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时文整理】一份全糖向安利(bushi)
共131篇,纯糖。
(嗯呃其实偷偷夹了几篇be,会有标注)
基本不更啦,有时间整个第二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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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奋战在光时后勤部的工具人——!!!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①陆光lg,老攻lg
②时s受,光g攻
[笑]果然陆光就注定当攻嘛~
较热门合集与部分作者(无顺序先后)
1.《和光同尘,与时舒卷》by留臣子
2.《等光来时》by苍江
3.《【光时】》by鹤子
4.《光时》by不忮 ...
共131篇,纯糖。
(嗯呃其实偷偷夹了几篇be,会有标注)
基本不更啦,有时间整个第二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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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奋战在光时后勤部的工具人——!!!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①陆光lg,老攻lg
②时s受,光g攻
[笑]果然陆光就注定当攻嘛~
较热门合集与部分作者(无顺序先后)
1.《和光同尘,与时舒卷》by留臣子
2.《等光来时》by苍江
3.《【光时】》by鹤子
4.《光时》by不忮
5.《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挥》byToffee
6.《微量时光》by云熙
7.《欠债还钱人》by沈秋
8.《时光代理人》byKlein
9.《时光代理人》by紫滕萝花
10.《光时》by栗霜鸢
11.《照相馆轶事录》by鱼秋盎
单篇 连载 完结(无顺序先后)
*救命!是可爱到犯规的程小时!!!
*ABO
超香!陆光A×程小时B转O
*前篇《男寝那一碗》后续
*ABO
我要超越我本能的执着与毅力,拾级而上,趋向我目之所及的光。
*占有欲超强der光光!
*ABO小短打
《姐妹们谁有这个黑毛小o的WeChat!!?企鹅也可以啊!!》byKlein
*ABO,论坛体
陆·表面上稳如老狗·其实还怂着不敢告白·光
*我直呼太!香!!了!!!
皮肤敏感的设定直戳我xp!!!
“所以,我拿到了,你的喜欢对吗?”
“你拿到了。”
*ABO
年下的快感(doge
意识流开车(?
——————————10——————————
*这篇看得我心跳骤停呼吸困难精神错乱!
这位太太是宝藏呜啊!后续在太太的合集
“黄昏答应我,会把满腔爱意和着风送给你,我 希望它守信,我希望你同意。”
*中篇。称之为神迹!!!
*当程小时知道了Emma的死讯……
*吸猫光光×猫猫小时
*谁顶得住温柔会撒娇的醉酒光光啊~
*疯批陆光,黑化倾向注意
*喜闻乐见吵架梗
*ABOE 架空校园pa 清茶×树莓酒
*校园paro
*校园,che
——————————20—————————
程小时:md陆光你试试?
*游戏区up光光×生活区up小时
SUMMARY:乔苓认为自己在做梦。
*娱乐圈pa,论坛体
*超绝的车,懂得都懂🚅
*向老攻索要抱抱的程小时~
*第一人称视角
*校园pa,后续在太太合集
喂的药是春的,一次是骗人的,只一次是假的。
*ABO,完全标记过程
——————————30——————————
*松雪味信息素光×玫瑰味信息素时
*陆·坏小孩·光
*含猫化描写
*内容如题
*对,就是che
*占有欲爆表的先生(×
*无能力pa,两个高中生的故事。
*性感小猫,在线勾引~
*ABO,易感期,湿身诱惑
*checheche
——————————40——————————
*暧昧期~
*陆光A,程小时B变O
*checheche
*ABO
“光儿,借个标记。”
*失控后依然绝对理智的光光(?
*论坛体,如题
程小时后悔那天深夜不小心说出的告白。
*非典型校园ABO
“我不仅灿烂,我还要开花,我还要翘尾巴。”
怎么说呢,我还是看不了这位太太的R…
果然是没有爱发电的我不配了。
*感冒梗,是感情不明的暧昧期。
——————————50——————————
*双A,强制标记
*时间操作,大陆光与小小时
《原来中国人不需要魔杖就可以使用魔法的吗!!?》byKlein
*论坛体,HPparo
*前男友+破镜重圆
“下雨天不要和前男友回家,因为他会马上成为你的现男友。”
*双A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去爱你。”
*双A
“我对你的排异反应是由衷的爱慕。”
*双A,后续不知有无
*医生光×主播时
*梗如标题
*up主光大仙(?
——————————60——————————
*搞个蜜月
*高冷酷哥想啃老婆了(?
*小王子光×小玫瑰时
*迷情剂梗,hp背景,微德哈
狮院程小时×鹰院陆光
*双女装梗,原创现代pa
人气美妆博主陆光×知名coser程小时
*双性转pa
醉酒的猫猫小时谁不爱呢~
*原作向,也许是糖叭…
*Summary:三无产品,没有质量,没有生产日期……他想了想,划掉了保质期,并在涂改的痕迹上补写了另外四个字。
*一个关于小哭包的故事
——————————70——————————
“所有与你有关的完整或零碎的时间,终将成为我们共有的记忆、我们共有的秘密。”
*ABO小短打
陆光:笑死,爷有老婆要什么抑制剂?
“疲惫的人一起坠入安全的睡眠里。”
*Summary:我的挚友,祝你前途无量。我尚未出口的爱人,祝你的未来璀璨明亮。
“我的心脏休克极限为三秒。”
“你是我的第四秒死亡。”
这篇绝绝子!写出了我心中光时的感觉!
*原创世界观+玄学小甜饼
“出门在外,你负责嘴甜就够了。”
*ABO演员AU,伪陌生人
*和狗狗争宠的小时(?
*陆光第一人称视角,接第一集,吵架
—————————80—————————
*陆光对程小时囚禁+半强迫式脱敏治疗
*马路上发酒疯想要亲亲的程小时(?
感谢你救下了过度沉沦的我。
《得寸进尺》by风月 (上)
《温柔陷阱》by风月 (下)
*醉酒梗
*R,校园pa
*黑化光,程小时被🔒,超带感!
*醋光光上线~
*混进一粒玻璃渣(?)不喜勿进
*醉酒梗,双箭头未告白时期日常。
“他爱上了照片里的人。”
微刀,第七集衍生
——————————90——————————
*原作向+玄学元素
*非典型皮肤饥渴症梗
*双A,标记
乔苓:为什么要让我撞破这该死的爱情[呵呵]
“老大呢?”“老大嫁了。”
“老大嫁作商人妇。”
*沙雕论坛体
*ABO,光A×时A变O,CAR🚓
第七集背景,照片之力反噬设定。
*怀孕梗,后续在太太合集
*Summary:爱是海浪与礁石在相互碰撞。
*ABO,强制标记
——————————100——————————
*生病梗,小短打
*内容如题
*魅魔青年程小时×驱魔少年陆光
《我喜欢的直男爱上了我女装的样子怎么办(上)》byMr.Venus
*半论坛体,内容如题
*斯文败类腹黑校霸攻×乖巧小猫咪学霸受
又名《论黑白变白黑的全过程》
*小情侣打闹日常
*三人发小、光时邻居设定
*生病梗
“敢无理取闹当然是知道会有人宠着。”
*论坛体,内容如题
*同性可婚背景,架空AU
——————————110——————————
*酒后那啥后究竟要如何收场?
*刑侦pa
Summary: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们的闺女没有自杀。
*任务过程程小时不听话遭到喜闻乐见的爆炒梗
*be,校园pa,是少年间无疾而终的双向暗恋。
“我在这里……一直在,永远在。”
*he,“刀刀更健康”(? 好吧我信了
*破镜重圆梗
论前队友怎么变成前男友又怎么变成现男友
“不是分手了吗?”
*花吐症,双向暗恋
*内容如题
*乔苓第一人称视角,校园短打,校霸×学霸
—————————120——————————
*第五集后续改动
*关于双向暗恋的两人在小时酒后倾吐心意的短打
虽然有点ooc,但是香就对了
*ABO校园pa,斯文败类腹黑陆光
*双战损,陆光被激怒,病态控制欲爆发,会很凶
暗恋变热恋系列
*双演员pa,已交往
“陆光,过来让我抱抱。”
*夏天黏糊而不自知的暧昧和冰凉的抱抱贴贴
*光光控制欲散发
*惩罚梗,迫害程小时
“不小心在doi时拍了一张照,然后被男朋友疯狂击掌逼着回味怎么办?”
*11集后小时ptsd,心理医生陆光的特殊治疗方法
说白了就是doi(?
*控制欲被发现会怎么样
—————————130—————————
*大学校园pa,学弟光x学长时
完结【燃耀】万分之一的故事
*一发完,全文1.5w➕番外
李燃听到沈耀名字的第六年他终于见到了这个人。明明就坐在同一层看台上,可李燃依旧觉得跨越不过的鸿沟。
光有一半溜到他的脸上,他闭着眼,坐的很是笔直,李燃自己也不自觉的挺直腰板坐着,可哪都不像。
连光都偏爱沈耀,想要往他的身上溜。
李燃在龙海做的检讨书要比他的卷子都要厚,每每他在台上讲,台下的人就大声欢呼为他鼓舞,他不像是受了责备的差生,而像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这次没讲几句话,他又就被轰下台,和在龙海差不多,只是沈耀出来了,他头发被光罩的松软又柔和,下巴也微抬起来,让往下走的李燃又停了步子忍不住看他。
奶奶总从沈家拿回来沈家人不要的旧物...
*一发完,全文1.5w➕番外
李燃听到沈耀名字的第六年他终于见到了这个人。明明就坐在同一层看台上,可李燃依旧觉得跨越不过的鸿沟。
光有一半溜到他的脸上,他闭着眼,坐的很是笔直,李燃自己也不自觉的挺直腰板坐着,可哪都不像。
连光都偏爱沈耀,想要往他的身上溜。
李燃在龙海做的检讨书要比他的卷子都要厚,每每他在台上讲,台下的人就大声欢呼为他鼓舞,他不像是受了责备的差生,而像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这次没讲几句话,他又就被轰下台,和在龙海差不多,只是沈耀出来了,他头发被光罩的松软又柔和,下巴也微抬起来,让往下走的李燃又停了步子忍不住看他。
奶奶总从沈家拿回来沈家人不要的旧物,有衣服,有鞋子,这些李燃都能穿。每每李燃看见这些东西都会生气,他不是沈家的垃圾桶。
他愤愤的把奶奶拿回来堆在他床上的衣服收拾进袋子里,耳边听着奶奶的念叨:“他家那个大仔,和你差不多高,他啊哪都好,也有礼貌,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笑,你们要是在一块……”
李燃把沈耀的衣服撑开看,对沈耀的面貌没有清晰的印象,只单单看衣服,李燃就想像出那一定是一张又臭又吊的脸,非常令人讨厌。
“我今天汤做的咸了,你知道阿浩的老婆非常的讲究,好在大仔说不咸。”
“奶奶,别在他家干了,我能养活你。”
同学小声叫着李燃,李燃这才回神,他催促着李燃下台,然后往台上瞄了一眼沈耀:“装b犯,这是他们学校校草,你看装不装,长得好就算了,学习还这么好。”
“你是嫉妒吧?”李燃走下台打趣。
“我嫉妒他?开玩笑!我不比他帅?”
李燃初一就知道怎么空手套白狼的赚钱,他自认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社会这堂课他已经上了很久,在自我感觉要毕业时,从天降下了沈耀。
原来真的有奶奶口中的这种人,他不觉得嫉妒,嫉妒是觉得那人不如自己,自己还能超越只是差了运气。
李燃超越不了他,他们就像天空和地面的差距,仰头能看见但从不痴心妄想像鸟儿一样在那飞,因为知道在白日做梦。
暮色降临,别墅外淅淅沥沥下着雨,玄关口一盏昏黄的灯亮着,李燃再次笑话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他养活不了奶奶,他就像路边的蚂蚁,时刻胆战心惊,从天而降的影子只是他们在路上的一小步,却是蚂蚁的世界末日。
他打心眼里不想接受沈家人的施舍,拼了命的想从沈家出来,却又不得不被迫的靠近,大门开,他没敢看人,只记得奶奶的叮嘱:“沈叔叔好。”
良久他又抬头,他与沈耀比上次的距离还要进,可却更远了。明明只有一米,隔了一道门槛,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朦朦胧胧,明明不重叠,李燃却觉得沈耀的影子是压着他的。
沈耀什么都没对李燃说,侧身,一举一动都显得有礼,然后上楼去叫他爸妈,再也没下楼。
他在沈夫人的客气中和沈耀一起乘车上学,沈家哪块都和李燃接触的世界不一样,就连李燃现在住的杂物间都要比李燃原先称之为‘家’的房子好,大,凉快。
车也是,李燃不会关车门。
沈耀手不轻不重盖上来的时候,让李燃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听奶奶话的冲动。
奶奶从前和李燃说了很多话,让他好好读书,让他不要去赚钱,让他不要跟别人起冲突,不要打架。
李燃都没听,可是奶奶昨晚说的让他和沈耀好好相处,他想听,他发现沈耀在看物理书,他也喜欢物理。
他从兜里拿出颗糖,透明纸包着的彩色糖块,一块钱可以买5个,这是李燃兜里唯一可以示好的东西了。
沈耀淡淡的说了一句“干嘛”。
李燃想示好,想谢谢沈耀刚才对他的无知尴尬的解围,也想为自己早上误闯他的卫生间道歉,但说不出口,只能说:“吃糖吗?”
沈耀看了一眼,几秒钟都没答话,李燃心里突然慌了,早上在厨房吃饭他就见识过了沈家早上吃饭的讲究,到底这是两毛钱的糖块,而不是一刻20块钱的巧克力。
他那自尊心又出来,他不想让沈耀认为他是在攀附他又不想自己的示好落了地。
早上沈耀的弟弟一口一句的哥哥叫的很甜,李燃用他做借口,又加了句“你弟弟给的”。
“谢谢”沈耀戴上耳机,还是没接下那颗糖。
李燃认清了现实,他早就认清了现实,只是面对沈耀的时候,被他骗了,以为他好到可以忘却俩人身份的地步。
他只是寄宿在沈家的寄生虫。
沈耀让金师傅停车,李燃的话抢在前头,他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和差生一块儿来上学吧?以后不坐你车就是了。”
沈耀没多一句话的背上书包走了。
“小伙子,你真是想多了,这孩子低调,每次车都停这。”金师傅解释。
李燃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自卑和卑劣在沈耀的面前暴露的一览无遗。
李燃加入了11班,他信了雷鸣的话,想靠学习闯出一片天,现在也只能靠学习。而自那天后,他再也没和沈耀一块上过学,他早沈耀半个小时出门,每天当运动跑步去公交车站,坐公交上学。
李燃自觉自己正义,从前在龙海同学被欺负他也是帮他们出头,到了11班李燃又是班长,禹洋被偷拍的事不能不了了之。
在电脑上查出是沈耀的那一刻李燃心底还有一半是雀跃的,他拿着大碗装着的不精致的鸡汤坐在沈耀对面。
他可以不挑明一切,他是乔布斯,他也可以把沈耀是始作俑者的事情发在学习表白墙,他明明可以不正面挑战沈耀。
于俩人身份而言,这属实不理智。
瞬间忘了禹洋受辱时候的可怜模样,瞬间只觉得他也可以坐在沈耀的对面,不必看见他畏畏缩缩:瞬间觉得,他们平等了。
他并不想让沈耀付出怎样的代价,只希望他删了帖子,一时李燃都不知道是在批评沈耀还是在像沈耀炫耀自己的能耐,两张关于禹洋的照片,他都查到了。
沈耀不认,李燃越来越有战胜他的念头:“那我明天就把你家的定位发在学校的表白墙,让大家知道年级第一偷拍匿名发帖的本事也不差。”
“最近的汤都有点咸啊。”沈耀半轻蔑的说了一句威胁的话。
李燃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沈耀不再是被光偏爱的小孩,可只有李燃知道,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平等了。
李燃早上睡醒发现帖子删了,同时他的电脑也废了,想要一争高下的念头升起。
他并不想在沈家和沈耀有冲突,还是早早的坐公交车上学。白天他一直心不在焉,11班的上课时间和其他的班不一样,就连中午吃饭也是与众不同。
李燃中午没顾得上吃饭,鸣龙的食堂很大,他端着餐盘四处搜寻沈耀的身影。
沈耀在洗筷子,李燃快步朝他走过去,他觉得沈耀心眼有点小,明明是他先错在先,自己只不过是纠正了他的错误。
连让他给禹洋道歉的想法都没有,只要他肯听话删帖子,那李燃就不会告诉其他人和多做什么,可是他竟然报复心极强的把李燃的电脑毁了,还信誓旦旦的说李燃在找茬,没有礼貌。
李燃想和他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论论,但是看见奶奶年迈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食堂时,他就知道他和沈耀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帐。
帐算来算去,李燃又吃亏了,沈耀要李燃代替奶奶给他送餐。
李燃每天待在桃李二班门口,开始二班的人叫李燃男仆,沈耀在走廊喝汤,李燃就在旁边看着。
奶奶晚上最爱给沈耀熬乌鸡汤,晚上的汤变到中午去,也还是乌鸡汤。保温盒的质量很好,还冒着热气,沈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中午长沙温度很高,李燃冷不丁问了句:“热吗?”他看见沈耀额头出了汗珠。
沈耀没看他,喝完擦了擦嘴说了句“谢谢”回到二班。
李燃把保温盒收好拿到校门口给金师傅。
奶奶晚上给李燃打电话,问关于沈耀的事,他特别怕两个人起冲突,又一直在说沈耀是个好孩子。
“这样还是好孩子?”
