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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二五三

【阴阳怪气】你会下崽儿吗(三十七)

*蕾丝和老番茄老父亲设定

*某幻和boy是蕾丝的崽儿 北子哥是老番茄的崽儿(年龄成大问题)

*请勿上升真人!写着玩的!

*内含幻花茄蕾 boyX我(不是

*tag不太会打 先这么打着 如果不妥我会换的!

*沙雕沙雕沙雕沙雕沙雕雕雕雕雕坚决不BE!

*阴阳怪气友谊长存!

*题目建议用“就这”的语气读()

*谢谢大家喜欢~


97.

所以究竟茄蕾有谁了不起呢?

回答:打五把王者输掉四把半的当时还是菜鸡的6同学。

后来某幻和花少北一有什么事需要让中国boy帮忙(其实就是背锅),都会喊他6老师。偶尔叫six老师,总之听起...

*蕾丝和老番茄老父亲设定

*某幻和boy是蕾丝的崽儿 北子哥是老番茄的崽儿(年龄成大问题)

*请勿上升真人!写着玩的!

*内含幻花茄蕾 boyX我(不是

*tag不太会打 先这么打着 如果不妥我会换的!

*沙雕沙雕沙雕沙雕沙雕雕雕雕雕坚决不BE!

*阴阳怪气友谊长存!

*题目建议用“就这”的语气读()

*谢谢大家喜欢~






97.

所以究竟茄蕾有谁了不起呢?

回答:打五把王者输掉四把半的当时还是菜鸡的6同学。

后来某幻和花少北一有什么事需要让中国boy帮忙(其实就是背锅),都会喊他6老师。偶尔叫six老师,总之听起来十分six。现在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中国boy的全称:

以前他是中国boy,现在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猩猩叫传承者、金龙鱼新晋代言人、茄蕾粉头大会会长、游戏首席快递员、超级大白给、背锅第一人、CP问题上6到不行贼鸡儿会中国boy。

当然了,能者多劳,中国boy抱着这么多头衔,自然也就要背这么多的锅。当夜大会被打断,三个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回到床上,在蕾丝的凝视下,纷纷上交手机。

蕾丝蹬着拖鞋,盯紧了某幻的屁股,看得人一阵发毛。某幻知道他起床气严重,怕被炸成马毛,当即一转身坐到床上,躲在了中国boy身后。

蕾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就随之转到了中国boy的屁股上。

中国boy捂住屁股,冷汗涔涔:“爹!别!”

花少北大义凛然地说:“我不跟他们一伙的,我在隔壁听到他俩闹腾才过来的!不要揍我啊!”

蕾丝的眼神放过中国boy的屁股,又移到了他的脸上。花少北简直要从他那没来得及戴眼镜的眼睛中读出“放屁”两字,当即偃旗息鼓,举起双手。

“我先走了。”

说着灰溜溜回头,也不管某幻和中国boy震惊的眼神,一步跨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后来某幻想起当天的盛况,仍旧要感叹人生无常,你永远都不知道在头脑一热时跨出去的一步,要用多少来补偿。

第二天老番茄醒来,他睡得熟,没听到隔壁的响声。他站在卫生间刷牙,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镜子里的自己像吴彦祖。正刷着,突然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戳他的腿,低头一看,地里长出来个人,蹲在一旁抬起头看着他。

老番茄脑子还没清醒,想啥都不过分,他眯起眼睛一看,哟,这谁挖煤挖他家来了?

挖煤的突然开口,挥挥手中的牙膏,小声说:“哥,你要不要牙膏。”

老番茄:“?”

他看看手里的牙刷,含混不清地说:“我已经有牙膏了。”

他那时才发现那是某幻,熬夜过的脑子不灵光,迟钝地卡了个壳,才一个激灵明白过来。

清醒的老番茄看着这荒唐的一切,忙冲了一口水把嘴里的白沫吐掉,冰的牙齿发痛:“某幻?你在这儿干啥?”

某幻还没说话,蕾丝就从门口揉着头发走进来了,他熟视无睹地经过某幻身边,拿起牙刷,把牙刷往某幻那一递。

某幻咬牙切齿地将牙膏温柔挤上。

“行,某师傅,晚上跑圈少一圈。”蕾丝接了水,开始刷牙。

老番茄被爷俩弄得一头雾水:“老蕾,你俩这是干啥嘞?”

蕾丝冲他一笑,往那边一使眼色:“不用管,为人民服务。”

老番茄刷完牙,出门时还获得了某幻一个闷闷不乐的欢迎下次光临,当即一梗,差点被门框绊倒。

更恐怖的事儿还在后面。老番茄吃饭快,他得错过早高峰,免得被车流堵在路上,上班的途中就得一路狂奔。他和蕾丝上班时间至少差了一个小时,因而蕾丝去洗碗,他提起包,就往门口走去。

突然从沙发底钻出一个中国boy来,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他,抱着膝盖,问:

“哥,要穿鞋嘛?”

老番茄差点给他吓得仰过去。

他还没说话,中国boy就撸起袖子,张罗着要给他穿鞋。老番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几个横跳躲开中国boy的殷勤,扶住沙发,拿起抱枕挡在身前,魂不守舍:

“别!别过来王瀚哲!我自己穿!”

中国boy还在扒拉他的抱枕,老番茄只觉得自己像极了游戏里荒野求生的主角,他魂飞魄散,大喊道:

“老蕾——!”

蕾丝远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为人民服务!”

作为好兄弟,花少北当然也不能幸免。尽管他跑的倒是挺快的,但有什么用呢?没有人能在蕾丝的起床气下存活,他就曾经做过在某幻和中国boy小时候一个拎起来戴上假发用来拖地的壮举。

花少北那天觉得好就好在他上高中得去早自习,比谁走的都早,饭都是在食堂吃,因此逃过早上的一劫。但课间操的时候,他正在那专心致志地伸展运动,突然看到初中部那边他憨批弟弟,一边伸展着一边过来了。

花少北下意识后退半步,想离他远一点。

某幻数着拍子,迈着滑步到他身边,间谍交接似的小声说:“晚上回去绕着广场跑五圈。”接着又伸展着回去了。

花少北茫然地放下手臂,一时竟无法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98.

全世界都知道老番茄喜欢蕾丝,就蕾丝不知道。以前老番茄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同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里的所有人指三位乐器。当时他们仨在旁边嚷嚷的时候,老番茄都觉得如果自己以后结婚,压根用不着找乐队。

够喜庆,就是有点吵。

中国boy作为会长身兼要职,挺身而出,对老番茄大声说:“茄哥,接下来说的问题很重要,你能明白它的重要性吗茄哥!”

老番茄大概从他的音量中明白了。

他正襟危坐,清清嗓子,说:“说吧,要钱还是要命?”

“不不不,”中国boy说,“要你的手机。”

老番茄说:“要命是吧,拿去。”

“别啊茄哥,”某幻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嘴里还嚼着一块软糖,说话含混不清的,还呵呵笑,“我们就是号打两把排位。”

老番茄闻言,也不管这几个崽子到底拿自己手机要干嘛了,反正不是排位,除了排位什么都有可能。他为了不让自己社死,因而把孩子一个个暴力扫走,当着面关了门。

“大人的东西小孩不要瞎碰好吧,花少北,你怎么也在,你数学写完了?”

花少北从未有此刻一般觉得数学题无关紧要。他傻笑着站在最后,对老番茄说:“哥,你就从了吧。”

老番茄扶着门框,看着一脸傻笑的三个孩子,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傻笑。

三双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老番茄一翻脸,咣的一下关了门。



好兄弟都是在大太阳下拿着大喇叭出卖对方。老番茄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为了一部手机,而把自己埋进了坑里。他坚信自己是因为陷阱做的太过于逼真而失足的,但他没想到自己刚跨进去一部就再也爬不出来,喊谁谁不应,亲手养大的还在坑口哈哈大笑。

那就是老番茄无情拒绝的第二天,中国boy拿着成绩单回家了,被某幻搂着肩膀,好像很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当时有个加班在公司,正做到头秃,家里蕾丝已经做好了饭,蹲在厨房里收拾菜筐子,俩孩子挪着步子过来,都不说话。

蕾丝不知道他们考试了,这个年纪的小孩一个月考一次,时间还不固定。他也懒得抬头,随便一扬下巴,说:“饭在锅里,饿的话自己先吃,不饿等你哥。”

“不饿,爸。”某幻今天乖的要命,干饭都触动不了他。

蕾丝有点奇怪地抬头,俩孩子并肩看着他,书包都没摘,一碰到他的眼神,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嘴角立马就耷拉了下来。

蕾丝当即心里一个咯噔。

某幻不爱哭,中国boy倒是小时候怪喜欢啼的,所以他对于大的,就是随便一呼噜毛,反正说两句就能哄好,对小的就抱着到处转,也不用说啥,转着转着,小孩自己就能把自己逗笑。

大了这样,真没见过。蕾丝于是放下手里的菜,洗洗手,带着水糊弄了某幻头发一把:“咋了这是?”

中国boy在旁边委屈道:“成绩出来了……”

“谁的啊?”

“我的。”

“昂,”蕾丝一手一个推出厨房,找到毛巾擦手,“没考好?”

中国boy小声说:“嗯……”

看这蔫劲儿,跟几天没吃饭似的,的确很不快乐。蕾丝对此深信不疑,其实他对孩子的成绩要求没那么高,说得过去就行,真要有个具体目标,那折磨孩子也折磨自己,他肯定比现在的自己要看起来老二十岁。

因此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什么刻薄话,顺口道:“班级倒几?”

他是开玩笑的,家里俩崽儿都有出息,考的一般挺靠前,班级倒几仅限于数学单项测验。但中国boy真的点了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蕾丝眯起眼睛来:

“骗人呢吧,王瀚哲。”他一伸手,“成绩单给我看看。”

中国boy抱着书包,用肘子顶顶某幻。某幻撇着嘴,闷闷不乐地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来,塞到了蕾丝手里。

蕾丝觉得奇怪,要平时他弟弟可能要挨骂他自己兴奋的跟个啥似的,怎么今天变性了,突然兄友弟恭?而且这上交的也太爽快了吧,一点扭捏都没有,所以本质还是希望他弟弟挨打?

蕾丝先在心里给他们一人记了一笔,当即就要开信封。

中国boy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声音猛地拔了上去:“等下爸!”

某幻踩了他一脚,中国boy愤怒又痛苦地消了音。他握着蕾丝的手,面目有些扭曲,勉强地说:

“爸,你回屋子看吧,别在这看好不好?”

蕾丝心想,可能是小孩真没考好,当面看怕受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当即心尖软了一半,嗯了一声,拍了拍中国boy的肩膀,说:“没事儿,爹不怪你哈,跟你哥洗洗手吃饭去,别多想。”

中国boy说:“嗯……”声音颤颤巍巍的。

蕾丝最看不了小孩委屈,又安慰了两句,才回屋准备拆信封。他刚一进去,就听见后面传来骚动,某幻小小声地嗷了一声。他一回头,看见中国boy掐着某幻的嗓子,似乎要试图实施暴力。

那时蕾丝还想呢,这才对,人家都是考好了到处炫耀,考差了捂着不让看,中国boy这么积极地主动承认错误肯定有鬼。他现在一打某幻,那就说得过去啦,某幻知道他考的特别差,急切地想让他爹知道这一切,于是抢了成绩单,一定要告诉自己——

蕾丝喟叹自己的分析能力是如此出众。

他虚掩了门,坐在凳子上,开始拆信封,心想中国boy这次是考了倒一还是倒二,能让某幻这么使坏。结果拆信封的时候还经历了一番挫折,信封口被粘的特别紧,据大神探蕾丝观察至少得用了半瓶502,不拿刀子割根本就弄不开。

好家伙,这得考的多差啊。

蕾丝心里有点着慌,难道真考了全校倒数第一?

他找了小刀,顺着划了一道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封折的四四方方的信来。

蕾丝心头问号大起。

现在学校都这么有闲工夫,还专门写一封信来说明孩子情况?

还是某幻偷梁换柱的别人给中国boy写的情书啊?

蕾丝眯起眼睛,将腿从椅背上放下,坐直了,慢慢展开那封信。

看清第一段,他大脑一片宕机。看到最后署名,他傻成一只风中蟾蜍。那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中国boy在给他信封后会有一个颤颤巍巍的“嗯”。

因为他那不是愧疚,他那他妈的是兴奋。

为什么某幻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上这个信封。

因为他那不是落井下石,他那他妈的是敬业守序。

为什么信封会被502粘的不像个信封而像个保险柜。

因为这里面装的不是成绩单,而是一封情书。

不是什么女生写给他崽子的情书。

是他曾经的邻居现在的好兄弟写给他的情书。

七九二五三

【阴阳怪气】你会下崽儿吗(四十六)

*蕾丝和老番茄老父亲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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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喜欢~


116.

蕾丝大中午十点半起床,神清气爽。他站在床边,伸开老胳膊老腿,很高兴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却忘了腰还在疼,哎哟了一声,差点一个趔趄趴到门上去。

老番茄还在一边睡着,听着点动静就动了一动,睁开...

*蕾丝和老番茄老父亲设定

*某幻和boy是蕾丝的崽儿 北子哥是老番茄的崽儿(年龄成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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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蕾丝大中午十点半起床,神清气爽。他站在床边,伸开老胳膊老腿,很高兴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却忘了腰还在疼,哎哟了一声,差点一个趔趄趴到门上去。

老番茄还在一边睡着,听着点动静就动了一动,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蕾丝赶紧扶着腰站好,若无其事地摸到床头柜的眼镜,戴到眼睛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昨晚睡得怎么样?”

老番茄嗯了一声,揉揉头发,茫然道:“你怎么起这么……嗯,老蕾,你腰还痛吗?”

他俩一对视,就脸一红。蕾丝摆摆手,尴尬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不太敢坐,我还得缓一会儿。”

老番茄作势要爬起来:“不好意思啊蕾丝,我下次……”

蕾丝怕死了他这突然的直球,猛地后退一步,愁眉苦脸地说:“别说了番茄,昨天的事儿就这么过去吧,我真的是……”

老番茄却笑了,他趿着拖鞋过来,抱着蕾丝,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蕾丝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后来也抱了抱他,笑着说:“都几点了,赶紧做饭去,我腰疼我站不住。”

“那你坐着。”老番茄说。

“……”蕾丝挠挠头,“好像我坐着,我也坐不住……”

他俩一早上用了无数个省略号,才把昨天的事捋清楚。都说成年人面对感情不用太纠结,但他俩不一样,家里还拖着仨拖油瓶,平时想干点啥也干不了。从最开始的拥抱,到慢慢地亲吻,每个动作都很缓慢,似乎在脱敏。那时蕾丝就很后悔,心想如果他们再早一点在一起就好了,早到小孩子们啥也不知道,一头栽在隔壁睡得半死,他俩想干啥都行。

但连最小的中国boy都上了生理课,太惨了,太惨了,看电视上男女主亲嘴都目不转睛。蕾丝总觉得这小孩可能长大后会成为颜料桶,但他不太愿往那方面想,由此装聋作哑。直到昨天晚上,中国boy为了庆祝寒假的到来,发动甜言蜜语和威逼利诱等攻势,非得让他俩喝酒助兴。蕾丝想不明白这有啥助的,但喝点又没啥,反正第二天周末。开始还好,一喝就喝多,喝多就上头。老番茄也上头,他俩迷蒙对视,好像在雾里跑步面对面撞上。

蕾丝瞪大眼睛,看到老番茄四只眼睛两张嘴,震惊地说:“番茄,你变异啦!”

