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嘎龙】Marriage of Virgins 雏婚【安麦/ABO】【6】
A!富商x O!教授
优质年上精英A表白单亲父亲纯良O
关键字:看上面改过的简介
终于甜了的14k(链接在评论
“我知道眼前的东西更宝贵。我真的知道。”Antonio将呼吸不均匀地送进胸腔,眼睛仍然没有动,“我所恳求的只是你把现在的情况认为是‘在一起’……不要再谈自己是‘追求者’,也不要执行今天的决定。”他重复着:“不要。”
* 真的甜了,写到流泪
* 万分万分谢谢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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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眼前的东西更宝贵。我真的知道。”Antonio将呼吸不均匀地送进胸腔,眼睛仍然没有动,“我所恳求的只是你把现在的情况认为是‘在一起’……不要再谈自己是‘追求者’,也不要执行今天的决定。”他重复着:“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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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嘎|论坛体】豆角TV的恋爱综艺《心动的云上》开播了!10
*同性恋爱综艺 *龙厂嘎厂大搅和(修罗场预警*)
终于来了的威南的场合!
……
244L
浩尼回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诶,八点半。
245L
他们是同一天约的会啊?
246L
对啊,是同一天。
浩尼和扣哲都是白天,喜宇是晚上,不知道威哥去哪里了。
我绝世大猛一百威呢?
247L
什么你的我的?威哥这种男人就该是大家的。
248L
想想八点半的时候杨晓宇还在酒吧里翘着脚等史大喜
249L
麦...
*同性恋爱综艺 *龙厂嘎厂大搅和(修罗场预警*)
终于来了的威南的场合!
……
244L
浩尼回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诶,八点半。
245L
他们是同一天约的会啊?
246L
对啊,是同一天。
浩尼和扣哲都是白天,喜宇是晚上,不知道威哥去哪里了。
我绝世大猛一百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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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我的?威哥这种男人就该是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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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八点半的时候杨晓宇还在酒吧里翘着脚等史大喜
249L
麦扣又在厨房哈哈哈哈
麦扣!你真的不是来给其他人当保姆的吗???
麦·沉迷当爹无法自拔·热爱厨房·扣
250L
!麦扣看见浩尼愣了一下。
我才反应过来尼尼还穿着浩民的衣服!操啊!
251L
麦扣: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252L
麦扣:谢谢,有被绿到。
253L 楼主
麦扣:回来了?
尼尼(凑到餐台上):回来了,在做什么?
麦扣(没回答,反而问道):换了件衣服?今天早上出门好像不是这件。
尼尼:嗯?这个?不是。
(好像也才突然想起来,扭头冲正要上楼的浩民喊)浩民——衣服我明天洗了给你。
浩民:(头也不回)不用!你直接给杨晓宇!他上次跟我打赌输了要给我洗三天衣服!
尼尼摇了摇头,感慨“小孩儿的友谊啊。”
麦扣看了尼尼一眼,打趣道,“跟小孩儿一起开心吗?”
尼尼(看着菜板避而不答):浩民挺自来熟的。你今天怎么样,回来的挺早?
麦扣笑了笑没有说话,给安东尼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玉米,“明天吃玉米三明治?”
254L
……这、这大概就是王者之间的吃醋模式?
佛门心法道门功夫,表面一派祥和实则兵不见血暗中交锋。
255L
扣尼真的是别别扭扭,成年人的通病叫做有话不会好好说。
你就直说你吃醋了会死啊!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256L
换了件衣服,翻译:
你为什么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快给我解释一下,我要闹了
回来的挺早,翻译:
你们今天是玩的不愉快吗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还是我最好。
257L
楼上真是个平平无奇的翻译小天才。
我烦请扣尼也不要自己脑内翻译呢,乖乖说实话不好吗?
258L
没人心疼下我们晓宇宝宝吗?
晓宇:本宝宝都要在江边冻死了居然还有人要让我洗衣服,有人性吗???
259L
建议李浩民阅读爱猪指南,猪猪这么可爱为什么要这么对猪猪?
260L
???你们这么说杨晓宇他难道会开心吗?
yxy:都给我滚!
261L
浩民上楼了!他去了三楼,发现星空房亮着灯,应该是智哲一直呆在星空房没走。
262L
弟弟好可怜啊,浩民默默地盯着星空房的那个小灯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掉了。
弟弟真的伤了心了吧……
263L 楼主
!!!操操操!威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64L
?楼主疯了?
265L 楼主
对不起,心情有点激动。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键盘上,刚刚拿纸巾擦了擦。
大家见谅见谅。
266L 楼主
都怪心云这么久都不给我看看威哥,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威哥今天有多帅。
我嘴里发出的鸡叫声让隔壁的装修队都要求饶。
我被威哥带的那个护目镜款的琥珀色墨镜给帅晕了。
这种休闲黑西装加银链子加护目镜加改装摩托的大佬如果不是热血高校就只能是末世丧尸文里的小队首领,拿着沙漠之鹰爆头 转着蝴蝶刀挖晶核 抓着手腕把人甩上路虎车前盖在火拼后的废墟里搞的那种,不是要见血就是要见肉。
面对这种大佬,要么就地洞房要么为国捐躯。
267L
操啊,有画面了。
268L
为国捐躯=就地洞房不行吗?
269L 楼主
你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反正看着威哥屈着一条腿倚在摩托上点烟的时候我要感觉我心脏的冠状动脉有一瞬间的阻塞。
糟糕了,是心梗的感觉。
270L
楼主最近是去德云社进修了吗?这小话儿一套一套的。
271L
我有点好奇,威哥到底在等谁。
让我看看哪个小妖精胆敢最后出场心云还一上来就试图钓走我们心云金瓜。
272L
等会?我突然发现威哥这个约会地点有点熟悉?
woc?这不是CAS吗???
273L
卧槽!CAS不会是威哥的吧?我一把子震惊。
你别说,这个画风还真像是百威的风格……
274L
???你们在说什么?CAS很有名吗?
275L
姐妹成年了吗,未成年不要知道这种东西哈。
快逃,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276L CAS科普小分队
我来科普了!
CAS,是cigarette after sex的缩写,通俗点讲就是事后烟。
是一家酒吧,不是gay吧,但是这个酒吧是怎么出名的你们绝对猜不到……
它是因为被一个绝世g片取景而出名的。那个g片非常的香艳,说实话是艺术品的水准,要剧情有剧情要深度有深度,一出之后就封神了,甚至拍摄和叙事手法还被很多电影所研究借鉴。想要资源的成年人可以私信我哈)
主要的那啥的镜头都是在CAS拍的,简而言之就是俩主角在CAS各个角落干了个爽(bushi),从此CAS就在圈子里一炮而红变成了情趣圣地。
不过CAS的管理非常严格,私密性也非常好,不是什么给人乱搞的那种地方,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而且CAS的隔壁很心机的开了很多小酒店)但帅哥美女真的非常多,而且CAS的调酒师确实是一绝。“去CAS假装不认识完成419”已经成为爱玩一点的情侣的必备打卡事件了。
层主我虽然是个母胎solo,但是由于真的很喜欢那部片子,也去打卡过,环境真的很好,氛围感营造的是一绝,别的我就不多说,说了可能会剧透。
CAS的老板也是神龙不见首尾的,但是谣传很帅,如果是百威也说的过去。
顺便插一句,如果CAS真是百威的产业……那百威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
277L 楼主
是亿般的有钱吧……
278L
你睡代代
百威:亿点点亿点点,洒洒水啦
279L
威哥问pd他到底有没有约会对象,pd说有的,威哥问什么时候到,pd回答可能还要十分钟。威哥挑了下眉,吸口烟,“迟到?”
pd姐姐解释说是因为工作原因所以耽搁了。
难道新嘉宾也是智哲那种苦逼的加班党打工仔?
280L
威哥好酷啊,他说“那是他的问题,我要进去了。”pd姐姐说“但是……”
威哥摇摇头,咧嘴笑了,“你应该给他看过我照片?如果他找不到我,估计是眼瞎吧。”
“那……”
“没事,我眼睛不瞎,谁身上别着麦,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威哥心情不好?感觉今天比平时还要冲。
281L
第一次约会就遇上对方迟到,估计谁心情都不会好吧。
282L 楼主
威哥进去了!诶?一开门居然是一个小通道?有点类似安检通道那种,有穿着西装的侍应生,看到百威立刻站了起来,“威哥。”百威冲他们点了点头,“当我是普通客人就好。”
侍应生点了点头,“威哥选个面具?”
他一说我才发现小通道两侧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然后威哥看了侍应生一眼,饶有兴致,“今天是面具趴?有兔子的吗?”
于是侍应生给百威拿了一个兔子面具。特别可爱的那种,就有点像北京中秋兔儿爷的那种白白胖胖憨态可掬,脸上还有俩圆圆的小腮红。
百威戴上了之后看着特别反差萌哈哈哈
283L
我现在真的怀疑了,威哥和第八位嘉宾真的能认出来彼此吗???
这连面具都带上了……
284L
这样不是更有看头吗嘿嘿嘿,如果最后两个人都看上了别的客人就尴尬了。
让人忍不住想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285L 楼主
威哥进去了,进去了之后门旁边还有一个侍应生,问威哥要火还是要烟,威哥说要烟,然后那个侍应生就拿了一个黄铜色的长杆烟斗给威哥。
别说威哥戴着面具拿着烟斗的样子,真有点日本江户时代的味道……那么长的一个烟斗在他手里都显得小了,感觉应该卧在红帐里枕在美人膝头,慢慢吐一口烟,浪荡风流。
一进门就是一个很大的舞池,人不少,也都戴着面具,里面有的人拿着和百威一样的烟斗,有的拿着黄铜的老式火机。
我现在感觉出这个酒吧的不一样了,这个比起酒吧感觉更像是一个沉浸式剧场?像是走进了20世纪的日本料亭,台上还有穿着和服弹三味线的艺伎。是《艺伎回忆录》式的精美日本风情画,整个布置都极其的繁艳华美,甚至于写实得有点诡谲。
那些没有戴面具的人是演员?好像在表演恩客争抢花魁即将大打出手的戏码。如果有客人去搭话,他们还会像npc一样介绍自己的故事(?)总之怪好玩的。
286L
天哪,布置这样一个得花多少心思……
威哥果然是亿点点的有钱……
287L CAS科普小分队
解释一下哈,这天应该是正赶上了每月的剧情日
party,平时CAS不会玩这么大的。
288L
我盯着门口看了半天,又进来了好几个客人,但是我感觉都不太像嘉宾……
289L 楼主
威哥跑去吧台点酒(那个应该是吧台?被布置过了之后有点看不出来)结果居然被调酒师拒绝了,调酒师说“只有点了烟的客人才能点酒。”
威哥虽然戴着面具,但我感觉他非常不爽,“他妈的谁出的馊主意?”
“对不起老板,是经理的意思。经理说,别人都可以破例,但是老板不可以。”
百威咬牙切齿,“行,回头把二楼的避孕套都给我收走,他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290L
哈哈哈哈哈哈哈鉴定完毕,是亲经理和亲老板。
291L
哈哈哈哈哈哈经理喜欢在二楼乱搞的爱好就这么被透露了出去并且很快不能在二楼乱搞了。
百威:来啊!互相伤害啊!
292L
百威闷闷不乐地回到舞池,扒拉了两下头发。
这力度……小辫都快被你揉散了吧哥……
293L
百威:没酒喝,不开心。
294L
果不其然,头发真的散了,皮筋掉在地上还不得被踩一脚。
295L 楼主
!我不管了!
