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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梗。

1

 

黄景瑜一进家门刚换好鞋，老妈就走过来，拽着他衣袖往沙发那儿走。

黄景瑜哎哎地叫唤：“干啥呢妈？”

老妈把他按下去：“坐下。”

黄景瑜乖乖坐好，脑子里迅速回忆自己最近干了啥。

工作特认真，亲戚的朋友圈有好好点赞，老妈的全民K歌有及时送花，夜店酒吧去得少，早睡早起身体好，按时回爸妈这边吃饭，简直市好青年。

老妈打断他放飞的思绪，叉着腰说：“黄景瑜，你多大了？”

黄景瑜搞不清楚状况，摸摸脑袋小心翼翼地说：“呃，我记得好像快二十六了吧，您觉着呢？”

老妈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他胳膊挥手就是一巴掌：“四舍五入三十啦！还我觉得，我觉得你老大不小了！”

黄景瑜：“……”

老妈说：“你这样不行，你看看你，要工作有工作，要车有车要房有房，二十六岁腿还挺长！咋就没个对象呢？”

黄景瑜一惊：嚯，敢情这美女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忙打哈哈：“我还年轻……”

老妈强硬道：“胡说！我不管，明儿你就给我相亲去，晚上七点蓝海餐厅，不见不散！”

黄景瑜忍不住有点儿生气。

他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也没时间——他一搞摄影的，天南地北地跑，眼睛里装的是瑰奇自然，骨子里还有点儿不合时宜的浪漫主义，找不着灵魂伴侣，那还是单着吧。

相亲？太不酷了。

老妈看他表情不愉快，忽然伸手抹了把眼角。

黄景瑜一愣。

老妈尾音哽咽：“妈妈是怕你一个人太孤独。”

黄景瑜慌了，他赶紧站起来，揽住老妈的肩膀：“行行行，您快别哭了，我去还不行嘛。”

老妈一秒变脸，猛地推开他喜滋滋理鬓角：“哎呀，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去谁是小狗。”

黄景瑜无奈了。

他想，去就去，大不了见一面就跑。

老妈却能看透他似的，幽幽道：“你如果中途跑掉，妈可就敲定你‘不行’了哈。”

黄景瑜：……

 

 

 

 

2

第二天黄景瑜去工作室溜达了一圈，他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联系”的摄影项目，灵感堵塞，心情烦躁。今天照旧卡壳，一晃眼还到了晚上，不得不赶去相亲。黄景瑜咬牙捏碎桌上多肉的枯叶，默念一句“人间不值得”。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关掉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手台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黄景瑜挑眉，镜子里的他跟着挑眉。

他扯了扯唇角，笑得不怀好意。

老妈跟他说，相亲对象是个舞蹈老师，长得俊俏，比自己大六岁，但根本看不出年龄。

老妈感叹的话犹在耳边：“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尹老师更厉害，他男大六，金砖乘二呢！”

黄景瑜问：“照片儿有吗？”

老妈支支吾吾：“呃，他很少自拍，倒是经常拍点风景啥的。”

