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返人间(上)
*最近看了一部韩剧叫《再见妈妈》,心有感触于是自己也动手写了重返人间的梗。
*不带大名,不上升真人,当成小电影看吧。
肖赞站在橱窗前,窗里没有五官的假人穿着一件华丽的婚纱,裙摆上碎钻像星河
今天他有了影子,他的影子落在窗上,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就像时间停滞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肖赞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件婚纱,其实如果不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和老王结婚很久了。
可惜婚礼前三天,他死了。
那时候他是不甘心的,跟老王别扭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忽悠着让他答应领证。虽然老王心不甘情不愿,肖赞却是万分憧憬这场婚礼的。
可是,他没赶上。
连婚戒都没取呢...
*最近看了一部韩剧叫《再见妈妈》,心有感触于是自己也动手写了重返人间的梗。
*不带大名,不上升真人,当成小电影看吧。
肖赞站在橱窗前,窗里没有五官的假人穿着一件华丽的婚纱,裙摆上碎钻像星河
今天他有了影子,他的影子落在窗上,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就像时间停滞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肖赞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件婚纱,其实如果不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和老王结婚很久了。
可惜婚礼前三天,他死了。
那时候他是不甘心的,跟老王别扭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忽悠着让他答应领证。虽然老王心不甘情不愿,肖赞却是万分憧憬这场婚礼的。
可是,他没赶上。
连婚戒都没取呢。
也可能缘分这事就是不能强求。他是奔着白头一生去的,还总担心王一愽反悔。
结果没想到,不是每个人都有白头的一天。
肖赞不知道为什么被遗忘在人间,在这里徘徊了很久。然后日复一日,他又开始庆幸,庆幸没有结婚。这样王一愽不至于成为一个丧偶的可怜虫,依旧是貌美优质单身汉~
他游荡在人间,旁观所有人为他哭泣,只有铁石心肠的老王面无表情没有哭。
肖赞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开口抱怨:“大哥,你连一滴泪都不会为我掉吗?太冷酷无情了吧。”
挺直腰板坐着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他的目光也似乎并没有聚焦在哪里。
比小赞这个阿飘还像个阿飘。
说是阿飘,其实游魂是不会飘的。也不能穿墙遁地,肖赞只能老老实实,亦步亦循的跟在老王身后回家。他们已经同居一年了,房间里还都是共同生活的痕迹。
肖赞出门前还在家里和好了面准备给老王做长寿面,他一进门就跟王一博说:“几天没回来,坏掉的蔬菜都收拾出来丢掉吧,以前这些你都不动手,以后我不在了,总得学一学。你也22岁了,要有自理能力的啊。”
这个人没有任何回应,当然也不会去查看厨房,客厅干掉的花也没有丢,家里都是枯败的气息。王一愽只是安静的走进卧室,倒头蒙上了被子。
肖赞无奈的站在床边,叹了口气:“老王,以后我真的不能照顾你了。”
“你懂事点吧……”
老王好像被葬礼折腾的很累,回到家一直睡。
肖赞在家里走了一圈,站在他们少有的合影面前,发了一会呆。
原来鬼也是会难过的啊。
只是鬼没有眼泪。
就好像被剥夺了表达悲伤的权利。
后来他回到卧室,安静的躺在老王身边。他常睡的位置被王一愽占据了,他只能枕着老王的枕头,然后从背后抱住蜷缩的人,
即使自己的爱人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拥抱了。
谢天谢地,阿飘也是会睡觉的。其实也不是睡觉,在鬼魂自己想沉眠的时候,会无限走向消失。
除非人间还有什么执念拉扯着他,让他能在梦中醒来。
肖赞再找回意识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
身边的人还在,几乎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变化。肖赞站起身绕过去:“老王别睡了,好歹吃点……”
他停止了喋喋不休,他看到躺着的王一愽其实睁着眼睛,眼睛里都是血丝。
后来呢,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然后两个月后,王一愽锁上了家门。肖赞赶紧追上去,后来他就追不了了。
老王坐上了飞机,离开了这个国家。
阿飘赞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厉鬼,他没有跨越距离和空间的能力。
他只能目送王一愽的背影,那天阳光很好,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阳光里。
应该会有美好的未来。
当然这些都和肖赞没有了关系。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老王一直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了。可是他自私的想让王一愽挂念他的时间久一点。
可惜只有两个月。
肖赞觉得老王离开这个城市的日期,才是他的死期。
后来也没有人来带走他,他又在人间走了十年。
他去了很多地方,那时候讨论结婚事项时,他问老王:“蜜月去哪里过?”
老王是炙手可热的电竞选手,他皱起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我办完婚礼有比赛……”
肖赞只能回答:“哦。”他趴在电脑桌旁眼巴巴的看着王一愽的侧影,寻思要不是这个人长得好看,他一定不能忍他的臭脾气。
王一愽被盯的这一侧的耳朵都红起来,他转过头干巴巴的问:“要不然去看海?”他说的海就在隔壁B市,婚礼当天立刻赶过去,还来得及在那里住一晚。
肖赞立刻笑着答应下来:“那我得买泳衣!”
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惹到王大少了,稍微和缓的脸色又沉下来:“不准游泳,远远的看看就行。”
肖赞摇头:“我游泳可厉害了!”
其实他应该听王一愽的话,他其实游泳游的并不怎么样,不然救人时,也不会救得了别人,救不下自己……
一次意外,婚礼取消,蜜月当然也没有了。
阿飘赞独自启程,去看了一次大海。
他在海边看到了日落,又看到了日出。
只是没有看到按照约定匆匆忙忙过来度蜜月的一对新人。
其实他自己来了,也算兑现了当日说下的约定。
这样就好。
小赞做鬼时,认识了一个厉鬼小姐姐。小姐姐比他厉害一些,能让灯泡闪烁,气温降低,对这个世界稍微能产生一定影响。她长得很美,生前是个小有名气的女网红,还有个模范男友。意外死亡后六个月,在微博上卖惨五个月的模范男友结婚了,还是奉子成婚。
那一天,他婚礼上的灯泡拼命的闪,可是没人在乎。
闪烁的灯光,就像一个没人放在心上的恶作剧。
所以,厉鬼也并没有很厉害。
小姐姐吐槽完,问肖赞:“喂,看你这么年轻,你有老婆吗?”
肖赞站在树下看吊在半空中的她:“有爱人。”
小姐姐:“那,你死这么多年,他也结婚了吗?”
肖赞点头微笑:“结了。”
“不过我比你好,他三年之后才结婚的。”
小姐姐瞪起眼睛:“你不要刺激我!我们厉鬼可是能吃你们这些无名鬼的。”
肖赞问她:“那你要吃我吗?你可以吃了我。”
小姐姐:“我……我才不吃你。你也是个被人忘记的可怜鬼。”
其实王一愽结婚的事,是肖赞跟在自己铁哥们核桃身边知道的,核桃大名是何涛,是王一愽和肖赞共同的朋友,也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那天核桃收到了一个快递,那个快递是肖赞时隔三年才得知有关老王的消息。
快件里只有一张红色的婚礼请柬。
核桃拿在手里,很久没有打开。
肖赞僵在他身边,然后看着人高马大的核桃哭的就像当年大学耍酒疯的他。
核桃说:“小赞啊,怎么感觉大家都快忘记你了。”
“那些年发生的事,只有我还记得了。”他把装着婚贴的信封扔到一边,转头对挂在自己全家福旁边年轻男子的照片说:“没事,小赞,我给你记着。”
“我不会忘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肖赞不再想做鬼,他想得到真正的死亡。
当年人人都说注孤生的核桃,现在都有了女儿,肖赞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太过需要牵挂的事了。
他想离开这里了。
肖赞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就算厉鬼小姐姐提醒让他控制自己不要睡着,肖赞还是总是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他总是找处阳光好的地方,一睡就是好几天。
直到他有天睁开眼,看到自己眼前站满了面色沉重的人,不,他们也并不是人类。
他们是冥界掌管生死的神明,发现了阳寿未尽却意外死亡的肖赞。
十年前,那场意外中应该死去的是自杀未遂的少女,而不是跳水救人的肖赞。
也是这一天,当年那个从叛逆中成熟起来的少女看到了迎面驶来的卡车。错误要被纠正,该死的人不能再存活,而肖赞的人生,还要继续。
这一切又荒唐,又可笑。
这场悲剧,是神明的一个疏忽而已,他们把肖赞退档重读,就似乎抹平了这个错误。
肖赞站在橱窗前,这次窗上有他的影子,还穿着十年前离开家穿着的衣服,衣服口袋里甚至还有那天去取的婚贴。
他对着自己的影子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
他推开门走进这家专门定制婚戒的店面,那天他出门是来取提前很久定好的婚戒的。
这件事王一愽并不知道,肖赞是夜里趁他睡觉,偷偷用红线量了他左手的无名指。
其实肖赞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即使他身上还有订购的凭证,可是世事变化。他说明来意,柜员只是匆忙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身离开了。
肖赞好像料到一样并没有很意外,他歪着头戳了戳桌上摆放的新郎小木偶。
没过多久,走出来一位肖赞觉得有些面熟的女士,她无声的凝望肖赞很久才开口:“肖先生,您是走进了时间裂缝,直接来到了十年后吗?”
“我们一直在等您。”
她手里捧着的盒子,放着属于肖赞的婚戒。
一切都不在了,婚戒还在。
肖赞把自己那枚带上无名指,把另一枚收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他温和的点头:“谢谢您。”
当年还很年轻的女生已经很成熟稳重了,她微笑的点头:“肖先生,祝你幸福。”
想去找核桃,又怕吓着他。
核桃从来不看鬼片,看个鬼故事一定叫的比鬼吓人。
肖赞掏出口袋里的家门钥匙,犹豫了一下,朝后来很久没去过的小区走去。
那房子是王一愽买的,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家人。肖赞当然不能再住,他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把钥匙还回去。
再深刻的疼痛时间都能抚平。
做了十年的鬼肖赞性格变了很多,他似乎失去了正常人的情绪,甚至已经接受他和王一愽的离别。
当年拼命想得到的人,终于被他安放在当年了。
肖赞重新回来,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是一段往事,他是一个故人。
房间里都是灰尘,肖赞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把房间打扫干净。又用很长的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房间里再也没有和他有关的物件。
他最后只带走了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他和王一愽的合影。
他尝试了,自己已经很老款的手机还能用,只是卡已经停机。
他靠刷脸让居委会阿姨帮忙充了话费。谢天谢地,他的电子账户还都能用,重新转账给阿姨,肖赞笑着致谢。
阿姨摆手:“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我们这里曾经也有个小伙子,跟你长得一样帅,可惜……也是很懂礼貌的孩子……”
肖赞赶紧告辞离开,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站在小区楼下,看着自己一堆东西发愁。好在账户里的钱都还在,他在网上订了一辆车,刚打电话和司机确认地点,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肖先生,您说的是丰秦路32号吗?肖先生……肖……您还在听吗?”
肖赞失去了开口的能力,他面色苍白的和自己面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对视。
其实想开口打声招呼,哪怕说句:“王一愽,好久不见啊。”
可是他嘴唇抖得厉害,在王一愽清冷的目光中,他说不出一个寻常的问候。
王一愽,你变了好多啊。
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五官线条锋利,眼神沉着。
他们中间隔着沉寂的岁月。
然后,王一愽就面无表情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和他擦肩而过。
肖赞闭上眼睛,迟到十年的泪水滴落。
你,你是忘了我的样子了吗?
即使再见到,也没有想起来吗?
王一愽停在楼道口,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主治医师的号码:“Abe,我……”他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语速,“我又看到他了。就在刚才。”
Abe的语气很担忧:“这种情况又出现了?你停药之后,第一次出现吗?”
“嗯。”王一愽用力扶着墙面支撑自己,“第一次,还是很清晰,他……他还穿着离开家时的衣服。”
“你幻听幻视的病情好转很多我才建议你停药的,但是如果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就恢复用药吧。”
“你知道,这种幻视幻听,很可怕。”
王一愽见过肖赞,站在窗外,问他想不想见自己,如果想见就打开窗户跳下去。
王一愽照做了,被身边的人用力拉住。
后来,他又见到肖赞,问他为什么还不举行婚礼呢?
王一愽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筹办婚礼,分发请柬。没有人敢阻止他,看着他在小教堂里,对自己幻想中的人许诺
“爱他一生一世,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直至死亡。”
不是弟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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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把宿舍的东西全部搬回了家里,没有提前和家里人说,收拾好了叫了滴滴,宿舍里几个室友帮忙搬上搬下,到家门口卸货的时候,刚好撞上放学回家的王一博,穿着一件橙色的卫衣,脖颈上缠绕着白色的耳机线,脸颊的轮廓更明显了些,五官也更精致,正神情莫测的看着自己,说,“要搬回来住?”
肖战说,“对,临到毕业前都不会回去了,就干脆把东西搬回来了。”
王一博没说话,背着包进门去了。
肖战早就习惯他这两年不咸不淡的态度,偶尔脾气上来还能和自己吵架,只当是小孩子青春期,便更加减少回家的次数,刚好也躲一躲肖父,免得总是硝烟不断。
他拽了两个行李箱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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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把宿舍的东西全部搬回了家里,没有提前和家里人说,收拾好了叫了滴滴,宿舍里几个室友帮忙搬上搬下,到家门口卸货的时候,刚好撞上放学回家的王一博,穿着一件橙色的卫衣,脖颈上缠绕着白色的耳机线,脸颊的轮廓更明显了些,五官也更精致,正神情莫测的看着自己,说,“要搬回来住?”
肖战说,“对,临到毕业前都不会回去了,就干脆把东西搬回来了。”
王一博没说话,背着包进门去了。
肖战早就习惯他这两年不咸不淡的态度,偶尔脾气上来还能和自己吵架,只当是小孩子青春期,便更加减少回家的次数,刚好也躲一躲肖父,免得总是硝烟不断。
他拽了两个行李箱要往屋里走,刚刚进去的王一博便折了回来,一言不发的从他手里夺过行李箱,留个肖战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肖战笑了下,转身拿了其他东西往屋里搬。
房间都在楼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搬完,肖战在房间里把那些打包好的箱子拆了一一整理,卧室门没关,王一博站在门口,挽着一边袖子,说,“呆多久?”
肖战啊了一声,说,“估计要等我工作室那边弄好了再说吧,现在还在看地方呢。”
王一博说,“那也就是没多久。”
肖战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说。”
王一博冷笑,说,“果然。”
说完,转身走了。
肖战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他也没去找王一博说什么,毕竟每年见个一两次,见面也不说话,本来就没多少感情,早就磨没了。
更何况重组家庭另一方带过来的孩子,也没必要太为了面子去贴冷脸。
肖战关了门,开了音响边放歌边收拾东西,他没多少东西,都是比较重要的大件,还有就是衣服和饰品多一些,以前的那些作品早就寄了回来,半个小时就差不多收拾完了。
他刚起身伸了个懒腰,房间门就被敲响,肖战关了音乐去开门,王母冲着他微微笑了下,说,“你姑姑过来了,做饭来不及了,你爸说出去吃,你收拾下。”
肖战点了点头,说,“那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王母便又重新关上了门。
肖战下去的时候,王一博也换了衣服,不知道跟黑的杠上了还是怎么,帽子衣服裤子鞋子,连耳机都换了线是面条款的黑,满身的生人勿近气质,肖战恍惚了下,想起王一博刚来家里的时候,头发因为去参加比赛染了浅色的金,笑起来脸肉嘟嘟的,在自己后头像一只小跟屁虫。
这只小跟屁虫如今却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瞥了一眼肖战便移开了目光。
肖战趁着肖父挪车的功夫,和王一博说,“学习怎么样?”
王一博惜字如金,说,“还行。”
肖战又说,“跳舞还有在学吗?”
王一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来,当着肖战的面把耳机戴上,音量调大。
王母不好意思的冲肖战笑了下,说,“小孩子就这样,别理他。”
肖战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上车开到S市有名的一家餐馆,定的包厢,姑姑一家都有来,说是要在这里玩几天,连带着姑父和小侄子小侄女,肖战长得好看,笑起来又温柔,两个小孩便屁颠颠的跟着肖战,小侄子更是爬上了肖战的膝盖让他喂。
王一博坐在肖战身边,当小侄子把嘴唇蹭到肖战的脸颊的时候,整晚一直黑的厉害的脸色臭到顶点。
他放下筷子,和餐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王母应声看过来,王一博抿了下嘴唇,说,“我去下洗手间。”
王母说,“去吧。”
因为桌子挡着,只有坐在他身边的肖战看见王一博心情很不好的把餐巾甩在了桌位上,吓得抱着自己腿的小侄女抖了下,眼眶立马泛起泪花。
肖战:……
他头疼的去哄小孩子,又忍不住转头去看王一博的背影,整个人都像是被极大的怨气淹没了一样。
肖战在大人们聊天的间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王一博发微信,说,怎么了?
他等了十几分钟,王一博没回信息,人也没回来。
肖战不放心,硬着头皮说,“那个……我也去趟洗手间。”
王母说,“好,麻烦你顺便看一下小博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
肖战嗯了声,把两个孩子送回他们父母身边,起身去洗手间。
凑巧的是所有的隔间里都没有人,肖战推门一个个看过,又在大堂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一边拿着手机打王一博的电话,一边出餐厅的门,刚好看见倚在外面抽烟的王一博,从兜里掏出手机,看见是肖战的电话,按了静音重新塞回口袋里。
肖战皱起眉,从后面夺过他指间的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层的烟沙里碾灭了,说,“还没成年,怎么学会抽烟了。”
王一博嘲讽的弯起唇角,说,“管的还挺多。”
肖战说,“我是你哥。”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王一博哪个点一样,他扶着墙笑的弯下了腰,笑的眼角边沁出泪珠,断断续续说,“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肖战的眉头皱的更紧,说,“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
王一博抹了下眼角,淡淡说,“别假惺惺了,肖战。”
“看不惯就别看,不喜欢就不要搭理,充好人挺累的,没必要。”
肖战冷下脸,说,“你是刺猬吗?好好说话就那么难?”
王一博直起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可以进去和那两个小屁孩好好说话,他们一定不会像我这样。”
肖战有点烦躁,说,“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王一博撞开他的肩膀往里走,丢下一句说,“我没不高兴。”
肖战闭了下眼,抬脚跟着他走进去。
那天晚上肖战做了一个梦。
那是好几年前了,姑姑和姑父来家里做客,肖父和王母的工作还没有现在这么忙,所以也有时间挤在厨房里准备一顿晚饭。
两个孩子就在客厅里玩,王一博早就不喜欢看动画片之类的东西,拿着iPad趴在肖战腿上打游戏,他玩的入神,肖战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好久都没有抵抗,反而在起身伸懒腰的时候环住了肖战的脖颈,黏人的蹭了又蹭,在脸颊边留下了一个非常响亮的亲吻。
肖战捏他的脸蛋,说,“王一博。”
王一博挂在他身上,亲一下左边脸颊,又亲一下右边脸颊,漂亮的小脸蛋上堆满了笑,喊他,肖战哥哥。
醒过来的时候肖战坐在床上愣了半响,开始认真思考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让王一博变成了一个寡言而叛逆的孩子。
这种疑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肖战在客厅看见王一博的时候还没从心头消逝。
肖战说,“不去上学啊?”
王一博手里拿着AD钙奶,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星期六。”
肖战说,“哦,忘了。”
他倒了杯水给自己,说,“今天他们要去游乐场玩,你去不去?”
王一博把手里的瓶子捏变了形。
肖战:?
王一博起身上楼,说,“谁爱去谁去。”
肖战:?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王一博又从楼上下来了,盯着肖战,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看的他心里发怵。
王一博说,“你也不许去。”
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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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眷眷
原著向,很新的新婚后,短篇一发完。
无删减版本戳下面标题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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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倾心,朝夕留眷。”
魏无羡在天尚未明时醒了过来。
他似是做了一个梦,醒来时早已忘得干净,心中虽有几分讶异,但并非惊惶。榻上莫名温暖,他一时觉得奇异,又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好,就这样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平稳而坚实的心跳。
于是他反应过来,这是睡在蓝忘机怀里呢。
时辰不至卯时,蓝忘机作息节律精准得可怕,此时自是未醒,呼吸同心跳一般平稳安宁。魏无羡枕在蓝忘机...