这必须是第八位男嘉宾!不是也得是!不是就临时给我换!
听到了吗豆角台!不!是!就!给!我!换!
296L
咋了咋了?
297L 楼主
百威骂了一声,回头找皮筋。这个时候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筋伸到了百威的面前。
面前的男人身条纤细,一身白,外套有点像小西装,但是下摆和袖口都接着纱,半透明的荷叶边盖住手背露出泛着粉的指尖。他脸上是半张猫咪的面具,露出鼻尖、嘴和小尖下巴。
他站在那朝着百威笑,笑得很礼貌,很克制。但他嘴唇又薄又红,唇峰特别明显,这样克制的笑反而怎么看都像是在撅着嘴撒娇。
整个人看着都特别素净,像是在靡丽的浮世绘中闯入的素绢,花花世界里的黑白色块、锦绣华服中的朱唇白面,总之就是清素到甚至于艳情。
看到他的时候其实你会觉得,他就是故意这样的,知道素净到极致会带来艳情,所以才偏要在灯红酒绿中穿的一身孝,但是偏偏人就是俗气,就是吃这一套。
百威一手还撩着头发,沉默地盯着面前比自己矮一点的男人。
那人用两个指头捏着皮筋晃了晃,笑道,
“咦?难道是我认错了主人么?”
298L
卧槽!这是高手啊!
救命啊!这种场合下“主人”这个词也过于暧昧了吧!
299L
如果这是第八位嘉宾……他确实有本事最后一个出场……
这功力之深厚,我们小屋那几个傻孩子确实玩不过啊玩不过。
300L楼主
还没等威哥答话,突然那边的演员大叫一声朝舞池冲了过来。(?)
这是在干嘛?我懵了
301L CAS科普小分队
是要走剧情线了吧,剧情日party是有主剧情的。
302L 楼主
因为演员突然冲进舞池,原来的客人就乱了。
那个白衣服猫面具被人撞了一下手上的皮筋掉在地上,他下意识想去捡,结果脑袋差点撞上旁边人的胳膊肘,被威哥眼疾手快拦着腰给带到一旁。
威哥看着舞池里那个疯狂飚戏的演员,觉得有点好笑,“这都从哪找的,还怪敬业的。”
百威兴致勃勃看的入神,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手还搁在人家白衣服的腰上。
白衣服瘪瘪嘴,伸出手,用食指软软地戳着自己腰上的手臂,“那个……”
威哥“嗯?”了一声低头,随即松开手,挑眉道,“抱歉啊,没注意。”
但看不出一点抱歉的样子。
白衣服摇摇头,也跟着一起看着舞池中央的演员飙戏。
303L
你说,威哥是不是故意的。
304L
我赌一毛钱是故意的,这能没注意吗?能吗?能吗?
这种看着就又细又软的腰握在手里,能没注意吗?能吗?
305L
那必然是不能的。
306L
你手短短
百威就是馋人家身子
307L
拜托这一定要是第八位男嘉宾啊呜呜呜呜呜呜
不是我就血洒豆角台大门口
308L
?倒也不必这么对自己,珍爱生命不好吗?
309L 楼主
你别说,这个男演员还怪有意思的。长得挺帅的,演的那也叫一个全情投入,我都快看哭了。
他演的是个想娶花魁的富商,现在好像到了类似“互动”的阶段,他开始转着圈指着客人质问“到底是谁要阻止他们相爱”了。
转到这边来的时候不知道为啥就盯上了白衣服,那个男演员怒气冲冲地就奔了过来,一把拽住白衣服的手腕,“你说!是不是你要阻止我们!”男演员生气地捏着白衣服的手抬了起来,试图把他拽过来“你!你是不是也碰过百合!”
(说实话这男演员是不是gay啊,我怎么感觉白衣服被占了便宜。)
白衣服被这如山体滑坡般的剧情整懵了,微张着嘴踉跄着就要被扯走。
百威嗤了一声,一手扣住白衣服的腰,另一手捏着长烟斗往男演员抓着白衣服的手上敲了敲,“过了啊。你演你的,调戏什么老板娘。”
百威顿了一下,慢悠悠地道:
“老板娘是要留着给老板点烟斗的。”
男演员沉默了一下,怂了吧唧地松了手,随即怒气冲冲地转向了他俩旁边的一个女客人
“说!是不是你要拆散我和百合!”
310L
女客人:????
女客人: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311L
!!!我给威哥跪了!老板娘???这他妈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312L
这见都没见呢……这怕不是一搂钟情,我单方面宣布小皮筋就是定情信物
313L 楼主
百威把白衣服带到吧台,白衣服揪着自己的袖子,“谢谢你呀。”
百威没说话,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具往吧台上一扔。懒洋洋地倚在台上,揉揉自己被捂得汗津津的额发,然后把烟斗朝白衣服一伸,“点吧,当谢礼。”
白衣服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铜制的打火机,刚点上,那烟斗里就冲出一缕粉红色的烟。
白衣服盯着烟斗被突然蹿出跟炮仗似的烟吓了一跳,百威看着他,伸手点了点白衣服的后颈,
“你耳麦漏出来了。”
“啊?是吗?”白衣服下意识想扭头,百威趁机倾身抓住那半张猫咪面具往上一掀——
“露馅了啊,老板娘。”
百威吊儿郎当地抛着那猫面具,眯着眼笑。
白衣服露出一张和气质不太相符的秾艳的脸,眼睛湿漉漉的,掀着睫毛用上目线瞪人,“原来你早知道。我好心给你点烟,你还要故意戏弄我,人却是这么坏的。”
百威咧咧嘴,意味深长“你要是真好心,便不会给我点烟。”
他后仰着身子抓住白衣服的手象征性地晃了晃,“百威。”
白衣服咬咬嘴唇,“海南。”
314L
救命吧!他俩的氛围让我觉得百威分分钟就要把海南抱上吧台激情doi
315L
???午夜黄牌警告???
316L
百威可以点酒了,问海南要喝什么。海南两只手扶在柜台上,晃悠身子,“喝果汁吧,我不能喝太多酒的。”
百威挑眉,“在这里喝果汁?”
海南看了他一眼,眨眨眼“这里没有果汁?”
百威笑得有些暧昧,“怕你醉。还是喝酒吧。”
海南摇摇头:“那就要一杯好了,我不喝就好。”
百威:“在CAS可没有不喝酒的道理。”
调酒师突然插嘴,“老板,你们要不喝一杯吧?”
317L
啊!调酒师,你是个怎么样的助攻!
鉴定完毕,CAS的员工,都是神助攻啊!
要是我有这样的神仙员工我还能找不到对象吗???
318L
楼上醒醒,你有这样神仙员工的前提是,你得是个老板。
你是吗?
319L
……靠。
我他妈的居然不是。
320L
为啥百威说怕海南醉啊?果汁咋了?
321L
小朋友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在CAS这种酒吧里的“果汁”能是一般的果汁吗?一般都是果味鸡尾酒,喝着没什么酒味实际上很容易醉的。
322L 楼主
然后海南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眼百威问调酒师有没有吸管。调酒师拿出一个吸管罐让他自己挑,海南便顺手拿了两根。
他俩找了一个台子坐了下来,(被改成了日式的榻榻米)
海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嘉宾的?
百威:见到你的时候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海南:我一进来就知道了,pd给我看了照片。(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我很喜欢你的辫子,可惜我把你的皮筋弄丢了。
百威:没事(喝了一口酒,推给海南)尝尝?
海南扳过自己的吸管,尝了一口,然后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皮筋,可以还你。”
他把手腕伸到百威的眼皮子底下,细白的腕子上圈着一个黑色的橡皮筋。看百威没拿,摇了摇,“给你呀。”
百威挑了下眉,握住海南的手,把橡皮筋捋了下来,尝试着扒拉了两下头发,但很快放弃了。“算了回去再弄。”随即便把皮筋套在了手腕上。
海南看着百威咬着吸管突然特别甜地笑了。
“笑什么。”
海南笑着说,“网上不是流行那个吗?男生手腕上套着橡皮筋就意味着‘我有小主子了’。”
百威若有所思地重复道,“有小主子了?”
海南忙摆摆手,袖口的纱质荷叶边一晃一晃,“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埋头喝鸡尾酒,用兔牙一下下咬着吸管。
百威从鼻子里哼哼着笑了一声,“是也没关系。”
海南没说话,把鸡尾酒放了下来,开始和百威聊起来鸡尾酒这些。
你别说虽然海南不怎么喝酒,但他对于酒文化真的特别了解,好奇怪哦。百威也问他,你不爱喝酒,为什么这么喜欢酒。
海南咬着嘴唇笑,抬眼看着百威,“可能是想着如果自己未来遇到了一个喜欢酒的人,聊天的时候不会过于无趣吧。”他低头喝了一口鸡尾酒,下意识地咬了咬吸管,“爱屋及乌吧。”
他突然松开吸管,急促地分离甚至使唇齿和塑料吸管发出“啵”的一声响。
他收着下巴,半垂着头,从下方睨着百威,小声道“那个……不好意思,”
百威看向那杯鸡尾酒,两个蓝色的透明吸管上都赫然有着两个小牙印。
“我好像喝错吸管了。”
322L
靠啊!这波操作太秀了吧???
男版纱绘子老师是你吗???
323L
在?什么时候打算出书?出版社给您搬来了?
一百,咬咬牙,三百?懂?
324L
所以这就是第八位男嘉宾敢最后一个出场的原因?这也过于美貌过于会了???
325L
我觉得美貌还是其次,你知道他身上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有着红蕊白花的小木兰,素淡的壳子裹着糜艳的芯。
他有种不故意的故意。他就像是知道你喜欢这一套,于是便弄成了这一套。
但他又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明知道我才这么做,就是做给你看的。这就比故意的装作不故意要高明很多。他看着你便要歪头笑,“你不喜欢我这样吗?”那就当然拿他没办法,因为其实你心里就是喜欢的。
326L
真的!!!就是这种!
如果是不纯装纯被发现就会让人讨厌,比如像女妖精把盘丝洞打扮成寺庙,但是像这种不纯很纯地装纯就是令人无可奈何地拜倒——虽然也弄的吃斋念佛的,但是穿着粗布麻衣还要抹胭脂,牌匾上还是大写“盘丝洞”,敞开的门里都是香膏软脂。
然后我就只能大喊着,“没错,我就是吃这一套,你他妈收了我吧,不就是盘丝洞吗?我天蓬元帅有啥不敢进的?”
327L
……我天?你们概括的真准确。
海南还真就是这样的……这他妈不就是人形的绿茶圣经吗?
328L
你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但是……
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没出息我还是被撩到了
329L
我感觉威哥就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对海南这一套非常受用,所以配合的很享受(?)
330L
希望威南就这么锁了吧,你说南南这套要是放其他人身上?能有用吗?
331L
大喜肯定没问题?但大喜可能也会配合,麦扣……不知道。
但是浩民弟弟肯定完了,浩民绝对顶不住。
332L
浩民绝对顶不住加一。
333L
海南真的是重磅炸弹……我现在突然开始庆幸海南的第一次约会是和百威,要是别人怕不是我房子会塌的更厉害,建都建不起来的那种。
334L 楼主
我觉得我们应该庆幸,本综艺的第一个绿茶终于出现了!
妈呀!我们小破综终于有看点了!
335L
?你们把我史大喜置于何地?
