刻的默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才开口道:“可你几乎也成功了不是吗,岑有为现在在哪儿?”
李云睿歪着脑袋端详他一会儿,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奇道:“你在为此生气?你是气岑有为背叛了你,还是气他去杀范闲?”在李云睿看来,李承泽不该动怒,因为他早就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遇到背叛是常事,要是为此生气就太幼稚了,而若是为了濒死的范闲生气,那就更稀奇了。
对此问,李承泽端坐着未答,李云睿不知想到什么,顿时发了狠,咬重了音质问道:“这有什么可气的?你知道今天散场后李云庆跟我说了什么吗?他居然说,如果我没有搞这一出,叶轻眉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只会非我莫属。”
何其可笑啊!
他们本不是兄妹*,不过是两个破碎了的家庭再重组,原是陌生人的两人才被冠以“兄妹”关系。李云庆大学时他们的双亲事故死亡,此后他们相依为命,他从未在生活条件上委屈过她,为了将她好好拉扯大,他退了学进入社会,什么都干过,杀人越货之事做得顺手,为了得到于家的支持娶了不爱的于依文也很正常。
她不觉得他坏,因为他坏的一开始是为了她。
她怎能不爱他?
李云睿从未掩饰过她的爱,李云庆聪明至此,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若他真的不爱她,就不该默许她越界,不该如此纵容她,不该在她说要找个好男人结婚的时候说“不许,你应该留在我身边,我能养你一辈子”,不是吗?他合该是爱着她的。
他怎么可以不爱她?
如果不是叶轻眉,等她长大,他们本该相爱的。
她没把于依文和程淑放在眼里,因为她知道这两人于李云庆不过是露水情缘,他的心是在她身上的,只是那时她还太小了,不足以承载他的生理欲求。可从李云庆认识叶轻眉起,她就知道李云庆的心不再在她一个人身上了。为了重新夺回他的“爱”,她努力学习他的行事,随时准备着接过他手上的势力,想借此讨他欢喜,她知道叶轻眉怀了李云庆的孩子、计划杀害叶轻眉的时候,也才十四岁。
在庆云逐步强盛之后,盯着李云庆的眼睛多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方便李云庆去做了,她就替他做了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却仍觉得自己和李云庆渐行渐远,时间一长,她都要怀疑起她早年的感觉是否正确,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爱,是爱过,是占有欲作祟,还是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
他气她放任他儿子爱上她。他既然知道李承乾对她动心有她故意诱惑的成分,又怎会不知她只是从李承乾这张与李云庆相似的脸上找李云庆的影子?
明明不爱他却任他爱意肆长,毫无愧疚地利用他的爱意为自己铺路,她对李承乾所做的,不正是李云庆对她所做吗?
她是从他身上学来的,他怎能如此冠冕堂皇此责备她呢?
“事已至此,你还要说是为了我吗?”李云睿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却在此句的末尾红了眼睛,泪水漫上眼眶,“李云庆,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一心围着你转的小姑娘吗?我的股份?
“五年前你说等我回来后就替我杀掉范闲,会娶我,我信了,我听了你的话乖乖去法国,费劲了心思去结识泰奥,做他的情妇,如今我回来了,你却要我再等等,等于家帮你拿下湖城齐庆的那块地,等范闲再没了利用价值。
“给我股份?你是不是还打算跟我说,让我拿着这些股份到国外去,借泰奥的关系在国外建立庆云的分公司,等分公司做大做强了,我就能风风光光地嫁给你,别人也无话可说了?”
面对李云睿的控诉,李云庆始终如一的淡然,听她说完,冷静且轻巧地下结论,“看来你病了。今天你先回去吧,日后好好修养。”
此后,李云庆用“治疗妄想障碍”的名义将李云睿送进疗养院,这一关,就又是五年。
不过那是后话。才与李云庆谈完话的李云睿尚不知他的安排,只知他的决绝不会让她好过,她自由的日子不知还剩多少。
*沿用剧版非血亲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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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十四岁是一个很微妙的年纪。”
有人夜半啃哥哥又被自己吓得滚下床,有人已经开始杀哥哥的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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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更在意闲泽二人后续的发展,这个回忆可能会看得比较疲惫,再加上说的也不是闲泽二人的故事,其实很担心大家会对此感到厌烦,但不把这些讲明白的话这篇文的逻辑线就不完整了,我想不到能绕开这些叙述并完整逻辑线的更好的方式,只能辛苦大家再忍耐忍耐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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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40章会传到凹叁,但原来用的那个链接不行了,我得想个办法科学上网,快的话今天就能上传好,慢的话也是这两天。
范闲x李承泽|缺口(一百三十九)
李承泽是真的想从范闲手中夺下庆铭的项目。
所以他劝服了李云睿,让她去煽动李承乾对付范闲。
范闲拿下庆铭商城的项目对李承乾本就是威胁,就算李云睿不挑拨离间,李承乾也不会让范闲好过,因而在让李承乾对付范闲这一点上,李云睿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只是在如何对付范闲上面,她是费了些心思的。
李云睿为李承乾提供的计策,几乎都是李承泽有能力解决的。
这才能让李承泽顺理成章地以帮助范闲的名义参与到项目中去,让范闲毫无防备地将所有项目资料都交给李承泽。
“等我掌控了项目情况,能直接接手项目之后,我们再找机会把范闲处理掉。”李承泽是这样跟李云睿说的。
李云睿侧身坐在榻榻米上,手臂搭着矮桌,一手支在太阳穴上...
李承泽是真的想从范闲手中夺下庆铭的项目。
所以他劝服了李云睿,让她去煽动李承乾对付范闲。
范闲拿下庆铭商城的项目对李承乾本就是威胁,就算李云睿不挑拨离间,李承乾也不会让范闲好过,因而在让李承乾对付范闲这一点上,李云睿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只是在如何对付范闲上面,她是费了些心思的。
李云睿为李承乾提供的计策,几乎都是李承泽有能力解决的。
这才能让李承泽顺理成章地以帮助范闲的名义参与到项目中去,让范闲毫无防备地将所有项目资料都交给李承泽。
“等我掌控了项目情况,能直接接手项目之后,我们再找机会把范闲处理掉。”李承泽是这样跟李云睿说的。
李云睿侧身坐在榻榻米上,手臂搭着矮桌,一手支在太阳穴上闭目养神,问道:“没了个范闲,还有个李承乾啊,你又怎么保证这项目不会落到他手里呢?”
这个问题李承泽早有答案,他怡然自得地从桌上果盘里捡了颗葡萄吃,不紧不慢道:“他阻挠范闲多少次,我就帮范闲多少次,我搅和多了,他就该急了,他一急,就该对付我了。”
李云睿缓缓睁开眼睛,两人的视线直直相对,李承泽眼含笑意,姿态轻松得都有些散漫了。
“您也知道,若李承乾或我犯了错,李云庆是喜欢将我们关在凌安那边反省的。”他抽出一张餐巾纸抵在嘴边,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到上面,包起来,揉成团,他学着几分投篮的姿势,身子微微后仰,将纸团准确地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李承泽两手放下后顺势支在身后两侧,侧头看向庭院外的天际,正是夕阳西下,天上大片橙红交缠的火烧云。他眼中映着天色,含带着些欣赏与向往地道:“我还挺喜欢那里的,那些木材烧起来应该也很好看。”
李云睿只稍稍一愣,便很快明白李承泽的打算,不由得出声大笑。
他要让李承乾陷害他犯错,让李云庆将他关到凌安那栋别墅去,再以李承乾的名义设计一场火。要杀侄子的姑姑被强制送出国,那要杀弟弟的哥哥又当如何呢?按照李承泽这个计划做到最后,李承乾是个罪人,范闲是个死人,这庆铭的项目除了无辜的、死里逃生的李承泽,还有谁能拿?
可李承泽也是真的舍不得范闲死。
所以他想,倒不如借范闲的手将李云睿和李承乾一并料理了,而范闲所爆的事情越是隐秘,李云庆就越会忌惮他,这样一来,李承泽再稍微动些手脚也能拿到项目,这样谁都不用死。
李承泽知道李承乾对李云睿感情不一般,这事儿是李云睿醉酒的时候与他说的。
“太可笑了,李承乾太可笑了!承泽啊,你知道吗,他看我和你看我可不一样,他没把我当姑姑,没把我当盟友,也没把我当敌人,他啊……”李云睿脑袋垂下去,说话的音量渐低,身子却因止不住的笑意不断颤动,“他把我当女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外面那些男人看我一样……不,还是有些区别的……他更珍惜,他把我们之间的每一次相处都画了下来,就像是真的爱我一样……太可笑了……偏偏是他……偏偏,是那张脸……”
她的笑里隐含着难说的疯魔,搅得她的话与情绪都真假难辨,她话里是在说李承乾可笑,可听她的感情又像可笑的另有其人,她明明在笑,却胜似哭泣。
李承泽对这样的李云睿难得生出一些怜惜。
但那份怜惜不足以使他们这样的人心软。
李承泽分不清那时的李云睿是真的酒劲上头失了理智,还是另有目的所以借疯装傻将这个把柄送到他手里,又或许都有一些——这对他而言都不重要,无论她是怎么想的,他都必须尽可能地掌握更多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他遣人去跟踪李承乾,最终得到了那个画室的地址。
更有趣的是,他用李云睿的生日当密码试探了一下,原本他对此是没报希望的,谁想到那门竟就开了,且多年过去,这密码都不曾变过。
李承泽都不免觉得李承乾可怜了。
程淑说的没错。
像他们这样的人,真心一旦暴露,就只会使其成为别人拿捏自己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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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李承泽的魅力就在于他坏又坏得不彻底,他有多情感性的一面,但又不会受其牵制,感情和现实他分得明白,是那种可以一边觉得你真可怜又一边对你下死手的人。在我理解的原剧/原著里,他遇到范闲的时候对世事已经处于一种相对麻痹的状态了,所以他的手段比较狠毒、不留情面,没想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么成,要么死,没有败了让对方放自己一马的度过余生的想法,他的极端其实有一部分出自对那个世界的厌倦,隐隐有一种逼着别人杀死他、好就此解脱的感觉。
在那种情况下,闲泽的be是必然。
而我是个he爱好者,希望他们能有另外的结局,才有了这篇文。在现代背景下,他们的选择不似在封建背景下那样少,“胜利”的定义不局限在夺得皇权这么狭隘,不至于太窒息,而将他们相遇相知的时间设置在人生观尚在塑造的青少年时期,是想借闲的生命力及其反抗意识防止泽完全被李家人同化,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闲也会染上泽的一些特质(比方说偏执),这样的闲不会像剧闲那样把黑白分得太清楚以至于在残酷的竞争中显出不懂事的幼稚(我个人看法),也不会像书闲那样一切算得明白像个精致的利己主义,两个各有所缺的人融合,形成与原来不同又完整的彼此,这就是《缺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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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lof最近有个活动,说是完成任务能瓜分奖金,我不希望大家为我花钱,但想试试薅lof的羊毛看能薅多少,目前它给我的任务是在8.16-8.22发布1篇热度值≥200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在不麻烦的情况下给这一章多点喜欢、推荐和收藏~!我也就是试试,咱们达不到也没关系,还是开心看文!
