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凡士林/磊落不凡】肌肤接触饥渴症(中)
7k+爆字数了
BGM-一方天地(清唱版)
磊儿肌肤接触饥渴症设定
05
林磊儿是很讨厌体育课的,浪费复习时间不说,他本来就不爱运动,还得被体育老师逼着慢跑两圈才能自由活动,而且哪怕是自由活动也不让回教室复习。
体育老师刚放行,林磊儿就想找地方坐下,还没走出队伍就被他表哥塞了瓶水和他的外套,勾着脖子安置在了篮球场边上的长椅上。
方一凡不用说,他在学校也就体育课和自习课两个盼头了。用陶子的话说就是,本来就猴儿似的,体育课的时候简直可以去报考花果山大学。
上课还没两分钟,他就趁着慢跑拉了两个人,和季杨杨组了个队约好和他们打2v2。...
7k+爆字数了
BGM-一方天地(清唱版)
磊儿肌肤接触饥渴症设定
05
林磊儿是很讨厌体育课的,浪费复习时间不说,他本来就不爱运动,还得被体育老师逼着慢跑两圈才能自由活动,而且哪怕是自由活动也不让回教室复习。
体育老师刚放行,林磊儿就想找地方坐下,还没走出队伍就被他表哥塞了瓶水和他的外套,勾着脖子安置在了篮球场边上的长椅上。
方一凡不用说,他在学校也就体育课和自习课两个盼头了。用陶子的话说就是,本来就猴儿似的,体育课的时候简直可以去报考花果山大学。
上课还没两分钟,他就趁着慢跑拉了两个人,和季杨杨组了个队约好和他们打2v2。
方一凡和季杨杨,一个天生热闹一个本性张扬,长得又都挺好看的,之前一对一就有不少女生喊加油了,这回成了队友,场边更是一边倒的支持。
好在林磊儿对噪音自带结界,不管多吵都能专心学习,他看了两眼就把兜里揣着的英语词典掏了出来,开始小声地背单词。
“方一凡加油!”
场边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林磊儿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方一凡带着球从篮下冲出来,直冲三分线,然后毫不犹豫的出手,球在框上转了一圈,进了。
方一凡欢呼了一声,朝林磊儿挥挥手,意思是看你哥我厉害吧,林磊儿马上搭茬,放下书开始鼓掌。
“手感不错啊你。”季杨杨走过来和方一凡鼓掌,周围太吵了,林磊儿只能从口型判断他们说了什么。
“那是。”方一凡冲他挑眉,两个人同时笑起来,击了个掌,很是意气风发。
林磊儿看着他们,然后莫名其妙的,他的注意力难得的集中不起来了。
每背完一个单词都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方一凡把球传出去了,方一凡被对方撞了,方一凡又进球了。
方一凡,方一凡,方一凡。
他也并不只是看着,方一凡每投进一个球都会看他一眼,然后林磊儿就适时送上掌声,休息的时候递给他两张纸巾,再把已经拧开瓶盖的水瓶递给他,算半个后勤。
不过也多亏了他难得的不专心,当篮球径直朝他飞过来的时候,林磊儿下意识地护好了重要的大脑和用来写字的右手。
但方一凡比他更快了一步,在球冲着他表弟的方向飞过去的时候,他立刻也飞了出去,在球打到他之前,把它拍向了另一边的灌木丛。
林磊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接着就是因为惯性不得不扑上来,双手按在他身侧的方一凡。
“磊儿没事儿吧!”方一凡怕压到他,赶紧站起来,顺带打量了一下缩成一团的林磊儿。
“表哥……”林磊儿上一次被篮球砸到的阴影还在,这会儿脑子都还懵着,只是颤颤巍巍地叫着方一凡。
“我不打了,你们再去找个人吧。”方一凡朝身后挥挥手,走了两步把球捡起来给季杨杨扔回去。
“真不打了?”季杨杨把球接进怀里,问道。
“表哥,我没事儿了,你继续玩吧。”林磊儿没被砸到,害怕的情绪走得很快,马上就清醒了。
“真不打了,”方一凡替他把因为躲藏而翘起的头发理顺,“磊儿,走,表哥带你去走两步,天天学别给学傻了。”
林磊儿坐在长椅上,仰着头看他,方一凡对他伸出手,手指逆着光,像是掌心里握着星星。
他又想起梦里那个画面了,雪花和星辰交错之间,方一凡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林磊儿抬手放入他掌心,有点想笑,却又马上收住了。紧张、开心、不知足,他像是掌心里藏了颗快要融化的奶糖。
方一凡握紧了他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林磊儿另一只手上握着他的水瓶,手臂上挂着他的外套,口袋里装着他的手机,几乎快成了他的置物架,他忍不住笑起来,“磊儿,你真乖。”
“啊?”林磊儿歪头看着他笑,不明所以。
“没事儿,夸你呢。”方一凡也不解释,还是笑。
他最喜欢的就是永远很聪明的他表弟露出这种懵懂的表情,唯一可惜的就是过厚的镜片把他的眼睛都挡住了。
方一凡一向行事从心,这么想着就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了。
被摘了眼镜的林磊儿又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漂亮的眼角微微垂着,因为想要聚焦只能直勾勾地盯着方一凡,“表哥……”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冬至快到了,白天一天比一天短,才刚下午五点就已经是夕阳西下满天飘红了。
没戴眼镜,林磊儿的眼前像是隔了层纱,方一凡的脸被晕成暖色,轮廓像是在发光。
林磊儿预感到,这会儿不管他表哥拿出多么不合理的理由,他都会轻易听信。更何况方一凡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反正现在你又不做题,让你的鼻梁休息休息。”
“嗯。”没了眼镜的庇护,林磊儿其实是有一点不习惯的,好像他最后的防线都被方一凡轻易攻破了,只能低下头用衣领遮住下半张脸。
上体育课的班级几乎都围着去看他们打球了,操场上人迹寥寥,几乎只有他们俩漫无目的地绕着圈走。
方一凡其实也没想林磊儿真的做什么运动,只是想让他在没完没了的复习里稍微停一下,脚步慢得像是压马路,五六分钟才绕着四百米的操场走了一圈。
“你看那边,粉的,真好看。”方一凡晃一晃两个人牵着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教学楼顶上的天空。
林磊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呆了一会儿开口道,“云是由水滴或冰晶组成的,水分的含量,阳光的折射角度不同,就会出现……”
“磊儿,”方一凡摇了摇两个人握着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勾着林磊儿的肩膀把他揽进怀里,他最近发现这是不让磊儿聊学习最好的办法,“今天下午都还没抱过你呢,我要抓紧时间了。”
林磊儿感受方一凡被风吹动的碎发轻轻蹭着他的耳尖,粉色的夕阳温柔得像是某部文艺电影的片段。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安静了。
他努力捉住因为拥抱停驻的晚风,从柔软而温暖的停留中找到自己的安身之所。
妈妈,北京的冬天风好大,可是因为有方一凡,让我觉得这也是个温暖的地方。只要被他抱住就可以变得无所畏惧,像是牵手游走在雪地上,满身星辰。
06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童文洁和方圆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方一凡早上特地骑车上的学。
方一凡坐在王一笛的位子上,安安静静地等林磊儿写完了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才开口,“好了吗磊儿?剩下的回家再写吧,今天我骑车带你回去。”
“骑车?你的车可以载人吗?”
“就这么点路,你坐我车杠上就行了,放心,我骑车很稳的。”
“好,那表哥你等我一下,我把这题剪下来就行了。”
林磊儿复习针对性很强,从来不盲目刷题,每次都会把试卷上觉得有难度的题剪下来单独复习,至于会了的题就放在教室抽屉里,早读或是午休比较困的时候再去看两眼。
方一凡见过他那一沓的难题,不过他也就是仅限于见过了,唯一感想就是字还挺多,图还挺复杂,没了。
难得看见林磊儿当着他的面剪试卷,看着其他的题被随意地塞进抽屉里,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唉,这些的题都太简单了,出题人不行啊,一个都难不倒他表弟。
“磊儿,你怎么不剪最后一题啊?”方一凡奇怪地看着中间空出一个洞的试卷,难道整张卷子最难的不是压轴题吗?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基础分拿到,只要能保证过一百一十分就行了,最后一题直接放弃也可以。”
“对我来说?”
“对啊,你不是说要艺考吗?那复习时间肯定会变少,我这两天把你的考试卷子分析了一下,给你整理了最高效的复习路线。待会儿回家我把我前两天剪下来的题都给你,你只要把那些都做对,文化课肯定没问题的。”
林磊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贴着“数学”两个字的文件夹,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题目,低着头认真地把刚刚剪下来的题夹了进去。
方一凡呆呆地看着他,他说自己要艺考其实根本就是脑子一热的事,连他自己都没太认真。
可是就是被所有人当做不靠谱的事儿,林磊儿却已经帮他想了这么多。他敢保证,只要他问,林磊儿肯定能从包里再掏出两三个贴着英语、语文或理综的文件夹。
“磊儿……”方一凡看着他觉得整颗心都软了,站在他身旁张开双臂。
林磊儿看着他,心领神会地向前小半步抱住了他,方一凡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
磊儿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呢?方一凡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得了肌肤接触饥渴症,想要把他整个人塞进自己怀里这算是症状吗?不是的话,他这又是生什么病了呢?
07
方一凡的自行车是辆没有后座的山地车,林磊儿只能坐在方一凡前面的车杠上,危险系数可以说是很高了。
好在方一凡刚刚没瞎说,他骑车确实很稳。
林磊儿并不是什么小女生,他虽然瘦,身高却是几乎和方一凡持平的,为了不要挡住方一凡的视线,他只能微微缩着脖子,任由方一凡把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
方一凡两臂把林磊儿拢在中间,让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保持平衡。回家的路他早就熟稔于心,这个点又没什么车,他甚至还有空抬头看看天空。
可惜夜空并不算领情,一片漆黑的天空里一点星都没有,“磊儿你老家是不是星星特多,你瞧瞧北京这天空,就差把月亮都搞没了。”
林磊儿听了也往天上看,可他的眼镜又被方一凡摘下来了,这会儿哪怕天上满是星星他也是一颗都看不见。
不过林磊儿对他表哥无限信任,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乖乖地回答,“小时候是很多,现在也没那么多了,只有晴朗的时候能看见。”
“那你下次带我看星星好不好?”