“他都给你电脑了还不是好孩子?他昨天晚上回家来把电脑给我了,好新的勒,这个电脑我知道要一万多块。”
“那我的电脑怎么就进水了?”
“耀耀说了,他晚上去厨房喝水,没注意水撒了。”
“他说什么你都信?他卧室没有水?偏要来厨房喝?”
“大仔真的很好。”奶奶又说。
“好好,我看他才是你孙子。”李燃说。
奶奶又问李燃在学校缺不缺什么,以后中午可以顺便让金师傅捎过去。李燃听奶奶的语气像有点失望,谁知她回:“可不是嘞?不让我去给大仔送饭,我给你剥的核桃仁怎么送过去,我又不能坐金师傅的车了,你在学校缺什么我怎么给你送呀?”
“奶奶,你不觉得他是故意的吗?”
“谁啊?耀耀吗?”奶奶说:“就算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们在学校有什么矛盾啊?他家大仔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事的,我在这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
“奶奶,明天别给他做那么热的汤了。”李燃说。
“哦,也是,干脆午饭也一块带了吧。”
李燃从男仆变成二班口中的贤妻,自从沈耀不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二班好几个人都在窗边守着看沈耀饭盒的菜,时不时就打趣李燃说:“又来送饭啦小媳妇?你俩演言情小说呢是不是。”
自此,李燃只要站在二班门口,二班的同学就知道他是来找沈耀的,很有眼力见的帮他喊沈耀。
有次桑夏让李燃去六班送教材,路过2班,李燃刚出现在2班后门,二班有个男生就喊:“沈耀,李燃找你。”
李燃下意识停住脚,后门的女生替他拉开后门,好像李燃是桃李二班的一份子似的。
沈耀转头看后门,两个人遥遥相望,李燃一下子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近了,沈耀微微偏头,像是在说“没到中午你找我什么事”。
李燃摆着手然后才意识到他和沈耀解释什么?又不是他先开口的,随即快步走开。
李燃没想到11班的几个人会帮他出头,即便他也觉得每每站在二班门口很难为情,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让沈耀低头。
程雨杉那句讽刺的“小儿麻痹”和江晴朗阴阳怪气的“沈大公子”,明明都是帮李燃报仇,可他却乐不起来。
曾以为看见沈耀吃瘪的模样会有一种快感,可是这副吃瘪的模样突如其来来的时候,竟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兴奋之感。
可他无处言说,他不该对一个欺负禹洋的人报有同情心,不该指责一群帮他的朋友,不该可怜他。
沈耀没说一句话离开这场闹剧,撞上李燃肩膀的时候李燃没敢看他。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二班的同学来找李燃:“保温盒给你放这了啊。”
江晴朗说:“这不是你们班沈大公子的吗?给他啊,给李燃干什么?”
“你们11班别太过分了,闹这么一出之后,桌子也不搬出去,饭盒也不收,让我们班同学给你们善后。”二班的说:“反正这保温盒我们替你们收拾好了,我们只知道是你们拿过来的,现在还给你们,你们是要给沈耀还是给谁,你们自己给,别什么事都扯别人。”
“你怎么说话呢!”江晴朗道。
“怎么你还想打架啊?”二班的人回。
“打就打怕你们啊。”江晴朗还没说完话,程雨杉把手中的书本摔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二班的同学见状一笑:“我们怕你们啊,你们11班多牛啊,沈耀都惹不起你们,我们俩哪惹得起,这就撤了。”
“嘿你们——”江晴朗还想说什么,李燃拽住他的胳膊:“好了。”
“放心,他们二班要是再敢欺负你,我们帮你。”
李燃没答,把保温盒放在自己柜子里。
金师傅每天会在固定的地方接沈耀,李燃算着时间去金师傅停车的地点,本是想提前出来避免撞见沈耀,可他不知道沈耀竟然比他还要提前。
他跟在沈耀身后走,金师傅停车的地方,道路两边摆了很多的小吃摊,很多学生三两成群的在买东西,即便到了晚上,暑气也没有消散的意思。
李燃猛的又想起程雨杉白天的话来:“沈耀,你上下学车接车送,吃个补品还要人送到班门口,你小儿麻痹啊……”
金师傅的车停在校门口150米地方,路不长,早上没有小吃摊,人流不大,走得快。晚上则相反,学校附近的小吃摊味美价廉,不仅学生上班族也多,人流出人意料的大,有个十几步就汗流浃背。
李燃知道其实沈耀不是这种做派的人。
只是禹洋那句“谢谢”出来的时候,李燃打心眼里觉得沈耀是错的,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事实,李燃承受不住这句谢谢。他并不能拿沈耀如何,他寄宿在沈耀的家里,他既不能强制沈耀删帖子,也不能让沈耀道歉。
发现沈耀是始作俑者的时候李燃自己都忘了心疼禹洋的遭遇。他窃喜,沈耀不过如此:窃喜,从小就听奶奶提过的沈耀竟是这么的不堪:窃喜,他是不完美的。
原来,自己也不是绝对正义的,李燃心想。
他想冲上前安慰沈耀一句两句,跑步去的金师傅车前,及时赶上了。沈耀看他一眼又去看书,那本竞赛物理书沈耀总在看,李燃心里的话说不出了。
“李燃,你今天也坐车回去?”金师傅问。
“不,我来送保温盒。”李燃说。
李燃把保温盒放在车座上,他不该有这种妄想,试图安慰沈耀,沈耀从来不需要他的安慰和道歉,他甚至不会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白天那么乱,他依旧很淡然,只有李燃自己兵荒马乱。
他很卑劣,以为这样沈耀就低他一头了。
十天集训结束,赶上周末,沈家人都在家里。如果李燃不上厕所他是不会想着上楼的。
沈叔叔让李燃和沈耀一块听物理竞赛课,沈阿姨在一旁否定李燃。李燃想到沈耀看的那本物理书,和沈耀单独相处,沈耀的眼睛一直在物理书上。
他想让沈耀的眼睛挪回来,或许也想堂堂正正的打败沈耀一次,老师讲课时他一直在看着沈耀,两人目光对视,头一次李燃觉得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在沈耀在意的事情上,他把李燃当成对手。
可物理竞赛的题李燃毕竟没做过,最后的大题也算运气好,那是沈耀做不出来的题,连老师都夸李燃是天才。
他从沈耀的目光里看出一点慌乱和不甘心,还有沈叔叔杯子落桌时,沈耀的害怕。
李燃的爸爸在他很早时离开,他没带给李燃好的记忆,或许沈耀的父亲也是,李燃又后悔做出了那道大题,为了可笑的自尊,他和沈耀不止有一道题的距离,可自从这道题后,他又觉得沈耀注意到他了。
李燃放学一回到沈家,家里就像过年了似的,奶奶和沈家的另一个保姆正在绑气球,李燃才知道,他和沈耀是差一天生日。
看布置也能知道沈耀的生日过的不差,李燃也不差,即便蛋糕是沈耀蛋糕的附赠品,即便只有长寿面,他最爱的人在身边。
他也住沈耀生日快乐,这应该就算缘分,算二班同学口中说的‘绝世虐文’,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沈家大,纸盒也多,奶奶会把这些偷偷收起来然后趁沈家人不在家再卖掉。
奶奶腿脚不好,李燃看见帮他搭了一把手,在李燃住的这层下还有更黑的一层,黑夜能藏住很多秘密,但不代表黑夜里就什么都没有,沈耀住在那里。
李燃看见沈耀拿着刀割自己的手腕,他吓着了。
“滚出去。”
李燃问的时候声音都发颤:“你,你没事吧。”
“滚!”
李燃只怕刺激到沈耀,他想听他的话走,也想上前夺下沈耀的刀,他有很多无措的时候。
被人骗光自己所有积蓄时也是无措,那时他安慰自己钱没还能赚,现在他安慰不了自己沈耀死了还能活。
“你别……”李燃还没说出两个音,沈耀就把手里的水果刀扔到别的地:“滚!”
李燃捡起刀跑了,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找消毒水和纱布,不管奶奶和他说话。
等再从房间出来就看见沈耀的身影上楼,李燃跟着他,沈耀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的房间在楼下,要我说几遍?”
“你的手腕…”
“为什么不敲门?没人教过你规矩吗?”
李燃往上走了两步,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要不要我…”
“你算什么?”沈耀带上门,两个人隔了一扇门的距离,不管这门关还是开,好像一直都有。
他在沈耀的门口站了很长时间,从门缝能看见屋里的灯开着还是关着,灯灭了,李燃想沈耀睡了。
他想离开因为沈耀不需要他,又不想离开不放心的想看看的手腕,进退两难,直到奶奶上楼找他,李燃才走。
第二天月考,俩人分在一个考场,百余人的大考场里,李燃一进门就看见了沈耀,他在人群中非常突出,手腕上戴了护腕,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异样,和往常一样,李燃也不敢像从前直视他了。
沈耀的话像根刺扎在他的身上。
月考的成绩很快发出来,李燃一眼就看到沈耀的分数,霎时,李燃嘲讽自己很幼稚。明明割腕,心里有问题的是沈耀,可他白天像个没事人一样,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反观自己,分数连雷鸣的标准线都没到,和沈耀比,他更像有问题的那个。
沈耀说的话是对的,李燃不算什么,也不配。
可是他仍然放心不下沈耀,隔三差五有理由没理由的在二班门口晃,找着话的问桑夏心理有关的问题。
二班同学看见李燃想打趣,可是连李燃都看出来因为上次的事情,两个人已经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关系了,有的人嘴刚张开就被别人拍了拍闭上了。
“嘿!”桑夏突然出现在李燃身后,吓得他一激灵。
李燃定了定神,桑夏老师头往二班探:“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总在二班门口晃什么呢?”
李燃把桑夏推远,桑夏又说:“沈耀?”
“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班主任,什么事我不知道?包括上次你们联合起来去二班惹事我都知道。”
李燃不可置信。
桑夏又说:“为什么不找你们是吧?”她叹口气:“雷鸣出的主意,说什么团结班级,有助于你们的关系发展,再说也是沈耀先开始的,我看他没什么事,也算教育他不要乱让同学难堪……”
“你在门口逛不会还想——”
李燃摇头,说了句‘没’就走了,他想,沈耀应该不想别人知道。
放学,李燃第一个冲出班级,身后的江晴朗都没抓住他,最后一节课拖堂,李燃再快可还是看着金师傅的车开走了,李燃不知道怎么的就追着车跑了好长一段路,可车越来越快,李燃跟不上。
奶奶每次都会在门口等着李燃,李燃探头看客厅,自从沈耀生日后,沈叔叔和沈阿姨自己沈耀的弟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哪,几天没回来。
“大仔在喝汤,我给你留了一碗,快去吃。”
沈耀坐在餐厅一口一口喝汤,沈耀又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了,这几次他总能撞见。
汤在厨房,李燃拿起碗喝了两口,想起了桑夏关于心理健康的话,端着碗犹豫再三只走到了沈耀的身后。
沈耀察觉出背后有人,冷冰冰的问:“干嘛。”
这两个字给了李燃同意沟通的信号,他和沈耀隔了三个位置坐:“你月考成绩挺高的。”
沈耀漠然的看他。
“我…”李燃不是优柔寡断,腼腆的人,不用做什么房树人的测试他都知道自己性格里的冲动。
“哦,忘了,你总爱多管闲事。”沈耀抽纸擦擦嘴:“随便你去说。”
“不是。”李燃一下子站起来想上前解释,动作带着桌腿发出声音。
沈耀垂眼看他的上前的脚,李燃后退了一步。
沈耀轻蔑的笑了下,上楼了。
“想做你的朋友。”沈耀走的干脆,李燃说的也沉默。
李燃没想到高三还会组织团体活动,一开始高考被雷鸣说的争分夺秒,现在在山上他倒让大家放开去玩。晚上的时候,李燃听到老师说沈耀丢了。
前两天江晴朗在群里分享了一个恐怖片段,吊歪脖子树,李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打着手电去找人。
他在树下找到沈耀的,检查伤口不算十分严重心放下半截,沈耀脸上脏兮兮,李燃有个念头觉得人会不会想就这么过去算了,放下问:“怎么不打电话?”
“没电了。”李燃心又放下了。
他拿自己的校服给沈耀包伤口,他小腿不能动了,李燃伸出手想背他,沈耀迟迟未动。
那晚的话没说完:“你的事我没跟别人说,我也不会跟别人说的,那是你自己的事。”
沈耀把手递出去的时候,李燃后悔这事说晚了。原来俩人这么多天的隔阂,是因为这件事。
沈耀这人了解透了,李燃发现他挺有意思,有时也很幼稚。上次明明是折腾李燃,他自己也没少受热,这里想谢谢李燃,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分明沈耀平时是最把谢谢挂在嘴边的人。
从这天后,李燃觉得沈耀好像给他释放了些善意,李燃早半个小时起床也能碰见沈耀,还在客厅做瑜伽的沈阿姨不得不又向李燃客气。
两个人还是无言的上学,只是放学的时候又碰见了沈耀,金师傅好心的把李燃带回家。
“你腿好了吗?”
“嗯。”沈耀说:“谢谢。”
“没事。”李燃摸着兜,觉得听完别人的谢谢应该给些什么,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张叠起来的英语试卷。
英语考试,李燃班级垫底。雷鸣让他开口唱英文歌,可是他从小在县城上学,英语起步的晚,哑巴英语也就算了,语法也用的稀里糊涂。
李燃掏出来的卷子一角漏出了他的分数被沈耀看走了,刚得意的物理大题的荣誉现在瞬间消失殆尽。
他又把卷子塞回兜里,没翻出糖,却翻丢了面子。
沈耀和李燃一同进家门,沈耀的弟弟这个时间还没睡觉,跑到门前和沈耀示好,沈耀没理他。过往的一切让李燃的记忆深刻了。
沈阿姨出门在外一直带着弟弟,好似没对沈耀多伤心,沈耀腿伤的那两天她也就问了两句。
沈耀上楼,李燃下楼。
李燃看出沈耀提前起床等他上学,就连平时看的物理书今早都变成了英语书,两个人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李燃直接拿出昨天的英语卷子问了他一道题。
沈耀说选“B”,李燃问为什么。
沈耀把英语书翻页,回:“你老师不讲吗?”
李燃觉得沈耀有时莫名其妙,示好偏要藏一半漏一半,李燃又说:“听不懂。”
“雷鸣?他不是招牌吗?”沈耀问,问完以后用手指指着题给他讲。
李燃觉得沈耀比雷鸣的英语讲的好多了,他也更爱听。
开始李燃在车上问沈耀题,后来周末放假,沈耀坐在花园里休息,李燃碰上又会在花园问他,渐渐到了冬天,李燃去敲沈耀的门,他去沈耀的卧室问题。
沈耀从衣柜里拿出鞋盒,里面放了一双白色的球鞋:“我不喜欢这个,但是新的,给你吧。”
“你给我买的?”李燃问。
“不是我买的,是我——”
“你其实不怎么会撒谎。”
“不要拉倒。”沈耀刚要把鞋盒收起来,李燃接走:“下次送人礼物直接说好了,谢谢。”
“你又哪道题不会?”沈耀坐在书桌前:“你们班老师这样的水平你怎么上青北?”
“我能考上青北吗?”李燃坐在沈耀的旁边,书桌不算大,两个人的胳膊肘有意无意就碰在一起。
“你现在肯定不能,英语这么差。”沈耀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说:“英文字母中,有两个可以单独作单词,它们分别是——A.I和u,B——”
“I和U”李燃确信的说:“选A。”
“是B。”沈耀拿着红笔圈试卷:“这是小学生的题,你底子这么差?”
李燃被沈耀说的面子更挂不住了,辩解道:“I love you 不都是这样吗?”
随后在卷子边上写“I ♡U”:“这样。”
李燃说完不知怎么耳根红了,谁知沈耀来了句:“你是不是…”
“不是…没有。”
“我什么都没问。”
“你想说什么?”
“你和程雨杉。”
“我们?我们怎么了?”
“那天。”沈耀回:“她接你保温盒那天像…。”
“怎么了?”
沈耀把笔盖合上:“你还有题要问吗?”
“没有了。”
“出去把门带上。”
“啊?”
“你还有问题?”
“没有。”李燃说:“可我……”
“你要在我这吃下午茶?”
李燃把桌子上的东西和沈耀送的鞋拿上,在门边犹豫半天,沈耀又问:“还有事?”
“没了。”
“关门,谢谢。”
李燃回地下室,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沈耀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惹着他,看着鞋盒发呆半天,犹豫再三,随便拍了一道英语题问他。
沈耀过了五六分钟回他,李燃吐出一口浊气,好在回他了。
李燃还是往常的时间起床,沈耀却没起,他在厨房磨磨唧唧半个小时,原定这个时间沈耀也该出来了,可沈耀还没有。
奶奶催李燃上学,李燃这才问:“沈耀呢?”
“你等他呢?他今早走的早,你还没起他就走了。”
“为什么?”
“说有作业落在学校没写完。”
李燃几乎是飞奔到公交站,然后火急火燎的往学校跑,今早墨迹时间长了,早自习都结束了。
李燃下课在沈耀班级门口晃,二班的同学隔三差五的探头出来看:“11班和2班离的这么近吗?怎么总能看你在我们班门口晃。”
“沈耀!”李燃没在意他们的话,直接对着教室里喊人。
底气很足,不知是谁说了句:“要打架?”