范闲x李承泽|缺口(一百三十四)
该不会……?
李承乾觉得此想荒谬,但因为它是所有猜测中最有可能的,不免为此感到可笑,扭曲地讽笑着将心中猜测问出:“范闲,你和李承泽又搞到一块去了?”
范闲听此只挑了挑眉,没有出声反驳。
李承乾当他是默认了,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又认为范闲不该如此无可救药,两手架在桌子边沿,身子向前凑近了一些再问:“是真心,还是利用?”
怎料范闲不答反问,“依你看呢?”
李承乾顺着此问回想到范闲和李承泽的从前,很快便像吞了只苍蝇一般露出鄙弃的神情,“你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我看?”李承乾为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却不着急吃,而是放在碗里用筷子戳了戳,同时再起话头,“不过我嘛,当然希望是后者。”
倘若...
该不会……?
李承乾觉得此想荒谬,但因为它是所有猜测中最有可能的,不免为此感到可笑,扭曲地讽笑着将心中猜测问出:“范闲,你和李承泽又搞到一块去了?”
范闲听此只挑了挑眉,没有出声反驳。
李承乾当他是默认了,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又认为范闲不该如此无可救药,两手架在桌子边沿,身子向前凑近了一些再问:“是真心,还是利用?”
怎料范闲不答反问,“依你看呢?”
李承乾顺着此问回想到范闲和李承泽的从前,很快便像吞了只苍蝇一般露出鄙弃的神情,“你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我看?”李承乾为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却不着急吃,而是放在碗里用筷子戳了戳,同时再起话头,“不过我嘛,当然希望是后者。”
倘若是前者,范闲帮他一举恐怕就是范闲和李承泽联合起来要坑害他的局,项目到手必有隐患,他还要费心审查清洗一番;倘若是后者,那要遭殃的可就是李承泽,这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范闲对待食物则不像李承乾这般要吃不吃跟玩似的,夹了一大片牛肉全往嘴里送,不拘小节地边嚼边问,咬字含糊,“如果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就会答应和我合作吗?”
“……想多美啊你,”李承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吐槽道,“我连你想跟我合作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为了听一个回答就一无所知地把自己卖了?”
范闲的头只潦草一点,扯过一张纸擦了擦嘴,道:“那就不必问了,我们直接谈生意吧。我这人讲话不喜欢绕来绕去,我就直说了——我帮你拿下庆云,有没有兴趣?”
李承乾蓦地瞪圆双眼,此刻包厢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朝四下望了望,再转回来怒斥范闲:“你瞎说什么呢!咱爸活得好好的,庆云在他领导下经营得如火如荼的,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拿不拿下?”
范闲笑吟吟地瞧着李承乾故作惊慌的表演,缓声道:“你放心,这包厢里没什么记录设备,你要是怕我背地里搞小动作阴你,你现在就可以拿手机录像录音。”
此言一出,李承乾不再装了,眼中的惊诧迅速褪去,转化成了温和浅薄、底色冰凉的笑意。他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突然的光亮唤醒了锁屏界面,从上面能看到录音功能正在运行的工作条,他把手机放到桌上,屏幕朝天,底朝范闲,好不真诚地道:“说实话,如果你不是范闲,我应该会很喜欢你。可惜啊,你是范闲,是与我有一线血缘的兄弟,是注定要争的敌人。”
范闲薄凉道:“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们争。”
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笑范闲天真,可心里又不可抑制地妒恨着范闲的这种天真,以至于笑眼里含了一分戾气,使得整张笑颜都略显狰狞,“你想不想重要吗?又有谁一生下来就想做个谋财害命的怪物呢?”
他对范闲笔笔清算,“李家的所有本都该是我的,我才是能名正言顺继承一切的李少爷,可李承泽分走了我的父亲,夺走我本该获得的瞩目,霸占了我的家,跟我挤在同一个位置上时刻打我的脸,我要是不争,他就会把我彻底挤下去,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鸠占鹊巢,看他把我的东西据为己有,我敢不争吗?我又凭什么不争,我只是在守护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李承泽生下来没名没分、一无所有,像他这样的人想要活着就只能去抢夺别人的东西,听着多无奈、多无辜啊,是吧?可人心是不会知足的,他一开始的争只是为了活着,但当他不再需要为了存活而担忧的时候,他会渴望活得更好,他想尽可能地远离过去的自己,他想有尊严地活着,想作为人上人而活着,他恐慌再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他会比谁都想争。
“你看他现在过得还不够好吗?他若真的不想争,以他现在的本事难道还找不到一条退路吗?可他怎么会不争,要他不争就等于是要将他前半生的谋算与心血尽数毁掉,将他前半生的意义化为虚无,他哪里肯啊。”
说到此,李承乾眼皮一垂,含带着审判意味地扫视了范闲一番,再又笑得眉眼俱弯,只是不见笑容应有的暖意,反而隐隐透露着轻傲,“你不想争?你如今背靠陈萍萍,爸又将你高高捧起,在一些人眼里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资源,你若不想争,那就等着被他们分食而死吧。”
七宗罪90篇——暴食31
今天对应时间线是嫉妒9-10
——
知道他哥没事之后,王一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也就放了那么一会儿。
因为他哥又住院了,这次还挺严重。
那会儿王一珩吓得哆嗦手指去订票,又被陈少熙哄住了。
“你来干啥,你又不是医生,再说了,咱哥这样,我还要操心你,是不是为难我?”
王一珩都哭了,肠子快悔青了,说那咋办啊?
“早知道,我就不该给咱哥打电话的……”
他满心自责,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让蒋敦豪担心。
还有更早一点的错,他就不该让陈少熙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儿!
小孩儿六神无主,陈少熙叹了口气,喊他:“王一珩,看着我...
今天对应时间线是嫉妒9-10
——
知道他哥没事之后,王一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也就放了那么一会儿。
因为他哥又住院了,这次还挺严重。
那会儿王一珩吓得哆嗦手指去订票,又被陈少熙哄住了。
“你来干啥,你又不是医生,再说了,咱哥这样,我还要操心你,是不是为难我?”
王一珩都哭了,肠子快悔青了,说那咋办啊?
“早知道,我就不该给咱哥打电话的……”
他满心自责,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让蒋敦豪担心。
还有更早一点的错,他就不该让陈少熙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儿!
小孩儿六神无主,陈少熙叹了口气,喊他:“王一珩,看着我。”
王一珩抬眼瞧镜头,一双眼都哭红了,露出点仓惶,陈少熙自责又心软。
最后跟人保证:“咱哥不会有事儿的,你在家踏踏实实的等我们回来,行不?”
王一珩说行,就听陈少熙的声音温软:“别怕。”
他声音大概有魔力,王一珩还真的不怕了。
但是换成陈少熙害怕了。
农民伯伯爆改大佬,却是一个随时快嘎的大佬。
陈少熙在王一珩面前说的镇定,但等到医生那一连串繁复名词后,就开始害怕。
最后问了句:“我哥不会死吧?”
话说完又啪啪打自己的嘴,瞎说什么晦气话呢!
好在医生明白他的关心则乱,又得了钱程的叮嘱,跟人打包票:“好好养着,问题不大。”
陈少熙半信半疑,直到他哥清醒了,且还能拿眼神威压他的时候,这才信了医生的话。
好消息:他哥不会死了。
坏消息:他死期快到了。
蒋敦豪醒了后,面对路卓豪跟卓沅还能言语温和,可陈少熙这么一大块头在他面前晃悠,对方就当他是空气。
还不如空气呢,好歹蒋敦豪还需要呼吸。
但摆明一副不需要他的架势!
“……哥,我知道错了。”
蒋敦豪得住院几天,傍晚路卓豪带着卓沅离开了,陈少熙包揽守夜的活儿,再看他哥这样,就觉得一颗心虚的要死。
毕竟,前脚才跟他哥打包票的许诺再也不冲动乱来,后脚他就差点把自己小命交代了。
换位思考,这事儿要是搁王一珩身上,他得把人狠狠教训一顿。
所以他想也不想,啪的一下就跪在了病床前。
“哥,您打我吧。”
蒋敦豪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哪儿敢啊哥哥,您是我哥。”
一句话出,陈少熙的心都凉了,他连忙去抓蒋敦豪的手,跟人道歉:“哥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私下接活儿的。我就是……就是……”
他吭哧半天,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蒋敦豪——
那不是明摆着把自己错误摘出去,让他哥背锅么?
蒋敦豪其实已经知道了原委。
那会儿他想让路卓豪跟自己回家,结果被卓沅在病床前连捎带打的阴阳:“您那小破屋连个孩子都养不住,成年了么就出来接活儿,让鹭卓回去干什么,给你当苦力?”
鹭卓想捂他嘴,最后只敢吭哧的捏了捏卓沅的手,轻声说:“沅儿,他不是这个意思。”
卓沅就回头瞪他:“哦,你还挺了解啊?十年兄弟——是不一样哈?”
鹭卓就不敢说话了,但到底没应了跟他回家的话,只说天色不早,先带着卓沅回去了。
临走前还悄悄跟他说:“您别生气,沅沅人特别好,他没坏心眼的。”
蒋敦豪当时都想打人了,卓沅没坏心眼,就他个老东西不是人呗?
但弟弟好不容易找回来——况且是自己对不住他——再说那还是鹭卓心头好,他能怎么着?
