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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月:p有兽人的世界（沉迷人外

非常非常all，巨量小字母月和松田月，L月B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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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

雨下得很大，路上没什么人，偶尔一辆车碾过路边水坑，溅起的水花扑散开，打湿两只逃窜的流浪猫，很快它们就跑不动了，网兜罩上来，车身上印有“流浪兽人收容中心”字样的货车载着它们远去，今天晚上，基因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又将告别睡眠。

但这只是一件小事。东京刑事厅一课全员出动，未关闭的电脑屏幕上，红色警告字样闪烁着，穿着灰黑制服的探员们四散在雨夜里。他们在找一个人。

松田桃太连雨衣也没穿。

夜神月失踪的消息在3个小时前传递到他手上，而距离东应大学的学生最后一次看见夜神月，已经是40个小时前的事。

他在东大门口上了一辆红色玛莎拉蒂MC20。

夜神月似乎并不认识驾驶员，因为那辆车以极慢的速度随行他10多秒后，才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道车内人说了什么，目击者只注意到夜神月非常惊讶。

他们担心这是一场针对夜神总一郎的报复，更担心与兽人有关。

他们迅速保护了夜神月的母亲和妹妹，核对近两年出狱人员的名单，可惜毫无头绪。

“局长，抱歉……暂时还没有线索。”

夜神总一郎分身乏术，甚至不能参与寻找自己的儿子，只能在挤压出的时间里，通过电话追寻救援进度。

“有件事情，我刚从月的学校那里了解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听不出夜神总一郎是否因这消息而惊慌，“他缺席了一场关于兽人收容措施的演讲活动，他们到处找他，才发现已经失踪。”

在过去一天半的时间里，教授们以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因此没有出现在课堂上，他的朋友们却以为他忙于完成某些课题，甚至来不及回复消息。

“他应该回家的，妆裕问他要一些复习资料。”

后面的话，松田桃太再听不进去了，控制中心终于通过监控拼凑出MC20的行动轨迹，最终指向郊区。

“我会把他带回来，我保证。”

郊区废弃工厂，周围方圆十公里无遮蔽物，监控系统有被外部设备接入的痕迹，工厂后方空地上，那辆跑车安安静静，另一辆车的轮胎印记向远离工厂的方向延伸。

空旷，几乎只有几台无法运走的大型机器留在里面，因此松田桃太闯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夜神月。

“松田！”

“别进来！”

莽撞的行为，但松田桃太不后悔。如果他像外面其他人一样，谨慎持枪，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担心犯罪分子持有武器或正挟持人质准备对峙而迟疑，那么一定无法拦住其他人——拦住其他人看见这样的夜神月。

“……都别进来！月在这里……我带他出去。”

雨还没有停。不知原因的，这家医院里没有消毒水的气味，松田桃太只闻到自己身上被雨水浸透的潮湿气味。

夜神总一郎进来时一身水汽，护士提醒他不要在病房待太久。他的部下们在楼下站了会儿等待DNA检测结果，只有松田桃太跪在病床边。

花束在窗台上似是受这骤雨影响，垂着弯着，也许今晚就会凋谢。

“根据SNP种族推断体系，是兽人。”

没有人意外，松田桃太的外套遮挡不住太多，那裸露的脖子、肩膀和双腿，布满爪痕和齿痕。

“……两个人，”夜神总一郎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怀疑是美洲豹和大平原狼，车是报失车辆。”

是“两只”。松田桃太在心里纠正。他不是过激派，对于兽人收容措施，一直处保持中立，他认为只要兽人尽量在公共场合维持人的形态，努力融入人类社会，就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因为夜神月一直致力于推动兽人身份合法化的法规，他更倾向于接纳。

但现在，他只觉得夜神月的想法太理想化。

楼下的探员们都散了，从楼上往下看，黑色的伞陆陆续续消失在雨幕中，如同鸦群飞离。

“最近月接触了哪些人，发生了哪些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人去查，”夜神总一郎拍了拍松田桃太的肩膀，过去，他一定不会允许这名部下如此孟浪地抓着夜神月的手不放，但今天不同，“你需要休息一下，松田，医生会照顾好他。”