336L
???大喜那是茶吗?去治治眼睛吧!那他妈是浪!
337L
威南回小屋了!扣尼哲在客厅里,不知道智哲什么时候下来的。浩民在楼上?
自我介绍了一圈,原来海南是舞蹈演员?怪不得体态那么好……
“我是舞蹈演员,但是现在已经不跳了,也做一点平面模特,以后可能会往影视圈发展吧。”
但是不得不说,海南真的很会说话,他是在刻意夸你,但能夸对点上,夸到人心坎里,不管他是不是真情实意,听着都特别舒服。
这就叫高阶茶啊,朋友们,高阶茶就是茶的不得不让人喜欢你,茶本身都成了讨人喜欢的一部分。
338L
而且人家真的懂啊,上来跟麦扣聊做饭能看得出来是真的会做饭的。
烦人的是那种明明自己啥都不会还拿腔作调的吧……
康师傅绿茶和人家这种六安瓜片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339L
约会日都结束了,好像要投票了。
要不是突然切回演播室,我快忘了还有老云家……
340L
我也……
341L
老云家:有事吗你们?
342L
俩云现在已经在商量去CAS玩了……这就是你俩结婚十年的爱情保鲜秘籍吗???
343L
我突然想起来喜宇是不是此时还在江边的敞篷车里瑟瑟发抖呢哈哈哈?
344L
放心哈,节目组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两床棉被,给喜宇塞过去了,不会让他们冻死的。
345L
这个没啥悬念吧,应该都是约会对象之间的互投吧?
346L
???等等?我进度条呢?怎么被鬼吃啦?
347L
???心云居然不放出来短信结果??
348L
朋友们,你们注意到下一期叫什么吗?我tm瑟瑟发抖
349L
《随机·刺激·洗碗机》
350L
???心云导演组是什么意思?玩我呢???
————————————
第四期结束啦!南南终于出场了呜呜呜
提前预告,第四期和第五期都是一个很激烈的洗牌大搅和,第五期也会解锁更多刺激的新组合的哈哈哈
(但大家应该也很熟悉心云的套路了,组合≠最终cp哈)
也可以试着挖掘一下这里的隐藏cp哈,暗戳戳出场的龙嘎厂角色其实比你们想的还要多!嘿嘿嘿
最后!我打滚卖萌求大家去茄子的提问箱找茄子玩嘛!
什么都行!什!么!都!行!(陪无聊的孩子玩一会吧)
【龙嘎】 将军在下 05
傻子爱哭王爷x战损冷面将军
先婚后爱,后有双星和反转,纯属瞎编
点进来,就不能骂我了
捞一捞04,我不允许还没人赶来看我的将军王爷!
我...我没刷出我自己...多多蓝手吧!
14.
从宫里派出的马车依旧比头一次见着的时候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达王府门口,阿云嘎虽有了点经验,但每日清晨起床后,依旧会被状况百出的傻王爷弄到手忙脚乱的程度,以至于他一直都忘了问其中的缘由。
为何只见进宫的时辰提前了,不见郑云龙跟着提早出宫回府?
熟练地给郑云龙篦发带好头冠,赶忙拉着他起身再往大门奔去,阿云嘎好似回到了才进兵营当...
傻子爱哭王爷x战损冷面将军
先婚后爱,后有双星和反转,纯属瞎编
点进来,就不能骂我了
捞一捞04,我不允许还没人赶来看我的将军王爷!
我...我没刷出我自己...多多蓝手吧!
14.
从宫里派出的马车依旧比头一次见着的时候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达王府门口,阿云嘎虽有了点经验,但每日清晨起床后,依旧会被状况百出的傻王爷弄到手忙脚乱的程度,以至于他一直都忘了问其中的缘由。
为何只见进宫的时辰提前了,不见郑云龙跟着提早出宫回府?
熟练地给郑云龙篦发带好头冠,赶忙拉着他起身再往大门奔去,阿云嘎好似回到了才进兵营当新兵的那时候,永远都在赶时间、赶时间、赶时间。再看看小傻子呢,意料之中,又开始嘟嘟囔囔说想睡觉、不想进宫之类的言论,置若罔闻,阿云嘎用力一把就给人推上马车了。
“嘎砸嘎砸...”钻进车厢,郑云龙连忙从车窗探出脑袋,盯着阿云嘎又说,“我都画完了...”
这傻子之前都这样吗?阿云嘎看着委委屈屈的郑云龙不觉好笑,心里寻思这人到底是太会见机行事了,还是胡搅蛮缠、向来不讲理。
公主小像画完了,可还有其他的差事呀!阿云嘎笑了笑,夸了郑云龙一句,“真棒!”瞧见小傻子立马笑开来,趁热打铁,他朝宫人吩咐赶车,然后抢在郑云龙又要发脾气前,说,“今日我还会来接你,等着我!”
“...呜...昂。”张开的嘴又闭上,郑云龙下巴搁在车窗沿,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马蹄声嗒嗒响起,马车向前驶去,郑云龙的脑袋伸得老长,直到听见阿云嘎大喊了一句,“小心!”他才悻悻然钻进车厢,重新坐回去。
眼见着马车消失在拐角,阿云嘎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眯了眯眼,他猛然察觉自己还在笑,脸上的肌肉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又仿佛郑云龙能带来让人开心的魔力一般,当真是有福气。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天空,偶有鸟群飞过,阿云嘎豁嘴学了几声,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到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还在边关呆了那么些年,这点口技他学得出类拔萃。脖子仰得有些酸了,阿云嘎将就着活动了几下肩颈后,打算抬脚走回去,刚转身,就瞧见西边跑来一人,他站着等了等,估计是谁人送信来王府。
“...见过将军!”
阿云嘎“嗯”了一声,细细打量着正向自己行礼的来人,单从护腕就能看出是个练家子,再往下看去,阿云嘎一眼就认出来人脚下穿着的是军靴,鞋面干净但略显老旧,多半是个老兵。
“有事?”
送信的人始终低着头不敢看阿云嘎的脸,弯着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再双手递上,老老实实回话,“回将军,高骑都尉自您回城以来多有惦念,遂修书一封差小的给您送来!”
接过信,看了看封皮,果然是高家那小子的笔迹,抿着嘴点头,阿云嘎当众拆开信封扫了一眼——原来是要自己今日去兵营一趟——沉思片刻,他考虑到自己身为将军万没有推辞的道理,又转头看了看气势恢宏的郑王府府门,他回道,“你先回去告诉骑都尉,我晚些时候再来,烦请他着人备好酒菜,最好是长街街口那家酒楼的招牌。”
“...是!”
得了话,送信的小厮再次行礼告退,从始自终他都没有贸然抬头看一眼所谓来自边关的“玉面阎王”,兵营里早就传遍了,说是这位将军厉害得很,只消一眼就能叫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等人走远,阿云嘎转身回府,遇上迎来的小子,他吩咐道,“去通报老王爷,兵营来信,我需同他稍作商议。”
传话小子片刻不敢耽误,腿脚利索地往书房传话去,而阿云嘎先回房换了身衣服,做好了要往兵营去的准备,首先肯定是得处理好肩后的伤口,千万别叫其他人看出来,即便是关系交好的骑都尉高杨。
耽搁了小会儿,阿云嘎拿着信匆匆往书房赶去,照例是由着小子推开门,他便径直往里奔,抬眼又瞧见郑云龙的画像,高高挂着,明眸善睐,恍惚他以为这傻子又要朝自己奔来。
心下猛地一跳。
“你说,骑都尉差人送信来?”老王爷见阿云嘎脚步匆忙,心想说不定是件大事,没等人站稳行礼便开门见山地询问。
其实早自阿云嘎嫁入王府那一年起,老王爷便开始称病告假,上朝的频率就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般,至于老王爷是不是当真得了病、有没有传闻中那么严重,谁都不去深究,久而久之,郑王府的老郑王逐渐远离朝野,成为众多闲散王爷之一。
“是,”阿云嘎双手递上信封,又解释说,“之所以告知父亲,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当朝将军,还是王府的儿...儿媳,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所以在打定主意要去兵营那一刻,阿云嘎就已经想好要怎么避免落人话柄,他嘱咐送信人回去传话,点名要他们备好长街那家酒楼的饭菜,正是想起上次掌柜说的那番话。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嘛!
再聊三两句,老王爷一听已经备好了酒菜,旋即答应同阿云嘎一起前去,谁叫他是个妻管严,已经好几日被夫人看着去不了酒楼吃酒了!唉,可是真馋!
从王府出发坐马车要行上约莫一个时辰才能到达兵营,等到阿云嘎搀着老王爷下马车站在兵营门口时,他才猛然想起来之前答应过郑云龙要去接人回府的承诺。心里暗道不好,面上却不显,阿云嘎抿着嘴朝列队欢迎的士兵们走去,一边走一边认清事实——
现下即便是差人通报也不见能哄好傻王爷,说不定郑云龙会当场发脾气,然后赖在宫门前不肯走,非要见着自己才罢休,阿云嘎想了想,与其如此,倒不如尽快结束往回赶,赶在宫门落锁前接回郑云龙。
到底是自己没有信守承诺,阿云嘎也没想到骑都尉的来信会这么来得这么突然,远远瞧见练兵场上的阵势,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当真是打仗都没哄郑云龙这么累!
这小傻子。拿他真没办法。心里越想越有愧,阿云嘎又一次想到,这也许就是郑云龙自身的魔力吧。
15.
果然,正如阿云嘎所说,下了轿辇,郑云龙站在原地踮着脚尖朝宫门望去,仔细看了好几眼都没瞧见阿云嘎,撅着嘴,他颐指气使地叫随行的小太监跑去问问什么情况。
小太监头次见郑王府小王爷这幅委屈的模样,吓坏了,腿脚麻利地往宫门去,麻利到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跟头,他气喘吁吁地同小王爷的贴身小子问询,即便对方再三作揖,他还是觉得够呛——这将军晚些才来,要他怎么同小王爷说起,又要怎么哄他不发脾气?
转身为难地看了看还在原地张望的郑云龙,小太监叹口气,怪叫人心疼的这个主子,虽是痴傻,可待人真诚,不分贵贱都能一视同仁,就算是有些小孩心性,也难能可贵。
再三确认好阿云嘎赶来的时辰,小太监提着衣摆匆匆跑回去,他亲眼看着小王爷亮晶晶的双眼是怎样变得暗淡无光的,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小...小王爷,将军有事耽搁了,得晚些再来。”
嘴巴撅得快要比宫墙还要高了,郑云龙的精神劲儿因这句话瞬间消耗殆尽,好在没有哭,也没发脾气,他知道这事不能怪谁,要怪只能怪阿云嘎不守时,定没有冲人小太监发脾气的道理,于是耐着性子点点头,郑云龙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阴凉的台阶,撩起长袍就坐下,丝毫不顾及干净与否,抬头同小太监说道,“那我就在这等他。”
等着他。一定要等着他。郑云龙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上,双手捧着自己的下颌,身上的书袋和箱子七零八落耷拉着,他也没了心思去整理,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宫门,期盼着阿云嘎能早点来。
意料之中。
小太监对于郑云龙席地而坐并不惊讶,和这主子打了几月交道也算是清楚,他不多言,尔后行礼告退,还有差事要做,实在没办法在一旁陪着,小太监转了身一步三回头,瞧了瞧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小王爷,心道一句,痴儿。
“......”
