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5、

王一博在接到曹煜辰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结束已经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越洋视频会议，视频中的人因为王一博抬手打断的动作暂时闭上了嘴，王一博确实稍显疲惫，所以接起电话之后并没有说话。

曹煜辰确定电话接通之后说道：“先生，我到银色了，暂时还没进包间，稍后向您汇报情况。刚才在银色门口看见肖先生了，他一人，司机接他离开了。”

王一博本在闭目养神，听了曹煜辰的后半段话缓缓睁开眼，轻声道：“喝酒了？”

“看起来是，不过状态清醒。”

“问清楚他跟什么人喝的酒。”

“是，先生。”

所以曹煜辰即便人到了银色，约定见面的人也出来迎接了他，可是他首要做的依旧是查清楚王一博要知道的事情，并没过多久，王一博就接到了曹煜辰的另一通电话，曹煜辰办事一项稳准狠，这个局都有谁，这些人都在什么领域，甚至是谁组的局，王一博便了如指掌了。

王一博挂断电话，戴上了掐在指尖的金丝边框架眼镜，回想起了在隆腾会所肖战与他说的那一番“模特明星网红”的言论，眉头紧蹙。

视频中等待工作汇报的人并不敢轻易的开口，王一博迟迟不说话让隔着半个地球的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Anything else？”良久，王一博开口。

参加这个视频会议的人都是外国人，他们并不知道老板之前电话中简短的几句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察言观色总是会的，还有别的事吗？有也得没有。

对方的负责人马上说暂时没有别的事要汇报，王一博二话没说，起身从办公室出去，径直走出了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的旋转大门上了车。

“先生，您去哪儿。”司机回头询问王一博。

王一博说出了一个地址，是肖战现在常居住的地方。

Z市的夜晚可不凄凉，肖战人在车里甚至被外面街灯晃的睁不开眼，渐渐的，竟然有些头晕了。其实肖战酒量不错，但是也许无心社交就等于只顾着喝酒吧，喝的急了，难免不舒服。

“小陈，开慢点。”

司机马上松了些油门，将车内的温度稍微调高一些。

肖战手机响了，是那个包厢的人，大概是问肖战怎么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肖战懒得说话，就拒接了，不足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肖战以为还是他们，正想继续拒接，但却是没有存名字的一排数字。

到底做生意的人对数字还是相对明感的，肖战知道，这是王一博，这串数字与那天隆腾打来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其实肖战也不觉得奇怪，既然看到了王一博的跟班，他的跟班将这件事情跟王一博说了无可厚非，但，谁也不会见到一个老板认识的人就跟老板报备吧。

犹豫了，但是肖战也还是接了。

大概是因为好奇吧，好奇王一博这一次玩的是什么花样。

“我在去滨恒苑的路上。”王一博开门见山。

肖战瞪圆了双眼，他家可就住滨恒苑：“你干什么。”

“你不回家？还有下一场。”

肖战能够清楚的听出王一博的语气中带着怒气，那肖战就不必在乎王一博去他家干什么了：“王先生，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咱们俩并不熟，我回不回家，上哪儿去，都没必要跟你交代。”

“你喝多了。”王一博说的是肯定句。

肖战愣了一下，在这句冷淡的语言下藏了关心，肖战听出来了。

“又要说跟我没关系？”

对方追问的话让肖战变得有些窘迫，可一线之间的联系，肖战能够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他说：“我酒量很好，喝多了？不存在。”

王一博却更加笃定：“你声音变了。”

“王一博，你没事我挂电话了。”

“我在滨恒苑等你。”

“我不回家，你有病吧。”

“肖战。”

王一博厉声的叫他的名字，肖战不害怕，但是却感觉到了由心而来的压迫感，肖战直接挂断了电话，可是肖战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也没有别的地方想去，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回家好好睡觉。

小陈从后视镜看肖战的脸色，他明知道自己的路径应该是滨恒苑，但现在还往回开么？

眼看着下了高架就要往小区的方向去了，小陈左右在三还是问了肖战道：“肖总，回家吗。”

肖战抬起头看向窗外，自己家的路当然最清楚，不足五分钟，肖战的车就要开到滨恒苑的门口了，但王一博要是真的在呢？

在又怎么了？肖战腹诽，自己家还回不得了？

“回家！”或许肖战还是带着点儿气儿，语气生硬不少，但小陈知道肖总肯定不是冲他，尽快给送到指定位置，也就能功成身退。

滨恒苑的安保非常好，高档小区这是最基本的操作，所以肖战抱有一丝王一博进不来的想法，却在自家楼下看到一辆绝对陌生的车之后破灭了，虽然肖战没见车里人，但是肖战所居住这栋楼，一梯一户大平层，一共就12家还算上了他自己，不说关系都不错，但相处也算融洽，他们常开的车肖战还是知道的，跟这辆巴博斯S900没半毛钱关系。