老番茄也有点醉,他捂着额头,叹出一口气来:“明天真的不上班吧……啊,不要加班啊,我明天一定起不来。”

中国boy年纪小,不能喝。某幻和花少北倒是跃跃欲试,但按中国boy的说法来说,就是他放了假,但他俩还没,他俩不能庆祝。

中国boy安抚他:“等你们放了假再庆祝。”

“就几天了!”花少北怒道,“我今天必须喝!”

“不行!”亏得蕾丝人都摇摇晃晃了还能想着孩子的教育问题,义正辞严,“你还没成年,不,不能喝酒。”

某幻在旁边没说话。他看了看花少北,又看了看蕾丝,站起身来。

“爸我扶你回去。”

一过去,就闻见冲过来的酒气,被吓得一转头:“也没喝多少啊好像?茄哥,咋回事啊。”

老番茄不比蕾丝好到哪去,他撑着头,看着某幻不说话。花少北俯身,在他眼前比了个食指,问:“这是几?”

老番茄语气平稳,温柔体贴:“二。”

他又看了看,反驳道:“不,三。”

花少北:“……一块抬回去吧。”

蕾丝挣开某幻,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打了个嗝,想说什么,却突然摆摆手,闷头就要往卫生间去。

“完啦完啦完啦!”中国boy在旁边叫道,“要吐要吐,某幻你跟上他!”

某幻哭笑不得,眼看着他猛一下贴着墙蹭过去,跟在后面大叫道:“老蕾!”

花少北被蕾丝的反应给惊到了,他站在原地,看着某幻追着蕾丝的身影一路绝尘,沉默了一会儿,回头问道:“哥,你吐不?”

老番茄似乎失去了醉意,他从容地站起身来,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说着就打了个趔趄。

花少北跟在后面半步,扶老人过马路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老番茄步伐倒还稳健,就是方向有点歪,站在原地辨认了一会儿,就无声无息地往花少北的房间走去。

花少北哭笑不得:“进错了!那我屋子!”

中国boy在一旁哈哈大笑。

花少北回头怒视:“笑啥!都是因为你出馊主意!”



当天晚上,老番茄一回到屋子里就躺下了。他没叫孩子们进来,看到某幻扶着蕾丝回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恍惚。那时他觉得自己没孩子,看见某幻,一时陌生。

某幻如果知道了他当时是怎么想的话,一定十分痛心,并且要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番茄拎起来甩来甩去。但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是很开心,把蕾丝往里一赶,自己就走了。

老番茄过来接他,走五步,却好像走了五年。他拉着蕾丝的手,突然觉得累极了。酒精冲昏了他的大脑,老番茄昏昏沉沉地说:“老蕾,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蕾丝说:“俺也一样。”

老番茄又说:“老蕾,我也好想亲你。”

蕾丝说:“俺也一样。”

老番茄不管他的说话方式是像张飞还是像鲍勃,握着他的肩膀,亲了上去。蕾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

老番茄看着他。蕾丝突然摆脱了张飞的回答方式,眼神有点放空,脸上却略略显出一点光来。他看着老番茄,大脑停止运转,眼眶却一个劲儿地发酸,他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淌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偏过头去,用手掌用力揉了揉眼睛,声音却难免带了一层颤抖的鼻音:“番茄,他妈的,在一块儿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抱住老番茄,两个人贴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哭了好一会儿,又笑了好一会儿。最后抱着躺倒在床上,又有理有据地哭了好一会儿,又笑了好一会儿。某幻晚上出去上厕所,都没敢贴着他爹屋子走,愣是绕客厅转了一圈。这么看来,如果是在武侠小说里,他俩一晚上就可以练成梅超风,但我们可以知道的是,第二天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到了第三天,就已经是可以伸到彼此怀里暖脚的程度了。



117.

某幻快考试前找蕾丝谈了一次心。他马上要一模,脑袋里又满是奇思妙想,想问问蕾丝,如果他一模考的特别差,会怎么死。

蕾丝温柔地跟他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怎么看中你们的成绩。所以如果你一模考的很差的话,不要担心,我会让你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死法。”

某幻本来就是来闹他玩,这么一说,真的有点担心起来。考试那一天,他为了给自己鼓劲,特意在临走前各自拥抱了老番茄和蕾丝一下,又牵上中国boy,让他陪着自己一块去上学。中国boy那时候已经放假了,也乐得穿着自己的衣服进校园,看学长们还在考试中浮沉是他目前最快乐的事。

“夺笋哪,”花少北后来听说了这件事笑道,“你就使坏吧,boy。”

中国boy没进校门,在学校门口跟他分了别,并且对他加了油。他加油别有一套方案,是要拿着手机录下某幻进校门的英姿,并且搭配上十分昂扬的BGM。

某幻苦笑道:“这也太傻逼了吧中国boy,你就这么喜欢拍vlog吗。”

中国boy摇摇手指,讳莫如深:“不不不,你懂什么,我有用的。”说着他催道,“快进去快进去,马上要考试了!”

某幻再没办法也得叫中国boy录,他总不能劈手夺过中国boy的手机带进学校、然后再被几个大过。于是在那一天,中国boy录下了十五岁的某幻上学的英姿。

并且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连上家里的屏幕大音量播放,冬风萧瑟,中国boy的加油声是如此斗志昂扬,某幻的背影又是如此萧索寒凉。

“由此可以得知,每考一次试,都会让祖国的花朵收到一次不可逆的伤害。所以,我们要尽量不考试。”中国boy捏着U盘,对他答辩的老师笑眯眯地说道。



但其实那一天,祖国的花朵并没有受到伤害,而是反倒被注入了一管新鲜的血液。因为这次的题比较合他胃口,考完后十分自信,自认考的不错(事实也确实如此,逃过了蕾丝的夺命倒计时),考完最后一门收拾书包的时候都想唱歌,奈何旁边人太多,只得憋回去。

他东西不多,收拾考场的时候就搬得差不多了,把卷子往包里一塞,在老师宣布放学前,就已经进入了放假的喜悦。

唯一让他不是很开心的就是他得自己一个人回去。自己一个人,没意思,路上也没下雪,没意境。所以注定只能他自己独享快乐,某幻一想到这个,快乐不仅没有翻倍,反倒还稍稍抹去了一点。

因为他实在太想和人分享喜悦了。

某幻把包甩上肩膀,扣好帽子,站在门口四下望了望。天色还早,中国boy估计是在家里狂舞,老番茄和蕾丝还没下班,花少北可能还没下课。前两点还好,后一点是最让他感觉到不适的:

花少北还有两天才考试。尽管只有两天,但晚上却不能和他一起走了。某幻也打算过在校门口等他,但这实在有点太刻意,就那么两步路,花少北还能走丢了不成?

他想,又想不到方法,没办法只能暂时不想。他背着包走了一段,想在门口站会儿,等等楼上的人流滚下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回头,眉梢立马就扬起来了,连神情都为之惊喜三分:“花绕北?”

这惊喜来的太快,面部表情也就没收住,少年明晃晃的喜悦猛的一下冲到花少北脸上,给他冲的心脏咚的一下漏跳半拍。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摸摸脸,没话找话道:

“你现在要回家吗某幻?”

某幻大呼不妙,他自己都觉得那种令人看了难以捉摸的眼神多的要溢出来了,使劲往回收,却怎么也受不住,只得努力压沉声音:“嗯,放假了。”

接着他问道:“你不是上课吗,怎么来了?”

花少北摸摸鼻子,笑着说:“老师早下课,我出来上个厕所。”

某幻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语气磕磕绊绊,声音也没以往大了,藏着掖着跟猜灯谜似的,肯定有鬼。但他也没揭穿,努力遏制住自己的目光,让那里面的情绪不要那么外放也不要那么露骨:“那,那你早点回去吧,别耽误了下一节。”

“行,”花少北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某幻的肩膀,“围巾裹好啊,路上冷。”

某幻嗯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道:“晚上用不用我来等你?”

花少北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啊?不用,两步路的事儿。”

“给你送围巾啊北子哥,”某幻说,“路上冷。”

花少北沉默了。过了足足有三秒,他才开口,说:“没事儿,我有围巾。”

他推了推某幻:“一会儿天黑了,你快回去吧?”

某幻脱口而出:“行。那你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点。”

没过脑就说出来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落入尴尬。就像现在,某幻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已经嗷嗷大叫,怒斥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他自己都接不上!人家前面都说了,两步路的事儿,围巾都不用送!小心个屁啊!

某幻自己骂自己,这话实在是太硬了。他妈的老番茄的肌肉都没它那么硬。

花少北好像也很尴尬,他表示尴尬的方式就是傻笑。但他傻笑的频率很高,高兴的时候傻笑,尴尬的时候傻笑,说话的时候也傻笑。因此某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咋想的,但那时,傻笑的花少北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背,用一句车轱辘话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哎呀,就两步路,没啥的。”

某幻说:“好嘞!”

他跟花少北好嘞完,就优雅地道了别,低着头嗖嗖嗖跑下楼梯。到了下一层才敢抬头看,却已经看不到了,他站在楼梯间,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往楼下走去。

———————

“好嘞兄弟!”()

七九二五三

【阴阳怪气】你会下崽儿吗(四十五)

114.

中国boy说:“花少北,在背书。”

某幻说:“花少北,在头秃。”

花少北说:“花少北,在杀猪。”

花少北拽着他俩的耳朵,一只手一个。很早以前蕾丝就传授给他这个诀窍,让他以后用来收拾弟弟。花少北心软,一直没收拾,今天受不了了。

他在家里背《蜀道难》,快期末考了,之前背的忘的一干二净,现在背的又背不过,急得人在房间里乱转。在学校就绕柱乱转,背完蜀道难背长恨歌,嘴巴里嘟嘟囔囔:

“噫吁嚱……”

最开始这三个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没关系,不认识就不认识。我打这句话的时候都翻了七页才找到这个字,差点以为它已经退出了输入法的舞台,不认识也正常。

他被老师拎到办公室里背,在数双中年人灼...

114.

中国boy说:“花少北,在背书。”

某幻说:“花少北,在头秃。”

花少北说:“花少北,在杀猪。”

花少北拽着他俩的耳朵,一只手一个。很早以前蕾丝就传授给他这个诀窍,让他以后用来收拾弟弟。花少北心软,一直没收拾,今天受不了了。

他在家里背《蜀道难》,快期末考了,之前背的忘的一干二净,现在背的又背不过,急得人在房间里乱转。在学校就绕柱乱转,背完蜀道难背长恨歌,嘴巴里嘟嘟囔囔:

“噫吁嚱……”

最开始这三个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没关系,不认识就不认识。我打这句话的时候都翻了七页才找到这个字,差点以为它已经退出了输入法的舞台,不认识也正常。

他被老师拎到办公室里背,在数双中年人灼灼的目光中,也只能背到:

“西当太白有鸟道……”

在家里也西当太白有鸟道,鸟累得要死,他也累得要死。每天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蜀道难,做梦都是蜀道难。他不敢叫他哥给他听写,怕气死他,就请蕾丝来。

蕾丝拿着书,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粗略翻了一下,然后很自信地撂下书。

“背吧!”

花少北被伤到了。他刚背完第一句,就听某幻在门口喊中国boy过来收拾碗。

喊就喊吧,中国boy还死活不过去,一定要某幻跟他玩一局抓蝴蝶。

某幻这个人变化莫测,在抓蝴蝶这方面,更是叫人捉摸不透。花少北屏气凝神,等着某幻把中国boy拖走,谁知却等来了一句兴高采烈的:

“三只!”

花少北:“……”

中国boy兴高采烈:“不对!”

“那就九只!”

“对啦!”

“再来一局!”

蕾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我把碗塞他嘴里去。”

花少北忙一步跨上去,撸起袖子:“我去,我去。”



某幻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觉得他很痛苦,又不知道在痛苦什么。那一阵子他也很疲倦,每天古诗词轮流着背,单词一翻一整页,又得记各种公式,还得绞尽脑汁地安慰自己做不会数学题不是因为自己是傻子。

于是那一天,冲突终于发生了。

某幻和花少北结伴回家。他俩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眼神迷离,脚步虚浮。花少北两手空空,却仿佛有千钧重提在手中,腰都难以直起来,某幻恍若游魂一般挪过去,啪的拍上了他的背:

“挺直点。”

花少北冷酷回应:“不要碰我。”

某幻看着他,突然一惊,瞪大眼睛瞧了瞧,后退了半步,问道:“花绕北,你头发呢?”

花少北花容失色。

他猛地转头,人也不困了神色也不萎靡了,神采奕奕地看着他,震惊道:“什么意思?!”

某幻左右瞧了瞧,这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收回神色,咳了一声:“啊,那个,不好意思啊看错了。你刘海掀上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花少北还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受到那细软的发丝似乎还在手中穿梭。他看向某幻,发现他发量还茂密,也不知道为啥松了口气,随之埋怨道:

“这还能看错,你头发多你了不起啊,崽种。”

某幻说:“长发公主知不知道?就是我。白雪公主看了我的发量都自惭形秽。”

花少北被他那一惊一乍的一声吓出了应激反应,一听头发就心脏好似停跳半拍,久而久之,身心俱疲(物理上的)。回家后向老番茄诉苦,说快秃了,老番茄顺手一摸他的头顶,觉得还茂密,便顺口道:

“放心,百年之内秃不了。”

某幻抱着书晃过来:“那我呢?”

老番茄又顺手一摸,占卜道:“二十三世纪前秃不了。”

“会说话。”某幻冲他比大拇指。

长发公主的传说终结于他要高考的时候。那时的某幻个高人帅低音炮,经常被班主任设为重点观察对象,观察有没有女生跟他告白有没有人怂恿他早恋,派暗线埋伏在身边,一抓一个准。某幻自己也清楚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只得装聋作哑,整个高中除了找花少北和中国boy,几乎没有主动出击过。

但是那天夜里,大帅哥正在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被风吹昏了头脑,看着英语,一句也读不懂,一对答案,噼里啪啦错一堆。他寻思着自己不该是这个水平啊,又凑上去看了一遍,还是看不懂。

钟表滴滴答答,某幻内心茫然万分。他扶着桌子,抬起头来,伸手挠了挠头。

神情突然僵在脸上,他在头上抓了两把,人都傻了。

头发呢?

某幻被这事儿一惊,猛地清醒,直起腰来,又在头上抓了两把,心慌的怦怦跳,那种感觉只有坐过山车和看鬼片的时候才有过。

他愣了足足有五秒。人的潜能是很可怕的,就在那五秒内,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秃了是现实吗,头发到底到哪去了,为什么英语题读不懂,这是不是一场梦。这也许是一场梦吧,毕竟自己刚开始写作业的时候头发好像还有,那错了那么多题,是不是也是一场梦……

这五秒过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自己秃了,是自己戴着帽子。

他他妈的戴着帽子。

某幻后来跟中国boy埋怨道:“哎呀我真的是,为什么我要在教室里戴帽子?真的裂开兄弟,当时吓死我了。”

中国boy哈哈大笑,并且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不是做梦,确实少了。”

直到他几年后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115.