最后还得好声好气的说:“啊,哥都懂,你俩回去注意安全,他人挺好的。”
鹭卓说行,横亘三年的隔阂,让他的笑都带着一层疏离。
都说女生外向,蒋敦豪瞧着男生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不也有了媳妇忘了娘?
想完又给了自己个嘴巴,呸,谁要当他娘?
但这会儿,他也不糊涂。
说起来事儿还是怪他,本来寻思刺激一下孩子,结果孩子刺激大发了,愣头青似的出去赚钱,结果被人当盘菜差点烩了。
说到底孩子没啥大错,但这不代表他就得这么轻飘飘揭过去。
马甲都被掀了,有他这么个不干人事儿的榜样在前面站着,万一陈少熙以后更坐滑梯似的往下冲怎么办?
所以脸色该摆还得摆。
他脸色一摆,陈少熙就更害怕了。
他倒是不怕他哥对他怎么样,真想打他一顿也好了,但蒋敦豪这次不揍他了。
不但不揍,直接拿自己当瞎子,看不见。
这下,陈少熙真慌了。
忍了几天没忍住,在电话里问王一珩:“这可咋整啊?”
本来知道他哥出院,也订了回家的机票,王一珩还挺开心的。
一听陈少熙这话,他顿时慌了神儿:“啊,咱哥还没消气呢?”
早先蒋敦豪在电话里警告他的时候,王一珩就直觉要遭,但后来他哥住院,就被担心取代了。
现在好了,人没事儿,但是没消气,哥回来他不就完犊子了?
俩小孩儿在电话里的时候一片凄风苦雨,王一珩就问:“还有啥招能让咱哥开心啊?”
陈少熙说有。
“二哥不是找回来啦,虽然是个莽夫……好歹他肯松口了,说跟咱哥回家看看,你听我说嗷,咱这样式儿——”
于是回家当天,没等蒋敦豪开口,先被王多多的热情糊了一脸。
小孩儿先跟陈少熙闹了一通,又彩虹屁的夸赞了这位初次见面的二哥。
最后,在陈少熙的眼神示意里,格外上道的鞠躬。
“二嫂好——”
王多多小朋友,差点享年十七岁。
幸好,这位第一好的哥哥护住了他,也打下了他从此都是第一好的坚实地基。
大哥没忍住笑,又让俩小孩儿别闹,带着鹭卓跟卓沅去看房间,王一珩就在后面拽陈少熙的衣服。
“我看咱哥好像也没那么气了……吧?”
陈少熙琢磨了下,有点不确定:“应该……吧?”
话没说完,就见蒋敦豪回头,眼神扫过来,带着点警告,手指虚虚的指了指他俩。
俩孩子当场就炸毛了。
完了,他哥咋这么难哄啊!
哥确实挺难哄的。
俩小孩儿心知肚明,知道这次逃不掉了,你推我搡的,到底是进了他哥的房间。
一进门,王一珩先鞠了个90度的躬:“哥,对不起,我错了!”
陈少熙也在旁边粗着嗓子,诚心诚意:“哥,对不起,我俩真错了!”
冷了俩小孩儿好几天,蒋敦豪知道他俩早憋不住了,这会儿还拿着架子,反问:“你们俩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跟我道什么歉啊?”
“有,有的哥,我俩不该自作主张,打着为家里好的旗号出去接私活,还连累您千里迢迢去救人……”
王一珩肚子里打好草稿了,说话都不带磕巴的,就差手指头举头三尺的发誓了:“哥,真的,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是把陈波儿裤子全剪了,也不能让他出门呀!”
话没说完就见陈少熙瞪大了眼睛,低声咬牙切齿:“王一珩你就没错了?!”
这怎么还卖队友呢!
结果他才说完,就在蒋敦豪的眼神里,连忙改口:“哥我真知道错了,要不是这次有您在,我小命早没了,当然也不一定……毕竟卓沅挺厉害的……嗯哥总之我知道错了!”
不管是卓沅还是鹭卓,又或者是蒋敦豪,这些都是有真本事的。
不像是他,就是一个草包,要不是这次有哥哥们兜底,他就交代到那里了。
其实这几天,蒋敦豪晾着他,他自己也觉得后怕。
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自己命搭进去了,钱还没拿到。
那他不是白死了?
蒋敦豪是谁啊,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俩孩子其实聪明的很,就是道德底线不高,当然他本人也不高。
但他能护着自己,这俩能么?
“你俩好得很,这么有能耐,我赶明儿得给你俩一人一张奖状呢。”
蒋敦豪阴阳怪气,俩孩子一看这模样,对视一眼就更怕了。
这情况,只有晴天能哄得住,可晴天在北京呢,远水解不了近渴,俩孩子索性直接豁出去,直接一左一右坐在了地上。
然后,抱住了蒋敦豪的大腿。
“别啊,哥,要不您给我俩打一顿吧!”
“哥,您随便打,我不喊疼。”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蒋敦豪又觉得自己的大拇指疼了。
这破孩子!
他抬脚要走,被这俩货抱着走不动,才打算威胁,就见鹭卓推门而进。
瞧见这场面,没忍住乐了一声,又收敛了笑容。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蒋敦豪头都大了,指着这俩孩子骂:“你来的正是时候,把这俩王八蛋给我扔出去!”
再这么晃下去,他都要被拆散架了!
鹭卓弯了弯唇,那点笑意不达眼底:“弟弟年纪小嘛,您慢慢教,哥不是最会教孩子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留下身后的蒋敦豪气得在身后喊他:“不是,哎,你听我说,小鹿……”
俩作妖的小混蛋还没制裁明白呢,咋又惹生气一个啊!
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真男人从不养胃 13
“听我新编的solo怎么样”,苗一凡椅子往后一滑将吉他全都露在屏幕里,蒋敦豪躺在沙发上端着手机听他弹琴。
“可以,比上一版好多了,还得是苗师,牛啊”,蒋敦豪一顿夸让本就满意的苗一凡更加飘飘然。
“我也特喜欢这一版”,苗一凡翘着嘴角又弹了一遍,“周骏呢?让他也过来听听。”
“给人当牛马呢”,蒋敦豪伸了个懒腰,屏幕转来转去苗一凡只能看到天花板,“nova撞了个人,把人脚扭了,它爹不得担责任。”
苗一凡幸灾乐祸赶忙放下琴,“谁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男的,和周骏住一个小区,那天从医院回来他还加我微信来着”,蒋敦豪扒拉了一下好友列表找到名字,“叫林敬阳。”
“...
“听我新编的solo怎么样”,苗一凡椅子往后一滑将吉他全都露在屏幕里,蒋敦豪躺在沙发上端着手机听他弹琴。
“可以,比上一版好多了,还得是苗师,牛啊”,蒋敦豪一顿夸让本就满意的苗一凡更加飘飘然。
“我也特喜欢这一版”,苗一凡翘着嘴角又弹了一遍,“周骏呢?让他也过来听听。”
“给人当牛马呢”,蒋敦豪伸了个懒腰,屏幕转来转去苗一凡只能看到天花板,“nova撞了个人,把人脚扭了,它爹不得担责任。”
苗一凡幸灾乐祸赶忙放下琴,“谁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男的,和周骏住一个小区,那天从医院回来他还加我微信来着”,蒋敦豪扒拉了一下好友列表找到名字,“叫林敬阳。”
“林敬阳?好像在哪里听过”,苗一凡眯着眼睛想了想,“周骏捡的那只猫的失主!”
“这我不清楚,我就那天送他去了趟医院,周骏也没和我说过”,蒋敦豪手指勾了勾,趴在一旁的nova屁颠颠地跑了过来,“这么说他俩还挺有缘分。”
“当然有缘分——”苗一凡拉着椅子往前坐了坐凑近镜头,“我还知道那个林敬阳对周骏有意思。”
“嗯?”蒋敦豪来了兴趣,“怎么说?”
“他那天来取猫的时候我在,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gay。”
蒋敦豪一脸怀疑,“猜的?”
“我在成都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苗一凡炸毛道。
“放屁,当时你就没看出来我和吴健。”
“你俩不一样”,苗一凡撇了撇嘴,“正常人谁和发小搞一块儿。”
蒋敦豪反驳,“那是你没有发小,正常人谁都会和发小搞一块儿。”
“哦,童儿也有发小,为什么他还单身?”
蒋敦豪被他怼得一顿随后道:“那是因为他发小不是吴健,是吴健就能搞到一起。”
“我靠,你又恶心我,滚啊!”苗一凡被他的话刺激得牙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常常会怀疑蒋敦豪是不是给吴健开了八百倍的滤镜,不然怎么会每天对着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这么腻歪,“你俩算哪门子gay,谁家gay性取向具体到人名的。”
蒋敦豪想反驳但想想确实是这样遂放弃,“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我晚上要和老板吃饭,你回家的时候顺带把快递拿上去。】
蒋敦豪收到消息的时候刚从touch离开,拿完快递给他拍了个照发过去。
【这么大一件,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让我当苦力】
周骏很快回了个小狗作揖的表情包。
nova晚上没等到周骏遛它急得乱转。
“早上不是遛过你了吗”,蒋敦豪看着nova叼着绳子可怜巴巴地看自己叹了口气妥协了,“服了你了,遛遛遛。”
草坪上人很多,平时和nova玩得最好的小白也在里面,两只狗在草坪上你追我赶,小白是只萨摩耶腿长跑得又快,看见个水坑轻轻一跃就跨过去了,但后面的nova可就没那么好运,冲着水坑就摔了进去。
蒋敦豪连忙跑了过去,看见水坑里一身泥的nova两眼一黑。
“等死吧你”,蒋敦豪牵着怂哒哒的nova上楼,坐在门口的nova还等着蒋敦豪给它擦脚却被直接提着关进笼子。
“你爹回来看他不打死你。”
说曹操曹操到,蒋敦豪前脚威胁完周骏后脚拎着一堆烧烤回来,看到蒋敦豪一身泥点子门口的周骏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摔了?”
蒋敦豪移开身子让他看身后的nova,“你儿子弄得,甩毛甩了我一身。”
周骏对着nova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汪!”nova闻到肉串的味道兴奋地扑得笼子门哗哗作响。
“呵,你看我以后再帮你遛狗呢”,蒋敦豪冷冷开口。
“这不给你带了夜宵,换个衣服出来吃”,周骏晃了晃手里的烤串,“快点儿,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蒋敦豪闻言去换衣服,等出来的时候周骏正蹲地上拆快递。
“你买的什么这么大一件?”