“好。”
“到啦,小心点。”方一凡收起双臂坐起来,用脚把车挺稳,留出空间让磊儿下车。
“谢谢表哥。”
方一凡熟练地把车停好,卡上锁,起身揽住林磊儿和他并肩而行,“磊儿,困了吗?”
“有一点。”
方一凡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抱过来,“那些抱一会儿休息一下,你可以靠着我一点。”
林磊儿听话地把下巴扣在他表哥肩膀上,这个拥抱才算终于严丝合缝。
说起来有些奇怪,明明方一凡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只占了几个月,拥抱却契合得好像前面十几年的苦难也好煎熬也好,都只为了找到这个怀抱。
“英子说,如果环境很好的话,其实我们能在晴朗的夜空看见六千多颗星星。”
“唉,能有一颗就不错了,这天黑的,连月亮都快没了。哪像小时候,七夕我妈还带着我看牛郎织女,还故意拿鬼故事吓我,我被吓得不敢睡觉她又要骂我不……睡觉。”
方一凡刚做完两张物理卷子,脑袋乱七八糟的,话都快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感受到怀里的人慢慢有些僵硬,差点儿没给自己来一拳。
“磊儿,你想大姨了啊?”两个人没有距离地抱着,方一凡的声音比晚风还要温柔。
“我妈妈小时候也带我看牛郎织女,别人家都是一家人,可我爸那会儿就经常夜不归宿了,连七夕也不在家过。可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一直都很知道知足,我有妈妈就够了。”
“可是现在,”林磊儿的声音渐渐有了哭腔,“我连妈妈也没有了。”
方一凡轻轻揉一揉他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没事儿,你还有我啊。以后我带你看牛郎织女,我去把英子的天文望远镜抢过来,到时候爱怎么看怎么看。”
“而且你看啊,我身体这么健康,说不定八十岁都还行动自如呢,”方一凡的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着,“到时候我还骑自行车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谢谢表哥。”林磊儿把眼睛在方一凡的肩膀上蹭一蹭,然后结束了这个拥抱。
方一凡十分顺手地把他的手掌圈进掌心,捏了两下。林磊儿冲他笑笑,然后轻轻地晃了晃两个人紧握的手。
晚风渐渐息了,空气安静了下来,像是连尘埃都在缓缓地降落。两个人默契地移开视线,好像什么东西已经被填满了,再看下去就要溢出来了。
“我看见星星了。”走了两步,林磊儿突然说到,他还是习惯把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只露出红彤彤的的鼻尖,像是草莓圣代上最珍贵的最后一颗草莓。
“嗯?哪呢?”
林磊儿看一眼他抬着头四处张望的表哥,把头埋得更低了。
谁说北京没有星星,他明明看见了比月亮还要耀眼漂亮的星星。
08
“要不要听歌?”安静地走了一会儿,方一凡把自己左边耳朵塞着的无线耳机摘下来,转头问道。
林磊儿点点头,方一凡把耳机轻轻放进他的耳朵里,用指尖调整着位置,怕他表弟不舒服。
耳机里并不是林磊儿想象的舞曲,而是一个孤独的人声,明明是有声音的,却让夜晚变得更加安静了。
“爱人呐,
我可以给你一方天地,
这一方天地属于你。”
“表哥,这是什么歌啊?”
“这首歌叫一方天地,这是清唱的版本,我很喜欢。”
林磊儿没再说话,北京的夜风好大,方一凡的掌心好暖和,让他忍不住开始想八十岁的事了。
这安静一直持续到两个人洗漱完毕,一天骑了两趟车可能真把方一凡累到了,平时总是打游戏打到半夜的人,竟然十一点就坐在床上哈欠连连了。
林磊儿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忍不住笑了,方一凡的鼻尖上堆了一点没有洗掉的洗面奶,像是忘了装上鼻子的雪人。
他半眯着眼睛,朝林磊儿招招手,然后靠着床头,张开了双臂,像是在讨要睡前拥抱的小男孩。
在林磊儿的记忆里,方一凡很少有这么柔和的时候。他像是太阳之外的另一颗恒星,永远精力充沛,光芒普照大地。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但是一旦谁想要独占就会被炙热的光芒烫伤。
而现在的他像是太阳终于迎来了日落,软乎乎而柔和地收敛了光芒。
林磊儿扑到他怀里,用毛绒绒的鬓角去蹭方一凡的脖子,把他蹭得忍不住缩着脖子笑起来。
困了的方一凡是为他定制的星星,袖珍的温柔的刚刚好的星星。
09
知道方圆失业的消息之后,林磊儿下意识地去看他表哥,他甚至一点都没有想到过其他的。
他只想一个问题,方一凡的艺考怎么办?
他看过方一凡跳舞,在手机上在现实里,就好像十二点的太阳是最耀眼的一样,跳舞的方一凡是他最耀眼的时刻。
可是现在怎么办?
吃完晚饭,方一凡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了好久,林磊儿知道他在纠结,可是他也知道那个结果。
他不知道童文洁和方圆是怎么想的,可是他转头和表哥对视的第一秒就知道了,方一凡要放弃艺考了。
他转头看着方一凡沉思的背影,想开口却还是停住了。
放弃与否,那都是方一凡自己的人生,而用的钱都是小姨和小姨夫的,他是这个家里最没资格给建议的人。
果然,过了一会儿方一凡起身去了主卧。林磊儿的笔停在了数学的概率题上,鼻尖有一点点发酸。
或许是他的数学还不够好吧,否则怎么会怎么算都算不出这件事的最优解。
他的星星快要黯淡了,怎么办?
方一凡回来的时候果然表情复杂,好像很沉重,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磊儿,你忙吗?”方一凡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无助,林磊儿知道他每一个颤抖的尾音背后的含义。
可以抱抱我吗?
林磊儿低着头站起来,轻轻吸了吸鼻子,然后动作稍微有些笨拙地对他张开双手,“表哥,我冷。”
方一凡傻住了,他像是听不懂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啊?”
林磊儿耳朵开始发烫了,他的上前一步,双臂收拢圈住了方一凡,然后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用掌心在他背上轻轻顺了顺,“表哥,有我呢,不怕。”
林磊儿的怀抱软得不行,像是被一团暖呼呼的棉花糖裹住了,香香甜甜的带着人往上飘,飘到顶了轻轻弹了两下,最后轻轻柔柔地落入了他表弟的怀抱。
晚上方一凡做了一个梦,一个好像很柔软的梦。
从梦中惊醒的方一凡半天不敢动弹,这已经不是他做得关于表弟的第一个梦了,这次却格外过分。
梦里的场景不再是简单的兄弟间的相处,似乎是在教室里,周围的场景都模糊不清,唯有林磊儿轻轻叫着表哥慢慢靠近他的模样格外清晰。
眼圈有点泛红,被水雾弥漫的眼睛柔软得像是快要融化的雪花,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后他亲了他。
第一次,叫醒他的不是厨房里餐具碰撞的声音或是表弟轻声地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而是一个吻。
一个梦里的才会出现的,温柔的吻。
他蜷缩在床上害羞不已,像是突然发现一大堆松果的松鼠,惊喜得慌张。
他明知这是不该做的,这不过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暗恋,可他还是觉得有一小团火在他心里燃起来,暖暖的,很柔软,像是磊儿的怀抱。
或许有一天这份暗恋会让他后悔,可是这一刻喜欢的这份心情本身就足够成为安慰他的糖果了。
看看手机,时间才到一点半,方一凡听到上铺有轻微的声响,他知道他表弟还没睡,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或许这时候只有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为了逃避,如果他真的喜欢磊儿,上山下海摘星星他都不会逃。
可方一凡也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是像之前对陶子那样,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他害怕会转瞬即逝,他想要知道喜欢陶子和喜欢磊儿的区别。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裹紧了被子下床查看,房间的暖气竟然坏了。方一凡瑟瑟发抖地回到床上,心里把北京的天骂了八百遍。
过了一会儿,上铺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方一凡知道林磊儿怕冷,应该是在穿衣服,他忍不住担心起来,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上铺的动静。
细微的声响只有一阵,马上又恢复了安静,方一凡把身子抬起来一点,几乎想听出林磊儿的体温。
过了一会儿,上铺还是没有声音,方一凡受不了了,他不说他表弟估计能抗到明天早上。
但还没等他开口,上铺突然又有动静了,他抬头一看,林磊儿在上铺钻出半个脑袋,眼圈红红的,声音也被冻得颤颤巍巍的,“表哥,你冷吗?”
方一凡坐起来看他,林磊儿双手扒着栏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没戴眼镜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汽,似乎眨一下眼就会掉下眼泪来。
就好像他梦里看到的那样。
完蛋了方一凡,你完蛋了。
你得去上山下海摘星星了。
10
“磊儿,你是不是冷了?是暖气坏了,”方一凡朝床里面挪了挪,拍一拍空出的位置,“下来吧,表哥跟你一起睡,暖和一点,明天再找人来修。”
“嗯。”林磊儿整个人陷在被子,轻轻点了点头,开始裹着被子往下爬。
他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抓着梯子,过沉的被子好像随时都会把他拖倒。
方一凡看得心惊胆战,赶紧站到他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把他圈进怀里,连带着被子把人放到了自己被窝里。
方一凡小小的床上摊了两床棉被,显然放不下,林磊儿整个人团在被子里,努力伸手伸脚想把自己的被子在方一凡的被子下面展开。
方一凡看他像只被毛线团缠住的猫似的艰难挪动,忍不住笑了,他把自己的被子甩起来展开,然后掀起置于下层的林磊儿的被子,钻了进去。
“磊儿,还冷吗?”