来往的宫人很多,除此之外还有出宫回府的一些大臣官员,其中一些认出了在一旁坐着等人的郑云龙是郑王府的小王爷,于是好心上前去搭话,问,“小王爷,你在等谁?”
“你知道阿云嘎吗?”无论被问了多少次,郑云龙都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抬起头,眸子因提起这个名字而亮晶晶,他又说,“我在等他。”
阿云嘎。当朝大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点点头,问话的人回答,“那将军什么时候能来?”
“...不知道,”郑云龙才想起自己没问小太监阿云嘎具体什么时辰能来,眼神闪烁着迷茫,他如实回答,不再看来人,他转头又继续专心看着宫门,嘟囔着说,“没准现在就会来...”
“......”
这下,问话的人被噎住不知怎么接着说下去,只好行礼告退,转身的时候忍不住摇摇头,小声跟同伴说,“真是痴儿!也不知将军为何下嫁...”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郑云龙也听不清了,他动了动耳朵,只将这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咬着下唇,目光闪烁,他好像又陷入了思考。
阿云嘎,他什么时候能来?
“......”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或上前搭话,或对郑云龙指指点点,对于这些人当事人不理会,自没人多管闲事,当是傻王爷从小到大习惯了被人这般对待,他们的议论愈发无礼和大声,这下可急坏了困在宫门外的贴身小子——他没有腰牌,就连一步都不能跨过宫门,否则是会被抓住定罪的。
这头郑云龙觉得自己屁股有些坐麻了,他左右摇晃着身子好叫自己舒服些,转头他瞧见远远有人朝自己来,眯着眼辨认了一番,当即认出是太后身边的嬷嬷,撅起嘴,他撑着台阶站起来。
跺了几下脚,身上的酸麻劲儿很快就过了,郑云龙叫了一声“桂嬷嬷”,礼貌地问她,“是太后娘娘叫你来找我吗?”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也是看着小王爷长大的人,知道他自小发育和反应都比常人要慢许多,所以在众多皇子、公主和王爷里,她最是偏心小郑王。
“太后听闻您在宫门前等大将军,遂叫老奴来唤您去仁寿宫用点点心、填填肚子,已差人同小子通报了,稍后若是大将军到了自会有人引他来见您,可好?”
听起来也不错,郑云龙自小得桂嬷嬷颇多照拂,尽管跟太后没有那么亲近,可说到底他是这偌大内宫里的熟客,从前进宫和皇子、公主们玩闹,现下进宫当差,没那么多拘束。
心里还是对阿云嘎的不守时不满,郑云龙想了想,叫他费些力气来寻自己也算是扯平了,点点头,他作揖谢道,“有劳嬷嬷。”
一前一后,郑云龙拖沓着脚步,跟着桂嬷嬷往太后寝宫走去,走出不远,他就有些后悔没再跟贴身小子好好交代,交代他一定要让阿云嘎尽快来找自己。
胡思乱想片刻,郑云龙心里有些急,一着急脚步不觉加快,带动着桂嬷嬷也走快了些,不消多时,他们就到了仁寿宫门,守门的宫女眼尖认出了郑云龙遂转身进去通报。
等郑云龙被领着拐进了仁寿宫后院的花园里,他发现除了日常来请安的三公主和六公主在场之外,还有那日见着的太子,舔了舔嘴皮,他挨个行礼,全然没有在御花园胡闹时不可一世的气势。
乖巧得不行。
太后对郑王府小王爷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不冷不淡,抬手应付一下,她指了指靠近太子的位置,叫他坐下用点心,尔后再无过多闲话,自顾自地饮茶赏花。
太后向来喜欢聪明的孩子,关于这一点郑云龙小时候就问过自家老娘。起初忽然被傻儿这么一问着实吓了老王妃一跳,还以为这孩子脑子变得灵光了,不过细细听了郑云龙的描述后她便心疼得不行——那么明显的差别对待,别说是傻子了,就算是个死人也能感受得出来。
所以太后对郑云龙冷淡,郑云龙自然也不会主动贴上去讨好,他安安静静地喝了几口茶,又吃了几口点心,尝来还不错他便想着带些回去给爹娘和嘎砸尝尝,正准备伸手抓几个放进前襟,却不想被一旁的太子制止了。
太子抬眼看了看桂嬷嬷,后者便转身吩咐下去,多做几份包起来,待会好叫小王爷带回王府。
对着太子笑了笑,郑云龙放下糕点,张开手擦了擦,面上看不出难堪的情绪,倒是难得一见的开心,想来是如了他的愿。
就这样的痴儿,何德何能娶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暗自叹口气,太子主动同郑云龙说道,“大龙,游园在即,你可想好要同哪位皇兄弟一道了吗?”
嘴里嚼着点心不停歇,迷茫地看着太子,仿佛他在问郑云龙哪一款点心更好吃一般,都是叫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老郑王还没同你说起?”太子一惊,心道是自己心急了,有些尴尬地摆摆手,将面前的几盘点心推给郑云龙,说,“今年游园大会骑射改了规则,两两组队,你若是没想法,不如同我一道?”
两颊吃得鼓鼓的,郑云龙撅着嘴想都没想,反问太子,“嘎砸去吗?”
果然是离不开。太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斜眼瞥了瞥神情难看的六公主,回答说,“你若要去,他定是跟着你一起的,不过,最后上场的人还是你。”
皱了皱眉,其实郑云龙很不喜欢每年游园的骑射,对他来讲太累了,也没有跟其他人争彩头的想法,因此每次他都只是骑着马走个过场,不过,眼珠子一转,郑云龙想起阿云嘎说过要带自己回边疆的话,既然如此,他又问,“可以不参加吗?”
反正阿云嘎都会带自己去边关,那时候再骑马射箭与游园大会完全不同,至少...斜眼看了看太子,郑云龙打定主意。
“......”
也是没想到郑云龙会是这个回答,太子差点被自己的涎水呛住,刚想开口提醒郑云龙好好听自己说话,抬头瞧见太后看过来的眼神,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逗猫的三公主和六公主,不再开口。
再找机会吧,要是再三提起,难免不叫人多想。
16.
几盘点心下肚,郑云龙开始揉着肚子坐立难安,显然这小傻子没个节制吃得有些撑,又见阿云嘎还不来,心情郁结,消化不良。
桂嬷嬷见状急忙吩咐宫女去太医院拿些消食的药丸来,得了话,宫女前脚出了仁寿宫,后脚就与被宫人领着匆匆赶来的阿云嘎擦肩而过。
好像是...大将军?宫女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却只看见阿云嘎的背影一晃而过。与小王爷完全不同,大概是多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质。
站立仁寿宫宫门外,阿云嘎等人进去通报,抬头看了看内宫上四四方方的天空,也是偶见鸟群飞过,虽没任何不同,却是叫他有些不自在,心里期盼着能早些见到郑云龙。
“...将军,小王爷正在里面用点心,太后叫您也一道尝尝。”
其实不太愿意进去,阿云嘎有些犹豫,说不定就会见着哪些不该见着的人,心里放不下郑云龙,这时候他不免埋怨这个小傻子,当真是同自己置了气,不然早早就应该跑出来了。
“...有劳。”
阿云嘎应了一句,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里走,走到半路,远远就瞧见郑云龙跑过来,原来不是不来,而是慢了些。
与之前奔来的姿势不同,这次郑云龙双手抱着一堆打包好的点心,身后也跟着一个提点心盒的宫女,太多了,郑云龙慌慌张张地朝前跑,不小心就掉下一盒,停住脚,他着急地看了看地上的点心盒,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阿云嘎,焦虑得任谁看了都得跟着心急。
“...欸...嘎砸...点心...”左右为难,郑云龙像跳舞一般,左看右看,低腰够不着,弯腰又护不住怀里的盒子,再晚些更怕阿云嘎走了,快急得哭出来,吃多了的胃跟着开始不舒服,傻王爷这下可受尽折磨。
远远站着,阿云嘎忍不住叹气,跟着一阵心急,他不觉加快脚步,只见这时,从郑云龙身后出现了匆匆提裙跟上的六公主,她娇娇喊了一声,“龙哥哥!”
一愣,阿云嘎差点没看路摔倒在地,趔趄几步稳住身形,他连忙又看过去,这时候六公主已经开始帮郑云龙捡点心盒子了。好多人都在帮郑云龙拣盒子,跟来的大大小小宫女都蹲下了,阿云嘎瞧见他们簇拥着傻傻愣愣的郑云龙,不觉有气,心道——什么点心这么重要?书袋和画箱都可以不要,为何还留着它们?!
“大龙!”开口叫了一声郑云龙,阿云嘎觉得自己好似憋着劲跟六公主较量一般,不知自己为何气量这么小!他咬住舌头,发现郑云龙看过来,眼眶红红的,好似是被急哭了,不免心疼,气消了,他继而加快脚步走过去。
“...嘎砸...”
自阿云嘎喊了一声后,郑云龙恨不得扔下怀里抱着的点心盒直接跑过去,低声唤了他的名字,忽然郑云龙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住,忙低头查看却见六公主勾着自己,仰着头,问,“龙哥哥,昨天我...”
“大龙!”阿云嘎堪堪停住脚步,离郑云龙和跟郑云龙纠缠不清的六公主还有几步的距离,他伸出手,说,“过来。”
使出浑身解数撇开六公主的手,郑云龙当然十分听阿云嘎的话,撇着嘴抱着点心抬脚走过去,委委屈屈地跟他介绍说,“这个味儿好吃,嘎砸...”
“......”
被强行塞了满怀点心,阿云嘎抱着这些闻着就让人馋的糕点,心想这傻子该不会是想拿给自己吃所以说什么也不放手吧?他木讷地问一句,“这都是我的?”
“...昂。”郑云龙点头,然后又转头指了指提着点心盒的宫女,说,“她拿着的是给爹爹和娘亲的。”
太后这么大方吗?阿云嘎又叹气,他快要被盒子挡着看不住郑云龙了,于是提醒小傻子说,“你快帮我拿点呀!”
“...昂?昂!”
这边郑云龙和阿云嘎正在平分点心盒,而那边六公主气不过,难以容忍郑云龙因为阿云嘎就对自己熟视无睹,上次也是,这次也是,瞬间红了眼眶,她跺了跺脚,说道,“龙哥哥,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呼吸一滞,阿云嘎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神立刻变得凛冽,叫对上视线的六公主不觉害怕,立即闭上了嘴,而身边的郑云龙犹不自知地看在跟他说,“这个藕粉做的,也好吃...这个我闻闻...好香...”
一时间阿云嘎和六公主都陷入沉默,宫人们头低得更狠了,只有身在风暴眼的郑云龙毫无察觉,自顾自讲话。
气氛好尴尬。
与此同时,藏在隐秘处的太子忍不住擦擦汗,为这诡异的组合而寒毛耸立,他转头对身后的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准备继续站在原地看热闹。
“分好了吗?分好了就回去吧。”阿云嘎听见郑云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回过神来问他,很明显,阿云嘎早已厌倦了同六公主的纠缠。
从前厌倦,现在更厌倦,阿云嘎对于成为六公主眼里的假想敌一向不感兴趣,本可以不计较,但是,又看了一眼傻得冒泡的郑云龙,他又想,但是不可以接近郑云龙,甚至...利用他。
“昂,回去吧!”察觉到阿云嘎的视线,郑云龙抬起头来,嘴巴微张,点点头,方才还红了一片的眼眶和鼻头早就恢复了,小傻子又变得开心了起来。
那唇舌。阿云嘎看着郑云龙艳红的嘴唇和舌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前几日换药的画面,即使没亲眼看见,不过,背脊上的那些真切的体会却叫他忍不住产生绮丽的幻想,这么看起来,郑云龙与常人无异。
傻王爷也能叫大将军倏然产生不可言状的欲望。
“...你又脸红了嘎砸,热吗?”郑云龙疑惑不解,对于阿云嘎忽然的脸红,他有些担心,腾出一只手来,摸上阿云嘎的额头,哪怕对方下意识躲了一下,也不计较,翻转着手心手背,郑云龙的一只大手快要遮住阿云嘎半张脸,他又下移着摸了摸阿云嘎涨红的脸颊,问,“怎么越来越红了?”