“拐杖”,周骏检查好没有问题又装好,“明天给林敬阳送过去。”
蒋敦豪听到林敬阳三个字想起下午和苗一凡的对话,“他恢复得怎么样?”
“消肿了,但脚还是不能沾地,得再养段时间看复诊情况”,周骏挑了串四季豆吃。
nova在一旁馋得直叫,蒋敦豪故意拿了一串在它眼前晃悠,“不给你吃,叫你再不老实。”
周骏又挑了一串娃娃菜看着他俩闹。
“你怎么不吃肉?”蒋敦豪当着nova的面把肉串吃完还坏心眼儿的给它闻签子。
“减肥”,周骏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肉串咽了口口水坚决得移开视线。
“那你大晚上买那么多串?诱惑我长胖然后悄悄卷我,啧!”
“靠,好心给你带宵夜,不想吃给我吐出来!”周骏眉毛都要竖起来。
蒋敦豪作势走过去要吐给他被周骏龇牙咧嘴地推开,“恶心不恶心,抓紧吃你的。”
蒋敦豪安分坐了回去撸串顺带指使道,“你给nova洗个澡。”
“你把它弄成这样,你让我洗?!”
“我替谁遛的?”蒋敦豪放下签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骏看他冷脸瞬间安静,随后默不作声地提着狗去了浴室。
草!洗就洗,周骏一边洗狗一边给了nova一巴掌,“让你再不老实!”
周骏隔天就把双拐给林敬阳送了过去。
开门的是请的阿姨,林敬阳正窝在沙发上逗猫,海宝看到来人了有些警惕,躲在林敬阳怀里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看来是不认得我了”,周骏看着它充满陌生和警惕的眼神笑了笑。
林敬阳拍了拍海宝的头把它放下去,“熟悉过来可能就认出来了,现在还有些怕。”
周骏无所谓,当初带它回去也没指望它能记住自己,就是觉得它挺可怜的,在外面流浪可能会过得很惨,看着海宝躲在桌子底下,周骏自觉绕着它走。
“你试试这个高度合不合适,我给你调一下。”周骏估摸着调了下拐的高度。
林敬阳翘着一只脚挣扎着想站起来,周骏看他摇摇晃晃走过去扶了他一把。
“好像有点高”,林敬阳双臂撑着觉得有些疼。
“那我再调低点儿”,周骏又把人扶回沙发上蹲地上调拐杖,腿边贴过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周骏下意识转头去看,海宝看他看过来小小声叫了一声,周骏笑了笑去摸它脑袋,海宝眯着眼睛喉咙呼噜呼噜很是亲昵。
林敬阳看着一大一小亲近起来道:“看来是认出你来了。”
“应该吧”,周骏站起身来把拐杖递给他,“你再试试。”
林敬阳撑着走了两圈,“还行,至少走路方便多了。”
周骏放下心来,“你使着好用就行,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我随时在。”
“我还真有件事得麻烦你”,林敬阳指了指浴室方向道:“我热水器好像漏水不太安全,约了师傅明天来修,可能得需要你帮忙来看一下,毕竟浴室不大还容易滑……”,他晃了晃自己的脚一脸为难。
“没问题”,周骏一口答应下来,“你约了什么时间?”
“下午四点。”
“成,到时候我提前二十分钟过来。”
第二天林敬阳看着穿着一身棕色连体工装的周骏时着实愣在原地。
周骏看他神情摆了下手,“没事你大方笑,他们都说我穿这套衣服像修空调的。”
林敬阳忍俊不禁,“挺好看的,很利索。”
周骏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其实更像修水管的”,林敬阳败下阵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倏地笑出声来,海宝被他俩的笑声吓到喵了一声钻到沙发底下。
师傅来得很快,周骏跟着师傅去浴室。
“热水器里面水放干净没?”
周骏打开热水器下面的阀门还没放干净的热水全流了出来,等排干净师傅便踩了个凳子排查,“内胆漏了,拿密封圈固定一下应急用还行,但我建议还是换个内胆或者直接买个新热水器,换内胆麻烦也不便宜,不如换个新的。”
门口的林敬阳听了道:“那麻烦师傅先固定一下我这两天用,等我订好新的热水器再换。”
“行”,师傅站在凳子上对着周骏道,“从工具包里拿一下螺丝刀。”
周骏闻言连忙帮忙,套密封圈也不是什么麻烦活儿,没一会儿师傅便套完了,“应该可以了。”
师傅从凳子上下来抬手擦汗,正巧胳膊肘拐到热水阀,花洒里还没排出的热水冲着周骏就浇了下去。
“草”,周骏躲避不及,滚烫的水给他脖子烫红了一片。
门口的林敬阳忙进去给他拿毛巾,地板沾水很滑,他往后一仰随即惊呼,周骏眼疾手快向前捞了他一把才没有滑倒。
林敬阳心脏砰砰跳,努力平下心跳才把毛巾递给他,“你擦擦。”
周骏接过毛巾道:“你先出去吧,这里太滑了,再摔倒就不好了。”
林敬阳羞赧地点头退了出去。
“小伙子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拐到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水。”
“没事”,周骏拿着毛巾擦了擦,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一烫不算严重但看着着实唬人,再加上周骏擦得力道有些大,不少地方被他擦得快破了皮。
送走师傅林敬阳愧疚地看着周骏的脖子,“这要不要擦点儿药,我去让阿姨买点烫伤膏之类的东西给你涂。”
“不用”,周骏丢掉毛巾一脸无所谓,“待会儿就消下去了,皮糙肉厚的,没事儿。”
林敬阳抿了抿唇道:“骏哥留在这儿吃顿饭吧,我让阿姨做上了。”
“我还有事儿得回去,就不在这里吃了”,周骏站起身来拒绝。
“在这吃吧,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来得及谢你,现在又因为我被烫了,你不吃顿饭我不好意思。”
周骏还想拒绝厨房里的阿姨探出身来道,“你就在这里吃吧,敬阳早上就让我买好了食材,我现在都炖上肉了,一会儿就好。”
周骏推托不过只能答应。
晚上到touch的时候蒋敦豪正对着电脑编辑人声,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你再不来我都要收工了。”
他俩本来商量好下午要做歌,但周骏去给林敬阳帮忙就改到了晚上。
“推不过在那里吃了顿饭,你吃没?”
“点了外卖”,蒋敦豪打了个哈欠双手交叉垫在头上,“我信了你的鬼话还顶多俩小时……”
蒋敦豪正打算控诉他,但当视线落在周骏脖颈上的红印时,他立刻哑口无言,表情变得复杂。他上下打量了周骏一番,眼神中透出几分微妙。
周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虚张声势道:“看什么!”
“看你长得帅不行?哥哥真帅——”
“草,有病吧”,周骏被他说的耳根有些发烫,手足无措地出了门抽烟。
【我觉得我该搬走了】
【邻居装修好了?】吴健秒回。
【没,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那就等装修完再搬嘛,干嘛那么急,又不会影响骏哥。】
【你骏哥可能又要恋爱了,我总不能当电灯泡吧。】
【!!!】
真男人从不养胃 11
周骏还是决定减肥,节食减肥可能是不行了,毕竟18个茶叶蛋还在冰箱里放着,蒋敦豪还每天一个雷打不动的给他买,运动减肥他这个社畜每天除了公司录音棚两头跑,一下班健身房是真去不了一点儿,思来想去只能每天带着nova下楼遛弯。
nova每天早上跟着蒋敦豪出门买早餐,晚上跟着周骏去公园遛弯整只狗都壮了不少,按蒋敦豪的话说以前是只小煤气罐,现在是只长肌肉的小煤气罐。
天刚刚擦黑周骏洗完碗带着nova出门,公园里有片很大的草坪,很多养狗人士每天晚上都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带狗来草坪上跑跑玩玩飞盘。
自有一次nova在草坪上和其他狗一起玩了一次飞盘,每次出来遛弯...
周骏还是决定减肥,节食减肥可能是不行了,毕竟18个茶叶蛋还在冰箱里放着,蒋敦豪还每天一个雷打不动的给他买,运动减肥他这个社畜每天除了公司录音棚两头跑,一下班健身房是真去不了一点儿,思来想去只能每天带着nova下楼遛弯。
nova每天早上跟着蒋敦豪出门买早餐,晚上跟着周骏去公园遛弯整只狗都壮了不少,按蒋敦豪的话说以前是只小煤气罐,现在是只长肌肉的小煤气罐。
天刚刚擦黑周骏洗完碗带着nova出门,公园里有片很大的草坪,很多养狗人士每天晚上都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带狗来草坪上跑跑玩玩飞盘。
自有一次nova在草坪上和其他狗一起玩了一次飞盘,每次出来遛弯nova都要带着周骏往草坪上跑,周骏也为此给nova买了飞盘,但这家伙只是爱凑热闹,正经陪它玩它还爱搭不理,周骏犟不过它只能坐在长椅上看它和其它狗玩。
今天周骏像往常一样坐在长椅上看它和其他狗主人贴贴,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在这里碰见你了,好巧。”
周骏转过头看着有点面熟的人发愣,对面的人看出了他的窘迫贴心道:“我是林敬阳,海宝的爸爸,就被你捡到的那只小猫咪。”
周骏笑了声记了起来,“是你啊,海宝还好吗?”
“还好,最近还胖了”,林敬阳打开手机翻出照片给他看,“医生说要控制它的体重了,现在太胖了,每天回家都要喵喵叫吵着要吃的。”
周骏看得认真,想起了有次海宝在沙发背上跳到正躺着睡觉的苗一凡的肚子上,差点没把苗一凡砸得翻白眼昏过去,“它确实该减肥了。”
“周哥怎么在这儿,出来散步吗?”