果然是不年轻了。

黄景瑜准备一会儿见到那老师劈头盖脸叫声“叔叔”先。

他擦干手，又朝着镜子龇了龇牙。

黄景瑜哼着歌走出工作室，甩着钥匙去开车。

今儿他运气还不错，一路绿灯，黄景瑜心情也放晴少许，暂时把工作放到一边，腾出精神应付相亲。

到了蓝海泊好车，正准备进门，黄景瑜停下来整了整衣角，他穿了身T恤工装裤，头发还有些支棱，刚还觉得没啥，现在忽然后悔没穿得更正式些。

转念一想，正式有啥用，一轮游而已，心态稳住很重要。

黄景瑜弯腰，随便找辆车照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

他看看表，七点差一刻。

大步走进餐厅，黄景瑜跟着服务员走到个靠窗的位置。

尹老师已经到了，背对着他，坐姿端正，藏蓝色衣领上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

黄景瑜走过去，目光晃啊晃，晃到了尹老师脸上。

然后他就愣了。

尹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看他时眼神懒洋洋又认真，从镜片下静静投过来。

黄景瑜那句“叔叔”卡在喉咙那儿不上不下。

尹老师长了副少年模样，嘴唇性感，眼神性感，似笑非笑也性感。

黄景瑜眼尖地瞧见他眼皮上那颗小痣。

这哪是叔叔。

这都可以叫弟弟了！

黄景瑜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要看男人四十，没想到最后看的是牯岭街少年。

尹老师见他傻愣愣不说话，率先打破沉默：“你好，我是尹昉。”

黄景瑜强作镇定：“你好，我是黄景瑜。”

他觉得心里跑来两只长颈鹿，它俩用力挥舞脖子，声嘶力竭地对殴起来。

人家遇见爱情是小鹿乱撞，他更厉害一些，是长颈鹿打架。

黄景瑜决定，不溜了。

 

 

 

 

 

3

尹昉话不算多，可能是没熟络起来，还带着些礼貌的疏离。

黄景瑜那股子心跳劲儿过去了，总算有精神偷偷打量尹昉。

尹昉估计也是心大，穿的连体衣宽宽大大将他一罩，很舒适很随意。黄景瑜的视线在他身上一寸寸推行，不动声色地在他清瘦的腕骨和滑动的喉结暂留。

尹昉认真嚼着青菜，睫毛一颤一颤，等他吞咽完毕，便抬头看向黄景瑜。

黄景瑜偷看被抓包也丝毫不慌——心态稳住很重要。他笑了笑，温和地道：“尹老师是教舞蹈的，对吗？”

尹昉得体地笑：“是，教芭蕾。”

黄景瑜打趣道：“如果能跟着你学，我愿意辞了工作专攻舞蹈。”

尹昉眼神审视，安静地打量打量他。

尹昉说：“我觉得……你可能还是认真工作比较好。”

黄景瑜：……

他跳舞确实挺抱歉的。

尹老师看人真准。黄先生宛如粉丝看爱豆，戴上了五米厚的滤镜。

尹昉说：“黄先生呢？”

黄景瑜说：“叫我景瑜就好了，我是摄影师。”

尹昉眼睛一亮：“摄影？真厉害，我平时有空闲也会拍拍照片。”

黄景瑜说：“那太好了，哪天我们可以一块儿去拍点什么。”

尹昉露出个漂亮的笑——这是今晚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欢快道：“行！”

黄景瑜心里又开始长颈鹿打架。

这人笑起来，像早晨呼吸到的最新鲜的空气，甜得透出清凉的绿色。

黄景瑜说：“尹老师平时喜欢做什么？”

尹昉戳着盘子里的胡萝卜，闻言停下刀叉，歪歪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看看电影，喂喂猫，呃，看看书？是不是太无聊了？”

他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黄景瑜晕晕乎乎地想，不无聊，我甚至愿意变成书。

他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说：“好巧，我也喜欢看电影，对了，我养了只狗狗。”

尹昉很感兴趣地说：“那你喜欢哪位导演？”

黄景瑜说：“我看得杂，你呢？”

尹昉说：“国内的喜欢王家卫。”

黄景瑜挑眉道：“合适。”

尹昉问：“什么合适？”

黄景瑜看着尹昉。

他笑着说：“都很合适。”

 

 

 

 

4

吃完饭，黄景瑜抢着结了账。尹昉皱皱眉，说：“这……”

黄景瑜看看表，还早，他截断尹昉的话：“下次尹老师请我。”

尹昉笑了笑：“就约下次了？”

黄景瑜和他并肩走出餐厅，城市夜景斑斓，灯光映在尹昉眼里。

黄景瑜说：“我擅长把握机会。”

尹昉眯着眼笑：“行，那我约你明早去山上拍日出，你愿意么？”

黄景瑜一愣，忙不迭点头：“那当然一百万个愿意。”

尹昉狡黠道：“我开玩笑的，明天我得上课呢。”

