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职业英雄设定

有虐有甜

胜出胜-开始时未交往-双箭头

原作世界观+私设

全员出没 副cp待定-杂多

slow burn 长篇 连载中

=有动画/单行本未收录内容，请注意=

本文纯属虚构，和现实中的个人，组织，事件均无关系。

我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文上面打大tag，考虑不周之处望海涵。我不太会打招呼什么的。我自己在写的过程中觉得很快乐。希望能接受的人也能读得开心。不能接受的屏蔽即可。 

01

绿谷出久在收到伤亡报告的时候，判断敌人使用的是旧式定向地雷。

「有没有取出来的弹片？」绿谷出久匆匆走进医疗帐篷，护士们还在手忙脚乱地应对受伤警//察的大出血。绿谷出久迅速扫了一眼，旁边的铝盘里躺着带血的钢珠，还有钢珠碎沾着黑红色的碎肉。

「腹部先止血，麻醉呢？不能用这个，不是说了要稀释吗？他是异型的个性，受不了这个浓度的！」营地里唯一的医生已经两天没有睡觉，眼睛里布满红丝，手上迅速剪开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衣服。

绿谷出久拣起那个滑溜溜的钢珠，8毫米，他心里默念。

「无关的人给我出去！」医生不耐烦地吼道。绿谷出久说了一声「抱歉」，转身走出去。

这三个帐篷搭在这里已经一周，但是他们围堵敌人的前线却没有再挪一米。这个逃犯被他们终于围堵到这里，但是这一周已经造成了十人重伤，两人死亡。

绿谷出久很想强攻进去，但是上头说这个人一定要抓活人，他眼睁睁看着受伤的警//察人数不断增加，恨自己的伤口还没好。

绿谷出久在对讲机里说「原地待命」，换成秘密线路通知突击队的人撤回营地。

夜幕降临，山上下起大雪，本来就寂静得令人发怵的山里逐渐变得更加安静。低落的士气又往绿谷出久胸口上压上一块巨石，他没办法睡着。

晚上11点，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打破了难耐的寂静，绿谷出久走出去，被军用卡车的头灯闪得眯起眼睛。

爆豪胜己从右边下来，「哐」地一声关上车门，走过来。他身上穿着战斗服。

「叫几个人起来，」爆豪胜己说，「要把尸体搬走就快点。车要走了。」

绿谷出久走进去叫人，发现整个帐篷的人几乎都没睡。这不是好兆头。

尸袋堆在医疗帐篷的后面，帐篷里传来鼾声，大概是主刀医生，他终于有机会睡觉。爆豪胜己也走过来，和人一起把尸袋扔进卡车后面。

「跟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爆豪胜己对绿谷出久说。两个人并排站着，看着护士走出来往原来堆放尸袋的地方喷洒消毒液，在冰冷的气温下凝结成颗粒飘在地上。绿谷出久说「进去说吧」然后讲了现在的形势。

爆豪胜己听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绿谷出久一眼:「……所以你现在肚子上还有个洞？」

「是的。但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只能靠把他的物资耗完，但是我们一没有这么多时间，第二没有……」

爆豪胜己打断他:「重点就是你太垃圾，让他在你肚子上开了个洞。」

「我……」

「如果是我，」爆豪胜己敲敲桌子，「我宁愿当场炸死他，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多拖一秒钟。」

「……你现在该不会想着要把他弄死吧？」绿谷出久皱起眉头，「你别开玩笑了！」

「那你为了抓个活人，牺牲了多少人？」爆豪胜己冷笑，「这次行动的指挥权，我要你交到我手上。」

「这个人是重犯，他手上还有……」「你交还是不交。De、ku.」

绿谷出久眉头皱得更紧:「你又要强抢了吗？」

爆豪胜己站起来俯视他:「我不会抢。我要你自己交给我。你现在只是个肚子上有洞的累赘而已。」

绿谷出久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爆豪胜己满意地坐下来，「你现在就算是伤员了，滚去睡觉吧。」

绿谷出久没有动。爆豪胜己也没理他，在电脑上看资料。绿谷出久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爆豪胜己叫住他。

「你要是睡不着就呆在这。我可能有些东西正好问你。」

「嗯。」绿谷出久重新坐下。

「你的伤口很痛吗？」

「没有。」

「在我面前说谎？你小看老子吗？」

「小胜，」绿谷出久闭上眼睛，深呼吸道，「你收敛一下你那些过分骄傲的东西。我是很痛，所以没心思陪你斗嘴。」

爆豪胜己「嘁」了一声，在旁边的药箱里找出止痛药，扔到他面前。绿谷出久就着热水吃了药，无言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久了就看看爆豪胜己。他正在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脸上没有表情。帐篷里只开了一盏暗暗的灯泡，为的是尽量隐藏营地的位置。

「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爆豪胜己突然说。

「嗯……」绿谷出久点头，「街上巡逻的工作也很紧张吧。」

「你担心不来这个你还担心那个。」爆豪胜己轻笑。

「小胜今年收到的巧克力可能会超过去年的吧？」绿谷出久笑道，回想起去年――爆心地正式成为职业英雄进入大众视野的第一年――事务所收到的巧克力用纸箱收起来，就收了一房间的纸箱。据说这个数量直接进入全国前五「收到最多情人节巧克力的男性英雄」。

「老子再也不想看见巧克力这玩意了。」爆豪胜己摇头，侧眼看绿谷出久，「你不也收了很多？你该不会都吃了吧？」

「还是吃了不少的，哈哈，毕竟是大家的心意嘛。」绿谷出久去年收到的数目也一点不少，也是出道第一年就收到了全国前十水平的巧克力数量。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绿谷出久问，用包扎着的手移开桌面地图上的铅笔，看着几个画圈的地方。

「我直接攻进去。」爆豪胜己说，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你一个人？」

「包围圈的人还在吗？在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小胜！」绿谷出久捶了一下桌子，「别胡闹了！」

「伤员就给我闭嘴！」爆豪胜己吼回去，站起来走到旁边戴上一边护手，另一只手打开通讯器接进秘密线路，「包围各站点注意，这里是指挥……」

突然，绿谷出久听到隔壁帐篷传出凄厉的惨叫，猛地站起来，腹部的伤口扯裂般的痛。绿谷出久顾不上直接冒出来的生理泪水，走到帐篷外面，又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爆豪胜己正在布置工作。

还是相信小胜吧。绿谷出久走进隔壁帐篷询问情况。有伤员的麻醉刚退，疼得无法忍受，满脸冷汗地喊着「救命」。惨叫声之下被吵醒的人脸上不是疲惫就是惊恐，士气低落这块巨石又一次压得绿谷出久呼吸困难。

「那你为了抓个活人，牺牲了多少人？」爆豪胜己的话在脑海再次出现。

「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了。」绿谷出久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鼻头反而发酸想哭，快步转身走出帐篷。

现在是凌晨3时20分。距离英雄爆心地突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资料我都看过了。」爆豪胜己走出帐篷，扔给绿谷出久一条毯子，「我觉得有些很奇怪的地方。与其说是去抓人，还不如说是去侦查。」

「嗯。」

「别瞎想，听懂了吗？」爆豪胜己把他拉进帐篷，「给老子睡觉，省得在我耳边嗡嗡嗡的，烦。」

绿谷出久脱掉鞋子，在折叠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脑子里只剩外面呼呼的风声。

爆豪胜己看时间差不多，轻轻走到折叠床边，绿谷出久已经睡熟。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精神上的愧疚感和压力让绿谷出久屏蔽掉身体发出来的信号。

爆豪胜己走出帐篷，在耳麦里说，「通讯线路检查。」

「收到。」「线路正常。」「收到。」……

「一分钟倒计时。」

爆豪胜己在身后引发爆炸，顺着气流直接飞到空中，小型爆炸调整方向。

「地面无热源反应！」「同样监测不到！」

「那就是睡着了。」爆豪胜己移动到敌人最可能停留的地点上空，缓冲着落到一棵大树上。寂静的山里一阵树叶摇晃的沙沙声。爆豪胜己打开夜视镜寻找落脚点，马上就在旁边的树脚边发现了定向地雷。