在花少北苦苦面对着老师朗诵蜀道难的时候,蕾丝在上班。

他在摸鱼。

老番茄早上吃饭的时候,跟他说有一款游戏新上市,据说风评还不错,可以买来玩一玩。

蕾丝被今天要上班的消息折磨的一早上都不精神,闻言无精打采地说:“我要上班啊。”

老番茄说:“我也要啊。”

两人对视一会儿,仿佛串通了什么秘密一般。

于是相约一起摸鱼。

上午十点,办公室里安静无声,经理刚走,睡的玩的吃的努力工作的一应俱全。蕾丝趴在电脑前面,仿佛很认真地研究着什么,等人一走就切掉屏幕,并且拿起手机给老番茄发信息:

“我要开摸了。”

老番茄回复:“我也要开me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和少年时代没什么差别,上学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学会十分专业的知识走向人生巅峰,可最后才发现这数年学会的最有用的竟然是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摸鱼的技术。蕾丝闯荡多年,自认摸得炉火纯青,已经到达了摸鱼细无声的境界,摸得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摸了。

因而他们也很清楚,崽子们说自己认真学习的时候,那说辞到底有多水。

这游戏也还行,并不是十分好玩,但对于摸鱼的人来说,还算是一条油光水滑的鱼。蕾丝登了电脑上的微信,和老番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同时人也没松懈,一听到门口有声响,立即切屏,拿资料推眼镜面露苦色一气呵成。

领导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快被敲烂的键盘,满意地点点头。

蕾丝扶了扶痛苦面具,痛苦地说:“就快完成了,马上给您发到邮件里去。”

领导们都很奇怪,他们嘴上说着体恤,可就喜欢看人痛苦。蕾丝原本熬夜,有时候做工作有时候打游戏,跟老番茄一块睡后也不好意思接着这么干,你男朋友白天累得要命晚上栽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你在那质问上路是不是梦游,实在是不太好。

况且老番茄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小时候和花少北睡的时候他抱花少北的脑袋,把小孩儿头都快抱扁,后来自己抱枕头,再后来就抱蕾丝。他俩第一天一块睡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僵硬得像两块木头,拾掇拾掇都能当柴烧了,劈都不用劈。蕾丝平躺在床上,抬眼望天花板,第无数次质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太不经过大脑思考。

老番茄再腼腆,干完一天工作又回来检查作业后,也睡得特别快。蕾丝以前被某幻和中国boy折腾习惯了,再怎么着也不会睡得很死,总比他有那么多点精力剩余,睁着眼瞪灯,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困意。突然老番茄一个翻身,猛虎掏心似的把胳膊伸过来了,一把把蕾丝揉到怀里。

蕾丝自认活过某幻的蹬被,活过中国boy的磨牙,却没活过猛虎掏心。他被那一下吓得睡意全无,眼珠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能看见的却只有老番茄藏在阴影里的下颌曲线。他抱得不紧,仿佛只是随手一捞,蕾丝心脏怦怦直跳,怕吵醒他,又屏住了呼吸。

老番茄睡得很沉,蕾丝能轻松地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那一瞬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没有风吹动残叶的声响,也听不见秒针走动的声音。他逐渐在这样的呼吸声中从容下来,伸手虚虚摸了摸老番茄的下颌,鬼使神差地想:

“真长。”

他又想到,能睡这么沉,小孩儿真不容易。

特别是在他的磨牙声中。

———————

头发案确实存在,发生在我一个舍友身上(又是她,她就是个憨批吧)

赶课的路上她突然看着我问我为啥没头发了,我当时人都傻了,正好赶着刚熬夜背完半本书,十分不聪明,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了完了我完了

因为我扎的马尾,头发嫌麻烦都拢一侧去了,她没看见,我俩吓得半死

第二个头发案是我们在准备四级考的时候,在教室里做题,一做一片错

她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发现只有细细的一条

当即脑内一声嗡鸣,连着摸了几把,发现确实是没啥头发了,还又薅下来一把

当即以头抢地

发生在文里的头发案是虚晃一枪

而在现实生活中是

鬼    故    事

(而且他俩的确秃爵kkkkkk

山风岚风山

旅行商人?

Summary:这是Grian第一次溜出皇宫。天气和一切很糟糕,直到他钻进那顶帐篷。


*奇怪的商人Scar&王子Grian,cb向  

  


好的,再做一次准备。三、二、一——短暂的坠落后,Grian落地了。稳稳当当,没有扭到脚踝也没有摔断手臂。

  

顺利的开始。但Grian随即听见脚步声响起,他立刻躲进最近的树丛里。两名皇家卫兵踏著整齐的步伐经过,Grian甚至能看见他们沉重的每一步扬起尘土。所幸他们并没有在树丛前多加停留,转眼便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Grian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掌心被汗水完全浸湿了。

  

他在斗篷上擦了擦手,再三确认后才踏出树丛。...

Summary:这是Grian第一次溜出皇宫。天气和一切很糟糕,直到他钻进那顶帐篷。



*奇怪的商人Scar&王子Grian,cb向  

  




好的,再做一次准备。三、二、一——短暂的坠落后,Grian落地了。稳稳当当,没有扭到脚踝也没有摔断手臂。

  

顺利的开始。但Grian随即听见脚步声响起,他立刻躲进最近的树丛里。两名皇家卫兵踏著整齐的步伐经过,Grian甚至能看见他们沉重的每一步扬起尘土。所幸他们并没有在树丛前多加停留,转眼便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Grian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掌心被汗水完全浸湿了。

  

他在斗篷上擦了擦手,再三确认后才踏出树丛。他已经花了两个深夜去研究路线,总算是顺利地从纷乱的小路中摸索出去,迎接他的是人声嘈杂——首度的中央广场。

  

Grian来过这里几次,但总是被卫兵簇拥得太过严密,以至于他对这个广场的印象只剩下棋盘状的地砖。

  

然而现在广场上人来人往,各个形色匆匆,没有人会多给站在路边的茫然孩子一个眼神。Grian被撞了一下,他连忙往墙边挪了点。

  

吵闹、拥挤。今天的天气十分糟糕,天空像是压在屋顶上一样,让人呼吸不顺。Grian抓紧了衣襟,感觉自己要溺死在人群当中了。说到底他就不应该纯粹因为赌气溜出皇宫,但他确实受不了一天天愈发严格的看管,更讨厌那群人趾高气昂谈论所谓贫贱的平民的模样——

  

虽然现在看起来,躲在房间里组合那些瓶中船模型也不是什么坏事。

  

Grian好不容易选定一个方向迈开步伐。人们对他视若无睹,当生活一刻不停紧紧追在后头,谁有余裕去关注一个东张西望的孩子呢?

  

他只能粗略估计自己在往北走。Grian倒不怕自己迷路,皇宫比放在所见所有建筑加起来都还要巨大、雄伟。可惜并不是特别符合Grian的审美。

  

Grian在推搡中艰难前进,其中不免想起一些在书上看见的故事,关于那些潜伏在人群里的恶棍、妖怪、恐怖巫师……Grian把手伸进怀里,同时抓紧了小钱袋跟拆信刀。那把小刀又细又精致,和少年王子本人如出一辙,但这是Grian凭自己的力量能找到最好的武器了。他的手又变得湿滑,连带著身体紧绷起来。

  

跟随著人群,Grian来到了某条来自各地商贩聚集的街道。在这儿人潮终于散了些,Grian站稳脚步后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他睁大了眼睛。

  

道路两侧全是来自异国的摊位停泊著。各种奇异的薰香、食品气味,人们高声交谈著,神秘色彩的布料……交织成对Grian而言几乎过载的感官体验。在王宫成长的他奇珍异宝见得倒是不少,却几乎总是千篇一律的金银珍珠,因为只有这些才入得了国王的眼。

  

Grian立刻被一个摊位上七彩的挂毯吸引。它的颜色鲜艳,造型倒是很简单,一对丝织的明艳羽翼张开在漆黑的夜空中。Grian对它爱不释手,无奈最后的理智提醒他不可能把这个宝贝偷偷带回皇宫,只能买一个配色相似的小袋子藏在斗篷内侧。

  

他顺著人流朝街道延伸的方向一路探索,小小的惊呼声没停过。很快他的口袋就被塞满,还需要小心不要让细小的串珠掉到地上。  

  

Grian几乎认为没有什么能可以毁掉他的心情以及这趟小小的冒险了,直到一滴水滴落在手背上。他愣了愣,随即倾盆大雨便毫不留情地砸向街上的所有人。简直像在嘲笑他。

  

人们仓皇地四处躲避,摊贩们也纷纷收拾起来。不一会原先热闹的街上便空荡荡地,剩下Grian狼狈地无处可去。他勉强躲在一栋房子的屋簷下,幸亏那是间无人居住的废弃小屋才没有屋主把他驱走,毕竟这里的治安称不上安定,本就人人提防。

  

大雨一时半会没有停下的迹象。Grian难得露出的笑容也跟著被冲刷掉,撇嘴盯著雨滴在积水扬起的涟漪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气引起Grian的注意。

  

闻起来像是刚出炉的饼干。Grian对甜食没有特别偏好,但一个饥肠辘辘的孩子绝对是世界上最好诱拐的生物前三名。

  

气味的来源就在小屋旁边的巷子,Grian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忽略了它的存在。他朝里面探去,巷子深处架著一个……明显十分突兀的,精美的帐篷。

  

Grian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甚至能听见不堪重负的排水管道发出脆弱的声响。

  

他再看向那个优雅、干净地坐落在雨中的帐篷。

  

太可疑了。

  

他瞪著那个帐篷好半晌,并且确定从雨声中分辨出里面传来总之是焦躁的人声。

  

最后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名戴著夸张大帽子,像是从那些传说画集中走出来的男人向他挥手,「那边那位英姿焕发的先生!要不要来避雨?本次服务免费,并且附送甜点!」

  

太可疑了吧。

  

  





Grian不安地坐在帐篷里。坦白来说,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顶帐篷——炉火跳动,黄铜的小茶壶咕嘟咕嘟地冒泡,散发出浓郁的茶香。齿轮与钟表声回荡著,Grian试著分辨那些蒸气小装置的作用,无果。桌子角落摆著水晶球,里头隐约有雾气弥漫。一只七彩的鹦鹉站在悬挂的鸟架子上,好奇地和Grian四目相对;Grian忍不住偷偷伸出手,想摸一摸鹦鹉光滑的羽毛。牠的颜色看起来就像Grian心心念念的那条挂毯,甚至更漂亮,充满生命力的光彩。

  

自称Scar的奇怪男人在他对面坐下,Grian立刻心虚地收回了手。Scar指了指桌上的一盘饼干,「你可以吃,不会额外收钱的,这才是生意——我是说,这才是待客之道。」他自己拿了一块巧克力饼干放进嘴里,「刚出炉,又香又甜。另外,你当然可以摸摸那小家伙,他可喜欢你了。」仿佛替他证明般,鹦鹉张开翅膀从架子上飘下,靠在Grian的手边。

  

Grian犹豫了一会还是用手指戳了戳鹦鹉的头,鹦鹉舒服地朝他的方向蹭去。很软。

  

Scar微笑著看著他们,直到鹦鹉完全贴在

Grian的掌心后,Scar才清了清喉咙,道:「我差点忘记我还没自我介绍,这可不是最好的礼节。我叫Scar,是旅行中的——魔法师!当然,也是一名商人。喜欢这个音乐盒吗?只需要一枚银币!那么尊贵的客人,请问您的大名?」

  

「Grian。呃,你是……魔术师?」Grian觉得自己大概搞错了什么。

  

「好名字。不过,是魔法师。巫师。」

Scar微笑著纠正。

  

Grian茫然得连抚摸鹦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直到鸟儿不高兴地啄了一下他的手指。他印象中的邪恶巫师带著的应该是乌鸦或黑猫,总之不是五彩缤纷的鹦鹉。他正这么想时一只白底灰斑纹的小猫优雅地从某个柜子后面出现,轻轻跳到Scar膝上。

  

眼见Scar立刻细声细气地哄起小猫,Grian始终很难相信这人会是所谓的巫师。而且那些饼干真的很香,Grian实在没忍住咬了一口,是巧克力口味的。

  

一转眼放下猫咪的Scar又搓著手向Grian介绍各个小物件,这奇妙的帐篷居然真是一个商舖,卖的是各种精巧的机关跟摆设,也有些Grian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药草花卉,看得他头昏眼花。

  

Grian搞不懂那些喀喀作响的齿轮小东西,但他确实被几个小型建筑模型吸引,不得不说这些巴掌大的小东西比皇宫里随处可见的宝石饰品还要令他沉迷得多。

  

Scar察觉他的目光,立刻将那几个不同样式的房屋模型从架子上搬下来——摇摇欲坠地看得Grian捏了把冷汗——幸好总算是稳稳摆在桌上了。「这些嘛!」Scar说道:「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它们没有看上去这么复杂。」Scar给模型转了个方向,好好展示了一圈,「只要花一个下午就能组装好,绝对是美好的消遣。」

  

「哇,这个真的非常的……」Grian不禁赞叹著仔细端详,模型精致得难以想像,甚至连屋瓦上的纹理都精心打磨过。

  

Grian爱不释手地研究了半天,最后却只能叹气。「我很抱歉,Scar先生。我恐怕不能把它带回家……因为一些,呃,总之是有些原因。」Grian改选了另外几件更小的桌上装饰,努力把它们塞进口袋里。

  

Scar从巨大帽簷的阴影下看著Grian手忙脚乱的动作,嘴角的微笑始终保持完美的弧度。

  

等Grian终于准备离开,夕阳已经向西落去。雨过天晴,只有空气还闻起来有些潮湿。他仍然略有拘谨又不常和人交流,最后的道别便显得太过小声,但他还是向这位奇特的商铺老板——魔术师——或者是,巫师,总之,他向Scar道了谢。

  

而那位奇特的先生是这么回答的:「不用客气!至于无法购买的心仪商品,小店将会为贵客提供上门服务——就定在一周后吧?那么亲爱的客人,到时候见。」

  

Grian愣住没搞清楚对方的意思,只顾著思考自己是否在谈话中泄漏了身份或住所便被Scar笑著送出巷子,走出一段后已经看不见那幢避雨小屋后的小巷。

  

Grian抱紧塞得满满的口袋,抬头看一眼塔楼上的大钟后连忙朝皇宫的方向狂奔,总算赶上在侍女请他去用餐前躲回属于王子的卧房,把今天得到的宝物藏在衣橱底下。

  

  




当晚的皇宫寂静得一如往常。Grian盯著窗外的星空,突然对帐篷里齿轮运转的喀哒声感到怀念。

  

他猜自己很难再找到机会溜出去,宫廷教师请假归乡、国王出席会议、侍女必须去处理厨房的失误……太多的巧合才给了Grian一个下午的自由。

  

Grian抱著棉被翻了身,把黯淡的星光挡在背后。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鹦鹉飞过窗外。






  

千篇一律的日子总是有被无限拉长的错觉,Grian看向日历时惊觉距离他逃出王宫那一天居然只过了七天。感觉像是一个月,甚至更久以前了。

  