原著向,很新的新婚后,短篇一发完。
无删减版本戳下面标题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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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倾心,朝夕留眷。”
魏无羡在天尚未明时醒了过来。
他似是做了一个梦,醒来时早已忘得干净,心中虽有几分讶异,但并非惊惶。榻上莫名温暖,他一时觉得奇异,又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好,就这样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平稳而坚实的心跳。
于是他反应过来,这是睡在蓝忘机怀里呢。
时辰不至卯时,蓝忘机作息节律精准得可怕,此时自是未醒,呼吸同心跳一般平稳安宁。魏无羡枕在蓝忘机的手臂上,放任自己近乎着迷地听了一阵蓝忘机的呼吸声,然后脑袋向对方怀中一钻,鼻尖堪堪碰到榻上人温暖的胸膛。
昨夜里不知究竟是怎么睡下的,魏无羡几乎怀疑自己是生生被干昏了过去,醒来身上倒也清爽,中衣换过,鼻尖笼着一股熟稔之极的檀香气味。蓝忘机倒是难得中衣系得不太周整的模样,魏无羡缩在他的臂弯里,手臂挤在身前,轻轻地用手指一拨,便将对方体温烫暖了的柔软衣襟拨散了。
他的指尖沿着对方流畅之极的肌理线条抚摸,慢慢地溯上寻找,最终停在他胸口前的那道烙印伤疤之上。时日已久,伤痕早已色淡,不复曾经血肉焦黑翻卷的模样,只是手指抚上时能感到肌肤的破碎痕迹,每一道纹理都是刻在心头的旧日崎岖。
黎明前的天光被云色滤成极清澈的灰蓝,只隐约瞧见帷帐内诸多事物的轮廓,还不能将伤疤的模样瞧得很清。魏无羡枕在蓝忘机的大臂上,发丝漫散,指尖慢慢描在那处,若有所思地轻轻抚了几下,然后脑袋凑去,伴着细微和温热的呼吸,将一个吻落在蓝忘机的心头。
吻完,似是意犹未尽,还极亲昵地用鼻尖在那处蹭了蹭。
蓝忘机的身体微微一动,醒了。
他的手臂伸平给魏无羡枕着,一直向榻沿伸去,人的眼睛还没睁开,手先在那处下意识地探了探。一张长榻本睡得开两个成年男子,然而魏无羡一直是睡在蓝忘机怀中的,榻上留出了大片空余。蓝忘机一探之下,探了个空,魏无羡只觉得自己身畔温暖的躯体骤然紧绷,本是平稳的气息一滞,下一刻几乎就要从榻上惊醒起身。
魏无羡急忙在榻上转身,改作背对蓝忘机,一把抓住并扣紧了蓝忘机的手指。
“蓝湛,”他低声说,声线放得轻柔,“我在这儿呢。”
过了片刻,他听到蓝忘机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边,像是整个人终于醒了过来。
“蓝湛?”魏无羡唤他的名字,后心向对方怀中用力贴了贴,“你怎么了?”
蓝忘机未答。他见魏无羡亦已醒来,轻轻地抽了手臂,魏无羡顺势将身体向上提了提,改作与蓝忘机挤挤挨挨地枕在同一方枕上,立即便被人用力地拥住。
再过片刻,蓝忘机的发丝蹭着枕衾簌簌而动,温热的气息倏忽靠近,落在魏无羡的颈窝。
他少见地将脑袋埋首在魏无羡肩上,手臂将人拥得很紧,力道又温柔极了,仿佛要将人慢慢地揉进自己身体。魏无羡也心甘情愿地向他怀中贴去,任由蓝忘机将他箍得发疼,一并很轻地挠了挠蓝忘机的手背。
“蓝二哥哥?”他说着,又用指尖在对方掌心轻轻地打了个圈,“说句话嘛,蓝二哥哥。”
一瞬的触感大抵是痒极了,蓝忘机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再用力地握上一下,过了片刻才说:“无事。”
又说:“睡吧。”
两人贴得太近,魏无羡闻言在蓝忘机臂弯中动来动去,倏忽不动了。
他故意压低声息道:“蓝湛,什么东西顶着我啊?”
蓝忘机低哑地、一字一顿地说:“别动。”
魏无羡反而道:“哦,你不喜欢我动?那我不动了。”
蓝忘机的呼吸一声紧过一声,他的脑袋还埋在魏无羡肩头,滚烫的气息尽数没在魏无羡脖颈。魏无羡被吹得发痒,一片战栗自颈侧蔓延而来,渐渐半身都麻了,不由自主将人贴得更紧。猝不及防之间,蓝忘机隔着中衣布料,一口不轻不重、饱含情欲和隐忍地咬在了魏无羡肩头。
魏无羡毫无防备,吃了疼,却并不很疼,反而像在神经上点了一把火。这感觉总是很新奇,又极度令人心动,刹那间魏无羡能明确的感知到蓝忘机爱他、想要他,惊天动地的欲望如洪流一般灌进身体,整个人受不住般连连哆嗦,下意识地要从榻上扭动身子。
然而方才一动,魏无羡一声痛呼,又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蓝忘机急忙问:“怎么了?”
魏无羡含糊不清地说:“疼。”
蓝忘机便问:“何处疼?”
魏无羡说:“腰疼,腿疼,哪儿哪儿都疼。蓝二公子,含光君啊,你昨天晚上到底把我弄成什么样子了,我……啊!”
蓝忘机伸了一只手,在他腰际一揉,仿佛害怕揉得没效果,力气稍微大了些,把魏无羡揉得腰身一酥,瞬间没了声息。
蓝忘机这才有些艰难地道:“别说了。”
魏无羡最爱他这有几分害羞的样子,兴致转瞬又高涨起来:“我长了一张嘴,就是要说话的!蓝湛你……嘶,你轻点!你昨晚把我弄成这幅模样,我今天就是要说……呜啊!别揉这个地方……你既要天天和我做这种事,就得听我天天……啊!天天……说!”
话还没完全说完,魏无羡已经被揉得眼中起了一层水雾,沾湿柔软的眼睫。蓝忘机听他一阵浪荡言语,耳尖发红,倒也不再堵魏无羡的嘴,只是在一揉便惹人惊呼的地处加了巧劲揉弄着,听魏无羡渐渐发出些舒服之极的哼声,不住向人怀中黏糊糊地钻。
眼睫敛下,那心悦之至、珍重之至的眉眼就在咫尺之间,本微微皱着的眉宇正逐渐舒展,整张脸挂着一丝魏无羡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笑意。蓝忘机望了一阵,轻轻低头,在魏无羡的额上吻了一下。
魏无羡一下子睁了眼:“你再亲一下。”
蓝忘机一愣。
魏无羡说:“再亲一下嘛。”
蓝忘机湿润的呼吸拂在他的皮肤上,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俯首在那处一连轻吻了好几下。他空余的一只手还抚在魏无羡肩头,手指在先前挨了一下咬的位置抚摸许久,有些心疼,又仿佛自己也不知如何就那样咬了魏无羡一口。
千思万绪化作一个念头——他与蓝忘机现在天天都在做这种事了。
魏无羡突然笑了一下。
蓝忘机揉在他腰背间的手一顿,轻声问:“怎么了?”
魏无羡摇摇头,没说话。他一笑便止不住,额头抵着蓝忘机的胸膛,断断续续吐出湿热之极的气息,蓝忘机本以为是揉得他害痒,停了手,却听魏无羡一边笑一边道:“蓝湛,你别停。”
等到人终于不笑了,脑袋还是贴在蓝忘机身上,呼吸从急促渐到平稳,魏无羡低声道:“蓝湛……”
蓝忘机说:“什么?”
魏无羡摇摇头,转身伸出手臂抱住蓝忘机,就如自己醒来时那般,将额头抵在了蓝忘机的心口。
他微笑了一下, 说:“蓝湛,你这个人啊……
后面的声息更低,似是告白,又似自语:“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他说这句话已有月余了。然而每次他开口,每次他笑,每次他轻声呢喃,将额头抵在蓝忘机的心口抑或肩头,蓝忘机总能听到自己的心怦然一跳的声音。
早上闹了一场,魏无羡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一路行来,客栈都是一副模样,魏无羡自榻上转醒,便见蓝忘机正在案旁看书、拭剑、调弦,但每当他抬起眼睛,他们的视线总能交汇在一处。
那一日蓝忘机手中拿的是书卷。他说:“醒了?”
魏无羡点点头,
蓝忘机便道:“沐浴。”
从前魏无羡听他这样说,定从榻上打个滚爬起来便去了。后来有几回,他实在是起不来,便由蓝忘机将他抱起,一来二去,魏无羡竟发现自己变懒,只在榻上一伸手,等蓝忘机拉他起来。
十几天前蓝忘机的目光还要忽闪一下,耳尖还要变得有些红,抱魏无羡时手臂有些用力。这几日他早已熟练了,径直坐在榻边,俯身将魏无羡向自己怀中一揽,魏无羡便会扒住他的肩头坐起来,再与他耳鬓厮磨一阵。
倒是这一日,魏无羡手臂一施力,反倒将蓝忘机拽到榻上。
蓝忘机说:“魏婴!”
魏无羡不怎么用力地拉着他,总归不让他起来,说:“怎么了?”
蓝忘机:“……你想做什么?”
魏无羡松开拉住他的手,当先从榻上跪坐起来,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说:“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蓝忘机说:“什么事?”
魏无羡说:“蓝湛,你这辈子是不是还没枕过别人的腿?”
蓝忘机:“……”
魏无羡装模作样地摇起了头:“真遗憾。”
蓝忘机说:“你枕过吗?”
他这话问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径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魏无羡笑道:“当然枕过啊——枕过你的!从前枕过,现在也枕过。”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对蓝忘机道:“你来。”
蓝忘机还保持着被魏无羡拉倒在榻的姿势,没有动。
魏无羡说:“蓝湛,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那你总得枕过我的腿吧?”
他的眼睛注视着蓝忘机,眼睫眨了眨,手指在腿侧一抚,满脸都是期待。
蓝忘机便慢慢地起了身,再躺下时,脑袋躺在了魏无羡的大腿上。
于是魏无羡低头凑来,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晨起,突然间变得旖旎起来。蓝忘机枕在魏无羡腿上,柔和地望着他,许久后轻轻地伸出手,抚了一下魏无羡的脸孔。魏无羡的手指绕上蓝忘机的一缕发丝,本是唇上带笑,与蓝忘机对望着,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满是隽永安宁。
他低头轻声唤道:“蓝湛。”
然后再唤:“蓝湛。”
“蓝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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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檀》、《枕铭》、《思在弦》加上这篇到cp会做一个小无料,基础领取门槛,量不会太多,到时候会宣~
博君一肖之重生(完结)
*一个脑洞!不是坑!!不是坑!
肖起床,拉开窗帘,他看着生命力蓬勃的城市,选择不去相信自己的梦境。
与其说是选择不相信,不如说,不敢相信。
于是心不在焉的洗漱,按部就班的去医院。
直到他开着车,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滑着滑板经过,瞬间就消失在人海。
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趴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
他又遇到了一博,在他死后的第三天。
其实根本不是梦境,就算再怎么逃避,他也确确实实,重生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他的人生跟一博没有任何交集,两年后这个男孩万般无奈的闭上眼,最后一句话是:“肖医生,你别怕。”
他擦干眼泪,重新启动车,开往B市最大的校园,22岁的...
*一个脑洞!不是坑!!不是坑!
肖起床,拉开窗帘,他看着生命力蓬勃的城市,选择不去相信自己的梦境。
与其说是选择不相信,不如说,不敢相信。
于是心不在焉的洗漱,按部就班的去医院。
直到他开着车,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滑着滑板经过,瞬间就消失在人海。
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趴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
他又遇到了一博,在他死后的第三天。
其实根本不是梦境,就算再怎么逃避,他也确确实实,重生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他的人生跟一博没有任何交集,两年后这个男孩万般无奈的闭上眼,最后一句话是:“肖医生,你别怕。”
他擦干眼泪,重新启动车,开往B市最大的校园,22岁的一博此时此刻还在那里过着自己平凡的大学生活,但是肖老师这次要提前找到他。
一博听说有人找他,很意外的摘下耳机:“谁?”
“宿舍楼下,跟宿管阿姨说是你哥,博哥,你还有这么帅的亲戚啊?”
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游戏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来,他哪有什么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刘超那边的人过来找麻烦。一博扯了一个鸭舌帽,压的很低,双手插兜走出宿舍楼,看到门口的槐花树下站着一个过分好看的男人。
男人比他高一点,年纪应该也比他大,至少不是学生,难道是老师?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走过去:“你……找我。”
男人冲他露出一个笑,但他一笑一博就跟着觉得很难过,这人说话也莫名其妙:“一博,我是肖。”
“你现在还不认识我,不要害怕。”自我介绍的人似乎怕吓到他,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来,声音也很柔和,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吓人,有过分的侵略性。
“我来提醒你,20天之后的假期,不要回L市。”
一博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男人却向前一步:“你……”
一博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到,迅速后退,但他的后退似乎激起这个人更无法自控的反应,他伸手把男孩拽了过来,突然而来的拥抱让一博愣住了,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就在他耳边:“你不可以害怕我。”
其实这个拥抱并没有给男孩带来不好的感受,出乎意料的温暖。但是失控的男人却仿佛做了很大的错事,他迅速放开了男孩,自己站的更远,面色苍白的又重复了一遍:“20天后,不要回L市。”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博哥,你哥找你干啥?”
“不是我哥,我不认识。”
“啊?这不是神经病嘛!找事啊。”
一博坐在电脑面前却没有心思再玩游戏:“不是。”
“什么?啥不是?”
他说:“不是神经病。”
是个好像处于什么绝境却努力维持自己不要疯掉的人。
那又怎么样。
一博反而打开网站,买了飞回老家L市的飞机票。
你不让我回,我就不回了吗?
肖用一天时间,做了两件事。
向医院递交辞呈辞职,把自己在市中心独居的房子卖了出去。他标的售价比市场价低一点,买家是个炒楼的行家,急匆匆的签合同付钱,就怕晚一会这个年轻人就反应过来提价。
肖老师看着手机短信提示,他的银行卡进账八位数,他觉得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扭曲,只是一套房子而已,却炒到了这个价位,努力读书出来工作几年,竟然创造的所有价值都不到这套老房子的一个零头。
其实,这世界早就开始扭曲发狂了。
卖楼没多久,肖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其实上辈子,肖琴也会打电话过来,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卖房子的想法,他的这位姐姐却哭着求他,让他按她所谓的“市价”把房子“转让”给她。
其实只是从她那个未婚夫那里听说,这边的老楼即将拆迁。
这次打电话的节点比前世要早,因为神通广大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肖的银行卡绑定了自己的手机号,这么一笔巨款的进账,她立刻就发现了。
这次肖接起来电话,那头却不再是柔柔弱弱的哭诉,而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把爸妈的楼卖了?!”
“爸妈?”肖的声音却很温柔“姐姐,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他一生以柔弱面孔索取无度的姐姐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告诉他地址,让他立刻来找她。
“你一定要带上银行卡!!”
“我会的,”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姐姐。”
姐姐,你真的太幸运了,幸运的我这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都不会放过你了。
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比他只大两个月。
15岁的时候,肖的父母带回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第一次见面就流着泪拥抱他说:“以后,我们就是家人。”那时候她还叫李琴,是肖父亲故友的女儿。父亲的故友因为金额庞大的贪墨案被处以死刑。留下一个独女被肖的父母收养,其实他们想让女孩留下自己的姓氏,但是那时也才15岁的李琴非常坚决的改姓肖。
“你们是我唯一的父亲母亲。”
那时候肖以为他有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姐姐,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会被看上去这样无辜的女孩毁掉。
肖琴如今住着肖从小到大一直住的房子,她打开门,好像真的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她穿着睡衣,语气不好的说:“换鞋再进来。”
一直都对她唯命是从的肖却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直接走进了房子,外边在下雨,他的鞋上也沾着雨水。
他无视女人的怒吼声,在家里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到处看了看。
肖琴已经愤怒到忘了为什么叫他来:“你滚出我家!”
“你家?”肖转过身看着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李琴,你忘了,13年前你走进这扇门时,仓惶的像一只老鼠。”
“住的时间太久,你忘了,你只是一个借住者。”
“你什么意思?”女人扑过来质问他“你再因为妈妈的死怪我,也没有用,我是爸妈法律上的女儿,这是他们留给我的遗产!”
肖却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蠢的可怜,处处算计,竟然都不知道看一看房产证上的名字,这里是不是你口中爸爸给你的遗产!”
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明天,我交易成功后,会立刻有人过来,送你出去。当然,如果我是你,我今晚就会收拾行李。”
肖离开了这里,如果没有意外,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在这栋外婆送给妈妈的房子里躲藏那么久了。
他这栋房子卖的很便宜,买家知道肖琴的情况之后根本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把鸠占鹊巢的女人赶出去。
其实想到一博的死,肖是想来杀她的。
但是,他改变了主意,姐姐,这次没有我们的舍命保护,面对这个世界应该比死更可怕吧。
第二天,他就查到了一博定好的机票,他无奈的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真的,不听话。”
肖不习惯一博这么不听话的样子。但是,时间不多了。他只能放任小狮子继续呆在伊甸园,而他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4s店走进来一个特殊的客人,他不在乎车的外观和价格,提出来的需求也非常古怪:“底盘稳、抗冲击、防弹玻璃。”肖预定好提车日期走出来,太阳出来了。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和一博开着车前行,车外密密麻麻爬满的东西,甚至遮蔽了阳光,车子似乎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那个“夜晚”里,他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以至于重生回来,他只习惯使用自己的左手。
他开着车不需要导航直接前往这座一线城市的边缘,那里有一片投资失败的鬼楼和滞销的“别墅”,价格居高不下但是地理位置十分闭塞,因为政府政策问题就摊在那里,他当然不会买,只是决定在那里租赁一套别墅,只需要租20天而已。
因为20天之后,不会有人再在乎它们的归属问题。千万的楼房无人问津。
租别墅办手续只花了他三个小时,被肖琴鸠占鹊巢的楼房也交易成功,银行卡里有了新的入账,肖两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但是,还是不够,他有些焦虑,右手开始不自然的颤抖。他明知道浪费时间,还是转道开往大学。
想见他一眼,看到他肖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一博又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状态看上去更不好了,面色苍白眼神忧郁,如果不是外貌实在加分,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可怕。一博觉得自己也怪怪的,胸口闷闷的,感觉有些……心痛。
周梦发现他又走神了,有些生气的拉了一下他的手:“博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博甩开她的手快步朝前走:“你先走,我不送你了。”
他朝着站在很远无人处的男人跑过去,走近发现自称“肖”的男人眼睛有些红。
一博:“你又来了,你上次说的是什么意思。”
肖却笑着问他:“女朋友吗?”
一博想如实回答不是,但是开口却偏偏说:“是!怎么了?”
肖闭了闭眼睛,还是没有忍住,手放在眉眼带着挑衅的男孩后颈:“为什么喜欢她?”
一博有些想发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这个古怪男人有超乎寻常的容忍力:“她对我好。”
“宝贝,”他的手放在男孩后颈有些用力:“我也会对你好,比她对你好。”
“乖,去分手。”
一博一把甩开他的手,他耳朵都红了:“神经病!”说完他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惹毛了,肖老师收回颤抖的右手,自嘲的笑了。
他走出学校,按照计划寻找承接特殊任务的施工队。他并不知道,男孩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学校门口,在不远处追随他落在地上,孤单的影子。
这一次,一博记住了这个古怪的男人,有一颗唇下痣,让人控制不住的去看他的嘴唇。
“小哥,您这……变动太大了,按手续流程都应该跟社区申报了。”
肖并没有退让:“价格三倍,我给你们7天时间。”
笑容憨厚的黄工给他递了一支烟:“成交。”
“还有电网。”
“您不用管了,七天之后等您验收,您打听到我老黄这里,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保质保量,三班倒也也给您办完。”
“小哥,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刚才说的东西我知道一个人那里有,绝对便宜。”
肖抬头看了看这个破旧牌子“得胜五金”,跟黄工写在烟盒上的字样是一样的。他撩开脏的变了颜色的珠帘:“德胜叔在吗?我需要发电机,太阳能电池板。”
打盹醒来的老头没起身,只眯着眼问:“要多少?”
肖很有温和的告诉他:“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座城市的电力系统只维持了5个月零8天,失去电力的人们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无数老人孩子冻死在梦里。
文明建立需要耗费千年,被摧毁却过分的简单。
他留下收货地址,并没有去吃饭。肖跟一博说过,如果一切没有发生,都只是梦,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吃到撑。但是独自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食欲。
他没有停歇,继续开车前往目的地,这次在一个巷子楼里,他站在门口,对屋里警惕的男人说:“虎哥,我经人介绍过来的,我需要一些东西,还有两把射程最远的弩。”
虎哥站起来,他身材非常高大,恶声恶气的驱赶他:“没有,快走!”
肖拿出一个袋子堆在他面前:“我需要弩,还有刀,如果有枪更好。”
虎哥看了看袋子里的钱,又坐下来:“枪,只有狩猎用的。”
肖点点头:“可以。”
“博哥,你咋了,最近怎么这么烦?”
一博躺在下铺瞪着眼没说话。
他舍友端着泡面蹲在他床上喋喋不休:“怎么最近没看小梦来找你了,咋的,又没相中。”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回答:“本来就没有。”
“哦,是不是那个神经病又来烦你了。那个奇怪的帅哥。”
一博现在听不得这个人,一下坐起来:“不是神经病!”而且他也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再出现了,就像……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博哥,楼下有人找,说是你哥!”
肖看着小狮子跑出宿舍楼,看到他又顿住了,拖拖拉拉走过来,语气很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肖把怀里抱着的盒子送给他:“最后一次打扰你了,送你礼物。”
一博接过来乐高却没心思看:“最后一次?!!”