「此面向敌」几个字冷冰冰地看着他。

爆豪胜己心里一沉，看这个体积，如果它是正规规格的，自己已经在敌人的打击范围内了。

「敌人有反应吗？」「没有热源反应！」

爆豪胜己觉得心里的预想被证实了一半。他还是谨慎地从树的后面落地，闹出很大的声响。地雷依然没有动静。

爆豪胜己绕回去，尽量踩在雪上，避开喀吱作响的落叶落枝。

「我要开始排雷了。帮我看着。」

「是。」

爆豪胜己绕到地雷背面，从腰包里拿出工具，一层层地拨开地面上的雪，露出下面的线路。

爆豪胜己一边拆，突然感受到其他异样的视线，在耳麦里问:「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突然，山另一头传来爆炸声。爆豪胜己还没找到遥控线路的位置，他能感受到额头上的汗流下来，被眼罩截住。

「只有刚刚的爆炸的热源反应，其他探测不到！」

「可恶，他*的全是这些旧式的东西，如果能带微型多隆过来哪会有这么多事。」爆豪胜己皱起眉头，自己对自己说。

「不能判断是什么类型的炸弹。可能是误炸！」

「不会是误炸的，」爆豪胜己说，「这些老东西可靠得很。」

如果不是山里的动物触发，那就只能是敌人已经睡醒了。爆豪胜己心想。

爆豪胜己解决完手头这个地雷，把它收进后腰包里，转身准备往树林深处走，还没迈步，就深吸一口冷气。

「此面向敌」几个字冷冰冰地看着他。

02

绿谷出久是在车里被晃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担架床上，身上的战斗服已经被脱掉，人裹在厚厚的棉被里。旁边的护士不是营地里的护士，她靠在一旁已经睡着。

绿谷出久低头，腹部的绷带和纱布已经换新，四肢像灌铅一样无法动弹。从外面漏进来的光线，可以判断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没有下雪。车轮在平缓的地面上前进，估计离城市已经很近。

小胜呢？他怎么样了？完成任务了吗？

车厢里还有两个轻伤的警//察，坐在另一边，看起来也在睡觉。

到医院的时候，绿谷出久被人抬出来，送去做检查和正式的缝合手术，再次见到爆豪胜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小胜。」绿谷出久斜斜地靠在病床上，第一次接受访客。

「我知道你想知道案子。」爆豪胜己走进来，身上穿着便服，对跟进来的医护人员说，「麻烦出去一下。」

「我单刀直入了。」爆豪胜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把资料简单地摊在被子上，「如我所料，山上根本没有人。之前在你肚子上开洞的人也不是我们要追的逃犯，是逃犯9052指使他做的，目前已经把他抓住了，他利用个性变成了逃犯9052的样子。」

「那定向地雷是谁引爆的？」

「是那个医生。」

绿谷出久愣了一下，用手臂盖住眼睛，叹了一口气:「我应该料到的。」

医疗队的车在上山的过程中被地雷被炸翻，司机直接死亡，坐在副驾的医生受轻伤，和护士一起抢出药品就徒步到营地里。

「那个时候医生应该已经死了。但是9052利用个性变成了医生的外表，跟着一起上来了。怪不得他还要放火烧掉那辆车。」绿谷出久回忆着几天前的事情，因为营地上已经有人受了重伤，情况紧急，他查过基本的证件就没再怀疑。

「逃犯现在还在逃。」爆豪胜己一拢所有的文件，「不过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这件事转到其他事务所了。」

「是吗。」绿谷出久低低地说。

「别这一副死鱼的样子。」爆豪胜己用文件拍了拍他的头，「我走了。」

「小胜。」绿谷出久叫住爆豪胜己。爆豪胜己回头:「又干嘛？」

「谢谢你。」

「只是你太烂了而已。」

「是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案子。」绿谷出久笑笑，「谢谢。」

爆豪胜己没有回答，转身走出去，带上房门。

下面，芦户三奈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在医院门口接上爆豪胜己。

「绿谷怎么样？」芦户三奈问。

「原来那样。」

「什么叫原来那样？」

「就是活蹦乱跳的。」

芦户三奈看着路面，「看过了，安心了吧。」

「闭嘴。」

芦户三奈轻轻叹了口气，「这整个事件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芦户三奈说的事件，是在两个月前发生的大型逃狱事件。监狱里关押的四百多名犯人全部逃离，其中大多数都是终身监禁的重刑犯。这件事开始时给社会上带来了很大的恐慌，后来还是安德瓦在一天之内抓回五个犯人，才让民众重新冷静下来。

但是那只是一剂巧合出现的强心剂，对于英雄们来说，可控表象之下，是牺牲和追捕的困难重重。

「那废物最大的问题，是他手下的人都太糟糕了。」爆豪胜己说，「他又不懂和事务所抱怨。傻瓜一个。」

「但是派给他人的不是警//察那边的吗？」

「是的，」爆豪胜己揉揉眉心，「但是如果是事务所出面干涉，警//察那边也不会这么怠慢的。看热源的成像还判断不出爆炸类型，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做观测员？」

「真严格啊，爆炸专家。」

「这件事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芦户三奈点头，「虽然从开头就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些奇怪，但是我还以为只是『有些逃犯掌握了我们的政治机密』这种程度的奇怪。」

爆豪胜己陷入沉思。为什么要派这么多年轻的新晋英雄参加逃犯追捕的行动？为什么……

「对了，爆豪！」芦户三奈突然说，「情人节，你打算怎么过？」

「不关你事。」

「诶――这么说，我可以认为你已经有约了吗――是谁是谁？」

「你烦不烦啊？开你的车！」

爆豪胜己想过要和绿谷出久一起过。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爆豪胜己知道，这样一次行动失败加上身体上的重伤，对绿谷出久是不小的打击。他们确实在高中就经历过很多生离死别，但这并不能减轻每一次再经历的疼痛。

但是去做什么呢？待在医院里给他削苹果？没什么可做的。

「别想这么多，爆豪。」芦户三奈把车开回到事务所，「绿谷不会有事的。你好歹也多相信一下别人吧。」

爆豪胜己没说什么，开门下车。

今年的情人节是白色的，雪是白色的，嘴里哈出来的雾气是白色的。爆豪胜己下午只有一些文书的工作，交完报告就可以早早离开，还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绿谷出久，所以当他听说绿谷出久正在某商业区搞情人节的快闪活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的肚子上有个洞还搞这些东西！」爆豪胜己马上掉头往商业区的方向开去，「真是搞不懂这个废物！」

会场不是很大，但是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女性粉丝都拿着准备送出去的各式各样的巧克力排着队，等着可以和英雄Deku合影，送上巧克力。人群里不时爆发出令人在意的尖叫，爆豪胜己绕到后台，向安保人员出示证件:「我今天也是来参加事务所活动的。」

从旁边看，绿谷出久穿着全新的战斗服，笑容灿烂，脸颊上带点腼腆的红晕。

「那不是爆心地吗！？」有眼尖的粉丝突然喊起来。爆豪胜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原地站得太久，匆忙走向后台，余光看到绿谷出久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那废物绝对看到我了。

爆豪胜己在后台听到前面排队的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同时负责事务所公关的拳藤一佳快步走过来:「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不知道他伤都没好吗？」爆豪胜己当着承办方的面不好发火，「为什么还让他自己来？」

「我们本来已经打算取消的，」拳藤一佳抱起手臂，「但是他自己要照常进行。」

爆豪胜己抹了一下头发，猜也是这样的原因。

「你现在也被认出来了，怎么样，也上去露个脸吧？」拳藤一佳把他拉到化妆师那里，简单收拾一下。前面主持人报幕说「惊喜嘉宾英雄爆心地」，会场一下沸腾起来。

「上去干嘛？」爆豪胜己问。

「握手，合影，签名，收巧克力。」拳藤一佳在镜子里看到绿谷出久从前面回来，连忙过去拉了张椅子给他坐:「还好吧？」

「帮我拿下止痛片，」绿谷出久微笑着说，「谢谢。」

爆豪胜己走过去，绿谷出久刚刚喝完水，爆豪胜己看得出他的嘴唇都在发白。

「小胜……」绿谷出久笑着仰视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哼。」爆豪胜己没多说一句，小跑着跑绕到前面，走上舞台。

「啊啊啊――！」「救命！！便服好帅！！！」「情人节好像是女生送巧克力的日子吧，但是我也想送诶。」「没关系，我也送，兄弟。」「幸好我带了两份巧克力，今天也太幸福了吧。」――人群中诸如此类的反应。

爆豪胜己按着惯用的风格和粉丝握手签名，相比以前已经进步很大，没出什么岔子，只有一个小意外。

「爆心地会和Deku度过情人节接下来的部分吗？！」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双手紧紧地握住爆豪胜己的手，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留着金色的娃娃头。