林磊儿不说话,顺着被角努力挪动了两下,终于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方一凡的怀抱,然后伸手圈住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然后才小声地开口,“暖和多了。”
“我不怕冷,你要是冷就贴我近点。”方一凡收紧手脚,把林磊儿整个裹住,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
林磊儿手脚冰冷,方一凡像个暖炉,他忍不住靠过去,一开始还怕把方一凡冷到,后来就控制不住,小心地把自己的脚背贴在方一凡的小腿上。
果然是一片暖和,林磊儿把自己缩得更紧,不由自主地用脸轻轻蹭了蹭方一凡的胳膊,像是某种小动物的讨好。
林磊儿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太好,醒了之后总是没办法很快入睡。过了好一会儿,他左边的胳膊有点麻了,怕吵醒方一凡,只能慢慢地转身。
“磊儿?”没想到方一凡竟然醒着,林磊儿整个人僵了一下,“睡不着吗?”
“嗯,有点。”林磊儿灵巧地在他表哥的怀里转了个身,整个人往上钻了钻,跟方一凡对视。
方一凡伸手在他的背上顺了两下,像是在哄一只猫咪,“要不,表哥给你唱歌吧。”
这个姿势有些微妙,方一凡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洒在林磊儿的鼻尖,温热麻痒。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也触碰到方一凡了,有些紧张地放轻了呼吸。
“磊儿,别怕。”方一凡把他的腿搭在林磊儿腰上,这回是真的把他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林磊儿直觉这个距离有些危险,却又觉得安心。
人人都劝他“别怕”,是为了劝他勇敢,可只有这个人,是为了给他依靠。
茫茫十几年人生,他想要的明明不多,却总得不到一个圆满。可至少还有方一凡,用自己的怀抱,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方天地。
方一凡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沉沉的歌声在黑夜里像是敲到了林磊儿心上,要带着他一起沉到梦里去。
“爱人呐,
我可以给你一方天地,
这一方天地属于你。”
【凡士林/磊落不凡】肌肤接触饥渴症(上)
方一凡X林磊儿(小高中生清纯恋爱,左右无意义)
磊儿肌肤接触饥渴症
00
“你说磊儿怎么了?”
“皮肤饥渴,不对不对,饥渴皮肤,诶不对不对。诶磊儿,医生说什么来着?”
“肌肤接触饥渴症。”
01
对林磊儿来说,方一凡是很奇怪的人。拥抱、牵手、摸头,这些亲昵的动作他总做得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林磊儿十几年的人生里,连拥抱也寥寥无几。他很小就开始戴眼镜了,厚如瓶底,性格也像瓶底,安静又木讷,在外人面前活泼起来反而是很怪的。因为这样,长辈也不爱逗他,他根本就没多少与人亲昵的记忆。
童文洁的热情已经让他载量很小的心脏饱和了,方一凡偏偏还要来抱他,耳...
方一凡X林磊儿(小高中生清纯恋爱,左右无意义)
磊儿肌肤接触饥渴症
00
“你说磊儿怎么了?”
“皮肤饥渴,不对不对,饥渴皮肤,诶不对不对。诶磊儿,医生说什么来着?”
“肌肤接触饥渴症。”
01
对林磊儿来说,方一凡是很奇怪的人。拥抱、牵手、摸头,这些亲昵的动作他总做得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林磊儿十几年的人生里,连拥抱也寥寥无几。他很小就开始戴眼镜了,厚如瓶底,性格也像瓶底,安静又木讷,在外人面前活泼起来反而是很怪的。因为这样,长辈也不爱逗他,他根本就没多少与人亲昵的记忆。
童文洁的热情已经让他载量很小的心脏饱和了,方一凡偏偏还要来抱他,耳朵贴着耳朵,脸颊贴着脸颊,手臂缠在他背上,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靠的太近,他都不知道听到的是谁的心跳声了。
一次不够,他几乎每天都要来抱他,连睡觉也要手脚并用地缠住他。
这太陌生了,每一次被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林磊儿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他没办法否认他很喜欢这些接触,甚至每次看到方一凡的时候,他都想要和他拥抱、牵手,好在理智制止了他。
但他从没想过这居然是一种病,学校给冲刺班安排了一次心理辅导,辅导结束之后他就被李老师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磊儿,别怕,医生在休息室等你呢,去跟她聊聊天就行了。”李萌拍了拍他的手臂,有点鼓励的意味。
其实他很想说他不是很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总是经常来鼓励他,让他别怕,好像自己一直在怕什么似的。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李老师鞠了鞠躬。或许他真的在害怕什么,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林磊儿进去之后,另一个医生单独找到了李萌,这个全区0.17%可是大熊猫级别的,半点差池都不能有。
青春期的男孩子个个把寂寞当独特,无病呻吟居多,轻微抑郁都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肌肤接触饥渴症又是这么些年的独一例,李萌忍不住有些紧张。
“不必太过紧张,他倒也不是很严重。只要他自己对这个有正确认知,然后家长配合治疗,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给予他适当的肌肤接触,比如拥抱之类的,不会影响生活的。”
“这个病大多是因为婴幼儿时期没有得到充分的爱抚,或者是家庭遭遇变故,导致缺失安全感,没办法根治的。”
医生说到这,李萌还有什么不懂的。作为班主任,林磊儿的经历她就差整理成文书了,别人有其中一个就已经有患病的风险了,林磊儿偏偏还两个全占了,真是大人糊涂小孩遭罪。
“李老师!”一个人影隔着玻璃一闪而过,从门口蹿了进来,“磊儿没事儿吧!没生病吧!”
“方一凡你小点儿声!”李萌被气得翻白眼,她刚怕影响林磊儿跟医生的谈话,还刻意地小声聊天,好家伙他这一嗓子,猪都被叫醒了。
方一凡喘了两口气,刚想糊弄李萌两句,林磊儿就从休息室里出来了,“表哥,我没事。”
方一凡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李萌,赶紧迎上去,上上下下地扫描他家熊猫,“真没事儿啊,头晕不晕疼不疼要不要睡会儿?”
林磊儿冲方一凡摇摇头,转过身来跟李萌微微鞠了个躬,“李老师,谢谢你,我说好了。”
“诶好,”李萌一对上林磊儿就变得柔声柔气起来,“那磊儿你好好休息,我跟方一凡聊会儿。”
方一凡刚想扶走他表弟,猛地被叫住,老大不乐意,“李老师,我,我没干什么吧?我最近可乖了,比乖还乖。我保证我下次一定小小声,我先送磊儿回去行吗?”
“你少皮,不是这事儿,磊儿你先走吧。”
林磊儿乖乖点点头,看一眼他满脸苦色的表哥,独自离开了。
“老师,是磊儿出什么事儿了吗?”方一凡机灵得很,一看李萌就是刻意支开他表弟,等他表弟走出去两个拐角之后才小声地问。
“你就这会儿机灵!”李萌无奈地摇摇头,又正色道,“林磊儿最近有没有很想他妈妈?”
“这我哪知道啊老师,他想也是放脑袋里想,他那脑袋我要是能看懂就奇了怪了。”
“你好好说话!刚刚给冲刺班做心理辅导的医生说,林磊儿可能有肌肤接触饥渴症。”
“什么什么饥渴症?”就凭方一凡有限的生物知识,这种一长串的名字连说了让他重复他都觉得困难,更别说理解了。
“肌肤接触饥渴症,”李萌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缺少父母爱抚,或者是遭受家庭变故,磊儿可是两个都占了,你回去跟你爸妈好好说说。”
一说到这个方一凡的脸也沉了下来,那个糟了心的爹怎么在磊儿人生里阴魂不散呢?
“还有这个,”李萌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有寥寥几行字,“这几条是医生给的建议,你跟你爸妈好好商量,尽量做到。”
“这都什么呀?”方一凡认真看了看,“条件合适时,每天拥抱三次以上,对话的时候增加肢体接触,并肩行走的时候可以牵手或挽手,如果有恋人可以……增加亲吻次数!”
“最后一条就算了,前面几条你给我记牢了,听见没有?”
“遵命!那老师我能走了吗?”
“去吧去吧。”
“得咧,老师那我去抱磊儿去啦,再见李老师!”
02
“磊儿!”方一凡只要别让他学习,干什么都很积极。领了命,一步没停旋风似的跑到冲刺班。
“表哥?”林磊儿刚做完一道化学计算题正在校对步骤,听有人叫他匆忙扶了扶眼镜。
“磊儿,站起来一下。”方一凡从他右边的座位上跳到他身边,对他张开双臂。
林磊儿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站了起来。还没站稳,突然就被人圈在了怀里。
方一凡的右手从他左手臂下穿过,左手圈住他的后背,林磊儿楞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回抱他,“怎么了?表哥”
“先别说话。”
方一凡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温热气息附在他脖颈,让他觉得很安心,林磊儿从来不擅长反对他表哥的话,也就放松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动了。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方一凡才放开他,但还是半搂着他,“医生说了,让我们多拥抱多接触,一天抱你三十次!”
“啊?表哥——”林磊儿觉得为难的时候就会这么叫他,尾音拖得长长的,软软地垂下眼角,乖得不得了,“医生说是三次。”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医生说三次那是长期治疗。那我们家熊猫那可是高三生,没听我妈说吗?时间紧迫,迫在眉睫!所以,从今天起我一天抱你三十次,争取让你下个月就痊愈!”
“表哥——,可是……”林磊儿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方一凡抱住了。
“别管啦,来,再抱一个!”
“你俩干嘛啊,来度蜜月啊?”英子看着抱得紧得不能再紧的两个人,啧啧称奇。
“管着么你,去去去,我现在是磊儿的首席治愈师,别打扰我们。”
“就你?治愈啥啊?我看磊儿要被你掐死才是真的。”
方一凡听了这话,把林磊儿从怀里拉出来一点,“磊儿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表哥,要上课了,我想预习两分钟。”
“哦哦,行行,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我下节课再来!”
方一凡三两步窜到教室后面,还在门口朝磊儿挥挥手,才从后门跑走了。
呼——林磊儿长叹一口气,他的心脏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再抱下去就要爆炸啦!