沈耀走出来,不急不慢的问:“干嘛。”
“你吃糖吗?”李燃从兜里拿出一条巧克力。
沈耀轻勾嘴角说了句:“谢谢。”却没有收下的意思。
两个人也没人注意二班门口看热闹的声音,李燃又说:“我想了想,你是不是想问我和程雨杉谈没谈恋爱,没谈,我不喜欢她,她以前和我是一个班的,所以关系好了点。”
“就这个?”
“嗯。”李燃点了两下头。
预备铃响了,沈耀又说:“我上课了。”
“那我也走了。”
沈耀转身走的时候把李燃手心的巧克力顺手拿走:“谢谢。”
李燃期末考的成绩下来了,英语超出雷鸣预期,雷鸣在放假的前一天把11班的同学聚在一块发红包。
饭局过半李燃撤出来去商场买东西,马上就要过年,奶奶要带李燃回老家,爸爸的坟在那。
李燃还没到沈家,他就把英语卷子拿出来。门开,他就听见沈叔叔在责备沈耀,他把卷子又放回去。
李燃走进客厅,声音又没有了,李燃注意到沈耀的手背发红。
“李燃回来了?成绩下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李燃没答,他也没再追问,只听又对沈耀说:“骄傲,自满,年级第一就这样?”
然后他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就离开了,沈阿姨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沈耀把成绩单拿在手里也一言不发。
李燃知道这时候他应该回自己的房间,腿不听使唤,很想走到沈耀的身边握住那双手让他别掐了。
“跟我上楼。”沈阿姨说。
等两个人消失在楼梯拐角,李燃才回屋。奶奶已经开始收拾回老家的行李,后天的车票他让李燃在手机上买票。
奶奶睡了。
李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用手机打着亮灯拿着纸箱去地下室,他感觉沈耀在那。
这次沈耀看见李燃没上次那么的抗拒,李燃也没有惊的后退,他只是把纸箱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机架在高的地方去照沈耀的胳膊。
纸箱里有医疗箱,李燃帮沈耀消毒,消毒的时候还轻轻的吹着,绑了纱布:“后天我和奶奶回老家,大概会住十多天,你要自己擦药,没人的时候不要带着护腕遮,虽然现在是冬天——”
“李燃。”沈耀问:“你怎么哭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捂着也不利于好。”李燃吸下鼻子:“这块的伤口反反复复——”
“你怎么哭了?”
“替你哭的。”李燃处理好伤口又说:“你是不是偏爱右手。”
“因为要写卷子。”
李燃抹了把脸,脸上还是擦不干净,还是沈耀扯了块纱布给他当手绢用,看李燃滑稽的模样他笑了:“没用。”
“这次英语我考到120。”李燃把卷子给沈耀看。
“你想让我表扬你?”沈耀拿过卷子看他的错题:“我考了140也没人表扬。”
“沈耀,你知道白天也有星星吗?”
“嗯。”
“你知道为什么白天看不见星星吗?”
沈耀把卷子放下,缓慢的抬起眼皮,安安静静的看着李燃。
“太阳太耀眼了。”李燃一字一句说:“你太耀眼了。”
沈耀眼里有亮晶晶在打转,李燃手覆上他的眼睛又说:“你确定让我看?”
良久,沈耀忍着哽咽,把他的手推走:“有我教你英语才能提高这么多分。”
李燃拼命点头感谢他,又从纸箱拿出他的机器人,那是他做的机器人,他教沈耀玩:“你这样,他就能拿着棒子打人,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动作,这样是放下棒子,还能…”
“打谁?”
“谁惹你不高兴你就打谁。”
沈耀拿过遥控器,操纵机器人朝李燃走过去然后打了李燃的小腿,没多大力度,李燃还是倒在地下求沈耀放过他。
“我收下了,谢谢。”
“你收下了就不能——”
“还有要求?”
“打了别人就不能打自己了。”
沈耀把机器人放进纸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走了。
回老家的那天,金师傅开车送沈耀去书店,他顺路把奶奶和李燃送到车站。
两个人行李不算多,但沈耀还是下车帮奶奶拿包送他们到车站口,奶奶一个劲的和沈耀说谢谢。
“不客气,葛奶奶,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奶奶乐呵呵的进车站,李燃还不走,沈耀也催他,再不进去车都开跑了。
“你答应我。”李燃犹豫再三才说。
“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过年回来你不受伤。”
“保证不了。”
李燃急的上前一步,又去张望车站口,恳求道:“你答应我。”
“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
沈耀挑着嘴笑了一下:“你关心我?”
“你有受虐倾向吗?要我说我不关心你你才肯答应我是不是?”
“没有。”
“你就有。”
奶奶又从车站口出来了,隔着大老远的喊李燃。
李燃瞬间不想离开星州,他想和沈耀在一起过新年,他觉得沈耀一定会想不开,他只能看着他。
沈耀的神情变的轻松,像在看戏一样的看着李燃热锅蚂蚁的模样。
“哎!葛奶奶叫你,你走不走了?”语气挑衅。
李燃别无他法,扯过沈耀的右手,在手腕上咬了块表,沈耀都快跳起来了,口水擦了又擦,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这个印子没有两天消不了,你用左手写字吧。”李燃说:“好好对你自己的手。”
他跑回进站口,又回头望了一下沈耀才进站。
沈耀被咬后竟然觉得右手感觉到了痛,明明这种程度和以前差了太多,他竟然能感觉到痛。
是因为左手已经麻痹掉了痛觉还是因为他还是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
坐上车沈耀忍不住的去看李燃的牙印,又嫌弃的闻了一下,果不其然有口水味。他从兜里掏出手纸,想去擦上面的口水,可纸没碰上他就把纸收回来了。
怎么会有李燃这种人?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都不真正的关心他,李燃竟然会关心他。
他在书店买了两本习题册就回家了,家里被保姆布置的很喜庆,却又华而不实,到底过年是什么?
是他作为父亲的门面在饭桌上被到处炫耀?还是母亲用来提醒父亲过年需要在家不要幽会小三?
年不该是这样的,沈耀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又无能为力,那不是禹洋,不是面镜子,不是小猫小狗,那是他的父母。
晚上沈耀躺在床上,李燃是个骗子,牙印马上就不见了,根本挺不过两天。沈耀又闻了闻,没有李燃口水的味道了,他不想让这个牙印消失,他自己在李燃的牙印上加重咬了一口,要咬出血才对…这样才能停留的时间更久,才能等到李燃回来,才能答应李燃不伤害左手。
李燃过年期间快把沈耀的微信当成备忘录了,什么都要给他发,起床告诉他,买菜告诉他,路上遇见小孩放炮的也要拍个视频告诉他。
一分钟能有十多条消息。
沈耀忍无可忍,回:我还活着。
李燃发过来一个可爱笑,沈耀不理。
他不知道李燃哪一天回来,他没问过,李燃也没说过,但沈耀每天都在想李燃会不会回来,他不想一个人就这么了无生趣的待在家里,这样显得他很像家里的青花瓷瓶,是个物件,再贵重也只是个物件。
年初三的晚上,沈耀在睡觉,手机响了,接听,李燃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开窗。”
沈耀只顾得执行指令,根本没想为什么开窗,李燃在楼下对他挥手,指着电话,电话那头问:“出来放烟花吗?”
他穿好外套,探头往楼下看,李燃比一个ok的手势,沈耀纵身一跳,李燃刚好接住,又说:“新年快乐。”
“才说?初一不拜年,没红包。”
“我想当面说。”李燃把沈耀放在地上,两个人到别墅区的最深处的空地上,李燃没买烟花,点着了指定被投诉。
他买小烟花,买了五百多个。
他让沈耀拿着一大串,然后自己引着一根去点燃沈耀手里的大把烟花。漆黑的夜晚填上一层色彩,像场美梦。
不,不是梦。
俩人放完,冻的也差不多了,沈耀要和他回去,李燃收拾好垃圾摆手:“我还得回去呢。”
“什么?”
“奶奶还在老家,她还要住几天,我不能……”
“你回来干什么?”
李燃把塑料袋放下,去扯沈耀的左手,拉开他的袖子看,没有新伤,笑着说:“检查作业。”
沈耀撸起袖子,给他看手臂上的牙齿印,结了痂,李燃凑近了看,打着手机反反复复看:“你自己咬的?为什么?”
“你咬的太轻了。”
“所以你就加重?”李燃握紧他的手腕,又问:“我咬这,你也咬这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不这样我很快就能右手写——”
李燃扣住沈耀的后脑勺,把人带向自己,舌尖钻进他的口腔,又霸道的在他的嘴唇里咬了一口,然后退出来。
因为他缺氧了,做完这些事,李燃发愣了,他是个冲动的人,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沈耀吸着口腔里的血味,用拇指擦着嘴角属于李燃的口水。
李燃嘴唇发干,不停的舔嘴唇,却是沈耀的味道,他又想跑,刚拿着塑料袋想跑被沈耀拽住衣领。
“我…”
沈耀突如其来的贴上他的嘴唇,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发泄着刚才被李燃咬的抱怨。
李燃只觉得口腔里发疼发麻,沈耀带着独特的清洌气横冲直撞。
把沈耀撞到了地下,李燃抬手捂着他的后脑勺,眼睛闭了上去,即便两个人牙齿打架,却依旧能感受到炽热,如同迎面袭来的热浪。
心底的火在烧起,吻的也熟练了,全都乱了。直到两个人都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沈耀停了。
两个人目光对上,又迅速分开,沈耀一下子从李燃身上站起来,李燃也忙的站起来,使劲的把衣服往下拽,挡住难堪的部位。
“滚。”
“嗯嗯嗯。”李燃撒一下跑了,没两秒又回来拿垃圾袋,又忍不住去看沈耀问:“你怎么回家?走大门吗?还是——”
“滚!”沈耀这句骂声大了。
李燃逃命似的疯跑。
这事过去好几天,李燃和沈耀谁都没跟谁说话。年过去,沈耀在家里上物理课,这几天吃饭都疼,被咬成口腔溃疡了,不过他知道李燃一定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心思不在做卷子上,全都是李燃那点事。物理老师的卷子,沈耀破天荒的到了时间还空着三道题。
物理老师看着沈浩的背影,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问沈耀是不是他没讲明白,沈耀没答。
沈浩过来拿着卷子看:“骄傲到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了。”
沈耀嘴巴又疼了,他觉得自己吃亏了,应该再多咬几口。
“我在跟你说话。”
“没做完。”沈耀淡淡地说。
“你再这样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李燃以前比差远了,现在追上了来了。”沈浩把卷子一扔,轻飘飘的试卷落在桌面上。
“下次一定多咬两口。”沈耀想,嘴巴的痛不同于割手腕,总之,他感受到了痛,非常的痛,他却没有从前来的兴奋,满足。
只是想咬李燃,报复回去。
他没听沈浩说的话,反正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说完了,课也上完了。
沈耀回卧室,把李燃的机器人从衣柜的最深处拿出来。他很少动这个机器人,他把他藏起来,因为他没收到过别人用心送的礼物。
沈耀操纵着机器人让他比划打的动作。
几次下来,记忆回到那个晚上,李燃当时好像抱着他,不知不觉机器人也比划拥抱的姿势。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沈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了起来。
原来机器人比拥抱的姿势,就会听到李燃说“我喜欢你”。
雷鸣又把桑夏气到了,彼时高考就剩20多天了。桑夏不会把对雷鸣的情绪带到班级里,但是11班的同学都明显感觉到桑夏的委屈。
雷鸣又倔的不跟桑夏道歉,11班的几个人轮流劝也没有用,那天午休,几个人打算替桑夏报仇,去撅雷鸣的树,这棵树是他最宝贝的。
李燃的物理书装错进沈耀的书包,沈耀中午去给李燃送课本,就见着11班鬼鬼祟祟的拿着铲子往远处走。
“哎李燃,他不会告状吧?”江晴朗斜着眼睛打量沈耀。
沈耀没正眼看他,把物理书递出去,幸亏李燃接的快,不然书都掉在地面上了。
“咱们少个人望风。”边晓晓说。
“让他去。”江晴朗指着沈耀:“这样就不怕他告状了。”
“我如果想说,你们以为看我一中午我就不说了?”沈耀回。
几个人面面相觑,沈耀眼睛瞟到禹洋的身上,沈耀偶尔会来11班两回,禹洋从没正视过他。
“走吧。”沈耀走在11班队伍最前边。
也不知今天怎么这么寸,教务老师中午不午睡乱溜达,被抓个正着,沈耀一回头发现十一班的学生全跑没了。
教务老师不信沈耀能干出这种事,没说几句就想把沈耀放了。
谁知沈耀直截了当地说:“树是我拔的。”
把教务老师惊着了。
沈耀喜提一张检讨书,要在周一早上的大会上宣读,李燃半夜悄摸的来了,见沈耀望着空白纸发呆。
李燃都没料到沈耀能被抓,在全校老师面前,哪怕沈耀手里拎了一把带血的刀,面前躺了个人,老师都会认为沈耀是见义勇为的。
所以李燃也跟着11班的人跑了。
“你是不是不会写检讨书,像你这种学霸,获奖感言才是你常写的。”李燃说:“对不起啊沈耀,害得你背锅。”
“没事。”沈耀抬笔:“我想想,应该挺好写的。”
“我给你写。”
“你给我写?”
“嗯,我给你写。”李燃飞速的在纸上写字。
李燃走后,沈耀描写检讨书上的几段话:“我是高三年级的沈耀……我应该爱护校园环境……”
沈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复写纸压在检讨书下面,誊写出几个字,随后便把他把桌上的检讨书团成团扔进
然后仰着头举着纸对着灯光看,嘴唇一抹讥诮的笑。
“我 爱 沈耀。”
俩人好像不清不楚,也没确定什么关系,除了那天满嘴的口腔溃疡外,再无其他。
好像是胆小鬼又好像是志勇军。
李燃的排名一次比一比靠前,和沈耀的成绩越来越近,与其说是李燃前进的太快,不如说是沈耀名次往下降了。
沈耀从前考第一的时候,每每只有忐忑,距离高考没多远,学校的考试也很多,沈耀除了第一名,他还把第二名,第三名,第五名拿了。
这是差生吗?这是不优秀的成绩吗?沈耀想,不是的,这是让他最高兴的成绩。
他不再在意父亲看过成绩单后对他如何的打压,也不在意母亲如何让他用成绩去证明她自己最适合做沈家的女主人。
因为不论沈耀考多高的成绩,他们都不会真心的在意沈耀,爱他。可沈耀会,这种用成绩反抗他俩的事,他高兴。
李燃前不久就从沈家搬出去。因为葛奶奶生病了,沈家的工作做不来,他们也不能住在沈家。
雷鸣帮李燃租了房子,除了李燃住,平时11班的都会来一块复习再听雷鸣开小灶。即便沈耀现在依旧对11班的一些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但他感受到,原来没有利益的好是会存在的。
11班的人会因为程雨杉被继父欺负就无条件帮她:会因为禹洋说话不结巴,兴奋的跟大马猴似的:雷鸣明明那么抠、那么缺钱,也会从自己的腰包里给这些人拼命的掏钱。
原来,世界是有爱的。
高考前三天学校就放假了,这是让大家回家调整状态,补足睡眠,以全胜的精神迎接高考。
李燃约11班的同学一块齐聚自己家,一起复习,他把沈耀也邀请过去了。
沈耀那天上午刚想出门,就被在家的沈浩叫住了,沈浩对沈耀近几次的成绩十分的失望,三天假期沈浩找了最资深的教师给沈耀补课。
“我要出去和同学一块复习。”
“哪都不许去。”沈浩说。
“我和他们约好了,我要去。”
“不许去!”沈耀把水杯近乎砸在桌子上,转头对沈耀的妈妈说:“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儿子?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你有看他的成绩吗?你除了做美容看电视剧每天胡思乱想以外,你有——”
“为什么只说妈?你有吗?”沈耀反问。
这句话很平静,就像是早上的一问问好一般,却在沈家引起了海啸。
沈浩毫无预兆的甩了沈耀一巴掌:“我提供你这些,是为了让你跟我顶嘴的吗?是让你去管父母的事情吗?”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在意的只是你的面子,你也不爱妈妈,你想要的只是一个闭嘴管家的工具——”
沈浩巴掌要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沈耀握住了那双手,他一点也不柔弱,他已经和父亲一样高,也有比他的力气大:“你知道我考过多少次试吗?拿过多少次第一吗?还是说,像你自己找了多少个女人一样的不记得?”
“耀耀!”沈耀的妈妈在一旁喝住他。
“妈?你让我做一个专一、诚实,不撒谎的孩子。”沈耀平静的看向那个强装端庄,大气的女人:“你知道吗?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快乐,一直觉得我要做到最好你们才会注意到我,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们根本不在意我。你们都不是专一、诚实、不撒谎的人,要我怎么做到呢?”
他松开沈浩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拿上书包:“我要去朋友家复习。”
李燃听到敲门声,跑着去开门,一看就发现沈耀的脸上红了一大片:“你脸怎么了?”
沈耀没回,李燃以为他不想说,想换话题。
“这是我的光荣章。”沈耀说:“禹洋在吗?”