“......”
大庭广众,不要这么肆无忌惮!阿云嘎抿着嘴,撇开脸说,“...不要...”
撅着嘴收回手,郑云龙回答说,“那就回家再摸!赶紧的!”
“......”
也不是这个意思。
“龙哥哥!”见郑云龙拉着阿云嘎,怀抱着点心要走,六公主着急地叫住他,然而她却没有想好叫住人后又该说些什么才好,慌乱之中,她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又见人疑惑地看过来,她抓住机会,指控说,“他...他嫁给你,只是想利用你罢了!”
双双停住脚步,阿云嘎第一反应是将手里的点心盒子丢过去,万一控制不好力度是会叫六公主吃苦头的,如同草原上动了杀心的狼露出獠牙那样,他身上的杀气难以掩盖。
而郑云龙闻言,转过头去,表情难得正经,既不委屈也不迷茫,一双眼足够清明,似乎一直都这般清醒,他看着阿云嘎,目光却不限于落在这个人身上,忽然变得飘渺,跟着他所说的话,发出的声音也叫在场所有人听着不太真切,他平静地回答,“你不也是吗?”
全都大吃一惊,无论是适才还极具攻击力的六公主,还是藏在暗处默默观察的太子,而站在郑云龙面前的阿云嘎,则是错愕地回看。
阿云嘎第一次在这个傻子的眼睛里望不到头,即使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可他好像因此深陷迷雾里。
那阵迷雾,由郑云龙缔结,又任由他在其中穿梭,孤身一人,不断徘徊,无法找到同伴。
“你想嫁给我,只是因为比起被送去和亲,不如嫁进王府,我知道,”郑云龙收回目光,撅着嘴,眼眶迅速红了一片,尽管语气还是那么叫人畏惧,可仔细听听还是能听出哭腔,阿云嘎离得近听得格外清楚,只听见郑云龙又添了一句,“爹爹都告诉我了。”
-TBC.-
六公主(缩头):这家人都好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大将军(握拳,劈坏木板):离小傻子远点,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太子(眯眼):果然不简单啊,郑王府。
老王爷(挠头):本王这么厉害的吗?
老王妃(抓狂):死鬼,你是不是又偷偷去喝酒了?!
小王爷:...呜。
最后一点话:
每一章的字数都在7500+,我要累死了,可是好奇怪,越写越想接着写下去,靠,这就是爱的力量吗?我终于也有越写越有的时候了哈哈哈!
本想明天停更一下,歇一歇,又有点犹豫想继续写,看看最后的热度吧,看的人多,我明天就更新。
【龙嘎】 将军在下 03
傻子爱哭王爷x战损冷面将军
先婚后爱,后有双星,又雷又狗又爽
稍微有点剧情,还有反转,纯属瞎编不要代入
点进来,你就不能骂我了
首页刷不出来,就准时准点进来看,我很守时,你呢?
8.
插在头冠里的那朵妖艳无比的头花,跟个开关似的。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同郑云龙面对着面,阿云嘎试探地伸手想拔掉头花,不成想手指刚碰上就见方才还咧嘴笑的人旋即撇下嘴,悻悻地收回手指,然后坐对面的傻王爷又笑开怀。
亮晶晶的眸子里,倒映着头顶绢花的阿云嘎,好似郑云龙就爱看人这个模样...
傻子爱哭王爷x战损冷面将军
先婚后爱,后有双星,又雷又狗又爽
稍微有点剧情,还有反转,纯属瞎编不要代入
点进来,你就不能骂我了
首页刷不出来,就准时准点进来看,我很守时,你呢?
8.
插在头冠里的那朵妖艳无比的头花,跟个开关似的。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同郑云龙面对着面,阿云嘎试探地伸手想拔掉头花,不成想手指刚碰上就见方才还咧嘴笑的人旋即撇下嘴,悻悻地收回手指,然后坐对面的傻王爷又笑开怀。
亮晶晶的眸子里,倒映着头顶绢花的阿云嘎,好似郑云龙就爱看人这个模样,目不转睛的,都舍不得眨眼。
又抬起手来,刚碰到头花,郑云龙立马扫眉耷眼;收回手,由着人看,郑云龙又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不对,不是像,他就是。重复好几次,阿云嘎心里的憋屈劲儿一下就从胸口蹿到了脑门,玉面儿郎气成了红脸的张飞,就差冲着郑云龙这个傻子叫喳喳了。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想起之前当着那么多人面顶着三公主的头花从御花园走出宫门,阿云嘎就追悔不已。要知道他在边关可是人送外号“玉面阎王”的大将军,威风凛凛,即使身着脏污的战衣和铠甲,也能穿出力拔山河的气质,头顶女子妖艳的头花算怎么回事呢?想来将军戴头花的笑料已传遍了整个内宫,至于城内这些百姓,相信不出半日也能人尽皆知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咧——”
“...姑娘,瞧瞧咱家的胭脂水粉,头花面巾?”
“大碗量多又便宜...”
耳边尽是街景小贩的吆喝声,好巧不巧,一路上阿云嘎听着觉得就数这类叫卖最是卖力,仿佛全天下的头花都在向他招摇一般,由他戴上,再由郑云龙嘟着嘴吹开来,接着对所有人说“见过吗?我的!”之类的话。
回想起太子和太傅错愕的面容,阿云嘎着实觉得丢脸,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青筋突起,就快用力到失去知觉了。而郑云龙犹不自知,还在不错眼地看着戴头花给自己看的阿云嘎,像是看不清一般,时不时凑近了细细地看来,嘴里不停念叨,“真好看嘿!真好看!赶明儿叫小子多去买些来!”
买你个大头鬼!忍不住腹诽,天知道阿云嘎多克制才没有伸出手给郑云龙一拳,小傻子的碎碎念如同紧箍咒,直叫阿云嘎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发脾气,只要他眼睛一斜,面露凶相,郑云龙就会当即红了眼眶,撅着嘴看着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
就算不凶他,只要想摘下头花,也是同样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真是打仗都没有哄郑云龙这么难!阿云嘎抿着嘴,气得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转过头去闭眼不看郑云龙欢喜的模样,傻王爷越欢喜他就越...动摇。太难了。
也就是不看郑云龙的一会儿功夫,阿云嘎闭着眼在马车上颠簸了一阵后,忽然感觉面前没了那么强烈的注视的目光,松一口气,转瞬他隐约听见郑云龙跟谁说着话,“...瞧见了吗?是不是贼好看?”
疑惑不解,阿云嘎连忙睁开眼查看什么状况,就在这时马车停下来,阿云嘎以为到了郑王府,却不想听见赶车的小子回话说,“王爷、将军,酒楼到了。”
马车停下来,郑云龙的话叫人听得更真切了,阿云嘎只见这个小傻子掀开帘幕,趴在车窗上探出脑袋,大声嚷嚷说,“掌柜的,掌柜的!...嘎砸戴头花可好看,见过吗?”
“...不知小王爷说的是谁?”
“嘎砸,阿云嘎!可漂亮!”
“......”
像一只跟人炫耀的狗...东西。
阿云嘎听清对话,气极,一把抓过郑云龙的衣襟将他拽回来,被掀起的帘幕来不及被放下,隔着车窗阿云嘎和一脸迷茫的酒楼掌柜打了个照面,尴尬至极,他想也不想就用掌风劈下挂起来的帘幕遮住了马车车厢。
“郑云龙!我...不要逼我打你啊!”
迎着郑云龙瞪大了的眼睛,阿云嘎感觉自己的威胁并没有从前那般有威力了,到嘴的狠话忍了忍换成了谁都能听懂的大白话,也不算是心软,就是...怎么说呢...身为蒙人,不怎么精通汉语的大将军,也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候。
“......”
被强行拽回来的傻王爷光顾着眨巴眼睛了,一言不发,阿云嘎见马车还停着,不好来了酒楼又空手而归,只得小声警告郑云龙说,“乖乖坐好,别捣乱知道吗?”伸手摘了头花,见人又撇嘴要哭,他抿紧了嘴,也跟着委屈说,“不准哭!我都戴了这么久了!不准哭!”
随后,阿云嘎不管郑云龙点没点头,径直把头花塞到他怀里,尔后拉开车门,纵身一跃纵下了马车,同酒楼掌柜摆摆手,说,“免礼免礼,我们赶时间,就把你们这儿的招牌上个两三道,带走,食盒明日叫人送回来。”
“可是要送到郑王府?”
点点头,阿云嘎挺着胸背着手,听见掌柜的回话,说,“那将军不用亲自跑一趟,老王爷常上咱家吃酒,小王爷也常来,您只需差个小子告诉我们一声,自会有人送到王府去。”
“......”
转身看了一眼被掀起一角又忽然放下的车窗帘幕,阿云嘎猜郑云龙是故意不同自己说起这件事的,说不定早就存了要跟掌柜炫耀的心思才没有一开始就告知自己!这个傻子!
“无妨,顺路而已,”阿云嘎笑了笑,即使再不爽也不会显露,他又交代说,“留下一人来,做好后交给他便是。”
说完,阿云嘎转身跃上马车,赶忙弯腰钻进车厢里去找郑云龙算账。
原以为郑云龙还会委委屈屈攥着头花发脾气,然而,阿云嘎一进去,却发现小傻子从这边坐到了另一边,霸占了自己原先的位置,正掀开幕帘朝车窗外看去,街市的繁华由传来的各种声音所描绘,那必定是与边关的萧瑟多有不同,那卖力的吆喝、鼎沸的人声、滚滚的车轮声还有铜锣叫好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阿云嘎听得入神,同郑云龙一样,忘记叫外面的小子赶车了。等到再反应过来时,他瞧见郑云龙已经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双眼红红的,但没有在哭,脸色不爽却没发脾气,他拽着帘幕,好叫阿云嘎看得更清楚,然后发出小孩子般的奶音,问,“嘎砸,那是什么楼昂?”
低头看了一眼郑云龙,阿云嘎发现他胸前鼓出一坨,衣裢内侧隐隐约约露出妖艳的头花一角,想来这傻子是要把这玩意珍藏了,像自家侄儿一样,说不定郑云龙也有个藏宝盒,里面净装着一些花里胡哨、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才分了神去帮着郑云龙看看到底是什么,阿云嘎一边反问“什么什么楼”,一边伸长脖子去看,只消一眼他就闭了嘴,涨红了脸。
“你的脸好红啊,嘎砸...”
“坐好!”