“我带我家狗出来遛弯”,周骏指了指正傻跑着试图和萨摩耶抢飞盘的nova道,“就那只,小短腿的柯基。”
“真可爱”,林敬阳看着满草坪的狗道:“我开始也想再养一只狗来着,但海宝太应激了只能放弃,好在这里每天都有狗,我经常来这里坐坐,趁机在这里撸个爽。”
周骏想到了蒋敦豪也爱白嫖别人家的狗撸,还撺掇过自己要不要再养几只。
“养狗累得很,得每天抽空遛”,周骏细细数着养狗的麻烦,他说话总带着东北人独有的幽默感即使现在只是在吐槽,林敬阳也听得津津有味,周骏正讲得兴起余光一瞥突然神色一正站起来非常严厉地喊了声“nova!”
草坪上试图往萨摩耶腿上撒尿的柯基默默地放下后脚一脸心虚地走过来。
周骏把牵引绳重新套在它身上,“再乱往别的小狗身上乱尿你等着!”
周骏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是有点凶的,nova有点害怕本能往看着笑眯眯的林敬阳的腿后躲,林敬阳俯身摸了摸它的脑袋,nova像是有了安全感疯狂往他身上扑。
“它好热情”,林敬阳蹲下身子抱住他防止它乱扑,“可能我身上有猫味儿,很多小狗都不喜欢我摸,第一次见这么热情的。”
“因为它知道自己做错了,想找个人当靠山”,周骏拉了一把牵引绳,“别以为我跟蒋敦豪一样心软。”
nova知道这靠山没找对垂头丧气地从林敬阳怀里钻出来,“回去收拾你。”周骏拿脚尖轻轻踢了一脚它的屁股,这次nova也不敢再咬他鞋子了,非常识时务地跟在他身后。
周骏和林敬阳打了个招呼带着nova离开了,林敬阳看着一人一狗离开又默默坐到了长椅上,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一只小比熊翘着脚扒拉他,他弯腰很熟练地把他抱起来,“发财,好久没看见你啦。”
发财的主人走了过来,“小阳又来摸狗了?好久不见发财可想你了,一看到你就跑过来了。”
林敬阳笑了笑,“是吗?当初它可不喜欢我了,这不还不是被我拿下了,你说是吧小发财。”
林敬阳弹了一下发财的小脑袋,发财汪了一声又扑了上去。
一连几天周骏都能在公园碰到林敬阳,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如果换做以前他不介意收下送上门来的桃花,但现在,想着冰箱里还有剩下的、没有喝过的中药,周骏决定装死。
林敬阳不知道自己和周骏进展怎么样,但和nova的关系倒是进展飞速,几天的相处nova已经看到他就吐着舌头向他奔过来,周骏拉都拉不住。
所以当林敬阳在早上看到一个男人一手提着早餐一手牵着狗绳时,他一眼就认出牵着的是nova。
林敬阳视线追着那个男人看过去,背影很单薄,背挺得很直,宽大的T恤在他身上晃来晃去,但走路又很有气质看起来赏心悦目,nova亦步亦趋地贴在他脚边走,比起晚上活泼得过头现在显得乖巧多了。
那人轻车熟路地拐进他多次看到周骏进的单元楼,林敬阳定定地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个想法,或许并不是因为周骏不解风情……他能确信周骏和他一样绝对是个gay,所以他不相信他明里暗里的暗示周骏察觉不出来他的意思。
林敬阳想到一种可能,也许,也许周骏本来就有男朋友呢?
隔了两天没有碰到林敬阳,周骏以为他放弃了,所以当他在单元门口看到林敬阳的时候以为他是故意找过来的,这让他有种被跟踪的不适感。
周骏牵着nova站在门口像个煞神。
倒是林敬阳很自然地迎了上来,“周哥,又碰见了。”
“你也住这栋?”周骏拧着眉语气有些冲。
“我隔壁三栋的,我朋友住这里,他出差我这两天一直过来帮他喂猫。”林敬阳像是没听出他的语气自顾自俯下身去摸nova。
周骏脸色缓了下来,对于刚才的失礼带了丝歉意。
nova看到好久没见的朋友有些人来疯,像颗小炮弹一样就冲着林敬阳弹射了过去,过大的冲力拉得周骏都晃了一下,等他呵斥住nova时林敬阳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捂脚踝了。
“靠,你没事吧?”周骏连忙走过去扶他,看着对方瞬间肿起的脚踝恶狠狠地瞪了nova两眼,“我家有云南白药,先上去喷一下,我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那麻烦你了”,林敬阳单脚站立重心不稳,周骏只能将他搂得更紧,半搂抱着把他带上楼。
周骏一手扶着林敬阳一手牵着nova不好开门便摁了两下门铃,蒋敦豪听到nova的叫声知是周骏开门抱怨,“有病啊摁什么门铃……”,看到周骏怀里的陌生人他一呆,接着看到对方不能着地的右脚赶紧把人领进屋。
“怎么了这是?”
“nova把人撞倒了”,周骏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转头去翻药箱,“敦敦,你去冰箱拿个冰袋给他敷一下。”
“你啊你!”蒋敦豪点了点nova的脑袋去厨房拿冰袋,林敬阳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忙乎。
“谢谢”,林敬阳从蒋敦豪手里接过冰袋忍痛挤了个笑,“我叫林敬阳。”
“我叫蒋敦豪,叫我敦敦就好。”
“我认识你,以前在电视上听过你唱歌,很好听!”
林敬阳说得诚恳蒋敦豪有些不好意思,周骏提着药箱走过来半蹲在他面前,“先喷一下看着有点严重。”
“去医院看看吧”,蒋敦豪看着他肿得高高的脚踝担忧道,“这看着得静养一段时间。”
周骏给他喷了药去拿车钥匙,“我现在带他过去,这得拍个片子。”
“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不方便。”周骏想说什么,蒋敦豪非常迅速地关了门换衣服,林敬阳眼睁睁看着他把话咽下去了。
到了医院周骏去挂号,蒋敦豪陪着林敬阳坐在长椅上等,没一会儿周骏回来皱着眉头看蒋敦豪手里的冰袋,“你一直拿着不冷啊。”
蒋敦豪后知后觉手心发凉,“给忘了,想让他继续敷一下的。”
周骏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把冰袋撤走,“看着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肿了,前面还有两个号快到我们了,不用敷了”,说着将半化的冰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检查完只是普通的韧带拉伤,好好静养几天也就消肿了,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周骏先去开车,蒋敦豪扶着林敬阳去门口等,等车到了便和林敬阳一起坐进了汽车后座。
可能周骏没意识到,他开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从后视镜往后看,林敬阳不动声色地观察,顺着视线看过去他知道对方看的不是自己。
暗恋?那说明他还有机会,林敬阳手指敲了敲膝盖余光瞥向了正在打字的蒋敦豪身上。
脚踝传来的疼痛让他兴致缺缺地撤回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瞄到的聊天界面上视线一凝。
【蒋敦敦宝贝,晚安!爱你!!!】
蒋敦豪有对象?所以周骏……
林敬阳摸了摸下巴很快理清了思路,啧,好像机会更大了。
双人【一百七十七】完结
其实结局已经很明了了,于是,一发完。主要完成结局,以及交代一下没有明写出来的事。
天边一抹耀眼的亮,日光已渐渐显现,照到了宫墙的一角。
范闲站在这宫墙之上看着庆帝,倒是拱手拜了一下。
只是他又很快地站直了身体,悠悠地道:“看来陛下是不想退位让贤了,也罢,”他看着庆帝,不想再跟他磨叽,何况拖得久了对自己这方没有好处,于是,他一笑,轻轻松松地说:“我也不在乎那个,您不让,我抢了来给殿下,你知道的,我这人脸皮厚,不怕被骂。”
说着他转身往宫墙另一边走去,走到边缘,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抱拳拜了拜,道:“各位,好久不见。”
众人都抬头盯着他。
范闲接着道:“我这次回来呢,是要让二殿......
其实结局已经很明了了,于是,一发完。主要完成结局,以及交代一下没有明写出来的事。
天边一抹耀眼的亮,日光已渐渐显现,照到了宫墙的一角。
范闲站在这宫墙之上看着庆帝,倒是拱手拜了一下。
只是他又很快地站直了身体,悠悠地道:“看来陛下是不想退位让贤了,也罢,”他看着庆帝,不想再跟他磨叽,何况拖得久了对自己这方没有好处,于是,他一笑,轻轻松松地说:“我也不在乎那个,您不让,我抢了来给殿下,你知道的,我这人脸皮厚,不怕被骂。”
说着他转身往宫墙另一边走去,走到边缘,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抱拳拜了拜,道:“各位,好久不见。”
众人都抬头盯着他。
范闲接着道:“我这次回来呢,是要让二殿下登基。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二殿下他自己愿不愿意。”
李承乾便听出来了,范闲这是要把篡位的锅背自己身上。
“各位,我范闲并非不忠不义之徒。”他接着又说。
众人:这前后两句话搭在一起,可没有见过啊。
“只是,各人心中的忠义,有所不同。”他又说:“现在,给大家自己选:一边,是天下民心,一边,”他将庆帝一指:“是他。各位,范闲之忠义,在天下民心,二殿下,范闲觉得,也会是个好皇帝。各位不用怕,殿下与我,均非党同伐异之辈,不选这边,也不必担心,宫门已开,您走出宫门,回家去,今后,范闲在此保证,也断不会有人找您麻烦。当然,大印您要留下,这个抱歉。”他说着又拱了拱手:“开始吧。”
一震静默。
范闲抬眼,瞄自己老爹。
范建哼了一声,不理他。
“臣,付梓,恭迎殿下登基。”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范闲一看,是今科状元,穷苦出身,一举夺魁,入职吏部。
“臣,龚长风,恭迎殿下登基。”接着是龚长风,他税改之论让众人赞叹,虽科举名次不靠前,却得范建亲点了来户部任职,并可位列朝班。
有了开头,人们便好似能更容易地做出决断。接着,所有今科新贵,都参拜下去,表示恭迎殿下登基。查处刘四礼考核百官使官职空出不少,于是今科中榜的学子顶了不少缺,现如今这一拜,竟呼啦啦拜倒下去了一大片。
接着静了片刻,有声音再次响起:“臣,恭迎殿下登基。”
是汪一一,俯下他干瘦的毫无油水背,拜倒在地。
范闲知道,他没有站李承泽与自己,他站的是宫墙外的灾民,是更远更广阔疆域里的百姓。
接着,便有兵部汪一一那个好友,当日与其一起来找李承泽求他阻止征兵的那位,也拜了下去,说:“臣,恭迎殿下登基。”
跟着又拜倒一片。
这朝堂上因刘四礼案查处过一帮贪赃枉法之徒,又接着百官考核罢了一波尸位素餐奸佞阿谀之辈。剩下的,大多心里有一柄倾倒向天下黎民的称,至少是真才实干心有济民治世的理想之人了。
这些人,跟汪一一选了一边。
于是如今,没有多少人还站着了。
站着的,大多便是以礼部尚书刘敏为首的气节清流了。
这也是范闲最担心的一群人。如若他们是奸佞,那倒好说,让他们走得远远的,或者干脆杀了,可这帮人,却是,好人,并且,名声在外,若反对李承泽当皇帝,那事情真的便难以那样顺利。
比如,若他们坚持礼义体统,指责李承泽是谋逆篡位,那天下,便真会有许多人跟着骂,这皇位坐着便难以稳当。
而这帮人,又真的是最在意礼义体统的,又看重节气,你再厉害他都不怕你,为此杀了他才好呢,他乐得在史书上留下美名。
况且,他们还最不喜欢李承泽这种……没有正形的人。
范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打算来一场精彩的演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却没想到,刘敏一撩衣袍,顶着苍苍白发跪拜了下去:“老臣,恭迎殿下登基。”
范闲突然就想起来,窑厂建成给灾民找到了生计之后,宴会上刘敏当众夸赞过李承泽,当即便有些眼圈发热——他放开了自己抱持一生的东西,也选了百姓与黎民。
剩下的,便没几个人了。
范闲又看自己老爹。
范建拱了拱手,说:“恭迎殿下登基。”跪是不跪的。
范闲又看林相,林相笑了一下,跪拜道:“臣恭迎殿下登基。”
自此,还站着的,还算重要的,只剩李承乾了。
范闲想,要不先把他绑了吧,然后安排到北齐去和亲。(战豆豆:拒绝。)
正想着,就听一直沉默的李承泽突然扬声说:“承乾,别愣着,宫门动荡,母后精神不济,你去守着。”
李承乾蓦地盯住他。
文武百官也多种猜测,但一时间尚无人敢言。
接着刘敏正要开口,李承泽又说:“快去,莫忘了接淑贵妃一起。”
将自己母妃与皇后放在一起,何况称皇后是母亲,而自己母妃只称位号。
李承乾与刘敏,神情俱是一松,而李承乾,又多了一层震动。
“是。”良久他拱了拱手,说:“皇兄。”
“好的。”范闲一笑,转头又看向庆帝:“接下来该你了。叔,”他叫五竹:“送太上皇去太平别院,通知陈院长协管别院安全。”
他又看向侯公公:“至于玉玺,”他又笑:“公公应该知道在哪儿,是吧?”