“是的,”肖看起来更瘦了,但是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眼神很温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一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自己说完又生气了,低下头:“不用跟我说,我不在乎。”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站在树下,肖老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男孩,叹了口气:“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赶在……以前。”
一博退后一步,微微仰起头冲他挑了一下眉毛:“你回来,我就已经飞回L市了。”他说完带着乐高转身就走。
肖有些无奈,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肖最后一批药品送到了别墅,短短的时间,这里已经大变样。加高的围墙上缠绕的电网,所有的门窗都是防弹级别的材料,别墅顶上铺设着太阳电池板,改造的巨大冷库里堆满了各类牲畜家禽新鲜的肉,真空包装的腌制品,各地滞销的蔬菜水果。整整一层存放米面粮食,油和调味品以及最重要的盐摆满了库房。其实耗费肖精力最多的就是收集种子,很多作物不再适合种植,但是也有一些能存活下来,给人类带来希望。
别墅上下加在一起有四层,就算这样连车库都已经堆满了东西。
他疯狂的囤积,像蓄力冬眠的动物。
检查过净水器后,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尽量睡一会,明天就要去接一博了。
没想到,一直很难入睡的他,竟然做了一个梦里。
梦里他被人放在地上,他身上很烫但是人在发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只需要一粒退烧药,就能把他带走。”
他挣扎着想醒过来,我已经重生了!我已经活过来了!再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是梦里他只是皱着眉头发出了小小的求救声,然后一个好听的声音想起:“把他给我,我有药。”
他努力睁开眼睛,泪水中看到一个帅气的男孩俯下身来把他抱起来。
肖猛的睁开眼,发现他已经睡过了,前世那个让他和一博错过了一年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他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右手一直在发抖,明天,噩梦就要来临,他以为自己做了万全准备,却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功亏一篑,他飞快的朝着机场开去,但是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一博就像前世一样,飞往L市,现在这里距离L市也只有两个小时的航程,但是一旦开始下雪,交通瞬间瘫痪,他前往L市,可能就要几个月的时间,而这几个月,什么都可能发生。
肖控制不住的发抖,直到看到路边低着头往回走的身影。男孩抱着一个滑板,慢慢的走回来。
肖急刹车,他想站起来打开车门,但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了,背后都是汗,他只能按了按喇叭。
听到声音看过来男孩,眼睛都亮了,他跑过来打开车门,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我没上飞机!你不是说不让我走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侧着头看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
肖最后带着一博去了他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面包店:“进去,去买你最喜欢的蛋糕,有多少买多少。”
前世一博离开之前,开玩笑的说好想吃学校门口的蓝莓蛋糕啊。
那时候肖一无所有。
男孩回来坐在副驾驶上,打开袋子朝他笑:“今天只有一块了。”
肖愣了一下,点点头:“那就现在吃掉吧。”
一博吃着甜甜的蛋糕,情绪莫名其妙的很开心,他指了指窗外:“下雪了。”
肖并没有去看雪,反而回味着男孩递过来的甜点:“真的很好吃。”就像你曾经跟我说的一样。
一博却看着他唇角的奶油,男孩辗转煎熬了这些天做了一个勇敢而疯狂的决定。
他说:“我,可以亲你吗?”
他的吻就像窗外的雪,冰凉,轻轻的,有些笨拙。
肖老师伸手捏了捏男孩通红的耳垂。
“你不会,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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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酱,完了。
世界末日,他和他相爱。
喜欢末日私奔的感觉~又疯狂又浪漫。博崽没用,又是一见钟情。
【忘羡】厌厌良人(一)
·原著向abo生子,随时准备弃坑逃跑
·既然磨改就改彻底一些,穷奇道截杀失败,师姐姐夫存活
·重度ooc预警!
·感谢看文的大家
—————————————————
被尖利的靴头狠狠击在腹上,魏无羡不得不头痛欲裂地,自漫长昏睡中醒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除了腹部传来刚刚遭受过重击的疼痛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盈满了鼻端的刺鼻气息。那味道简直能将死人也熏活过来,像是谁把浓郁的香...
·原著向abo生子,随时准备弃坑逃跑
·既然磨改就改彻底一些,穷奇道截杀失败,师姐姐夫存活
·重度ooc预警!
·感谢看文的大家
—————————————————
被尖利的靴头狠狠击在腹上,魏无羡不得不头痛欲裂地,自漫长昏睡中醒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除了腹部传来刚刚遭受过重击的疼痛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盈满了鼻端的刺鼻气息。那味道简直能将死人也熏活过来,像是谁把浓郁的香精洒了满地后又捏碎了几个大蒜铺上去,让人稍稍接触就能头晕目眩。
他被呛得昏天黑地,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听着那个沙哑的破锣嗓子在自己身边高声叫嚷,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魏无羡只勉强听到了“废铜烂铁”“疯子”几个字眼,伴随着耳鸣的嗡嗡声,已经是吵得难受。他想把脸颊埋到自己臂弯之中来躲一躲这聒噪,旋即又被衣服上更浓郁的气味呛得干呕了起来。
操,魏无羡半死不活地想,我这是得罪了谁,被拉回来遭这种罪。
上辈子最后的时间里,因为有两个小朋友在场,魏无羡便克制着自己,努力将这吐脏字的恶习彻底戒掉。乍一魂魄归体,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便不自觉地重操起了旧业,要不是身体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他肯定要狠狠地揪住说话之人的领子,不打个鼻青脸肿绝不罢休。
屋中的人似乎打够了,恶狠狠地扔下了什么话,把本就七扭八歪的木门狠狠地摔上。脑子随着耳畔声音的消失而渐渐清明起来,等屋中的人走了好一会后,魏无羡这才撑着自己爬起身来,他眼前有些发黑,靠在墙壁上缓了好一会才换过来一口气,目光扫过被打成一片废墟的房间后,魏无羡不自觉地望向地面的那个法阵。
献舍。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魏无羡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涂得乱七八糟的脸,抹一抹左颊上一块飞红,也不知究竟是在感叹被献舍,还是一张好好的脸被糊成这幅模样。他盯着那黄铜镜左看右看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放弃了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念叨,只得勉强拖着被打后的身子踉踉跄跄地在屋内走了两圈,试图翻找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一遍下来,在这四面漏风的屋子里,魏无羡只找到了几张咸菜似的稿纸,可怜巴巴地揉作一团,和一个被小心存放的简陋布袋。
首要的便是身份,莫玄羽的身世从那乱七八糟的涂鸦中可以窥得一二,至于次性别,魏无羡的魂这躯壳里,自然比谁都更清楚,这可怜的金家私生子也是个坤泽。魏无羡刚刚醒来时,鼻尖里除了刻意混杂来的气息,便有一股子悠悠的牡丹香气。魏无羡敲一敲酸软的双腿,不由得慨叹一声,这莫玄羽投成坤泽,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到底不是每个坤泽都可以像前世的魏无羡那么意气风发,大大咧咧地像个乾元,世家弟子里的坤泽,生来灵力便比不上乾元,便总是低人一等下来,不被金家认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回到莫家生活也依旧过得也这么困窘。受屈辱受到了极致,难怪这莫玄羽甘愿魂飞魄散,也要请厉鬼上身复仇。
看完乱七八糟的手稿,魏无羡打开自己找到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小袋子,捏出一粒药丸仔细查看,内心叹道,这种材料劣质的清心丸,怕是根本遮不住坤泽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所以莫玄羽才会选择这种极端难闻的方式来掩盖住身上的气息。
看这过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几颗可怜的清心丸都不知是莫玄羽从哪里顺来的。
想到这里,魏无羡便不自觉地捏了捏后颈那块敏感的腺体,信香沾染到指尖,魏无羡不经意嗅过,身子顿时僵住了。
明明刚刚还是纯正牡丹香气的味道竟,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莲的清香,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竟然是魏无羡刻在骨子里的熟悉香气占了上风,后颈的腺体中,莲香也在一点点地占领全部领地,将牡丹花香杀得片甲不留。想来要不了多久,莫玄羽原本的信香就会从这身体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魏无羡的淡淡清香。
献舍到底只是魏无羡的纸上谈兵,堂堂夷陵老祖,竟也是刚刚才知道信香变化的奇妙之处,他呲牙咧嘴地捏着腺体,不无感慨地想到,莫玄羽啊莫玄羽,本想着给你报了仇我就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没想到离了这莫家庄我也得靠你这土法子了。毕竟万一有人靠着信香认出了自己,那可真是有苦无处说。
魏无羡闻着衣领上刺鼻的大蒜气息,目光扫过臂上的伤痕,忍不住悠悠地叹了口气。
魏无羡的复仇大业尚未开始,便被人横刀拦下,见姑苏的人来得突然,他疯疯癫癫地过去耍了一通宝,一边在心里暗自揣摩,一边捻着手里蓝家小辈画的招阴旗,不动声色地仔细检查过,确认无误后,听那侧蓝景仪捂着鼻子道:“你赶紧把东西还给我们!你身上这么难闻,被你拿过的东西不知要臭成什么样子!”
蓝思追其实也被魏无羡身上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昏脑胀,可闻言仍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一扯蓝景仪的肩膀,低声阻拦道:“景仪!”
魏无羡本不在意被讥讽两句,可听这一声训斥,还是饶有兴致地抬起眼来,借着脸上厚厚的粉打量了一圈眼前的小辈。虽是早已知晓,内心仍是不由得慨叹道,姑苏蓝氏的子弟,果真都是芝兰玉树,风采飞扬,若是换了自己,对着这么一个臭气熏天的人,可不见得能维持什么好脾气。也难为他们,一边被骚扰,一边还要好生安抚着,可着实不容易。
一张张面孔扫过,魏无羡的目光猛地一滞,有些好奇地顿在了一张还有些稚嫩的面颊上。
别的弟子大概都是十六七左右的年岁,独独他,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还未完全张开,这样混在那飘飘白衣间,便显得矮小了几分,一把银白色长剑泛着寒光,收在古朴的剑鞘之中,沉甸甸地压在他有些单薄的背脊上。少年面上带着些浅笑,唇角天生微微上翘,似是毫不在意近在咫尺的气味,一副愉悦的模样,可魏无羡却看得清楚,他那双颜色比常人偏浅的瞳孔里几乎找不到一丝笑意,透露出的仍是对这刺鼻气息的抗拒之情,这少年似乎想努力用微笑的面具掩盖自己,可到底不过是个孩子,一颦一笑间,那点小心思便被他抖搂个干净。
魏无羡自知有些失礼,却仍是将眼睛不自觉地在那少年的脸庞上盘桓,莫名得,魏无羡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他费力地将自己脑海中的面庞一张张和少年做起了比较,半晌无果后,又想起了自己记忆力天生不大好,便心安理得地放弃了这项庞大的工程。
那少年似乎是发现了魏无羡的的打量,浅棕色的目光流转过那疯疯癫癫之人的脸颊,少年微微一怔,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疯子专注的目光有些熟悉。见那疯子冲着自己粲然一笑,少年禁不住有些慌张地别开了脸,似是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并立到蓝思追身旁,低声道:“无事,那面旗若是用不成了,我再画一面就是了。”
蓝思追不疑有他,他铺平魏无羡扔回来的那面旗子,上面确实有些纹路被擦蹭得有些模糊,虽是无碍于使用,但到底是有些不舒服,蓝思追点点头,将那面旗子递了过去道:“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见那少年当真从包袱里翻出了丹砂与朱笔,在黑色的旗面上细细描摹了起来,本是问心无愧的魏无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虽是好意帮忙检查,到底是给那群小辈添了麻烦。他厚着脸皮往前凑了两分,也不顾自己身上那招人嫌的味道了,只当是没话找话道:“真没想到啊,你们堂堂姑苏蓝氏,也会用夷陵老祖发明的东西。”
蓝思追微微蹙起了眉头,尚未来得及开口反驳,便听那少年,低低地,有些沉闷道:“夷陵老祖,又怎么了呢?”
又怎么了呢?魏无羡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问出这个问题,过往这么些年,多得是人帮他数清自己都犯了什么罪行——杀人如麻,夜夜笙歌,忘恩负义………吵吵嚷嚷这么些年,险些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有时候他望着孩子那张小小的脸庞,还会自嘲似的给自己再加上一条——与仙君私通,这条被发现了,搞不好真的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回来,一个他认为最为刻板的蓝家小辈,会无比认真地问出这句话,每个字都敲在自己的心头上:夷陵老祖,又怎么了?
魏无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掩盖住了在此时不该有的情绪,他轻轻巧巧地避过了少年的问题,若无其事地看着众人的动作道:“诶——你们这一群比他大的师兄,怎么就看着他这一个小孩在这画旗子呢?你们怎么不画呢?”
“你懂什么啊,”他凑得太近,蓝景仪被那气息实在是熏的不行,连人都更没好气了几分,他捂着鼻子,翁声翁气道,“别看他年纪小,瞻月是我们里面画法阵画得最好的一个了!”
蓝景仪的声音嘟嘟囔囔的,魏无羡听得不大清楚,却仍是心里一动:“等等,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瞻月。”这次是少年自己回答了问题,他重新勾起了唇角,似乎是习惯性地微笑着,手中动作也不停下,只抬头略略睨了一眼魏无羡,见他好奇似的挑起一边眉毛,便继续解释道,“观瞻之瞻,日月之月。”
魏无羡不知怎么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便低低地笑了出来,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名称,见这少年抹额上细密地绣了云纹图样,魏无羡笑道:“蓝瞻月是吧,好名字,小朋友可当真是皎皎君子,明明如月,不知何时可掇啊?”
蓝瞻月一怔,好半晌才反应了过来,自己惊是被眼前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占了便宜,把柄竟还是自己刚刚被迷了神志一般,递到对方手里去的自己的名姓,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霍然站起身来,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绷得紧,比常人略浅的眼眸看起来便带了几丝凶气,蓝瞻月看起来似是想要与魏无羡争辩些什么,却又顾及到家训,硬生生将舌尖的话吞了回去,只沉着声音,敛目道:“名讳乃尊长所赐,怎能随意戏称!”
魏无羡没想到他能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反倒是愣了神,见眼前的少年倒是褪去了有些生硬的微笑,鲜明地将愤怒与厌恶写在了面庞上,不禁也有些歉疚起来。连一旁向来好脾气的蓝思追也直起了身子,抿了唇,直直地盯着魏无羡道:“莫前辈,瞻月的名字,还是不要随意玩笑得好。”
魏无羡从前以别人的名姓拿来玩闹的例子数不胜数,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是抹了自己满手的白粉。
见蹲在地上的蓝瞻月几乎将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细线,魏无羡这才叹了口气,他也蹲下身来,对着蓝瞻月的面颊,一字一顿,认真道:“对不起。”
少年一怔,放下手中的东西,见眼前衣着破破烂烂的男子与他处在同一高度,一错不错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眸里完全没有了半分疯癫的模样,盛满的是盈盈一般的水光。魏无羡见蓝瞻月呆呆的模样,忍住了想要摸一摸他那看起来毛茸茸脑袋的冲动,只沉下了嗓音,咬字清晰道:“对不起。”
在此之前,除了蓝忘机,从未有人用这种态度,这种嗓音对少年说过话,他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先在面颊上扬起了一个微笑,本就是微微上扬的唇角弧度弯得更大了几分,瞳孔中的无措,却是清清楚楚地摆在了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直起身来,还是忍不住似的,伸手在少年头顶揉了揉,不顾少年猛然瞪大的双眸和霎时泛了红的耳尖,魏无羡轻声道:“若是不想笑的话,可以不必笑。”
“若是不想笑的话,可以不必笑。”
魏无羡当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张嘴,不过是一句话说出没多久,当年说这话的主人就在小辈们的惊呼声中飘飘然落在了莫家庄的房檐上,吓得自己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牵了驴子便逃,本以为可以远走高飞,没成想,大概真的是前世逃得多了,这辈子竟然是想跑也跑不掉。魏无羡还没来得及跑去多远,在大梵山之上,自己竟然就重新被蓝忘机捏住了手腕,一双平日里没什么波澜的眸子几乎掀起了一场狂风巨浪一般,琉璃色碎作几片,惊喜,惶恐,震惊……都能寻得着眉目。
纵使魏无羡前世时几乎与蓝忘机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也甚少见他少有过这幅神情,一时不由得有些惴惴地呆在原地,竟然是连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舞天女的碎片还躺在地上,那侧的温宁不知怎么的被他唤来了,睁着一双漆黑的瞳孔,有些无措地望着这边,那声怯怯地“公子”还停留在魏无羡的耳畔,可现在他也是无暇顾及。
魏无羡眼睁睁地看着江澄一步步走上前来,手里的紫电噼啪作响,混合着他有些嘶哑的声音响在魏无羡耳畔:“好啊,你回来了,魏无羡!”
金凌还站在江澄的身边,他本就是不耐,仔细打量过魏无羡涂脂抹粉的脸,又抬头看向江澄,轻嗤道:“舅舅,你又来了,怎么可能是个会吹笛子的人就是大舅舅,娘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别又吓到了无辜的人。”
江澄笃定万分,他咬了牙,也不知是在回答谁,声音落在空气中,像是一个个惊雷在魏无羡心口上落下。
他道:“错不了!”
话音未落,江澄手里的鞭子已然狠狠飞出,蓝忘机眉目一凛,衣袖在空中翻飞,只一下,泠泠琴音和紫电在空中一同消弭。魏无羡见蓝忘机的背影将自己完完全全地遮挡,不知为何,眼前便是一阵阵恍惚。他勉强抽身出来,晃了晃脑袋,决心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便将自己胶着的目光从蓝忘机的身影上移开,奋力向另一侧奔去。
魏无羡已经听到了紫电的声音又在自己身后响起,他闭了闭眼睛,正视死如归一般等着自己的身体被紫电击飞到空中时,却忽然身上一轻,背后来自紫电的威压不知为何,在须臾间尽数消失,干净迅速地仿佛怕伤了谁。
紧接着传来的便是江澄的斥责声,那声线里的感情复杂至极,有愤怒,有隐忍,还有……一丝难言的心疼,江澄道:“蓝璟!你又护着他做什么!”
魏无羡一怔,慢慢回过身去,见莫家庄里那个挂着笑的少年,竟然是崩了满脸的怒气,举了剑站在自己身前,银白色长剑已从鞘中抽出,斜斜地指向地面。不知为什么,少年本是清清朗朗的嗓音中掺了几分沙哑:“你明知这不是他,又何必滥杀无辜!”
魏无羡的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他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想,蓝家的一个小辈,怎么有胆子同江家的宗主呛起声来了?
江澄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蓝瞻月声音大,江澄便更大了几分,高声道:“既然你说这不是魏无羡,你又为什么要护他!”
“我只是不想看你总是对像他的人这样喊打喊杀!”少年同样扬声回击,只是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唇角本来微微勾起的弧度被用力压到泛白颤抖,他红着眼眶,看着江澄一字一顿唤道,“舅舅!”
舅舅?
魏无羡本就是刚刚醒来,脑子乱得像一滩杂草,他糊里糊涂地想,莫不是江厌离又诞下了第二个孩子?不对,这孩子看上去比金凌要稍大些许,而且又在蓝家………
魏无羡忽地瞪大了眼睛,手中刚刚削好的竹笛啪得掉在了地上。
他觉得浑身发凉,可偏偏头脑又烫得让他无法思考,少年的身份惊得他连手脚都发起抖来,他一时间只得盯着少年那道还有些纤瘦的背影,竟然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感觉眼眶迅速地模糊起来,鼻尖酸涩得他无法呼吸,他很轻很轻地一眨眼,许多年不曾掉过的眼泪便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手腕忽然被重新握住,魏无羡抬起头来,眸子里映出的,便是蓝忘机那双琉璃一般澄澈的双眼。
———————————————
大概解释一下阿凌那里,因为私设是穷奇道截杀失败,师姐姐夫存活,所以虽然舅舅因为一些事心里对羡还有芥蒂,但是金凌在妈妈的洗脑(不对)下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大舅舅的~
dbq写太急了特别糙,回头会仔细修改一下的orz
【博肖】一件很小很美的事
一个短打,关于催婚
-
Take me to church.
000.
然后主持人说:想知道你们如何机智地面对催婚这件事。
肖战笑了。
“催婚是吧。”他回答:“就,还不急啊。”
001.
肖战摸了摸自己的领子。
在Gucci的整套造型里,他还挺喜欢这个高领。这里的喜欢是在功能而非视觉上的,因为它让他不必再上遮瑕扑蜜粉,挡住底下的吻痕。
那里还在微微发疼,新鲜、冶艳的绯红色,照例是王一博在后台搞出来的。幸好他身上也没什么比这更过分的痕迹了,见面会的行程那么紧凑,他们什么也没能做。
王一博很少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外只做做艺人基...
一个短打,关于催婚
-
Take me to church.
000.
然后主持人说:想知道你们如何机智地面对催婚这件事。
肖战笑了。
“催婚是吧。”他回答:“就,还不急啊。”
001.
肖战摸了摸自己的领子。
在Gucci的整套造型里,他还挺喜欢这个高领。这里的喜欢是在功能而非视觉上的,因为它让他不必再上遮瑕扑蜜粉,挡住底下的吻痕。
那里还在微微发疼,新鲜、冶艳的绯红色,照例是王一博在后台搞出来的。幸好他身上也没什么比这更过分的痕迹了,见面会的行程那么紧凑,他们什么也没能做。
王一博很少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外只做做艺人基本的表情管理。但是在他面前,在事情不如人意的时候,肖战偶尔能看到他露出一种神情。
介于压抑和不满之间,带着烦躁的孩子气。是那种会让肖战想上手逗一逗他的神情。
比如在曼谷,在后台,他们什么也没能做的时候。比如当他发现肖战没睡觉又得赶场,要搭凌晨的飞机。比如当他俩接受访谈,他听见肖战回答催婚是吧,不急啊。
于是他摊开左掌心,接口说:我还没到年龄,催什么。
“刚可以结婚的年龄就要结婚吗?”