也不知道阿云嘎为什么忽然恼羞成怒,郑云龙撇嘴,被凶了的心涨涨的,实在是想哭,立即噙着热泪撂下帘幕乖乖坐好。
郑云龙表现得过分乖巧了,直叫阿云嘎吩咐完小子赶车之后转过来再看,看得一阵懊恼和心虚。他好像总是把郑云龙当作寻常人对待,甚至有时候会比寻常更易恼,好似阿云嘎当真摸不清郑云龙是真是假一般。叹口气,阿云嘎虽看着冷面,但心思细得很快就知道要怎么哄好傻王爷。
“拿来吧,”阿云嘎勉为其难地伸出手,对郑云龙如是说道。
含着泪,不知阿云嘎在讲什么,郑云龙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放上阿云嘎摊开的手掌,然后紧紧握住不放。
一愣,阿云嘎先是被郑云龙的举动吓一跳,再是为他手上的温度而吃惊,好似这个人一向都是这么体热,想来夏天吃点苦头,到了冬天却不会像自己一样冷手冷脚了。
下意识想缩回手,阿云嘎发现郑云龙没有丝毫让步,反而拉住自己的手不停地摇晃,这一来就打断了阿云嘎想要戴头花哄傻子的心思。
晃着晃着,郑云龙就又同阿云嘎细细说起话来,一下子消气了,果然是小孩心性。由着郑云龙拉着自己的手,阿云嘎心想,自己也不想再戴着头花回府里转一圈,不然到时候叫丫鬟小子看去了,谁还会怵他这个冷面将军呢?
说着话,留意看了郑云龙一眼,阿云嘎意识到,这个小王爷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怕过自己。
9.
用过饭,郑云龙和阿云嘎留下来同老王妃和老王爷说说话,不过,没多久索然无味的郑云龙就开始打哈欠嚷嚷着要回房睡觉了,自然,他是不肯留下阿云嘎一个人回房的,于是其他三人没办法,免掉了请安的繁琐程序,草草收场散掉了夜间茶话会。
看得出老王妃和老王爷意犹未尽的样子,阿云嘎心想,谁家长辈到了这个岁数不享受天伦之乐呢?可惜,偌大的郑王府,还是人太少了,不热闹。
胡思乱想走了神,阿云嘎回了房就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全然忘记自己跟守夜丫鬟吩咐了什么,这时,只见一人冒冒失失闯进来,端着一盆热水,双眼发光地问,“将军,这么早你们就要热水啦?会不会不够啊?”
“......”
如此一来,厢房里各忙各的两个人都被大嗓门吸引过去,郑云龙放下自己的藏宝盒,没顾得上合起来,便走过来反问,“不够...不够你们不会再多烧点吗?”
“......”
果然是不够!丫鬟得了小王爷的话,将水盆放在木架上,忙不迭点头回答,“我这就去叫小厨房烧上,小王爷你们...慢慢来!”
“......”
直到那个活泼的丫鬟活泼地跳进来又活泼地跳出去,并且贴心关好门,阿云嘎依旧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这次并非他走神,而是他不知道除了装作没听见,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式。
对于郑王府里拥有无尽想象力的丫鬟们,有时候阿云嘎也不敢细想,只好安慰自己说这些丫鬟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并无深意。
可是...光是字面意思...就很有深意了啊!!!握紧拳,又一次恼羞的阿云嘎感觉自己牵动了伤口,一整天都没泛疼的伤口现下忽然传来剧痛,他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是得赶紧些换药了。
“嘎砸,你要热水来做什么?”郑云龙拉出一根凳子,大叉着腿坐上去,撩起来的衣摆被挂在了大腿上,露出结实精瘦的两条腿来。
“...换药。”
苍天可鉴,阿云嘎确实只是要来热水擦拭后背然后换药,睡回笼觉的时候流了一身汗不说,出府进宫出宫回府,折腾一圈下来,又是一身臭汗。无论在边关还是在王府,阿云嘎都爱干净,受不了自己浑身是汗就上床睡觉。
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郑云龙撩起衣袖给阿云嘎看,解释说,“今天太医院的人来给我换过了,太医说伤势好转得快,过几天就好了!”
瞥了一眼,阿云嘎都快忘记郑云龙受伤这档子事了,瞧他平日生龙活虎那样子,谁能瞧出他受伤了?“那就好...”回答完,阿云嘎起身去找藏起来的药瓶和绷带,偶然看见郑云龙打开的藏宝盒,他瞄了一眼果然是花里胡哨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太感兴趣,却听见郑云龙说,“你不要同别人说起。”
一愣,阿云嘎被郑云龙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骇住了,这话分明是那晚他同郑云龙嘱咐过的,再说,郑云龙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要同人提起?是受伤的事还是藏宝盒?
“说什么?”撇下藏宝盒,阿云嘎转头看着郑云龙,难得正经地反问他,下一刻却见对方不正经地撇着嘴,略带委屈地说,“三公主那只厉害的猫,太后娘娘一直想找理由扔掉它,可不能叫她知道我被猫抓伤了,不然...”
声音越说越小,郑云龙撅着嘴,抬眼看着阿云嘎,双眸还是那样亮晶晶,仿佛有些话他没说完对方就能明白似的。
“我知道了。”
阿云嘎点点头答应下来,转头继续寻找药瓶和绷带,还不等他找全东西坐到桌前,就见郑云龙已经端来放凉的热水放在凳子上,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好合适便放下脸巾打湿来。
水声哗啦啦,阿云嘎坐下,问郑云龙,“你做什么?”
“帮你换药啊!”说话的时候,郑云龙抬起头,他的嘴巴好大,直叫阿云嘎在一开一合间看清他的牙缝和舌头。
舌头。
不知怎的,身体猛地产生一阵燥热,阿云嘎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说,“你,你这次不要再伸舌头了啊!”原是想直接拒绝,可怎料伤口的位置过于刁钻,每每自己一人换药都要花费不少功夫,这样一琢磨,阿云嘎觉得还不如叫郑云龙帮忙为好。
“昂!”
兴奋地应承下来,阿云嘎见郑云龙欢喜那样,始终怀疑这小傻子是不是真的有一条尾巴被藏起来了,不然他怎么老感觉自己能看见似的。
和昨天相比,郑云龙换药的动作要更熟练了,许是因为阿云嘎的反应没那么大了,那瓶内服外敷的药丸真的有奇效,碾碎研磨成粉洒在伤口上迅速被吸收,郑云龙嘟着嘴吹了吹气,这下吹得阿云嘎直哆嗦。
这个傻子!怎么不是舔就是吹!能不能好好上药了!
“郑云龙...!”
置若罔闻,郑云龙盯着阿云嘎如玉的背脊看个不停,都快看成对眼了,他吞了吞口水,说,“嘎砸...我饿了。”
有些突然。幸好阿云嘎没看见郑云龙盯着自己后背的模样,眼睛冒着光,仿佛这人真饿得能吃掉他一般,趴在桌上,稍微侧头来看郑云龙,阿云嘎反问,“晚上不是吃挺多的?怎么现在就饿了?”
摇摇头,郑云龙撅着嘴,本能地想低头去舔,可转念想起阿云嘎的叮嘱,他又临时改为嘟着嘴吹气了。
又是一哆嗦,光着上身趴在桌上的阿云嘎觉得自己宛若带宰的羔羊,任傻子鱼肉,他握拳捶了一下桌面,警告郑云龙说,“你不要再吹了!又舔又吹,能不能好好...的~”最后一声被郑云龙又一吹气吹软了语气。
“...呼——呜...”
此时,门外传来“哐啷”一声,旋即传来不安的躁动声,有人小声地责备,有人受惊吓地低呼,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不消多时,又恢复了安静。
“嘎砸...”
显然郑云龙也听见了动静,停了手上的动作,不知所措地开口叫了一声阿云嘎。而光着上身趴着的大将军只想装死,远远从缝隙里看向铜镜里的倒影,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该死。
“好了吗?”
得到郑云龙肯定的答复,阿云嘎麻溜接过绷带开始最后的善后工作,围上绷带穿上衣服,他们就完成了换药的任务,真的只是在换药而已。
迅速穿上衣服,阿云嘎仍然不习惯当着郑云龙的面脱衣穿衣,毕竟他们还是有些不同,可是无法跟小傻子解释同为男儿究竟会有什么不同,阿云嘎为了避免麻烦,所幸也不叫郑云龙避开,只是加快了自己穿衣的速度罢了。
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阿云嘎穿衣服,那白皙的、如玉的肌肤转瞬即逝,很快被衣料遮住了,郑云龙还是觉得好饿,咽了咽口水,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嘎砸,街上那个楼,是不是就是青楼啊?”
诧异地看了郑云龙一眼,阿云嘎第一次发现傻王爷懂得还挺多,他回想起从马车看出去的那个灯火通明的花楼,确实是城内最大的青楼。
咳嗽一声,阿云嘎穿好衣服,挽起长发,心想你知道什么是青楼吗你就问,回答却变得言简意赅,“是。”
然后是沉默,郑云龙又开始思考,这倒吓坏了阿云嘎,比他被郑云龙问起青楼还要叫他害怕,因为他认为郑云龙一思考说出来的话会更叫人匪夷所思。
“那你去过吗?”
果然。
要说没去过,当然不可能。常年驻守边关,能供驻扎将士消遣玩乐的东西不多,其中每逢轮休,他们必去的地方就是花窑,说来可能不信,边关周围的城镇里装潢最好的、饭菜最丰富的、就连床睡着也是最舒服的地方定是花窑,所以阿云嘎也会跟着去。
“去过。”
“当真好玩吗?”
抿抿嘴,阿云嘎斟酌片刻,心想城内要比边关繁华太多,无论装潢还是吃食,也不会是青楼最好。如此想来,阿云嘎诚心回答,“不适合你。”
这下可打击了郑云龙的好奇心,他撅着嘴,像是被阿云嘎小瞧了一般,不服气地嚷嚷问,“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阿云嘎好笑地摇摇头,被郑云龙吹鼻子瞪眼的耍宝模样逗笑了,换了一身新衣又觉清爽,他拿着梳子替郑云龙篦发,柔声劝道,“因为你娶了我呀,有家室的人就不能再去了,知道吗?”
“那为什么你可以?”郑云龙松散着头发,配合着阿云嘎一双手由他替自己篦发,舒服得闭着眼,用头去找手。
“因为我嫁给你了啊,所以我可以...”
说着就扑哧一下笑出来,阿云嘎被自己的瞎话逗笑了,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也就只能偏偏这个傻子王爷了。
预料之中,郑云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接不上来话,睁眼去看阿云嘎的神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也跟着一起笑,眼眸里盛着的人,长发披肩唇红齿白,不知不觉又吞了一口口水,他傻乎乎地同阿云嘎说,“嘎砸,我饿,想吃...”
“.......”
10.
小王爷半夜嚷嚷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叫来小厨房做了好几个菜,可是又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
阿云嘎坐在一旁看着,着实心疼那些饭菜,他难得严肃地同郑云龙说,“你再这样,以后都不准加餐了!”
平白无故被挨一顿训,郑云龙当然委屈,好在没有哭,只是撅着嘴又提起筷子勉强吃起来,他嘟囔说,“娘说我在长个个儿...”
还长?阿云嘎被气笑了,他上下打量着郑云龙,一根寻常板凳被他坐着倒像是个玩具一般,那么大一只了,还想长到哪里去?长到天上去吗?平常也不爱动弹,出门有马车,进宫有轿辇,走几步路就说累了,回房就往床上钻,这还能累着?
阿云嘎不反驳,他提着筷子帮郑云龙一起解决饭菜,说,“能吃是福,但是不能浪费。”小厨房的饭菜任何时候吃起来都特别美味,小时候每每来王府串门,阿云嘎总要吃上好几碗米饭才罢休,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了,厨娘的手艺不仅没退步还更精进了!“你知道我们在边关,能吃上这样一顿饭多不容易吗?”