他把那天带回来的装饰给平均藏在房间各处,像是一个记录总是提醒他那天的大雨跟饼干。他合上书本,郁闷地趴在桌上——反正宫廷教师不在,没人能责备他姿态不端。

  

突然房门被敲响,连独处的时间都被打断,Grian烦躁地捂著脸好一会才坐正,允许侍从进屋。

  

年轻的侍从还不够稳重,声音里带著兴奋,「殿下,有位从异国来的商人进宫,说是有宝物进贡给陛下与您。陛下请您去大厅一起欣赏。」停顿了会,他又忍不住补充道:「这人似乎还是个魔术师!他变了很多有趣的戏法,宫里很多公子小姐们都第一次看见呢!」

  

Grian起身的动作太急,差点把椅子给撞倒,但他浑然不觉。

  

一个礼拜。上门服务。巫师。

  

他跟著侍者走进大厅,一眼便认出那顶显眼的大帽子,魔术师正对著他笑得灿烂。

  

「尊敬的殿下!」他的语气和声音熟悉地浮夸却动听,「您正好赶上了压轴演出!」

  

Grian慢慢地接近Scar。他知道他站得太靠近了,但他才不在乎。鹦鹉停在男人肩膀上,看见Grian出现高兴地拍了拍翅膀。

  

Scar将一条手帕折叠摆进一个大约手掌大小的空木盒里。他盖上盖子,故作玄虚地摆了一串华丽的手势,在所有人的引颈期盼下掀开了盒盖,刷地抽出了里头的东西。

  

不是原本的黑色手帕。缤纷的色彩在大厅中绽开,那是一条织著繁复羽翼的巨大挂毯,和那只鹦鹉的花纹如出一辙。众人惊呼著,目光纷纷紧盯扬起的挂毯以及随之飞上空中的鹦鹉,只有Grian惊异地望著Scar。

  

Scar没有看他,只是微笑著将挂毯平铺在地上,另一只手高举那个木盒。「各位,别被单纯的色彩蒙蔽了双眼!变化有时发生在暗处。」

  

于是人们都看见了,那个平凡的木盒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栋华丽的精巧模型屋。它比

Grian原本见过的那几个都还要大上不少,但结构只有更加细致巧妙。

  

等到喝彩声渐息,Scar才向前几步,充满笑意的眼睛直直对上Grian。「我仅将这两样小东西献给敬爱的王子殿下——还望您不嫌弃!」他指向挂毯与模型屋。Grian呆滞地点了点头,仍然没回过神来。

  

在众宫人仍兴奋的议论声中,Scar用口型向Grian无声说道:「贵客专属的上门服务。」

咔嗒kada

▲有ooc/捏造   注意!

太好了是现代装我们有救了

▲有ooc/捏造   注意!

太好了是现代装我们有救了

爱慕子

敖光:“可能是我老了,没力气看年轻人跟世界碰撞了。”

儿大不中留,爹地放心退休吧。


美人怎么哭了~搓手~喜欢美人哭~再多哭哭~嘿嘿嘿~

敖光:“可能是我老了,没力气看年轻人跟世界碰撞了。”

儿大不中留,爹地放心退休吧。


美人怎么哭了~搓手~喜欢美人哭~再多哭哭~嘿嘿嘿~

虾仁炒星

「藕饼」我好看吗

*剧情里似乎没有正面表现过敖丙看到帅气大藕的反应,于是脑补

*时间线在第二部之后 无脑沙雕小甜饼




“这里是祠堂,这里是早市,还有这里这里,瓦要用绿的,砖要用红的。喂喂,那边两个人别想着偷懒,给我认真干活!”


哪吒伸手一指,被指到的两个小工便像屁股上长了针眼,忙直起身子砌起墙来。


陈塘关刚经历大劫,百废待兴,在掀起天庭大乱之前,哪吒决定跟着父亲一起指挥镇上的重建工程。


哦……还有敖丙。敖丙对陈塘关了解甚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基本也就是跟在哪吒身边看着。


说出来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哪吒近期越来越觉得,敖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往往是看得眼...

*剧情里似乎没有正面表现过敖丙看到帅气大藕的反应,于是脑补

*时间线在第二部之后 无脑沙雕小甜饼




“这里是祠堂,这里是早市,还有这里这里,瓦要用绿的,砖要用红的。喂喂,那边两个人别想着偷懒,给我认真干活!”


哪吒伸手一指,被指到的两个小工便像屁股上长了针眼,忙直起身子砌起墙来。


陈塘关刚经历大劫,百废待兴,在掀起天庭大乱之前,哪吒决定跟着父亲一起指挥镇上的重建工程。


哦……还有敖丙。敖丙对陈塘关了解甚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基本也就是跟在哪吒身边看着。


说出来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哪吒近期越来越觉得,敖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往往是看得眼睛发直,目光寸步不移,像个大号指南针似的。


在又一次察觉到自己背后灼热的目光后,哪吒猛地转头,把来不及收回视线的敖丙逮了个正着:


“你看我干什么?”


他与人说话向来没分没寸,此刻也照常逼近敖丙,在重塑肉身后借着微弱的身高优势俯身下去凑近对方,自以为强势地质问,距离近的能看清敖丙的眼睫。


敖丙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跳了半步拉开距离,忙不迭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走神了。”


哪吒狐疑地看着疑似脸跟烧开了的水壶似的红扑扑的敖丙。


“真的?那你脸红什么,发烧了?”


说着就要伸手上前探敖丙的体温。敖丙一个轻功又后退几步,退着退着最后竟直接跑了。


搞什么啊,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哪吒低头确认了下,再抬头,正对上太乙真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家伙肯定知道点什么。


哪吒一个箭步上前,长手一捞捏住太乙真人的脖子:“师父,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快告诉我!”


太乙真人被大力摇晃了好几下,哆嗦着叫道:“莫急噻,我又不是不得说,你快把为师放下来!”


重归地面的太乙真人从兜里掏出一面镜子,移到哪吒面前。


“干嘛?”哪吒看看镜子又看看他。


“看噻!镜子里有什么?”


“我啊。”哪吒摸不着头脑地问。


“你现在长啥子样?”


“两只眼睛一张嘴,人样。”哪吒回答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


太乙真人捋了捋他数量稀少的胡子,想道,原来这小子对人的外貌还真没有什么概念,对自己现在的容貌和之前大相径庭这件事也完全没有意识。


虽然模样已是少年,但哪吒到底还是个只有三岁阅历的小孩,对善恶美丑的观念本就模糊,浅表性的理解也都来自于环境的塑造。


他想起先前用藕粉重塑肉身之时,哪吒捏出来的所谓最满意的形体也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太乙真人嘴角一抽,从脑海里删除这段画面。


他捋着胡子想,靠自己理解困难,不如……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说:“那边那个小姑娘,你去找她玩,然后回来告诉我她啥子反应。”


哪吒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他想着,自己如今的风评不像以前,早已回转,找同龄人玩应该不会被拒绝。


他窜到小女孩眼前,把人吓了一跳,然后又照例凑近对方,掏出手里的毽子,尽量好声好气地低头邀请:“要不要一起踢毽子?”


小女孩诚惶诚恐地抬头看着哪吒。


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张极富有冲击力的脸贴着自己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至于一起做什么,太帅了她压根就没听清。


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下一秒一阵风拂过,女孩早已不见踪影。


太乙真人看在眼里,问哪吒:“你现在明白了撒?”


哪吒点点头,垂头丧气道:“还是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玩。”


太乙真人一个头锤,恨铁不成钢地说:“玩你个头,那小姑娘脸红逃跑,是因为她看见你的脸害羞了,明白了不?”


“害羞……啥?”哪吒迷惑地问。


太乙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耐心的师父:“你现在容貌模样比起之前,周正端庄很多,那小姑娘并非不愿意跟你一起玩,而是你变化太大,觉得你太过好看,不敢看你。”


他越说越得意:“想当年老夫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方圆百里之内家喻户晓的俊俏后生哈,这种经验我还是相当丰富的……”


“停停停,”哪吒打住了太乙对疑似虚构的光辉岁月的回忆,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我变好看了?”


太乙点点头。


“我现在的样子,符合你们说的那种,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样子了?”


太乙点点头。


哪吒沉思片刻,然后歪着嘴露出一个极其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表情与他幼童体时还挺相符,但出现在现在这张帅脸上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太乙真人感到一阵恶寒,捏着哪吒的脸把他变成了炫酷狂霸拽的表情,一边连连称道:“对嘛对嘛,现在这样才合适。”


“那敖丙脸那么红,也不是发烧,而是因为……”

太乙接话道:“他看到你变化太大,害羞了噻。”




哪吒拿着太乙真人的镜子,细细端详起镜中的自己来。


镜中的少年有一双剑眉,眉峰高高扬起,眼角弧度锋利如刃,眼底带着暗红的火,仿佛只消用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鼻高唇薄,不笑时嘴角弧度天然向下,下颌线收缩的角度好像一柄弯刀。


这副模样算不算好看,哪吒并没有实感。从前他知道自己相貌丑陋,皆来自于外界的评价,他对自己长什么样子从没有确切的认知。更进一步来说,他也根本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样。


高还是矮,容貌好或不好,都改变不了他是哪吒的事实。他是他自己,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


但是敖丙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说不清。但是敖丙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敖丙觉得他好不好看,他是有些在意的。如果敖丙觉得他以前的模样不好看,他肯定会不开心,但是如果敖丙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好看,他也会不开心——那不就是说敖丙觉得他从前长得太丑的意思吗!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明白。


他决定当面与敖丙对峙。




翻遍整个陈塘关找到敖丙时,他正在与自己的父亲交谈。


敖丙一转头看到哪吒风风火火赶来,下意识露出笑容说:“哪吒,你来了,我跟李将军正在……”


“不重要。”哪吒挥挥手打断他,给了他爹一个眼神说:“小孩子说话,大人一边去。”


李靖整张脸都写着倒反天罡,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哪吒见他爹走了,又转头看向敖丙,他要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强势一点,于是他们的姿势就形成了很奇怪的场面:


敖丙背靠着桌子,而他贴着敖丙,双手撑在桌沿,少年人的双臂刚好将敖丙完全环住,绷紧的肌肉蛰伏在皮肤下,青筋隐约凸起。而两个人的脸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一个相当暧昧但当事人之一毫无知觉的姿势。


哪吒质问道:“敖丙——”


毫不意外地,仅仅是听到哪吒叫他的名字,敖丙的脸又开始极速升温,他有些气息不稳地推开哪吒,说出口的话都有点结巴:


“太……太近了!”


哪吒疑惑地看着他:“我还没发问呢。”


他继续道:“你到底为啥老是盯着我看?”


敖丙稳了稳心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回答说:“你如今的样貌变化太大了。无论是脸,声音,还是身高,我……不太习惯。”


说完他迅速把视线扭到一旁,不与哪吒对视。


“不习惯所以一直看?”哪吒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握住敖丙的手腕阻止他迅速窜开,想起太乙真人说的那些话,逼问道,“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的天啊。


敖丙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足足有十来秒钟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敖丙决定破罐子破摔:“好看。”


“你现在……”敖丙的目光从哪吒的额头一寸寸向下巡视,“额头饱满,眉峰平直,双瞳似火,鼻梁挺拔,面色红润,无论是五官还是面相来看 都是非常完美的相貌。”


哪吒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敖丙会这么直接。这回轮到他的皮肤温度开始急剧升高,敖丙夸他,可比太乙真人夸他好看威力大多了。


他呆呆地放开敖丙的胳膊,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


“真的。”敖丙郑重点头。


“所以你老看我,是因为我好看?”


“……哪吒,对好看的人产生想要多看一眼的情绪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吗?哪吒转了转脑瓜。可是至少,他爹不会因为他好看而脸红,太乙真人也不会,只有那个小女孩脸红了。难道敖丙其实也是小姑娘?


他总觉得,虽然离想明白一些事情还很远,但他已经逐渐悟到了点什么。


“这样啊。”他想到一个坏主意,他眯起眼睛再次凑近敖丙,右边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出口的声音不大但极具蛊惑力,“可是我也不习惯。”


“我不习惯你看我,敖丙。”


哪吒伸手捏住敖丙的下巴,强迫敖丙直视自己。


“所以,你得一直盯着我看。”


“直到我习惯你的视线为止。”



END

春在野

【藕饼】穿心针

私设穿心针后遗症|1w+  

——为三界,开这生门。

  

  哪吒是最先发现敖丙不对劲的人。

  

  

  自阎王殿一行,为陈塘关百姓讨了公道,撕了阎王簿,重开生门后,两人就携手同李靖、太乙一起修缮房屋庙宇,赈济难民,忙得脚不沾地。又因为有大量岩浆残留要清理,敖丙不知道施了多少布雨咒,陈塘关的百姓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条银蓝雪韧的小龙在天间徘徊。

  

  

  所以,一开始见他脸色不好,哪吒只当是法力耗损过度。这几天连太乙的猪都瘦了,一筐筐物资驮得不停,太乙拍着它的耳朵说做猪不要太贪心,要知足,驮这些不比驮我轻松吗。

  

  

  这几天几乎是头沾了枕头就能睡,有时...

私设穿心针后遗症|1w+  

——为三界,开这生门。

  

  哪吒是最先发现敖丙不对劲的人。

  

  

  自阎王殿一行,为陈塘关百姓讨了公道,撕了阎王簿,重开生门后,两人就携手同李靖、太乙一起修缮房屋庙宇,赈济难民,忙得脚不沾地。又因为有大量岩浆残留要清理,敖丙不知道施了多少布雨咒,陈塘关的百姓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条银蓝雪韧的小龙在天间徘徊。

  

  

  所以,一开始见他脸色不好,哪吒只当是法力耗损过度。这几天连太乙的猪都瘦了,一筐筐物资驮得不停,太乙拍着它的耳朵说做猪不要太贪心,要知足,驮这些不比驮我轻松吗。

  

  

  这几天几乎是头沾了枕头就能睡,有时候都不用枕头,有次哪吒躺在岩浆灰堆里就不知不觉睡了。一个推铲车的大爷差点把他埋了,等他灰头土脸爬出来,连太乙都没认出来,一拂尘先甩他脸上了。

  

  

  这几天哪吒都是化形形态,美名其曰好干活。只有太乙知道,是因为吃饭的时候敖丙不经意一句“这身还挺帅的啊”,给人熟红透了埋头扒了一大口饭,差点没噎死。

  

  

  “最近咋个脸色这么差?累狠了?”太乙歪头看敖丙,不由分说上去号他的灵脉。

  

  

  敖丙清泠泠一句“不用”毫无抵抗力,没躲得开,低了头避开哪吒微微沉皱的眼神。

  

  

  “真是,”太乙还在惊异他的灵脉之微,“这几天岩浆灰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李总督也请了够多的人力,你们就别忙了,元神耗损成什么样了都…哪吒你也莫看我,你以为你脸色有多好看撒?”

  

  

  哪吒沉沉地压下眸光,筷子戳进饭里。

  

  

  他脸色当然不好看。

  

  

  当天下午,那条小龙又出现在了临近陈塘关的海面上。

  

  

  哪吒抬手接了几滴雨丝,捻了捻指尖的湿凉,脸色阴得也快滴水。太乙还没开口,他就抡着火尖枪一踏风火轮,朝海面上去了。

  

  

  “不是说了让你在府里用宝莲修复灵脉吗?结界兽呢?又打晕了是吧?”