爆豪胜己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说:「谁管那个废物！」女孩看起来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似的，激动得只会说「谢谢」，接过签名的色纸离开。

活动结束以后，爆豪胜己在后台找绿谷出久。

「我要先回事务所把战斗服换下来。」绿谷出久说，「今天谢谢你了，小胜。」

「你出院了？」

「嗯。」绿谷出久点头，「医生用治愈系的个性帮我恢复得更快了，所以已经出院了，不过还是会疼，哈哈。」

「我送你回去吧。」爆豪胜己看着自己的鞋尖，说。

「什么？」绿谷出久没听清楚。

「我送你回……家。」爆豪胜己说，「反正你驾照吊销了还没弄回来吧。」

绿谷出久有点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两个人在去绿谷出久家的路上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绿谷出久打破沉默，「情人节快乐，小胜。」

「嗯。」

「今年小胜还抢了我好多粉丝巧克力――」

「今天有个粉丝问我……」爆豪胜己在绿谷出久家楼下停下来，「问我会不会和你度过情人节剩下的部分。」

「哦？还有这样问的吗？」绿谷出久笑了，「那你要上来坐会吗？」

「滚。」

「有什么关系，就当来喝次酒呗。」

「你现在不能喝酒的你知道吗？！他*的我还是上去看着你吧。」说完爆豪胜己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绿谷出久笑得伤口开始有点痛，被爆豪胜己搀扶着回去。

「果然，冰箱里除了功能饮料就是啤酒……这家伙……」爆豪胜己一进去马上走进厨房检查。

「小胜，今晚住下来吧――」浴室里传来绿谷出久放洗澡水的声音。

「嗯。」爆豪胜己不管他听不到，随便应了一声。万一半夜伤口突然复发，一个人想要应付是很困难的。

爆豪胜己趁绿谷出久泡澡的时候煮了燕麦粥，毕竟晚饭两个人都没好好吃。看着锅里咕噜噜地冒泡，闻着甜甜的牛奶的香味，爆豪胜己寻思着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情人节晚上，在青梅竹马家里煮宵夜？

「这都什么跟什么。」爆豪胜己皱了皱眉头，往锅里又加了两大勺糖。

浴缸里，绿谷出久捧了把水，用力搓了搓脸，水滴滴答答地落回浴缸里。绿谷出久觉得自己和小胜真是一模一样。

面对那个粉丝的问题，当自己说出「还有这样问的吗」的时候;面对废久「要不要上去坐会」，当自己说出「滚」的时候。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都刻意回避了某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夜晚里，即便是爆豪胜己去洗澡借了绿谷出久的衣服穿，即便是两个人一起边吃燕麦粥边看深夜恐怖电影，笑对方胆小――他们都觉得自己回避问题，回避得有点用力过度。

03

爆豪胜己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意识到他不是在自己家里。换好衣服，爆豪胜己走到绿谷出久床边，「喂，我走了。」

「嗯？」绿谷出久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我走了。」爆豪胜己转身出去，突然听到身后的床发出一声「吱呀」，随后传来绿谷出久忍痛的声音。

惊醒弹坐起来的绿谷出久揉着头发，不好意思地对爆豪胜己笑笑:「等我一下好吗，我也去事务所，载我一程吧。」

爆豪胜己本来想说，你不是还在休假吗，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受伤的时候，吊着手臂拄着拐杖，照样回去工作。所以他只是坐在餐桌旁边，边等边看新闻。

绿谷出久刷牙洗脸，套上卡其色工装裤和羽绒外套，就出去和爆豪胜己说:「走吧」，总共用时十分钟。

爆豪胜己没看他，手上在拆一块巧克力，锡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是绿谷出久昨晚随手拿回来的一块。爆豪胜己直接啃掉一排，边嚼边说「这什么鬼味道」。

「那是我的……」绿谷出久无奈地说，「吃了还挑……」

爆豪胜己把巧克力塞到绿谷出久面前，意思是「那你吃一下啊」，绿谷出久挥开他:「不要。」由于绿谷出久拒绝得实在太自然，爆豪胜己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你什么态度啊？！」

「别大喊大叫的！现在邻居都还在睡觉的！」

「嘁。」爆豪胜己吃完剩下的巧克力，跟着绿谷出久走出门。

爆豪胜己刚刚查邮件，早上临时多了件移送犯人的工作。前一晚情人节夜，有滋事的人试图制造恐慌，被执勤的切岛锐儿郎他们拿下来，暂时扣押在当地的警务室。今天要移交上一级看守所。

天灰蒙蒙的，看起来还要下雪。两个人一路上没说太多话。到了事务所爆豪胜己在事务所餐厅吃了早餐(含各种附加营养补充成分的英雄特供早餐)，在更衣室换战斗服时遇到切岛锐儿郎。

「为什么还要我去？」爆豪胜己把腰带扔进柜子，发出「哐啷」一声响，「移送几个小混混还要两个英雄陪同？」

切岛锐儿郎对着镜子调整面罩，「人数比较多嘛，而且警方抽不出人手。」

「你开车。」爆豪胜己检查腰包里的东西。

「诶……为什么？」切岛锐儿郎语气里满满的不情愿。

「什么为什么？！」爆豪胜己吼回去，「我说你开就你开！」

切岛锐儿郎面露难色:「但是我驾照前天吊销了。」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你们开车上路到处杀人的吗？！还是英雄吗？！」爆豪胜己难以置信地往后拨过头发，「那你今早怎么过来的？」

「骑自行车。」

爆豪胜己真是差点气绝。

其实切岛锐儿郎和绿谷出久都是因为超速被吊销的驾照，如出一辙地是因为接到紧急的任务不得不全速赶往现场——这和英雄在战斗中毁坏公共物品是相同性质的问题。

两个人到警务室没多久，警//察那边派来押送犯人的厢式货车也到了。两个人按照流程把五个混混押上车，开车跟着货车前往三十公里以外的看守所。

切岛锐儿郎在副驾驶边看着周围的情况，边撕开他第五根巧克力棒的包装，问:「爆豪你要不要？」

「不要！我他*没你们这些开车吃东西的烂习惯。」

「好吧，」切岛锐儿郎收回来自己吃，「只是随时补充能量嘛。」

「别他*掉得车里到处都是！回头装备部又过来抱怨一整天！」

「知道啦知道啦。」

开出城市，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程，长直的国道上没有什么车。爆豪胜己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大群骑摩托的人，夸张的排气声和奇装异服可以看出是和被抓的混混是同伙。

「居然带这么多人！」切岛锐儿郎仔细看着，「六辆摩托车，十二个人！」而他们只有五个人，三名警//察，两名英雄。

爆豪胜己拿起对讲机，对前面的货车说:「你们看到他们了吗？你现在加速，我等下叫你刹车就刹车！不要降低速度！」转头对切岛锐儿郎说:「通知当地的英雄五分钟内集中到这条国道尽头。速度型的！」

「明白！」

爆豪胜己紧紧跟上加速的货车，后视镜里的摩托车队先是被甩开，又轰着引擎逐渐跟上。第一辆跑到爆豪胜己旁边的摩托，坐在后面的混混向爆豪胜己举起猎枪——爆豪胜己把手伸出窗外，把两人连车炸到二十米开外，反打方向在后座力里救车。没有戴护手开火，爆豪胜己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传到右肩上。爆炸的烟火中，两边咻咻地射出带勾的绳索，「哐哐」地钉上车厢。

「现在！刹车！！」爆豪胜己朝对讲机吼道，把刹车踏板紧紧踩住，双手牢牢抓住方向盘。切岛锐儿郎马上把手刹也拉起来。

绷紧的绳索把两边的人和摩托车甩了出去，擦着马路划出两道火星。上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援军到了。

切岛锐儿郎跳下来，近在十米的三辆摩托车刹车不及，英雄烈怒赖雄斗硬化的双拳狠狠地打向柏油路面，辐射出去的裂痕和石块把高速前进的摩托车弹起来，全部失控倒地。爆豪胜己马上跟上，一个个收拾这些劫车犯。

当地的英雄也很快赶来，收拾余党。最后挤了满满一卡车的人，一锅端地送去收监。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下午两点，爆豪胜己和切岛锐儿郎吃过简单的午饭，切岛锐儿郎就可以退勤回去休息。爆豪胜己则是按着原来的计划，换了运动服去健身房。