常常是迎着风沙咀嚼已经吃了大半个月的囊,就着水壶里的冰水,互相安慰打气,有人在一边散发想象,另一边的人听进去了就能吃得下去。所以对边关将士来说,轮休的日子能在花窑吃上一顿饱饭要比找婆娘更为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花窑一般提供上乘饭菜的原因。
可是再上乘,又怎么比得过王府里的东西?阿云嘎埋头吃着吃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在这时候,他想起战场上的弟兄们,还有为自己牺牲的那些士兵,他明明已经吃不下了却还在硬撑,仿佛胃没有知觉意识不到了一般,阿云嘎尝到了眼泪的咸味,他自知自己多吃的一口都是为他们而吃。
这样的情,不是自作多情,也不是盛情难却,而是在生死难卜、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不得不面临和承受的。长生天自有安排,万事万物自有命数。
“嘎砸...你还肥...肥去吗?”两颊因嘴巴里含着太多东西而鼓鼓的,郑云龙说的话跟着变得含混不清。
擦了擦流下的眼泪,阿云嘎坚定地回答说,“当然,我是将军啊,大龙。”可下一刻,他又觉不妥——他虽是将军不假,但他也是郑王府小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全城人尽皆知,这样的回答可谓是自私。
阿云嘎回答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郑王府,心里有愧,即便面前的郑云龙在世人眼里是个痴傻王爷,说不定他并不理解阿云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像自己一样考虑这么周全,但是阿云嘎尊重郑云龙,从不轻看他,正如这个小王爷不怕自己、愿意在那样的情况下“娶”自己回来做王妃,阿云嘎放下筷子,低声说,“对不起...”
好似没听见,郑云龙费力地同嘴里的食物作斗争,龇牙咧嘴地咀嚼吞咽,然后他理所应当地向阿云嘎提议说,“那你下次带上我呗!”
“......”
垂下的眼眸猛地抬起,阿云嘎错愕地看着还在听话地努力不浪费食物的郑云龙,眼眶一热,他别过脸去伸手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自嘲道自己怎么也跟着变得这么爱哭了。
弄不明白郑云龙到底是真心想去还是随口一说,毕竟孩子心性摸不透,但阿云嘎还是应承下来,他回答,“等你学会了骑马射箭,我就带你去边关看看。”
看看我军的实力,看看大将军的凛凛威风。
“...昂。”
原本还算温馨感动的气氛,谁也没想到,转眼就被郑云龙打断了。
只见傻王爷哭丧着脸,努力咀嚼,趁着空当跟阿云嘎说,“嘎砸,嘎砸,我真的吃不下了...想吐...”
“......”
惊喜变惊吓,阿云嘎惊慌失措地喊道,“不要...你忍住...不要...你等一下...下...”
“呕——”
“...郑!云!龙!”
“呕——”
“......”
完全来不及反应,自暴自弃的阿云嘎已经被那个一边吐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吐的傻子吓得目光呆滞,实在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呆愣片刻,他直愣愣站起来,撇下郑云龙走到门边,用力拉开门,果不其然脚下挨个倒进来一串听墙角的丫鬟。
“......”
许是没有人能比郑云龙更叫阿云嘎崩溃的了,即使看到这些摔在门口的丫鬟讪笑不停,他也能熟视无睹地说,“进来搭把手...”
“...小王爷...挺...挺猛的哈!”
确实挺猛的,阿云嘎认命地点头,回答说,“谁爱管谁管吧。”
“......”
才意识到事态不对的丫鬟伸长脖子朝里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地喊道,“小王爷——”接着一个个踉跄着跳进门来替郑云龙收拾残局。
为时已晚。啧。
阿云嘎连头都懒得回,早已麻木不仁。
-TBC.-
大将军(面无表情):到底是我一个人扛不住所有。
小王爷(要哭不哭):嘎砸...呜呜呜...
丫鬟(蹲墙角,脚蹲麻):我已经磕晕了...
老王妃(警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老王爷(崩溃):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让人睡觉了!郑云龙!
最后一点话:
1.感谢对小将军的喜欢,但是千万别再给它买热了,有这功夫,红心蓝手留言不香吗???实在不行我开打赏了啊,别再想出些歪门邪道了昂!
再说,不用买热,咱小将军也能冲冲冲,所以放过小将军吧,我还想多写几章呢!
2.相信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我每篇更新的字数都很多,六七千,我也没想到这样的字数还能日更,大概是太喜欢我的傻儿了!越写我越喜欢。所以照常来昂,每天八九点左右,即便没有在首页刷出来。
【龙嘎|论坛体】豆角TV的恋爱综艺《心动的云上》开播了!9
*同性恋爱综艺 *龙厂嘎厂大搅和(修罗场预警*)
……
167L 楼主
姐妹们,请告诉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发现心云第四期有分p。
168L
你不是一个人
169L
你们不是两个人
170L
柬埔寨five小柚子石锤了。
啥都不会,张嘴等喂。
171L
别等了,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
快去给我看第四期的下!有好登西!
172L
我一把子冲了!操啊!我感觉我有八辈子没见过我家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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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L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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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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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L
柬埔寨five小柚子石锤了。
啥都不会,张嘴等喂。
171L
别等了,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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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L
我一把子冲了!操啊!我感觉我有八辈子没见过我家尼尼了
173L 楼主
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浩尼这个配对。
奇怪的cp增加了.JPG
174L
但其实想想还挺好笑的,之前浩民弟弟不是还以为尼尼是1。
来让我们把公屏打在尴尬上!
175L
尴尬
176L
尴尬
177L
别尴尬了!浩哲粉都要哭出来了好吗?
我自带洛阳铲就地成坟我跟你们讲!!!大家想想浩民弟弟那个用心的礼物吧球球了!
我一想到浩民弟弟看到的不是智哲就感觉呼吸都在痛。
178L
浩哲,我终究是错付了。
我哭到我妈刚才敲门问是不是在拖地怎么水都溢门外了:)
179L
浩哲真的是比扣哲还虐。至少智哲身后还有个浩民看着他,浩民的背后有谁呢?
谁还不是个一无所有的追光者了。我他妈哭着开始听富士山下。
180L
尼尼出来了啊啊啊啊!!!尼尼!哥!我好想你!
181L 楼主
尼尼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美人。这个阔腿裤也过于绝色了,嘤。
可能是尼尼平时穿的过于板正,哪怕他只是换了个休闲西装和阔腿裤,我都觉得色的要命呜呜呜呜呜呜这个内搭的丝质小V领,我控制不住我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了。
182L
真的,知道把阔腿裤穿的好的是真美人。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的,坐下时还能露一截细脚踝。
可恶啊,还是臭男人最知道怎么钓男人。
我说一句安东尼B市贵妇没人反对吧?
183L
浩民!有浩民镜头了!浩民这是在……B大的校门口?
艹啊,我又窒息了。
184L
但我不得不插一句,浩民弟弟今天穿的好他妈帅,打扮的跟偶像剧男主角似的。
感觉打扮成这样还有点不自在,但又臭屁地觉得自己这样特帅,摸摸鼻子,羞涩中还怪得意的。反正老姐姐我真实心动了,这就是小男孩的好啊!!!
年下好年下妙年下好的呱呱叫!
185L
就,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直男的不行的臭弟弟,因为你特意喷了发胶,对着镜子抓着头发手法生疏地弄成一团糟,骂骂咧咧地摔了梳子,但因为想到要见你最后还是红着耳朵去求造型师姐姐给自己弄一个帅一点的发型。被问到想要什么样的时候还要别别扭扭地嘴硬“就、稍微那啥一点就行。就,帅一点。”
小男孩都以为自己的心动掩饰的特好,其实全天下人都知道。
186L
除了小男孩喜欢的那个人装作不知道。
187L
???楼上你!靠!虾仁猪心!
我浩哲都已经塌成就剩一根柱子的神庙了,你们还不放过我!连最后一根柱子都要给我砸了吗???
188L 楼主
我屏住呼吸!尼尼下来了!走向浩民了!尼尼走到浩民面前对他点了点头,“嗨,早上好。”
浩民沉默了一下,小男孩真的一点不会掩饰自己,表情纠结到五官移位哈哈哈“额,早上好。”
浩民真的太好看懂了哈哈哈,感觉脸上带了一个大型的移动弹幕屏——
“woc,怎么是安东尼?”
“居然不是学长,学长跟哪个狗男人约会去了,心他妈特别痛。”
“我以前没跟安东尼相处过啊!操啊,我不会弄啊!”
“我之前还误会这哥来着,这可怎么办,好他妈尴尬啊啊啊”
189L
xswl,这真的过于真实了。浩民脸上的大写的“卧槽”都要冲出屏幕贴我脸上了哈哈哈。
但我看尼尼反而看着挺开心的,跟看戏似的。
逗小孩有这么有意思吗?啊?安东尼?
190L
安东尼:好玩,有趣,真有意思。
191L 楼主
真的挺有意思的哈哈哈,安东尼和浩民的相处模式真的好“姐弟”啊???
(没有泥的意思,就是那种感觉你们懂我的吧?)
192L
我懂,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不是那种纯大哥哥和弟弟之间的。浩民在面对尼尼的时候还是有点局促的,但这种局促不是单纯的因为“不熟”,还是因为尼尼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同性,哪怕是对于浩民这个年龄段来说。就其实尼尼在浩民眼里依然处于“可发展对象”的行列里边,不是说喜欢什么的,但就不算是“哥们”。
就跟刚进职场的小直男第一次跟不熟的美女老板一起出公差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193L
楼上牛啊!这个形容过于准确了。
194L 楼主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浩民在和尼尼一起的时候,其实比对着智哲自然轻松很多。
他对着智哲就完全是磕磕巴巴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和尼尼一起的时候,那种大男孩的魅力就一下子出来了。聊起自己的学校也是侃侃而谈,我之前都不知道浩民居然这么健谈,而且说话好幽默啊!我这一路像是在听相声哈哈哈
他讲他们学校公共澡堂的那段我都要笑抽过去了。
浩民说他们澡堂每天广播循环播放毛不易的《消愁》。一群光着屁股的大老爷们儿捧着盆一踏进澡堂就是“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衬着横陈的肉体极其地应时应景。
加上音响效果不好听着就像“背上所有的沐浴香,各色的脸上各色的脏,没人记得你的模样”,据说这几句给了南方同学极大的安慰,可以尽情地在自己的淋浴头下唱着苦涩的歌,听节操在水声里被淹没。
195L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打鸣,神他妈当你走进这欢乐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以后还怎么直视这首歌???
请B大澡堂跟毛老师说对不起,消愁风评无故被害
196L
我感觉我从第一期到现在,就没看过尼尼这么频繁的笑。
虽然尼尼笑得也不是那么大幅度吧,就是那种抿嘴笑,但是真的好心动啊啊啊!就是感觉跟浩民弟弟这种活泼大男孩一起,能给尼尼带来好多生气。
197L
就是因为尼尼不是浩民喜欢的所以浩民才有魅力吧……
就像小男生对着喜欢的人只知道揪人家辫子,但是对着别的女同学却知道体贴知道要耍帅。
198L
我现在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刀哈哈哈哈刀哈哈哈
一边哈哈哈浩民太有趣了吧我好喜欢浩民一边呜呜呜呜浩民这么好为什么智哲不喜欢浩民
199L 楼主
浩民熟了之后真的是有趣的灵魂2333
浩民:安东尼,你真的是有钱人吗?