  

  

  敖丙自知理亏,只能耐着性子跟他顺毛,“陈塘关西岸还有几处庙宇困着,要是不尽快弄完有坍塌的风险……”

  

  

  “几个年久失修的破庙而已,就算修好了也是供小孩儿藏猫猫的地儿。”哪吒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小龙尚且新嫩的龙角,潮湿,温莹。

  

  

  小龙只是温驯地甩了甩尾巴。意思多半是在跟他讨价还价。

  

  

  “混天绫!来!”

  

  

  “干什——”

  

  

  “捆你回去。”

  

  

  混天绫系得看上去温温柔柔不算紧,却也不由分说难以挣脱。敖丙挣了几下没挣开,只能化回人形,这红绫却依然咬着黏着不放,还恶趣味地在他腰间绑了一个蝴蝶结状。

  

  

  他的脸一下由瓷白涨得通红,奈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纵他惊怒,威胁认错告饶什么招都使了,哪吒也无动于衷,只是云淡风轻牵着红绫的一端往李府荡去。

  

  

  “再不服一句,我不拽混天绫,改揪你尾巴了。”

  

  

  混天绫在一旁欢欣鼓舞。

  

  

  很快,哪吒就意识到,龙的脾性就是不能惹。

  

  

  三天闷在屋子里不见他了。

  

  

  哪吒也只当他是闹脾气,匆匆忙忙和李靖修整完最后几处房屋,想着回家慢慢磨,他就不信还有他磨不圆的石头。

  

  

  月色冷白。院子正中生着树,一树的枯枝高高印在淡青的天上,像瓷上的冰纹。

  

  

  混天绫从门缝里溜进去,利索地开了锁。哪吒将门轻轻推开一道缝,漏出一线纤温的皎白。屋里没点烛台,只有月色透过糊得厚厚的窗棂,于是那黑也变得清幽幽的。水纹鲛绡幔帐垂掩着,绣遍洒珠银线海棠花,在月光下粼粼地动,帐里自然云遮雾绕,看不清晰。

  

  

  “敖丙。”

  

  

  哪吒没想吓他,出声提醒。

  

  

  回应他的,只有断续一点压抑着锋锐的刺划声。像指甲划过蒲席或沉木,又因为不想被发觉端倪而堪堪止住。

  

  

  血腥味。虽然只有一点浮在空气里,却仍逃不过他此刻绷得极紧的神经弦。

  

  

  帷幔被用力一扯,半撕半落了下来。

  

  

  他蜷卧在榻间一角,身下云水潇湘纹的褥子早已褶皱不堪,露出底下凉硬的蒲叶席,有些地方被扣得横出倒刺,断在指尖里,指缝间尽是血软肉糊。左手死死攥住心门处的衣裳,冰纨纹锦被蹂躏得狠了,像落了几叠碎梨花瓣。

  

  

  哪吒记得敖丙的发色分明是帝释青,此刻却淡成了桵蓝,几绺发丝散湿着遮了半张脸,还在随着胸腔的忽起忽伏而缓缓淌落,滑在褥子上,像一浅池的弱水。

  

  

  哪吒慌了心神,去摸他的脉。内力紊乱四蹿,冲撞迂回,灵脉已经像呼吸滞涩已久的树根,微弱得像油豆一般的烛火。

  

  

  凑近了才看见他唇角破了,渗出一点血丝,颈上的皮肤云纸似的薄,纤脆的玻璃体组织都清晰可见,浅痕青筋浮动。颈侧、腕间都有指甲抓出的血痕,连黄梨木的床栏都不能幸免。

  

  

  太乙被哪吒拎起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看到帷幔里的人时他更懵了。

  

  

  他跟哪吒一样,号脉也号不出个所以然来。无非就是内力紊乱,灵脉微弱,但原因,实在毫无头绪。

  

  

  太乙见他一直紧摁心口不放,神色已经冷了几分。他问敖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什么地方,也不敢多问,等人捱过一阵疼,喘息的功夫,才从那风干的玉梨花一样的唇瓣里抖落些字句。

  

  

  回陈塘关之后几天。

  

  

  心脏…里面。

  

  

  ——你受那无量仙翁穿心咒的一瞬间也是这样的痛法吧。

  

  

  太乙问。

  

  

  敖丙咬白了唇,点头说是。

  

  

  哪吒回忆起,那些棘刺从敖丙身体里挣出的一刹,他眉眼间一瞬而过的痛色。

  

  

  ——他到底怎么了?又跟那老…无量仙翁有关?穿心咒我不是给他解了吗?!

  

  

  太乙嫌他聒噪,让他去点一炉安神香。点香的空隙,他一边观天象一边解释。

  

  

  穿心咒的本质就是用驺吾的尾骨制的棘刺控制心脏深处的一脉灵血,哪吒是通过下咒控制的,而敖丙确是硬生生在一瞬间强行攫取,穿心而入的。后者较容易失控,所以无量选择用温和保守的方式给哪吒下咒,而敖丙,因为找不到机会,只能通过后者。但后者,明显更有损于心脉。

  

  

  况且哪吒在穿心针里剜骨碎筋重塑肉身,早已经是新的灵脉新的灵血,敖丙的穿心针的确是他亲手解的,但毕竟是靠外力,如果不彻底,那控制住心脉灵血的主刺,依然有狠狠咬在他的心脏深处的可能。

  

  

  “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罢了,无端大痛,是灵血冲撞不安,如此一来,定有异情。”

  

  

  哪吒此刻根本静不下心来打香篆,帷幔里每一声压抑着的喘息和低嗽,都像千万缕银苦丝似的往他皮肤里钻。

  

  

  “师伯…可是我父王……?”

  

  

  敖丙刚刚捱过一阵,堪堪撑起半边身子,也不让哪吒近身扶靠,只是朝着太乙的方向。

  

  

  太乙观天象,早已预料到今夜风云诡谲,确是东海的方向。本还在想怎么瞒过敖丙,只带着哪吒前去查看,可惜父子连心,连计划都落了空。

  

  

  末了,只能再问一句。

  

  

  “你得不得行,自己最清楚。”

  

  

  不是劝阻。也不可能劝阻。

  

  

  “开什么玩笑?他这样怎么去?没到东海呢就……”哪吒一惊,硬生生咽回剩下的字句,转头,“你还能操纵得了内力吗?都紊乱成这样…你飞都飞不过去!”

  

  

  “刚刚痛得厉害,现在还好,痛了一阵就没事了,”敖丙握了握他支在自己身侧的攥拳的手,“你带我御风。嗯?”

  

  

  哪吒自知拦不住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也许是安神香真的起了作用,一路上真的再没有发作过。只是刚出了一身冷汗,又吹了风,他那眼下处白色出云纸似的皮肤,已经烧上苍苍的红。

  

  

  

  

  情况比他们想的糟得多。

  

  

  三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现身了,围着龙王正厮得难舍难分,血溅海池。无量仙翁仍执着那木藤古杖,置身云端,微眸睥睨,但真正让几人大骇的……

  

  

  天帝。

  

  

  金光护体,只模糊一个圣白巍伟的轮廓。

  

  

  龙王早已杀红了眼,雪银龙鳞已经溅了几处扎眼的红,龙角不知何时被掀了血口,那红的,还在随着他撕咬闪躲的动作甩出一条血链。

  

  

  “父王——!”

  

  

  心下痛意骤起,几乎要将他从那劲瘦的臂弯里折软。

  

  

  “住手!干啥子嘛干啥子!以多欺少啊?”太乙见天帝在,就想着他应该是被无量那老贼蛊惑了,正想上前说理,无量古藤手杖突然生出粗筋藤蔓,化作龙形,若不是太乙避得及时,估计拂尘都要被它掀断。

  

  

  “天帝还在!你咋个就这么无礼这么粗鄙哟!”太乙举着拂尘一边躲一边观察天帝的动向,很可惜,他错了。

  

  

  天帝只顾欣赏三龙夹击的血景,对无量的作为像是眼不见为净一般。

  

  

  默许。

  

  

  哪吒已经踩着风火轮直奔敖闰去了,一通火尖枪舞得飞快,刺、扫、撩、劈、削、截、崩、穿,火痕交错,行云流水,直逼得敖闰不得不抽身,专心对付起他来。

  

  

  “不需要你们搅和进来!滚回去!”敖光怒对哪吒。

  

  

  “您还是收收吧,您不在了……吃小爷一枪!”哪吒一枪挡过敖闰的龙角,掀手便翻,一抽一刺,枪尖将红黑的东西甩成一道血链,“…我向谁提亲去?”

  

  

  一句话把敖光气了个七窍生烟,把气都撒对面俩龙身上了,缠斗撕咬的动作越发狠戾,“提什么亲?!滚回陈塘关去!滚!”

  

  

  “哎这就对了,”哪吒不忘激他,“了完这仗,我任您处置。”

  

  

  敖光又是一句肺炸了三个的滚。

  

  

  敖钦见敖闰对付地吃力,尾巴一甩直奔哪吒身后,不料下一秒,火尖枪枪头一转,直直地刺捅进他的左眼,登时血色迸溅,惨叫戾天。

  

  

  敖闰得了空隙,不愿再吃火尖枪的亏,转身跑了,直逼敖光而去,哪吒待追时,那一鹤一鹿拦住了他的去路。

  

  

  清逸仙门客,当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缠斗之间,余光里一线银白雪蓝的颜色一瞬而过。

  

  

  哪吒才知何为慌了心神,“敖丙!别去!”

  

  

  那无量下的咒显了效,三龙龙骨戾痛,魂识走火,比昔日更加嗜血残狂,敖闰腾伸出裂空爪,一声尖嘶直逼敖光而来。

  

  

  敖顺此时也紧紧缠住龙王不放,分明是想逼得他无法动弹,让敖闰得以一击毙命,魂魄散灭。

  

  

  龙王同三龙缠斗已久,早就到了法力耗损,内力紊乱的穷途之际,他唯一的心念,就是保全龙族,保护好敖丙,不受牵连。

  

  

  敖丙?

  

  

  敖丙……

  

  

  敖丙!!!

  

  

  那雪蓝细韧的小龙不知何时已游奔至他身边,一蹴而上,恰恰挡住那裂空爪的致命一击。

  

  

  连敖闰都下意识止住了动作,但,太迟了。

  

  

  堪堪将鳞身穿了个透彻。

  

  

  云翳大动。

  

  

  火光冲天。

  

  

  敖闰只觉得龙鳞被灼得痛了,转身张口向哪吒咬去,那三头六臂全身浴火的魔丸就朝她掷出一个金圈,正中龙首,不等她挣扎越缩越紧,直至勒进鳞肉里。

  

  

  敖顺见势不好想溜,被太乙摸了个全乎,一记拂尘收缩自如,一圈圈将他捆了个结实,随手掐诀将他定了身,下一秒,火尖枪的火光就烙进了因惊惧而睁扩到发颤的龙眼。

  

  

  魔丸在血戾和火光里睁眼,三头六臂,一枪一绫,面对着天帝,面对着无量。

  

  

  ——三龙已死。

  

  

  像是先斩后奏,又像是纯粹的宣告。

  

  

  下一秒,微微侧头,金光箭擦着发梢带过。

  

  

  ——无量与三龙沆瀣一气,乃一丘之貉,无端起事,意图挑起祸端,实威胁于三界清安。此火尖枪乃元始天尊所制,传于我师傅太乙,师傅又传之于我。原始天尊有令,若天地为棋,万物如刍狗尽陷囹圄,凭此枪,下可杀鬼,上可斩神,以杀破局,以开生门。

  

  

  ——今日,哪吒斗胆,为三界,开这生门。

  

  

  

  

  长枪在手,你奈我何。

  

  

  

  “魔丸,不得放肆。”天帝幽幽开口,回音辽远阔长,久久于东海之上徘徊,“无量仙翁奉命讨伐诸邪,还三界太平,灵台清明,有何不可,又怎好无端责难?”

  

  

  天帝,真是好样的。

  

  

  即便不论哪吒,就连太乙都捏了把汗。

  

  

  天帝这是铁了心要诛灭龙族。

  

  

  “既是讨伐诸邪,敖光自知难免一死,但在死前,望天帝垂怜龙族镇压海妖千年有功,了却遗言一愿。”

  

  

  敖光看着太乙接住化回人形后的敖丙,输法施救,才堪堪回头,眸光沉静地如千年前被捆上锁柱的一刻,连暗礁的灰影都不见,无非是深调的麒麟黑与帝释青的撞色。

  

  

  “自盘古开天,所谓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却不知何时上清被冠为天庭,下浊成了堕魔。于尔等,清浊有别,同于高低有差,强弱有辨,可清静经分明又言,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清浊本同宗同源,又何来高低等差之分?不过世人执念,兼之尔等名正言顺的统治之需,从而有了正统,有了邪魔歪道,有了仙界,有了炼狱。”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世间万物最初都无高低等差之分,而尔等第一次提出正统之名,便自然而然默认了异族皆为异端。都说天庭尚和合,讲仁义,谈清雅,又闻人间求大同,崇仁政,谋万物共生而不敢为,那又何须一再强调天庭之神义、妖魔之祸端?又何须再三敲击阐教之正统、截教之异端?”

  

  

  “尔等身处正道,尔等身为正统,又心虚什么?是怕真正到了齐物境界会影响你们所处高位摇摇巍巍?那就只有一个说法。”

  

  

  “你们所处之高台,自谓灵台清明,不过朽木累累。”

  

  

  “应龙吾妻,斩蚩尤杀夸父,名列创世神,又身兼战神,却被困于禁制终日不得脱身,最后将神力心法都赋于我儿敖丙,才助他逃脱禁制。长子敖甲,战后记忆尘封,被蛟族拐去掰去龙角,扮成他们死去的太子,至今杳无音讯;次子敖乙,被逼拔去龙角保全龙族,沉睡海底。千年来龙族早已归降天庭,俯首帖耳,镇压海底妖族,何罪之有?唯留敖丙一子,我将他藏匿千年,从孵化至今不过三年有余,龙角尚新嫩,披的是全龙族身上最硬的龙鳞做的万龙甲,因无端天雷,参差之差就魄散魂飞,千难万险重塑肉身,又遭天元鼎三昧真火,穿心针至今未愈,敢问天帝,就此番还要赶尽杀绝,意欲何为?!”

  

  

  陈词之激烈,掷地有声,语惊众人。敖光于浴血里抬头,一身雪色早已血污斑斑,凌瀑白发从背脊上散垂至一侧,偏偏血溅三尺仍神色狠戾,眸光分不清是盛怒,还是盛怒之后的沉静。

  

  

  “父王,你说……”敖丙怔然,不顾胸口灵血淋漓,穿心针搅肉剜骨之痛,朝着敖光的方向跌了半步,“最初在禁制里……”

  

  

  ……是母亲。

  

  

  只有太乙心下明镜一般,应龙为助敖丙逃脱禁制,将神力心法一并赋与他,连着敖丙珍珠蚌的法器,都是应龙曾经用过的,自己却元神消散,又怕敖丙自责,所以到死都没有告诉他母亲的身份。敖丙与母亲的第一面,也成了永远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不说……”心神大动,免不了痛得他肝胆裂颤,又蜷缩不得,偏偏又想朝龙王的方向挣去,一时间冷汗齐下,慌得太乙输渡灵力的手都不稳了。

  

  

  “娃儿你现在还不能动噻!穿心针一旦完全控制心头灵血你魂魄不保!”