03
方一凡站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一堆高三生里闷头逆行的黑镜框,梳着乖乖的西瓜头,瘦得不行,好像周围的人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他撞坏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故意迎了一步,林磊儿被突然靠近的人影吓了一跳,没刹住车径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不好意……表哥!”等林磊儿看清了来人,眼睛一下亮了,身子软了大半,放任他哥取下自己肩上的包,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对方一凡习惯性的依赖。
“我刚去上厕所了,你怎么也不等我。”
“啊……”林磊儿以为他真生气了,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开口,“对不起表哥,我以为你先走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开玩笑的,没生气,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自己先走呢?”
“那你今天不跟着季杨杨跟陶子了吗,我刚刚看他们已经走了。”
“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跟了,我现在不喜欢陶子了。”
“那你现在喜欢谁啊?今天我们跟谁啊?”
“唉哟我的傻表弟,”方一凡按了按他的发旋,“今天谁也不跟,表哥送你回家。”
“哦。”林磊儿应了一声,低下头把下半张脸埋进裹得紧紧的羽绒服里,他觉得有点开心,又觉得有点紧张。
“诶对了,”方一凡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把林磊儿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医生说了,走路的时候要牵手或者挽手,羽绒服挽手太不方便了,还是牵着你吧。”
“嗯。”林磊儿条件反射的应着,实际上整个人都已经呆掉了。
方一凡的手比他大一圈,几乎把他整个手都圈住了,比妈妈的手要柔韧一点,但是掌心没有粗茧,反倒是指尖因为练钢琴和吉他有一层薄薄的茧,暖烘烘的。
走了两步路,居然遇到了并肩而行的季杨杨和陶子,林磊儿看了一眼方一凡,紧张地把手收紧了一些。
方一凡一早看见他们俩了,不过他现在跟季杨杨早就和好了,陶子也不再喜欢了,这画面落在他眼里是一点情绪都激不起来。
感觉到林磊儿收紧的手,方一凡以为他冷,用另一只手在他裸露的手背上搓了搓,“磊儿,你冷吗?你手好冰。”
其实不是林磊儿的手冰,是方一凡的掌心太烫了,怎么捂都感觉林磊儿冰。
“我没穿秋衣,有一点,表哥,你冷吗?”
林磊儿抬起头来,他大半张脸都被羽绒服立起来的领子埋住了,眼睛从鼻梁上滑下来一点点,挂在粉色的鼻尖上,黑亮的瞳孔半遮半露,方一凡看得楞了一下才回答,“我不冷,没事儿,表哥替你暖着。”
说罢,他把两人交握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他之前在兜里揣着自己的玻璃水瓶,口袋里还有余热,“暖不暖,我下午接了热水。”
“暖,”两个人的手指在方一凡口袋里交缠,林磊儿低着头,隔着羽绒服声音闷闷的,“表哥,好暖和啊。”
04
晚上林磊儿做了个梦,他表哥揽着他,放学回家。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下雪,雪越下越厚,几乎要把他们埋起来。
林磊儿想挣扎,却只能一动不动,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只能对着望不到头的茫茫白雪拼命大喊,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表哥,表哥……”他喊道,心里有种久违的恐慌。
很少有人知道失去妈妈是什么感受,林磊儿的第一反应是恐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他没有家了,考了好成绩不知道该跟谁报喜了,难过痛苦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去哪寻找安慰了。
这一瞬间,那种不知何处安身的恐慌又回到了他身上,他更用力喊起来,“表哥……表哥……”
突然,白茫茫的雪雾之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拽住了他,是方一凡。
天地倒置,厚厚的雪往上飘,天上的星星全部落到了他们肩上。
方一凡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放进兜里,“磊儿,没事儿,表哥替你暖着。”
“磊儿!磊儿!我在呢!”突然四周响起熟悉的声音,林磊儿被吵得头痛欲裂,大脑晕了一下才慢慢睁开眼睛。
林磊儿没戴眼镜,眼前糊成一团,只能看见上铺钻上来一个人影,声音仍在继续,“磊儿,你醒了,没事儿吧,你刚一直在叫我。不怕啊,表哥在呢。”
他还有点头晕,一动不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方一凡最近又长了两公分,刚刚好可以把林磊儿一整个揽到怀里,让他的眼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轻轻拍着他的发旋,“没事儿啊,表哥在呢,在呢。”
完蛋了,梦里所有的星星都来抱他了。
林磊儿哭了,无声无息的。
原来太多的喜欢不会让心脏爆炸,而是会顺着眼睛流出来啊。
方一凡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双手搂得更紧,“怎么了磊儿?”
“表哥,我好想我妈妈。”
妈妈,我好喜欢方一凡。
方一凡知道他表弟这会儿不需要任何安慰,只是继续抱着他,直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了才慢慢松开臂膀。
“没事儿,有我呢啊。”方一凡在他边上躺下,放在他发旋上的手转移到他因为抽泣起伏的胸口,还在轻轻的拍着。
“表哥,”林磊儿看着方一凡睡衣上一小片深色,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徒劳地用手在上面擦了擦,“脏了。”
“没事儿,眼泪有什么脏的。”
“眼泪是弱酸性的透明无呃!色液体,成分是98.2%的水呃!少量无机盐、蛋白质、溶呃!……”
林磊儿还打着哭嗝,又开始复习起生物书上的内容,方一凡一听就晕,赶紧给他顺气,“诶行了行了,磊儿你先别想学习的事儿了,不然我又得睡着了。”
“呃!谢谢表哥。”林磊儿用手背抹掉眼泪,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哭腔,软乎乎的。
“小事儿,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方一凡把他的眼睛上稍微有些汗湿的头发撩起来一点,两个人在被窝里紧紧地靠在一起。
没戴眼镜,林磊儿的眼睛整个露出来,干净又懵懂,方一凡脑子里竟然没由来地冒出“好漂亮”的想法。
“嗯,”磊儿脑袋半缩在被窝里,脸颊被枕头挤压出一小团软肉,轻轻点点头,“表哥,你刚刚做梦了吗?”
“我啊,”方一凡看着他,就好像林磊儿第一次住到他家的时候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每次醒过来就忘了做了什么梦。”
方一凡其实撒谎了,刚刚被磊儿叫醒之前他梦到了磊儿整个人被裹在羽绒服里,闷闷地叫他表哥的样子,但他莫名地说不出口。
林磊儿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轻轻笑了两声,“表哥,不记得自己的梦说明你的睡眠质量很好。”
“那是,”方一凡听他说话,渐渐地困了,打了个哈欠手上把林磊儿抱得更紧,“你表哥我做什么都很好。”
方一凡的气息近在咫尺,林磊儿心脏发烫,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他表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抬手在他背上顺了顺,含糊不清地说着,“磊儿,没事儿睡吧,睡吧。”
林磊儿转头看着他,方一凡把他揽得紧紧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单人床就好像林磊儿的心脏,被方一凡占得满满的。
明明已经被抱在怀里了,却还是会觉得不知足,林磊儿清心寡欲的十几年人生里,从未如此贪婪过。
如果我所有的开心、紧张、贪婪都能用肌肤接触饥渴症来解释就好了。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把这一切当成单纯的治疗就好了。
如果……我能不喜欢你就好了。
少女偶像开房的原因
众所周知,少女偶像深夜酒店开房,除了跳《猎梦》,还能干嘛呢?
王秭歆表示自己问心无愧。
杨可璐表示自己坦坦荡荡。
但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是下次开房一定不会被队友们知道。
可惜人生就像一场不能预设结局的游戏,立什么flag,就一定会倒。
于是不久后某一个平静的夜晚,杨可璐就这样华丽丽地翻车了。
她给王秭歆转发酒店房间和地址的时候不小心发到了Z队的群,虽然她立刻撤回了,但眼尖的队友立刻冒出了头。
“呦,成年了就是不得了啊,早知道就不放过你了。”农燕萍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出现得最快。
“写检讨写检讨,把你和谁一起住,做了什么,都详细地写出来给我。”副队长龙亦瑞摆出一副正经队长的姿态,...
众所周知,少女偶像深夜酒店开房,除了跳《猎梦》,还能干嘛呢?
王秭歆表示自己问心无愧。
杨可璐表示自己坦坦荡荡。
但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是下次开房一定不会被队友们知道。
可惜人生就像一场不能预设结局的游戏,立什么flag,就一定会倒。
于是不久后某一个平静的夜晚,杨可璐就这样华丽丽地翻车了。
她给王秭歆转发酒店房间和地址的时候不小心发到了Z队的群,虽然她立刻撤回了,但眼尖的队友立刻冒出了头。
“呦,成年了就是不得了啊,早知道就不放过你了。”农燕萍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出现得最快。
“写检讨写检讨,把你和谁一起住,做了什么,都详细地写出来给我。”副队长龙亦瑞摆出一副正经队长的姿态,“特别是一起在床上做了什么,不能缺少细节。”
杨可璐无奈之下只能搬出她妹:“我这几天不是陪我妹在深圳玩嘛,所以今晚就陪我妹住在酒店,你们不要老是乱想。”
“你和你妹一间房?”龙亦瑞可不容易糊弄。
“是啊。”为此杨可璐还特意发了一张她和妹妹的合影来增加可信度。
然而她忘了她妹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用的挡箭牌,果然没过多久王炯义就没忍住冒了头:“我刚去问过了,她妹说不是一个房间。”
这下答案真是昭然若揭呢。
农燕萍出来打圆场:“好了,孩子长大了也可以干点大人干的事情了,这次别跳《猎梦》了,跳点《如果你能拥抱我》之类的吧。”
连小乔都跳出来凑热闹:“前辈,我觉得跳《show》也可以。”
“哎,小孩子不能看,小乔闭上眼睛。”龙亦瑞赶紧出来制止。
感觉被内涵到的王秭歆不得不出来澄清:“什么啊,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这时久久没出声的王偲越发出一张图,是杨可璐跟她聊天时提到的在等王秭歆给她送夜宵。
“祝你们幸福。”王偲越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句语音。
此图一出,杨可璐和王秭歆果然都消失了,农燕萍在群里总结陈词:“我觉得少女偶像深夜开房不可怕,可怕是不肯承认房里有别人。”
其他人纷纷复议。
“真是太可怕了,这群女人都在胡思乱想什么。”王秭歆把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推,把外套也脱了放在椅背上,头发有点乱糟糟的,但更显眼的是有点泛红的耳朵和脸颊。
其实事情嘛很简单,也不过是杨可璐邀请王秭歆来深圳和她一起陪妹妹玩,但由于王炯义不在广州,王偲越又在上学,龙亦瑞太爱八卦,农燕萍有点可怕,所以两个人打算低调处理,就这么悄咪咪地见一下。
哪晓得还是暴露了。
此时的杨可璐已经洗完澡换完睡衣了,正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抬眼看了一下刚进门王秭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啊?”王秭歆说着好,人却往杨可璐这边走来,非要凑到杨可璐手机前看她玩游戏。
杨可璐抬起手让王秭歆顺利地钻进她怀里,但无奈王秭歆怎么调整都觉得姿势不太舒服,于是很快就起身去洗澡了,仿佛刚刚只是被冷落的小宠物过来刷一下存在。
杨可璐打完一局游戏就接到了龙亦瑞的电话,龙亦瑞第一句话是:“队长查房,王秭歆呢?”