侯公公咕咚一声跪了下去,整个人都快瘫了。
李承泽转过身来面向庆帝,拱手,道:“陛下,那,就此别过了。”
旭日完全跳出了地平线,再一次照亮这人间。范闲搀着新帝,或者,是新帝搀着范闲,往大殿去,很快等来了侯公公捧着的玉玺。
李承泽拿起来看了看,觉着沉,又随手放桌上,说:“口渴,公公来盏茶。”
“啊……啊?”侯公公到这时候还很蒙,并且两股战战。
“来盏茶。”李承泽笑:“或者,公公不想伺候我,啊,朕,想去太平别院?”
“啊,不不不,”侯公公一下又跪下去:“马上,立刻。”说着又匆忙爬起来。
“后宫安宁也麻烦公公,一会儿王大人会来帮忙。”李承泽又说。
“是,是,老奴这,这就去安排。”侯公公晃着神忙不迭退了出去。
“小范大人?”李承泽看向范闲。
范闲立刻明白,他其实已命刘奇安去守卫皇宫各处,看来这人是嫌当兵的粗疏,于是忙命人传信叫王启年来。
然后大殿里便安静下来。
“王若玄呢?”范闲见人没打算关心关心自己,自己就只好先找话来说。
李承泽看他,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在边境,其实,一直没过来呢。”
“边境?”范闲有些迷惑了,这种关键时刻王若玄竟然没有到近前。
“等着你那个女帝,”李承泽接着又说了:“胆敢趁乱对边境有什么动作,我让她来两个死一双。”
他居然为的边境安稳不被趁火打劫,范闲有些愣,这一刻他觉得,李承泽是真的有资格当皇帝的。他以前没真的想过李承泽是不是有资格坐那个位置,而现在他想了,想了之后又觉得,李承泽好像是有那么一些资格的,甚至觉得李承泽是适合当皇帝的,比心狠无情的庆帝多情一点,也比懦弱刻板的太子狡猾一些。
“怎么,你心疼?”李承泽看他不说话,笑着道。
“我怎么心疼了?!我心疼什么?!”范闲一下回过神来:“不是,什么叫我的那个女帝?”
李承泽睨他一眼,看着远处,不再说话。
“果真,我就知道王若玄没有死。”范闲看他又不再理自己,再次挑起话头:“跟我说说吧,可把我骗得好苦。”
这李承泽倒是有点想说,他得意又快意看着范闲,道:“没错,就是骗你。前头的王若玄与你说过了,但其实,他与你说这些,也是我们算计好的。我算准了你这人对忠肝义胆心怀天下之人最是喜欢,便故意让王若玄把真相告诉你,然后他再去死,你必定大受震动乱了心神,所以发现不了,他其实没有死。果真你哭唧唧的,什么都看不清辩不明了。”
范闲深吸一口气,还是保持笑容:“殿下,哦,不,陛下英明。”又问:“那他怎么能没有死?”
李承泽又一笑:“他水性其实很好,重点是,”他挑眉:“他要挟了海棠朵朵帮忙。这还要谢过小范大人,王若玄的衣袖里,绣了两个字,女帝。给海棠朵朵看一眼,自然什么忙她都要帮,何况只是助他隐匿这种小事,说不定乐意见庆国出个造饭的。”
范闲这才知道,当初海棠朵朵冲他发火的真正原因。
“一开始让海棠朵朵来接他,是你一早就想好的。”
“那当然。”
“所以他留在边境,北齐更不敢动。”
“当然。”李承泽摊手:“谢过小范大人,不然女帝这事,我可不知。”
还是叫小范大人,范闲想,还在气。
“我送陛下的虹,陛下喜欢吗?”范闲只有出大招。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效果倒是有,只不过不是范闲想的那个方向。
“神庙不用,看的是我老娘的面子;陇西盐帮,我许了他们技术;北三道伏虎门,老头子早有剿灭之心,如今是求个活路,我答应给他们组成特别军队;临川青桐派、仙林山清风门,纯粹心有苍生,要求十年之内不再主动与北齐交战;襄河平顺运局、沱河漕帮,”范闲一笑:“我跟平顺运局说漕帮已然答应推殿下登基,也跟漕帮说平顺运局答应了推殿下登基,二者都怕对方争了从龙的头功自己今后没有活路。”
李承泽心想,论奸诈,还得是你。
“小范大人好算计。”他说。
还是叫小范大人。
于是范闲就得继续话题:“你本来是想启用牛二,与郑水里应外合,可没想到,老天给你送来个王若玄。”
李承泽点了点头:“大殿封官,王若玄便死了,留下来的,”他看向范闲:“只有所谓的反贼。”
范闲又说:“牛二是个能指望的人,不然在清远也不能帮你偷偷开那么多家镖局,但也就算个山野精怪,而王若玄,可是大罗神仙,于你如虎添翼。”
李承泽又点头:“我力推查处刘四礼、考核百官,本不是为此,王若玄确实是意外之喜!有他协助,事情进展快了许多,不然,”他看着范闲:“你这么快可回不来,现下也不是这般局面。”
“查处百官,”范闲看着他笑:“就只是为了在城门看守里安插人手。”
“嗯,”李承泽说:“不行吗?”
范闲摇头而笑:“查处百官只为安插几个看门的,给山匪送点买路财却是在养私兵,以大掩小,以小累大,神鬼不知,人畜无觉,好谋划!”他竖起大拇指。
李承泽笑了一下,却不再与他答话。
范闲只能又说:“但这不是你最好的谋划,你最好的谋划,还是阳谋——你借着灾情、征兵、税改,聚拢了人心,挑动了民意,缔造了无人可抗的东西——势。所谓顺势而为、大势所趋、势不可挡,等等等,都在说一个道理,这世间,最厉害的,就是势。老头子玩弄人心执子做局,与你比起来,终究落了下乘——你不仅利用了他玩弄人心醉心做局的性子适时起伏,还在他看不到的高度,掀起了大势。狂风已起,盘翻棋乱,他一个爱拿捏棋子的,还能做什么。”
李承泽看着他,一笑:“这真是过奖了,谁能翻出天去,我可不是神仙。”
“是,”范闲突然更认真了,看着李承泽说:“我们都身在其中,翻不出天去。所以你有王若玄的意外之喜如虎添翼,也有蕊蕊的意外出现——蕊蕊刺杀长公主,严重破坏了你费心想维持的平衡,让李承乾大伤元气。你本该全力救治长公主的,她若死了,你势必会被严厉打压,可你还是让我结果了她——为了蕊蕊,为了刘二叔一家。”范闲眼眶有些热:“还有秀娘,或许你是安排了人要在窑厂挑起民怨,但这人肯定不是秀娘,一来牛二根本不会允许他妹妹回京,我猜她自己偷跑来的,二来,你安排的人,该不会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咒骂皇帝然后自杀,这人应该隐下来,让那些人查抄更多的人激起更多人切身的恨,而他也留下来挑起更多的反意。”
李承泽不说话,闭了闭眼。
范闲带七路人马赶到,让这场惊天的政变伤及平民之前结束,到如今这整件事里,最惨烈的,竟然是两个女人——蕊蕊千里赴死,秀娘血溅七步。
“但这些,都不是你最不可控也不是你为之改变谋划最大的。”范闲突然又说。
李承泽看向他,范闲却突然站起来,走近了两步,在李承泽跟前半跪下来,一下握住了人的手。
“你为之改变最大的,是我。”他说。
李承泽被握住手本要抽出来,范闲却不放,反而握得更紧,并道:“你费力谋划,潜心造势,现下初具成果,你本该继续潜伏,养势以大,假以时日,必能大势得成,胜券在握,任他天王老子也对抗不了。而现在,还不够,还早。可,”范闲看着眼前人:“你还是动了,为了我。”
他眼神太深,让李承泽有些失神,忘了挣脱,范闲便握着他的手继续说:“我刺杀不成逃出去发现你的谋划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行动了,命令已经传遍了各个山寨,你动作要比我的刺杀早很多。老头子对我的刺杀早有准备,说明他早察觉了我的杀心,于是他一早便想杀了我,而你,发现了他的心思,于是你为了我,提前了计划,你赌老头子为了不背骂名不敢肆意屠杀逼宫的百姓,可你自己,你的谋划你的命,你为了我,豁出去了。”
李承泽静了一瞬,然后,却哼了一声挣开了他的手,道:“哼,小范大人,我劝你不要如此自作多情。我的谋划我的命?”他站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在乎我的命;我的谋划,哈,”他笑了一下,看着范闲:“民怨四起,愤而逼宫的时候,我的谋划便算是成了,他已然是输了,所谓帝王、君威,已然不存在了!至于逼宫的百姓,你也不必觉得我有为他们做多少考虑,我根本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被屠戮。”
范闲追着凑过去,又握住他的手:“第一,我知道你后来有想好好活着的,是再后来……”他顿住,知道最好不要再提自己是亲弟弟的事,于是直接说:“对不起。第二,没错,这样你已经是赢了,但我知道,你本可以赢得更安稳更彻底更漂亮,你本不必仓促一搏,精绝谋划毁于一旦。第三,对于逼宫的百姓,我早听说,鉴查院、虎卫、黑甲全体出动围困红甲,为的就是那帮百姓吧?陈萍萍轻易不会这样直接趟这趟浑水,是你说服的吧?还有,叶灵儿从你这离开直接去叶家军大营封了营门,不是你授意的?”