那时肖战只觉得王一博似乎比平常话多。
然后他来到米兰,接受了新的采访。他告诉眼前的杂志小编:我想去看看大教堂。
啊——是啊。是该去,很漂亮。女孩子热切地对他笑。我早上才看见一对新人跑去拍照,你结婚的时候也可以找一间教堂。
“对了,你想过在国外结婚吗?”
结婚。
肖战突然觉得,最近这词出现的频率有点太高了。这里头有一种超越巧合的微妙感,好比每一次你和对象吵架,打开互联网就必然被推送【伴侣间如何有效沟通】之类的文章。
好像神想对你说点什么一样。
结婚啊,他想。
可惜这个词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不该被摊在镜头之下,在他的工作场合,在另一场快节奏的访谈里,在他甚至未曾想过结婚的年纪。
它应该是走过漫长的、漫长的时光之后,一句说给神听的回答。是更幽微的,更慎重,更甜美温柔。当人类试图谈起相爱和结婚,那里头应该要有一个故事,发生在丰饶的海畔之城,应许的奶与蜜之地。大分裂没有发生,亚维侬未曾陷落。
故事通常这样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
002.
很久很久以前,肖战还没有那么红。他还有一些闲暇的时候,不用每分每秒抱着剧本,可以看看自己喜欢的小说。
有一次他看了《大教堂》。卡佛最出名的短篇集之一,里头有个故事,叫作《一件很小很美的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接到一通电话。
在电话的那一头,面包师傅问他:
“你忘了那个蛋糕吗?”
003.
米兰大教堂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一切都很轻,像是连飞扬的尘埃都静止了,空气里流转淡淡浮光。肖战很久没能好好地拍一张照,他透过镜头看着教堂,想起某个诗人说过一段话。
他说:世界打开了另一扇门。
世界打开了另一扇门,所以在那一边的时空里,相爱的人能够偕老,街道通往心的深处。恨与忧郁都被珍视包容,河流能清洗所有的噩梦。所有的伤病都有解药,花园有每一种安神的香草。人们的所有努力、知识、理想,都能用来搭建自己的小房子;天边是温柔的落日,树丛里有盛开的玫瑰和蜂巢。
他想教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是人们希望自己打开了另一扇门之后,能够看见的地方。在这里不会有舆论的攻击,不加掩饰的恶意,春季和太阳永远会再来临。
于是以爱为名的作品时常提及教堂,提及这里发生的誓约和信仰。比如《少女的祈祷》,《在那神圣与爱的国度》,《末日,你与哄我入眠的布拉姆斯及其他》。你的杯从此不会空下,因为我将成为你的酒;以这枚戒指,我请求你从此属于我——
对不起,错屏了。这是《僵尸新娘》。
-
肖战离开教堂的时候,对着外墙又拍了一张照。教堂附近到处是街头艺人,有个黑发的女孩子弹着吉他唱歌。
花一开就相爱吧,风一吹就奔跑吧。不要再犹豫不决,你不了解,幸福也是很忙……
再说一次,神总是在各种地方试图对你说话。虽然肖战也不会知道,这首歌曾经是某一部电影的片尾曲,片名是《街角的小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人骑车穿过整座城市,给他带来一个蛋糕。那一天是他的生日,蛋糕上有个小王子。
然后那个人对他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战哥,我希望你今天特別快乐。
再然后他们相爱了。
你忘了那个蛋糕吗?
肖战站在街角,听了一会,那首歌唱完了。他把身上所有小钞都放进了琴盒里,女孩子惊讶地对他微笑。
就像他未曾听过这首歌,她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个Vocal,或许他们此生也不会再见面了,但异国街头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擦肩而过的灵魂偶尔能把彼此点亮。
“祝你幸福,”
她说,带着长年旅居特有的瑰丽口音:
“你的爱人一定很漂亮。”
肖战想自己应该是笑了一下。
004.
在发微博之前,肖战把那张照片先发给了王一博。
“你看,”
他一手揉着腰,用另一手打字:
“想不想来大教堂。”
王一博的语音立刻回过来,好像他们其实没有时差那样。他闷着声音笑,说:你在暗示我吗,战哥。
“这才被催婚一天而已,你就想结婚了?”
……
肖战顿了一下。
王一博也许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是直觉不该再说下去。无论如何他打住声音,很快換了话题。
“你那边几点了?你吃晚饭没有?”
“还没呢,”肖战回答,声音柔和下来:“我想吃蛋糕。”
手机那头好像是真的不可思议:“……蛋糕?”
“对呀。我今天想起来,去年你给我买了蛋糕嘛。我就突然想吃蛋糕。”
“蛋糕……”
王一博听起来是完全无法理解,可能觉得这个话题来得过于跳跃。但他一向很擅长接上肖战的话,反正你的爱人学艺术,总是有点天马行空的细胞。
那我记得,王一博回答。上面有气球那个蛋糕吧。
“是有小王子。”
肖战说,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坚持。虽然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王一博笑了。他说:好吧,小王子。
“那你今年想要什么蛋糕?我在上面放个什么好?你觉得——”
然后他的声音又打住了,突兀地停在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像是刚才那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战突然就不害怕了。他突然看得那么那么清楚,他甚至都知道,王一博原本想说的是,你觉得我放个戒指怎么样。
但是王一博没有说。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肖战听见他第二次换了话题,问:我是说,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口味的蛋糕。
太爱了,所以我没有说。
赶紧选,王一博在电话那头继续叨叨,再不订我怕赶不上五号。嗳,虽然今年是没法自己拿去给你了,你看我在那里拍戏,那么远,还冷,还没有电影院——你在听吗?喂,战哥,肖老师,大佬——
王一博难得多话的时候,就是他想掩盖什么的时候。是他试着要温柔,是小狮子害怕吓到兔子的时候。那天肖战说自己还不急,他在一秒之內就接口。
对啊,我还没到年龄,催什么。刚可以结婚的年龄就要结婚吗。
于是肖战笑了。
他在异国的角落,初秋的风里,笑到肩膀都微微颤抖。整个九月他忙得发疯,自己都忘记转眼就是十月。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所以他的生日又快到了。连他自己都忙到忘记,却有人替他记得。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可他却因此笑了。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其实《僵尸新娘》也没什么不好的。
戒指没什么不好,杂志访谈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幸福也是很忙,偶尔被催婚其实没什么不好。王一博也没什么不好的,而大教堂比他想象里还更漂亮。
这应该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地方。
然后,在婚礼上,人们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我现在谈恋爱就等于失业啊。
今天有一个女孩子对他说,你的爱人一定很漂亮。
确实是很漂亮。他的爱人是一头漂亮的骄傲的小狮子,从前上了节目意气风发,被问到结婚话题就说当然想,怎么不结婚;如今他却会为了他小心翼翼,一次又一次收回伸出去的前爪。
爱是各自退让,只为了更贴近对方。
所以有另一个女孩子告诉他,你结婚的时候也可以找一间教堂。
王一博发出一种凉丝丝的鼻音,终于让肖战回过神来。刚才肖战不知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他把所有称呼轮了一遍还是没能吸引人注意力,现在很是有点不满起来。
他问:你怎么了。
肖战打着马虎眼笑一笑,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结果王一博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是不是突然不舒服了?”
他的声音紧绷了一点:
“怎么,又感冒?吃坏肚子了?你腰还疼不疼?”
完美的下台阶。肖战撒娇一样顺着他的话哼哼了几声。
“疼死了。你战哥需要休息,哎,可是明天还要坐飞机……”
“你怎么休息。你连个假都没得请。”
王一博听起来像不以为然,又像不高兴。肖战熟练地云顺毛:那可不一定。
“我今天才跟人家聊呢,刚刚看完秀有个访谈,问我如果有七天休假,那我干什么去。”
你怎么可能有七天休假,王一博持续不高兴。肖战忍着笑哄他:我今天去教堂的时候,有顺便祈祷这事能成。
“到时候,哪天真的休假,我就带你来欧洲。”
“……哦。”
但凡猫科动物都要顺着毛摸。王一博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甚至愿意配合他的天马行空把话接下:
“我们去欧洲做什么?”
祝你幸福,你的爱人一定很漂亮。你想过在国外结婚吗,我早上才看见一对新人跑去拍照。等你,等你结婚的时候,也可以……
肖战轻轻握住了手机。他知道王一博在那一头等他说话,可接下来这一句不是要说给他。这句话他要说的比平常更幽微,更慎重,更甜美温柔。这是一句要说给神听的回答。
他说:“我们可以去找一间教堂。”
Fin.
*引用的《僵尸新娘》原文是: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be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一夜多情 14.1
.
良久,肖战听见王一博说,“那你哭什么?”
肖战茫然的抬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是满脸的泪。
肖战说,“我……”
王一博打断他,说,“我不同意。”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逼近他一点,说,“你刚刚说的不联系,我不同意。”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这样说,毕竟话说到这份上,如果还死撑着不放手,也不像是王一博的风格。
王一博的确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甚至想过,要换了别人,他恐怕立马起来撵对方滚蛋。
但肖战不是别人。
除了肖战,他也不会给别人接近自己的机会。
肖战无奈说,“...
.
良久,肖战听见王一博说,“那你哭什么?”
肖战茫然的抬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是满脸的泪。
肖战说,“我……”
王一博打断他,说,“我不同意。”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逼近他一点,说,“你刚刚说的不联系,我不同意。”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这样说,毕竟话说到这份上,如果还死撑着不放手,也不像是王一博的风格。
王一博的确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甚至想过,要换了别人,他恐怕立马起来撵对方滚蛋。
但肖战不是别人。
除了肖战,他也不会给别人接近自己的机会。
肖战无奈说,“你别赌气,我是认真的。”
王一博盯着他,说,“我也是认真的。如果你非要跟我断的话,那我也学你出去玩。”
肖战被气笑,说,“你学这个干什么?你真以为这么玩说出去好听?我是因为被骗,又不是被别人拒绝。”
王一博说,“你也骗我了。”
肖战说,“我骗你什么了?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们……”
王一博轻声说,“你骗我说,你不喜欢我。”
肖战呼吸一窒。
客户员工,朋友炮友,他几乎没有什么会在嘴上吃亏的时候,更别说会被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噎住,不知道怎么接话。
肖战稍微平复了下,才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
王一博垂着眼,慢慢笑了下,说,“你一直都在说。”
肖战反驳说,“我没有。”
王一博说,“你有。”
肖战提高一点音量,说,“我没有!”
他们就像是两个小孩儿一样,对抗着对方,却也拥抱着对方。
肖战撑到这时候,还是没能对王一博说一句重话。
来来回回的好几轮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王一博的斗嘴有多幼稚,烦躁的一掀被盖过头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掀开被子钻进来,从后面拥住了肖战。
他用下巴垫在肖战的肩窝,狭小的空间内,呼吸声清晰可闻。
王一博说,“肖战。”
肖战充耳不闻。
王一博轻轻叹气,说,“其实除了初恋之外,还有别人吧。”
肖战一僵。
他扭过头,在黑暗里努力想要看清王一博的脸,说,“你知道什么了?”
王一博说,“我猜的。”
肖战对来真的这件事情上的抵触远远超过他展现在别人面前的部分。
恐怕除了初恋和那个糟心室友以外,还有人曾经得到过,又狠狠背弃过这一颗真心。
肖战顿了下,故作轻松说,“没什么,就是后来也有试过,不了了之了而已。”
在初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重新对人敞开心,却又再次被抛弃而已。
他不是没见过炙热的感情,听过那些承诺。
工作室撑得艰难,资金链又出了问题,安慰越来越敷衍,最后,也都离开了。
肖战看得多,看的累。
他淡淡说,“这样也好,以后再开始关系,不掺感情,好聚好散,大家都开心。”
王一博慢慢收紧手臂,说,“我知道了。”
肖战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王一博。”
王一博抢先说,“别说了,没一个字我爱听的。”
肖战失笑,说,“你怎么总说这话。”
王一博说,“睡吧,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肖战皱了下眉,说,“刚刚不是说好了,以后就不联系了。”
王一博勒紧他,说,“你要是不让我送,我就捆了你送到工作室,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肖战:……
肖战说,“我跟你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
王一博没说话。
有些东西,他也不想说。
从十三岁开始,他第一眼看见摩托车到现在,说服家人,参加训练,加入车队成为职业选手,一次又一次的比赛。
他想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的时候。
肖战没删掉王一博的联系方式,但打定主意不再联系。
中午的时候办公室外面又吵吵嚷嚷,有饭菜香气飘进来,肖战出门一看,两三个外面小哥拎着大袋的东西往桌上放,他愣了下,问助理B说,“不会是王一博叫的外卖吧?”
助理B说,“就是他。”
肖战说,“那他没来?”
助理B说,“没啊……。”
他寻思着,今早不是还把你送过来了,怎么现在还要见啊。
肖战绷起脸,说,“你等会看一下外卖单上一共多少钱,你转给他,我报销给你。”
助理B说,“……行。”
等肖战一转身回办公室,他立马掏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个问号。
王一博过了几分钟才回,说,昨晚摊牌了。
助理B发一串感叹号,说,这么快?!
王一博有点无语,说,拖好久了,同学聚会那次就想跟他说的。
助理B说,……辛苦你忍这么久。
王一博说,最近帮我看着点。
助理B说,看什么?
王一博说,别让他去酒吧。
助理B:……
他又发一串感叹号,说,腿长在他身上!
王一博说,XXX明星的演唱会门票,上次赞助商给我的,我听说助理A特别喜欢那个明星。
助理B说,……就算腿长在他身上我也可以拦住他。
王一博回复说,很好。
助理B想了想,说,昨晚他什么反应啊?
王一博又过了几分钟才回复,说,比我预想的好一点。
助理B回想了下刚才肖战的脸色,想说就这还好啊。
还没来得及打字,王一博的消息又发过来。
他说,猎物进网需要点时间,耐心点。
助理B:!!!!!!!又不是我在追人!
一连三天,肖战睡在工作室,王一博也没有来工作室绑人强行带走,只是早中午的外卖不断,工作室的人又重新过上吃人软饭的日子,肖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直到第三天下午,花店的工作人员开了卡车到楼下,一个个往楼上搬花的时候,肖战终于才绷不住了。
他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里的贺卡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丑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摩托车简笔图。
肖战:……
他看着那张贺卡沉默了几秒钟,转头对助理B说,“这几天的外卖钱你跟他结了吗?”
一直暗地里跟王一博勾结的助理B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没有。”
肖战说,“什么情况?”
助理B说,“他把我拉黑了。”
肖战:??
肖战黑着脸,对助理B说,“你跟花店的人说,让他们把花带回去,有什么额外费用我来付。”
助理B说,“……好的。”
肖战转身进办公室,去桌上拿手机给王一博打电话,对方很快接过来,风声卷着略带着喘息的声音到肖战耳边,说,“怎么了?”
肖战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一博说,“我现在有点忙,晚点打给你。”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肖战:????
他瞪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给王一博的那个“小屁孩”的备注几秒,把手机揣回了口袋,打开门叫住助理B,说,“……那个,工作室也有小姑娘的,花留下吧,让她们喜欢自己拿了带回家。”
助理B:……这一屋子的玫瑰,带的完吗。
肖战咳了声,说,“放贺卡的那束,等会插花瓶里拿进我办公室里吧。”
助理B:…………你们是在折腾谁。
王一博没抽到空给肖战打电话,被车队里的人过生日叫来酒吧,到二楼开了包厢,屋里吵得要命,便只给肖战发了微信,说自己还有点事,可能要再晚点。
肖战没回。
他把车开到了王一博家的楼下,才想起自从那个晚上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去过。
甚至他们两个人,连面都没有再见过。
如果说王一博是默认了他说以后不要再联系的话,又是点外卖又是送花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不肯放弃的话,又没见到他来找自己。
一时之间,他有点摸不准王一博现在想做什么。
收到王一博消息的时候刚好微信群里有人在圈自己,肖战点进去看,他们都说王一博和车队的人来了酒吧,本来在休假的服务生都过来加班,得鸡瘟似的想到包厢里去送东西顺便要微信,群里刷了99+都在打赌谁今晚会要到联系方式,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把肖战圈出来,问说,你俩现在还在一起吗?
肖战想,关你屁事。
但他只在群里发了个问号。
对方说,你不是之前出来玩了嘛,还以为你跟他断了。
肖战没回,打方向盘掉头回自己家。
他自己的家,倒是好久都没有回来过,每次都被王一博拉着去了他家,有的时候看自己心情好,还要推到厨房去做饭,小孩儿脸上满是笑在旁边打下手。
肖战在厨房门口站了半分钟,冷着脸转去了卧室。
等他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又有人找他,约他出去喝酒,肖战推脱了两句,还是答应了。
卡座在一楼,包厢在二楼,也不一定就会那么巧遇见。
肖战收拾妥当,到酒吧里,见到约自己的朋友在对面坐下,也有人过来搭讪,肖战脸上带着笑,其实连微信二维码都给的假的。
朋友说,“怎么兴致这么差?”
肖战正在刷朋友圈,淡淡说,“没有看得上的而已。”
朋友说,“眼光又高了。”
肖战笑了下,说,“也没那么夸张。”
他坐了一会儿,起身说去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阴沉的表情,弯腰拧开开关捧了水浇在脸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今天就不应该来的。
哪怕楼上楼下,只要是在一个酒吧,就应该知道避嫌。
自己明明知道他在这里还过来,真的是不太清醒。
肖战撑在洗手台旁边站了一会儿,刚准备要出去,就听见外面隐隐有人声,朝着洗手间走过来。
他本来并不在意,抬脚就要出去,却听见了王一博的声音。
肖战愣了两秒,折身往回走,躲到了一排隔间最后面的空处,位置还算宽松,站两个人都行。
人声越来越逼近,直到他们进来,门猛地被关上,不知道谁推了谁,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肖战慢慢的侧过身,朝门口看去。
王一博被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的压在了门上。
只不过几秒,又被王一博抬手甩开。
王一博状态不算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什么,撑的有点吃力,低声带喘的说,“谢谢,我自己来。”
黑衬衫笑了下,说,“好歹我哥也是跟你一个车队的,王一博,我追你也有大半年了,不用这么不领情吧?”
王一博没说话。
黑衬衫又说,“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了,还要带回来看,这么久也没动静,就别拿那一套来搪塞我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家我家或者酒店都行。”
肖战:……
他眼看着黑衬衫揪着王一博的衣领就要亲过去,两三步冲了出去,拎着对方后领把人推到了一边,冷声说,“这里玩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心里这么没数的,镜子在后面,自己照一下。”
黑衬衫被推得一个脚下一个趔趄,看清了肖战的脸怒瞪他,“你谁啊你!”
肖战扶住王一博,对方看见是自己,体温高的有些不正常的身体靠过来,依恋的蹭了下肖战的颈侧。
肖战这才有机会把心里憋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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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体】王肖肖到底是不是WEB的儿子?(1)
私设ABO、男男合法,可生子。
偶像练习生背景,后续会带其他CP酱油。
==============================
【楼主】如题:偶练9里的王肖肖真的不是WEB亲儿子吗?
2L
别问,问就是BJYX是真的。
3L
拉倒吧,BJYX都离婚那么多年了,还不能放过吗!
4L
王肖肖是不是WEB的儿子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是肖战的儿子【狗头】
5L
回复@4L:什么鬼?论坛里带大名你有事吗?
6L
回复@4L:憨憨带你爹大名干嘛
7L
回复...
私设ABO、男男合法,可生子。
偶像练习生背景,后续会带其他CP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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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如题:偶练9里的王肖肖真的不是WEB亲儿子吗?
2L
别问,问就是BJYX是真的。
3L
拉倒吧,BJYX都离婚那么多年了,还不能放过吗!
4L
王肖肖是不是WEB的儿子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是肖战的儿子【狗头】
5L
回复@4L:什么鬼?论坛里带大名你有事吗?
6L
回复@4L:憨憨带你爹大名干嘛
7L
回复@4L:莫cue你爹你爹很忙
8L
楼主保重。
自从博肖离婚后这两家就是势同水火恨不得打死对方。
9L
小声说,王肖肖肯定是......
10L
回复@8L:明明是对家先挑衅!别什么都我家头上栽可以吗!
11L
王肖肖是博肖离婚半年后生的要说不是WEB的种我还真不信
12L
呵呵,又是老套路了,又想把锅扣我家头上是吧,又想抹黑我家是孕期离婚的渣男是吧?我告诉你做梦!当年离婚是XZ提的!谁知道是不是他在外面乱带回来的种。
13L
MD十几年了还不能放过我家爱豆吗!你家蛊王从来不缺小狼狗,求放过我们一把年纪的王叔叔好么!
14L
真的假的?王肖肖是我的初pick啊!
15L
回复@12L:小jian人嘴巴放干净一点!满嘴喷翔可还行?别cue你战爸爸,cue就是你是没人养的野孩子嘻嘻( ̄_, ̄)
16L
怎么当我们王肖肖是新人没有粉是吗?
你们前辈的恩怨是非我们不插手,但是拖孩子下水都要被我暗杀!
17L
CNM!再带我家战哥出场你们今晚就升天!
18L
回复@16L:小姐妹不要那么暴躁别搭理这群黑子了。跟我回去看花絮吧,今晚要放鬼屋的嘿嘿
19L
WXX路人粉一枚飘过,初舞台确实惊艳,这次练习生的质量普遍高,但是他也优秀得太突出了吧!