“在里面给江晴朗讲题。”李燃说:“不然我们去外面逛一会儿吧,你的脸……”
“不用。”沈耀径直走进去,看见禹洋,抑扬顿挫的说了声对不起,禹洋手中的书本一下掉在地上,然后他慌忙的捡起来,半抬着脸说:“没关系,都过去了,欢迎你来。”
“我们也都欢迎!热烈欢迎学霸沈耀来给我们讲题!”边晓晓带头说。
沈耀侧头看李燃,李燃似笑非笑,他心里觉得沈耀该道歉可又会觉得高傲的沈耀是为了他才道歉的。
沈耀的目的达到了。
高考那天,沈耀的妈妈送他去考场,沈耀刚要下车,她说:“耀耀,考完试和你爸爸道歉,妈妈是相信你的成绩的,我——”
“妈。”沈耀打断她的话:“我以为你终于是仅为了我而送我一次的。”
“耀耀——”
“谢谢妈来送我。”沈耀拿好考试袋下车。
沈耀和李燃分在一个考场,李燃远远看见他就对他招手,沈耀想起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在沈家,而是主席台后,原本很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突然来了两个差生。
李燃真的很吵,光又晃的他眼睛疼,那真是糟糕的一个早上,沈耀那个时候想。
可他今天才明白,老天爷就爱送这种突如其来闯入你平静生活的礼物。
放榜那天,沈耀对自己的成绩不算意外,他心态差时都能保持全校第一的成绩,更不必说现在了。
“沈耀!”李燃在后面叫他一声:“以后咱俩就是大学校友了。”
“我们会不会是室友啊?”李燃又问。
“不会,我要学经济。”
“你不是喜欢——”
“赚钱。”沈耀又去看11班的其他人的成绩:“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跟你说。”李燃这句话忍了二百多天,每天都想说,可每天又被自己所处的环境影响的进退两难,他凭什么说呢?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希望沈耀在放下痛的那天,张开双手的那天,能听见机器人里的告白。他也想让沈耀知道,张开怀抱,给世界一个善意,它会给你爱意。
“什么?”
“我喜欢你。”
“早知道了。”
【完】
番外尾巴:
考入清北的第一年,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雪。
沈耀在办公室替老师写东西,他没赶上下雪的时候同学聚在操场上打雪仗,他并不觉得可惜,即使南方的雪更像下雨,北方的雪可以像动画片里的一样被卷起来,沈耀也没觉得错过多可惜。
出了办公室,雪已经停了。
往室外慢慢走,碰见李燃满身是雪的等他,像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白色战役。
“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一起玩?”
“刚才下雪你看见了吗?”
“哎——你别走了,就在这站着。”
沈耀嫌他幼稚,停步回头只见李燃猛的往旁边树上一踹,树杈上堆的厚雪纷纷往下落,漫漫即慢慢,李燃和雪都慢了。
雪让沈耀变得很奇怪,现在冻的瑟瑟发抖也愿意往李燃身上扔雪球。
【gb】攻略邻家性感男主播后,你把他吃干抹净了
你有一种独特的癖好,你偏好于各种长得好看的男人的手,最近你在某站意外刷到一个美食博主。
引你注意的倒不是他制作的各种美食,而是他的双手。
作为一个阅手无数的手控专家,你也不得不感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符合你xp的美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如玉,清瘦白皙的肌肤下能看到淡青的血管。
你不知道如何形容它,只觉得这是一双能够挑起人邪恶欲望的手。
博主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听起来年轻而富有磁性。
你开始幻想着将那手腕紧紧扣住,按在床上,男人无法挣扎而紧绷的双手。
越想越邪恶,你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在私信里点击信息发送。
“小哥哥,你的手可真好看。”
可能是没有什么粉丝的缘故,信息很快显示已读,...
你有一种独特的癖好,你偏好于各种长得好看的男人的手,最近你在某站意外刷到一个美食博主。
引你注意的倒不是他制作的各种美食,而是他的双手。
作为一个阅手无数的手控专家,你也不得不感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符合你xp的美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如玉,清瘦白皙的肌肤下能看到淡青的血管。
你不知道如何形容它,只觉得这是一双能够挑起人邪恶欲望的手。
博主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听起来年轻而富有磁性。
你开始幻想着将那手腕紧紧扣住,按在床上,男人无法挣扎而紧绷的双手。
越想越邪恶,你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在私信里点击信息发送。
“小哥哥,你的手可真好看。”
可能是没有什么粉丝的缘故,信息很快显示已读,博主迟了两秒发送了一个双手捂脸的害羞小表情。
“谢谢你,小可爱。”
你愣了愣,看了下自己的网名,原来自己的名字就叫可爱养乐多。
你暗笑,很快,你就知道你是谁的小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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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每天准时收看博主的美食节目,每天上线和博主打招呼,企图和博主套近乎。
博主的作息规律倒是很稳定,每天晚上,你都可以看到他发的内容更新,盯着他的双手大饱眼福,不过你并不满足于此。
你想要更加深入的接触。
可是博主先生很神秘,除了日常琐碎的交流,很少会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你想,真是个难啃的骨头啊,不过这么快就放弃不是你的风格。
很快,你就遇到了个机会。
这天早上,你哼着歌买完早点进了电梯间。
电梯门正将关合。
这时候,电梯外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你好心的帮忙按了开门键。
淡淡的喘息声飘入你的耳朵。
你抬头,男子似逆光而来,剑眉星目,眼尾处点缀着一颗小黑痣。纤薄的嘴唇看着性感而薄情。
他看着你,眼睛却弯起一道美丽的弧线,嘴角轻轻勾起:“谢谢。”
不过举手之劳,你也笑起来,一大早就能看到帅哥,还真是养眼呢。
你让开一点位置,听到他在身边站定衣角摩擦的声音。
你接着余光毫不掩饰的看着他。
帅哥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肩膀宽阔而瘦削,刚刚好像是在晨跑,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你看着他拿出兜里的手机看着消息,忍不住将眼睛瞥向他的手。
纤长有力,真的是极品啊,但是总感觉很熟悉。
这时候你意外看到他手机里的头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不就是那个博主的头像吗,难道他就是……
他好似察觉到你的目光,头不经意微侧。
你强装镇定,目光不再游弋。
电梯终于到了,你脚步有些微顿,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却发现男生也跟着你出来了。
你这时候才发现,刚才男生并没有按电梯键。
难道最近房东说的新邻居就是他吗?
果然男生掏出了钥匙在隔壁房门口。
此时不等机会更待何时。
你笑着朝他问候:“原来你就是我隔壁的新邻居啊,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男生笑着向你点头,你趁机要了他的微信还问了他的姓名。
他有些不适应你的如此直接,脸色有些微红,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你歪着头,手伸出来轻握著他纤长的手:“林遇白,请多指教。”
手一触即离,还残留着短暂的温暖。
你浅笑,眼底暗流涌动,猎物竟然会主动出现,真是有趣。
3
邻居的出现打乱了你原先的步骤,你开始和林遇白不断地偶遇,刷存在感,你知道他做饭很好吃,装可怜说自己天天点外卖,营养不够。
他见你可怜兮兮,大发慈悲任劳任怨的做起了家庭煮夫。
你像是白吃白喝的嫖客,付了买菜钱就理所当然的鸠占鹊巢,时不时来他家蹭饭。
他也似乎习惯了你的厚脸皮,还格外纵容的把房门的密码告诉你。
这天晚上,他做了酱汁牛排饭,你大餐一顿,一脸餍足的摸摸圆滚滚的肚皮。
他看着你笑的一脸宠溺。
这时候,你探出手去点了点他的唇,他不明所以,呆愣在那里,脸上飘起红云。
“你这里抹上酱汁了。”
他有些慌乱的挪开眼睛,胡乱点了点头,手指拂过刚才你碰过的地方,淡粉的薄唇轻抿。
你眼睛盯着他的喉结微微的滚动,那双你朝思暮想的手,就这样划过了你刚触碰过的唇,莫名有些色气。内心不免有些躁动起来。
饭后,你回到房间,打开衣柜,将你买的吊带睡裙翻出来,荷叶白的裙边,衬得你肌肤莹莹。
你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拿着素颜妆用的口红涂抹,抿了抿唇,满意的敲起隔壁邻居的房门。
等了好一会,邻居没有开门。
你不禁有些疑惑,擅自打开了房门。
屋里很黑,没开灯,房间里处传来细细的流水声,你悄悄地走过去。
那是在浴室门口传来的声响,门是那种磨砂的玻璃门。
可以隐隐绰绰的看到林遇白的身体。
里面的声响清晰可闻,你甚至可以联想到男人仰起头,流水缓缓流过他精致的锁骨,滑落到他的肌肤四周,没入下体的场景。
怎么办,好想搞坏他。
你坏心眼的喊了声:“林遇白!”
里面的水声渐渐变小,你听到里面窸窸窣窣有些忙乱的动静。
下一刻,林遇白就裹着浴巾带着蒸腾的雾气走了出来。
热气熏的他肌肤白里透着粉。
细碎的刘海因为被打湿,软趴趴的打在额前,微微遮住了他明亮的双眸。
宛如一只被淋湿的大狗狗。
“你怎么来了?”他问。
“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我想你陪我一起看嘛。”这也不算找借口,你确实手中拿着一张光碟。
“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手里攥着浴巾,耳朵红的发紫,一副良家妇男的模样。
你上下打量他,可能是刚才被你的意外出现给惊吓,他急里忙慌的就套上了浴巾,脖子连着锁骨的地方,还冒着未干的水珠。
真是个心急的孩子。
你暗笑,脸色十分坦然的提议:“头这么湿着,对身体可不好,我帮你吹干头发吧。”
他犹豫了一下,脸红红同意了。
你让他坐在床前,拿着吹风机,揉着他细软的头发,轻柔的热风吹拂着你的手,穿过他的发。
静谧的夜灯下,他的睫毛显得长而密,不知是被热风吹还是什么原因,轻颤如枝上欲坠的蝴蝶。
你的手指轻柔,缓缓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看见他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慢慢闭上的双眼,手指慢慢往下,假装不经意的触碰他的腰窝。
他很敏感,一碰到他,就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你看到他那修长的指伸出来握住你的手腕,试图阻止你的下一步行动。
但是没想到你却更加兴奋了,借着他的手,抚上胸前。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不舒服么?可你声音好好听啊……”
他迷离的双眼紧盯着你,声音更加性感。
“舒服……再多一点……“
你邪笑着凑近他,轻吻他的唇。
拿出了准备多时的道具。
趁他沉迷之际,将银制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手铐冰凉,与炙热滚烫的身体一触碰,让他轻呼一声。
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你……你在干什么?”
“让我来开发你的身体吧……”
燃耀无彩蛋推文①
整理了一下本人看过的燃耀无彩蛋或彩蛋不影响正文或可粮票解锁彩蛋文。又开了一个②后面在那个更新。指路🦋无彩蛋推文第二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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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耀】病人与病人
上青北后的故事
1.2W一篇完
希望你看得开心
李燃承认,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成为了属于沈耀的病人。
01
北京这个冬天实在太冷,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这会儿赶上雪化,体感温度就更低了,走在路上被风一吹,能冻得人直打哆嗦。今天的实验进展还不错,李燃估了下进度,打算今天就此收工。他备份好数据,拎着大衣正要往实验室外走。
同在实验室里的学姐走出来,喊他:“诶,李燃,今晚聚餐你真不来啊,不早就说好了吗?”
这说的是他们这次竞赛小组的聚餐,这小组李燃算是来救火的,去年他一个小发明申下了专利,今年特别被竞赛的指导老师拉进组里,让他好好干。李燃实力过硬,人...
上青北后的故事
1.2W一篇完
希望你看得开心
李燃承认,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成为了属于沈耀的病人。
01
北京这个冬天实在太冷,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这会儿赶上雪化,体感温度就更低了,走在路上被风一吹,能冻得人直打哆嗦。今天的实验进展还不错,李燃估了下进度,打算今天就此收工。他备份好数据,拎着大衣正要往实验室外走。
同在实验室里的学姐走出来,喊他:“诶,李燃,今晚聚餐你真不来啊,不早就说好了吗?”
这说的是他们这次竞赛小组的聚餐,这小组李燃算是来救火的,去年他一个小发明申下了专利,今年特别被竞赛的指导老师拉进组里,让他好好干。李燃实力过硬,人也好相处,在组里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他一边把手往外套袖子里伸,一边十分抱歉地朝学姐笑笑,“回家呢。”
学姐立刻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啧啧感慨道:“你家那个管得也太严了。”
李燃穿好衣服,没再回话,跟着学姐道别,一头扎入了室外的冷风中。
刚出校门口,他就收到了来自沈耀的微信。
言简意赅的白色信息条:什么时候回来
李燃无奈地回:马上
他往上翻,全是今天他给沈耀发的信息,几排长长的绿色,叫他记得把洗衣机里烘干的衣服拿出来,叫他记得把冰箱里的粥拿出来热了吃了,如果不想吃的话还可以点外卖,中间还穿插了一个通话时间十秒的电话。
李燃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觉得自己简直是奶奶附体,啰嗦得要命。
他把手机往兜里揣,突然听见有人同他打招呼。
“李燃!”
走过来的是他的室友,或者是前室友,这人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腔,李燃住校那一年,被他带着说话都带了东北味,和11班几个人聚会时没少挨笑。
室友哆哆嗦嗦地朝他跑过来,“回家啊?”
李燃点点头,自从大二上学期搬出去后,他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外,基本都在校外住,在宿舍住的时间并不多。
“最近害回宿舍住不?”
李燃摇摇头,“估计不回了。”
室友也露出了那种心领神会的笑,“你这搬出去都有一年了吧,你那对象什么时候喊出来见见呗,啥人啊整得这么神秘的。”
李燃不好多说什么,还是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告别了室友,他在校外搭上公交车。
租房离学校相当近,也就三站公交的路,天太冷了,公交车里雾气缭绕的,李燃靠窗边坐下,手机又震了起来。
是工作上的信息,让他帮忙改个代码。李燃空余时间挂在一家小公司做兼职,有单子就做做,报酬还可以,更重要的是不用坐班。
雷鸣说青北会在未来成为他们最大的筹码,现在李燃更加清晰地理解了这句话。青北这个招牌下,他来钱的路子翻了十倍不止,每一项都比修手机赚钱。
他稍微存了一些钱,想着等毕业后,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再把奶奶从星洲接过来,好好地为她养老。他觉得直到那一刻,他们俩才算彻底告别了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了。
在这个可以想见的美好未来里,唯一的变量是沈耀。
想着,变量的微信又发了过来,更言简意赅了:多久
李燃更无奈地回:楼下了。
这会儿他已经走了小区门口,他想了想,又补充:你要吃水果吗?
开了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李燃拎着一袋水果走进去,关好门,摁开灯。
灯亮起来,屋里的事物被看个通透,沈耀静静坐在餐椅上,穿着他的睡衣,手里攥着手机,一动不动好像一个石像。看见灯亮了,他似乎才恍然发觉家里进来了一个人,脑袋缓缓转向李燃,没说话。
李燃在心底叹口气,他一边往厨房放下水果,一边大声问:“你吃饭了吗?”
没回应。也不用他回应,李燃打开冰箱,看见第二层保鲜盒里一碗粥满满当当,就知道这人估计又没吃饭。
他从厨房绕出去,果不其然,阳台上烘干机里的衣服也还在原位。李燃把衣服掏出来挂好,又回到客厅去,站到沈耀面前。
沈耀一声不吭,视线跟着李燃来来去去的背影动,这会儿李燃站面前,他也抬起脸,目不斜视地盯着李燃的脸。
李燃问他,“我煮碗面给你吃?”
“嗯。”沈耀终于冒出了一点声音。
李燃煮面的手艺是跟奶奶学的,做起来又快又好吃,不过十多分钟,两碗热腾腾的辣汤面就出锅了,他还另外切了一盘梨子,一并端到了沈耀面前。
北京的冬天太干燥,奶奶电话来时总让他多吃点梨。李燃不怎么讲究,但沈耀大少爷习性,水果没削皮切块一概不爱吃。
这碗面沈耀吃得很慢,李燃快把汤都喝干了,他才慢腾腾地吃了一半,放下筷子,朝李燃摇了摇头。
“不吃了?”
“嗯。”
李燃妥协,把沈耀的碗拖过来,又把梨子推到他面前,“那你把水果吃了。”
他三两口把沈耀剩下的面吃了,收好碗筷端回厨房,然后再次坐到沈耀的面前。
他开始问:“药吃了吗?”