李承泽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承泽,我想你,”范闲便说:“我差点就死了。”
听了这话李承泽回过头,牙咬切齿道:“你该庆幸你没死!”
范闲笑:“不然呢?”
李承泽说:“不然我杀了你!”
听着他如此没有逻辑的话,范闲忍住笑,摇他的手,说:“还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跟我说说吧?”
“嗯……”李承泽看他:“我的命令是清街的时候传出去的,那个蝈蝈笼是王若玄编的,我看到就知道他安排好了情报通道,可以开始递消息了。至于我写的消息发出去之前藏在哪儿——在阿添的小布袋里。”
“?”范闲震惊:“阿添也参与了?”
“诶~”李承泽摆手:“阿添不知道,他又不认字,都是跟银票一起放他的小布袋里。”
所以,这人把命令写好,放阿添小布袋里,谁会怀疑阿添去翻阿添的小布袋呢?明明那里面不是李承泽清街要花的钱就是阿添的芝麻条栗子糕。然后,这人去清街的时候,像放下一张五两的银票一样,就把命令闲闲散散地放到了自己通讯员的柜台上,然后通讯员,肯定是个商贩身份啊,就通过镖局,把这命令传了出去。反之,外面给他的消息,也一样——镖局传给通讯员,通讯员放柜台上,他清街的时候,悠悠闲闲地,便收到了,然后放回阿添没有人会翻的小布袋里,甚至,当场便处理掉了。
哦,也不是没人要翻阿添的小布袋,范闲记得自己曾经逗阿添要看看,这人却制止,说,你别逗他了。
说得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啊!
而阿添,确实宝贝自己的小布袋,因为里面放着殿下的巨款和自己的口粮,是绝对不给人碰的,谁非要碰,阿添这个不晓得留余地的高手,绝对砍下他的脑袋。
诶,完美闭环。
“还有吗?”范闲又问。
“没有了!”李承泽抽出手,还要说话,殿外却响起一阵喧闹。
“诶,叶姑娘,叶姑娘,”侯公公的声音由远及近,极为恭敬:“请等一等,容奴才去通报一声,陛下啊,跟小范大人在殿内商量大事儿呢!”
叶灵儿没吱声,脚步却很快走近,接着,殿门被推开了。
他一眼看见范闲,立刻走过来拍了他一下,高兴道:“你真的没死!”
范闲现在虚弱得很,平常行止还行,她这一拍却受不住,立刻后退了一步,又被叶灵儿拉住。
“诶,你这变麻杆扎的了?”叶灵儿道。
范闲这正诉衷情被打断不说,还受她一掌,摆手,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这大殿也敢随意闯啊?”
叶灵儿对他翻个白眼,放开他,转而看向一旁的李承泽,把手一扬,说:“该你兑现承诺了。”
范闲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张纸,还写着字儿,好似,还是李承泽的字迹。
这……范闲突然想到,K,反叶重、封营门,跟着造反,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叶灵儿为的什么呢?她可是被老头子指婚给了承泽的!当时是老头子该是为了利用叶家并把锅扣承泽头上,可现在……不是要把这事坐实了吧?!
思及此处,范闲卯起全力,一下把叶灵儿手里的纸抢了过来,不等人反应,几下撕了个稀巴烂。
……
“范闲!你做什么!”叶灵儿双目圆睁。
“我做什么?”范闲道:“你这个小姑娘,贼心不小!”
“小姑娘?贼心?”叶灵儿出离愤怒,抡起拳头就像范闲砸去:“我打死你!”
“别打了,叶姑娘,别打了,”李承泽忙拦住叶灵儿,让她别再往范闲那说话就能倒的身板上招呼:“我再重写一个。”
“还要重写?”范闲急道:“我跟你们说,我不同意!”
“哎呀,”侯公公道:“小范大人,可不敢这么说话啊!”
李承泽却发现了一丝端倪,问他:“你为何不同意?你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叶灵儿也指着他道:“好啊,师父,不,范闲,是我看错了你,原以为,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们女孩子!”
“?”范闲听了二人的话蹙了蹙眉,疑惑着把攥在手里的纸片放在桌上拼了拼。
“呵呵,”他看完一拍桌子:“同意!我同意!”说着他站起来,昂着头背着手道:“人生而平等,女性也应该有与男性一样的权利!让我们一起追求平等与自由!”
于是这一天的下午,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新帝刚拿到玉玺,便颁布了一条震动天下的旨意——改学堂唯收男子之旧法,男女均可入学;改朝堂只有男子之旧例,女子亦可入朝为官。此后,男女同法,士农工商,均不可拒女子于门外,立身处事,男女平齐,不分高低,不论先后。着各部以此变法修律,务求世间再无男女参差。
这旨意着实让人震惊,是以之后解除新帝与叶灵儿的婚约、叶灵儿封上将军等等的旨意,都像是下了个毛毛雨,没人在意了。
而宫墙下范闲要李承泽扶自己的事很快传了出去,对于范闲一定要李承泽扶自己这件事,众人议论不已,大部分人认为,是范闲在立威,意思是告诉众人,虽然推了李承泽做皇帝,但他自己却是不臣服的,新帝是帝,但自己这个权臣,却也是帝都要客客气气礼敬良多的。
对此人们又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范闲以下犯上携权越界,有人,大部分人吧,认为有范闲与新帝互相钳制也是好事,还有人,比如汪一一吧,认为,这俩人是实在不着四六。
与此同时,陈萍萍、范建与费介,携石钰、阿添很快入宫了,在大殿堵住了范闲。
“范闲!”石钰与阿添先是跑过来抱他,继而石钰怒目圆睁,哼了一声,跑到李承泽身边将人抱住,再也不理范闲了。
倒是费介上来,捏住范闲的腕子给他把脉。
“嗯……”费介摸了片刻,说:“身体虚弱,扎针吧!”
“嗯。”李承泽听了表示很赞同。
“扎针?”范闲却不能同意:“吃点好的就管用,干嘛扎针啊!”
“你需要扎几下你!”费介看着他恨恨地说。
“别啊!”范闲算是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
“扎几天吧。”范建黑着脸说。
还几天?
范闲看向陈萍萍求救。
陈萍萍一笑,根本不理他,转而道:“老臣是来见陛下的。”说着对李承泽拜了拜,说:“陛下,为稳定国祚,还是尽快昭告天下的好,并且召大皇子、各位王侯、将军、州府长官,回京述职。”
李承泽点了点头,说:“如今事如乱麻,这事,不知陈院长可否代为安排。”
陈萍萍笑:“臣遵旨。”
于是很快,新帝登基的诏书传遍大庆,十日之后,王若玄到得京都,封为丞相,协管兵部。十五日,大皇子回京,见母妃、庆帝与各兄弟都好好活着,于是叩拜新帝。
二十日,范闲亲手为李承泽披上了新制的龙袍。大红的里衣,玄底绣金龙的外袍,将李承泽趁得神采非常。趁侯公公低着头(侯公公:我不低头我还能怎样?),范闲犯上作乱,吻了帝的嘴角。
“恭喜。”他说。
“同喜。”他说。
范闲笑,整整自己崭新的袍子——玄色里衣,大红绣金的外袍,送帝出了寝宫的大门,一直到封禅台。
然后万人齐唱,道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日,大庆改号建安。大皇子封定亲王,三皇子李承乾封宁亲王,赐府。
建安元年腊月二十五,颁布诏书,曰:
一、各州府依村落为据成立公学,学制三载,招收五至八岁儿童,教授书、数、法、礼,在学期间为学童每日供给面馍及鸡蛋或羊奶各一。以上内库承办。
二、设置牧场养殖牲畜家禽,牧场成立奶肉、皮毛、毛线、衣物造办处,内库承办。
三、扩太医院于宫外,各县镇设置分处,同时招收郎中坐堂,太医院总院每月巡值。户部、吏部协理。
四、成立京师学堂,开设书、数、格物、医药、农学课程,广纳学子。学堂由内库承造。户部、吏部、工部协理。
五、登记全国道路现状,造册。
建安二年,百官上书,言曰陛下合该充实后宫,纳妃立后,开枝散叶。帝曰:可以。众人推介各家闺阁明珠若干,尤以女王湘儿娉婷温秀、善画通书,最为可人。帝言确实好,指婚宁王,择日完婚。帝另曰,澹泊公妹妹范若若秀外惠中,文才出众,指婚世子李弘成,择日完婚。
(李承乾:李承泽,陛下,二哥,哥哥,这什么章程啊? 范闲:开枝散叶,你加油!)