20L
不仅颜值高,实力也好啊,pick了
21L
WEB是这次的导师吧?
他是不是快40岁了?但还是那么帅啊!!!!!!!
22L
回复@21L:岁月不败美人,丑的只有我们(ノへ ̄、)
23L
回复@22L:闭嘴吧你!扎心了
24L
总PD黄明昊,舞蹈老师王一博、丁泽仁,声乐老师尤长靖……还有其他几个助教……金主爸爸花了大价钱了,我一个大厂女孩看的眼泪汪汪!
25L
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安排鬼屋?
以往不都是要快中段才来吗?
26L
回复@25L:别问,问就是导演组恶趣味【白眼】
27L
回复@24L:
同大厂女孩!
一起抱头哭,我的青春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带大名?改掉OK?
28L
王肖肖真的不错
初舞台101个人等级测评一共就5个A级他是其中之一。可惜选C位的时候过敏去医院了,我原来还以为他是稳的主题曲C位呢
29L
回复@27L:抱歉抱歉太激动了,大名已改
30L
过敏真的很可怕,我和他一样的花生过敏,别说吃了,手指碰到都会皮肤红肿
31L
肖肖亲妈粉心疼死哭哭
32L
只有我一个人期待家长视频的环节吗?
33L
期待+1
34L
+2
35L
+3
36L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来cue你赞爹
37L
想不到我家xz一把年纪了还能因为儿子被cue,真是xswl
38L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谁一生没遇到个渣男呢。
39L
回复@38L:你骂谁呢?
40L
回复@39L:谁认骂谁咯(* ̄rǒ ̄)
41L
回复@40L:犬嘴里吐不出姜子牙。
42L
呵呵幸好离了,不然还不知道你家蛊王要给我家戴多少顶绿帽子呢。
43L
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能不能消停一下?而且也没有锤吧,别互相骂架了
44L
烦死了!
每次提到一个人就会有另一家下场我看两家正主都看开了你们粉丝倒还是缠缠绵绵到天涯求粉丝去结婚好不好
45L
只有我一个人想问WXX是谁吗(⊙.⊙)
46L
回复@45L:WXX就是这次的偶9人气TOP肖玘,肖战的大儿子。
47L
这里有一个老实人,大家快来围观他!
48L
回复@46L:你咋还真的科普......
49L
回复@46L:科普带大名宁有病?
@楼主:有人带大名了来抽楼啊喂!
50L
所以他为什么要叫做王肖肖?我还以为他姓王【捂脸.jpg】
51L
因为队友喊他肖肖,然后名字是王字旁......所以外号叫王肖肖......为了避免搜索大家就都这么喊了......
52L
要是真姓王就好了嘿嘿嘿
53L
回复@52L:姓王你个大头鬼!别忘了你家肖美人还有一个小儿子呢呵呵
54L
肖美人嘛......
身边追求者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金主爸爸的。
55L
回复@54L:洗脚B你S了
56L
回复@54L:你爹今晚种枇杷树!凸
57L
吵什么吵烦死了,要吵架滚出去吵!
58L
所以这个L不是讨论WXX的么
59L
鬼屋笑死我了
WXX吓得喊妈妈可还行哈哈哈哈
60L
小赞:然而你没有妈妈你只有爹
61L
哈哈哈哈导演组太坏了!
62L
照顾未成年所以还开着灯,然并卵
63L
镜子里突然冒出女鬼这个真的可怕啊!开着灯也不行!
64L
换做是我绝对当场吓晕过去好么
65L
WXX你住手哈哈哈哈
被吓到然后扯了人家女鬼的假发披风可还行哈哈哈哈
66L
???我现在怀疑WXX是尤老师的儿子......这一样的扯假毛手法【扶额.jpg】
67L
哈哈哈哈想起当年尤老师那惊人一扯哈哈哈哈,扮女鬼的小姐姐都要哭了哈哈哈哈。
68L
有长进:???扯假毛后继有人???
69L
所以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假毛???
70L
哈哈哈哈别问,问就是要带回去珍藏哈哈哈哈
70L
WXX出来还绘声绘色给同伴描述哈哈哈哈这个迷之口音
71L
说好的要做总攻呢?哈哈哈哈哈原来内心也是个小公举
72L
吓得重庆话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73L
然而只有我注意到他被吓了也依旧不崩的颜值吗?
74L
不愧是小蛊王
75L
这么快就分组考核了?不知道这次是哪几首歌?
76L
回复@75L:也不算快吧?都第三期了,按往常流程也差不多了
77L
之前扒组已经爆过歌单了,WXX选的果然是那首......
78L
他是舞担吧
选这首也是情理之中
79L
那不就是要跟WEB碰面了?
我很好奇WEB对WXX的态度【狗头】
80L
我也好奇+1
初舞台的时候WEB全程冷漠脸哈哈哈哈大概内心已经骑着摩托车暴走了hhhh
81L
WEB一把年纪业务能力还是那么强【佩服.jpg】
82L
新粉一枚,因为这个节目被导师圈粉了怎么办?
83L
WEB不亏是内娱三大舞王,一把年纪了做技术动作还是那么帅!
84L
所以这个L从两家互掐楼变成了安利花痴楼?
85L
嘘,悄悄的别告诉他们,不然等会儿唯粉又要high了
86L
说起来,这次节目不止WXX一个星二代吧?你们不扒其他的几个?
87L
小赞怎么也不给自家儿子打个call什么的
88L
影帝忙着拍戏哪有时间管儿子。
89L
肖影帝: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肖肖了,需要学会自己长热度
90L
回复@86L:不扒其他的星二代选手是因为其他几家没有那么复杂的家庭伦理剧......
91L
回复@90L:不不不,你别忘了还有那个离婚结婚上热搜的那家孩子hhhh
92L
WXX是真的继承了他爹的美貌,还比他爹白
93L
回复@92L:你别以为我没看出你在暗戳戳diss某人黑哈哈哈哈
94L
这期太短了不够看啊!!!!!
95L
等我重新去看看他们的初印象和吊单杠自我介绍,肖肖好臂力!
96L
等一周也太难熬了吧!我要看肖肖和WEB的互动啊!打起来!
97L
打起来是什么鬼hhhh
98L
回复@91L:离婚结婚上热搜是谁家?
99L
哈哈哈哈打起来可还行
100L
回复@98L:你猜呀~~啦啦啦啦
《压海棠》二
一树梨花压海棠。琐碎婚后故事
原著属于秀秀,ooc和雷属于我,撞梗提醒,敏感内容提醒
【前情】一
「二」
说出来有些滑稽,魏无羡从前——不是在十五岁,而是在十七岁以前——确确实实,从来没有亲眼一睹过含光君的真容。
他第一次见到蓝忘机,便是在去岁的冬日。也正是在那一天,云梦江氏终于回应了蓝忘机的请求,令他得偿所愿。旁人都说江宗主到底还是没能挨得过含光君和他背后的蓝家,然而实际上,当日答应蓝忘机的并非江枫眠,而是魏无羡自己。
云梦冬季多雨,不常有积雪,可那日却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半日,到处白茫茫一片,地上积雪罕见地堆到了小腿。蓝忘机到访时,魏无羡正拖着不情不愿...
一树梨花压海棠。琐碎婚后故事
原著属于秀秀,ooc和雷属于我,撞梗提醒,敏感内容提醒
【前情】一
「二」
说出来有些滑稽,魏无羡从前——不是在十五岁,而是在十七岁以前——确确实实,从来没有亲眼一睹过含光君的真容。
他第一次见到蓝忘机,便是在去岁的冬日。也正是在那一天,云梦江氏终于回应了蓝忘机的请求,令他得偿所愿。旁人都说江宗主到底还是没能挨得过含光君和他背后的蓝家,然而实际上,当日答应蓝忘机的并非江枫眠,而是魏无羡自己。
云梦冬季多雨,不常有积雪,可那日却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半日,到处白茫茫一片,地上积雪罕见地堆到了小腿。蓝忘机到访时,魏无羡正拖着不情不愿的江澄,带着一群师弟师妹在外面小山的半山腰上打雪仗。众人中场休息,极目远眺,忽然看到天边有一道冰蓝剑光划过,紧接着莲花坞仙府前飞檐上悬挂的九瓣莲银纹铃无风自动,叮咚作响。铃音清越无比,穿过四周簌簌落雪之声,遥遥传入他们耳中。
静了两秒,所有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魏无羡。六师弟没心没肺地说:“哇,大师兄,那个想娶你的老头子又来了诶。”
闻言,魏无羡嘴角一阵抽动。然而有一个人开头,这群小孩儿立刻七嘴八舌起来:“为什么不是大师兄娶呀?”
“就是就是,大师兄这么英俊,姑娘们都喜欢他,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老头?我听说那个含光君可厉害可厉害了,而且三师姐上次说,他也很俊很俊的!”
“三师姐也是听别人说的罢了,那个含光君,他都一百多岁了,还不是老头吗。他比我爸爸、爸爸的爸爸年纪都大了!”
“嚯,那是因为你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凡人吧!”
“就是,师父也一百多岁了,师父老吗?”
“可是师父又没要娶大师兄……”
魏无羡猛地咳嗽起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深觉再不出言制止,这群小二百五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忙道:“喂我说你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江叔叔也敢编排,小心虞夫人知道了拿鞭子抽你们!”
一听到虞夫人,众师弟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吐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儿,反正有大师兄给我们挡着。”
“就是就是~”
有人好奇问魏无羡:“大师兄,你见过那个含光君吗,他看上你什么了啊。”
“……没见过。”魏无羡摸摸下巴,思考片刻,深沉道,“可能是我的魅力太大了,挡也挡不住?”
旁边江澄听着他们插科打诨,早已是一脸的不忍卒听,五官抽搐。想到含光君当了大半辈子修真界万人敬慕的名士,现在竟然撞在魏无羡这厮手里,怎一个晚节不保了得。魏无羡抬手放到额前望了望,忽然想起什么,对他说:“哎,江澄。刚才江叔叔和虞夫人是不是去江陵接师姐了,莲花坞现在有人吗?”
本来含光君来访必然提前下过拜帖,但江厌离回家小住,因大雪缘故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换了一个渡口下船,恰好也拖延到了今天。她如今怀着身孕,江枫眠夫妇放心不下,中午一齐去接了,应当也已对蓝忘机发信说明过情况,但看来这一来一去,多半是正好岔过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江澄“啊”了声,一把抓起剑:“我得赶紧回去!”
莲花坞本就仆从不多,再加上临近年关,一半的客卿侍从都各自归家去了,魏无羡又把弟子全拉了出来,只怕现在冷清得很。而且就算有人在,含光君这种名士到访,没有主人亲自接待,未免也太失礼了——就算在座所有人都对他来意一清二楚,失礼依然是失礼,何况蓝氏又一直都是对这方面最看重的家族。江澄向来最怕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家的面子,自然有些着急,然而他正转身要走,就被人拽住了,魏无羡在他肩上一拍,抄起自己的剑:“我也去!一起吧。”
江澄断然拒绝:“不行,父亲不想你和含光君见面。”
魏无羡反问:“江叔叔明说过么?”
见把江澄问得一时语塞,魏无羡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那不就得了。都是大男人,见一见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定他见了我本人,以后就不来了呢,江叔叔也不用犯愁了。哎呀江澄,你就别磨叽了,等得越久越失礼,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家的人!”
这话正中江澄软肋,他犹豫地看了魏无羡一眼,警告道:“魏无羡,那你等会听我的,可别乱跑。”
魏无羡粲然一笑:“不乱跑,我保证不乱跑。”
……才怪。
不知道将来江澄回想这一切,会对今日自己的一念之差作何感想。不过话说回来,向来魏无羡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他就是想拦,也从没拦住过啊——因此,在两人奔回府得知蓝忘机方才出了门以后,魏无羡会一边喊着“我去会会他”一边把他推进厨房吩咐备宴,紧接着自己就如脱缰疯兔般溜了个无影无踪——这大概,也是注定会发生的事吧。
魏无羡自小贪玩好动,成天不是上山偷鸡就是下水打鱼,对莲花坞周边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顺着仆役指的方向找个把人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此时处处飞雪,街上人烟稀少,周围能去的地方也实在不多。因此他抄近道走了没多久,穿过一片冬日里依旧枝叶青绿,只是被风雪催落、变得有些光秃秃的小树林,便在这条路的尽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道寂然独立的身影。
不知从何处卷起的冷风,乍然吹动四周轻薄的雪籽。那人举着伞,背对着他,长发与衣袂却是纹丝不乱,仿佛所站之处已自成一片天地,翩然与尘世相离。
他静静望着的,乃是面前的一片浩荡荷塘。在盛夏之时自是映日接天,美不胜收,可现在时令已过,花叶早已消失无踪,只余残荷听雪,一枝枝凋败地耸立在湖中。此时漫天风雪,处处碎玉飞琼,水天茫茫,上下一色,他身披一件素色云纹鹤氅,融在这缈缈的雪光里,本有些难以辨认,可在魏无羡眼中,却是这一片凋零破败的景色,仿佛全都因为这道陌生的身影,倏忽重新鲜亮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咔擦”一声,踩断了脚下的一截枯枝。声音入耳的一刻,那人便转过了身,四目相接,魏无羡猝然看清了他的脸。
……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江枫眠一直不愿让他与蓝忘机见面。然而,这世上最无法战胜的东西恐怕就是好奇二字,一次次故意错开后,在魏无羡内心深处,那种想亲眼见见蓝忘机的渴望反而与日俱增,越来越成为一种强烈的折磨。其实他心里早已明白,即使没有这一次的空子,只要蓝忘机继续前来云梦,那么迟早有一日,他还会想方设法地抓到别的机会,私下来见这个人。在这一件事上,或许江枫眠实在是错估了他。
含光君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和修真界大多数少年一样,从前魏无羡脑海里蓝忘机的印象不过是一个面目不清的模糊幻影,由许许多多从小听到大的恢弘传奇的奇闻轶事拼凑而成,虚假而高远。直到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得知他竟然或许有意于自己,最初的荒谬过后,那个虚无缥缈的幻影才开始染上了一些其他的、属于异想的色彩。然而这异想到底也是落空的——纵然市面上关于含光君的话本小说多如过江之鲫,可实际上许多年来他已近乎于隐居避世,不是在云深不知处闭关,便是下山独自云游夜猎,谁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方。那些文字与话语,终究也不过是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传闻与道听途说罢了。
即便搜罗了许许多多的消息,但今天之前,最让魏无羡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不外乎还是含光君的年龄。
一百多岁——这对魏无羡而言,实在是一个太过夸张的数字,夸张到触及了他想象的盲区。虽然修仙之人不易老,越是高位的修士越能驻固容貌这一道理无人不知,可想象和实际间的距离有如天堑,看来看去,魏无羡身边唯一能作为参考的,似乎也就只有江枫眠夫妇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在他的心理预设中,含光君诚然不至于是个如师弟师妹所言的“老头”,但大概也绝不会多么年轻,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像江叔叔那样,看起来很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吧。
……然而此时此刻,魏无羡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错得离谱。
望进那双映着雪色、光泽如琉璃的眼眸的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小师妹充满憧憬的声音:“三师姐上次说,他也很俊很俊的!”
从来都是乱传小道消息的三师妹这次居然说对了,魏无羡愣神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各种念头咕嘟咕嘟地煮开了锅,一时失语了。
他自以为呆了很久,其实只有短短的一会。蓝忘机的目光,从看到他的第一刻起,就始终出神地落在他身上,仿佛生了根,要一直透过骨血,望到魂魄深处一样。他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魏无羡眼前视野暗淡了许多——伞沿正正地遮在他的头上,挡住了那片白花花的雪光。
一天无遮无掩,魏无羡的头发和衣服都快被雪花浸润湿透,只不过以修士的体魄,这些很难造成什么影响,因而他之前也未曾在意。只是此刻被蓝忘机这么一遮,仰头看见那些纷纷如絮的雪粒转而落到那人发间衣上,不知道为何,那股冷沁沁的水意,似乎突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奇怪的是,蓝忘机的嗓音听起来似乎近在耳侧,低而磁:“还在下雪,下次不要这样了。”
魏无羡喃喃地说:“……含光君。”
他原本想得很周全,比如说要装成莲花坞里随便哪一个弟子,在接蓝忘机回去时特意绕一条最远的路——横竖想来含光君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与小孩计较。一路上缠他、烦他、扰他,顺便还要问问他对他们的“大师兄”到底作何想法,为了什么这么坚持不懈来他们家求亲。最后的最后他还要陡然揭露身份,然后坦坦荡荡、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含光君,这辈子别想有机会啦——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这个时候,这些早就打好的腹稿却全都化为了飞灰。魏无羡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根连着五脏六腑的琴弦,现在它正在剧烈地震颤,和蓝忘机对视一眼便振起一阵阵共鸣。他事先想说的话大多在攫住心脏的跳动里落回了肚子,蓝忘机颔首,他只能怔然道:“含光君,你为什么……”
蓝忘机抹额正中那颗玉色吊坠流转着微微的水光,玉坠下若隐若现宛如花钿般的黑色纹路,有一瞬间,似乎掠过了一丝暗芒。虽然少年说得吞吞吐吐,但已经足够让人明白他的疑问。蓝忘机双眼里的神色仿若那玉坠光芒一般错觉似地浮动了瞬息,须臾,他低声答道:
“我一直,都想带你回姑苏。”
==
魏无羡想,大概就是因为睡前伏在蓝忘机身上回忆起了这段往事,所以此时他的梦里才会与那时一样,也下起了一场雪。
只是这并非是云梦的雪。云梦那一场大雪,宛如空中撒盐,纷杂无端,又湿冷入骨,叫人好生难受。可这一场雪却很温柔,含着一种江南水乡独到的温婉,飘飘扬扬坠下深蓝色的夜幕,好像柳絮落身,几乎杳然不可觉察。
此刻魏无羡就奔跑在这样的细雪中。他神思混沌,如同每一个梦境一样,忘记了自己在做梦,也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脚下是一条铺满白石的小径,两边兰草丛生,清幽雅致,十分平整,然而他却跑得很慢,似乎过了很久还没有到目的地,以至于这条路竟长得像望不到头一样——但这并不是他的问题,因为此时此刻,他眼前的视野也变得很低很窄,胸前的两只手更是如同小馒头一样,带着幼童特有的肉嘟嘟感——魏无羡似乎在这个梦里,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羡团迈着小短腿,朝着某条路锲而不舍地奔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道旁的景象倏忽变化:遍植的兰草与佳木都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大片大片蓝紫色的花朵,即使是在这个雪夜,似乎依旧散发着盈盈的柔光,望之如梦如幻,惹人怜惜。羡团似乎也从未见过这么多这么漂亮的紫花,一时呆住了,在原地站了半天,才重新迈开步子,冲到前面那处小筑以后,左看右看,确定了旁边没人,才哼哧哼哧地推开门,从那条缝里“刺溜”一下钻了进去。
须臾,木门重新关拢了,严丝合缝,仿佛从来没被人推开过一样。
魏无羡的视野模糊晃动了一阵,又过了片刻,另一个张脸撞进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个同样很小很小的孩子,从他的样貌和因为惊讶而突然睁大的眼睛投出的倒影里,魏无羡推断出了自己现在的年龄——返老还童了十多载,最多只剩下五六岁。然而,此刻最让他心中惊诧的,还是眼前这个团的相貌:这个小男孩扎着马尾,冰肌雪肤,两边脸蛋上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额前却已经规规矩矩地束起了一条雪白的抹额。他身上只有一件极单薄的白衣,此时坐在檐下,冷风不断卷着雪花吹来,他的脸颊和嘴唇都已被冻得青青白白,握拳放在膝上的双手不断发着抖,看起来当真十分可怜。但饶是如此,他的坐姿却依然规规矩矩、无可挑剔,不但嘴唇执拗地抿着,就连那双浅色眼睛的弧度,都死死绷紧,仿佛在不停勉强自己支撑着、等待着什么。
而这副模样——说句大不敬的话——假如含光君以前有过儿子的话,估计就和这个一模一样啊!
然而羡团浑然不知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开开心心地挤着小蓝忘机和他排排坐了下来,然后立刻奶声奶气地“嘶”了一声:“蓝湛,你身上好冷呀!”
小蓝忘机——机团立马伸手推他:“你怎么来了!叔父他……”
羡团说:“他早睡啦!没人发现我,嘿嘿。”
人小力弱加上冻得太久,这一推完全没把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靠的小黏人包推开,反而让羡团一边小声吸着气说“好冷好冷”一边贴他贴得更紧了。不比机团身上僵硬,羡团刚跑了许久,现在血液流通,行动简直如同小炮弹一样灵活,后者一下子把自己的脸贴到了对方脸上,又抓住那双冻得发红的手,捧到面前用力地“呼呼”了几下:“蓝湛你很冷吧,我给你暖暖!”
完全不顾机团的意愿,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抬起胳膊,两只小手在胸前笨拙地费了半天力,总算脱下身上毛茸茸的斗篷,再一次强行把自己和机团都裹在了一起。两个孩子的身体紧紧挨着,斗篷下狭窄的空间逐渐变得很暖和,像是一方小小的、温暖的天地。羡团叽叽喳喳地说话,他的同伴在旁边,虽然仍然板着脸,但也每一次都会回几句话,过了很久,忽然两人都一阵安静,半晌,机团捏紧了拳头:“你还是回去吧,要是明早被叔父发现,又要罚你。”
羡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天天都罚我,我才不怕。”他眨了眨眼,垫在机团肩头上歪头看他:“哎,蓝湛——你,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呀,这里好漂亮,是什么地方啊?”