沈耀回答:“吃了。”
李燃眉毛一挑。
沈耀默了默,改口:“忘了吃了。”
行,还有心思骗人。李燃在心里吐槽,站起来客厅药柜里取来几片药,倒好热水,盯着沈耀把药吞了。
他最近有些犯病,一整天什么事都不想干,这种状态通常会维持个一两天。李燃翘掉聚餐,主要是就为了回来盯着人吃药。他十分确信,如果自己不回来,沈耀可能会就在这张餐椅上,枯坐到深更半夜。
洗完碗,李燃开始着手干刚才说好的工作,沈耀拿了本专业书在旁边看。
药效上来了,他的困意渐起,靠在李燃身边就睡着了。
02
沈耀在大一就办了走读,在校外租房子住,从来没踏足过学校寝室。
房子是一套90平的两居,就在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方,布局通透,配套齐全。沈耀第一次把房租报给李燃听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大二李燃搬进来后,曾试图和沈耀平摊房租,被沈耀翻了个白眼,一句你是不是有病骂了回去。
读大学三年,沈耀一向独来独往。在星洲时,他总是想着不能给父母丢脸,被迫装成一个乖小孩,只有李燃知道他本性多拧巴恶劣。后来上了青北,远距几千公里,父母脸面再大也大不过这山高水远,所以他干脆装也不装了,行事越发随心所欲。
在大学,没了校服这一层皮,吃穿用度上的不同很快就彰显出来。再加上沈耀他皮相好能力强,不爱说话又擅长甩臭脸,久而久之,就成了传闻中不好相处的神秘富家公子。
李燃想,这也算是沈耀的特别之处,不管是当一个乖小孩,还是当一个怪同学,总是能成为话题议论的中心。
第二天,李燃上完早上第一节专业课,和选了同一个选修的同学往选修教室走。
这节课沈耀也在,他俩个虽然专业不同,但毕竟在同一个系,课业重叠的地方还挺多。
李燃往后瞟,看见沈耀独自坐在教室的后方,正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同学凑过来,对他说:“你这个老乡,可真是高冷,一起上这么多课,就没和他打过招呼。”
李燃干巴巴地笑,“是吗。”
“你俩不是同一个地方考来的吗,他怎么和你都不说话。”
“有吗。”
“沈耀是不是跟你租同一个小区来着的?”
“好像是。”
他一边翻着书本,一边随口敷衍,突然听见同学骤然压低了声音,急慌慌地说,“哎哟,看过来了。”
李燃猛然转头,正好撞上沈耀的视线。沈耀的目光越过一排排的人头,定定看了他几秒,很快又收回视线,不看了。
同学还心有余悸,刮刮脸撇撇嘴,沈耀的目光太有压迫力,让他平白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这节课上完,两人站起来,打算一起往食堂简单吃个午饭。李燃下午基本都要泡在实验室里,他记得沈耀下午没课,估计会直接回家。
他俩走到门口,和同样要出教室的沈耀撞了个正着,李燃右手抱着书,闲着的左手抽了抽,差点要抬起来打个招呼,沈耀却已经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同学眼神追着沈耀的背影,长吁短叹:“实在是高冷。”
李燃推他一把,“别看了,你不饿啊,走了走了。”
二人推推搡搡地到了食堂,等饭时间李燃掏出手机,点开沈耀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午饭记得吃,晚上回来。
他总觉得今天沈耀回家又会忘了吃饭。
到了实验室,李燃很快就投入了状态。等他从数据里抬起头,实验室窗外已经黑了个通透,他掏出手机一看,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太专注了,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现在已经快七点,沈耀恐怕还在等他吃饭。他立刻站起来,手脚麻利拷贝好数据披上大衣,小步往学校跑去。
等到了出租房门口,李燃着急的脚步才慢下来,楼道破天荒地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可能还混杂了一点焦糊味。
李燃忐忑地开了门,今天屋里很亮,沈耀还是板板正正地坐在餐椅上,手搭在桌上,朝李燃笑得非常礼貌,亲切得让人毛骨悚然。
“回来了。”
李燃不做声,挂好外套,拉开餐椅,在沈耀面前坐下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汤的颜色有些奇怪,意面大概是热一下就能吃的预制品,牛排有些煎糊了,但看起来并不是不能吃。
他抓起刀叉,埋头吃起来。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沈耀面前的牛排总算是少了一半,他放下刀叉,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问,“你今天和你同学在说我的事?”
李燃停下手,抬眼看向沈耀。
沈耀语气很平静,“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打招呼,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关系吗?”
李燃不答话。
“你还和他说了什么?说我脑子有病?”
李燃啪地甩下刀叉,“沈耀!”
这一声喝没让沈耀停下来,他继续说:“说你也有病,背着所有人和我搞在一起?你想把这件事搞上台面,你脑子进水了?”
李燃眉头已经皱成川字,沈耀挑着半边嘴角,笑得很是讥讽,“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没死成?你还真想光明正大跟我一起?你以为你配?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奶奶,你这辈子有机会和我说话?”
他越说越是尖酸刻薄,噼里啪啦地一顿问下来,反倒把李燃心里刚刚冒起的那点火气骂熄了。
他还是毫无回避地看着沈耀,毫无保留地把他此刻的恶毒讥讽尽收眼底。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相比沈耀逐渐失控的嗓门,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
“沈耀,觉得不配的不是我。”
沈耀的身体陡然颤了颤,不敢置信地瞪着李燃,好像他说的话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天方夜谭。他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手指绞得死紧,手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
几个深深的呼吸后,沈耀撑着桌面猛地站起来,椅子被砰得一声撞倒,胳膊用力一扫,面前的盘子被甩飞出去,跌在地上碎成了许多块,吃剩的食物落了一地脏污。
他的脸上满是情绪过烈的潮红,李燃注意到他在发抖,手在身侧握成了两个战栗不止的拳头。他正想伸手拉他,被他一转身躲过,大步流星地往卧室去了。
哐当一声,卧室门被重重甩上,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地动山摇。
李燃犹坐着,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深深叹了一口。
03
半个小时后,李燃收拾好地面,蹲在客厅药柜前数了数,确认沈耀今天确实有吃药。
他走到沈耀的卧室门前,叩了两次没回应,他略作思索,轻轻摁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灯没开,只有客厅泄进来的光。李燃伸手开灯,听见沈耀喝道:“别开!”
于是李燃收回手,朝床上那个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人走了过去。他没说话,只是在沈耀的身边坐了下来,眼睛望向窗外,远远望着夜空里晦暗不明的月色。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遮挡月色的云雾渐渐散开,李燃感到身边的床垫略略陷了下去,沈耀裹着被子缓慢地挪过来,靠到了李燃的身边。
他的后背一沉,是沈耀把额头贴了上去。沈耀似乎出了很多汗,汗水微微濡湿了李燃的单衣,滚热的呼吸就打在李燃的背上。
房间里极静,只有二人缓慢的呼吸声,一声细如蚊嘤的低语,传进了李燃的耳朵里。
“别走。”
李燃的目光凝了凝,仍然望着远方月色。
他说:“只要你不赶我走。”
如果是三年前的李燃,在沈耀讥讽他第一句时就已经忍不住抡拳头了。时间过去,他是有变得沉稳一点,被沈耀一顿言语羞辱依然心平气和,其主要原因还是,他更加了解沈耀了。
他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一年有余的时间,用漫长的时间认识到,沈耀真的是一个病人,一个对爱感到贪婪,又对爱感到恐惧的病人。
又是一阵沉默,沈耀极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李燃耐心地引导着,“沈耀,你要和我说,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熨帖着皮肤的呼吸有短暂的停滞,他抓紧李燃的衣角又松开,吐出的每个字如同来自深谷的幽暗回响,低沉模糊,一阵风就轻易能抹去:“我爸他来找我了。”
沈浩和蒋梦瑶的离婚案断断续续打了一年多,至今还没个定论。沈浩身家丰厚,审议最多的自然是财产问题。
法庭内针锋相对,法庭外刀光剑影,夫妻情分早已经荡然无存,为了保住与争取更多的财产,双方都请了国内最好的离婚律师,想方设法搜罗对方婚内失格的证据。
沈耀远在青北,还是从星洲的本地新闻里才知道父母上了法庭这件事。他们两个闹得天昏地裂,但依然默契地都觉得在远方的大儿子不用知会,自然而然就会接受他们的决议。
自从沈耀上了青北后,他和父母的交流屈指可数,除了每个月固定打进来的一笔钱提醒他在星洲还有一对爸妈,其余时间里,他的生活几乎找不到什么父母的痕迹了。
当时沈耀以为这场离婚官司很快就会告结,没想到硬是从大二打到了大三。
终审时间迟迟未定,就在这天,沈浩从星洲派了助理过来,意思是劝沈耀回去出庭作证。
作证他并未婚内不忠,作证蒋梦瑶的指控并不成立。
沈耀站在门口,听着助理像背书一样复述沈浩的话,只觉得可笑。在某种意义上,他的爸爸和妈妈也算天生一对,这一套话术,他在上个月也听过,只不过指证方向完全相反:作证沈浩婚内出轨频繁,作证沈浩将婚内财产非法赠与他人。
最起码那个时候,站在他门口的不是沈浩的助理,而是蒋梦瑶本人。
他已经忘了自己用什么样的话拒绝了妈妈,又或者是并非是他拒绝了妈妈,而是妈妈看见他客厅里显眼的药柜,选择主动放弃了这个证人。
那天的记忆好像被从大脑里删除了,除了妈妈曾来过这个事实外,沈耀记不起任何的细节。
也是在那一天后,沈耀的症状回来了。
今天他听话吃过了药,药物抑制着他大脑里的神经递质分泌,他表现得很冷静,果决地拒绝了助理的话,“我不去。”
助理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正要补上一句,“可是沈总说……”
没等他说完,沈耀已经后退一步,砰地把门关上了。
他以为他拒绝了助理,沈浩会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最后直到李燃回家,他都没等到那个电话。
父亲一直是这样,放弃他的速度总是很快。
李燃也会放弃他吗?
对视之间,沈耀突然用双手托住李燃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他控制不好力气,二人的唇齿猛地撞在一起,撞得李燃险些向后一倒。
这是一个夹杂着血腥味的吻,沈耀咬破了李燃的下唇,舌尖点过伤口,强硬地探入对方的口腔。李燃被这股隐约的痛感激得脸颊发麻,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沈耀却不肯闭眼,用最近的距离注视着李燃,观察他微汗的额头与颤动的眉睫。
他回吻沈耀,两个人贴在一起,唇齿交缠间发出的啧啧声盖不住越发剧烈的心跳。深吻之间,两股不同的节拍互相交融。
04
从那天后,李燃陪沈耀去了几趟心理门诊。沈耀十分配合,再加上服药时间稳定,状态逐渐好了起来。
李燃想毕业后直接工作,沈耀的规划则是在大三争取保研。在这点上李燃属实佩服他,在被父母管训的十几年后,学习几乎已经变成他的本能,无论沈耀情绪有多糟糕,都从来没影响过绩点和学分。
沈耀曾经劝过李燃别急着工作,但李燃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想把奶奶接过来生活,他欠着沈耀一年房租,未来可能还会欠更多,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需要钱。
至于继续读书,等他存够了钱再去也不迟。雷鸣教会了他学习,桑夏教会了他做自己想做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莽撞的高中生,他有了掌控自己的人生的筹码。
竞赛的筹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天越来越冷,预示着学期末快要来临,两个人都越发忙碌起来。回家以后的时间,基本就是一人一台电脑,各自忙各自的。
元旦过后,竞赛日进入倒计时,整个小组忙得头顶冒烟,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接力泡在实验室里。组长让李燃这几天干脆就住学校里,方便随时讨论进度。
李燃回家把这事跟沈耀一说,被沈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想说你不放心?那你没比好是不是要怪我?”
现在沈耀说话,在李燃脑子里都能自动翻译了。这句话被李燃自动翻译成了别担心,他笑嘻嘻地嗯了一声,把沈耀的左手拖进手里把玩着。沈耀手腕上的疤淡了些,但依然明显,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沈耀还是习惯拿手表挡住。
沈耀懒得理他,右手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全心备赛的几天过得很快,李燃偶尔在选修课上遇见沈耀,每每遇见了,也还是老样子,目不斜视就走了过去。
李燃脑袋里冒出一些奶奶看的狗血电视剧的桥段,他自嘲地想,某种意义上,他们可真像在搞地下情。
这天竞赛小组跑最后一轮测试,李燃一早就到了实验室。盯了一早上的数据,眼睛干得要命,他捏捏鼻梁,从兜里摸出手机,想给沈耀发个微信问问吃饭了没。
手机上有很多条未读消息,有11班小群的唠嗑,有奶奶催他降温多穿衣服的关心,还有一条他在龙海老朋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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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里的新闻标题写得很博人眼球,这种豪门恩怨一向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李燃快速把报道看了一遍,官司已经告结,沈耀他妈妈分走了40%和沈亮的抚养权。
这场审判绵绵延延了一年多,李燃本来以为距离终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全然没想到结论来得这么快。
他又悲哀地想到,作为沈家已成年的大儿子,沈耀甚至都不在这场纷争的争夺事项内。
李燃拨出一个电话,另一端是久久的忙音。或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阴沉,组长靠过来,“李燃?”
这一声让李燃恍然回过神,他迅速抓起外套,对组长说:“组长,我要出去一趟。”
说着,已经小步往实验室门口去了。
组长叫住他,“啥时候回来啊?后天就终审了!”
他发觉自己甚至说不出保证会回来,只能仓促地朝组长鞠了个躬,拉开门就冲出了实验室。
他打了车,催了师父好几句,路上又给沈耀打了好几个电话,沈耀一个都没接。下了车后他跑得很快,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开了门。
明明是正午的时间,房间里却很暗,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李燃的心脏猛然跃到了嗓子眼,又快速沉坠下去,仿佛正沉入无边无底的深渊。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能操纵发麻的双腿往里走。除了他的脚步声,房间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不敢开灯,也不敢拉窗帘,只是用自己的双眼在屋子里搜寻,寻找沈耀的踪迹。
他的手抖得厉害,开浴室门时门把手好几次从手里滑了出去,他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极力控制自己打开浴室的门。
门开了,浴室里也黑着,沈耀不在里面。
“你在干吗?”
李燃被吓得一悚,用极快的速度转过头,看见沈耀端着一杯水,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觉得自己半张脸都在发麻,大脑轰隆作响,但起码那可无止境沉陷的心定在了原位,没有再继续坠落下去。他几步冲上去,抓起沈耀的手,杯子里的水晃出来一圈。李燃已经无暇去顾及,他将沈耀的手腕翻过来查看,没有血,也没有新的伤疤,手表正常地戴在腕上,指尖触及寻常的热度。
在他反复确认的时间里,沈耀突然问:
“李燃,你怕我去死吗?”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在胸口燃烧起来,方才被停滞的血液齐刷刷地往头顶涌去,他一时间怒不可遏,猛地抓住沈耀的衣领向前推,硬生生把沈耀按到了墙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水杯脱了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后背与墙面剧烈撞击,沈耀脸上依然面不改色,李燃的狂怒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反倒让他轻轻笑了出来。
“李燃,你觉得我会去死吗?”
你会。李燃毫不怀疑,这是一年多以来他极力让自己忽略的事实,他其实没有真正留住沈耀。沈耀会走,而他改变不了。
轻笑变成了耻笑,沈耀扭过头,眼神空空地落在虚处。
“真分不清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是的,他病了,还病的不轻。李燃的手缓缓松开,他稍微冷静下来,沈耀的脖子被衣领勒出一圈红色。李燃瞪着那圈红印,这是沈耀还活着的证明。起码他还在,还完好无缺地站在他的面前。
“别死。”李燃的声音嘶哑粗粝,带着发自灵魂的战栗,“不要去做,也不要去想。”
“凭什么?”
“就当是为了我。”他说这句话时,眼底深处好像烧起了一团火,过于炙热的目光烫得沈耀往后一缩。
原来真心是这么滚烫的东西。越是靠近,越是让他的阴暗无可躲藏,心也要被一并灼伤。这让他畏惧,又让他沉迷。
沈耀的脸色发白,他背靠着墙面,沉默地咬紧了下唇,大拇指用力抠挖着指关节,被李燃用手抓住,用手指交叠的方式强硬地挡开。
他头脑很乱,手脚发麻。二人僵持许久,终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李燃的手中。
“刚刚我把这瓶药都吃了。”
李燃的脸刷一下也白了。
一阵阵眩晕从后脑勺向上攀爬,沈耀继续说,“李燃,你救救我吧。”
05
大一的时候,李燃和沈耀并没有太多交流。
他们本来就不算什么好朋友,虽然选到了同一个系,但分在不同班,平常在大课上遇到,也没人主动打招呼。
反倒是奶奶更加记挂这个她照顾过一段时间的孩子,有时候给李燃寄家里的特产,也会特别叮嘱李燃也给沈耀送上一份去。
沈耀拒绝在学校拎这些农产品,冷冰冰地让李燃直接扔掉。李燃被他气得够呛,看不得奶奶的心意被这么嫌弃,硬是跟着沈耀回了家,把东西塞进了沈耀空荡荡的冰箱里。
后来听奶奶说沈耀还专门打了电话致谢,李燃的火气才消下去些。
除此之外,他们俩再无交集。李燃度过了平静无波的大一生活,沈耀就像习题册中的一页,做完了,也就轻轻地翻过去了。
大二开学不久,李燃生日那天,11班的老同学齐刷刷在小群里卡点发了祝福,奶奶一早给他打电话督促他记得给自己买个蛋糕,室友也说晚上要一起去学校外吃点好的。
那天天气很好,一场雨后天高气爽,李燃被众星捧月地围着,好好好地应着室友让他请客的起哄,走进了阶梯教室。这节课一向是和沈耀他们班一起上的,往常沈耀都会来得很早,今天教室里却没看到他的踪影。
上课了,老师开始点名,李燃按下心里的疑惑,在课桌下继续回微信。
室友群在热火朝天地聊晚上下什么馆子,11班小群在扯些不着边际的闲篇,边晓晓发了一条搞笑视频在群里,他跟着发了一串哈哈哈哈,看见江晴朗突然岔开话题:诶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啊?
沈耀他爸妈上法庭啦,打官司分家产呢!我之前鸣英的同学说今天就开庭。
李燃皱着眉头看着这行字。
台上的老师还在点名,沈耀,沈耀,沈耀同学没来吗?