黄景瑜短促地“啊”了一声，肩膀微微垮下来，是有点失望的样子。他惊觉自己已开始期待和尹昉共度下一个夜晚，或是看同一个太阳，长颈鹿还在打架，好像要打很久似的。

黄景瑜掏出手机——在餐厅的屋檐下，他俩很有默契地没说再见，就这么站着闲扯。尹昉也掏出手机，很了解黄景瑜地划出微信界面，任由黄景瑜添加好友。

尹昉的头像是一片海，很巧的，黄景瑜头像也是一片海。

黄景瑜骨子里那点浪漫又开始蠢蠢欲动。

两片海，同属于覆盖地球最特别的百分之七十一。

一见倾心的概率，可能和一颗崭新星星产生的概率差不多？

黄景瑜想得飘飘然，尹昉瞄着他，开口道：“我以为你会趁热打铁提议去看电影。”

黄景瑜的思绪猛然降落，他随意勾勾唇角：“最近的电影，可能没有回家洗个热水澡更让你开心吧？”

尹昉乐了：“别诽谤我。”

黄景瑜问：“那要去吗？”

尹昉看着他：“和你聊天很高兴，希望过几天能和你去拍日出。”

黄景瑜说：“那我送你回家？”

尹昉说：“行，不用开车，我家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钟就到。”

黄景瑜点点头，跟在尹昉身边慢慢散步回去。

一路上两人随便聊了些话题，尹昉戏称自己的摄影水平有了好设备肯定直逼满分，黄景瑜就笑着说下次借设备给他好好秀一把。

没一会儿到了尹昉家小区，路灯下尹昉便转身与他道别。

黄景瑜眉头挑了挑，没多说什么，只笑着说“下次见”。

尹昉走进小区，影子晃晃悠悠。

黄景瑜静静地看着。

他想，如果能和他一块儿走进去，两个人的影子会像两棵并肩挺拔的树。

 

 

 

 

5

回去之后老妈问黄景瑜情况如何，黄景瑜起了坏心眼儿，含含糊糊地说“还行”。

老妈说：“还行？啥叫还行，黄景瑜你给我说清楚！”

黄景瑜笑嘻嘻道：“就不。对了妈，我下周不回去吃饭了，得去外地采个风。”

老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怎么和尹老师培养感情？”

黄景瑜没说话。

他也为这事儿犯愁呢。

喜欢就得积极追，可追人不密集“轰炸”怎么追到手？

黄景瑜愁着愁着，就没空愁了。

——工作忙得他头大。

工作室一小男生问他，“联系”有眉目没。

黄景瑜长叹口气，这主题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想做好是真不容易。艺术和爱情一样，最好的都最难得。

黄景瑜飞走那天，突发奇想给尹昉发个消息。这几天他们俩的交流仅限于早安晚安，偶尔分享一下心情，黄景瑜没告诉他自己出差的事，尹昉也没透露他最近在忙什么。

黄景瑜随手拍了张机场的云发了过去。

尹昉没回。

黄景瑜走上飞机，心里有点儿涩涩的想念，它和似有若无的委屈勾兑在一起，融进速溶咖啡，很苦。

黄景瑜不知不觉睡着。

飞机着陆，手机叮咚一声。

黄景瑜睁开眼。

微信消息框那儿，尹昉发过来一个笑脸和一句“旅途愉快”。

哎，黄景瑜的嘴角立马压不下去。

就短短几秒钟。

外头天更晴了。

蓝的天白的云，风煦煦地吹，吹得人心头浪花荡。

多久没这种感觉了？别人的一个句子，能成最动听的曲子。黄景瑜拖着行李箱，脚步都轻快起来。他忽然就有了一些想法，火花一样，闪耀着擦亮识海。

虽然很土。

黄景瑜还是给尹昉偷偷改了备注。

“muse”。

 

 

 

 