杨可璐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觉得好笑,笑了好一会之后才说:“那你打她电话啊,你找王秭歆干嘛打我电话。”
“坦白从宽哦。”龙亦瑞看热闹的心情简直溢出手机。
杨可璐笑着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敲门:“王秭歆,龙亦瑞找你。”
“你有病啊,我在脱衣服!”王秭歆在卫生间里大声叫。
但刚吼完,王秭歆就又把衬衫套回去半开了门。杨可璐拿着手机放在王秭歆耳边,听王秭歆微微低着头开口:“喂,瑞子。”
王秭歆只套了一件衬衫,所以她半弯着腰将裸露的腿藏在了门后,一手扶着门一手揪着自己的衣领。
杨可璐就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帮王秭歆把衣服弄好。
龙亦瑞和王秭歆聊了没两句,王秭歆忽然笑了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开始调侃:“副队长说这些合适吗,我还不到20岁。”杨可璐好奇地凑过去听,王秭歆一把推开她,继续和龙亦瑞聊天。
“女孩子之间能发生什么啊?”王秭歆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瞄了一眼杨可璐,杨可璐接收到信息后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拿回去,开了外放,然后果不其然听到龙亦瑞提高了音量:“女孩子之间能发生什么要问农燕萍啊。农燕萍!”
农燕萍的声音遥远地飘过来:“房间号发我,我手把手教你们啊!”
杨可璐果断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地杨可璐摇着头往床走去,王秭歆又往外探了探:“哎,把我手机拿过来。”杨可璐直觉不好,但还是尽责地帮她拿过去:“你别乱讲啊。”
王秭歆满口答应,结果转头就在群里问:“队长,你刚还没说完呢。”
两秒之后,杨可璐果然又开始在外面敲门:“你这样她们又要乱想了。”
王秭歆:“她们本来就会乱想啊。”
杨可璐坚持不懈地敲门。
王秭歆:“你再敲我今晚就和你妹睡。”
“你放过我妹!”
不过外面倒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王秭歆洗完澡往床上跑,一个箭步跳上床,把背对着王秭歆的杨可璐吓一跳。“干嘛呀,看什么呢?”王秭歆探着头靠在杨可璐的肩膀。
“宣发来的,你要看吗?”杨可璐把手机递给他。
结果刚还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王秭歆秒怂:“我不要看,你自己看!”
“我放给你听。”杨可璐笑着坐起身,故意把手机举起来。而拼命拒绝的王秭歆则是火速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杨可璐不依不饶地拉住王秭歆的被子点开视频:“你自己要看的啊,来来来。”
“我不要我不要。”王秭歆哪怕捂住耳朵都不能阻止杨可璐把她的被子拉开,断断续续的音乐传进自己的耳朵,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个音乐很熟悉。
她小心地瞄了一眼,好熟悉的表演。
这不是她和杨可璐的《SPY》吗?
再看杨可璐,已经跪在床上笑得头都埋进臂弯里了。
意识被戏弄之后的王秭歆扭头就把杨可璐掀翻了,大长腿一跨就坐在了杨可璐的小腹上,杨可璐笑得磕磕绊绊地解释:“真的是宣发的哈哈哈哈哈,她说让你拿出舞台上的劲头来。”
“那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样一个野女人。” 王秭歆直起身体抬手把长发扎起来,眼睛却看着杨可璐,颇为不怀好意。杨可璐直觉不好立刻敛了笑容,开始哆哆嗦嗦地往旁边躲。
王秭歆才不会放过这种好时机,一把揪住杨可璐的胳膊,凭借身高优势把人牢牢固定在床上,开始眯眯眼笑:“杨可璐,我跟你说我最近发现的一个大秘密。”
杨可璐对于被固定的这个姿势颇为不适应,粉色的红晕开始沿着她的胸口顺着脖子不断上爬:“那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啊。”
“你别动你别动,你听我说。”王秭歆正正经经地说,“我知道了什么视频播放量会比较高?”
听起来确实是个正经话题。
杨可璐抬起头与王秭歆对视。
“......那就是要kiss。”王秭歆在杨可璐的注视下,一字一句的说完。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杨可璐:“我,我今晚想和我妹妹睡......”
“驳回。”王秭歆果断拒绝,“你再考虑下其他的回答。”
杨可璐苦于被压制,只能一边乱瞄一边思考,最后觉得养妹妹一世,用妹妹一时,此时不卖,更待何时。
“那,你可以和我妹妹睡。”杨可璐真诚地建议。
连妹妹都贡献出来了,足以见软妹璐的诚意。王秭歆很满意,于是松开了杨可璐的手腕,笑了起来:“干嘛啦,老夫又不是什么恶魔,干嘛一副要被那啥的表情啊,我有说要亲你吗?”说完人往旁边一滚就缩回到被子里了。
杨可璐双手交叉在身前久久没动,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三个人一同出门快乐玩耍后,暮色刚至,龙亦瑞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打给王秭歆的:“歆,今晚回来吗?”
王秭歆正在挑水果,声音低柔地回答:“嗯?不回啊。”
龙亦瑞兴致勃勃:“哇,今晚还要再睡一晚啊,这么努力吗?”
听完这句,王秭歆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语气却似乎很平淡:“你有没有事啊,没事我挂了啊。”
“有事有事,我等会要出门,借你件衣服穿。”龙亦瑞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在走路。
王秭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嗯,好啊。”
在她接电话的过程里,杨可璐走了过来:“走了,结账了。”
王秭歆把水果递给她,龙亦瑞在电话里问:“刚那是驼在说话吗?还是她妹。”
王秭歆抬头看了一眼杨可璐,小声警告龙亦瑞:“你别又搞黄色啊。”
“哇,你是不是也觉得替身爱人的梗很棒。今晚你别去错房间睡错人啊!”龙亦瑞的话音都没落就被王秭歆掐断了,同时发了愤怒的表情给龙亦瑞。
龙亦瑞三番两次被挂断电话也不气恼,反而乐呵呵地给王秭歆发小作文。
王秭歆看完第一行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直到回了酒店才拿出来,龙亦瑞洋洋洒洒的小作文下面隔了半个多小时又补了一段。
“我跟你说,就是因为你们俩不肯戳破这层纸才会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王秭歆低垂着眼睛看了两秒,终于开始回复龙亦瑞了:“你觉得用哪个手戳破比较好呢?”
龙亦瑞果然又秒回:“我听到了什么?!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
“恋爱个头。”
杨可璐洗完水果后分成两份,一份大的留在自己房间,一份小的送到妹妹房间,回来后看到王秭歆正和龙亦瑞互怼,笑了笑,也没管,刚准备拿出手机玩游戏就看到王秭歆在对她招手。
“你的惯用手是哪个?”王秭歆发出疑问。
杨可璐向后退了两步:“右手啊。”
王秭歆奇怪地看着她:“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杨可璐也奇怪地看着她:“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王秭歆像诱拐小孩的大人一样:“你过来一点嘛。”
杨可璐犹豫了一会才走过去,故意离得远远的。王秭歆一下子把她拉过去:“你干嘛啦,搞得我像什么奇怪的人一样。”
就是很奇怪啊。
杨可璐没敢说,但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僵住了一会。
王秭歆抱住杨可璐的胳膊,没说什么,只是侧着头,轻轻嗑在杨可璐单薄的直角肩上。杨可璐偶尔像个暴躁的小狮子,但偶尔又脆弱得像个幼崽。唯有被人轻轻依靠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像个虔诚的骑士。
“没别的意思啦。你要信我。”王秭歆用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杨可璐的衣服,“就是和瑞子聊天的时候提到了。”
王秭歆说话的语调起伏比杨可璐小得多,听起来也更为真诚,这番说辞很合理,反而让杨可璐有点尴尬,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但乱来的人,难道不是她王女士吗?
杨可璐不满,但又觉得可能大胆的人才是真的坦然,于是转而又轻轻叹了气。王秭歆感受到了杨可璐那微妙的情感起伏,心里像是被夜里的薄雾吹过,如同耳朵被杨可璐头发擦过一样痒。
晚上睡觉前还是免不了被农燕萍和龙亦瑞在群里调侃一番,王秭歆本来在发微博,探头看到杨可璐在群里聊天,于是伸出手去按住语音键:“好了,我和杨可璐要睡觉了。”
杨可璐笑了,也发:“散了散了,我们要睡觉了。”
龙亦瑞立刻发问:“睡觉,这是个动词吗?”
“是啊。”王秭歆笑着回。
结果难得早睡的两位,一直辗转到凌晨也没睡意,王秭歆说那不如来谈一下正经话题吧。杨可璐已经不会上当了:“谈一下kiss和播放量吗?”