健身房里传来器材碰撞的清脆响声，爆豪胜己皱起眉头，这个时间平时是没有人的，那是谁？

「小胜！」绿谷出久跨坐在长板凳上，回头打招呼，大臂垫在辅助斜面上，前臂没有停下拉起哑铃的动作。

「嗯。」爆豪胜己随意应了一声，做拉伸准备运动。绿谷出久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待了蛮久，衣服都已经湿透。

「今天上午你和切岛遇到了劫车？」绿谷出久问。

爆豪胜己皱了皱眉头，「嗯。」跑步机一开始拉起速度，加快摆臂的时候，右边肩膀有隐隐的疼痛。

「小胜……右肩膀疼？」绿谷出久能看出爆豪胜己动作轻微的不自然。爆豪胜己对此不爽，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弱点被这么轻易看穿。绿谷出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回头一个劲地举着哑铃，按个数换手接着做。

爆豪胜己戴上耳机，看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致，天空开始飘下絮絮的雪，除雾器卖命地工作，窗玻璃的四周还是重新被凝结的霜花占领。

绿谷出久这废物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尖？是因为知道我早上遇到劫车的敌人吗？但是不可能连我右手直接开火都知道，他又没跟着我去。爆豪胜己心想。

绿谷出久斜眼看爆豪胜己正在跑步的背影，心想是不是又让他生气了。辅助面的皮面上留下了浅浅的汗水印，绿谷出久把哑铃放下，拿旁边的毛巾随手擦了两下。想着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做什么，绿谷出久转过去调整肩背训练器的重量。他相信爆豪胜己也看得出来，他尽量避免去动腹部的肌肉。他还不能出高强度任务，这个空窗期里，他只能尽量做些什么来减轻焦虑。

两个人在健身房里背对背，想着背后那个人的事情。

绿谷出久觉得不是自己的观察能力强，如果有这么强，他这段时间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只是他和爆豪胜己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太长，爆豪胜己的战斗方式行事风格，像属于绿谷出久本身一部分一样，长在绿谷出久身上。细微的变化和调整他都能一眼看出来。反过来是不是亦然？绿谷出久不敢确定，或许爆豪胜己只是在自己刚开始拥有个性的时候，被自己发展的速度吸引了目光，后来也不再在乎。

不，爆豪胜己一定是在乎的，但是绿谷出久不能确定的是，在乎的原因是什么。

「啊……忘记数到多少了……」绿谷出久感觉肩胛处发热，嘟哝着松开扶手，「哐」很响的一声，「重新做吧……」

爆豪胜己从跑步机下来，走过去对绿谷出久说:「喂，不用别占着。」

「我要用啊，这不是还有一个吗？」绿谷出久一眼就看出爆豪胜己是来故意挑衅的。

爆豪胜己弯下腰调重量。绿谷出久也重新把把手拉下来，「这是要故意松肩膀吗？」

「是啊。」爆豪胜己拉了一下，右肩膀传来明显的疼痛。

「小心磨损过度。」

「肚子上有洞的人还好意思说？」爆豪胜己松开扶手，把汗水浸透的上衣脱掉，扔在旁边的架子上。

健身房里走进来丽日御茶子，和绿谷出久微笑点头打招呼，然后看了一眼爆豪胜己，故意调侃:「天天在公用健身房不穿衣服，爆豪胜己先生，这是性骚扰诶。」

「切岛那狗屎头穿着战斗服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性骚扰。」

绿谷出久「扑哧」地笑了，手上打滑，扶手弹了回去，丽日御茶子被那巨大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吓了一下。

「你们是笨蛋吗？」爆豪胜己没好气地斜两个人一眼。

丽日御茶子做着准备运动，「你看出久君就不像你。」

绿谷出久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面。爆豪胜己说:「这垃圾只是自己在那里扭捏，他*的只有男生的时候还不是该不穿的什么都不穿？！」

「我哪有！」绿谷出久反驳。

「他*的老子刚刚看你就已经不爽了，你他*不热吗？衣服全湿了，脱掉很难吗？！」爆豪胜己瞟一眼旁边的绿谷出久，如果这不叫汗如雨下，这世界上就没有自然现象能称作下雨了。

「你、你自己都说了……有女生在这里啊！」

爆豪胜己做完一组，放开扶手，「你不脱老子帮你脱。」

「喂！小胜！」

爆豪胜己走过去要掀绿谷出久的衣摆，绿谷出久猛地松开扶手，跳到旁边，爆豪胜己已经抓住了他的衣服，绿谷出久则抓住爆豪胜己的手。

「小胜，你在干嘛？！这样很危险的！」

「别跟我说教！」爆豪胜己也上火，手上用力想拉起衣服。绿谷出久用力止住那只手。

爆豪胜己看着绿谷出久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被抓住的手势有什么细微的不对。

他不想自己肚子上的伤露出来。

这个想法突然闪过爆豪胜己的脑海。

「嘁。」爆豪胜己生气地甩开绿谷出久的手，坐回长凳上继续第二组。

他生气不是因为绿谷出久，是因为他自己一瞬间就能感受到那点细微的不对，是因为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半斤八两。

04

爆豪胜己发现自己的驾照被吊销了。

爆豪胜己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上衣还没穿，强忍摔手机的冲动，耐着性子把邮件读完。

果然就是上次押送犯人被劫车那次。

「那种情况下谁会看时速表啊？！」爆豪胜己对着手机骂道。

「……小胜……？」

身后传来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干嘛？！」爆豪胜己回头，恶狠狠地问。

「不，」绿谷出久摇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没什么。」

「你驾照回来了吗？！」爆豪胜己站起来问，把皮带扣好。

「诶？嗯，已经批回来了。」绿谷出久走到自己的柜子前，「等了两个星期吧。」绿谷出久已经大概猜到爆豪胜己因为什么对着手机大吼大叫，没再说什么。对于职业英雄，证件签证这类的情况都走特别的程序，速度快很多，流程也简化了。

爆豪胜己穿好便服，他这半个月要怎么移动？和切岛那傻瓜一样骑自行车？计程车？爆豪胜己不喜欢让别人来握方向盘。

他喜欢自己掌握一切。

「小胜刚刚值完夜班吧？」绿谷出久背对着他问，正在戴手套。

「嗯。」爆豪胜己穿好靴子，「所以别烦我。」

「睡个好觉，小胜。」

「闭嘴。」伴随而来的是更衣室门被关上的「砰」的一声。

更衣室里只剩下绿谷出久一个人，他叹了口气。本来他还在犹豫，问要不这段时间由他载爆豪胜己，爆豪胜己就这样离开了，也完全不打算求助于他。

也是，那是小胜，怎么会这么简单地去求人呢。不过由自己先说，不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关上柜门，绿谷出久对自己说:「好了，别想了。工作工作。」他这次要和潮爆牛王的事务所的英雄出去联合巡逻。

「好久不见，绿谷。」心操人使已经在集合的商业街街心花园等着。

「好久不见！心操君！」绿谷出久笑着打招呼。

太阳光薄薄地在街道上铺满一层，这几天化雪，路上的行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这也挡不住有热情的粉丝和两位英雄打招呼请求握手。

「可以说一句鼓励的话吗？」粉丝双手握着绿谷出久的手，声音细细的。

绿谷出久问:「……请问是考生吗？」

穿学生制服的女孩点点头，有点惊喜地露出笑容。

「考试加油！Plus Ultra!加油！」

心操人使不时瞟一眼绿谷出久和粉丝互动的情况，心里感叹，绿谷这一个笑容抵得上多少个太阳，再这样下去这边的樱花都要领先全岛率先绽放了。

两个人帮助防止了两起交通事故发生，还有行人出现各种各样的小困难，他们也帮忙解决。这种巡逻每人一到两个月会做一次，视日程灵活安排，最核心的作用就是平定人心，让所有普通人知道，自己生活在保护之下，让图谋不轨者知道，他们将无处可逃。

「我之前就想问了，」绿谷出久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边和心操人使闲聊起来，「你的战斗方式和潮爆牛王的还蛮相似的，你们有在这上面交流过吗？」

「他确实帮我找到了更合适的战斗服设计，」心操人使点点头，「毕竟他可是纤维材料的专家。不过因为他的战斗方式是直接由个性产生的，和我从相泽老师那里学回来的还是相差很远。」