  

  

  他痛,龙王更痛。

  

  

  敖光猩红着双目嘶声厉,仰天盯着那神光护体的隐约轮廓,“让他解了穿心咒!我…任凭你们处置,但求不牵连龙族,不牵扯到我儿。”

  

  

  哪吒正和鹤童、鹿童二仙鏖战,闻言眉骨一耸,抬手一铮火剑枪,直指苍穹之上,“别废话!要是不解,小爷我打上玉虚宫去!再不行就打上上天庭!”

  

  

  “比起你的威胁,本座倒更愿意接受东海龙王的…交易。”天帝微微一笑。

  

  

  “那就快解!”缚龙锁越紧,龙王挣得越狠,那锁也就更紧。

  

  

  “不要!”灵珠厉声,分不清是血是泪,“别跟他们走!孩儿求您…别再留我一人……”

  

  

  “母亲走了,大哥走了,二哥说好永远陪我结果呢…也走了……我不想再……”

  

  

  ——不想再一个人。

  

  

  ——我只有你了。

  

  

  话音未落,他心门的那道裂口竟撑扩开,一时间灵血涔涔,面上难掩痛色,弯腰弓背,又难辗转。身下是太乙的野水层岚祥云,云气是盛不住那赤灵红的,往下,一线一线地滴,一丝一丝地落。太乙掷出一枚琼瑶错金纹海螺,四处接盛着那灵血,有接不住血点的依然掉在海里,供鱼虾聚而啄食。

  

  

  是穿心针在长。

  

  

  “哎呀你个老不死的不要掐你那个破诀囖!不是说解啊快解嗮!”太乙急得肉疼。

  

  

  “找死————!!!”

  

  

  魔丸眼中喷火,手腕上一圈乾坤圈开始震颤,咯咯作响,那两边的龙纹接口处竟迸裂了一道小缝。

  

  

  魔气大荡。

  

  

  “娃儿不能全开!!!全开了你魔性压不住!!!”太乙慌了心神。

  

  

  “哪吒!”

  

  

  敖丙顾不得心间疾痛,一手握抵着胸前血口,指缝间殷红连成血链,勉强支起身侧向那魔丸的方向去够。

  

  

  一道红绫却飞快袭来,攀缠上他伸去的一截小臂。

  

  

  “若我入魔,用它缚我。”

  

  

  ——不要……

  

  

  “乾坤圈————开!!!”

  

  

  魔气劲疾,一时间连同两百里开外的滩岸都飞沙走石,海水卷荡,掀起狂浪,苦厄困顿如同入魔的燥兽。

  

  

  万里昆仑谁凿破,海云苦厄浪翻雪。

  

  

  他生出三头六臂,并着一杆长枪,直抵苍穹。

  

  

  那是深稠的麒麟竭和骊青的碰撞。

  

  

  无量也惊,手中诀速更快。

  

  

  再快些…杀了他…三魂飞七魄灭!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然后再借天帝的手诛了魔丸…他是魔…他可是魔!!!

  

  

  海是佛赤色。

  

  

  灵珠的血,要耗尽了。

  

  

  再快…就快了……

  

  

  就快……

  

  

  就……

  

  

  无量缓缓低头,看着心门处刺出的莲花枪尖。

  

  

  血是黑的。

  

  

  淤沼一般。

  

  

  可他无量……不是仙么。

  

  

  他缓缓回头,唇缝溢血。

  

  

  那魔丸一手拎着鹤颈,一手提着鹿角,魔气戾然,火尖枪长杆被另剩四臂控持得极紧,内力聚凝,堪堪捅刺入他的后背,再从前胸穿出。

  

  

  你个魔丸……真真是……

  

  

  不得不诛……

  

  

  就该……魄散魂飞…不得轮回……

  

  

  但,你刺了我…就能杀我不成?

  

  

  魔丸,你忘了,无量乃十二金仙之首,重魂双魄,自我修复能力极强,这是修仙得道的本事。你杀不死的。要怪,就怪你非仙非神,非圣非贤,实妖实魔,至穷至恶。

  

  

  魔,杀不死神。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人刀合一————!!!!”

  

  

  无量正重新凝魂聚魄,准备从魔丸枪下剥离抽身,但龙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缚龙锁崩断了。

  

  

  一把冰纹龙骨钧陌刀,刀风如瞬,凌戾纵横,刀身萧索戾空之气直逼无量而来,砍入筋骨,劈入魂魄。堪堪哪吒在身后用火尖枪抵着,都连人带枪后逼了十余步,那刀却只进不退,横刀一挡——

  

  

  刀身剧震。

   

  

  水寒风似刀。

  

  

  刀似水寒风。

  

  

  风销浪止。

  

  

  一代仙宗,魂魄也尽。

  


  

  哪吒枪尖一轻,那无量的身魂早已随风俱尽。同时,敖丙心尖一空,那困他许久的棘刺也随无量的法力尽褪而消损。太乙见刺已除,毒血已尽,这才快速给他点了穴止血。

  

  

  完了么。

  

  

  天帝尚在。

  

  

  太乙心下清明,若是天帝执意怪罪,几人纵使法力无边,天涯海角也会形魂俱灭。


  

  还未措辞,那魔丸就一蹬风火轮,一杆枪——

  

  

  直逼那圣光去了?!

  

  

  太乙肝胆俱裂,恨不得亲自把他拎着脖子薅下来,十八班法器揍个稀烂。

  

  

  你这是要与上天庭为敌!

  

  

  就连一心想与其玉石俱焚的敖光也大骇。

  

  

  但……

  

  

  天帝难道不该有金光盾……

  

  

  这火尖枪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直逼而入?!

  

  

  圣光大动,那老茯神黄像受冲般迅速散淡。哪吒枪杆一挑,太乙这才看清那枪尖——

  

  

  不过一黄妖。

  

  

  哪里有什么天帝!

  

  

  日后太乙再问哪吒何时察觉不对,哪吒答,他一开口,灵息就不对。另,既是天帝,怎可随意出行,而不带左右护法,再说,无量对待他的态度也不那么谦敬,甚至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洋洋得意。种种,只能说明,那不是天帝真身,甚至连幻像都不是。

  

  

  太乙一拍脑门,真是急糊涂了,都如不你个瓜娃子灵巧。

  

  

  “他控制不住魔气了。”太乙仰头,神色峻然。三年前他仰头观天雷滚滚,手持宝莲冲进雷劫护住二人魂魄,也是这样的神情,“混天绫呢。”

  

  

  “不用缚他。”

  

  

  敖丙撑着膝站起来,伤口已经不再渗血,胸前像开了一朵妖冶的尖晶玉血海棠。脊骨要直起来还有些费力,他唤混天绫,那红绫乖戾地缠攀于他的小臂,垂下一端在他手腕松松地一系。

  

  

  哪吒杀红了眼,纵使敖光、太乙并上也拦不住他,何况龙王方才耗损了太多功力,此刻内力正乱,如何凝聚。

  

  

  一道霞火在帝释青与钧玄黑的天际烧出碎红,也许下面正沸着几道黄栗留,正一点点向霞火的边缘溢。

  

  

  火尖枪尖距淡琉璃的龙瞳还有一寸之遥,堪堪定住。

  

  

  混天绫已经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咬跃枪尖。

  

  

  敖丙只是用指腹的轻摩安抚了那红绫。抬手,指尖恰好触到那凝着不动的枪尖。冷泠泠的灵力顺着枪杆汇入魔丸燃着魔火的心脉。

  

  

  ——没事了。

  

  

  ——哪吒。

  

  

  

  灵珠眉间一川弱水,似乎汇入了魔丸燥郁焦堕的墨黪双眸。原本浓得化不开的麒麟黑和赩红,也逐渐清漾开。

  

  

  哪吒化回形,慌忙收了枪尖,甩背在身后,不敢去看敖丙的眼睛。

  

  

  更别提龙王。

  

  

  三年前,他也是参差之差就伤了他。

  

  

  索性迁怒于混天绫的不尽责。

  

  

  混天绫委屈地缩回敖丙袖间,继续缠着那一截冷藕。小龙身上的萘芜冷香让他贪恋又心安,他才不想被哪吒粗暴地绑成一团蒯在腰上。

  

  

  ——你又何须混天绫来缚?

  

  

  敖丙清泠泠一句,就戛然止住了对那红绫的滔滔批审。

  

  

  天际的一抹霞火烧至他颊颈间,酡红,或是鎏金。

  

  

  ……鎏金?

  

  

  “师尊?您这是出关囖?”太乙大喜。

  

  

  真真是元始天尊。祥云四散,鹤发龟背,身骨昭昭,秋水为神玉为骨,乘着九龙沉香辇,徐徐而来。

  

  

  “太乙,你可知罪。”

  

  

  “知道知道,”太乙恭恭敬敬跪下,忙不迭点头,“这个…徒儿误事,灵珠魔丸托生的事情也出了差错,也…管教无方,让他惹了这么大祸,惭于师门信任,也愧对师尊教诲。”

  

  

  “那…玉虚宫鹤童已被你徒儿震下九重天,那洒扫灵台一职空缺,就罚你三月为灵台净洒甘露,以消拂业障。”

  

  

  原始天尊悠悠然道。

  

  

  太乙应下。一边暗自腹诽,这任务说是责罚,但这清闲一职于他而言都算褒奖了……

  

  

  “有过为一,有功也为一,毕竟功过不相抵。”原始天尊继续道,“无量犯下大过,是以神魂俱灭,空出一十二金仙之位,你且暂替了罢。”

  

  

  “功?十二金仙?”太乙诧然,“弟子…这一铺烂摊子还没收得完……何来有功一说?”

  

  

  “谁说你无功?”

  

  

  “老夫将灵珠魔丸交付于你时,那灵气与魔气分明极端相斥,可如今再看,灵珠,魔丸,非但无斥,反而有相吸之态,融会贯通,相生相和,相伴相成。此乃大功一件。”

  

  

  “若非你提醒,老夫都忘了,灵珠魔丸本同根同源,是世人之成见而致其大相径庭。灵珠聚世人赞誉美名,清灵矜骄,魔丸集世人之唾弃厌绝,堕暗躁狂。”

  

  

  “可如今老夫看到的,竟是混沌初开时的融会贯通之态。不过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破了灵魔结界,并肩凿空了这成见的通天之山。”

  

  

  “太乙,这就是你的大功所在。”

  

  

  太乙挠了挠脑袋,不知该骄傲还是心虚,“师尊,这桩桩件件归功于弟子,弟子实在无福消受。况且,十二金仙之位,即使弟子诚如您所言有了资质,也断不能从命。”

  

  

  “为何?”

  

  

  “我那师弟…说得对,弟子不过酒囊饭袋之辈,碌碌无为之徒,修行练功皆不及师弟一半用功,还得师尊如此信赖,实属愧对师尊与仙界的厚望。况且……”

  

  

  “那玉虚宫金銮绣彀,桂殿兰宫,弟子这种闲散之辈,走惯了人间泥泞,怕是走不稳那琼瑶殿阶。至于那玉莲也定是坐不住的,倒不如隐隐青山,迢迢绿水来得自在。”

  

  

  “不过,弟子倒是有一个推荐人选。”

  

  

  “说来听听。”

  

  

  “申公豹。”

  

  

  “他虽是妖,可也勤勤恳恳修道行千年,未曾片刻懈怠,论刻苦勤勉,弟子不及他一半;论明辨是非,聪灵睿智,弟子更是鞭长莫及。在丧亲之痛下仍能洞悉真相,守护哪吒父母二人,为陈塘关孤身与三龙为敌,太乙…诚然,钦佩之至。”

  

  

  “申公豹,你都听清楚了?”元始天尊微微一笑,抚袖将掌心朝上,一个巴掌大的玉制错金葫芦至于掌上,申公豹的幻影从葫芦里钻了出来。

  

  

  “?!”太乙一看懵了。上次我俩见面还打得你死我活唇枪舌剑水火不容,那我这煽情了一回还被他听了个透彻?!我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脸面嗮?我成服软的那个了啊?

  

  

  “师尊!恕弟子直言申公豹也大有鄙漏之处!”太乙憋红了脸,开始数落,“他执念太深好胜心太强容易动不动就搞黑化使用敖闰裂空爪火燎城墙的也是这个龟孙儿!掉包灵珠魔丸天雷降劫的时候二话不说跑没影了也是他害得我…害得弟子被削几百年道行!……”

  

  

  申公豹愤愤一句死胖子,刚要反唇相讥就被元始天尊闷了回去,“申公豹,太乙所言在理。”

  

  

  “你可知为何我将宝莲交付于他,而非是你?”

  

  

  “你败在太有上进心,已经到达了执念的地步。”

  

  

  “常言,无为而无不为。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如果是太乙落选,太乙不会有怨在心,更不会四处钻撞找梯子,且还是逍遥自在的骑着他的坐骑,只要一口酒,一座山,一道水,青鸾白鹤。太乙已经把心态修炼的放平了,明白事物不会一下就成功,中间有弯路是正常的,这种看起来不着调的做派,你认为是酒囊饭袋的闲散,反而代表他充满韧劲不会轻易堕溃,本事不高不怕,他乐于慢慢来,也心平气和接受慢慢来。这就是原因。

  

  

  “你得失心太重,自我意识又强,太有上进心,凭借这份执念,你就很容易失控走偏了。若是真位列十二金仙,你道行高,一旦剑走偏锋,你都未必控制的住你自己。申公豹,心无杂念,放下偏执,为师让你继续历练,未尝是件错事。”

  

  

  申公豹对着天尊一揖,看神色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弟子谨…谨记在心。”

  

  

  “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修行修心罢。”元始天尊阖目一笑。

  

  

  “弟子……”申公豹神色微怔,能追随天尊修行,放眼仙界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更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却只是牵了牵嘴角,颔首笑笑,“如今清竹轩被毁,弟子只想先回去陪父亲重新修种竹林,也陪陪弟弟,家弟虽性情顽劣,却有资质,将来定会胜过弟子一二。”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心道,心境若早如此,何愁十二金仙之位遥遥无望。

  

  

  “对了老…老天师,玉虚宫无量假借天帝之名,乱伤无辜,那条烂命也抵不过一二,又神形俱灭,这您看这剩余的业障如何消得?”