李燃啊得叫出了声,腾得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了,沈耀也是今天生日的。
急诊的灯亮着,沈耀在里面洗胃,李燃靠在冰凉的医院长椅上,盯着对面白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漫无目的地想着一年多以前的事。
那天他一头热,大脑还没转过弯来,已经在众目睽睽下翘了课,来到了沈耀在校外的租房门口。
房门关着,但却没有锁,李燃一拧门把手就进去了。他一走进门就开始后悔,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但他还是继续往里走了几步,甚至怕踩脏沈耀家的地板,脱好鞋子放在了玄关。
“沈耀?”
安静的房子里无人回应,李燃继续往里走,听见了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呜咽。
是沈耀的声音。早在高三的夏天,他就听过这样的声音。
李燃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雾气缭绕,一股浓郁的血气扑面而来。
透过雾气,他看见沈耀半跪在浴缸的一侧,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剃须刀片,手腕浸透在浴缸中,血色正在水中缓缓弥散。
面对沈耀的时候,李燃的身体总是快过大脑,还没能消化完眼前的信息,他已经走了上去,狠狠打掉了沈耀手中的刀片。
沈耀这才注意到这个闯入他家的不速之客。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李燃?”
李燃没听他说话,把沈耀泡在水里的手腕拽出来,用手按住用力按住伤口的上端,劈头盖脸地吼道:“你在找死?你他X的疯了?”
沈耀试图用力将手抽出来,可是李燃箍得太紧,根本纹丝不动。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在拉扯之间他也开始恼火,“关你什么事?滚!”
总是李燃,又是李燃,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出现,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来管我?
李燃的眼睛在浴室里转了一圈,伸手抽来一条干毛巾,打算往沈耀伤口上扎。看到他的举动,沈耀挣扎得更厉害了,拉扯间血液向外喷涌,星星点点地溅到二人的衣服上。
他大声地叫骂着,“你这个害虫,没爹妈的贱种,你凭什么不让我死,是你奶奶教你多管闲事的吗?”
李燃忍无可忍,扬起拳头就要往下砸,沈耀急促地吸气呼气,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那个拳头,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变成了咬牙切齿的威胁:“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给你的爸妈,你的辅导员打电话,看看是你死得快,还是他们来得快!”
沈耀骤然噤声。
李燃看他安分下来,拿毛巾在他手腕上打了个结。旋即拿出手机打救护电话,沈耀突然抬手,啪地打掉了李燃的手机。
“沈耀!”
“我不去医院。”沈耀幽幽地说。
“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死不了。没有热水,凝血功能很快就会起作用,现在的出血量还没办法让我死。”他再次强调,“我不去医院。”
李燃咬紧后槽牙,极力控制自己不再发火。
他从地上捞起手机,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叫医药箱,行了吧。”
沈耀别开视线,“客厅里有。”
客厅药柜里放了很多瓶李燃不认识名字的药,他皱眉看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碘伏和绷带,去给坐在沙发上的沈耀包扎。
揭开毛巾时带到血肉,沈耀没忍住嘶了一声,李燃冷笑:“你还知道痛?”
他注意到沈耀手腕多了很多道新的疤痕,有的已经变成深色,有的才刚刚结痂。沈耀的情况,或许比他想得更加糟糕。
血已经不再往外涌,李燃用碘伏为伤口消毒,一层层缠上纱布,直到包扎完毕,沈耀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李燃也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没对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过好感,他嚣张跋扈,轻易就能挑破他的自尊,但他也脆弱不堪,随时就会步向毁灭。李燃只知道,自己就是没办法放任沈耀不管。
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往最差的方向想,如果自己没有来,那沈耀是不是已经得逞了?在这间异乡的房子里,远离家乡,远离他的爸妈,静悄悄地独自死掉?
他感到心有余悸,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透。
沈耀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李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一缕古怪的笑。
“李燃,我因为你多管闲事才没死成。你以为这事到这里就完了吗?”
李燃还记得沈耀当时的神情,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孩童式的顽劣,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因为失血,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反倒衬得他的眼睛极亮,闪着某种兴致盎然的光。
李燃承认,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也生病了。前方是深渊是沼泽,他明知没什么好处,会搞得他一身血一身泥,可他还是走了过去。
沈耀半跪在浴缸前的一幕是他的病根,他成为了属于沈耀的病人。
他总是在疑虑,自己是否真的成为了沈耀与死亡之间的中间人,他与沈耀共同度过的时间,是否随时会因为死神的感召而迈向终结?
李燃感到恐惧,透彻骨髓,渗透入每一个细胞的恐惧。
他知道沈耀害怕他会离开,但事实上,他也是一样。
06
急诊室里的灯很亮,沈耀花了一点时间才睁开眼。他浑身脱力,很想吐,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往左边看,李燃正趴在他手边睡觉,感觉到来自沈耀的一点动静,李燃立刻就把头抬了起来。
李燃的眼睛红透了,嘴边已经浮起点点胡渣,他看起来实在是狼狈,让沈耀心里莫名有些过意不去。
在沈耀前20年的人生里,他的生命是由恐惧组成的。他总是在害怕,害怕那个摇摇欲坠的家总有崩毁的一天,害怕父母都将离他远去,即便父母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曾靠近过他。
恐惧驱使他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考年纪第一,比如扮演一个品学兼优的乖小孩,在某一天后他突然意识到,只要他每一次都先行离开,就不用再恐惧任何人的抛弃。
他考上了青北,远离父母,不再回家。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不再恐惧的方式。
可是在李燃搬进他的房子的一段时间后,沈耀惊骇地发现,他的恐惧回来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恐惧,恐惧这样平静的时间总有尽头。他不要活在被抛弃的惶恐中,他选择先做那个主动抛弃一切的人。
但他从没见过李燃这样的人,执拗得要命,强硬得要命,骂不走也赶不走,即便自己最恶劣最阴暗最疯癫的样子他全部见过,但他仍然没有过退缩。
沈耀在心里想,真像一条死脑筋的狗。
“这是最后一次”,他顿了顿,“我保证。”
李燃的双肩抖了抖,他灰暗的双眼似乎再次有了神采。
“嗯。”李燃点头,“再来一次我会受不了。”
沈耀从病床上坐起来,看着李燃狼狈又憔悴的面容,以及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炯炯双眼,他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原来他对李燃,真的有这么重要。
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寻求去死的契机。但是现在,在这间嘈杂的急诊病房中,他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李燃赶在竞赛前一天归了队,他们小组如愿以偿地拿了一个好名次。
庆功宴上,突然脸色大变跑出实验室,隔一天又突然回来的李燃,自然成了整桌人的调侃对象。
“燃哥,前几天你不会在和女朋友闹分手吧。怎么,是不是哄好了?”
李燃干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杯杯赔酒。
他酒量不算好,一顿饭吃下来醉得不省人事。
组长把李燃关系最好的同学喊过来,本来打算先送他回寝室,李燃却带着酒劲嚷嚷起来,“不行,我要回家!”
组长和同学交换一个眼神,同学先行一步架起李燃,“行,哥送你回家。”
他俩对李燃那个神秘的校外女友都好奇已久,今晚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勾得他们八卦心熊熊燃烧。这回,李燃总没办法推脱说下次下次了。
下了出租车,他架着李燃找楼栋,李燃嘟嘟囔囔地说话不清不楚,他在小区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电梯,把李燃运到了家门口。
有些忐忑有些兴奋,他一手撑住神志不清的李燃,一手摁响了门铃。
不多时,门开了。
里面走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隔壁班的沈耀。
敲错门了?同学抬眼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实是李燃报的数字没错。
他先道歉:“这家伙醉大了,门牌号记岔了,敲错门了抱歉哈。”
“没敲错。”沈耀平静地回答道。
这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径直把对方劈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从沈耀转到李燃,又从李燃转到沈耀,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住一起啊?”
“嗯。”沈耀应了一声,从他身边接过李燃,又说道:“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这个礼貌又唐突的逐客令,确实是沈耀的风格。
直到沈耀扶着李燃进了屋,关上房门。他轰隆隆的大脑才回过神来,从嘴里飘出来一句。
“靠。”
大门在背后关上,沈耀直接把李燃甩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差不多得了,别演了。”
李燃摇摇晃晃地地上爬起来,他原来是真的醉了,但是看到沈耀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吓醒了。
借着酒劲,他好像干出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李燃挠挠头,有些紧张地说,“对不起。”
沈耀被他说笑起来,“你对不起什么?”
看着他笑,李燃也跟着傻笑了起来。他凑上去,被嫌弃他一身酒气的沈耀一手挡开,他毫不介意,得寸进尺道:“大少爷,明天一起去学校吗?”
“哦。”
“被人看到怎么办?”
“随便他们。”
END
关于乙女腐和乙女姬我想说的
利益相关:本人乙游纯路人。
某一天我在首页刷到了一个乙女腐太太的约稿,就顺手点进了乙女腐tag,说实话真的有被狠狠震撼到,所以决定冒着被某些人辱骂或者拉黑的风险说几句话。
之前我就对乙圈厌恶乙女腐的风气早有耳闻,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乙女腐tag里居然打眼一看几乎全是部分过激反乙腐人的炸tag作品,以及对乙腐作品和乙腐创作者的辱骂,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海棠上的陆沉总受肉文被炮轰评论区、被挂光夜贴吧辱骂还被举报就已经是极限了。乙女姬之前没有听说过,偶尔刷到只是当普通女孩子贴贴看,点进tag后发现生态明显比乙女腐tag好很多,至少大部分内容是正常产出,但依然时有炸tag人出现,想必对乙女姬创作者来说...
利益相关:本人乙游纯路人。
某一天我在首页刷到了一个乙女腐太太的约稿,就顺手点进了乙女腐tag,说实话真的有被狠狠震撼到,所以决定冒着被某些人辱骂或者拉黑的风险说几句话。
之前我就对乙圈厌恶乙女腐的风气早有耳闻,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乙女腐tag里居然打眼一看几乎全是部分过激反乙腐人的炸tag作品,以及对乙腐作品和乙腐创作者的辱骂,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海棠上的陆沉总受肉文被炮轰评论区、被挂光夜贴吧辱骂还被举报就已经是极限了。乙女姬之前没有听说过,偶尔刷到只是当普通女孩子贴贴看,点进tag后发现生态明显比乙女腐tag好很多,至少大部分内容是正常产出,但依然时有炸tag人出现,想必对乙女姬创作者来说也是一件很败坏心情的事。
先说一下我的立场:我个人支持绝对嗑CP自由,且认为乙腐、乙姬、耽乙、百合bg等有一定争议的事物都绝对有权利正当存在,喜爱这些事物的人也绝对有权利不受审判。
因为我是某一般向游戏一个风评很差的角色的梦女,我知道自己的tag隔三差五被炸,自己的产出三天两头被魔怔人出警是什么感受,我永远不会希望有人仅仅因为自己嗑的CP就被炸tag、评论区轰炸、私信辱骂甚至网暴。
有人说乙游男主都是直男,搞乙女腐就是严重ooc。这话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事实上现在但凡是有些热度的作品几乎都会有男男CP,其中真CP少之又少,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圈子的非官配男男CP受到和乙女腐同等级的打击。更何况正如部分乙女腐创作者所说,乙游男主本质上只是一个商品,只要消费者能为商家带来利益,那么商家就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消费者如何使用这件商品,其他消费者因为这个购买者使用商品的方式与大多数购买者不同对其发起攻击更是毫无道理可言。
也许你对你喜欢的乙游男主的感情确实非常深,觉得他对你的意义远远大于一个纸片人,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本质上只是一个商品的事实。我自己也是梦女,我就一直对我梦角只是一个商品有极其清晰的认识,事实上我也不关心她的性取向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喜欢我的自设,我搞梦和偶尔嗑CP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即使有一天我梦角真的有了异性官配,我也可能会继续搞梦,因为毕竟我才是消费者,我的主动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要远远大于纸片人。
有人说乙游禁腐是乙圈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容他人破坏。很显然支持这种看法的人也认同国乙圈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国乙法的东西,那么我想请问国乙法的规定究竟是什么呢?或者说,乙圈真的存在一条或者几条真正能让绝大多数人认可,并能约束绝大多数人的行为的规则吗?以乙圈这个代入党、女主党和梦女党都能撕成一团的风气,恐怕做到这一点是难上加难。
作为路人,我看到的是有的乙游玩家因为同时喜欢剧情中两个关系很近或者彼此敌对的男主就被质疑真心,有的乙游玩家因为嗑乙游女配和女主的CP被出警,甚至有的乙游同人创作者因为写了乙游女主x男主的gb同人文就要被质疑成分。在我提到的这几个场景中很显然有一部分人认同出警,另一部分人却表示反对,我想这足以说明部分乙游玩家只是打着维护根本不存在的规矩的旗号公报私仇,在网上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远的不说,单就乙女腐和乙女姬这个问题而言,我曾经看到有人说它们都不应该存在,也曾经看到有人说乙圈禁腐不禁姬。既然这个所谓的国乙法连让绝大多数人明确它的内容都做不到,那么它还能发挥什么作用,又有什么理由被当作肆意审判他人的武器呢?
还有人说我不管,官方不让搞腐你就是不能搞。有人说官方从未明令禁止搞腐,也有人说官方的立场一直是反对乙女腐的,我无法判断孰是孰非,所以不予置评。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说这话的人多少是有点认为自己在维持正义的味道,但是合理化炸tag行为,把“去死”“当同妻”“滚出宇宙”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真的是正义的吗?恕我不能苟同,因为即使是面对现实中触犯了法律的人,警察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更何况说这些话的人和警察毫无关系。
而且我在乙女腐tag、乙女姬tag都逛了一圈,也围观了一些乙女腐人和反乙女腐人、乙女姬人和反乙女姬人的撕逼,发现部分反乙女腐人和反乙女姬人的话术存在非常大的漏洞。按照主流的观点,乙游男主爱的都是“我”,“我”的男朋友不可能喜欢男生,“我”也不可能喜欢女生,也就是说玩家等同于乙游女主。既然如此,那么四大国乙的女主都只是让玩家代入的工具,她们的本质没有区别。但是我曾见过把乙游A男主和乙游B女主拉到一起的玩家因为“他们是同一个游戏的吗”受到指责,在这个语境下乙游女主又都变成了独立的个体,不再是玩家代入的工具了。
有人说这是不同玩家的观点,事实的确如此,但我个人认为乙游玩家如果真的想把乙女腐彻底铲除,就有必要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统一口径,否则在路人看来真的会觉得多少有些荒谬。
还有部分乙游玩家喜欢拿搞耽乙威胁乙腐人,这句话的出现频率仅次于祝你当同妻,于是就出现了反乙女腐人扬言要搞耽乙,看到乙女腐人回复“那你搞呗,最好多产点粮”之后又诅咒对方去死的情况。怎么说呢,作为路人我是真的有被笑到。不知道那位乙女腐人是什么心情,反正我遇到这种事我是不可能生气的。这件事还让我有端联想到我在一篇打着四大国乙bltag且热度最高的讨乙女腐檄文下评论你当然有搞耽乙自由,你们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闲着没事爱乱出警吗,结果有人把这句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于是现在想来我只觉得双倍的好笑,或许这可以算是路人身份带给我的一点红利。
(更何况事实上官方即使反对乙女腐,恐怕也只是为了照顾多数玩家的情绪,而且他们的行为顶多也就能到这里了,亲自下场排挤搞乙女腐的玩家的可能性更是无限趋近于零。有人说游戏就算没有搞乙女腐的玩家流水也照样那么多,这话不假,但官方总归是和钱没仇的,再小的钱也是钱,他为什么又凭什么不能赚呢?)
即使我说了这么多,可能还是会有人坚持认为我不管,乙游搞腐搞姬就是不正常。那我就浅浅对比一下乙游圈和我略有了解的galgame圈(其实也不能说略有了解,因为我只是很久以前混过一小段时间fate而已)的吧。
简单介绍一下,虽然fate现在已经衍生出了一个非常宏大的世界观,IP下有无数部作品,但它的原作确确实实是根正苗红的galgame。原作游戏中有三位可攻略女角色,分别是阿尔托莉雅、远坂凛和间桐樱,其中阿尔托莉雅人气最高,远坂凛次之但萌战表现突出,间桐樱人气垫底。乙游是女性向,galgame是男性向,按理来讲这两种玩家的心理应该是大同小异,圈子风气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首先是可攻略角色间组CP的问题。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混fate圈时贴吧还没有凉,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就是fate主吧对可攻略角色间CP极其友好,大家可以随意讨论和调侃女主间发生的令人浮想联翩的互动,可以大大方方发出两位女主同框图说这是官方百合图,女主个人贴吧也完全不排斥女主间CP。当时我自己说实话不太喜欢男主,而且因为喜欢阿尔托莉雅和远坂凛嗑过她们的CP,我在圈子里从未因此受到指责,诅咒和网暴更是闻所未闻。相反我觉得能偶尔吃粮和遇到同担,体验很好,烦恼只有CP太冷和三女主粉丝撕逼过于严重。(代入党和男主党的矛盾也几乎没有,事实上在接触乙游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这能算事。)可能小警察也是存在的,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和乙圈几乎全民狙击乙女腐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
至于女主间CP的同人圈:
以上是我随手截屏的三位女主间CP(剑是阿尔托莉雅的代称)。只有阿尔托莉雅x间桐樱的CPtag我没搜到,但据我所知这对CP也是有人嗑的,即使被吐槽也是出于“这两个角色根本没有什么互动,我不知道是怎么拉起来的”这样的理由,而不是“galgame女主爱的都是爷,她们不应该组CP”这样的天条,所以如果有人产的话大概率也不会被出警。
你以为他们的花样就到此为止了吗?不,他们还会拉女主x其他女性角色的CP!