「原来是这样。」绿谷出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

心操人使喜欢绿谷出久不停地讲话这个特点。虽然听说很多人对绿谷出久的碎碎念敬谢不敏，但是心操人使比谁都明白语言的力量――字面上的或者隐喻的「语言的力量」。

「听说你今年也收到很多巧克力啊？」路过糖果店的时候，绿谷出久突然对心操人使说。

「嗯，还好吧。」心操人使揉了揉脑后的头发，「爆豪据说今年已经是收到第一多巧克力的英雄了？」

「可能吧……我还真的不知道，哈哈。」

「反正什么都拿去给媒体热闹一下。」心操人使耸耸肩膀，「对了……之前你说出的任务……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已经都恢复了。」绿谷出久笑道，那个笑容没有杂质，自然简单真诚，「不然我也不会来巡逻了。」

「还好就好。」心操人使点点头，「你太能熬了。我之前断了两根肋骨，那时只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绿谷出久本身的经历就充斥着肉体上的疼痛，就好像面包里本来就有发酵形成的孔洞。

追捕逃犯9052时，绿谷出久一个人追着逃犯到某个废弃渔业港口，所有其他警车都被甩在后面。天色刚刚变暗，废弃渔港没有人，也没有灯光。

要是不抓紧时间，天就完全黑了，视觉上不利。绿谷出久心想。

绿色的闪电划过渔港上空，绿谷出久看到逃犯的摩托车倒在一边，立刻搜索篷屋之间的小道，在对讲机里对后面的警//察说:「到了以后包围这个渔港。」

绿谷出久落在一处屋顶上，篷屋剧烈地晃动起来，生锈的铁皮发出巨大的声响。绿谷出久马上跳起来在旁边落地。

到底在哪里？绿谷出久走在阴影里，在海风的声音里辨别人类发出的任何声音。

上膛的声音。不是手枪，是长枪管的声音。绿谷出久知道他不可能有枪，否则怎么会留到现在才用。

绿谷出久意识到，这个渔港可能没有被真正「废弃」，逃犯9052则正好抽到上上签，英雄Deku则是陷入危机。

绿谷出久的战斗服有防弹功能，但是这也是视火力决定的，他判断这只有一次机会。对方看起来是有相当经验的，一旦有动作，接下来就必须快。

路上有引擎声，突然警笛大作，警车跟了上来。

就是现在。绿谷出久跳出去，划出一道斜斜地绿光，枪声在正面响起。绿谷出久判断对了藏身的方向，但是低估了子弹的威力。绿谷出久用指尖弹出高压的爆破风，散弹枪的子弹擦过面罩，直接烧出凹痕。腹部受到冲击，战斗服拦下了子弹，绿谷出久看到了逃犯9052的眼睛――「Detroit――Sma――」

枪口一毫米也没有移动，重新开了一枪。绿谷出久已经破损的战斗服直接被打穿，子弹撕裂肌肉组织。但是绿色的闪电没有消失，黑色的长鞭拉住两边的建筑修正绿谷出久被子弹打偏的方向:「Smash――！」

绿谷出久这才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动摇，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敌人的脸上。

「绿谷？」心操人使拍拍他的肩膀。

「啊，怎么了？」绿谷出久从回忆里猛地醒来。

「走神了？」

「哈哈，抱歉。」

心操人使递给绿谷出久一罐热咖啡，「那个袭击了你的犯人，我过两天会去审问。」

绿谷出久说过「谢谢」，脸上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原来是你们事务所负责吗？」

「不是，」心操人使摇摇头，深邃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绿谷出久，「但是……很明显他是专业的。警//察找的我。」

绿谷出久点点头。他比谁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问出有意思的东西就告诉你哦。」心操人使轻轻笑道。

「嗯，谢啦。」绿谷出久笑着回答，拉开咖啡罐的拉环。

绿谷出久回事务所换下战斗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爆豪胜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小胜……？」

爆豪胜己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看欧尔麦特？」

「嗯，是的。」

爆豪胜己站起来，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我和你一起去。」

「哦，好啊。」绿谷出久想绕过爆豪胜己去开电脑，被爆豪胜己拦住。

「小胜？」绿谷出久皱起眉头。

「你报告什么时候写不行啊？现在就去看啊！」

「小胜，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

「老子不想和你讲道理。」

「你驾照吊销又不是我的问题，有本事自己坐电车过去啊。」绿谷出久眼睛里闪过绿色的闪电。

「你说什么？！！」爆豪胜己的手掌里爆出轻微的爆炸声。

芦户三奈在旁边看着，慢慢地说:「办公室里不可以使用个性――要打架出去打――」

绿谷出久自觉无趣，转身走出办公室，爆豪胜己在后面跟上，两个人走去停车场。

「你有一个多月没去欧尔麦特那了吧。」爆豪胜己盯着车窗外，问绿谷出久。

「是啊。」绿谷出久说，「最近这几个星期又受着伤，不太想去，让他担心。」

「嗯。」爆豪胜己知道，尤其是这一次，绿谷出久受伤的位置和当年欧尔麦特的重伤都在腹部。

欧尔麦特现在依然在他们都母校雄英高中做老师，不过以健壮的形象出现在公共视野的情况几乎不再。安德瓦已经站稳第一的位置，新生代的英雄也开始发光发热，绿谷出久还会不时梦见「下一个就是你了」，那句在好多年前听到的话。

「果然……」绿谷出久叹了口气，「Detroit Smash的准备动作是不是太夸张了？」

「什么？」爆豪胜己转头看着绿谷出久。

「我是说我在港口被散弹枪打的那件事。」

「瞬间一对一胜负吗？」

「嗯。」绿谷出久点点头，「距离短，视线差，对方又是老手……」

「如果你已经习惯了那种动作，」爆豪胜己打断他，「那就没必要改了。这和叫你忘掉欧尔麦特是一样不可能。你觉得动作本身没必要吗？」

「不是……」

「动作不是问题，只是你的速度还不够快。」

「嗯，」绿谷出久苦笑一下，「小胜不看都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这次是因为经验不足。」

爆豪胜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开完第一枪以后，枪口完全没有移动，眼神里也完全没有动摇，我那时应该逃开的。」

「没用的。」爆豪胜己说，「就算你移动了，他的枪口也会紧紧跟着你战斗服上的破损处的。」

绿谷出久看向爆豪胜己:「小胜好厉害……」

爆豪胜己叹了口气:「今年沙漠拉练你他*必须给我去。去年那次你在执行任务？」

「嗯。后来就去了雪山那次的。啊，抱歉，我不该提的……不是很好的回忆吧……」爆豪胜己也去了那一次。

爆豪胜己突然笑了，露出尖利的虎牙。绿谷出久不敢看他。

「寒冷都是小事，缺氧导致爆炸都炸不起来……你觉得这是我不好的回忆？废久，你果然还是这么垃圾。」爆豪胜己笑着说，「那种极端的情况才是突破个性限制的最好训练场吧。这才是最应该记住的事情。」

05

「你们过来了！」

欧尔麦特拥抱绿谷出久，绿谷出久也高兴地紧紧抱住欧尔麦特。他现在比欧尔麦特要高不少，有时会看到欧尔麦特金发里夹着一点点灰色。

爆豪胜己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抱了抱欧尔麦特。他这才有感性认识，欧尔麦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确实称不上乐观。

「进来吧，进来吧。」欧尔麦特招呼他们走进客厅，「要喝咖啡还是喝茶？」

「我来倒茶吧，欧尔麦特。」绿谷出久说着要走向厨房。

「哈哈哈，绿谷少年，」欧尔麦特把他拉回来，手分别放在两个人身上，把他们推到客厅，「我可没有这么没用哦！不要过度保护！」

「那、那就茶就好了……」「我也是。」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并排坐在沙发上，盯着咖啡桌度过了欧尔麦特在厨房倒茶的沉默空档。绿谷出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还在雄英高中的时候。虽然做职业英雄也不久，但是发生过太多事情，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自己穿着学生制服的样子，留着后脑勺下面的头发，夏天的时候经常热得受不了，复原女郎的小熊糖。这些东西一下子又涌进记忆里。

他觉得他和爆豪胜己有点像并排坐在那里等着被训，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爆豪胜己不悦地斜了绿谷出久一眼。

「想起我们两个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哈哈哈。」绿谷出久放松了一点，靠在靠背上伸了个懒腰。

「最近很忙吧？」欧尔麦特把茶端过来，「我也听说，出了一些事情。」

三个人聊了聊最近发生的案件，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都避开了受伤的话题，此外讲了很多英雄行业里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重新开始下雪，外面偶尔传来孩童放学回家在路上的喧闹声。