6

黄景瑜随意找了靠江边的旅店住下了，设施不够好，但店外墙趴着爬山虎和三角梅，还有花猫半夜溜进房间和他一起看电影。

黄景瑜叼着棒棒糖，把猫搂进怀里。墙壁上投影着怦然心动，黄景瑜自己都嫌糖甜得过分，甜得上头，甜得他一颗心浸在蜜里，长颈鹿互殴。他十分钟前跟尹昉说了晚安，尹昉回了他一个月亮，于是房里就流淌月光。黄景瑜想，就我这状态，如果不是动心，那肯定就是心悸。

第二天他拿着相机去扫街，他戴着墨镜，留了青色的胡茬，抬手拍照时小臂线条拉得清晰，身高腿长，屏息追踪白色的鸽子和青灰色的天际。调出满意颜色就发给尹昉，尹昉回他一首歌。

黄景瑜发现对于音乐的审美，他俩异曲同工。

尹昉问过他喜欢什么歌。

黄景瑜那段时间听后摇听得魔怔，尹昉知道后便也去了解。黄景瑜从他那儿收到了好多MJ，在旅店里和猫一起摇晃，尹昉将自己的世界慢慢地展示给黄景瑜，而黄景瑜从他生活的细枝末节看到洒脱和江湖，也看到温柔和无限少年气。

有天晚上黄景瑜接到尹昉的电话，他有点激动，打招呼的时候甚至被自己呛到。

黄景瑜说：“昉儿？还不睡呢？”

尹昉在那头一声声地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黄景瑜被他笑得没脾气，放软了声音哄他：“困了吗？”

尹昉说：“我在外面喝酒呢。”

黄景瑜皱皱眉：“这么晚了，明天不上班？你能喝那么多么就在外面喝？尹昉？”

尹昉打断他：“黄景瑜！”

他哽了哽，继续说：“你比我小，干嘛总管我！你，你又不是我，我妈！”

黄景瑜被他噎了个正着。

他恼羞成怒地想，追个人追成了老妈子？果然是h省的，辣得带劲儿。

黄景瑜说：“不管着你，以后怎么惯着你？”

尹昉没了声。

黄景瑜说：“不知道是谁，做饭特讲规矩，人没齐，菜没好，谁都不许动筷子——还说我老妈子，你呢？”

尹昉咳了几声：“闭，闭嘴！不许闹！”

黄景瑜担心他嗓子不舒服，忙不迭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尹昉满意地笑了，是带着酒意的笑，遥遥地把微醺的甜递到黄景瑜唇边，黄景瑜心猿意马，琢磨回去怎么说也得亲这人一口。

尹昉突然拔高声音：“黄景瑜！”

黄景瑜迅速应道：“我在。”

尹昉吼完又沉默，黄景瑜耳边一时只剩下低低的呼吸声。

“黄景瑜，”尹昉说，“你数过天上的星星吗？”

黄景瑜愣了。

尹昉接着说：“他们和小鸟一样，经常在我胸口跳伞。”

黄景瑜想说点什么。

却觉得语言无力又苍白。

只想咻一下飞到尹昉身边。

和他一同喝酒。

听他念诗。

送他回家。

想搬进鸟的眼睛，注视吹向尹昉的风。

黄景瑜最后说：“明天如果你还记得，一定要再打电话给我，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待会儿快点回家，我……”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我做个梦给你。”

 

 

 

 

7

其实黄景瑜哪儿还睡得着，他挂了电话就飞速买了机票，猛敲工作室其他人，熬夜安排工作变动。

群里惊呼声声：“老大你咋还临时改计划呢？”

黄景瑜打着字，脸上挂着笑：“追你们嫂子去。”

然后随手发个大红包。

群里顿时炸了。

黄景瑜特得意，抱起花猫一顿亲。

猫猫一脸嫌弃，用力给了他一爪子。

天亮了，黄景瑜第一时间冲出旅店。

老板在后头喊：“下次再来！”

黄景瑜便站定，转身笑出一口白牙：“下次带媳妇儿来！”