P1是一个女配和间桐樱的CPtag,P2是另一个女配和阿尔托莉雅的CPtag。可以看出P1的tag是明显的冷但干净,P2的tag则是和其他作品撞了,可能会因此产生争端,但同样干干净净。而且这两对CP也很受女主粉丝的认可,是在女主个人贴吧发帖会引来一群人一起嗑的程度。显然这在乙游圈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可以说想象这种场景本身在某些人看来就是一种罪过。
既然女主能和女孩子组CP,男主卫宫士郎和男孩子的CP也不能落下。我不清楚galgame圈是否有男主跨圈组CP的情况,但男主和同作品男配有CP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以看出男主不仅有同性CP,而且数量相当多,其中有些热度比较高的CP,比如士慎士,还有士郎x一成(在老福特没有找到)甚至是贴吧老哥偶尔都会口嗨两句的存在,而这些CP不管冷热无一例外tag都是和女主间CPtag一样干净。以乙游圈这个认为乙女腐就活该被生吞活剥千刀万剐的风气,我实在难以想象如果有人敢嗑乙游男主x男配的CP的话会经历什么。
同性CP搞得,异性CP更是不在话下。对三位女主,阿尔托莉雅和各路男配的CP早就红透半边天,一些高人气CP如梅剑(她和自己老师的CP)、双王(她和自己对手的CP)老福特tag参与经常是她和男主CPtag的两倍甚至三倍;远坂凛和自己的男性从者的CP在圈内人气数一数二,老福特tag参与同样倍杀官配,很多创作男主x阿尔托莉雅同人文的作者都会带一下他们,甚至有人希望她在自己非主角的剧情线中和他在一起;间桐樱因为自身剧情和人设貌似没有热度特别高且另一方不是男主的CP,但和自己名义上哥哥的CP(说实话这对挺阴间的)一样是虽冷但净。至于女主x男主的gbCP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些贴吧老哥可能搞得比我都积极。但合理推测如果有人敢在乙游嗑男主x女老师,男主x对家公司/敌国女员工/女贵族,男主x女下属的CP,那么他的遭遇比起乙女腐和乙女姬人来说只会更差。要说这两个圈子在这方面的相似度也不是没有,比如男主x不可攻略女配的CP在fate圈生活环境很不错,女主x不可攻略男配的CP在乙游圈……至少待遇也不会比乙女腐、乙女姬、男主x其他女配差吧?我不知道。(心虚)
说到这里,一部分了解fate的反乙女腐人可能坐不住了:fate是因为有很多女玩家才有这么多CP啊,和乙游有可比性吗?
诶,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据我所知以男玩家为主的游戏确实往往存在男玩家歧视女玩家的情况,但至少在我混fate圈的时候,许多男玩家对女玩家的态度起码称得上友好,可以正常开玩笑“怎么女的也要跟我抢老婆”,女玩家也可以正常开玩笑“我和男的抢老婆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和女的抢呢”,平时贴吧里听取老婆声一片,根本没有人在意喊老婆的人的性别。我还刷到过不少男主梦女和女主梦女,也是几乎见不到出警的人。
然而据我所知乙游极其排斥男性玩家,有相当一部分女性乙游玩家认为男性不应该玩乙游,或者玩乙游不应该公开自己的性别,敢直接对乙游男主表示喜爱的男性玩家也很容易被攻击。男主梦男就不用说了,待遇是可以和乙女腐一起抱头痛哭的程度,女主梦女/梦男我看也悬,真讨论起来估计最后也得陷入乙游代入党与女主党之争的腥风血雨。单纯叫乙游女主老婆的待遇倒是可能和单纯叫galgame男主老公的差不多,但很显然也不能保证完全不被波及。
而且事实上是个人用脚想都知道乙游玩家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吧?那为什么许多女性玩家还要因为自己不同的观点被同性大肆攻击呢?我想这一样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拉踩乙游玩家,更不是为了表达galgame玩家比乙游玩家高贵。您可以当面反驳我的观点,可以轰炸我的私信,可以在评论区说我写的东西狗屁不通,可以截屏去和与您观点相同的同好一起嘲笑我,可以当没看见直接划走继续辱骂和网暴乙女腐、乙女姬人。但我坚信我说的话是正确的,一部分乙游玩家也确实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否则这个群体在路人眼中的形象只会越来越差。
最后悄悄说一句,我本人是一个女同,也曾经想过玩乙游。但当别人把乙游男主卡面投稿到正主bot,评论区都在对男主飞裤子,我的关注点却是女主的脚踝很好看,当别人玩绘旅人想的都是如何攻略男主,我却在想方设法撮合女主和女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大约的确不适合呆在这个圈子里。于是我自觉跑路了,否则我今天可能就会是抗议反乙女腐/乙女姬人炸tag网暴的人,而不是会被部分反乙女腐/乙女姬人骂理中客的人了。
以上,感谢您的观看。(鞠躬)
【礼苏】Per te ci sarò(代发)
*命题作文:以勒索信开篇写一个故事
*ooc,请不要打我
*已交往背景。
査先生:
您的儿子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不希望遭遇不测的话,希望您能承认NOVATEN的药物是有问题的,并且向这个社会公开道歉!
我的女儿,她就是受害者之一。本来应当救命的药物却将她送上了死路,您是凶手,您杀了她!我理应得到赔偿,我的所有身家都用于购买药物,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不会害怕您。
一封信。
一封未寄出的信,是的,即使是在他小时候,也没有多少人会传统到正儿八经写信。
正是因为它并未被寄出,查理苏才有看到他的机会。它被压在那个男人餐桌的桌布下面,后半内容被划去,或许写信......
*命题作文:以勒索信开篇写一个故事
*ooc,请不要打我
*已交往背景。
査先生:
您的儿子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不希望遭遇不测的话,希望您能承认NOVATEN的药物是有问题的,并且向这个社会公开道歉!
我的女儿,她就是受害者之一。本来应当救命的药物却将她送上了死路,您是凶手,您杀了她!我理应得到赔偿,我的所有身家都用于购买药物,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不会害怕您。
一封信。
一封未寄出的信,是的,即使是在他小时候,也没有多少人会传统到正儿八经写信。
正是因为它并未被寄出,查理苏才有看到他的机会。它被压在那个男人餐桌的桌布下面,后半内容被划去,或许写信者认为这些内容无关紧要,或许他写到这里逐渐情绪失控,但无论如何,它逃过一劫,留了下来。
这个男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的妻子死于意外,女儿早已过世——这个破碎的家庭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如果男人没有绑架他,如果他没有跟着男人走,他们至少还能活着。
信上凌乱的字开始蔓延,像头发一样布满整个桌子,爬上他的裤脚,勒住他的四肢,绞紧他的喉咙。视野渐趋模糊,生理性泪水和窒息感让他不知身在何处,黑白色块不断交错。
一颗苹果,一颗烂掉的苹果,深褐色的洞口中耷拉着半截蠕动的虫子,红色的,鲜艳的,血液般的红色,被他吃下去了。
窗口有细碎的光,外头瀑布在咆哮着下落。激荡的水声使他耳膜鼓噪,震耳欲聋,几乎冲破距离的藩篱喷到他脸上。
瀑布靠近了,狂笑着向他奔驰而来。
水可以洗刷尽罪恶吗,还是黑色粘腻的血液仅仅会被冲到地上,然后扩散出更大的罪恶。
它涌进了恶臭的下水道。
水被抽出来,洒在燃烧的建筑物上,建筑物爆炸了。
砖瓦碎屑纷纷落下形成个窟窿,里面堆叠着无数焦黑的尸体。
血液没有干,还是鲜红色的,汨汨流出,像半截垂死挣扎的虫子。
查理苏猛地睁开眼睛,口腔中仿佛还残留着苦涩腥臭的味道。
他的视线撞进一双金色的眸子。窗外下着暴雨,雨点锤击玻璃,昏暗的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他身侧不断闪烁的电视机,因此那双眼睛更亮了,凝聚着千百年的日月光,滴落出圆润的琥珀,他从琥珀中看见了凝固的自己。
“你刚才做噩梦了吗?”齐司礼问他,眼神锐利,却不乏忧惧。
“不……没有。”他下意识否认,试图摸摸对方的手臂安抚,然而他伸出的手在颤抖。
齐司礼不容置喙地掐住他的手腕,将掌心贴在他额头。
他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
手掌沿着他下颚滑到脖颈,摸到一手湿滑。
齐司礼放开他的手,取而代之的是落到他脸上的巾帕,帕子上有浅淡的昙花香气,这味道令查理苏感到无比安心,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他想要解释什么,注视着他的目光已经从担忧化成锐利,可他又不知从何说起——像从前一样糊弄过去吗?还是像用手术刀剖开病人一样剖开他自己?在此时此刻都变得那样困难。
而齐司礼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低头看着查理苏。
“对不起。”
齐司礼很罕见地惊诧了一下,因为查理苏很罕见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本来今天应该是完美的约会,现在它被我搞砸了。”查理苏瘪瘪嘴,垂下眼睛。
客观上讲,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清早查医生从手术台下来直接睡死在办公室,又错把电话打给齐司礼(他以为对面是吉叔),他们现在不会在查理苏家里的沙发上,被如注的暴雨困在这栋房子里,原本计划好的市博物馆联合展会与中餐厅的浪漫晚饭全都被泡进雨水里。
“我刚才接了两个电话,用你的手机。”齐司礼说,“一个是博物馆的,天气恶劣闭馆;另一个是中餐厅的,今日不接待客人,费用尽数退到你的卡里了。”
“所以这一切和你无关。”
查理苏还想说什么,被一阵铃声打断了,来源是沙发扶手。他试图起身拿手机,被齐司礼一掌按回去,而齐司礼的另一只手拿起了他的手机,并按下接听键。
“嗯,好的,没有关系,谢谢。”
挂了电话,齐司礼低下头,左手拨开挡在查理苏眼前的银色发丝,询问那双委屈、甚至蒙着水汽的紫色眼睛:“你还约了私人访问?”
惊喜被揭穿的查理苏像个气球一样瘪下去:“是啊,是之前认识的一位外国古董收藏家,他对展会上的内容非常了解。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在看完展会之后,会在旁边的公园野餐,然后去拜访他,最后以中餐厅晚宴完美地结束。”
查理苏倒豆子般把他的打算全部说了出来,甚至无意中漏出他前几天连续通宵加班就为了保证今天他们不会受任何打扰的事实,然后他感到齐司礼的气压再次低了下来。
“你到底懂不懂爱惜身体?”
“我知道——”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强硬而不容拒绝的语气。
查理苏伸长手臂揽住齐司礼的脖子,试图直起身子给他一个亲密的吻,然而他堪堪抬起头,潮水般卷土重来的困意便淹没了他的脑子,抽离所有气力,他又摔回齐司礼的大腿。他毛茸茸的脑袋这么一来二去地蹭蹭捶捶,齐司礼被压迫太久而感到酸麻的腿部肌肉逐渐复活,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伸出手去,把刚刚调上去的音量键又调回静音。
然而查理苏并不想放过他,男人坐起身来,扭动着凑到他身边,双臂环抱住他,头埋在他肩膀。尽管他俩被雨淋得湿透的衣服已经被齐司礼换掉扔进洗衣机,齐司礼仍然可以闻到查理苏身上残余的消毒水味道,他暗自评判着,远不如对方平时使用的馥奇调香水好闻。
查理苏不想睡觉,即使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立刻沉入梦乡,他也不想再梦到任何关于他真实又虚无的过去的事情,因此他现在想要让齐司礼没有心思哄自己睡觉。
他恶意地在对方耳边呼气,满意地看到白皙的耳垂泛起绯色;他又去啮咬圆润的耳垂,听到身侧有些紊乱与急促的喘息更是开心地扬起嘴角。
随之而来的就是后颈蛮横霸道的拖拽,将他整个身子都拉到齐司礼面前——他从不知道齐司礼有这么大的力气。齐司礼脸颊氤氲着淡粉色,瞳孔却亮得吓人,混杂着愤怒与漠然,而他害怕齐司礼这个样子。
“你别想再糊弄。怎么回事?”
齐司礼生气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见的,爱侣之间可以缠绵,却不应当争吵。争吵意味着矛盾对立,意味着他们还是两颗无法咬合的齿轮,意味着关系存在裂痕,意味着打碎的镜子,意味着分开的风险。
无论是气球还是风筝,他手中攥着的永远都只会是一根细细的丝线,坚韧又脆弱。
“……我们下次再谈好吗?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你可以为了这个秘密继续等我吗?”
查理苏看着他,神情像被抛弃的落水小狗。
齐司礼从不惧怕等待,他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被消磨于这一无意义的活动,而他似乎也在希冀着这种等待,希冀着他向前迈出摘取果实的步伐。
他大抵只是害怕毫无行动地消耗生命。
“好。”齐司礼淡淡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去把打包好的饭拿出来……你在看什么?”
查理苏从沙发上站起来,凝视着电视机中的画面,那是一部纪录片,仍旧是与今天预定的那场会展有关的。他前几天挤出时间把它看完了,记的笔记甚至还放在桌上。他紧张地去看茶几上的本子,它以与他离开之前无异的姿态躺在那里,如果查理苏不记得他书签的流苏被放在更前面的页码,他会认定它没有被人打开过。
很可惜,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忆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现在,他为了完美的约会准备的惊喜,确凿只剩下冰箱里的手制大餐了。
查理苏小跑着走向了厨房,并未注意到背后齐司礼黏在他身上的柔软目光。
但是齐司礼敏锐的目光精准捕捉到他后颈淡淡的红色。
一些被删掉的对话:
1.
大约四天前,查理苏问他去不去市博物馆的古罗马文化展,已经买好了票。他总是提前自作主张。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齐司礼在短信里回他。
“不是我,是你感兴趣。”
齐司礼发过去一个疑惑的小熊表情。
“你从一周前就开始看这个合作展的相关信息,我在你手机里看到了。”
“而且你在准备下一季度的时装,你想尝试这个主题。”
“……你怎么知道的?”
“嗯哼,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关心你,你可以当做是查理对你生活的细致观察。”
“所以你去吗,亲爱的?”
“……去。”
2.
高大的男人躺在椅子上(齐司礼甚至帮他把靠背放了下来),却局促得像只鹌鹑。
“你又通宵了。”齐司礼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咸淡。
“同事休产假了,今早又有病人有突发状况。”
“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爱惜身体?”
“我懂,我懂——”查理苏拖长调子,可怜兮兮的不知是认错还是撒娇,“下次不会了。”
“你最好真的没下次。”
“睡吧。”
齐司礼扔了个眼罩到查理苏脸上。
看到这篇希望是你自愿点开的tag
如果不是,那么以下言论可能会对你造成不适,请立刻退出。
不想引战,不带节奏,不站队,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不磕乙女腐,也只算半个乙女。
但我愿意站在公正的角度说几句话。
对与错的前提是学会做人,学会尊重他人,别到一部分人认为舒适的地方莫名其妙脱光衣服撒泼。
既然都是圈地自萌了,也没有人硬要给你看这个tag。
如果有,请去骂这个人,而不是tag里的人。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做出违反道德的事情也是合理的,每个人都有这个自由,你不能接受也不代表这一部分人有错,更不应该骂人,如果你人身攻击了其他人,那么就会变成你的问题。
乙女向游戏里磕腐向这件事是一定...
如果不是,那么以下言论可能会对你造成不适,请立刻退出。
不想引战,不带节奏,不站队,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不磕乙女腐,也只算半个乙女。
但我愿意站在公正的角度说几句话。
对与错的前提是学会做人,学会尊重他人,别到一部分人认为舒适的地方莫名其妙脱光衣服撒泼。
既然都是圈地自萌了,也没有人硬要给你看这个tag。
如果有,请去骂这个人,而不是tag里的人。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做出违反道德的事情也是合理的,每个人都有这个自由,你不能接受也不代表这一部分人有错,更不应该骂人,如果你人身攻击了其他人,那么就会变成你的问题。
乙女向游戏里磕腐向这件事是一定有争议的,也可以说他们在道德是错误的,是不合理的。
但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或许适合当一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英雄。
那么问题来了,老福特上什么背德的xp和cptag是没有的呢?这个软件的初心又是什么?