欧尔麦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慢慢说:「你们现在还这么亲密真是太好了。」

爆豪胜己皱眉:「别用『亲密』这种词。」绿谷出久苦笑了一下。

「现在我深深觉得，想要让孩子们学到最多的东西，」欧尔麦特说，「只有老师是不够的。如果孩子们有一起前进的朋友，那才是最好的。」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看了彼此一眼，那一瞬间好像确实回到了读高中的时候。

「老了好像比较容易感伤啊，哈哈哈哈，」欧尔麦特拍拍自己的膝盖，「不过我还要谢谢你们两个，我在你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爆豪胜己弯下腰给欧尔麦特倒茶。绿谷出久看着爆豪胜己的后侧面，猜不出他是什么表情。爆豪胜己把自己的茶杯也倒满，看了一眼旁边，绿谷出久的杯子也只剩半杯茶。爆豪胜己把茶壶不轻不重地放在旁边，拿起杯子喝茶。「哐」的一声在说:「老子才不管你，要喝茶自己倒。」绿谷出久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弯腰倒茶。

「对了，」欧尔麦特说，「你们至今为止，有在战斗中合作吗？」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好像没有……」绿谷出久回忆着说。

「这家伙没有和我同队出过任务。」爆豪胜己说。除了最近的一次，爆豪胜己去接手绿谷出久的任务。他们在事务所都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分队里。

「嗯，我也就是问问。」欧尔麦特点头，「毕竟你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英雄，想把你们完全协调起来也很困难。」

「你是说……组合技之类的吗？」爆豪胜己问。

「我只是说一下而已，」欧尔麦特摆摆手，「你们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过同时也很年轻，多学习新的东西也很重要哦。」

「嗯！」绿谷出久用力点头，低头拿茶杯的时候发现爆豪胜己正看着自己，虽然被察觉以后视线马上移开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就告辞了。

「嗯……接下来去哪里呢？」绿谷出久启动车子的时候说，「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不要。」爆豪胜己秒答。

「好吧……」绿谷出久耸耸肩膀，「那小胜去哪里？」

「送我回家。你他*哪来这么多废话？」

绿谷出久小声嘟囔:「明明是要我送你回家诶……」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如果是回家的话，小胜你自己做晚饭吃吗？」绿谷出久问。

「是又怎么样？！」

「我可不可以也……」「不可以！！！」

绿谷出久「去吃晚饭」还没说出来，就被看穿并驳回，只好悻悻闭嘴。

市区的道路不太顺畅，车子走走停停。两个人待在车里没有说话，电台播着最近的流行乐，讨论刚刚过去的情人节。

爆豪胜己突然开口:「那你晚上吃什么？」

「嗯？去吃拉面吧，就我家外面那间。」

「事务所配的东西你有吃吗？」爆豪胜己问。大型的英雄事务所都会有自己的营养师，除了负责事务所餐厅的菜单设计，还要帮各位英雄量身定制饮食方案，特别的营养品会个性化地配给不同的英雄。

绿谷出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么说起来好像这个月配的放在冰箱里已经要过期了……」

「就知道你这家伙忘了吃！还是这么没用，怪不得伤口也愈合得慢。」爆豪胜己转头看向绿谷出久，看他手上的伤疤，「等下滚过来让老子教你。」

绿谷出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到爆豪胜己家门口才意识到这是叫他去吃晚饭。

「要做什么吃？」

「蛋包饭。汤。傻站在那干嘛？挂好衣服就给我滚过来帮忙！」

只有一条围裙，让绿谷出久穿了，原因是「你这废物笨手笨脚的肯定到处弄洒东西」。爆豪胜己把番茄煮熟剥皮，清洗猪肉，把绿谷出久差遣去切洋葱粒。

绿谷出久一边流泪一边说:「小胜你这绝对是故意的，呜呜呜。」

「本大爷就是故意的。」爆豪胜己露出胜利的恶人笑容。

两个锅同时在灶台上咕噜咕噜地冒蒸汽，绿谷出久搅拌着西式番茄汤，因为无聊看着爆豪胜己在旁边的锅里做烩饭。黄油块划过锅面滋滋地融化，拖出亮晶晶的液体，香味立刻四散开来。米饭略炒一下，加进番茄和肉碎小火煮。

「把上面的那个白色罐子拿下来。」爆豪胜己吩咐，绿谷出久照做。

不出绿谷出久所料，罐子里的是可以加进菜里的营养品，「加到汤里吗？」

「加两勺。加完关火，搅拌。」

「会不会变得很难喝啊……」绿谷出久担心地说。

「难喝也给我喝下去！搅这么快干什么？！都洒出来了，混蛋！」

事实上一点都不难喝。绿谷出久心里充满成就感，毕竟这锅汤基本算是他做的。爆豪胜己煎蛋的时候，绿谷出久已经捧着碗，站在一旁边喝边看。爆豪胜己用筷子搅动浓稠的蛋液，看到收拢得差不多就把米饭倒下去包好。

「为什么汤又是番茄的饭又是番茄的？」绿谷出久问。

「不然你还想要多少花样？！」爆豪胜己瞪了绿谷出久一眼，「吃就是了！」

两人都饿了，坐下来就是埋头吃饭，没有很多交谈。

绿谷出久心里在想欧尔麦特今天下午提到的「组合技」的事情。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配合起来战斗――高中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对阵欧尔麦特扮演的敌人，那种惨痛的经历大概连想都不愿意想。现在小胜愿意提「组合技」这个词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绿谷出久感到欣慰的同时也觉得压力不小。这一年多两个人都没有同队出过任务，绿谷出久今天之前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何不相互干扰地施展个性，进行战斗，会是第一大难题。

「喝啤酒吗？」

绿谷出久正在洗碗，爆豪胜己在旁边问。

「不了，等下开车。」

爆豪胜己还是拿了两瓶出来，「住下来就行了。你明天出勤？」

「嗯。」绿谷出久把碟子沥干。

「正好，」爆豪胜己撬开的两个瓶盖，叮叮当当地掉在台面上，「载我去。」

绿谷出久突然笑了:「我们这是轮流丢驾照啊。干脆住在一起比较方便。」

爆豪胜己没有说话，静静地喝啤酒。绿谷出久本来以为爆豪胜己会劈头骂一顿，然而这点沉默出乎意料。爆豪胜己走出厨房，打开手提电脑。绿谷出久停在爆豪胜己的书架前，浏览着书脊，最后抽出一本枪械类图鉴。

「那是我小时候的书了，」爆豪胜己笑道，「不过你也就是菜鸟，看那个够了。」

绿谷出久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把图鉴摊开。拥有优秀个性的人相信自己的个性，绿谷出久也相信自己的力量，英雄们相信自己的力量，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赢。但是有时候，不管手段是什么，是使用个性还是使用别的工具――赢了的人就是赢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只相信一种东西，只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以前看见八百万也有一本，不过好像有点不同。」绿谷出久说，「她那时在教室里也放着不少书。」

「是吗。」爆豪胜己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这种对她能有什么用，只看个外观什么都做不出来。」

「嗯，确实是这样。」绿谷出久点点头，继续看书，不时偷瞄爆豪胜己专注的侧脸。绿谷出久想，如果有什么事件发生了，一定要小胜和他一起出任务的话――绿谷出久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比较好。

但是英雄就是为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存在的，他们不能只祈祷万事和平然后什么都不做。

「小胜，」绿谷出久对爆豪胜己说，「我觉得我们要一起出任务。至少要知道怎么一起出任务。」

爆豪胜己抬起头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长长地沉默，然后把电脑推给绿谷出久。

屏幕上是他们事务所的调班表和两个人都适性训练调研表，已经写了一半了。

「想做什么事，就要马上动手，废物。在老子洗完澡出来之前把调研表写完。」爆豪胜己说完，站起来离开客厅。绿谷出久笑着舔了舔嘴唇，拿起爆豪胜己的电脑，开始敲键盘。

06

通形百万匆匆走进办公室，问正在做事的丽日御茶子：「绿谷呢？」

「他不在吗？」丽日御茶子探头看了一眼绿谷出久的座位，「他今早是巡逻，但是现在应该已经换班了啊。」

「那我晚点再找他吧！」通形百万转身准备出去，正面撞上走进来的绿谷出久，「啊啊啊！正找你呢！！」

绿谷出久吓了一跳，「什么事，通形前辈？」

通形百万如今在事务所管理整个事务所的运营和各种事宜，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仅仅坐办公室，他也参加拉练、集训，如果不使用个性，身体能力一点不输在一线活跃的绿谷出久他们。