闻言,小小的蓝忘机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他垂下眼,握住的手抓住了衣服的下摆,没有看因为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而惴惴不安的羡团的脸,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他带着一点很轻很轻的颤抖的声音:“这是我母亲住的地方,以前每个月,我们都来这里看她。”
羡团“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茫然地东张西望道:“可是我没看到你娘亲啊,她是不是住到别处去啦?”
小蓝忘机低低地说:“叔父说,母亲不在了。”
这一次,羡团安静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然而在他之外,魏无羡的心脏却猛然如针刺般,掠过了一阵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疼痛——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在他两耳“嗡嗡”的鸣叫中,羡团小心翼翼问:“‘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呀?”
回答他的,只有小蓝忘机同样迷茫的声音:“我不知道。”
羡团又问:“那你娘亲什么时候会回来呀,她明天会回来吗?”
这一次,小蓝忘机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加低落了:“……我不知道。”
夜深人静,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那扑簌簌的落雪之声回荡在两个年幼的孩子耳边,逐渐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风声鼓噪,他们只能比原先靠得更近,就像是两只靠在一起取暖的小兽,羡团打了一个哆嗦,抱住了机团的胳膊,靠着他同样也是小小的稚嫩的肩膀,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那好吧,如果你娘亲明天不回来,后天我还陪你等。”
“明天要是更冷了,我把火炉拿过来找你吧。蓝湛,你别怕,我陪你等你娘亲,不会让你冷的……”
“蓝湛,你困不困呀,你想不想睡觉呀,我好困了,我想睡觉了……”
“蓝湛……”
蓝湛。在梦里,魏无羡轻轻地念道。
【未完待续】
不完全体亡妻上线!
这章本来应该30号发,但那天我坐车回家,之后又在外面一天所以一直赶到这个点orz之后应该会尽量控制在九十点左右更
预警一下这篇文节奏会很慢,比较流水账;另外问亡妻会不会再出场的,那肯定会了,亡妻可是灵魂主角(不)
PS:评论区几个老熟人猜的剧情走向都挺精准的,可以你们果然很了解我万年不变的审美(。)
《拜托舞担和主唱赶紧和好》2
《星辉》是先集训七天后舞台评价然后在第一次评级刷掉一半人,在把练习生们带往住处前,老刘打来电话让桃桃千万把肖赞看紧,他怀疑肖老师看了住宿条件可能扭头就走,并且继续坚定地认为他就是个传销头子。
但是肖赞看到大家需要在这个大仓库打地铺时并没有感觉很冲击,他并不是个娇气的人反倒温柔的外表下骨子里有倔强坚强的一面。只是他这么觉得大家却不觉得,身边的男孩们一阵哀嚎,肖老师想这应该就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了。
在大家都有意无意争抢离摄像机比较近的地盘时,他却抱着发的垫子坚定的往角落前进。最后在靠墙的地方圈出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然后小赞就挺开心的屁颠屁颠跑去领被子和枕头,等他抱着东西回来,就看他旁边已经摆上...
《星辉》是先集训七天后舞台评价然后在第一次评级刷掉一半人,在把练习生们带往住处前,老刘打来电话让桃桃千万把肖赞看紧,他怀疑肖老师看了住宿条件可能扭头就走,并且继续坚定地认为他就是个传销头子。
但是肖赞看到大家需要在这个大仓库打地铺时并没有感觉很冲击,他并不是个娇气的人反倒温柔的外表下骨子里有倔强坚强的一面。只是他这么觉得大家却不觉得,身边的男孩们一阵哀嚎,肖老师想这应该就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了。
在大家都有意无意争抢离摄像机比较近的地盘时,他却抱着发的垫子坚定的往角落前进。最后在靠墙的地方圈出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然后小赞就挺开心的屁颠屁颠跑去领被子和枕头,等他抱着东西回来,就看他旁边已经摆上了一个垫子,垫子旁边横着一个绿色的滑板。
“甜甜”?
“不许叫我甜甜!”他身后抱着被子枕头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web折腾了一通,头发都有一小簇翘起来,皱着眉头很严肃的样子,但是肖赞一想到他的外号就觉得“生人勿进”君其实很可爱。
肖赞从善如流:“好的,bobo。”
Web:“……”
肖赞一定有惹老王生气的天赋点加成,让他在web的世界里格外与众不同。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都被他周身散发的“生人退散”气场震慑住,web左边内哥们干脆把垫子拉的有半米远。于是肖王的大通铺自成一个小结界,后来的后来,成为了观众们嗑糖嗑的死去活来的圣地。
打完通铺,百人练习生接到了新的任务:“集体卸妆。”这一天真的对这些未来爱豆太过于残酷了,哀嚎声再次响起来,小赞想他们幸亏不认识老刘,不然可能会忍不住打人了。
节目组非常严苛,派来帮助卸妆的化妆师小姐姐们都冷面冷心下手果断,连美瞳都不让带。
小赞低着头问化妆师:“防晒需要卸吗?”
小姐姐很谨慎的还是把他擦了一遍,结果浓密的睫毛,光滑的皮肤,多情的眼睛都是天生的。
小赞看她一无所获还提醒她:“我带了隐形眼镜,需要摘吗?”
“不用。”小姐姐给了他一罐洗面奶“桃桃让我带给你的,说其他的洗漱品她会买好送进来。”
小赞温柔的笑了:“帮我谢谢她,也谢谢你。”化妆师满脸通红的走掉了。
他一扭头,看到洗完脸的YiBo冷着脸看着他。肖老师忍不住开口:“你多大了啊?”这人把眼妆一卸怎么这么……奶啊!
Web忍不住回答:“21。”
肖赞:“你是不是还有婴儿肥啊?”Bo神脸嘴巴旁边稍稍有一点肉肉,看上去极其好捏。
Bo愤怒的转过头去!mua的就知道不应该理他!!!!!
卸妆之后有变化不大的,也有的刚才还聊天聊的火热,洗完脸回来互相问:“你谁啊?”
但是慌乱并没有停止,大会进行第三项,上交手机。这次节目组在大家没完没了的哀嚎中允许每个人打最后一个电话。
“歪?老爸!你一定要记得发朋友圈让大家给我投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一定要挺住,今晚的团战我不能参加了呜呜呜呜呜呜。”
“好的好的,我一定记住,不会!不会被潜规则!我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肖赞听到Bo神坐在床边,很温柔的对着电话叫了一声“妈妈”。
在第一期节目里,肖赞因为画风完全不一样的通话火了,在众人都和家人朋友告别时他给他领导打电话:“喂,老大!这节目真的不是诈骗。不是不是传销,没有被控制不用报警。我先请一个星期假,如果顺利的话就被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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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垂直入坑啊,不一定填啊!!!!!!
《小仙》 完结
*一个小故事
这感觉着实有点奇怪。闭眼前我是殉国的公主,他是从小陪我长大的死侍末离,在这个已是强弩之弓的国家,用一把剑庇佑我到他的最后一刻。我抱着末离凉掉的尸体握住他的剑,结束了我17岁的人生。死亡竟然还没有失去他可怕,突然想起他唯一一次没有叫我的称号而是喊了我的小名,他说:”昭昭,你别害怕。我会带你走,去山里去乡下。到时候我做你的丈夫,你还是我的公主。”
我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懂得了爱情。也懂了家仇国恨,生离死别。
睁开眼,那些爱恨还让我灵魂颤栗。但是他们告诉我,那都是虚妄,只是凡间的一场历劫,历劫的是上神峙离。峙离是天帝的七子,在仙界...
*一个小故事
这感觉着实有点奇怪。闭眼前我是殉国的公主,他是从小陪我长大的死侍末离,在这个已是强弩之弓的国家,用一把剑庇佑我到他的最后一刻。我抱着末离凉掉的尸体握住他的剑,结束了我17岁的人生。死亡竟然还没有失去他可怕,突然想起他唯一一次没有叫我的称号而是喊了我的小名,他说:”昭昭,你别害怕。我会带你走,去山里去乡下。到时候我做你的丈夫,你还是我的公主。”
我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懂得了爱情。也懂了家仇国恨,生离死别。
睁开眼,那些爱恨还让我灵魂颤栗。但是他们告诉我,那都是虚妄,只是凡间的一场历劫,历劫的是上神峙离。峙离是天帝的七子,在仙界也是惊艳绝才的人物,许是百年前他突然修为滞缓难破瓶颈,师父说是因为他不知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只有投身凡间经七世轮回,修得人间八苦才能切知天道。
既然是为了学八苦去的,那这七世轮回,哪一辈子都很倒霉。可能我更倒霉,每一辈子他的人间伴侣都是我。
师父说人只能轮回七次,而我七次生死都是别人渡劫的试炼。我听了之后只笑不语。
我问师父我怎么没死啊。师父说我陪上神渡劫有功有缘,于是破格赏了我一个小仙当一当。
天庭众人似乎都对我这个破格“提拔”的凡人很好奇,大家都说我命好。说世上千万人向道,终其一生能有三分仙缘的人都寥寥无几,我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何物竟然获得了漫长的寿元和天机的垂青。
我听了大家的感慨只想骂娘。
于是,我死后没做成小鬼反做了小仙,师父给了我一颗果树守着,那果树枝叶繁盛,我常常躺在树上醒醒睡睡,从不曾下来逛一逛天界。朦朦胧胧间我的果子都熟了,我取了一颗吃,真他娘的苦,苦的我心都疼起来,从树上掉了下来,满脸都是泪水。
是苦是疼我已经分不清,意识不怎么清楚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末离把我抱了起来。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揪着他的袖子一直道歉:“末离,我知道错了。”可是末离看我的眼神平静悲悯,没有一丝感情。失去意识前我主动的放开他的袖子:“原来你不是末离啊。”
再醒过来被师父板起脸训了一顿,他说那树是让我守着怎么还自己偷吃果子,那果子是八苦果。心神纯粹的人吃则甘甜如饴,像我这种吃一颗就痛成这样的心里怕都是苦闷。说我年纪小小怎么会有这样的愁闷,他说完看着我也很不忍,劝解我放下前生的执念,人间的十七年在天界就是弹指一挥间,而那些故事都是大梦一场。
“都是梦啊。”
沉疴难起的父王为他的国和公主耗尽心血,母后是将家女,她脱去凤袍穿上盔甲,亲自带兵守卫都城三个月,她倒下都城破了国亡了。大火熊熊燃起,到处都是无辜百姓被屠戮。那是人间地狱。那不是梦。那不是故事。别人是为了渡劫,可这就是我的人生。
奇怪的是,吃了果子,再想起末离已经没有那种执念,他慢慢从我的记忆里变得不真实,他对我的所有温柔珍重都只是别人的镜像而已。
我要教他八苦,他教我放下。
师父对我很好,有别样的宽容,我说想去人间走走,他就让最小的弟子陪我走一遭。
说起来我叫他师父可他不是我的师父,他是上神峙离的师父。我被带到天上就在他的小境天醒来,一直被他庇佑。这里都是他的徒子徒孙,男男女女都给我了极大地善意。我不知师父的称谓,随着他们混叫也没人纠正我,反而都把我当成了小师妹。一个天天躲在八苦果树上睡觉的小师妹。
我想应该是哪个好心的师兄师姐把我从树下抱去了师父那里,不然八苦果对我而言就是穿肠毒药,不死也得受一场大罪。
陪我去人间的翊方是个温柔好心的话痨,听他说他是个什么什么鸟变的,在鸟中很有地位。我看他的神情立刻充满了敬仰,无论他长的多么翩翩公子,我都觉得他是一只会说话的、极尊贵的鸟。我第一次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点心吃饭的时候,看他一直看着我,于是我犹犹豫豫的掏出了一碗小米,特别不确定的问他:“你们是吃这个嘛?”翊方一直很温柔的表情都僵硬了,他说他早就辟谷了,我也已经是仙,其实不用吃这些了。但是他真的很好心,一路上给我搜集各种吃的喝的,到了人间第一件事就是请我下馆子,果然是一只大大的好鸟!
坐在人间,吃人间的米,只一口我就又哭了。我还是昭昭时真的很少哭,成了仙倒是没长什么能耐。
循着江南的小巷走到一个富贵人家,我站在门口没动,翊方给我出主意怎么不惊动旁人的进去。他唠唠叨叨的时候有一个书生经过我们,向门口走去。我看到了年轻时的父王。只是书生更健康,面色怡然端方。真好,这一世的父王身体安康。
书生看我站在他家门口不远处,多看了我一眼,父王已经不认识他曾经捧在掌心的明珠了,我冲他点头微笑,他诧异我眼里都是泪水,犹豫再三冲我轻轻作揖行礼告辞推门进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母后的名字里带一个“雨”字,这个美好勇敢的女人已经度完了她的七世轮回。不知道修完轮回的人会变成什么?变成尘土、风、月光、还是变成了雨?总之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是无处寻找她了。
我站在雨里就像被母亲温柔的拥抱在怀里。
门又开了,书生撑着伞过来递给我一把伞:“姑娘,快回家吧。”
父王,昭昭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笑着说好,又谢过他。撑着伞离开这里。我在天界醒来时身上只有从小一直带着的祥云玉佩,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我把玉佩系在伞上,让翊方帮我还回书生桌上。翊方说这玉佩已经是一件宝器,能化解灾恶。这样最好,父王上一世是一国之主却有诸多无奈痛苦,这世就在富贵江南做个无病无灾的书生就好。
送出玉佩,我身上已经没有一件来时的东西。我跟一直默默跟着的翊方说:“多谢你陪我,我们可以回去了。”翊方说要不然再带我在人间走走,他正好回去也没什么事做。我挺满足的拒绝了。
从此人间天界对我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带我回去并没有御剑,而是幻化成一只巨大美丽的凤凰,把我背在背上,在人间云上徘徊数圈才带我飞回去。我环抱着大鸟的脖子,露出了成仙之后第一个真挚的笑容。
回到天界,看织云仙子们正把彩云披挂在四处。一盏一盏琼灯漂浮在天门。翊方人缘很好,我们没出天门就已经知道这阵仗是天帝的七子——上神峙离要在七天后和龙女若水结成仙缘了。说着他们就都悲悯的看着我,我被看的头有点发昏,只能跟着一起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一个小仙童倒是童言无忌:“听说你和上神在凡间做了七世的夫妻,是真的吗?”我一把拉住要发火的翊方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千真万确,末离说要娶我是真的,可是早早地就死了。为我而死时也才十九岁。
正说着忽然一声环佩相击的脆鸣,看到天门周边的仙娥兵将跪倒一片,我也被小仙童扯着跪在地上:“姐姐,不可直视上神。”
没想到仙界也是该跪就得跪,一点都不超然。
我没抬头,但是我知道在我身边走过去的人正是峙离,他有和我末离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抬头去看,反而很温驯的叩首行礼。可是有人想看看我长什么样,一个轻快动听的女声响起:“峙离,那是你的有缘人吗?你还记得她吗?”
“喂,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跪的很痛快,磕头也嗑的认真,人家让我抬个头我倒倔上了。上辈子到了那种境地,我也没受什么折辱,归根结底是家里人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到如今成了仙,没什么傲骨,但是在这个奇怪的点上倒倔了起来。我就是不想抬头,我不怕看上神的未婚妻,也不怕看上神,我就是不能看他和末离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全然不一样的眼神。如今在我心里末离已经死了,而上神是个什么人物,娶不娶妻,也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说话的人比我尊贵脾气也比我大,耐心不多,很快就一鞭子抽了过来,打在我背上,直接把我拍趴下了。“你抬不抬头!”她娇声呵斥。
她身边有人叫她的名字,语气很轻但也很温和:“若水。”
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在八苦果树上昏睡的每一天都能在梦里听到他的声音,我们一起长大甚至一起死去,那不是遥不可及的上神,他就是我的末离。背上仿佛灼烧起来的伤口都没有让我感觉到痛,他平静的两个字却能击垮我的神魂。
翊方是个好人,关键时候救了我一命。他在鸟中尊贵在仙中应该也是,因为他把我抱起来带走时龙女并没有阻拦他。
我使劲的把头埋在翊方衣服上,眼泪顺着他的衣服流进去,不知道神仙的衣服会不会被泪水弄脏,不然回去还得给翊方赔不是。
师父唉声叹气,一直摇头。成烟师姐给我伤口涂了药,我再三谢过她,又麻烦她能不能把我送回八苦树。翊方说:“你要一直躲在那树上吗?”我说他这词用的不好,什么叫躲,我只是喜欢在树上睡觉。八苦果果子不好吃但是有草木的清香,枝叶繁茂遮天蔽日,我在里面一睡就常常梦到人间。
成烟师姐最后把我留在了她的小殿,说等我伤好点再把我送回去。我只能答应。不过成烟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仙子,她看起来冷若冰霜却常常问我凡间的事情,问的很具体,我说一句糖葫芦好吃,她就要详细的问用的什么果子怎么做的糖是什么签子又是何物。我每日被她问的口干舌燥。
而且她拘着我不让我出去,可是她不知道透过小窗我已经看到彩霞也扑满了小境天,琼灯点点,十分好看。
我知道,峙离和若水的婚期就在三天以后。
成烟似乎遇到了麻烦,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答,只说等过几天就带我去人间,她实在想试一试糖葫芦好不好吃。我看着她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说出糖葫芦这三个字,都觉得特别违和。结果刚说完就出了事,我到底也没能陪她去成人间。
那晚“成烟”进来我就知道不是她,进门她就抹去幻化的面容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孔,她不用开口我都知道这是三天后的新娘子,原因无他,我认出了她的鞭子。认出来那一刻我就愁苦的看着她,这姑娘比我想的还倔,马上成亲了还要来找我茬。
“原来你长这样啊。”她凑过来盯着我看,这位龙族公主不打人的时候倒是也笑的很和气。“难怪他把你藏到小境天护着。”
谁?我明明醒来就在小境天了。
“这里的人也真护着你,要进来看你我也废了一番功夫。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只能拖着身体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倒被我的待客之道吓到了:“你还真给我倒茶?你不怕吗?”
我眼皮都没抬:“怕啊,我怕你又打我。但是好在我不怕死。神仙也能死吗?”
她被我问的一怔:“你不想活了?”
我摇头:“不是不想活了,只是不想当神仙,我就想像本应该死去那样死去。”跟母后一起,变成风,尘土,雨。
她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峙离啊峙离,我都可怜你了。”她轻蔑的看着我:“你问过道修过神吗?你哪里是神仙。如果不是身体里流淌着上神的心头血,你早就死在凡间了。”
她说起峙离我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可是在她言语里我根本不是像师父说的那样,被破格赏了个神仙做,而是峙离把心头血给了我,让我能活在天界。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知道光听这血的名字我就觉得痛,这痛变的很切实,让我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上神为了突破瓶颈下凡历劫,修了七世回来修为不进反退。你知道为何吗?”
“你七世修满,早该坠出轮回,连鬼都做不成,现在却能做神仙,你知道为何吗?”