  

  

  “自是老夫管教无方,”原始天尊微微一笑,捻须一二,“不过,你且回头。老夫倒未见得什么伤处。”

  

  

  果然,敖丙心口的碎血海棠都落空了去,血渍不再,伤口愈合,连衣襟上因咬痛而揉褶的皱痕都了无踪迹。龙王身上的斑斑血迹也被抹了去,银甲流光转雪,一辙如初。

  

  

  老神仙,你这是羞于面对自己徒弟的孽障恶业啊。哪吒心笑,却不戳穿。敖丙得以痊愈,已让他落稳了心。

  

  

  

  “哪吒,老夫既已言灵魔一体,不该用贰心待之,你也顺理成章通过了三轮考核,这玉牌理当归还于你。”元始天尊将玉牌置于掌上,递向哪吒。

  

  

  “我不要,”哪吒一句话呛得太乙差点跳起来又往他头上抡一拳,“这牌子太重,我挂不住。”

  

  

  “灵珠呢。”元始天尊似乎并不意外。

  

  

  “既哪吒不要,弟子留它何用?”敖丙朝老天师谦谦一揖,“何况骷髅山石矶一关,并非弟子所为。”

  

  

  “那老夫这玉虚宫的仙灵玉牌倒成了没人要的蠢物了?”原始天尊捻了捻白须的一簇纤尖,“也罢,本就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东海龙王敖光,天帝念在龙族千百年震治海妖有功,保三界太平,特赦天职,以嘉其功。”

  

  

  龙王并未言语,那玉牌缓缓升降至身前时,弹指间就化为齑粉。

  

  

  “龙族既被上天庭归位妖族,就不该再有亵渎神职的打算。请仙长禀明天帝,恕难从命。况且锁龙链将龙族困于岩浆千年之久,纵使再有心,也无力,回报上天庭如此…大恩。”

  

  

  ……

  

  

  等太乙和申公豹一同远去之际,天光已然大亮。

  

  

  海水淬红,霞火渐灭。

  

  

  龙王一袭银甲,目送一行人远去。

  

  

  太乙依然悠哉悠哉骑着他的猪,哪吒正欲将混天绫从敖丙臂间诱哄过来,可惜那绫也不蠢,千哄万骗都不过去,哪吒说一句它甩一下绫梢,一来一往地互呛,逗得敖丙闷头躲笑。太乙举着葫芦闷一口酒,哪吒挑乱似的一枪策在猪屁股上,猪嗷嗷背着太乙跑,剩两个人在霞火鎏晖里笑得直不起腰。

  

  

  龙王回神时,竟也在笑。

  

  

  他却始终未察。

  

  

  “你个瓜娃子还敢欺弄为师?…你懂啥子,我这是只有喝够了,才能凝聚法力,回去帮你娘化形重塑神形的嘜……”

  

  

  三界,生门已开。

  

  

  END.

酩酊海

【藕饼】怎么变大了反而生分了

*电影背景设定,一个后续,3k左右

*大藕(),丙丙不语,只是一味地保持距离

*有敖丙传设定提及,雷者自避w



击退了无量仙尊等人后,哪吒和敖丙一起先回到陈塘关,为殷夫人立了个衣冠冢。

满地废墟黑骨,一阵稍猛烈的风吹过便能尽数化作齑粉。昔日热闹非凡的陈塘关和能铺陈百里的玄铁精兵,只因触怒仙神,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哪吒微垂着头走上前去,脚下的风火轮不知不觉间熄灭下来。他神情恹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完全看不出是才刚将天撕破一条口子的人。

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身侧传来扑通一声。


敖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殷夫人,无量仙人和他的弟子已经受到惩罚,这一切多亏了...

*电影背景设定,一个后续,3k左右

*大藕(),丙丙不语,只是一味地保持距离

*有敖丙传设定提及,雷者自避w



击退了无量仙尊等人后,哪吒和敖丙一起先回到陈塘关,为殷夫人立了个衣冠冢。

满地废墟黑骨,一阵稍猛烈的风吹过便能尽数化作齑粉。昔日热闹非凡的陈塘关和能铺陈百里的玄铁精兵,只因触怒仙神,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哪吒微垂着头走上前去,脚下的风火轮不知不觉间熄灭下来。他神情恹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完全看不出是才刚将天撕破一条口子的人。

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身侧传来扑通一声。


敖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殷夫人,无量仙人和他的弟子已经受到惩罚,这一切多亏了哪吒。他很厉害,您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天性至纯至善的灵珠,在这位女将魂归天地的那一刹那忽然被前所未有的悲伤和落寞包裹。

最爱自己的人因保护自己而离去,这场景恍若冥冥中也发生过。


只是这一行为属实是身体快过大脑,等反应过来时,温文尔雅的面庞悄悄飞上两鬓潮红。

敖丙简直想一头扎回东海,觉得自己此举实在有些越俎代庖,哪吒和李总兵还在这里看着呢,怎么他先跪下了。

幸好哪吒没让他独自尴尬太久,膝盖一弯直接跪在敖丙身侧,重重朝墓碑磕了个头。

“娘,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屁滚尿流地撤退太轻松了,就算是神仙也没有这么好的事。


夕阳下,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应运而生的混元珠合该势均力敌,却并非要不死不休。


不知是不是化作少年的哪吒周身火焰的温度又高了一层,敖丙总觉得自己有点热,忍了片刻,最终还是瞥了对方一眼。

后者正好直起身,便顺势握着敖丙的手臂将他一同拉起。

结果转头迎面太乙真人一甩拂尘,目光在哪吒和敖丙之间来回穿梭:“你们两个娃儿,也算立了大功一件,待我禀明师尊上报天庭,定要我那大……无量老头给出一个交代!你们接下来有撒子计划,准备干嘛去?”

两人对视一眼,哪吒嘴角慢慢勾起:“上报天庭?师父,只怕您老人家动作有点慢呐。不麻烦了,正好我也想再去问候一下那老头。”

从魔丸口中说出的“问候”,岂是能善了的?最起码要脱下一层皮!

太乙真人哪敢真让哪吒上去看看:“呔!啷个胎神别太不知天高地厚!”

见哪吒仍是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所畏惧,太乙真人眼皮狂跳,随后心思一转,暗道好嘛,为师管不了你这臭小子,自有人来治你。

说罢无缝衔接到站在一旁的敖丙,一副为自家不省心孩子操碎了心的慈父样:“我说敖丙啊,你父王也刚从海底出来,带着一家老……老、老朋友们,在哪定居还没个着落。不过你别误会,我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做什么,但跟哪吒上天庭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龙族逃出来了嘛。要不得要不得。”

敖丙刚面露犹豫之色,太乙真人就被哪吒横插一手推开,搂着敖丙的肩膀原地化作两道流光远去,只余那热烈、不知退让的少年音留在原地。

“知道又如何?龙族该被囚海底,还是陈塘关百姓该死?”



咻咻——

生而为魔丸灵珠,二人得天独厚,身法极快。

瞧着敖丙眉心微蹙,仍然放心不下的神情,哪吒想了想,忽然伸手拍上敖丙的后肩,说道:“大不了我先去陪你把那群海鲜安顿了呗,这也值得你愁眉苦脸!”

谁知敖丙却像是被这一下吓到了似的,嘭地一下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却是在离哪吒几米远的前方。

他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以袖掩面:“说话归说话,莫要动手。若是我要去找我父王,便与此行不顺路,平白浪费你许多时间。”

哪吒挑眉:“我有风火轮可以日行万里,怕什么?再说帮忙安置你家的事情,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敖丙又摇了摇头,只道:“不可,天庭乃是卧虎藏龙之地,不要说天帝,便是实力与我们师父相当的十二金仙便还有十数人。单凭我们二人已是难以招架,更何况只……你、你干嘛!”

察觉到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缠缚在自己额前的龙角上作乱,敖丙心生疑惑,伸手一拽,赫然是早已认哪吒为主的混天绫。

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脚踏风火轮,肩扛火尖枪,十分理直气壮:“看你这个小正经还能再长篇大论多久。唉,我说敖丙……”

你到底是不是灵珠,怎么活得比我一个魔丸还窝囊?

不知为何,敖丙不合时宜地想起哪吒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霎时心头一紧。

“……你为什么站得离我那么远?我这火不烧人啊。”

“……”

哪吒茫然地迎着敖丙逐渐恼羞成怒的目光,面面相觑片刻,前者被这气氛安静得浑身一激灵,当即选择认输。

手指一动将混天绫召回,试图通过训斥法宝一顿给敖丙出气,就见那不经逗的小龙嗖地一下飞远了。



“哎敖丙你怎么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一团火光紧追着一团蓝光不放,直到双双降落在某处海滩上。

闷头往前飞时,敖丙被顶风吹得清醒了不少,直到脚下传来踩到实处的踏实感才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反省起自己:躲哪吒作甚?发脾气作甚?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哪吒还是那个哪吒,还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交付后背的挚友。

然而相处时,敖丙却总是莫名的不自在。

肩膀随时能碰到肩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哪吒从来没有维持过少年体这么久。

彷佛增长的不只有身高?想到这里,敖丙不觉呆愣在原地。


“你们家地方真大,都飞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海。嗯?你发什么呆呢?”

温热的吐息猝然突破界限,晶蓝龙角敏感地颤了颤。

敖丙一转身正好撞进哪吒怀里,后者怕他站不稳连忙扶了一把,一只手抓着叠了几叠的混天绫,献宝似的说道:“就是它惹你不开心,我已经教训它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哦。”

……当他不知道这法宝是受谁所控吗!

敖丙却觉得这方寸间充斥着天地中最炽烈霸道的火元素,十分燥热难捱。他天生水象,本就喜凉不喜热,一时连呼吸都带着陌生的气息。

挣扎良久仰起头,从原来俯视的角度到现在需要努努力才能看到哪吒头顶,心中一直萦绕的不自然感更加重了几分

敖丙伸手欲推拒:“……你先松开,你不知人与人之间要保持距离的吗?”

哪吒配合地松了力道——尽管本能让他十分不舍,他天生火象,虽不怕热,却极喜欢冰冰凉凉抱起来舒服的事物——疑惑地问:“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吗?”

敖丙没回答,只是仍然躲避哪吒的视线。

哪吒终于意识到敖丙的不对劲,于是又把人抓了回来。扳过对方的下颌,稍稍俯下身盯住敖丙水蓝色的双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你好像有点奇怪啊,敖丙,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

哪吒继续追问:“似乎从你父王那儿回来之后就隐约有点不对劲?龙王跟你说我坏话了!?我这就……哎你喷我干嘛!”

两道水柱化作龙形,毫不留情地朝哪吒近在咫尺的脸卷了上去,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身体时被一股温度更为炽热的火焰蒸发。

敖丙举起双锤:“休得毁我父王名声!”

哪吒忙挥手散掉弥漫的水蒸气,有些悻悻:“开个玩笑!谁叫你不理我。”


“不过敖丙,我也只是外表改变了而已,内里如假包换。”哪吒突然一扫先前的嬉笑,逆光的轮廓多了几分凛然严肃,“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海滩上。我们一拍即合,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敖丙似乎意识到哪吒想说的是什么,慢慢放下手,细碎的落日余晖映在他眼底,如同跳跃的火光。

“所以,不要怀疑我,更不要躲着我。”

“我们本是一体,我也曾因你而生。”



天地混元珠一分为二,一半灵珠,一半魔丸。

相生相伴,相生相克。

宿命至此。



Fin.

大藕就这样茫然但直球,小丙懵懵懂懂开窍x)

江陆白添

【藕饼】咬

敖丙发现哪吒喜欢咬人,是在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会。

当时两个人还没滚到一块去,平时也就是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但好歹是能做点什么了,哪吒自然逮到没人的时候就想凑过来亲他。有一回他就和家兵说个话,偶然瞟一眼就看到哪吒耐人寻味的眼神落在他唇上,简直要把自己呛到。

果然等到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拉住敖丙手腕,脚步直到人靠到墙上才停,垂眸凑过去亲他的上唇,之后又舔过下唇探进去纠缠。

敖丙平时很少会真的拒绝他,更多时候都是象征性的推两下。毕竟吻如诉情,总会让他想到他说喜欢他的那晚,心被浸泡的极软,且感觉也并不差。所以只要没有被人看到,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如果哪吒不那么用力以至于他有时候喘不上气,或许会更...

敖丙发现哪吒喜欢咬人,是在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会。

当时两个人还没滚到一块去,平时也就是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但好歹是能做点什么了,哪吒自然逮到没人的时候就想凑过来亲他。有一回他就和家兵说个话,偶然瞟一眼就看到哪吒耐人寻味的眼神落在他唇上,简直要把自己呛到。

果然等到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拉住敖丙手腕,脚步直到人靠到墙上才停,垂眸凑过去亲他的上唇,之后又舔过下唇探进去纠缠。

敖丙平时很少会真的拒绝他,更多时候都是象征性的推两下。毕竟吻如诉情,总会让他想到他说喜欢他的那晚,心被浸泡的极软,且感觉也并不差。所以只要没有被人看到,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如果哪吒不那么用力以至于他有时候喘不上气,或许会更好,敖丙想。

唇舌缠绵后,哪吒又自然的顺下去啄他的下巴、脖颈,感觉喉咙像吞了一颗火种,烧得他口干舌燥,有种压制不住的冲动感快要破笼而出。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他在敖丙颈窝裸露的皮肤上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

原本还沉浸在亲吻中的敖丙被颈间的刺痛一激,伸手把埋着的脑袋推开后立即捂住被咬过的地方,耳朵红了一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咬我?”

在敖丙的认识中,噬咬是妖兽攻击的方式,再者,要么就是进食。在他们不认识的时候他曾咬过他一次,那次算是攻击。可现在他怎么还能咬他呢……敖丙下意识的感到有点委屈,但是对上哪吒敛着情意的眸,他又觉实在不像他想的样子。想着想着,眼神转为了迷惑。

哪吒并不懂他的疑惑,只是视线扫到指缝后的痕迹,眸色渐渐如墨般漆黑,低声问他:“疼吗?”

其实也当然疼不到哪去,但是问题是在这吗?敖丙心中暗暗想着,但最终也只老老实实答道:“还好。”说完之后他停了停,又不甘地补了句“有点儿。”

哪吒低笑一声,又凑近了咬他耳朵:“那让你咬回来。”

敖丙脸马上蒸红了,偏头去躲他:“我不咬,谁会无缘无故咬别人?”

“不是别人,是你。也不是无缘无故,”哪吒下巴镶到他颈窝里,声音贴着发丝在那一片空气中很轻的震动:

“看到你,我就觉得有点儿饿。”

他此刻说话的样子更似呢喃,不过敖丙还是听见了,感觉思绪完全炸开,恍惚间甚至都感觉他是在咬自己发丝。

哪吒又垂头在那块牙印上安慰似的一亲,敖丙一抖,终于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扒开。他脖颈这块实在是敏感,更何况身体也在这种氛围下有了些躁动的反应,再下去对方迟早会发现。

“别弄了,很痒。”

从那之后,哪吒时常会在接吻的时候咬住他的下唇研磨,还是有点疼,但是敖丙隐隐约约也能知道,或许这种咬在人间、情人间也为传情,同亲吻一般是表达喜爱的方式罢了。

后来有一回晚宴李靖敬了敖丙酒,他不好推辞,果不其然就醉了。

哪吒扶他回去,到床边时自己反倒先坐下了,一副不打算走的驾势。敖丙晕的很,抬眼望了下他,感觉看得不够清楚,也没多想,倾身半跪半坐到他腿上凑近了。

哪吒没料到他这番动作,眉心一顿,但只是静静等着看。敖丙眼睛好容易对了焦,也不做别的,只是眼波漾在他脸上流连。

他平时倒是不大会仔仔细细地盯着什么人看,一般看别人的脸是为了同他说话时保持尊重。后来他总是能和哪吒对视,有时不由自主的会想去看他。虽然总是匆匆偷瞄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一直都清楚哪吒是好看的。

眼睛狭长,自带微扬的弧度,偶尔看他时还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钩住一角拉扯。瞳仁是棕色的,原本应该显温和,可是同眼型配起来反生了几分邪气;双颊的火纹妖冶,五官上有种毫不收着的张扬,攻击性很强。就是没表情也显出乖戾的气场,怎看都不是好亲近的类型。

可敖丙就是喜欢的不行。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现下只觉得太好看。乘着酒意,敖丙脸上很快蒸上一层薄红,眼神近乎有些迷恋的望着哪吒。

他的手轻捧着对方的脸,喃喃道:

“你怎么生得这么让我喜欢?”