尹昉的电话迟迟不到，黄景瑜也有不安。但上了飞机关闭手机，一切仿佛骤然安静，心里的长颈鹿也不再打架，变作倚着树沉思。

黄景瑜想，不管他给不给我打电话，我都要表白，人这一生何其短暂，找到真正爱的人又何其难。尹昉问他有没有数过星星，他想说，数过。他走遍山山水水，看过堆积的白云和绚丽的极光，曾经两次踏入最有名的湍急河流，在草原上和羊群慢走，在山洞里打开照明灯看岩壁，不断起飞寻找与万物的“联系”。黄景瑜曾觉得孑然一身做自在鲸鱼也未尝不可，却在一次意外相亲邂逅灵魂的撞击音。尹昉醉醺醺地给他念诗，他清清楚楚听见下半生秤锤落井般的归属感。

黄景瑜不排斥这样的安定，因为尹昉藏了风，能把生活过得不俗。

好不容易飞机落地，黄景瑜匆匆忙忙打开手机。

没有他想要的新消息。

黄景瑜叹了口气，戳老妈问问题：“老妈，尹老师在哪儿上课？”

老妈秒回：“飞驰路827号，儿子加油！”

黄景瑜失笑。

这助攻，必须把握住。

他叫了辆出租，拜托师傅开快些。

师傅看看他，说：“追对象？”

黄景瑜说：“哎，今儿是咋了？我脸上开了花儿么谁都看得出来？”

师傅大笑几声：“年轻真好。”

黄景瑜想，尹昉真好。

到了目的地，黄景瑜给了钱就要跑。师傅赶紧叫住他，把零钱塞他手里。

师傅说：“小伙子，拿着这个去买束花，加油啊！”

黄景瑜乐了。

他环顾四周，压根儿没花店。

黄景瑜只好进了家便利店。

走出来时，阳光洒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带了花香。

黄景瑜慢慢走上楼，下课的小女孩小男孩们背着小包红着脸聊天，光里有细碎的微尘。黄景瑜走到尹昉的教室门口，看到尹昉在压腿。

黄景瑜还没开口，尹昉就从镜子里发现了他。

尹昉转身面对他，耳根泛着红色。

黄景瑜福至心灵：“你还记得，对不对？”

尹昉没说话，耳朵又红了几分。

黄景瑜说：“尹昉，给我个机会，我带你数星星。”

他伸手过去，手心一朵纸玫瑰。

黄景瑜说：“没有花店，你将就一下可以吗？我保证这是你今后唯一一次将就。”

尹昉笑了。

他看着黄景瑜，唇角勾得很好看。他说：“很少有人让我愿意分享歌单。”

黄景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尹昉哼了一声：“黄先生？”

黄景瑜说：“啊。”

尹昉问：“你还有要说的吗？”

黄景瑜说：“我……”

他盯着尹昉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尹昉很快很轻地回道：“好。”

他捏着那朵玫瑰，朝黄景瑜那边走了几步，离他很近很近。

尹昉抬眼，正好对上黄景瑜的眼神。

他轻轻地凑近，眼睫半遮半掩眼里的情愫，光影在他面上跳跃，他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昏暗里，每一个角度都令人动心。他是一首诗，是黄景瑜的怦然心动，是黄景瑜与爱的“联系”。

黄景瑜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住尹昉。

他像亲吻树的影子，也像亲吻星星的闪光。

尹昉悄悄牵住黄景瑜的衣角。

世界上此刻有人生，有人离去，有人流泪。

有人相爱。

*一些小秘密

黄景瑜交出的作品是一组人像。

群里又炸了。

“嫂子真好看！”

老妈勒令两人每周回去一次，尹昉秀了一手厨艺，黄景瑜偷吃饺子被残忍家暴，轰出厨房。老妈老爸偷偷笑。

尹昉和老爸是买书认识的。

缘分真奇妙。

后来两人一起去了好多地方。

如愿拍了日出日落鲸鱼和飞鸟。

也一起在路边喝酒。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牵手接吻。

一起大声唱歌。

相同戒指，礼堂和鲜花。

在彼此的镜头和眼睛里永远年轻，永远相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