“我不能留你,天帝也不能,可我不杀你,我只是让你醒来,也让峙离在黄粱梦里醒过来。”她手里放出光华,直奔我眉间飞来,我心中大怮,七世的记忆忽然清明。
第七世我是公主,他是死士,他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死时没有闭眼,他不知道没有他的保护,昭昭在亡国何处栖身。
第六世他是最年轻的权相,我是他不得不娶的妻子,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世人都怕他说他手段阴狠毒辣,我却不怕,惹恼了他也最多拂袖离去。党派之争经年世家轰然倒塌,权相死前,在狱中安排的身后事每一件都是为了庇佑我,他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后半生,自己走上了断头台。人人都说他是奸臣,我在雨天闹市收敛他的尸首,这人死时却也才24岁,风华正好。
而我独自老去。
第五世他是个眼瞎的乐师,我是卖布的商女,雨天他躲在我家屋檐下,目不能视却皎皎如月。我一眼看中,跟他提议不如和我成亲,乐师没有反对。他无父母兄弟,我们拜堂只拜了天与地。成亲后,他还去教琴,我依旧卖布,只是每日去接他,穿过小巷一起回家。我并不知道他教习的贵女也心悦他,我以为自己只是寒气侵体,他喂了我药依旧去上课,我却不知道那是时疫蔓延,贵女带着他一起逃离了封锁的死城。我孤独在家中病死,死前昏昏沉沉,却担心喂药给我的他有没有染病。终其一生,我不知道这个沉默清冷的男人是不是心悦我,也不知道他这一生是否顺遂平安。
第四世我是战俘,和牛羊土地一起进献给他。他是草原上的狼王,不缺牛羊土地,也不缺女人。我却要想方设法的迷惑他接近他,灭族的仇恨让我不能怯懦。我使了很多法子大多失败了,他从一开始的恼怒到后来无奈的笑容,不等我再施展什么计策,他就爱上了我,我想,就像热爱权势和土地一样,爱上了一个美人。他对我一日比一日好,我每日在梦里都能看到阿妈和全族人的血泪。我动手了,他明明有所察觉还是被我捅穿了胸膛,是阿爹教我的刀法,我用这刀法杀了灭族的仇人。
大仇得报,我在草原上流浪。
梦里都是他无奈的笑容和狼群的呼号。
第三世我是一个落魄教书先生的独女,先生隐姓埋名从不提往事,他是先生酒醉抱回家的养子。我比他大三岁,从此一生我就是他的姐姐。他从小就沉稳安静,唯独怕惊雷,每逢下雨我便去他屋里,他读书我就做女红。我们没有母亲,先生常常在酒里梦里,我和弟弟相互依靠,也能慢慢长大。他年纪轻轻,读书有了功名,我陪他进京赶考。他去书院神情一日比一日阴沉,少年在京城的繁华热闹中日渐沉稳,我在家中守着小小的一方院墙可说的只有爬上墙壁的藤蔓开花了,我们姐弟二人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那夜大雨惊雷,我跑去看他,发现他神情淡然的在看书,已经不再害怕了。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告诉我他进京第一天就有生身父母找到他,他是豪门之子,并不是乡野弃婴。他又说了很多,说他明天起要搬回林家,说我只要安心在这里生活就行,会时常来看我。我只知道他说了很多,也没有再叫我一声阿姐。第二日,我偷偷跟着他看他被林府双亲哭迎进门,也放了心,把大部分先生给我们带的盘缠留在小院,我只身回到故乡。
先生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带回阿弟,他似乎知道很多只是不再想提起。几年后他问我要不要嫁人,我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却也不逼我。
先生好酒,却长寿,活的比我还久。
我垂病中常看家门,再无人叩响。
第二世我是高门嫡女,他不过是个功名不显的书生。元宵灯会,我和家姐家仆走散,在灯火阑珊处看到一身青衣的少年,我一脸泪水,他朝我轻轻笑了一下,递给我一方手帕:“你别怕。”
年少时并不懂世事无常,一眼就倾心一世。
我最后如愿嫁给他,带着十里红妆搬进他小小的院落,小到我的嫁妆都放不下,成了笑话。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娶了我,有多开心。反倒时时把自己锁在书房,我无聊就会偷偷在书房窗外看他,结果一次他突然把窗户拉开,把趴在外边的我逮了个正着。我慌乱的说自己并不是成心打扰他的,少年已经长成身姿挺拔的男人,他似有不忍的摸了摸我的头,甚至破例跟我在小院槐树下喝了一会茶。那一小会相处让我住到重重门关的大宅后,还常常梦到。
他书读的越来越好,偶尔回家父亲都会夸他是可造之材。后来他做了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京而是选择去了寒苦的边疆。我送他走时又问他真的不能带我走吗,他让我再等等他,我不知道再等什么。他一去三年,带着满身功绩回来,我们离开了那个小小的院落搬进了很大的园子,人人都来恭贺我,说我眼光很好,这些人和当年嘲笑我的是同一些人。
而我已经从少女变成了一个眼神安静沉寂的女人,我不再黏着他,也对他很客气。我们住在两个院落,有时候他抽空主动来看我,我们相对无言。
我最后并不知道,一心努力往高处走的他有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我在病里一梦不起,梦中槐花满院。
第一世,我们不过是普通农家的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六岁那年我就嫁给他,我们一起很辛苦也勤劳的努力养活着自己的小家。
三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女儿,茵茵很乖长得像我,人人都说她不像农户的孩子。
茵茵三岁时,我们遭遇了一场大旱,农民在天灾苛税面前太卑微渺小了。即使我们把所有的粮食和一点点水留给茵茵,她也没有挺过冬天。她闭上眼睛前还在安慰我:“我不饿,娘亲。”茵茵一走,我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他怎样叫我的名字,我也不再回应他,我只能感觉到从来不哭的他眼泪落在我手上。他努力把不知道哪里讨来的最后半碗粥喂进我嘴里,我也没有坚持过两天。迷迷糊糊中看着瘦了很多的他,双目赤红,划破自己的手,把他的血滴到我唇上,我们破败的家中闪耀出异样的光华。他眼神突然一变,眼泪还在目中,看我的眼神却突然淡漠。
我闭上了眼睛。
原来情比八苦果还要苦上许多。
原来这就是神仙得道要经历的劫难吗?
原来这七世这些不圆满都只是你的一个梦吗?
那我的生死和眼泪又是什么呢?
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母后啊!昭昭也曾有个小女儿,我没保护好她,她死时甚至没有大名。我的茵茵。
我眼前一片血红,原来只是想起来就已经这么痛了吗?血雾中我听到有人破门而入,也听到了成烟师姐的声音。
我向后倒去。
再醒来,我失去了视觉,我的世界永远的沉入了黑暗。成烟师姐似乎在床前哭泣,我安慰她:“你别哭。。”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双男人的手把我扶起来:“你要去哪?”
是翊方。
我问翊方我睡了多久,他声音凝滞很久,说我睡了七日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上神已经和若水结成道侣了啊,本来还想走前去见他一面。
夫妻竟然也做了几世,虽然在他们天界并不做数但是我也想跟他道声别。如今看来连面都不必再见了。
也好,我们见面能说什么呢,那些让我锥心的执念他又是如何高高在上的冷漠的回忆起来。
我求成烟师姐送我回八果树,回去之前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摸着她的手跟她道歉,没法兑现承诺陪她去一次人间了。但是,人间虽然渺小,也有渺小的美好
“你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凡间的烟火。”
我趴在树上,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天地宁静。
就到此处吧。
翊方在树下,只用手接到了一点点闪耀的碎片。人死仙陨灵魂都是完整的,她走的很干净寂寞,灵魂都已经不完整。
翊方去找峙离,锁魂袋里空空荡荡,他看向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的上神:“你这次,锁不住她了。她拥有了所有的记忆,吃下了八苦果。不知道幻梦里有多痛苦,魂魄都碎了个干净。”
“你以为自己是上神可以摆弄一个凡人的生死轮回,却不知道,她即使是个凡人,也已经不想再回头了。”
峙离抬了抬手,吐了一口血,重伤之下他听到翊方带着哭腔问他:“上神,如今,你可懂了不可得之苦?”
他突破了凝滞很久的境界,几次取用心头血的旧伤也一夜之间痊愈,他似乎变回了那个天界最惊艳绝才的上神峙离。更强大,更冷漠。
连因为他拒婚大怒的天帝都畏惧于他的威势了。
那个凡人,并没有在上神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他出关后,脚踏浮云上九天去看乾坤碑。碑上刻录着世间所有生灵第一世的名字,生命起源于此,也终将归于此。
乾坤碑是最接近天道的圣物,连神仙也不可直视,峙离却执意去看,在无数姓名中寻找她的名字,直到双目鲜血淋漓也没有找到。
师父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峙离,你在第一世仙格惊醒时用神血做誓让她的灵魂世世追随你左右,你逆天而行,她的存在就不被天道容纳,即使你心头血都给她,也留不住她。”
“她的名字,更不可能刻录在乾坤碑上。”
峙离低头,鲜血滑过唇角,笑了:“师父,我从不后悔把她绑在我身边。”
我后悔第一世我无能弱小眼看妻女死在我怀中,第二世我执拗于人言想给她荣华富贵却没有珍惜当下,第三世我在道德人伦中挣扎不敢把心事说出口却在豪门深宅中把性命葬送。第四世我屠尽她的部落也把自己的心脏送上她的刀剑,第五世我挣脱回城时城门已经在外封死,我用弹琴的手去扒厚重的城门,满手鲜血淋漓也打不开生死的门。第六世我沉醉舞弄权势到头才知道原来挂心的其实只是家中悍妻。
我是后悔无数不圆满,却从来不后悔把她绑在我身边。甚至明知她是劫数,也用心头血给她日日浇筑神格仙骨。不能靠近,也把她放在了我长大的地方,让师父庇佑她。
师父叹气:“你离成魔只有一步之遥。”
峙离抬起头向上凝望:“何为神?何为魔?”
“谁玩弄世事,谁划出大道,谁说人间应有八苦,谁说求不得就不可得?”
“众生向道而行,我却不想!”
魔尊的夜宫永无黎明,院中却有槐花树,树下有一方茶桌,桌旁无人,有落花。
【博肖】博肖的育儿日记 二十一
⚠️ABO设定 朗姆酒博✖️梅子酒战
⚠️育儿日记
二十一·希望你的人生永远充满了希望和爱
“老王干嘛呢?”肖战端着温水和药敲开书房的门,看看王一博这一整晚呆在书房里干什么。
王一博的拍摄周期长,今年过年看来是要在剧组,所幸肖战没有别的工作可以留在剧组陪着王一博,不然王一博就要自结婚之后第一次孤家寡人过春节。
...
⚠️ABO设定 朗姆酒博✖️梅子酒战
⚠️育儿日记
二十一·希望你的人生永远充满了希望和爱
“老王干嘛呢?”肖战端着温水和药敲开书房的门,看看王一博这一整晚呆在书房里干什么。
王一博的拍摄周期长,今年过年看来是要在剧组,所幸肖战没有别的工作可以留在剧组陪着王一博,不然王一博就要自结婚之后第一次孤家寡人过春节。
【字幕:差点就孤单过春节的老王】
“你看一下,这个字体好还是这个?”王一博呆在酒店的书房里,难得的没看剧本而是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听到肖战的的声音偏过身子露出屏幕。
“嗯?”肖战把手里的药塞到王一博手里,王一博感冒来得快去的也快,奈何肖战却还是要求王一博多吃俩天要以免复发。
“哟,我们王老师设计请柬呢?”肖战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请柬笑出声,“虽说还有三天就到Bambi生日,但是老王咱这是在剧组诶,除了爸妈谁能来呀?”
“你不懂,再怎么样仪式感不能少。”王一博严肃的摇摇头。
“你还有仪式感呢?”肖战看着一本正经的王一博笑。
【字幕:自己生日连蛋糕都不想要的王先生还有仪式感~】
“快帮我看看,这行吗?到时候在剧组发发。”王一博把肖战的头转向屏幕,“还是我们手写会显得更好?”
肖战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王一博就开始自言自语,“对对对,我们应该手写的,你都给Bambi设计logo了我也得手写。”
“诶,战哥你看这几只小兔子怎么样?放上面好看还是下面?Bambi会喜欢吗?”
“王一博。”肖战捧住王一博的脸安抚性的亲亲他的唇,“Bambi会喜欢的,你选的字体也很好不需要手写。”
“真的?”王一博有些不大相信的看向肖战。
“真的,我保证。”肖战用力的点点头,举起三根手指放到耳边,“再说咱们王老师的字……也不好手写对吧?”肖战挑眉戏谑的看着王一博。
“肖!战!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练字好几年了!”
“嘻嘻,这不是怕你累着吗?剧组几百号人诶~”肖战拉住王一博的手晃晃。
【字幕:王老师的字确实好看了!】
王一博这晚没睡,一个一个的在请柬上敲上剧组人员的名字,第二天一早黑着眼圈把u盘丢给小张,叫小张去市内把请柬印出来。
“哥你放心,今晚给你拿回来。”小张抱着Bambi讨亲亲,心满意足的在Bambi吧唧自己一口之后放下小孩还给他腿边的托托。
“托托崽,跟哥哥去吗?”小张朝托托勾勾手。
“不去。”托托牵住Bambi的小手往外走,带弟弟吃早餐。
Bambi的生日来得快,前一天晚上爷爷奶奶公公婆婆也到了剧组,还带来的一堆小荷包。
“Bambi喜欢吗?奶奶和婆婆很早就跟别人定了的小荷包。”肖战举着小荷包问Bambi,这些荷包都是俩位老人去找人一个一个手工做出来的,上面绣着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字幕:超可爱的小荷包!节目组会在微博抽出五个粉丝送出哦!】
“喜欢!”Bambi拿着小荷包举起,“谢谢奶奶婆婆!”小嗲精扑到老人怀里毫不吝啬的一个个亲亲送出去。
“过来装糖了。”王一博和俩个爸爸下楼拿来几箱糖果,托托被这阵势吓到,直勾勾的盯着一箱箱糖果。
“托托也装!”托托抱住王一博的腰撒娇,“托托帮忙的话可以有糖吃吗?”托托指着糖果箱看王一博,眼神亮晶晶的盯着王一博看。
“可以。”王一博颔首,一家人坐在地上往小荷包里塞糖果。
“choco~”Bambi喜欢吃巧克力,拿着巧克力一颗颗往小荷包里塞,小脸上笑出印第安褶。
“Bambi!”托托撕开一个糖果往嘴里塞,又给Bambi撕开一块喂到Bambi嘴里。
“做多吃三颗哦托托崽。”肖战抱着Bambi点点托托的眉间提醒他。
【字幕: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好~”
塞好了小荷包里的糖果,一家人才睡下,王一博从后面揽着肖战的腰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时间过得好快啊。”
“王老师这是有感而发?”
“是啊,太快了,Bambi就俩岁了。”王一博用下巴蹭蹭肖战的肩膀,“他刚出生的那么小,一个巴掌大,现在能跑能跳的。”
“再过几年,他就要上学,经历叛逆期,说不定还会交几个男朋友,我就要棒打鸳鸯,他就会不开心,没准还要离家出走,我们就要出门找他哄他回家,然后他就要离开家去上大学,谈谈恋爱,再过几年他就要结婚,然后生孩子……”王一博越说越感慨,都快哭出声。
【字幕:想的是有点远了】
“噗嗤……老王,他现在才俩岁啊。”
“你不懂,时间过得太快了。”
“Bambi他爸比你真的该睡了,你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肖战把情绪低落的王一博拉到床边让他睡下。
【字幕:睡吧】
导演也知道今天是Bambi的生日,特意空出了晚上的时间停工给Bambi庆生。
托托牵着Bambi,一人一个小提篮提在手里,在剧组里到处走着发昨晚一起塞满糖果的小荷包。
“Bambi生日,酥酥吃糖糖~”
“姨姨吃糖~”
“哥哥次糖~~”
“姐姐吃糖,Bambi生日~”
Bambi长得可爱,发糖果的时候还会附赠一个甜出蜜的笑,王一博和肖战就跟在后面给他们发请柬。
[February 14,2030
王肖望,Bambi’s birthday
REQUEST THE HONOR FOR YOUR PRESENCE ON MY BIRTHDAY PARTY]
请柬封面是是肖战设计的logo,用蜡封印在最中央,里面请柬上有一个小小的丘比特,下面是几只小兔子在草地上打滚。
“Bambi给哥哥糖吗?”郭丞接过Bambi递过来的小荷包窝在手里,把Bambi揽在怀里逗他。
“我们Bambi是丘比特吗?情人节出生的Bambi。”Bambi被郭丞逗得开心,在他怀里张开手做了个射箭的动作,“Bambi咻~”
“哥哥被Bambi俘获咯!”郭丞装作被箭射中的样子倒在Bambi怀里。
【字幕:我也被Bambi俘获咯!】
发完了糖果,肖战早早预定好的饭菜也送到了剧组,大家就在剧组简陋的桌椅上吃着Bambi的生日宴。
王一博抱着Bambi,肖战牵着托托一起推着Bambi的蛋糕从化妆间走出来,王一博抱着Bambi像是有些感慨。
“俩年前的今天,Bambi就这样出生了。Bambi出生的时候特别小一只,还没有我的巴掌大。Bambi和战哥出院那天,是我抱着他,被媒体拍到之后粉丝都说,我像是拿着一杯大可。”王一博说着好笑,不但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字幕:Bambi才不是大可!Bambi是兔兔】
“现在他俩岁了,能跑能跳,但我总觉得他还是那个摇摇晃晃学走路一不小心就要扑到我怀里的小孩。”
“Bambi的名字本来应该叫肖望,但上户口的时候建议不要起俩个字的名字,于是便宜了我。”王一博对着肖战笑笑,“对不住了肖先生,又占你便宜啦。”
“导演刚刚问我Bambi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只是希望王肖望以后的人生能够健健康康,更希望他的一生都能充满了希望和爱。”
【字幕:希望你的一生能充满希望和爱】
“呆地,Bambi次蛋糕!”Bambi太小,并不知道他的爸爸在说着自己的感慨,只知道他被他爸抱在怀里没法吃蛋糕,于是小身子一扭要往肖战身上扑。
被Bambi这么一闹,大家纷纷笑出了声,就连抹眼泪的爷爷奶奶公公婆婆也跟着笑起来,红着眼圈的肖战无奈的把Bambi接过来,提前进入切蛋糕的环节。
“Bambi吃完蛋糕我们去给姐姐们送礼物好不好?”肖战一口一口的喂着Bambi吃蛋糕,“托托也一起去好不好?”
“好~”托托点点头,奶油吃的满脸都是,王一博略带嫌弃的拿出纸巾给他擦脸。
“爸比?”Bambi指指给托托擦完脸去和前辈聊天的王一博。
“爸比也去,我们去给姐姐送糖送蛋糕,姐姐们坐很久的车来给Bambi送礼物,Bambi是不是也要送姐姐们礼物?”
“要!”Bambi回答的毫不犹豫。
知道今天是Bambi生日,在剧组本地的很多粉丝都在征得工作室同意后来剧组给Bambi送礼物。
于是那天的姐姐们不仅收到了Bambi亲自递过来的糖果,还吃到了寿星的蛋糕以及几个Bambi的飞吻还有托托的飞吻。
——————————tbc——————————
二十一话·完
预告:托托崽和Bambi闹矛盾了!据传仅仅是因为——炸鸡🍗!
今日份感谢: @_水水木_ @余小琦🌸 @🌚 @soulmate @iamhappylazy 谢谢大家的打赏嘤嘤嘤!超级谢谢🙏
谁寄云端·番外·折柳
没有tag,看到是缘。
这个是正文写作之中的突发番外,正文06请按合集继续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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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小辈,提剑负网,慢慢地向深林中走去。
东南地处的早春,夜色冷清,林中有雾,湿漉漉地挂在鼻尖与衣襟。前不久刚下过开春时的细雨,不仅空气湿,脚下的土壤也是湿润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少年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不时有人一脚蹬进水洼,绊了一跤,嘶声嘟囔:“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他们一行人在山脚下才遇上,相约互助上了山,互相之间本不够熟稔,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说话。但毕竟少年心性藏不住,这回有一个带头开腔,余下近十人纷纷附和,抱怨起夜色太暗、地势难行。
“若非这样,也出不了...
没有tag,看到是缘。
这个是正文写作之中的突发番外,正文06请按合集继续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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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小辈,提剑负网,慢慢地向深林中走去。
东南地处的早春,夜色冷清,林中有雾,湿漉漉地挂在鼻尖与衣襟。前不久刚下过开春时的细雨,不仅空气湿,脚下的土壤也是湿润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少年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不时有人一脚蹬进水洼,绊了一跤,嘶声嘟囔:“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他们一行人在山脚下才遇上,相约互助上了山,互相之间本不够熟稔,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说话。但毕竟少年心性藏不住,这回有一个带头开腔,余下近十人纷纷附和,抱怨起夜色太暗、地势难行。
“若非这样,也出不了蛇妖吧。”还有一个少年说。
“是是,没错。东边寨子的放牛郎,就是找牛找到深林里,才瞧见一条大蛇,一口吞了他的水牛。”
“西边寨子也是,都说是一条大蛇,横竖总有面盆粗。我们本以为是蟒,还被当地人嫌弃一顿,说蟒哪里有泛着精红的,分明是妖。”
“虽这么说,走了一夜了,别说是蟒,我连条小菜蛇都没瞧见……”
“夜猎扑空,也是常有的事。”
“行了,都也累了。”少年里一个年纪大些的带头停了下来,“从黄昏到现在,已走了两三个时辰。先稍事修整吧。”
余人纷纷响应,还有人说:“四下都盯着点啊。”
他们要找蛇,不便生火,天黑又不能散开,只各自捡干爽些的地方坐下,喝水吃干粮。默默吃了一刻,有人低声说:“好冷啊,没想到这边晚上有这么冷。”
又有人说:“好无聊。”
还有人说:“说会儿话吧,也好打发。”
那带头的少年说:“别松警惕。”
旁人回应他:“知道了,欧阳。”
少年三三两两拎着竹筒和吃食凑起来,有几个互相掰了一角朋友手里的饼,评了几句谁家干粮甜、谁家干粮咸。干粮噎嘴,啃着啃着,有人开始抒发对清河肉馅包子的想念,有人想吃巴丘的辣菜,有人叫苦连天,说自己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瘦了十二斤。
“有没有江湖异闻听啊?”
有人说:“听说聂家在关外开了生意,宗主亲自上大漠护镖去了。”
大家:“听过了,换一个。”
还有人说:“听说眉山虞氏嫁女儿,是云梦江宗主不知道几竿子打不着的外表妹,莲花坞还随了两千金呢。”
大家:“哇……好有钱。”
又有人说:“我姐前些日子随同门上金鳞台,瞧见姑苏蓝氏的云恒君啦。”
众人一致起哄:“啊哈哈哈,你姐怎么说?”
少年抓抓头发,拍了一下那个扒着他肩膀的同伴,苦笑:“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姐她对金宗主花痴得紧,可巧,她去那日金宗主在外夜猎,回来要耽搁,托云恒君先行递消息。我姐那个脾气,没见到金宗主便恼坏了,三五天不高兴。我问她云恒君如何,她也只说:‘还行,没正眼瞧’。”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极响亮地笑了一声。
那群少年本来也要笑,听了这一声,不由一齐回头去看。有个少年原坐在最后,年纪看起来很小,长发漆黑任由披肩,黑衣下是红袍短打,腰间带一根白玉色的笛子,这一回被人盯住了,也只是再笑笑,问:“怎么啦?”
几个相熟的少年窃窃私语:“这谁啊?”