年轻探员没动，他的脸上一片空白。

“可是……”

雨声渐渐小了下去，松田桃太的声音变得非常突兀。

“可是，局长，”松田桃太神色迷茫，像是不确定自己即将说出的，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不合理的臆想，“我找到月的时候，他还有意识。”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正常，但在场的清醒着的两人都没有因此而获得安全感。

“他说……”

松田桃太脑袋里，不断回放着夜神月苍白的脸，和那句虚弱的话。

“……不要追究。”

1 秘密

东京的犯罪率一直在上升，比同期增长25％的同时，兽人暴动的比率也在增大。过激派想圈养它们，控制他们的生死与繁衍，并美其名曰“收容”。温和派想和平共处，给他们派发身份识别芯片，为青少年兽人建立特殊教育学校。

都很难顺利执行。

电视里政客每天都在讲：我们的财政，没有余力支撑这么庞大的支出，无论是收容还是教育。

更重要的是，太多兽人伪装成人类形态正常生活着，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在哪里，是什么。直到冲突或者意外发生，他们的骨骼咯咯作响，躯体扭曲变形，皮毛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折出来，颚下隐藏的尖牙露出，吊着口水。

目前发现的食肉型兽人，大多能轻松咬碎人类的脖子，他们也确实那么做了。

“有人认为宇宙的终极是绝对混乱，一切最终都会走向无序，就像兽人的出现，我们的医学至今无法解答兽人的身体是怎么在人类和野兽之间变换的，当然，也很像松田先生的办公桌。”

“……我？”

松田桃太认出这是夜神家的餐桌，妆裕为了节食减肥刚要离开，夜神总一郎看着一份报纸，筷子上夹的牛肉迟迟没送进嘴里。

“对，松田先生的办公桌总是越来越乱，最后想找什么都要翻半天。”

“啊？怎么这样，月真过分，竟然拿这种严肃的话题嘲笑我。”

夜神妆裕在笑，连夜神总一郎紧皱的眉头都松了一点下来。

“我开玩笑，不过……”那天夜神月穿着一件浅色的高领毛衣，松田桃太记得很清楚——当他想起这件事时，眼前的夜神月更鲜明起来，穿的正是那件毛衣，“不过，兽人不是罪犯，他们里面只是有一些潜藏的罪犯，从这个角度来说，人也一样，人类里也潜藏着罪犯，兽人犯罪的比例在所有犯罪案件里并不占多数，但被人为地放大了，这不利于司法的公正。”

夜神月在做一种新的尝试，松田桃太知道，关于兽人和人类的和平共处。

“不管月有什么计划，我都是第一个支持你的。”

“我知道，松田先生是我的头号粉丝。”

夜神月笑得很漂亮，松田桃太听着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夜神总一郎的脸色，但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上司，而是夜神月苍白的脸。

倒在郊区废弃工厂的地上，一张苍白痛苦的脸。

“松田先生……别查，不……不要追究……”

“月！”

松田桃太惊醒。

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松田桃太满脸冷汗，他还牢牢抓着夜神月的一只手，身上的衣服没有换，逸散着一股腥臭的潮味。

雨终于停了，但天还阴沉着，白色的护士服在暗淡光线下似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松田桃太拧动脖子，肩颈僵硬，连着上臂都在发麻，他的一只手仍牢牢握着夜神月的手，它们都冻得像冰一样，护士掀起被子，把它们盖上。

“保持体温。”

夜神总一郎不在，否则他就能更仔细地观察他儿子的脸，就像现在的松田桃太这样。被咬破的嘴唇，颧骨上的淤青，擦伤的面颊。

松田桃太不去想医生们是怎样清洗的夜神月，他只向他们确定，夜神月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两个人。两只。

松田桃太深吸一口气。护士轻轻把门关上，门板触碰门框的同时，那声顿音里，夜神月的眼皮动了一下。

“……月？”