“kiss又不是用来谈的。”王秭歆的声音很随意,但又透着笑意,“你说是吧。”
如果要竞选Z队最沉不住气的人,杨可璐大概可以向着奖牌冲击一下,所以她仅仅坚持了两分钟就忍不住掀被子起身了。
原本平躺着的王秭歆忽然被人扣住了下巴,动作坚定但充满着慌张,属于女孩子的温热气息传来,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上唇轻轻触碰后又很快弹开,甚至还不如一只猫猫的亲吻来的长久。
王秭歆的手在被子里握紧又松开,犹犹豫豫地抬起来揉了揉耳朵。“你不是不愿意嘛......”王秭歆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可璐原本是直挺挺跪着的,但很快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了下去。“不是。”她双手交握在放在床上,“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叫你来酒店是为了干奇怪的事情。来酒店不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况且......”
她笑了一下:“也不是非要在酒店,才能干这件事,对吧。”
话说得帅气,但如果她能控制自己不颤抖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一旦抱着这样的觉悟,少女偶像去酒店开房就再也不是什么禁忌话题了。农燕萍在楼下晒太阳的时候看到杨可璐和王秭歆手拉手出门,于是掏出墨镜戴上:“干嘛去啊?又开房?”
杨可璐露出少年般阳光的笑:“要一起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分享。”她懒懒地翘起腿,然后无奈地撇开头,“哎,还是应该早点下手啊。”
不过就像所有以老旋律开头的音乐,所有基调都在说着这事跟时间无关,天降也好,竹马也罢,沉重的齿轮只有在她们相遇的那天,才会开始深刻地转动。
【无cp】最后一次塔罗会
如果小克第一部最后一次开会选择坦白一切的if。我知道小克可能有千般万种理由不这么做,但我就想爽爽(泪
*预警:OOC,自娱自乐,没有任何营养,有空了的速摸,很烂没有质量对不起。没考据,没逻辑。
一切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开头结尾加粗部分为纯原文摘录
接第八卷,第三十五章,临时的聚会
……
环顾一圈,确认了那一颗颗深红星辰的状态后,克莱恩疲惫地后靠住椅背,微抬了下右手。
这一次,他没再制造“世界”这个假人。
……
这突如其来的召集明显出乎了“正义”奥黛丽等人的预料,让他们一时都有些错愕和惊讶。
……
可以这么说,除了最初那次,这是他们第...
如果小克第一部最后一次开会选择坦白一切的if。我知道小克可能有千般万种理由不这么做,但我就想爽爽(泪
*预警:OOC,自娱自乐,没有任何营养,有空了的速摸,很烂没有质量对不起。没考据,没逻辑。
一切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开头结尾加粗部分为纯原文摘录
接第八卷,第三十五章,临时的聚会
……
环顾一圈,确认了那一颗颗深红星辰的状态后,克莱恩疲惫地后靠住椅背,微抬了下右手。
这一次,他没再制造“世界”这个假人。
……
这突如其来的召集明显出乎了“正义”奥黛丽等人的预料,让他们一时都有些错愕和惊讶。
……
可以这么说,除了最初那次,这是他们第二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愚者”先生召集。
……
“终于到来了吗?”
奥黛丽下意识转头,望向了斑驳长桌最下方,只见那里空空荡荡,已没有了人影。
……
克莱恩去哪里了……“星星”伦纳德突然有些慌乱。
……
老头最近沉默得有些诡异……克莱恩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吧?以“愚者”先生的层次和位格,只要还有机会,应该都能挽救得回来……伦纳德心中一紧,猛地侧身,将目光投向了斑驳长桌最上首的“愚者”先生。
……
这个时候,“月亮”埃姆林、“隐者”嘉德丽雅和“太阳”戴里克他们也发现了“世界”先生的缺席。
……
随着“正义”奥黛丽等人转过身体,看向斑驳长桌最上首,已是真正“愚者”的克莱恩嗓音低平地说道:
“这是一次临时的聚会。”
“愚者”先生很疲惫……察觉到这一点的“正义”奥黛丽内心愈发紧绷。
她环顾了一圈,就像往常那样,站了起来。
等到塔罗会成员们相继起身,奥黛丽有些沉重地虚提裙摆,对着斑驳长桌最上首行了一礼:
“下午好,‘愚者’先生。”
……
“下午好,‘愚者’先生。”
塔罗会其余成员此时都显得相当凝重,跟着“正义”小姐完成了惯常的问候。
在塔罗会成员们想法不同,但都心情略显沉重的时候,他们听见灰雾之中,斑驳青铜长桌的上首传来一个声音。
“下午好。”那声音低缓而平静,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之前带领大家问好的“正义”奥黛丽第一时间感到了惊愕:‘愚者’先生竟然做出了言语上的回应?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与此同时,“倒吊人”阿尔杰、“隐者”嘉德丽雅等成员也或快或慢地察觉到了不对。
‘愚者’先生从前对成员的问好都只是轻轻颔首表示回应,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下午好”。
这莫非和今天这次聚会的反常有关?所有成员此时都思绪翻涌,只能静静压下自己的疑惑,等待‘愚者’先生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困惑,不清楚我为什么要突然召集这场聚会。”‘愚者’克莱恩保持着和之前一致的语气,环顾一圈,平缓地说道,
“我即将陷入沉眠。”
陷入沉眠……“隐者”嘉德丽雅结合本身作为“预言大师”已经在之前感知到一些预兆,此时听到了‘愚者’先生的回复,有了一种沉重和了然混杂的感觉。
‘愚者’先生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地多?‘正义’奥黛丽则从“沉眠”这个单词带来的怅然和莫名感情中回过神,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不要戴上那厚厚的面具。”她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自己曾经一次为‘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做“心理治疗”时的场景。而在当时,她对那位疯狂冒险家说出了这句话作为建议。
随后她急忙收敛了思绪,感觉自己刚刚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亵渎了神明。
“这涉及一场超越序列的战争。”克莱恩维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语气平静地说道。
随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几秒,在思考下面要说的话。
‘倒吊人’阿尔杰,‘正义’奥黛丽,‘魔术师’佛尔思等塔罗会成员在具有先后顺序地、或多或少明悟了“超越序列的战争”的含义后,也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反常的犹豫。
他们在为‘愚者’先生之前的话语感到压抑不安、或者怅然的同时,内心中也愈发疑惑,预感到自己也许即将知道什么大事。
其中,‘正义’奥黛丽的感觉最为浓重。她不着痕迹地转动视线,怀揣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凝视着飘荡地灰白雾气。
‘星星’伦纳德的目光仍投向长桌最上首被灰白雾气笼罩的‘愚者’先生,对祂说的话有着一定的思考,也因为特殊的情况与比寻常更紧绷的精神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但他心底下,目前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世界’克莱恩的去向。
‘愚者’先生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和克莱恩有关吗?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点,但随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克莱恩轻轻吐了口气。他习惯性地伸出手,轻轻敲击了几下长桌边缘。
那一声声清脆而突兀的响声在气氛沉凝的灰雾空间中回荡,像是响在了每一个成员的灵魂中。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如果还有足够的精神,克莱恩说不定会选择在这个时刻皮一句。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开口,语气不变地说:
“祂在我体内苏醒了。这场沉眠,是我与祂的对抗。”
祂……祂是谁?这句轻轻的话语仿佛一个惊雷直接炸响在每一个塔罗会成员的脑海里。
他们有的之前已经联想到一些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但大部分都无法完全明白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纵使如此,一位位格到达真神,甚至高于真神的存在说出这样的话语,也让他们一时间被震慑,思考近乎停滞。
只有‘太阳’戴里克突然联想到,在神弃之地,巨人王居所的大门后与‘暗天使’交战前,‘世界’先生与祂的对话:
“原初在我体内苏醒了……”
戴里克产生了更多的联想,似乎隐隐把握到了一点问题的实质。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寒意从虚幻的身躯中生出,似乎要顺着神秘学的联系流入到现实中的身体里。
但这种“寒意”随后就被一种来自灰雾之上的力量所阻隔,消散于无形。
在这次塔罗会召开时,克莱恩选择性地只拉了各位成员的星灵体来到灰雾之上。这样,如果还未到达天使位阶的他们知道了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产生了“污染”,他就可以直接利用自己的力量阻隔这种污染,避免它传递到现实中成员的身体内,导致最初意志在他们体内加速苏醒。
——如果不这样做,信息导致的来自星空的污染可以被消除记忆等手段所避免,但来自最初的、直接针对每人皆有的非凡特性的污染则消除记忆则不可避免。
没等各位塔罗会成员继续细想,已经做下决定的‘愚者’克莱恩就已经继续说道:
“祂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存在于非凡特性本身中的意志,越高位的非凡者越无法无法逃离的诅咒。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面对祂。等你们到达天使的位阶就会明白更多。”
“……不管多么漫长,我的这场沉眠会有结束的那天。那时候,一位‘诡秘之主’将会苏醒。”
“‘诡秘之主’是超越序列,还在当初那位‘远古太阳神’之上的位阶。或许,你们可以理解为,同时执掌‘学徒’、‘偷盗者’、‘占卜家’三条相邻途径的神明。”
“这位最终醒来的‘诡秘之主’也许会是我,也许会是祂。谁也不知道这个结果会是什么。”
“如果最后的胜者是祂,那么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我会尽力通过一些手段来告知你们,断开你们和这里的联系。在这之后,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做任何的尝试去回到这里。”
他再次环顾一圈,继续说道,
“和现在的各大教会的真神也不相同。祂是真正的,纯粹的,”克莱恩停顿了一下,“神明。”
“祂没有丝毫人性,凡人对于祂来说如同蝼蚁。祂通常不会在乎人类,但可能一点点接触、善意或恶意都会导致难以预料的恐怖后果。”
这一路走来,塔罗会的成员们对‘愚者’克莱恩来说,并不只是单纯的合作者或者下属。他们其中的大多数都和他在现实中有过交集、有过共同的回忆。
能锚定神的不只有信徒的歌颂,还有朋友的思念。正是这一切逐步积累,才能支撑着他在这个万年后的世界里走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他们因他遭遇这方面的危险。
此时,当克莱恩的话音落下,古老宫殿内,飘荡着灰白雾气的青铜长桌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所有在座的塔罗会成员都没有说话,他们每个人都因刚刚‘愚者’先生的话语而沉浸在震撼之中。
过了一会,纷杂的思绪才开始在他们脑海中逐渐上涌。
‘愚者’先生今天说的话似乎格外的多……诡秘之主……超越远古太阳神的位阶……‘倒吊人’阿尔杰虽然之前就对“序列之上”、‘愚者’先生的位格有过一定的猜测,但此时仍然感到了新的震惊。
同时,‘愚者’先生所说的:“如果苏醒的不是祂而是另外那位,则会在最后用某种手段告知他们,让他们避免再度来到灰雾之上,面对那位陌生的、没有人性的神明”,则让他感到了一点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是头脑狂热的,对信仰全然忠诚的人。可是回顾一路走来,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和塔罗会,和‘愚者’先生分割不开。
唯信仰‘愚者’先生……他想起了之前获得与“天灾之书”相关的机会时,对这位伟大存在说的话语。
他在内心默默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这一瞬间脑海里竟格外的空荡,把所有其他的想法、如何保全自己的思考与利弊权衡都暂且留给了下一刻。
非凡特性中的意志,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再次苏醒之后,‘愚者’先生就可能不再是‘愚者’先生,而是一位我们从未见过的神明?‘隐者’嘉德丽雅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感知到的“愚者先生可能也出了一定问题”中的问题所在。
她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对她来说,‘愚者’先生应该一直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似乎应该与那位描述中的、代表最初意志的神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愚者’先生刚刚语气和从前都不太一样的叮嘱,或许是因为某些来自“预言大师”能力的感觉,她总感觉她即将面对的是一件真正会让她难过的事。
什么?再次醒来的可能就不是‘愚者’先生了!‘星星’伦纳德比之前更加紧张了。如果他不是星灵体存在在这里,可能心脏已经开始剧烈跳动。之前因为觉得‘愚者’先生在,克莱恩就算出了什么问题还可能被挽救而得到的慰藉已然消失不见:
原来是一件那么危险的事情,原来就连神明本身也会受到威胁……那作为眷者的克莱恩呢?他没有出现在这次塔罗会上,不会真的遭遇了什么结果不可挽救的危机吧?