另几个小声说:“你们也不认识?我还以为是你们带来的。”
有个人说:“他从山下跟上的。”
还有人说:“哎?他怎么没带剑?”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刚才说话的一个少年发声:“这位……小兄弟,你的剑呢?”
“我不用剑,”少年说,指一指腰间的玉笛,“我用这个。”
又有人说:“哦……你修鬼道的?”
黑衣少年问:“鬼道是什么?”
“就是……你不佩剑,不是修的吹笛御鬼之术?”
“那个啊,”少年了然,摇头,丰密的头发簌簌而动,“我不修那个。”
“那你这笛子……要怎么用?”
少年起身,将玉笛从腰间抽出,在指间轻轻巧巧地一转,宛如一柄拿在手里的小剑。
“我爹教我啦,若碰到打架,便拿它朝人这么一戳——”
他话音未落,那笛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朝旁边一个少年的方向送过去,起手是剑势,吓了那少年一跳。他的一声惊呼还没蹿出咽喉,嘴巴倏忽被一只伸来的手死死捂住。
名叫欧阳的少年用口型说:“噤声!”
不时有第二个惊呼响起:“有蛇!”
一时间干粮与竹筒齐飞,长剑纷纷出鞘,少年们急忙排了阵,脚步缓动,弥漫雾气的夜色静得似能吞人。夜里无风,被浓重湿气浸透的草也不动,他们戒备半晌,有人低声问:“哪里有蛇?”
发声的少年有些委屈:“我……方才看见!拖在草里,确是猩红的,好长一条尾巴!”
“再找找,莫要走散了。”
突然又听惊呼:“有人!”
少年们如鸟雀起飞,急忙向声音来的方向扑过去,剑风破开树丛灌木,却是一物也无。
“到底有蛇还是有人?”几个少年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有些不耐。
“真的有人!在树后面,惨白的一张脸!”
“那是走尸吧!”
“胡说!东西两个寨子,只有见蛇的,哪有见走尸的?”
“都小心点!脚下别停,动起来。”
突然有人问:“欧阳,咱们一行,一共几个人来的?”
年长的少年说:“两边加起来一共九个,怎么?”
“可,可是……”那少年一开口,哭腔都要出来,“怎么我数来数去,只有八个啊?”
“……!!!”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哗啦”一声水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道:“……救命……”
“在那儿!”
持笛少年抬手一指,众人抬头去望,只见一棵古木上滑下一截遍布猩红鳞片的尾巴,死死卷住一个少年,无声向上拖去。
欧阳怒道:“给我下来!!”
他修为颇强,一剑斩去,正中蛇尾,剑锋在猩红的鳞片上一弹,切开一段腥臭的血肉。余下几人也抢上去,一顿剑光,有人喊“要掉了”,随着地动山摇的一震,那蛇沉沉地从树上掉下来,溅满一地黑血。
“人呢?!救了吗?!”
“救了!还有气!”
“蛇动了!”
“这蛇……这蛇!!”
“怎么生了张人脸啊!!”
“啊啊啊!!我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了!!怎么回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瞬之间,蛇还未起攻击,好几个少年已然长剑脱手,抱头嘶叫。
黑衣少年大声喊:“别看它的眼睛!”
然而已经晚了。
“这是什么妖物?!”
“我们应付不来,快放信号求援!”
“太……太湿了!尾信点不着!!”
“蛇来了!”
“斩了它!”
“小心!!”
痛骂和惨呼此起彼伏。有个少年被蛇一尾抽远,满身挂着蛇血,正好滚到黑衣少年身边。黑衣少年急忙把人扶起来,却看同伴对他怔了怔,说:“你手里这个信号……点得着吗?”
黑衣少年说:“哎,你别……”
“救命要紧!”
少年劈手夺了同伴的烟花,一拽尾信。原本他也只是急于困境,想要一试,不想手中的信号“呲”地一声蹿上天空,炸出一个漫卷的云纹来。
少年彻底愣住:“你是……蓝家的?”
黑衣少年还不及答,突听旁边有人撕心裂肺地叫:“欧阳!!”
带头的少年方才连救数人,也不可避免地将自己送到了蛇口下。他被逼在角落,闭目不看蛇的眼睛,那蛇层层盘叠起来,足有人高,蛇头上那张诡异的大脸一点一点靠近,吹着腥气,似人的厚厚嘴唇一分,掉出一根黏糊糊的信子来。
旁边有几个人意欲相救,却不知如何下手,指甲快要攥到手心里。黑衣少年倒抽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笛子,还不待上前,突然闻得一声剑啸,由远及近而来。
“什么……!”
眼前白光一晃,如迎霜落雪,一柄长剑破空落下,正钉在那蛇旁边。巨蛇如挨火烫,骤然放开了纠缠的少年,层层围着那剑打转,却始终靠近不得。
那剑斩开眼前困境,也似是斩开林中阴霾。云破月出,月光如水倾泻在那剑上,在铸银一般的剑锋上徐徐流淌。剑柄虽作乌木色,却有细细密密的纯银纹路盘旋其上,犹如羽毛铺成。
“鹤鸣!”
有人认出那剑来。
一声叫出,黑衣少年的脸上突然出现某种恨不得拔腿就跑的神情。
“退开。”一个声音自高处说道。
众人一齐上望,突见参天古树顶端站了个白色的影子。那树又黑又高大,比它更高的只有天上的月亮,来人在树上一站,白衣如月,整个人清冷明亮得仿佛是从月中落下。
“我,我们也能帮的……”有个少年嚅嗫道。
“退开。”那人又说了一遍,不是苛责,反倒有点无奈,“我一拔剑,蛇要动了。”
各少年这才发现,那柄鹤鸣剑入土数寸,死死钉住了妖蛇伤痕累累的尾巴,无论它怎样挣扎,一概不能脱身。
余人如梦方醒,叫道:“云恒君!”
那人点头,只说:“护好自己。”
一众少年各自应了,又都有点惊疑。这云恒君只说拔了剑后蛇恐暴起,却没说他要如何将蛇制住,前辈在此,他们是上前候着好助阵,还是直接退下去,少添些乱?
树顶上的白衣人纵了剑诀,鹤鸣微微震动,甫一拔起,他便纵身跃了上去。众人纷纷调转长剑护住自己,转眼却见那蛇还被困在原地,像条血糊淋漓的大蚯蚓一般蠕动,场景可怖至极,却又有点可笑。
倏忽耳边一阵飒飒风动,有人惊道:“是弦!”
巨蛇周身不知何时缠上了不易察觉的流光,若无月华照亮,在夜色中根本分辨不出。一众少年惊慕地瞪大眼睛细看,才发现数道琴弦织成一张大网,将蛇结结实实地绞了起来。光华流转入夜,最后聚在白衣人的十指,云恒君御剑向前,那柄鹤鸣好大力气,竟载着他、拖着那蛇,转眼便向前走了十几丈,将蛇妖生生拽离小辈身周。
有个少年说:“哇,我以为……”
突听背后一人慢悠悠地问:“你以为怎地?”
他吓了一跳,一回头,还是瞧见那笑嘻嘻的黑衣少年。
“我以为,他得翻出一张琴来,铮铮然弹几下什么的。蓝家人不都是乐修吗?”
“哦,那个,他小时候不爱学。”
“啊?你怎么知道?”
黑衣少年眼睛一动,但还不及答,旁边有人急声叫他们帮忙照看伤患,他们便一起去了。
为数不多尚有战力的少年站在前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恒君在月下斗蛇。只见他一手琴弦绞得死紧,那蛇在开阔地,挣出一片地动山摇的动静,他却面不变色,手也不松,琴弦渐次割裂蛇鳞片,碎鳞“砰砰啪啪”落满草丛。蛇妖走脱不得,头翻尾转地嘶嘶翻腾,血泼遍地,腥臭气息令远处的少年们都不由掩住口鼻。
突听一人惊呼:“不好!”
蛇颈上的一根琴弦突然绷断了。蛇妖得了这个空,身体一缩,蛇头蹿起,竟要扑到云恒君的身上。
“没事。”有人在他们背后大大咧咧地说。
前面惊呼的少年吓得一个趔趄,回身冲黑衣少年怒吼:“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黑衣少年不理他,只看着几十丈外的战局,低声道:“破!”
一众愕然,转身再看。云恒君不知何时下了剑,一手提弦,一手翻覆剑光,正对上巨蛇的人面。鹤鸣一横一折,刹那将蛇头斩下!
一声闷响,蛇头落地,蛇身犹自在地上扑腾。云恒君取了封恶乾坤袋,手中按弦一提,琴弦将蛇身绞成几截,被他逐个扔到袋里。旁边的蛇头落在草地上,被草埋住半面,极似人的纯黑眼睛本已翻出了眼白,此时微微一动,竟有复活的迹象。
这一次,不待任何人惊呼,白衣人看也不看,回身一劈,将那蛇头从正中斩成两半,又分两袋装了,尽数收进乾坤袖里。
几个少年大气也不敢出,许久才有人叹道:“好厉害!”
黑衣少年笑了笑,跑回刚才来的地方,帮人包扎去了。
云恒君提剑振血,笼袖收剑,不疾不徐地走回小辈之间,神色也是轻缓的,分毫不像经了一场死斗。他往少年中间一站,几个人便下意识围了个圈,候在一旁。众人瞧他月下的脸孔,那模样宛如冰雕玉砌,却又不令人害怕。有一个用手肘暗自捣了一下同伴,声带不震地说:“‘没正眼瞧’?你姐亏死了。”
少年诚恳点头:“嗯,我也觉得她好亏。”
云恒君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众人尽数安静。
他说:“兹有妖物,或讳以神,其人面蛇神而赤,其暝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这是什么?”
众少年:“啊……?”
他们本以为自己闹得这么狼狈,师兄辈分的救兵来了,虽不至于金鳞台那套“被杀得这么体面?我打断你的腿”的作风,至少要训人一顿。没想到这个云恒君面上没有厉色,像是带人来夜猎历练的。
有个少年小声说:“……是,是烛阴?”
云恒君点点头:“不错。”
众少年一愣,纷纷爆出抽冷气的声音。烛阴是古卷有载的上古凶神,非要禁地才有,他们只是帮山下村寨除个妖,不知怎么竟能在山野中遇上这样凶兽。
当即便有人心直口快地问:“既是烛阴,那该是西北大荒所出,如何出现在这里?”
云恒君说:“查。”
又转头说:“你姓欧阳?”
年长些的少年点点头:“是。”
云恒君说:“回家把这事报予你家宗主。”
又问:“还有哪些世家门下的子弟在?”
少年七嘴八舌,自报家门。有一个家在荆门的,领命去报莲花坞,还有一个家在蓬莱的,便自行去报金鳞台。遍地伤号里,中了蛇眼诅咒的已能渐渐看清点轮廓,云恒君挨个扒着他们的眼皮看过,颇为安抚地说:“这只烛阴尚幼,不成道行。你们只看了一眼,过一二日便该好全。再不好的,去云深不知处求医。”
那些少年被同伴搀起来,挨个恭敬地谢过。
云恒君说:“天渐亮了,你们下山去吧。”
众少年纷纷响应。
他又说:“你站住。”
这话一出,一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的目光一连向后递,最终递到人群最后。两边人“哗啦”闪开一条路,露出黑衣少年转身欲跑的背影。
黑衣少年察觉自己被叫住了,背影一僵,但不曾转头。
众少年心下纳闷:“这是做什么啊?”
云恒君便隔着那道人为分隔出的通路,淡声问:“你此行出来,父母可知?”
众人:“啊??”
黑衣少年摇头。
“两位师兄、同门、兄弟可知?”
摇头。
“金……表兄可知?”
少年:“谁是他表弟!”
众人:“啊……?”
看眼云恒君不问了,黑衣少年仍想拔脚就跑,突觉耳后微风一动,一只手提了他的领子,地上抓猫一般将他向反方向拖去。
众人:“……”
少年:“救命啊救命啊,云恒君绑人了!绑人了啊!!”
众少年不理,只是满脸惊愕,看那谪仙一般的白衣年轻人拖着这跳来蹦去的少年,看似就要一口气走远。
终于有人大声问:“哎,你!等等,那个,你叫什么啊?”
云恒君已提人御剑。许久,才听得半空传来一声模糊的回答。
“我叫蓝珣!”
天色已有些亮意,众少年互相扶持,沿原路下山。虽说遭了一次惊变,好在损失不大,一路走着,熹微朝阳暖暖地晒在脸上,心头的惊吓退去,心情也渐好了起来。
有人说:“唉,又要走这么久。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来着?”
有人答:“待我想想……金鳞台?”
又有人说:“云恒君?”
还有人开玩笑地戳了戳身侧同伴:“他姐姐!”
有个少年故意吊人胃口:“说起云恒君,你们有人见过他父亲吗?”
“哪个父亲?含光君?还是夷陵老祖?”
“唔,等等,”身边一人打了个岔,“你们说,含光君是乾修无疑,那夷陵老祖,当年也是世家公子有名的乾修,不知撩了多少逐水桃花,他俩怎么……”
“咳咳咳咳。”
“不知。”
“你脸红什么!”
“你别看我啊,我也不知。”
“别说啦,背后说人不好。”
有人硬将话题往回拽了拽:“那你见过云恒君的哪一个父亲啊?”
少年诚实地说:“哪一个也没见过。”
“去!没见过你还乱开头。”
“可他弟弟我见过的,就在上次清谈会!和咱们一般年纪,弹得一手好琴,云卷松风,据说就像当年的含光君。人也是一样的君子,蓝家祖传的雅正端方。”
“哦哦,我知道了!蓝玱蓝清越是不是?我也见过,记得他……哎呀……”
“记得什么?怎么不说了?”
“记得他……”那声音渐低,“头发好长。生得也……”
“哈哈哈,别说了,可不敢说,”有人笑了几声,“看着多么疏离端方的一个人,其实可凶。我一个师兄,上次没忍住,在蓝清越耳后嘀咕他生得像个女孩,好家伙,被小蓝公子按在地上打。”
一众少年纷纷哗然:“什么?还有这事!蓝家人不都好修养的吗?”
那知晓内情的少年摇头笑:“修养特别好,就这是他死穴,戳不得。戳了会死。”
旁人还笑:“你声音这么低做什么,还怕蓝清越从云深跑来打你吗?”
还有人说:“可别说,刚才云恒君不就来了吗?”
又有人说:“对了,说到蓝清越……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说不知,后来有人说:“啊,我记得我娘提过一句。那个还小吧,比咱们都小点?是不是还没取字?”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蓝珣?”
“哦哦。”大家应了,继续往前走。
如此走了许久,突然有人脚下一顿:“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我也觉得忘了什么……”
“什么来着……”
“啊!”
那个姓欧阳的少年突然惊叫起来。
“刚才那个小孩,穿黑衣服的。他,他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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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是计划内,三儿是个意外。相关指路后文《番外·始华》《番外·小寒》,全部按合集后翻。
三儿管他哥叫二姐姐,从小没少挨打。咳。
其实云恒的名字也改啦,但我不想剧透,所以他一直靠传说中的姓名活着。
【忘羡】依然在 - 08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几曾肖想。
--------------------------
依然在
08
一声清脆的水响,蓝忘机蓦然自浴桶中后退,背脊碰在浴桶木板上,连带整个浴桶不重不轻地一震。
魏无羡连忙扶住浴桶边缘,对蓝忘机说:“蓝二公子小心些,哪有沐浴时自己把自己从浴桶里掀出去的道理。
他方才那一吻并未深入,只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爱意与激动,轻轻纠缠住对方熟悉而柔软的嘴唇。蓝忘机却似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侧过脸去不肯看他,湿漉漉地发丝垂在身前,覆过肩头与胸膛。
这些年来,随着两人心身相交,愈发如胶投漆...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几曾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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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
08
一声清脆的水响,蓝忘机蓦然自浴桶中后退,背脊碰在浴桶木板上,连带整个浴桶不重不轻地一震。
魏无羡连忙扶住浴桶边缘,对蓝忘机说:“蓝二公子小心些,哪有沐浴时自己把自己从浴桶里掀出去的道理。
他方才那一吻并未深入,只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爱意与激动,轻轻纠缠住对方熟悉而柔软的嘴唇。蓝忘机却似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侧过脸去不肯看他,湿漉漉地发丝垂在身前,覆过肩头与胸膛。
这些年来,随着两人心身相交,愈发如胶投漆,从来都是魏无羡想看、蓝忘机便给他看了,少有这又是遮掩、又是不敢近前的模样,看得魏无羡有几分想笑,又有几分眷恋浓情。
一滴水珠从蓝忘机的下颌慢慢滑落,“滴答”一声,室内陡然寂静下来。从方才撩起的水湿连点蓝忘机发间的湿意,丝丝缕缕自他胸前淌下,皮肤染了水湿,更显出玉石一般的光洁。魏无羡望着晶莹水线划过成年男子坚实流畅的肌理,喉结滑动了一下,慢慢地舔了舔下唇。
魏无羡凑在浴桶边缘,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沙哑道:“蓝湛,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蓝忘机几乎下意识地一动,浴桶中水面亦随他动作微微一晃,将灯烛光晕漾得散碎,连同他微微抬起的目光。
他听到蓝忘机用很熟悉的声音,与不想被人听出颤抖因而放得极轻的声线问:“……什么?”
魏无羡倾身更近,不许蓝忘机视线闪躲,偏要望着他的眼睛,清晰道:“你想吐泡泡!”
蓝忘机:“……”
魏无羡大笑着起身,以软帛拭去手上水湿,背对他道:“我不瞧你,你想怎么吐就怎么吐呗。”
说着,竟真的捡起落在一旁的外衣,披至肩头,影影绰绰地转到屏风后的内室去了。隐约之间,屏风后只有些轻微的水响,不知蓝忘机是不是当真埋了脸孔入水,只露出一双清浅眼眸,“咕嘟嘟”地把纷乱心绪吹在水面。
又过了大抵半刻,蓝忘机径自从屏风后披衣出来,穿戴尤为整齐,唯有几缕发梢湿了水,一改平日里丰密顺直的模样,稍稍显出一丝卷曲,仿佛是被方才魏无羡的手指勾出了形状。
魏无羡尚在案边喝他没喝完的酒,闻声回望一眼,微笑道:“洗完了?那换我了。”
不待蓝忘机有所表示,他自去找来店家换水。蓝忘机拨亮案边烛火,自轻简行装中找了一本旧书来读,耳中闻得衣物簌簌,眼角余光微动,见屏后有布料草草向上一扔,堪堪搭住,人已快活地跳进浴桶,撞出静夜里、暖灯旁极度清晰的“哗啦”剧响。
蓝忘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像极力忍住什么,眼睛闭起再睁开,最终还是落在眼前书卷上。
魏无羡说是要沐浴,听起来却像是在玩水,也不知哪里有那么多水供他拨来弄去,弄出一阵接一阵、时轻时重的细碎响声。隔着屏风望去,蓝忘机坐得笔直,肩脊不动,唯有烛火斑驳时带起剪影一颤,身形挺拔得像是一幅画。
突闻“唰啦”一声,那屏上光影一暗,是魏无羡信手撩了些水,正正好好地打在那道身影之上。蓝忘机倏忽转头,听到魏无羡在屏风后笑,把浴桶中水拍得“哗哗”作响。
他不时也重新披衣出来,衣襟笼得不周,赤脚踩在地面,好似脚踝上还在慢慢地淌下水珠,湿过有几分过于瘦削的踝节。蓝忘机转头看他时,他正低头摆弄那系得过于宽松的衣带,等到重新系好,一抬头,蓝忘机的目光早已转了回去。
蓝忘机垂眸看着眼前书页,缓声道:“不要着凉。”
魏无羡说“好”,然后很低、很清晰地笑了一声。
蓝忘机在灯下看书,不肯抬头,魏无羡便趴在案上,睁着一双笑意氤氲的眼睛向上,一直看着蓝忘机。看了许久,蓝忘机没了办法,将书在案上一覆,问他:“为何看我?”
魏无羡说:“蓝湛,几时了呀?”
室内无有更漏,蓝忘机却似了然于心一般,说:“近亥时了。”
“近亥时了。”魏无羡重复道,眼内笑意盈盈,倏忽被烛火照得过分明亮,“那按你家节律,是该睡觉了。”
他一边说,一边探手去执案边的烛台,蓝忘机却似当真回到了与魏无羡听学、射艺的年月,不堪他扰乱,抬手便要拦。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相碰在一处,蓝忘机抓住了烛台铜枝,魏无羡抓住了他的手。
蓝忘机猛地一抬眼,见魏无羡凑得极近,对他轻笑着道:“怎么,蓝二公子,出了远门不到一日,这便要犯禁啊?”
蓝忘机说:“我……”
他没说出究竟如何,倒是魏无羡借着短暂的空档,突然吹了一口气,将两支并在一处的烛“呼”地吹灭了。
烛光一灭,月光隔着窗绢泼地而来。云梦城中经年人流如织,中夜时分并不死寂,偶尔闻得碎碎的人声絮语连带车马粼粼自窗下过,反倒显出室内寂静如斯。
声息互闻之间,蓝忘机见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舌尖悄悄地舔了一下饱满唇珠。
他压低声音问道:“蓝湛,方才这么久,你就没有一刻一瞬、一丝一毫地——肖想过我吗?”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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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对羡的珍重,就是在于,并不是暗恋的人突然变成了老婆,就能堂而皇之、毫无顾忌地做出亲昵的事情。
*羡:那放着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