一直以来，肖战遇人不惧怕，遇事不退缩，但现在却连下个车都不坦荡了？简直有些搞笑，这可是他家啊。

最后，倒不至于硬着头皮，可是肖战还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打开的车门，他想无视那辆足够高调的车，可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王一博带着框架眼镜的样子还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可这不是目前的重点，在肖战看来，王一博的出现、消失、再出现都莫名奇妙。

显然，王一博也有他的关注和他的重点，他并没有让相差稍远距离里的二人这样僵持着，他主动走到肖战面前，要迫切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肖战到底有没有在那个环境下喝多了。

肖战状态还可以，但是依旧能在路灯下看出面色中难掩的迷离感，王一博不是一个想象派，可是偶尔他也会放任大脑的思维任意幻想一件事情，就比如对于肖战在那家KTV的包房内究竟是如何喝了酒，怎么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喂！”肖战被王一博几乎可以称之为凶狠的眼神盯的莫名其妙：“你到底来干什么。”

“肖战，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肖战冷笑，发自内心的：“哪句话？谈合作吗？王先生真有意，我派我公司的部门经理跟你们公司对接。”

“我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赌场目前在兼并收购邻街赌场的关键时期，虽然有人为我专门打理，但是涉及跟对方财团势力的利益交涉我需要亲自和他们谈，Z市自然资源厅对你审批的那块地皮有些异议，那块地很好，不排除政府建设用地的可能，所以他们不敢轻易点头，我托人跟Z市的领导班子谈谈，需要个过程。”

肖战唇齿微张，眼神中已经难掩惊讶，所以，王一博是在跟肖战用事实解释他消失这两天在做什么？但肖战并没有问他这两天去哪儿了。

可是，听了之后，心里好像又舒坦不少。

偏偏肖战嘴硬，他说：“王先生，你费人费力给我谈地皮，是想借着科凡的壳子在Z市唠第一笔金是吧，象征意义给我一些好处费，开盘之后你赚的盆满钵满，你打听过了，那可是块好地段，生意人确实该为自己耍些小聪明，但是我科凡凭什么成全你呢。”

“我到Z市为的可不是赚这么点小钱，如果你这么想问题，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小钱？”肖战挪动脚步转身不再面向王一博继续说道：“也是，都经营赌场生意的人，确实不在乎房地产给的这些看的见头儿的收益。”

“但是我在乎肖总是不是能合心意。”

肖战再次看向王一博：“生意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王一博打断肖战道：“当然，所以我刚才中断了视频会议出来了，这触碰了我的利，我就要得到些什么填补我的利。”

“什么？”

“你，肖战。”

WB：一个重口神经质洁癖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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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博装作没听见，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肖战伸手推推他，说：“吃药了。”

        王一博没动静。

        “起来了，把药吃了再睡。”

        肖战见他不动就耐心地把手搭在被子上：“家里没胃药，我刚出去走了好久才找到开门的药店。”

        “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王一博抛出一句仍然不理他，又被胃里那股疼绞得眉眼都揪起来，肖战看他这副倔样子心里不舒服，自顾自地把药拆开化进水里，又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起来吃我就去找叔叔，让他来喂你吃了，你看行不行？”

         “……肖战你真的有病能不能离我远点？”

        王一博猛然翻过身怒视着他，眼里那股凶劲儿任谁瞧了都是一怵，落到肖战眼中却多了一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他叹口气，用拇指拭掉王一博额角的一滴汗。

        “我说了，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不过现在生病的人是你。”

        “过两天还要工作，身 卝 体是自己的，生了病就该吃药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别他妈跟我讲道理。”

        王一博像炸了毛的小动物，执拗地竖着满身刺不让人靠近，可又实在没力气动了，挥到一半的手在被肖战轻轻抓住时僵到半空中。

        肖战在他腕骨上卡了一下。

        “算我求你好不好？”他声音放得更轻：“把药吃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十足的耐心，如果王一博还不肯吃他能在这儿跟他耗一晚上。

        王一博再次凶巴巴地瞪了他一会儿，两人无声地对峙了好一阵，肖战也不说话，就那么用两只眼睛回望着他。

        王一博的手放下去了。

        “不用你扶。”