①我不会因为官方禁腐,就去无脑喷就是这一类爱好tag里的人。
②同样也不会因为一些乙女玩家在这个tag里ky,然后去认为其他乙女人都是这样没有素质不讲道理的。
到这里想必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这样写是在针对哪些人——
就是你啊。
明明是厌乙女腐却点进这个tag里不分青红皂白准备提起键盘开骂的你。
请求有些人可以清醒一点,你们是可以独立思考的人,不喜欢的东西可以选择不看,或者可以屏蔽,可以向认同你观点的人吐槽,而不是打开这个tag去辱骂他人。
别因为一些你认为必要的正确的事情就把ky和攻击他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定会有人来骂我的,我不反对,但是希望想骂我的人看完了这段不长的文字后,带一点脑子仔细想明白了再骂,不然会让我泛起怜悯心的。
最后,欢迎对号入座。:)
【颜川】系兰舟
系兰舟
一发完
01
司徒颜起初以为骆少川喜欢上了白露。
他不多言,只一双冷眼看。骆少川此人乃是纨绔子弟的派头,一辆火车不够他施展,要是放在北平或是哈尔滨,多半负枪纵马数十骑随他呼啸往来,可叹窄窄车厢,逼仄得他到处撒邪火,唯独对着白露,好言好语,目里含情。
司徒颜不动声色,只看。
绮红娇媚,哭得梨花带雨,骆少川不多看一眼,白露人如其名,冷心冷情面上也傲,骆少川偏要贴上去,说什么“护你周全”。
原来骆少川喜欢这样的,司徒颜心想。
他又不想多想,他忙着破案...
系兰舟
一发完
01
司徒颜起初以为骆少川喜欢上了白露。
他不多言,只一双冷眼看。骆少川此人乃是纨绔子弟的派头,一辆火车不够他施展,要是放在北平或是哈尔滨,多半负枪纵马数十骑随他呼啸往来,可叹窄窄车厢,逼仄得他到处撒邪火,唯独对着白露,好言好语,目里含情。
司徒颜不动声色,只看。
绮红娇媚,哭得梨花带雨,骆少川不多看一眼,白露人如其名,冷心冷情面上也傲,骆少川偏要贴上去,说什么“护你周全”。
原来骆少川喜欢这样的,司徒颜心想。
他又不想多想,他忙着破案。
02
骆少川又多了个未婚妻。还是当着他司徒颜的面,亲口同他提的。
司徒颜没什么表情,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带着些许笑意的探究:“你还有未婚妻呐?”
骆少川讲,他当邹静萱是妹妹。
司徒颜不多言语。
他看邹静萱,不多艳丽的长相,但清雅,看着文文弱弱,骨子里自有一股坚韧在。有点像白露。
是白露像邹静萱,还是邹静萱像白露?
司徒颜忙着收拾他老师的东西,绝顶聪明的脑袋瓜里是白露同邹静萱两张小白花儿似的脸。
他停下手,晃了晃脑袋,又捏了捏眉心,心里想着骆少川到底是纨绔子弟,风流又多情。
03
白露死了。
司徒颜心里“啊”了一声。
骆少川同他讲这件事,脸上看不出什么悲伤神色。但骆少川死了爹的时候,脸上也没见多悲伤,除了拿着一支钢笔要捅人和听遗嘱的时候,都像死的是隔壁家的爹,他无端端招惹上了晦气。
骆少川这人,七情只有六情上脸,喜怒惧、爱恶欲,不见哀。
不哀,便是无情。
司徒颜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二分不一样的神色来。骆少川起初睁圆一双眼以示不解,两人对视久了骆少川便笑,笑得像三月桃花四月水,司徒颜便不看了。
“你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司徒颜顿了顿,“想事情。”
04
骆少川对白露无情,对邹静萱也无情。
司徒颜时常想,骆少川究竟知不知晓邹静萱对他情谊?他待她如妹,她视他却不如兄,如此明晃晃的女儿家心思,骆少川总不是个瞎的。
骆少川给邹静萱下脸子,说要解除婚约。司徒颜都想象得出骆少川那时候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可亲、看着可爱,又拿出为兄的亲厚来,说还你自由身,说不定还能祝福上两句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什么呢。
叫人有火也发不出,只能掉头走。
好无情。
偏偏骆少川把这件事说给他听,说的时候一脸轻松,仿佛肩上卸下千斤担——司徒颜不多言语,只看他,只听。
原来骆大少爷要自由身,这一朵小白花也好看,好看便多看看,那一朵小白花也好看,好看便也愿意相亲,再多,就没有了。
司徒颜心里有些涩,便不愿意多想,但他又忍不住想,他司徒大状看着也冷清,也傲,骆少川看自己,一样还是不一样?
他于是不想了。
05
骆少川要他留在哈尔滨。
他知道师母和骆少川两人在商量着什么,但不说给他听。两个人里里外外忙活,直到周一挂了牌子放了鞭炮照了相,司徒颜才知骆少川是想自己当侦探。
前来祝贺者络绎往来,司徒颜站在其中迎来送往,他面上礼数周到,心思早不在这里。
“我当真是今早才知道骆少川心思的?”
“是。前两天我确实不曾多想。”
“我为什么不去多想?”
“他心思都摆在脸上,我多看几眼,怎会猜不出?”
——是我不想猜。
“我为什么不想猜?”
“我想当真留在哈尔滨吗?”
“他让我做侦探,我便做了吗?是此事当真合了我的心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想看他。
——我想看他这么一个风流无情人,在我身上花什么心思。
——我想看他眼里,我是不是也只是一个……
司徒颜不想了。
骆少川正站在他眼前。
06
骆少川穿警丨服,很好看,司徒颜多看了几眼,偏偏骆少川张开手,要他里里外外看仔细。
英气逼人,腰细。
腰细。
骆少川问他好看吗?
司徒颜不去想好不好看,他想的是此时此刻此地,只他一个人看。
他偏不要答骆少川的话,只问骆少川何以穿上警丨服。骆少川笑得得意,讲的是一些不着调的话,什么黑白两道之类之类,混不吝。
若非金启明点醒,司徒颜也难想到,骆少川原是为了他牵线搭桥进的警丨署。
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继承了大好的家业,再不济也是个年纪轻轻的军爷,领了上尉的衔,现在摇身一变跑进了警丨署,骆少川只是看着不着调,又不是脑子真坏了。
“我怎么原先没想到这一层?”
司徒颜眼里看的是绘声绘色讲鬼故事的骆少川,心头上被小锤子轻轻敲。
——是我不敢想。
司徒颜脑子里,想得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偏不先帮他。”
“他是不是正志得意满,等着我点头?我为何要顺他心意?我为何不能先帮周墨婉?”
骆少川气鼓鼓扭头就走,司徒颜不说话,只看他背影。
“他生我气吗?”
“他只是生气吗?”
“我不帮他,他伤不伤心?”
——他为不为我伤心?
07
不伤心,便是没有情。
08
骆大少当真找了萨丨满去驱鬼。
司徒颜不必打听,自有人将骆少川一举一动讲与他听,有时候司徒颜心中也不忿,难道在旁人眼里我与他便好成这样了吗?他做什么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旁人讲,他照旧没什么表情。
不打断、不多言、只听。
他脑子里于是出现了骆少川带着一大帮萨丨满大摇大摆冲进人学校的样子,心里头觉得好笑,但面上不显。
像小狗似的,喜欢了便要摇尾巴,不喜欢的就要龇牙。
——他有没有冲我摇过尾巴?
——只是喜欢?有没有,有没有……
司徒颜不想了。
09
骆少川被他凶了一顿。
司徒大状不骂人,只是摆冷脸,讲帮不上忙不要瞎帮。他知道自己冷着脸时候很有几分吓人的威严,他也知道骆少川可不会被他吓到。
他就想知道骆少川会不会伤心。
骆少川也一张冷脸,看着不伤心。
——原来是一样。
10
司徒颜看着自己杯中酒。
他觉得自己没出息。这酒是老师留下来的,若是老师泉下有知瞧见他这些个心思,怕是要恨铁不成钢。于是司徒颜不喝酒,只看着。正如他看骆少川。
师母路过,看着他那样子发笑,讲就这么盯着一杯酒,酒里也开不出花,就这么盯着一个人……她说着,又好笑,又觉得该严肃起来,于是脸上出现了一种极为少见的促狭来:“就这么盯着一个人,却理应看得懂他心思的,你看旁人时候最聪明,怎么看他这样笨?”
司徒颜不讲话,他司徒大状何时笨过,他明明已经把骆少川此人由皮至骨看得一清二楚,他分明是个风流种子无情人,心头血热,心中情冷,喜欢太多人,不曾真正爱谁。
——我故意气他,他都不伤心。
师母看着司徒颜如此刀枪不入的做派,摇摇头,随他去了。
11
后来他二人好像又和好了。
骆少川找他来破案子,邹静萱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事务所里坐着周墨婉,金启明时不时来串个门,好像去日如此,来日如此,日日如此,骆少川看他时还是老样子,睁圆一双眼,或是常笑,笑起来可亲、可爱,叫人动心。
有一天骆少川问他,是不是好事近。
什么好事?何曾有好事?司徒颜皱眉,不言语。骆少川还是笑,胳膊肘捅了捅他腰:“还瞒着我呐?你和周墨婉啊?”
司徒颜心中又惊又奇,只觉得骆少川脑回路少说打了十八个结,但他从没反驳过这样的事情,一时竟说不出话。骆少川只当他默认,拍拍他肩:“好兄弟你还瞒着?够不够义气?”他仍是笑。
“我们没有。”
“少蒙我,她没少去你师母那儿坐吧?这师母都快天天见了……”
“你当初也没少见啊?”
骆少川忽然不说话。
“见我师母,便是有那一份意思吗?你见了那么多次,怎么……”
骆少川抬了眼看他,掉头走了。
司徒颜福至心灵。
12
“少川近来有看您吗?”司徒颜问他师母。
“常常看,叫我总想着到底谁才是我先生的亲徒弟。”
司徒颜不说话。
“是不是想问,怎么你没见着他?”
“都是在沈宅外头见的,少说三个月没来过沈宅啦。什么原因,你想想?”
司徒颜抬头看他师母。
“和他吵了架,惹他伤了心呀!你呀你,看旁人准,偏偏少川最好懂,你看不透呀?”
“是什么迷了你司徒大状的眼呀?”
师母竟然嘲笑他。
13
司徒颜在警署门口堵住了骆少川。骆少川不想理他,又不想拉拉扯扯,摆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说司徒颜妨碍公务。
小狗似的,凶起来也不吓人。只是可爱。
司徒颜这么想,不敢这么说,只讲:“师母想见你。”
“我俩没少见。”骆少川怼了一句。
“师母想在沈宅里见你。”
“啊?”
“师母觉得这样正式一些。”
“啊?”
“师母也觉得,你天天去沈宅里见一见她,她会很开心。”司徒颜顿了顿,“我也很开心。”
“但你不想去也没关系,”司徒颜讲,他撇过头去看看地,又看看天,又看看骆少川,“我不喜欢周墨婉。我怕你伤心。我也怕你不伤心。”
“什么呀……”骆少川挠了挠头,扬着脸看他,“能不能说清楚点。”
司徒颜憋半天,脸都要憋红,蹦出来一句。
“你心里没我,就不为我伤心。”
骆少川笑开了,他拍拍司徒颜肩膀:“别妨碍我公务啊。”他大踏步走开,走出去十米远又挥挥手,“今晚回沈宅,提前跟师母说一声,好久没尝她手艺,这损失得全赖你。”
14
司徒颜借酒,终于问骆少川:“是白露像邹静萱,还是邹静萱像白露?”
骆少川直挠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俩有啥关系吗?”
“我像白露,还是白露像我?”
骆少川给逗得直乐:“都什么呀?改天我给你整一身女装穿上,让我好好看看像不像。”
他说得坦荡,司徒颜于是知道他真没想过,于是定定看着骆少川:“那为什么?”
骆少川起初笑嘻嘻,又被他盯得脸红,嗯嗯啊啊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奇了怪了,风流无情的骆大少也有今日,通红着脸,一张机关枪似的嘴也能说不出话。
于是司徒颜明了,他也不问了,难得笑,笑得开心,他伸手拉骆少川,扣住他腰,扣住他后脑勺,亲吻。
15
小狗是这样的,喜欢就摇尾巴,不喜欢就龇牙。
伤心了就躲起来,不叫人看见。
爱人就爱人,不问为什么爱,不问怎么爱,只坦坦荡荡爱人。
END
16
骆少川促狭,真的给司徒颜买了一身女装。
司徒颜穿了。
以示报酬,骆少川请司徒颜美美吃了一顿大餐。
——爆炒骆少川。
真·END
【原谅他77次】abo(17)
⚠️带球跑预警
38.
陈飞宇躺在床上在心里数数,数到100的时候罗云熙终于进来,脚步放得跟走出去的时候一样轻,像掉下来被吹走的羽毛。
他无端端又想起之前在剧组的时候,罗云熙拍戏的间隙还要去录综艺,把陈飞宇一个人丢在横店。陈飞宇知道是工作需要,但还是委屈得不想跟他说话,暗暗下决心要拉黑罗云熙一天以示警告。于是这天罗云熙怎么逗他他都不理,脸黑得像锅底。
罗云熙要走的时候陈飞宇这个冷脸终于绷不下去了,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埋在罗云熙肩上抽抽,说:“别走嘛。”
罗云熙很熟练地给他呼噜毛:“工作呀,我也没办法,我明天就回来好不好?给你带好吃的。”
陈飞宇捏捏他老婆软软...
⚠️带球跑预警
38.
陈飞宇躺在床上在心里数数,数到100的时候罗云熙终于进来,脚步放得跟走出去的时候一样轻,像掉下来被吹走的羽毛。
他无端端又想起之前在剧组的时候,罗云熙拍戏的间隙还要去录综艺,把陈飞宇一个人丢在横店。陈飞宇知道是工作需要,但还是委屈得不想跟他说话,暗暗下决心要拉黑罗云熙一天以示警告。于是这天罗云熙怎么逗他他都不理,脸黑得像锅底。
罗云熙要走的时候陈飞宇这个冷脸终于绷不下去了,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埋在罗云熙肩上抽抽,说:“别走嘛。”
罗云熙很熟练地给他呼噜毛:“工作呀,我也没办法,我明天就回来好不好?给你带好吃的。”
陈飞宇捏捏他老婆软软的手指,左脸右脸都吧唧亲了一下,又在唇/上盖了个戳,才老大不情愿地把人松开:“你到了要跟我说!睡觉前要给我发微信!节目组包饭吗,不然我给你叫……”
罗云熙被他烦到,转身摆摆手说:“我走了。”
陈飞宇的手在被子下渐渐攥成拳。
他又要走了。
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罗老师不会冲他笑,不会再跟他承诺说:“我明天就回来”。
抱住罗云熙就好像是疼痛后的应激反应和肌肉记忆,他只有闻到罗云熙身上的味道才能顺畅地呼吸。罗云熙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陈飞宇闭得紧紧的眼睛,眉头皱成山川的形状。
……是做噩梦了吗?
直到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陈飞宇的额头上,罗云熙才如梦初醒般缩了回来。
十二点马上就要过了。罗云熙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还没许生日愿望呢。一年一次跟老天爷说话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他的小朋友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有没有他的那份,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罗云熙也闭上了眼睛,凑过去贴在陈飞宇唇/上吻/了一下,庄重得像吹熄生日蜡烛的孩子。
陈飞宇,我们谁都不要欠谁的了。
39.
林沐没想到陈飞宇会约他见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到的自己的电话。坐在陈飞宇对面时他蹙了下眉,这个少年比上次见面要憔悴很多,表情却是凌厉的,像看闯入自己领地的偷袭者那样充满戒备。
他敏锐地察觉到陈飞宇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陈先生。”林沐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找我有什么事?”
陈飞宇微微抬起下颌,绷出干净利落的线条:“我调查过你。家世清白,N国医学博士生毕业,在N国也有自己投资的医院。半年前回国,目前……”
被扒出过往的不适感让林沐有些火大,不满地打断道:“所以呢?”
“所以……”陈飞宇摩挲着杯把,猝不及防地抛出一句:“等他拍完这部戏,你就打算带他去N国,是吗?”
“他”是谁不言而喻。林沐惊了:“你怎么……”
“我听到了你们的电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虽然陈飞宇看不出有一点抱歉的意思:“他愿意吗?”
林沐瞪了他一会,脊背就塌陷回靠背里:“……他只问了我地方,没说愿不愿意。”
陈飞宇淡然地抛下一个结论:“他不喜欢你。”
“是啊,我知道,他只喜欢你。”林沐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反击:“可喜欢你这件事让他很难过。所以,你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他们两个明明都输了,却还不依不饶地犟着劲。陈飞宇垂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N国太冷了。”
他的罗老师怕冷啊。
林沐愣了一下,他感觉陈飞宇把自己裹在了一个有着重重裂缝的壳子里,却又在拼命维持着面上的波澜不惊。
林沐长长呼出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和好。想罗云熙原谅他。想重新爱罗云熙。
陈飞宇张了张嘴,说出的却是:“……我想让他开心。”
他的罗老师是个善良的人,他宁愿让自己难过,也不舍得去伤害别人。
罗云熙狠不下心,那就让他来帮他。
他也很想告诉罗云熙,你的心得狠一点。你总是口不对心,嘴里说着赶我走,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对我好。
像一盘解不开的死局,除了徒增烦恼别无他用。
陈飞宇拿出一个小瓶子,推给林沐。林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疑惑道:“这是……?”
“香水。”
放了他的信息素的香水。
林沐闻了闻,大惊失色:“你……你抽了多少?”
一次抽取过量的信息素,毫无疑问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林沐看了看眼前少年憔悴苍白的脸,之前的疑问突然就明了了。
“有我的信息素,他会好受一些。可他讨厌我,我不好总是出现在他身边。”陈飞宇低头咳了几声:“你就说是补偿他的生日礼物,别提到我。”
他也给罗云熙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之前的戒指罗云熙不喜欢,他便换了个别的——
他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Tbc.
期末夹缝中更新的柠檬,可以求一个三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