建安三年春,京师学堂落成,帝主持开学大典,曰:吾类之向上,必倚其知与识。今开京师学堂是为人间文士,即为人间。愿天下学子,学究不止,治学不辍,是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要说这也算一件极大的事,但到了下半年这事败下阵来,未能登上年度大事件的榜首。
那是一很平常的日子,甚至有几个大臣都觉得太平无事请了假没去上朝。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那日新封澹泊公范闲做寿,请了众人中午吃酒。
这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一上朝,众人刚站定,侯公公便颁了一道帝的旨意。
旨意说,万象更新,要给京都改名,叫做,长安。
澹泊公的诗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长安,“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的长安,“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的长安,“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的长安。
众大臣面面相觑无人事先知晓,帝也没有要议此事的意思。
当日午间,澹泊公生辰宴客,酩酊大醉。
醉了便又吟了许多诗,说“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说“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说“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说“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最后说:“生日快乐!我,生日,很快乐!”
当然,也不能说“最后”吧,因为当天晚上他还说了“谢谢你送我的生辰贺礼!”、“你可不能当昏君,不然这京都改名的事往那史书上一写,我差不多就是苏妲己了。”、“有,有让我觉得在原来的世界。”、“有你我就不孤独,现在,还有长安,我更不孤独了。”、“好,让我们一起把它变得越来越像那个世界。”、“一世长安。”、“我爱你。”。
建安四年,京师大学堂学子高飞做了一能飘上天的布袋,挂一筐,飞到了皇宫,不仅没被乱箭射死,还得了赏赐。没过多久宁亲王长子降生,帝心大悦,还用这个布袋在小世子满月宴上表演过天女散花。
同年春,同是京师大学堂学子上书,道发现小麦种密一点有利于收成。帝立刻着人试种。
建安五年,澹泊公范闲成功发电烧红了一根铜丝。同时,殷州一学子做出了一烧木头便自己会走的车。
同年,宁亲王世子抓周之时帝与宁亲王发生口角(确定只是平时的那种“口角”?),被定亲王趁机塞了小木剑在小世子手里,三人不欢而散,朝局一度紧张。最终澹泊公从中调和,未有波浪。只是依上意重新抓周时小世子抓了帝的刘海,且拒不撒手,帝表示无语,澹泊公颇有不快。
建安六年,费介并太医院一起完成了《医学宝典》的编纂,内含解剖、内科、外科、防疫、日常预防,广发全国学堂、太医院分院并于书局售卖。同时,费介出版了《仵作要识》。
同年,国库、内库共同承办,投入乡镇道路的修建。
亦同年,定亲王得女,宁亲王二子同月降生。帝大悦,大赦天下,赏赐定亲王郡主一座果园、三家胭脂铺子、两家江南织坊。并嘱准备《范闲诗集》、《红楼梦》、《白蛇传》、《三国演义》等等,将来给小世子抓周。宁亲王闻言愤而离席。
建安七年,京师学堂段先生在炼造铁器时加入了碳,做成的匕首削铁断金,澹泊公给这硬一点的铁起名为钢。
同年秋,段先生利用新研究的钢,做出了火炮。
同年冬,庆国与北齐宣布结盟修好,不起兵戈。
同年,帝寝宫的床第三次塌了,帝着重修,内库承办。
建安八年,帝……帝曰不许再监视他,给朕……
范闲:end。
帝曰:给朕end。
好吧,end。
耶~完结撒花!!庆祝~
在此,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陪伴。天涯是个圆,以后一定可以再次相逢。
另,会有一些番外,随机掉落~
双人 【一百七十六】
这是一场被截留在城门之外的战斗,京都的百姓只听得一夜尖利兵 啊 戈与喊杀之声,第二天一早X U E水染红了残破的城门与高大的城墙。
踏着X U E 啊腥之气,原本冲出去的兵马又进了城,后面,竟然跟着七路人马,非是士兵的装束,头上分别绑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巾。
而这队伍当头,一辆寻常样子的马车,只是这车,也已经被染红了,在尚不明亮的晨光里,如同从地狱驶来。
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宫墙之下。
车帘被从里掀开,只见通体漆黑的衣袍,消瘦单薄的肩背,然后,是凛冽森然的一张脸。
竟然,是已经死去的,小范大人,范闲...
这是一场被截留在城门之外的战斗,京都的百姓只听得一夜尖利兵 啊 戈与喊杀之声,第二天一早X U E水染红了残破的城门与高大的城墙。
踏着X U E 啊腥之气,原本冲出去的兵马又进了城,后面,竟然跟着七路人马,非是士兵的装束,头上分别绑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巾。
而这队伍当头,一辆寻常样子的马车,只是这车,也已经被染红了,在尚不明亮的晨光里,如同从地狱驶来。
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宫墙之下。
车帘被从里掀开,只见通体漆黑的衣袍,消瘦单薄的肩背,然后,是凛冽森然的一张脸。
竟然,是已经死去的,小范大人,范闲。
灰色的天光罩着那一身黑色裹着来自幽冥的人,显得分外肃杀。迫人的威压之感中,他一手掀了车帘,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眼看了一眼宫墙之上,下得车来。
“臣,范闲,恭迎殿下登基。”他轻轻地说。
跟着,他身后的士兵便也跪拜下来:“恭迎殿下登基!”
又跟着,七路人马也依次跪拜下来。
“北郡旬阳神庙,恭迎殿下登基。”
“陇西盐帮,恭迎殿下登基!”
“北三道伏虎门,恭迎殿下登基!”
“临川青桐派,恭迎殿下登基。”
“仙林山清风门,恭迎殿下登基。”
“襄河平顺运局,恭迎殿下登基!”
“沱河漕帮,恭迎殿下登基!!”
庆国最大的神庙、遍布全国的盐帮、训练出了绝大多数杀 A 手护卫的伏虎门,还有自诩清高不入世的青桐派、清风门,还有河运漕帮……
庆帝,也进入到了大脑空白的时候。
不同于他的静默,一旁的李承泽却在看见范闲的那一刻,转身飞奔下了宫墙。
他已失了理智,忘记了五竹可以带他下去,本能地、最直接地,自己奔了下去,然后奔过李承乾、奔过文武百官,叫开宫门,奔向了范闲。
“你……”他奔到人跟前,一把抓住了他抱拳的手臂。
“你……”他又说。
“你!”片刻他又说,这次语气变得恶狠狠。
“殿下,”范闲抬头看他:“这是我送给你的虹。”
李承泽一怔,继而回过神来,说:“不是已经送过了。”
就在此刻,他怀里还揣着那块小玻璃,就在不久前,他还坐在范闲涂的七彩的暖阁里。
范闲软着眼角一笑,说:“你真傻,一块小玻璃,几扇窗,就满足了。”
李承泽眼圈难以控制地越发红了。
范闲知道这是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耷拉下眼角,虚弱道:“殿下,我重伤未愈,您扶我起来吧~”说着都跪不直了。
李承泽一惊,忙加大了力气,将他一拽,范闲就势便起身,紧紧抓住李承泽的手。
“我也去拜见一下吧~”他有些戏谑地说。
李承泽便扶着他,往宫墙去。
又走过李承乾,李承泽突然反应过来,想起范闲的真实身份,一顿,接着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范闲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知道现在要趁热打铁把人心里疙瘩给碾碎了磨平了,哪能就这样放开。
“扶臣一扶。”他深深地看着李承泽,朝他伸出手。
他脸色苍白病态,极为消瘦,这一句话说得是底气不足,抬起的手都在颤抖,削薄的肩膀在当空并不大的微风里也显得颤颤巍巍。
李承泽不理他。
“殿下……”
“我扶你范闲。”五竹也已经跟到他们身边,这时伸出了手。
范闲假装没看见,又道:“殿下,扶臣一扶吧?”
李承泽看了他一眼。
“扶臣一扶?”范闲可可怜怜道,把手递到李承泽手边。
李承泽终于又伸出了手,扶住了他,范闲立刻攥住。
二人便这样走过文武百官,登上宫墙。
甫一站定,李承泽本想放开范闲,却见庆帝看了过来。
于是他不放了,甚至范闲的手握得更紧。
庆帝目光从二人手上移开,看向范闲:“范闲。”
“没错,”范闲也握紧了李承泽,说:“是我。”
“你……”
“我假死脱身,集结了七路英雄好汉,来请陛下退 啊 位让贤。”
庆帝眯了眯眼:“呵,让给他?”说着看向李承泽。
“不然呢?”范闲说:“哦,陛下不如向宫墙下看看,那是我送给殿下的虹,一直绵延到城外,再远的地儿,也不少。不仅叶家军不会来了,其他人,也来不了了。”
庆帝眼角狂跳,恨毒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哈,”突然他又笑出了声:“哈哈!不错,你们做的,真不错。”
范闲说:“就不必夸奖了。”
庆帝转头看向李承泽:“说实在的,尤其是你。”
李承泽倒是说:“多谢。”
“可,”庆帝的表情突然又变得阴鸷怨毒,他盯着李承泽:“你真的逍遥了吗?快活了吗?”庆帝笑:“范闲,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范闲:“!”他对庆帝又多愤恨了几分。
“呵,”只是他尤自心塞,就听李承泽笑了一下,有些俏皮地说:“这话陛下不是早跟我说过了?怎么又提?我跟您说吧,您这话伤不了我,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呀。”
“你疯了?”这话连庆帝自己都不信,莫说淑贵妃不是能做出那样的事的人,就说李承泽,是所有皇子里最与他肖像的,怎么也不会不是他的骨肉。
“你不做我的父亲,我又何必心心念念做你的儿子?陛下,这是我不久前想明白的,怎么样,聪慧吧?”李承泽说着握着范闲的手抬了一下,让庆帝看个清楚。
干得漂亮,想得对,说得好!我宝贝就是赛 啊高!范闲如是想。
而庆帝看着李承泽,第一次,恍惚真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范闲:殿下,我说过的,要送你一道虹,所有人都知道的我送殿下一人的虹,大家都在这缤纷的世界里热闹、吉祥、喜庆的虹。
范闲:哎呀,叔,这种时候你不用出现。(甩开)
范建陈萍萍: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心梗。范闲你活了,但又离死不远了。
李承乾:这场大戏真是,看,看,看,看不完。不如拿纸笔来我给咱出个画本吧我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