「我们出去说吧。」通形百万把绿谷出久拉出办公室，走进茶水间，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说，「你今天下午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绿谷出久点头，「我出发前会换的。」

通形百万拍了拍绿谷出久的肩膀：「我想让爆豪也和你一起过去。虽然爆豪和他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一起出过任务。而且也有安全上面的考虑，你知道的，逃犯还在逃，现场人数也比较多。」

通形百万最后两句话像细细的针，扎在绿谷出久心上扎得生疼。

「我明白了。但是小胜他有衣服吗？」

「我已经提前通知他准备了，」通形百万把资料递给绿谷出久，「你们下午一起过去吧，也转达我的哀悼，好吗？」

「好的。」绿谷出久说。通形百万用力地又拍了两下绿谷出久的肩膀，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转身离开。绿谷出久低头翻动资料，叹了口气。

下午是之前围捕逃犯9052工作中牺牲的所有警//察的集体葬礼。绿谷出久将作为当时的长官出席。除了当场牺牲的人，还有事后在医院里离开的，加起来有十一人。绿谷出久在座位上重新看通形百万帮他整理出来的牺牲人员的资料，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泪。丽日御茶子本来想问绿谷出久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但是从背影看来，他不想被打扰。

「三奈也不在，那只能自己去吃了……」丽日御茶子低低地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绿谷出久吃完午饭去更衣室的时候，爆豪胜己已经在里面了。爆豪胜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回头去把战斗服脱下来。绿谷出久也走到柜子前面，换上黑色的西装。两个人背对背，只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你可别哭鼻子啊，丢人。」爆豪胜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绿谷出久系领带的手停了一下，说：「不会的。」

墓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前来追悼的亲属和警//察，天气意外地晴朗，天空蓝得刺眼，但是十一个人已经看不见了。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事情，只是从头到尾地出席，慰问亲属，个人和代表事务所表达哀思。

出乎爆豪胜己意料的是，绿谷出久比想象中的冷静。其实他也能明白这种感觉，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这家伙大概就哭不出来了。现场有悲痛欲绝的亲属，也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好奇地在东张西望。爆豪胜己没有直接接触过这十一个人，资料上面的照片确实全部看过，知道他们中间有人准备结婚，有人只身带着两个孩子。

下葬和追加授衔等仪式结束以后，人群四散开来，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去和亲属握手。

「请您节哀。」绿谷出久和一位上了年纪的男性握手说道。

男人脸上非常严肃，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儿子……他有认真工作吗？」这位父亲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他是非常优秀的警//察。」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手也在颤抖，身体好像开始困不住内里的悲伤，「他尽忠职守，非常英勇。」

男人点点头，又握紧他的手，「谢谢你。听到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英雄Deku,请你继续保护大家的和平生活，那一定也是我儿子的遗愿。」

「我一定会的。」绿谷出久点头。

这样的对话一个接着一个，有情绪激动的亲属，他们只能耐心地听亲属哭诉，安抚他们的情绪。

「你还好吗？」爆豪胜己走到绿谷出久旁边问道。

「嗯。」绿谷出久点头，「你还好吗？」

「老子能有什么不好的。」爆豪胜己淡淡地说。

绿谷出久看向他，「还以为小胜会不耐烦呢。」

「我倒是以为你会哭得没个人样呢。」爆豪胜己抱起手臂。

绿谷出久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葬礼接近尾声，有人开始离场，绿谷出久还在和警//察那边的长官低声交谈。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爆心地！！！！」随之而来的是尖叫着逃开的人群。

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拿着手枪指着爆豪胜己，脸上是紧张恐怖的表情。

「小胜！」绿谷出久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爆豪胜己慢慢地转身，正对那个男人的枪口，「什么事？」

「把、把手举起来！」男人喊道。

爆豪胜己慢慢地把双手举过头顶。他见过这张脸，看他拿枪的姿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枪看起来像是警//察的配枪。爆豪胜己看过一次这张脸，把逃犯9052的案件转出去之后，他在写报告的时候看过当时所有警//察的简历。

「就是你吧……就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我现在被踢出了警//察局……你这个混蛋！！」

绿谷出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曾经和自己同个队伍追捕逃犯的观测员，但是他说他现在被踢出警//察局，还和爆豪胜己有关。绿谷出久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知道爆豪胜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穿任何防弹的装备。他现在一定要做些什么。

绿谷出久轻轻地走动，提示亲属们从出口先离开。男人似乎发现了绿谷出久的动作——

「喂！」爆豪胜己喊道，「先跟你说一件事。」

男人端着枪指着爆豪胜己的胸口。在场的警//察端着枪指着男人。

「你的枪就指着我，不准移开。要是你移一下枪，你就完了，我会杀了你的。你不够我快的，你知道的吧？」爆豪胜己恶狠狠地说。

绿谷出久趁男人的注意力在爆豪胜己身上，小心翼翼地疏散在场的民众。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男人说着，「我没了工作了，也没钱，我没什么好输的。」

爆豪胜己在写报告的时候，把观测员能力不到位写了进去，这大概警//察局把眼前这个男人开除的一个原因。爆豪胜己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受不了你这种傲慢的态度！！什么英雄！把我们差遣来差遣去的，最后死了这么多人还冠冕堂皇地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还想问你觉不觉得丢人呢。」爆豪胜己看到现场的人数慢慢减少，继续和男人周旋，「你的同僚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为了你自己的一点私事在这里闹，你觉得这样不丢人？」

绿谷出久听到这个真想把爆豪胜己拉过来骂一顿，为什么要刺激他啊？！但是他现在的工作是把普通民众尽快撤离这里，其他的只能相信小胜了。

男人看起来有点动摇，向爆豪胜己走近了一步。周围拿枪指着男人的警//察也把包围圈收紧了一步。

「让他们放下枪！」男人情绪激动。

爆豪胜己慢慢说：「放下枪，放下。」周围的警//察缓缓放下枪。

「你还是想在警局工作的，对吧？」绿谷出久举着双手，慢慢地走到爆豪胜己斜后方，看着男人说。男人紧张地看着绿谷出久，又马上转回去紧紧地盯着爆豪胜己。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做现在这种事情？警//察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知道警//察的什么？！！」男人满脸冷汗，声嘶力竭地吼道。他说得没错，他看起来确实是一个没东西可输的人。现场的普通民众都已经撤离到安全距离以外。

绿谷出久发动One For All，瞬间出现在男人面前抓住持枪的双手，枪声在空中响起，爆豪胜己冲过去给男人脸上狠狠揍了一拳，手刀劫下他的枪，把掉在地上的手枪立刻踢开。绿谷出久抓住男人，把他双手反剪，压在地上。其他警//察马上围上来，给男人拷上手铐。

爆豪胜己站在旁边说，「想发泄可以来找我，本大爷随时奉陪，但是跑来别人的葬礼上闹事，你真是垃圾一个。」

男人交给其他警//察带走，两个人回事务所。爆豪胜己简单地解释自己写报告的事情，绿谷出久也没有再问。警//察内部的人事调动，和英雄没有关系，如果只是因为报告说能力不足就直接撤职，那报告只是想把人踢走的借口而已。

刚坐上车，绿谷出久问:「你还好吗？」

「嗯。」爆豪胜己扣安全带，没有看绿谷出久。过了一会，绿谷出久还是没有动静。

「开车啊？！你干什么？……」爆豪胜己转头，绿谷出久正趴在方向盘上，把脸埋进手臂之间，钥匙已经插进锁孔，但是没有打火。爆豪胜己看着绿谷出久的后面侧面，大概猜到绿谷出久的表情，「……喂，你没事吧？」

绿谷出久还是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动，过了一会才说:「我刚刚真的被吓到了。」说完直起身子，爆豪胜己看见他眼眶有点发红。

「我真的好害怕他就对你开枪了。」绿谷出久不敢看爆豪胜己，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不敢看。

爆豪胜己叹口气，「我本来都懒得骂你了，你这个猪头为什么也走过来？不知道从背后制服他吗？！啊？你觉得他不会对你开枪？」

绿谷出久拧钥匙点火，发动机轰隆隆地响起来，「我只是……」没了后半句。

「只是什么？！」爆豪胜己烦躁地问。

「我可能只是想靠你近一点。」

「哈？！」要不是绿谷出久现在在开车，爆豪胜己可能就要扑上去教育他一顿。

绿谷出久自觉尴尬，伸手打开车内的音响，想填充车里的安静。以前的电影的主题曲缓缓流淌出来，在唱「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十四噩梦