        他挡开肖战想要扶他坐起来的手，费劲地撑起身来，快速地够过那杯水以及那两颗药片往嘴里塞，咽水咽出了干噎的架势，差点儿呛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满意了？”他抹了把嘴：“你可以出去了。”

        肖战凝望着他被呛得通红的脸，有片刻的失神。

        “今晚我睡沙发，你一会儿还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叫我。”

        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王一博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盯着他直 卝 喘。

        “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

        肖战眨了眨眼，不说话。

        “算了，你爱睡就睡，别来烦我。”

        王一博摔被的动作像要把被拆了，憋着股气躺回方才的姿势，肖战安静地将沙发上那条毛巾被铺开，关上了灯。

        一个小夜灯留在桌头。

        药吃下去半小时腹中稍微有点好转，还是疼。王一博听着房间内多出来那一道呼吸，彼此都知道对方没睡。

        “你就不怕你妈过来找？”

        他语气仍旧恶劣，不过没刚才那么冲了，可能也是冲不动了的缘故。

        肖战回了一句他锁门了。

        “还疼吗？”肖战问他。

        “不疼。”他没好气地道，下一秒又小口倒吸气。

        肖战抓了抓头发坐起来，片刻过后，王一博感受到身后垫子微微凹陷下去那一块，转过头瞪大了眼。

        “你干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肖战伸出手臂隔着一层被环 卝 住了他。

        “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放开。”

        “不。”

        肖战摇摇头给他环得更紧。

        “放开。”

        “不放。”

        “……肖战，能不能放过我？”

        王一博的嗓音更哑，肖战抬起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意外，手臂也僵直了一瞬。

        “王一博你别哭。”

        “别哭好不好？”

        他嘴上说着别哭，自个的眼圈却同时也不受控地红了。王一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身子比以前长，肩膀也比以前宽，此刻肖战却是头一次见他这样掉过眼泪，之前他从来没看过王一博掉这么多眼泪，眼眶通红得像是坏了，一行接着一行横着往下 卝 淌，顷刻间枕头上就浸 卝 湿了一大片。

        那只手还搭在他身上，王一博指头紧紧攥着被里，任由指甲磕到了刚被石头磕过的地方，印得生疼，也疼不过内 卝 里的万分之一。他咬着牙使劲儿吸了下鼻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响，嗓子像用盐水浸过的沙哑，愤愤地质问：“肖战，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么？”

        肖战说：“不是，是我欠了你的。”

        他去揩王一博鼻梁上的泪水，这次王一博没躲，只是瞪着他不肯眨眼，眼里有了血丝，呼吸深重。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

        “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接受了你走了，接受了不去想你。你走可以，为什么还要回来？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可怜？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凭什么？”

        “说吧。”肖战拍着他的背：“说出来就好了。”

        王一博抽出手一把抓 卝 住肖战的腕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我说过了，你是我喜欢的人。”肖战任他抓着：“为什么不信？”

        “我凭什么信，你告诉我。”王一博手指几乎陷进他皮肉里：“你要是真喜欢我当初就不会一声不吭地走，要真喜欢我就不会拿我当傻子哄，你从头到尾就没信过我。”

        “是我太自大，总觉得自己考虑得更周到，没有尊重你的感受，只能向你道歉。是我不够勇敢，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不会再走了。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可要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了呢？”

        “就当是我追你。”肖战说：“现在轮到我追你了。”

        王一博听到这句身 卝 体顿了顿，神情有片刻的怔忡，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你想得倒好。追我，为什么？因为同情？觉得对不起我？”

        肖战摇头：“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同情，是我想明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几年我也没有再喜欢过别人。”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怎么相信，肖战又往前凑了一点，他又闻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不知道肖战怎么做到几年身上都还是这一个味，此刻就在他眼前，近得一抬手就够得到，却又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他眼前消失了。

        “你现在想通了这么说，当年为什么不这么做？”

        “当年我不够懂事。”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觉得现在当年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现在跟当年有什么区别，当年我对你不好吗，我耽误你了吗？”

        “有天大的问题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王一博觉得可笑，他用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才穿上的盔甲，肖战几句话就想一片片把盔甲从他身上剥掉，也不顾那些盔甲块是不是已经长进他肉里了，想要剥就得连皮带肉一道揭下来，指不定有多疼，还会伤到骨头。

        “肖战，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他语调中掺着一丝厌倦。

        “你想怎么办，”肖战问：“打我、骂我，你干什么都可以。”

        “干什么都可以？你确定？”

        “是。”

        “那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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