松田桃太用气音呼唤，他把那只手握得更紧，直到那双眼睛睁开。

一点激烈的衣物摩擦声，然后肩膀撞在床头架上的声音。吊瓶摇晃，松田桃太站起来，被挣脱的手忙去扶夜神月的肩膀，他急切地叫夜神月的名字。

“月，月！是我，松田，我们找到你了。”

那双棕色眼睛里涣散的光逐渐凝聚，惊恐躲避的动作才完全停止。

“你不在那儿了，你安全了，这儿是医院。”

我在这里。松田桃太想说。

“……松田先生。”

夜神月的声音嘶哑，医生们进来时，他似乎才找回知觉，刚醒来时惊恐带动的肾上腺素退去，疼痛开始蔓延。

医生扶着他的头让他躺回去，重新插好手背上因为挣扎而脱出的针头。

他疼得急喘，护士喂了他两颗止疼药。

松田桃太手足无措，他该提问吗？或者该保持沉默。

“今天是……几号？”

夜神月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是止疼药还没起效。

“距离你失踪已经两天了。”

医院已经通知夜神总一郎，一场问询是必要的，但松田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来做，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心电监护仪滴滴地响，松田桃太手指互相摩擦的声音变得清晰。

“我的手机……”夜神月在越来越清醒，他依然很疼，但已经搞清楚状况并开始思考，“松田先生，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没有。”

“我想打一个电话，松田先生，请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夜神月拨号的动作说明他已经用这种方式，打了无数遍这串号码，它没有被存储在通讯录里，而是被牢记于心，并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越来越难以忘记。

也许是因为紧张和疼痛，他忘了让松田桃太回避。

“龙崎……是我。”

陌生的名字，松田桃太脑子里闪过很多种猜测。

“我见到了……”夜神月的声音的开始发抖，他的呼吸又急又轻，持续几秒钟后才平复下来，“……我见到了梅洛和玛特……”

都不是夜神月的朋友，松田桃太知道夜神月身边所有人的名字。

“……两天前，他们找到我……不知道为什么警戒线没有拦住他们……不，他们吸入了检测气体只是……我……他们……延迟了……”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说了很长的话，夜神月蹙紧眉头，轻轻咬着下唇，听了很久。

“有人守着我，你别担心……如果，我爸爸……我明白了。”

“是谁？”

松田桃太忍不住问。

“……爸爸呢？”

“……已经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夜神月不回答，松田桃太便不继续问，护士进来为夜神月做检查，他退到一旁，避开夜神月看通话记录。

是英国的区号。

夜神总一郎来得很快，他还穿着昨晚那件被淋湿过的外套，和松田桃太一样散发着一股水潮气，只是谁也顾不上换衣服。

“月。”

他们的声音都很疲惫，雨后的寂静压下来，每个人都觉得呼吸沉重。

“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上那辆车？”

至今为止由兽人引起的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缺少目击者，十起兽人袭击案件里，有九起是在远离人烟或者缺乏第三人的封闭空间里发生，只有侥幸逃脱者和追捕者亲眼目睹过兽人身体变换的全过程。

这有利于控制恐慌，有利于隐藏兽人和人类的天差地别。

很显然，不少兽人跻身人类社会上层结构，扮演重要政治角色，所以有效控制了兽人在公共场所的暴走，没人愿意去谈论这是好还是不好，因为即使只是想到这一点，都让人感到惊悚。

但至少，呆在公共场所，对人类而言能最大限度回避兽人可能的袭击。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是兽人。”

他应该问嫌疑人的长相，和夜神月之间的关系，逃离的另一辆车的特征，但父亲的角色让他偏离。

“对不起，爸爸……”

兽人。夜神月当然会想起，利爪和尖牙，体态变化时骨骼错位移动的响声，皮肉蠕动拉扯，组成另一种生物的形态。

他干呕了两下，脸色更白几分。

当兽人离开他们的猎物时，威胁就被隔离，还能让受害者缄默的，只能是他们作为人时能给出的威胁。对此，夜神总一郎和松田桃太都见过太多。

照片、视频，二次伤害的预告，家人的生命。

松田桃太脸色发青。

“这不是你的错，但是，月……龙崎是谁？”他突然问，“梅洛和马特，是谁？”