‘魔术师’佛尔思、‘月亮’埃姆林等人也在得知这些涉及神秘学最高层知识并因此而震惊的同时,对‘愚者’先生将面对的沉眠与给予他们的叮嘱,或感到怅然或悲伤,或感到不安和疑惑。
‘正义’奥黛丽则将目光转回青铜桌上首的方位。因为“观众”的特殊,她此时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愚者‘先生的语气逐渐不那么的平淡、高远,逐渐带有了一些情绪波动;这让这位隐藏在灰白雾气下,似乎无比神秘遥远的神明渐渐地有了一种可以被触碰的感觉。
像一个“人”一样……她有些怔住地想着:“愚者”先生说,那位在沉眠中将与祂斗争、争夺作为‘诡秘之主’苏醒的权力的神明没有丝毫人性。
回过神来,奥黛丽不着痕迹地轻呼了一口气。她看了看长桌最上首的位置,思索了几秒,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问点什么。
这时,她听见长桌对面传来了‘星星’先生有些低沉的声音。
“尊敬的‘愚者’先生,感谢您的叮嘱,”从对刚刚的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的第一时间,‘星星’伦纳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内心与之前相比更加强烈的担忧与冲动中询问了出来,
“请问您能否告诉我,‘世界’,他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助他?伦纳德差一点就说出了后面的半句话,但为了避免显得太急切,冒犯到‘愚者’先生,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转回了青铜长桌最下首,那个空荡荡的座椅上。随着他的询问,其他塔罗会成员也从之前的思绪中回过一部分神来,有的也看向了那个位置。
我以为我很害怕‘世界’先生,但真的从没想过当他消失不见时应该怎么办。‘魔术师’佛尔思微低下脑袋,真心诚意地开始为‘世界’先生祈祷起来。但当她想到现在连做为神明的‘愚者’先生都面临着这样严峻可怕的情况,甚至反常地说了许多,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她又由衷地感受到了更沉重的悲伤。
“尊敬的‘愚者’先生,”‘正义’奥黛丽犹豫了一下,紧跟着‘星星’先生补充道,“您现在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而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事情?”
问得好……‘愚者’克莱恩有些疲惫地微微勾起嘴角。
此刻,飘荡着灰白雾气的宫殿里,坐在青铜斑驳长桌两侧的塔罗会成员听见上首传来一声笑声。
那声音仿佛和以前听到的没有不同,却不再仿佛来自于比古老更古老的年代,神秘而悠远;它离得很近,近到让他们几乎觉得是同坐在青铜长桌上的一位成员普普通通地笑了一声。
‘愚者’先生……他们脑中不约而同地想着,共同将视线转回青铜桌最上首的位置。
“其实本质上,你们的问题指向的是一件事。”‘愚者’克莱恩开口了,声音显露出一点疲惫和一点笑意。
他将视线停留在奥黛丽身上一会,再看向伦纳德。
在下一秒,在所有塔罗会成员的注视中,青铜长桌最上首,不变笼罩包裹着的灰白雾气缓缓地向周围散去。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他们来不及多想,只是在这一瞬间本能地低下头,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不可直视神!
除了‘星星’伦纳德。
他本来也想跟着大家低下头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并不是很惶恐,导致反应也不是很及时。但就是这迟了的一点点时间里,他视线的边缘已经触及了那层层散去的灰白雾气之下掩盖的身影。
然后他再也没能低下头来,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侧前方那青铜桌最上首的位置。
在灰雾之下,端坐在青铜椅上的神明终于显出了自己的面容。
不同于伦纳德曾有过,或曾会的有的所有想象;那不是让半神看一眼也会无可逆转进入失控状态的神话生物身躯,扭曲的蠕虫或触手;也不是威严的人类形象,神圣完美得如同人类能有的最夸张的幻觉——
那只是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人:黑发,身上带有一股书卷气。祂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只手在高背椅的扶手上撑住下颚,眼眸中还带着一点笑意,却好像已经十分疲惫。
那是伦纳德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之一。
时间好像就在这一刻凝固了。
其他塔罗会成员都低着头,但随着心情的平复,也逐渐开始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为什么‘愚者’先生会突然散去身边笼罩的雾气?‘月亮’埃姆林低垂脑袋、视线朝下,看着飘荡的雾气和青铜长桌,有些茫然地想着。他的想法也正是现在大多数其他塔罗会成员的疑惑。
你们的问题指向的是一件事……‘正义’奥黛丽则回味着刚刚‘愚者’先生最后那句话,一遍又一遍。
她似乎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感觉隐隐觉得有一个答案要浮出水面,只是依然不敢去细想。
“克……克莱恩?”
这时,‘星星’伦纳德一声轻轻的、还茫然不敢置信的呼唤传进了她的耳里。
克莱恩……?奥黛丽内心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她在第一时间就回想起了当时,自己和‘世界’先生、‘星星’先生一同探索那奇妙的书中世界时,‘星星’先生在诚实大厅不小心叫出的‘世界’先生的真名。
愚者,世界……起始,与终结……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答案在她心中终于一点点地浮现。
作为一名非凡者,已经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她也在这一时半刻思维竟然也彻底停滞,无法继续想下去,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星星’先生竟然没有低下头,反而直视了‘愚者’先生?不对,他究竟在想什么,他说的这个名字又是什么意思?‘魔术师’佛尔思,‘审判’休等人则彻底陷入了茫然,还带有一点对于未知的恐惧与疑惑。
坐在青铜椅上的‘愚者’克莱恩沉默了一会,然后带着一点笑意和释然地望向长桌左侧,正呆愣地看向自己的‘星星’伦纳德。
“伦纳德,”
他没有再刻意维持任何‘愚者’的姿态,放松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很久以前,我们还在廷根的时候,你跟我说世界上总有些特殊的人,比如你我。”
“现在我向你坦白。这个,就是我全部的特殊,这里,就是我最大的秘密。”
青铜长桌左侧,‘星星’伦纳德看着坐在上首的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头脑现在一片空白。
等到过了一会,他逐渐回神,脑中一些记忆的碎片,包括神弃之地所谓的游戏、老头最近的反常,才逐渐开始一点点拼接起来,构成一片似乎将要露出自己大概的轮廓,却因拼接它的手的颤抖而迟迟接不上的拼图。
“愚者。”他喃喃道,“愚者……怎,怎么可能。”
他愣愣地看着斑驳长桌的尽头。
他看见最上首处坐着的那个人的失去了灰雾遮掩的神色愈发地疲惫了,似乎已经等不及要进入一场漫长的睡眠,只是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一点点清醒。
他的思路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清晰了一点,逐渐开始接受事实。这一切本就无需证明,他熟悉他,他又怎么会认不出他?