语气似疑惑,又似叹谓。

哪吒瞬间脑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像鞭炮一样一路霹雳啪啦烧到心脏,让它烫到似的跳得飞快。

他耳朵倏地红了,定定看着敖丙,平日里口齿伶俐,现在居然有些结巴:

“你……”

敖丙酒意上头,只沉浸在自己不知所谓的思绪里,像是有千万丝线胡乱缠绕。但注意到对方发红的耳郭时,偶然和其中一条接上,想到这人没安全感的时候,将自己抓得极紧,眼角都垂下来,看着尽是委屈。哪怕他霸道的占据欲背后也偶尔能察觉到一点不知从何来的不安。

可自己明明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不安呢?

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他向来隐忍,脸皮薄,不会像哪吒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也很少会主动与他有什么亲密举动,可能对他来说,纵容就已经是最显然的喜欢了。

可如果这对于哪吒来说不够,他是不是也该更多去向他表达自己的喜欢呢?

还能如何表达?就着人间来,不就是……

敖丙没想多久,下一刻便扯住哪吒的衣领凑了上去。哪吒才刚闻到浅淡的酒气,鼻尖上一热,落了微小的刺痛。敖丙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就退开了,转而在他一侧脸颊上亲了亲。没想到意外的好亲,柔软甚至不输他幼态肉乎乎的脸。于是他没忍住又多亲了几下,似乎有些理解哪吒为什么这么喜欢亲吻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很满意,不过原本正准备说话的哪吒却彻底僵住了,瞳孔放大,有些呆愣愣的望着他,脸上也开始快速腾生起红晕。

最终他扯住敖丙倾身过去,变哑的声音有点从牙缝挤出来的意思:“再咬一口。”方才鼻尖上冷却的潮意已经消失了。

敖丙莫名清醒了一点,红着脸有些下不去口了,犹豫着摇摇头。

不过最后他还是咬了。在行至云端被海潮卷没的时候,眼睛被雾气打湿,无可遏制地就着面前哪吒的肩膀深深咬了下去,留下几天都没有消去的暧昧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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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篇已更:关于尾巴 

  添加彩蛋,一点咬痕的后续

千肆听灯

【藕饼】相拥

接电影后续,涉及剧透,3.8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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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战随着阐教的败退暂时告一段落,但锁妖阵在战中被毁,妖族四处逃窜,整座陈塘关也在岩浆浇灌下成为了废墟。二人来不及褪去一身硝烟气味,就被迫紧锣密鼓地投进了重建中。敖丙和哪吒告明心意后,还是暂时随敖光回了东海去安排族人,哪吒也和李靖与太乙真人一起回到了陈塘关。

昔日热闹温馨的陈塘关如今已是一座死城,方圆百里皆无活口。哪吒沉默着与父亲一起将熟悉的身影一一下葬,昔日他总爱去玩闹的那片小草坪已经是一片废土,上面立起了一块又一块墓碑。

哪吒以手代笔,指腹划过粗糙石面,每一下都剌得生疼。他写得分外郑重,字却还是...

接电影后续,涉及剧透,3.8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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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战随着阐教的败退暂时告一段落,但锁妖阵在战中被毁,妖族四处逃窜,整座陈塘关也在岩浆浇灌下成为了废墟。二人来不及褪去一身硝烟气味,就被迫紧锣密鼓地投进了重建中。敖丙和哪吒告明心意后,还是暂时随敖光回了东海去安排族人,哪吒也和李靖与太乙真人一起回到了陈塘关。

昔日热闹温馨的陈塘关如今已是一座死城,方圆百里皆无活口。哪吒沉默着与父亲一起将熟悉的身影一一下葬,昔日他总爱去玩闹的那片小草坪已经是一片废土,上面立起了一块又一块墓碑。

哪吒以手代笔,指腹划过粗糙石面,每一下都剌得生疼。他写得分外郑重,字却还是歪歪扭扭,不知镇上那个总是念叨着要教他写书法的老头儿要是看到墓碑上这些横七竖八的名字,会不会气得从土里再坐起来。

……此刻哪吒宁愿他再揪着自己的耳朵多唠叨几句了。他跪在一大片冢前,十指因凿碑刻字而渗出血来,一滴一滴落入焦黑的土地中。哪吒一时茫然,在空白中又生出剐心般的痛楚来,像是在他胸口处燃起一把冷火。明明令世人胆寒的三昧真火也未曾将他伤到半分,如今却被烧得四肢发凉,心口闷堵,泪在未落前就已经熬干。

李靖从他身后走来,哪吒回头看去,一向高大强壮的父亲仿佛在一夜间衰老,两鬓竟已染上花白。父子二人沉默地在碑前待了许久,李靖从怀中摸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散发盈盈微光。哪吒定睛看去,认出那是殷夫人生前平日里最常用的那张手帕,里面裹着的正是她所化的那颗丹珠。

“……你还未替你母亲立衣冠冢。”李靖沙哑地开口,语气苍老。

“娘还没死。”

哪吒摇了摇头。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血肉模糊,连心疼痛也比不过眼前荒芜。这双手握过刀剑长枪,手背上青筋凸起,年纪轻轻便生了薄茧。孔武有力的一双手,此刻却连再抱一抱母亲都做不到。

“我娘还没死。”他又重复了一次。

“……总会有办法的,天下奇物至宝众多,娘只是肉身消散,神魂功力化作这枚丹珠。若有能再启灵智的办法,或许也可以像我和敖丙一样重塑肉身……”

“吒儿。”李靖听不下去,试图打断,可后者却垂首不理,只顾喃喃低语,似是入了魔怔。李靖心痛万分,自己一时半刻也难消解,叹了口气后便不再劝他,转头说起别的。

“我已与你师父说了,此次陈塘关遭此大难,再怎样也须得要上报天庭,启禀天尊……将此地百姓安葬好后,我便与真人同去,吒儿,你……”

“我和敖丙走。”哪吒拍了拍裤腿上的土,站起身来。他此刻受三昧真火淬炼,已获得完整的少年人身。李靖站在他身边,从远处看去两人竟快要一般高了。

哪吒转过身来,没有再看向他的父亲。

“他走之前我们便说好了……此次锁妖阵被毁,无数海底妖物倾巢而出,须在一些恶贯满盈的妖物作祟之前将它们降服,以免为祸人间。

“就算不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也会负责到底……而且,这一路上或许也能找到复活我娘的办法。”

“好。”李靖点点头,“既是你决定做的,爹会支持你,你娘……也会支持你的。”

他轻拍了拍哪吒的。顿了一下,伸出手去搂住了哪吒的肩膀。

“一路多保重。”

哪吒停顿片刻,点了点头,也生硬地回应了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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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高枝,哪吒再次来到了他与敖丙初识的那片海边。这次不等他吹响海螺,海上便远远地升起一道水柱,破风踏浪地向他奔袭而来。

“哪吒!”敖丙还是那身素白长袍,落在他面前好似一段被裁剪下来的月光。他面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双眸却仍亮着,仿佛是见了哪吒便欢喜一般。他快步走到哪吒面前,有些惊讶:“你不变回去了呀?”

“嗯,”哪吒此时比他身量还高些,二人一时视线调换,轮到哪吒垂首来看敖丙了,“三昧真火将我的肉身再次重塑加固,我也不想再以幼童形态躲藏身份。

“况且,”哪吒看着敖丙,心里一直闷着的那口气竟不知为何松动了些许,便忍不住又想逗他:“我此刻应该不再是‘个子矮小,相貌丑陋了’?”

“我先前那是……”敖丙果然噎住,一时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看着哪吒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免有些局促,只好讷讷争辩:“我当时也说了,你就是很好很好。”

“那现在是不是更好更好?”

“我……”

见敖丙耳根泛红,哪吒目的达到,没忍住噗嗤一笑。敖丙此刻也知哪吒是故意在逗自己,不由得有些羞恼。只是这么一插科打诨,二人身上绷紧的弦都松了些,他便也不再和哪吒计较——反正他向来都是由着哪吒的。

“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哪吒跃到一旁的礁石上坐下,敖丙便也跟着慢慢挪步过去。“嗯……受伤的龙族都暂时稳定住了,死去的那些……我和父王也已将碑冢立好。”

他坐在哪吒身边,广袖挨蹭到哪吒裸露在外的手臂。“其余的事务皆由父王安排,我不懂那些,便直接来寻你了。”

敖丙侧过头去,少年哪吒坚毅的侧脸映入他冰蓝色的眼底。似乎脱了那副稚童相貌,哪吒原本如顽童般的心智也快速成长了起来,眉宇间除了英俊,还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悲容。他发现敖丙在看着自己,便也转过身去看他,敖丙这下于是将那道纹路看得更清了些:不是彻头彻尾的悲痛,而更多地夹杂着隐忍和不甘。

“我未替我娘立衣冠冢。”敖丙听见殷夫人从哪吒嘴里说出来,下意识地要去安慰他,却被哪吒轻轻打断:“此番我与你一同前去,除了降妖,也看看有无方法复活我娘……她留下丹珠,未尝不可能再塑肉身。”

他看着敖丙,目光专注,语气镇定,让敖丙一时有些恍惚:“可是,倘若寻不到……”

“寻不到我也会试试。”哪吒已经下定了决心:“若真找不到办法,我在凡间降妖除祟,也算功德一件。到时上报天庭,未尝不能再向仙家讨点好处。”

这下敖丙是真的有些吃惊了:“经此一战,你可还信得过天上那帮人?”

“不谈信与不信,只是各取所需。”哪吒苦笑一声,“若是凡事都能靠打架解决,便也罢了。只是经此一战,我更明白,冲动不能解决任何事。”

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碰了碰敖丙的袖子。后者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哪吒只好伸出手去,牵住了敖丙放在腿上的手。

“我性格暴戾,不知是魔丸加持,还是本就秉性难改,每次遇事便着急上头,冲动行事。此次如果我再冷静些问清楚,便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着了那老儿的道,将你爹打入鼎中……”

哪吒这番话说得颇为小心,不时抬头看向敖丙脸色,握住他的手也只敢虚虚触碰,不曾落到实处。他一向敢作敢当,错便错了,当时来不及好好道歉,现在是一定要认真补上的。他就这么一个掏心掏肺的朋友,就算敖丙拿他是问,他也绝无半句怨言。

可身旁人听完后却勾起唇角,哪吒一时更不敢动作。敖丙见他这般,笑意更甚。他轻轻摇了摇头,主动回握住了哪吒的手,掌心的温暖碰到一起。

“我知你当时是气急,可即便以为我父王杀了你父母,你也不曾迁怒于我,将我的灵体赶出你的肉身。”敖丙握着他的手,身体也靠他更近:“而且你后来也救了我们,破了那鼎,将父王和龙族一并带出来了。”

“这是我们共同的努力,不是我一人的。”哪吒急急解释。敖丙笑意更深,顺着他的话点头:“但你确实容易冲动行事,一着急便谁的话也不听,只顾着自己向前跑。若不是我当时还附在你身上,怕是魂飞魄散也追不上你了。”

“抱歉,我……”哪吒心中愧疚,话还没说完便被敖丙打断。小龙笑着看他,目光甚月色盈盈:“那我们便说好,从此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要冷静下来,商议后再解决,不可再一意孤行。”

“好,我答应你。”哪吒牵起敖丙的手,勾住了他的小指:“往后你便是我的刀鞘,凡事下决定前,我一定听你的——我们拉钩。”

“嗯。”敖丙被哪吒炽热的目光灼得有些脸红。他低下头去,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哪吒与他拉完钩后也不肯撒开,而是得寸进尺地穿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起来。

这是否有违礼仪,敖丙不清楚。可他二人本就同根同源,又一起经历过生死,或许也不该用世俗的规矩束缚。他抬起头来看向哪吒,后者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放大的五官深邃立体,脸上的纹路为他平添了一抹邪气,却又让这张脸变得更加英俊起来。敖丙一时不敢再看,只抽回自己的手,翻身跳下礁石,有些慌乱地开启新的话题:“那我们何时出发?”

“刚刚不是还说不要急?”哪吒笑了笑,也从石头上一跃而下,不依不饶地再次去牵敖丙的手:“见你神色疲惫,今夜好好修整一番,明早再上路不迟。”

敖丙躲闪不及,只好乖乖被他牵住,跟在他身旁:“也好,那我们现在去哪?”

好问题,陈塘关被毁,哪吒此刻已无家可回。他用另一只手挠挠头:“……不知道,要不你带我回东海?”

“嗯……我父王可能暂时不想见你……”

“堂堂龙王,怎这般小气?那我再和他打一架,他能不能消气了?”

“不是这个原因……总之不能回去,要么先赶路,看看能否在其他镇上寻个落脚处。”

“那便听你的。”哪吒转头看向敖丙,后者见他目光定定,不明所以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哪吒,怎么了?”

“没什么。”他回过神来,紧了紧牵住敖丙的那只手,月下二人的影子亲密地挨在一处,仿佛互相融入对方的身体。

“我现在没有家了。”他的眉间又出现了以前敖丙不曾见过的那种悲伤,“……可很多人也都没有家了。仙人打架,竟是凡人受罪,这破天烂地自诩正义,却是全无公道可言。”

敖丙站在他身旁,沉默了片刻,主动更近一步,抬起胳膊,将哪吒抱住了。

“所以我会和你一起,试着去扭转这一切。”他低声道,吐息温凉,全落在哪吒颈间:“不是你说的吗?因为我们还正年轻,便还有尽力一搏的资本。”

“你说得对。”哪吒长吐一口气。他听出了敖丙话语间的笑意,便也笑起来,伸手揽住了小龙落在他身前那截细窄的腰,将人牢牢地圈在了这个怀抱里。

“以后,你便是我的家。”

“好。”敖丙点头,冰蓝色的长发蹭过哪吒的下巴。他们久久相拥,就在这片或将变色的天地间,延伸到往后漫长岁月里。

 

 

End.

么一奥妙miu

一点片场梗,是开头动画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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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kada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ooc/捏造  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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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yR
等了五年了,这一部真的超级无敌...

等了五年了,这一部真的超级无敌好看。

一开始是被牵手和最后结尾的镜头狠狠戳到,心中默念八百遍我产品太好吃了。

最后电影剧情内核和特效也特别精彩,真的超级好看啊!打算趁假期再去二刷了。想起五年前我还不会画画,五年后再看哪吒时,会在新年假期里快乐的画着藕饼。

提前画了赏灯会,灯会上的灯火添加了一些烟火气。

等了五年了,这一部真的超级无敌好看。

一开始是被牵手和最后结尾的镜头狠狠戳到,心中默念八百遍我产品太好吃了。

最后电影剧情内核和特效也特别精彩,真的超级好看啊!打算趁假期再去二刷了。想起五年前我还不会画画,五年后再看哪吒时,会在新年假期里快乐的画着藕饼。

提前画了赏灯会,灯会上的灯火添加了一些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