现在是早上9点，病房的灯光太亮，把夜神月照得透明一般，在松田桃太眼里，如同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他当然希望这是一个梦，等他一觉醒来，夜神月不在医院里，自己也不在这身霉臭的衣服里，没有失踪，没有救援，没有什么龙崎、梅洛或者玛特，可直到他再握住夜神月的手，这噩梦却还没醒来。

“想想你自己，月，想一想，局长，还有我，我们会帮你，相信我们，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护士敲了敲门。

“请小声一点，不要让病人激动，他的情况并不好。”

“……抱歉。”

一个电话在这时回拨进来，打断了他想继续进行的尝试。

“……你刚才打的电话……”

那个电话被夜神月放在耳边很久，才被递到夜神总一郎手上。

某种重大秘密即将被揭露前的凝重突然充斥整个空间。

“我上车的原因，爸爸，他会告诉你。”

电话里的底噪声不大，陌生男人的声音穿过它们透露出来，像把听诊器放在病人小腹上清晰的心跳。

“夜神先生，抱歉在这种局面下联系您，我是L，月为我工作，这次事件……月是因为我遇到的危险，我会在48小时内到达东京，您不用回复，所有的问题都会当面向您解释，我希望月不再被问询，他不应该再去回忆已经发生的事……在我到达之前，也请不要继续追查。”

夜神总一郎花了一点时间，去和自己确认“L”是谁。

夜神月很安静，止疼药起效了，但淡化的疼痛里记忆变得清晰，身体上的其他感觉从疼痛里浸出来，他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嘴唇止不住发抖。

“我为他工作一年多了，前年有一场恶性案件，罪犯留的谜题发在网上，我比他早5秒钟解开，他破解了我的地址，联系了我。”

夜神总一郎记得这个案子。绑架案，谜题解出后受害者被释放，无人伤亡，而嫌疑人消失，如同人间蒸发。

“那是有人，向……龙崎发起的游戏，赌注很大，我比他赢得更好。”

危险吗？为L工作，有多大几率接触到兽人？

夜神总一郎认为这个问题即使问出口，也不会获得答案。

“我会等他来解释这件事情，”他还有很多事，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尤其是已经什么也得不到的情况下，“月……你知道，不论是妈妈还是妆裕，还有我，总是为你骄傲……但我们更希望你安全。松田留下。”

止疼药的效果不太好，夜神总一郎离开半个小时后，夜神月疼得牙齿打颤，他开始发烫，肩膀上一道咬伤没入皮肉近3厘米，不得不缝合，他被咬着拖行过，此时疼痛涌上来，像是在重历当时的过程。

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睡过去之前，他返握住松田桃太的手。

“谢谢你，松田先生。”

他身上会留下疤痕。松田桃太伸手轻触夜神月发烫的脸，迅速收回。

即使这样，松田桃太想，夜神月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不会改变。但毕竟已经这样了。调任到夜神总一郎手下的第五年，他终于萌生出一点尝试的勇气，同时他注意到，自己被雨水浸泡发潮，浑身咸臭。

“月？”

镇定剂作用下，夜神月沉沉睡着，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做噩梦。

这所医院多处有别的便衣守着，位于东京最安全的位置，不应当连给松田桃太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他将自己的行动轨迹告知同事，给夜神月盖好被子，在阴雨再次降临前离开。医院门口，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吸着最后一口烟，烟头被摁进花坛里，他往外走时年轻人正往医院内走，肩膀和他不轻不重地撞上。

“Es tut mir Leid.”

松田桃太没听懂，但从对方的手势和姿态，能看出是在道歉。

“没关系。”

他还看见另一个年轻人，金色的头发，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内往这边看着，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透露着野心的眼睛，像一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