“沉眠……这一切,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我应该早点知道!”伦纳德突然激动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在下一刻就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话来。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件可以轻易被告知的事情,至少克莱恩选择这时候坦白,一定有他的道理。况且,他之前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而现在这种时刻,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对不起。”克莱恩有点释然地说道,他环视了一圈,目光一个个路过每个塔罗会成员。他看见‘正义’奥黛丽也已经缓缓抬起头来,他能看见她灰雾掩盖下的碧绿眼眸盛满了明悟和真切的哀伤。
“我只是不想,在可能是最后的一次见面时还隐瞒你们。我的,”他嘴角微微上翘,
“朋友们。”
塔罗会其他成员已经逐渐回过神来。他们脑中还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有的已经逐渐有一点想法,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个不敢去想的答案,有的还处在彻底的茫然中。
只是哪怕反应的时间略有差别,他们却也都遵循本能,有些犹豫地在此刻抬起头来,仿佛接收到了神明的谕令。
他们看向了长桌最上首,‘愚者’先生的位置。
灰雾之下,那里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只有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姿态有些疲惫地坐在那里,笑着看着他们。
“重新认识一下。”那个年轻人开口了,
“我叫克莱恩·莫雷蒂。”
“一位……历史中的旅人,命运中的愚者。”
克莱恩·莫雷蒂……这个名字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
“我和你们其中最早的两位相识在三年前,”克莱恩像在回忆般缓缓开始叙述,朝‘倒吊人’与‘正义’二人分别点了下头,在‘倒吊人’先生似乎因为接收了过量信息,还在试图理解和接受的表情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有点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因为某些原由来到这片灰雾之上。虽然是我做出的举动将你们带到这里,但是我那时候和你们一样懵懂。”
“为了自保,我做下一个决定:假扮成一位神秘的高位者,装成一切都在我掌握中的样子。”
“这个决定影响了之后的三年,也让我和你们之中更多的人相遇。我也一步步地从一个只是在装作高深的普通人成长了许多,经历了许多事情。”
“从来没有一个高高在上,神秘而永远有余裕神秘‘愚者’。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凡人,也认为自己是他,而不是祂。这也是我对你们强调那位和我进行‘诡秘之主’最后争夺的‘祂’没有丝毫人性的原因。”
“呵呵,哪怕我其实算是个骗子,还算是个几乎骗过了绝大多数人的高深骗子,在这种时刻,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一路上的经历太多,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你们讲述了。我只是还想最后告诉你们一点事,生怕以后没有机会,”克莱恩的视线转向坐在青铜长桌左侧靠后的‘月亮’埃姆林。
那位血族的表情在这一个接一个的变化与震撼消息中近乎完全的茫然与呆愣。
“我因为一些缘故,被迫离开了之前的城市,这些‘星星’应该相当清楚。我来到了贝克兰德,化名为夏洛克·莫里亚蒂。我做过一些事,也遇到过一些人。”
夏洛克……埃姆林几乎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在心里完全处于本能地念着这个名字,思绪的轮轴生锈般地缓慢转动。他想起了这个当初顺走他皮箱的侦探,自己后来还一直在想他现在怎么样了。
而现在,这位友人……他愣愣地看着上首‘愚者’座位上,那个面容轮廓与夏洛克在他的印象中逐渐重合的年轻人,第一次竟然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后来,我又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那里,来到了海上,化名‘格尔曼·斯帕罗’。这也是你们大部分人所知道的‘世界’。在塔罗会上,‘世界’只是我具现出的一个假人。”
“这塔罗牌的起始与终末,其实是一点。”
“格尔曼的故事从未停止,但接下来我还拥有了别的身份。道恩·唐泰斯,梅林·赫尔墨斯……”
“我做下过一些大事,包括阻止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和因为拥有源堡,”他指了指周围,“这里,而被‘渎神者’阿蒙控制,在神弃之地与他斗智斗勇,最终以自杀脱逃。我当时还远没有到达现在的高度,这些经历都很惊险。”
“再后来,在序列再度提升后,我也开始直面自身序列与相邻序列最顶点的敌人,也包括阿蒙。”
“不久前,或者说就在刚刚,我成为了真正的‘愚者’,也和已经成为‘偷盗者’、‘学徒’途径真神的阿蒙进行了最后的决战。”
“我本来是胜算不高的那一方,但祂输了。因为祂没疯过我。”
“祂没有付出‘自我’也必须要胜利的理由,但我有。”他没有细说,但他的目光深深看向这片空间,这张长桌旁围坐的每一个人,又好像透过他们又看向了些别的,
“而我胜利的代价就是,那位源自最初的‘祂’即将在我体内苏醒。”
说到这里,克莱恩轻轻呼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暂时停了下来。
这些埋藏许久的真相随着飘荡的灰白雾气静静飘过寂静的宫殿,环绕在每个人的心里。
怎么……可能?
一个普通人,在三年的时间里,与各类神秘学最深层的秘辛,以及包括真神与古老的天使之王的强者们周旋,
并且几乎骗过了他们,骗过了所有人,现在已经成为了真神之上的存在,即将面对宇宙的“最初”?
每个人都几乎无法相信,但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信。
……神明,只是凡人而已。‘正义’奥黛丽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里。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她其实是最先反应过来,开始思考,并且逐步接受的几个人之一。不像大部分人,几乎难以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此时,她感受到的其实并不是欺骗。
而是更深重、浓厚的悲哀。
一位敬重的神明将要睡去,连同那位内心柔软善良的朋友。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曾经与‘世界’先生做“心理治疗”的记忆又浮现在她脑海,一幕幕地开始闪过:“如果你将面对一个,甚至多个难以挑战的敌人,你会怎么做?”
“神灵只能在某些方面提供帮助,而这不够呢?”
在这一刻,我终于了解了你,‘世界’先生,不,克莱恩。她几乎想深深地叹一口气:我多么想让这个时间再提前一点……现在已经太晚、太晚了。
愚者,世界……‘魔术师’佛尔思近乎呆滞。她觉得自己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冷酷的‘世界’格尔曼,神秘而强大的‘愚者’先生,他们原来都不是他……不,他们原来都是他。
只是现在不管是谁,都可能永远地离开了……佛尔思难以描述自己心情的复杂。
如果我刚刚没出现幻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切临近终末,也是‘愚者’先生选择坦白的原因之一吧?
她此时突然感觉自己莫名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但想起自己现在只是“意识”,没有“实体”,又默默放下了自己抬起的手。
“我说的很多话,也许你们听懂了,也许你们还不懂。当然,也许有些你们还不敢相信。”克莱恩没有等他们再进一步消化事实,做更多的反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奥黛丽小姐,”他转向正望着这边的‘正义’小姐,笑了笑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会提供祝福与位格上的提升,请你给所有人的记忆做一定的暗示。今天我说到的东西涉及太多秘密,你们还没有到达天使层面,等离开灰雾之上,就会有被污染的风险。”
“请你使每个人离开这里的时候,有关于我说的这些话的记忆得到封印,等有一天成为天使再回想起来。当然,如果觉得有需要,你也可以封住大家对于你和伦纳德真名的记忆。”
他转回头去,目光没有再看向谁,只是凝视着前方,凝视着原本属于‘世界’的空荡荡的座椅,凝视着近乎无穷无尽的灰雾深处,然后再次自嘲一笑,
“其实我也没想过,我今天会说那么多。可能我只是,太累了,累到神智都有些不再清醒。”
……
古老的宫殿内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克莱恩再次揉弄了一下额角,准备抓紧这不多的清醒时间交代后面的委托。
……“‘愚者’先生!”一道声音突兀地从青铜桌左侧靠末尾的位置响起,它来自‘太阳’戴里克。
“不管您是谁,‘世界’也好,‘愚者’也好。”他认真地说道,“您为白银城带来了光。”
“不管这场沉眠将持续多久,最后归来的那位,一定会是您。”
“在此之前,被您帮助、拯救的人们都会等待。”他深吸了口气,说道,
“唯信仰‘愚者’先生!”
“……唯信仰‘愚者’先生。”
紧接着开口的是‘倒吊人’阿尔杰。克莱恩能从灰雾的遮掩下看见这位先生脸色难以掩饰的复杂和心中还没有平复的波涛。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
之后,他没有再说其他,也没有发表任何关于克莱恩之前所说事情的看法,只是静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那个抉择。
……“我会等您归来。不管您究竟是‘世界’先生,还是‘愚者’先生。”魔术师’佛尔思声音还有点飘忽地开口了,
“我,我会等待的是您,而不是祂。”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小。
事情来临地太过于突然,她还处在惶恐和茫然中,但是现在刻在她脑海里的画面却是过往的血月之夜:
灰雾上的宫殿里,坐着有些不安,努力扯着家常闲话的她,和沉默静听的神明。
“审判”休则几乎没有间断地跟在佛尔思后面点了点头。
“我们会等您归来。”接下来,‘正义’奥黛丽,‘隐者’嘉德丽雅几乎在同时说道。
“我,我也会。”‘月亮’埃姆林神情还有些古怪和恍惚,但还是不加以更多思索地跟着说道。
……‘正义’奥黛丽思索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虚提起裙摆,对‘愚者’克莱恩又行了一礼。
“克莱恩。”伦纳德定定地看着他,张了张嘴,然后又紧紧闭住。他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永远也不会移开目光。
……克莱恩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仿佛有很多感慨,但还是把他们压回了心底。
他看了眼伦纳德,然后再一次目光扫过每一位塔罗会成员的脸。
“……我很高兴能遇见你们。”
“我真的很高兴。”
他又看了他们一会,有些疲惫地笑着叹息了一声。
“我也希望,我能和你们再见。”
古老的宫殿内回荡着他的声音:
“接下来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我想交付给你们一些,最后的委托......”
……原文……
“这次的聚会就到这里。”
塔罗会成员们难以遏制地涌现出了莫名的悲伤,就仿佛一场盛大的舞会到了尾声。
他们同时站起,向着斑驳长桌最上首郑重行了一礼: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等了半响,他们却发现眼前没有立刻涌现出深红光芒,将他们送回现实世界。
斑驳青铜长桌的上首,那位模样普通,气质温和的“愚者”先生在这一刻似乎再次犹豫了一下。
在下一秒,祂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义”奥黛丽、“倒吊人”阿尔杰等塔罗会成员听到一句话传到他们耳侧,那声音平淡却带着复杂情绪,仿佛埋藏在夜色中的建筑在星火环绕下静静显现着自己的轮廓:
“如果我能够醒来,”他停顿了一下,
“那再见的时候,我可能会和你们讲完这个故事。
这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再见了,我的朋友,”他微微合上眼睛,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点笑意,
“真希望能有再见的一天。”
……没等他们脑海里翻涌出各自不同的思绪,深红色的星光已经在他们眼前浮现,紧接着吞没了他们。
“愚者”克莱恩解除了维持,看着那一道道深红的星光散开,飞快寥落。
End.
——————————————————————
写在最后的废话:
看吧我烂不是骗人的。
好吧这篇的确太草了一点,最近好忙,完全没啥质量。而且本来开头还试探模仿一下乌贼文风,写着写着就彻底放飞。
原著中看到最后真的以为小克要坦白了,结果没有。然后好像没找到写坦白if的文,我就自己顶上了。
别骂我,我只是个底层爽文选手。(跪
对了,最后小克说的话是大帝睡前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