 

假花瓶一直逃到飞机上才有安全感。

“飞机即将起飞，请调直座椅靠背。”空姐在挨个提醒。

终于，所有人都追不上他了。假花瓶舒了一口气，关掉手机，随手拿了一本飞机读物，他一翻居然是他自己写的同人h文。

假花瓶怀疑自己眼花了，他看了看周围，所有旅客都人手一本，每个人都在津津有味地阅读他写的大尺度小说。假花瓶吓得都想跳飞机，他慌乱地站起来：“我要下去！这个飞机我不坐了！”

空姐走过来礼貌地把他按回座位：“假花瓶老师，虽然您是明星，但也不能无视秩序。”

“请您好好地观看安全须知。”

空姐刚说完，本该放安全须知的屏幕上就开始放假花瓶醉酒后和假霸总不可描述的视频。

所有人都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他们火热的表演。

假花瓶窒息：“你们怎么回事！快关掉！”

空姐：“假花瓶老师，请您遵守我们飞机的规定。”

假花瓶：“这是什么可怕的飞机啊！”

人群已经开始骚动，年轻的女孩子们认出了他：“假花瓶老师，我是你们的cp粉！”

“假花瓶老师，我有问题要请教您！”

假花瓶被女孩们逼到座位底下，可怜，弱小，又无助。

假花瓶：“求求你们快问完放过我吧！“

女孩们兴奋地提问：“请问你和假霸总一夜几次？”

假花瓶向空姐咆哮：“这个世界还有正常人么！你们管理人员在哪！”

空姐的眼睛还盯着屏幕呢：“假花瓶老师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

假花瓶：“我要投诉！”

空姐礼貌地微笑：“没问题，请稍等。我们重新换人为您服务。”

假花瓶闭着眼睛，听着视频里不堪入耳的呃呃啊啊，艰难地等待一个正常人结束他的噩梦。

 

“先生您好。”

一个极好听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假花瓶一个激灵睁开眼。

假霸总穿着空少的衣服站在他面前，要多制服诱惑就有多制服诱惑。

假花瓶吓得都不敢开口了。

“听说您要投诉？”

假花瓶点头又摇头。

假霸总微笑：“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的服务一定会让您满意。”

他一面说着修长的手就扯开领带：“请您放平座椅靠背，飞机遇到气流会颠簸，请您在我的服务过程中务必抱紧我。”

假霸总说完就快速地拿领带把假花瓶的手腕捆了起来。

“请您选择一种模式，您喜欢温柔的还是粗暴的？”

“需不需要眼睛也蒙上？”

假花瓶慌得都要跪下来了：“可以，但没必要，真没必要。”

假霸总脸沉了下来：“没必要？”

他冷笑：“我看很有必要，你居然敢忘记我们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一面说着就把假花瓶按倒了。

假花瓶可怜兮兮：“我真想不起来，我喝多了。”

假霸总捏着他的下巴，开始讲三流言情剧的台词：“小妖精，我就帮你好好复习一下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假花瓶：“这什么鬼台词，能不能尊重一下文学？啊？”

然后他就被扑到了，被假霸总在飞机上这样那样…

 

假花瓶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卧室里熟悉的天花板让他回到了现实。

他自从和假霸总闹翻后，一个人坐飞机直接回了家，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做各种噩梦，不管他逃到哪儿，假霸总都会逮住他然后一边不可描述一边逼问他为什么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假花瓶是真想不起来，他越回忆越神经衰弱。

手机一直在响，也许是经纪人，也许是媒体，他们这一撕，肯定是撕上了热搜。没录节目之前，他们是情敌的新闻就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他直接退出录制，是彻底坐实了他们友谊破裂。假花瓶又躲回被子里，他懒得管。

 

十五装病

 

外面已经下雪了，假花瓶又开始想假霸总。昨天晚上，假霸总在他家楼下站了半天，他没有开门。

假霸总给他发了很多信息，说自己多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回。

假花瓶很无助，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已经纠结了两整天，两个声音在他脑子里激烈斗争，一个声音说：“睡了就睡了，反正是你喜欢的人，干脆答应他。”另一个声音说：“绝对不能答应，他只是在玩弄你，你很快会被抛弃的。”

 

假花瓶一会想答应一会想拒绝，在床上不吃不喝得挺尸了两天，脑子昏昏沉沉。

他好饿，为情所困原来还会挨饿，假花瓶终于爬下床，打算出去觅食。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又不敢出去。他不知道外面现在已经吵成什么样了，他只要一露面就会变成焦点。

干脆点外卖吧，假花瓶两天来第一次解锁手机。

一条陌生的短息进来了：“您的外卖已经放在门口了。”

假花瓶奇怪：“我还没点呢，你送错了吧？”

外卖小哥给他回消息：“您男朋友给您点的。”

假花瓶脸红：“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要！你拿走！”

那边发来一长串清单：“您男朋友为您点了：麻辣小龙虾，章鱼小丸子，烤肉，牛排，汉堡，粉蒸肉，东坡肉，糖醋排骨，花甲粉丝，炸鸡，鸡排，披萨，意面，麻辣香锅，烤面筋，烤鱿鱼，麻辣鸭脖，酸辣粉，铁板烧，蛋包饭，寿司，泡芙，可丽饼，草莓奶昔… 请问您确认取消吗？”

假花瓶：“别，等会。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一下。”

 

饿了两天的假花瓶虚弱地打开了门，假霸总站在门口，穿着送外卖的衣服。

简直是噩梦重现，假花瓶掉脸就想跑，被他逮住了。

假霸总拦腰抱住他，把他按到墙上。

假花瓶气急：“你又来干什么？”

假霸总：“我根本就没走。”

假花瓶愣了一下：“你在我楼下站了一夜？”外面可是在下大雪。

假霸总：“我想，你总会开门的。”

他紧紧搂着假花瓶，四目相对。

假花瓶心想：“妈的，为什么他穿送外卖的衣服还这么帅？”

假霸总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就是想..”

假花瓶心中小鹿乱撞，又想起梦里旖旎的场景：扮成外卖小哥的假霸总把他按在桌子上：“我就是来把自己送给你…”

假花瓶害羞：“你不许想！”

假霸总无辜地看着他：“我就是想让你吃点东西，你两天没吃饭了。”

假花瓶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他恼道：“东西留下，你人走吧。”

假霸总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好好吃饭。”

假花瓶被他看得心软，硬着头皮把他推了出去。

 

假霸总还是不肯走，他像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一样，可怜巴巴地在冰天雪地里徘徊。

天色将晚，他蜷缩在假花瓶的家门口，团成一大团，鼻尖冻得发红。

假花瓶心疼死了，但他面上依旧很冷漠：“哎！你不要冻死在我家门口，我不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他喊了半天，假霸总一点反应都没有，缩在门口瑟瑟发抖。

假花瓶坐立难安，还是忍不住开门去看他。

假霸总漂亮的眼睛紧闭，纤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霜花，脸色苍白。

假花瓶慌了，他摸了摸假霸总的脸，很烫。

“你怎么了？”假花瓶颤抖着问。

假霸总气息奄奄的，一阵咳嗽，然后哀哀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无限哀怨和爱慕。

假花瓶心都揪起来了，他赶紧把假霸总扶进家门。虽然他很心疼心上人，但嘴上依旧冷硬：“你听好了，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你冻死了我要负责任。”

假霸总像大狗狗一样，低下头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假花瓶把他扶到床上。

假霸总哪儿有病啊，他什么事也没有，全靠演技。

假霸总虚弱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我哪儿都难受。”

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断断续续地说：“大概是昨天雪太大了。”说完，他又无力地闭上眼睛。

假花瓶想到他在雪地里站了一整夜，心里愧疚，之前的愤恨消了一大半。

假花瓶难得的温和了一点：“那你吃点药好不好？”

假霸总哀哀地看着他：“我饿。”

他也两天都没吃东西，假花瓶好声好气：“那你想吃什么？”

假霸总心想：“想吃你，晚上就吃。”

但他表演得很乖：“都可以。”

他就像一只很温和的大型犬，又乖又可怜，人畜无害的模样，假花瓶被他蒙骗了。

假花瓶：“真是个小可怜。”他母性大发地去给假霸总熬汤。

假霸总这个装成忠犬的恶狼，在他走后就睁开了眼。

假霸总微笑：“宝贝，等晚上你就知道到底谁可怜了。”

（未完，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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