尼尼:嗯?
浩民:你怎么衣柜里除了西装就没别的衣服?
尼尼:……西装不好吗?
浩民(故意地):你知道在校园约会里穿这么正式就跟在前门大街裸奔似的是要被抓起来写检讨的。
尼尼(无奈):……逗谁呢。(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不叫哥?
浩民:逗你呢。你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浩民咧咧嘴,突然想到了什么,“安东尼,你会不会打篮球。”
尼尼愣了一下,饶有兴致,“怎么,想比划比划?”
浩民笑出一口小碎牙,看着特有朝气,“输了就管你叫哥。”
尼尼看着浩民,挑了下眉,“成啊,走。”
200L
我又被浩民苏到了。
他进篮球场子和那帮男生交涉了几句,然后一手托着篮球,另一手朝安东尼招了招。那种潇洒劲就在于明明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但是一旦动起来就极其干净利落。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尼尼问浩民。
浩民满嘴跑火车,“我说我带着我舅舅回忆大学生活,老年人看着篮球场眼馋明明老胳膊老腿的还非要下场来一下。我跟他们说要离着远点,别让我舅舅找到机会碰瓷,顺便借了个篮球,求大家资助一下老孩子的梦想。”
尼尼听完笑着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
201L
浩民打篮球打的确实是好,他进攻的时候尼尼根本防不住他,而且跟身上装了瞄准器似的,一投一个准。而且臭弟弟好坏啊哈哈,知道尼尼不喜欢肢体接触,防的时候就仗着自己个高手长故意把尼尼圈在那个小圈里,太耍赖了哈哈哈哈
其实看下来,好好打其实尼尼也根本赢不了。
浩民就是小孩子恶作剧心思上来了故意逗尼尼玩吧哈哈哈
202L
虽然,我知道,浩民对尼尼应该没啥意思。
但是看上去……这他妈不是在调情吗???这就是在调情吧???
203L 楼主
尼尼气的鼓着腮帮子把球扔了,感觉和浩民一起尼尼都变幼稚了哈哈哈
“李浩民!你怎么耍赖,能不能遵守游戏规则?”
浩民笑嘻嘻的,挑着眉毛,看着特欠“嘿,谁耍赖了?这叫兵不厌诈,合理利用敌人的弱点。”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极其讨人嫌看着让人特想拍他一巴掌,“来啊,叫哥哥。”
尼尼都快气笑了,“什么?”
浩民懒洋洋地道,“叫哥哥啊,说好了谁输谁叫哥哥的。”
尼尼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李浩民,当初只说你输了叫哥哥,可没说我输了要怎么样。”
虽然安东尼还是一脸冷冰冰的,但他看着李浩民语塞的样子,却无端显示出小孩子般的得意来,翘起的嘴角看着狡黠,“我可没答应过你。”
安东尼转身去拿外套的时候感觉走路都欢快了,鞋底装弹簧步子都带着颠儿,却没想到浩民一个箭步,抢先把安东尼的那件西装外套给捞了起来。尼尼刚想开口,浩民先发制人,“开心吗?”
尼尼给问懵了。“什么?”
“耍赖的感觉,开心吧?”浩民笑着顺手把西装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臂弯,“你说你,老这么板正干什么啊?偶尔出格不遵守规则一下,感觉不是很好吗。”
尼尼听完愣了下,叹气,“又不是小孩子了,耍什么赖啊。你还小,等你出了社会,你还能跟生活耍赖吗?你抢我外套干嘛,快给我。”
“你看,你又来了。老气横秋的,说你是我舅都给你说小了。”浩民不满地撇撇嘴,“你说我小,那耍赖可就是我的特权了”他抓起自己的大衣外套塞进尼尼的怀里,“喏,那我不要你叫哥哥,我们俩换着外套穿总不过分吧?”他呲着小碎牙笑,“你穿的年轻点,省的咱俩一起走人家还以为我被包养了。”
尼尼想上手抢,结果浩民抓着西装外套伸高了手臂,语气极其欠揍“诶嘿,够不着吧够不着吧够不着吧”
尼尼没办法只能套上浩民的外套。浩民的大衣本来就是长款的,而且浩民的肩宽啊袖长啊全都大了尼尼一圈。平时尼尼看着肩宽腿长贼性感一男的,结果套着浩民的外套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连手掌都只能伸出半个,好好的变成了萌袖,看起来特别可爱。真的一下子给人的感觉就年轻多了。
浩民憋着笑,就那种捉弄大人成功的臭小孩的表情,贱兮兮的又得意。
204L
李浩民:满意。
205L
我在床上挂着姨母笑蹬腿,现在入股浩尼还来得及吗?
冷面情场杀手安东尼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幼稚臭弟弟时简直毫无办法啊!
206L
感觉浩民就是那种和成人的情感世界规则完全不一样的大咧咧男孩,这种直线思维的直球选手最是擅长无形致命。
安东尼:有种被小屁孩调戏了的感觉还没法骂他。心情复杂.JPG
207L
安东尼:和他计较显得我很幼稚但是不计较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亏,好气哦,越想越气。
208L 楼主
就感觉这个约会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是尼尼带着走的,像是一开始的尴尬啊什么的,也是尼尼带着聊。但是一旦聊熟了,浩民的臭弟弟之魂就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哈哈哈,就各种嘴欠2333,然后尼尼就一副“我没事,我很好,我不和幼稚小鬼瞎计较”
209L
臭弟弟真的太讨厌了哈哈哈,他暗戳戳憋笑就算了,他还要对尼尼说,“安东尼,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多谢,不想知道。”
“你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被浴巾挟持的臭脸猫。”
“???”
“就长这样。”然后李浩民做了一个臭脸猫看了都要被丑哭了的鬼脸。
“……李浩民你能活到现在是不是全靠你跑得快。”
臭弟弟一脸得意,臭屁地伸手扒拉了下并不存在的刘海,“怎么可能,明明全靠老子长得帅。”
然后在尼尼下一秒就要抛弃成年人的体面上手抽他的时候明智的转移了话题,“我请你喝奶茶吧?”
210L
突如其来的求生欲救了浩民的命,我看到尼尼已经目露凶光。
浩民:……有、有杀气。
211L
………
我错了,救命吧!李浩民他根本没有求生欲!!!
浩民:“对了,你上学时那个年代应该根本没有奶茶吧?”
212L
安东尼现在绝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妥协选了浩民的礼物哈哈哈哈哈哈
你妈的这是神仙历劫吧哈哈哈
213L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和杨晓宇能玩得好了,还不是因为一样的嘴欠。
214L
安东尼:怀念我们当初的礼貌和拘谨。
215L
我想到浩民面对智哲时支支吾吾的纯情样子,和熟了以后对着尼尼可劲作大死的皮孩子。
好啊,李浩民,没想到你这个弟弟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这也才“认识”了半天而已吧???合着你这个小结巴原来是自来熟啊?
216L
想想吧,要不是自来熟能买个菜就和杨晓宇混成那个样子吗!
217L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姐妹们!你们看过这么活泼表情这么丰富的尼尼吗!没有吧!看到就是赚到啊!i尼都想开个感谢浩民弟弟的楼了呜呜呜
218L 楼主
B大这个校内奶茶店人还怪多的。浩民在其中真是非一般的显眼。看到几个小女孩是不是暗戳戳地还想要浩民微信来着,结果看浩民点了两杯奶茶瞬间失望。跟着出来后看见浩民走向站在门口的尼尼,脸上的失望又变成了诡异的微笑。
219L
浩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换了个站姿把尼尼挡住了。
靠!最怕没心没肺的臭弟弟突然的体贴!老夫的少女心!
220L 楼主
尼尼:这是什么?
浩民:奶茶啊。
尼尼:……我知道是奶茶。我是问这是什么奶茶。
浩民:就是奶茶啊。什么什么奶茶?
看出来了,弟弟没请别人喝过奶茶。
尼尼:那你的是什么?
浩民:冰美式。
尼尼:你不喝奶茶?
浩民:真男人就该喝冰美式!
221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感觉尼尼又想打人了,但鉴于这次弟弟说的很是真心实意,尼尼还是忍住了揍孩子的冲动。
222L 楼主
浩民拉住尼尼的袖管举起来,顺着过大的袖口把奶茶塞了进去,“你这么拿着,热的,暖和。”尼尼一脸无奈,“我不冷。”浩民固执地隔着袖子,把尼尼的手摁在了杯子上,“胡说,你刚才手都冻红了。”尼尼进行最后的挣扎,“我也想喝冰美式。”
“喝啥啊,大冷天的,还苦不拉几的。热奶茶多好啊。”
尼尼调侃“不是男人都该喝冰美式?”浩民大惊失色,随即非常生气,“谁说的,这是歧视!”
223L
……哥咱要点脸?不是你说的?
224L
浩民:无辜。
225L
浩民突然说,“诶,等会,你头上粘了毛毛狗。”他凑了过去,“你低头。”
安东尼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你呀,真是什么都不想。”
“我不想什么了?不想你的PTSD吗?”他小心地拨开安东尼细软的发丝,“我又没和你皮肤接触。难道你不舒服了?”
“……那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浩民把那柳荚摘了下来,摊在手心里给安东尼看。像献宝似的,弯着眼睛笑,“看,毛毛狗。”
尼尼愣住了,放空般的盯着男孩的手心,跟着说了一句,“嗯,毛毛狗。”
226L
操啊,我心动了。
李浩民你说说你!要是早有这能耐能撩不上智哲吗???
我感觉尼尼都被小崽子这波操作晃得撩了一下。
227L
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对着喜欢的人每次说话都要斟字酌句生怕坏了印象,最后反倒多一句都不敢说。
228L 楼主
!woc?浩民好敢问!浩民居然直接问尼尼他的PTSD是怎么回事!
但浩民问的那个感觉特自然,就是那种话到了出于好奇就问一句。
尼尼看看他“这么好奇啊?”“昂。”“以前识人不清,被卷进了高利贷纠纷。”“就这个?”“就这个。”
尼尼看着浩民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失笑,“你以为高利贷是花呗啊?真有人拿着刀堵你,差不点小命都要交代了去。”
“我不是说这个……那你报警了吗?”
“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把坏人都绳之以法了。满意了吧?小朋友?”
“呃,其实我是想说,那这个跟皮肤接触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也被人握着腕子按在椅子扶手上,拿刀子在你身上威胁性的比划,你也不会喜欢肢体接触的。”
229L
我竟不知道是该惊讶尼尼居然真的跟浩民说了,还是惊讶尼尼的经历本身。
230L
上次麦扣问的时候尼尼不是拒绝的很干脆吗?咋就这么和浩民说了……
231L
可能是因为浩民只是单纯的好奇?就完全是听故事的那种感觉,反而会让尼尼没什么负担。
麦扣那种一看说了就会很担心啊,会加倍照顾尼尼,尼尼也是不想增添麻烦吧。你看尼尼没告诉麦扣他ptsd的真正原因,麦扣就已经开始试图帮助尼尼脱敏了。
但是浩民就完全想不到那一层,就感觉尼尼有没有PTSD对于浩民来说都是一样的,浩民不会刻意地去对待他,就像之前在篮球场还有摘叶子。
232L
是因为浩民对尼尼没意思?而麦扣对尼尼有感觉?
233L
不是吧,其实我倾向于是性格原因?
而且可能和经历也有关系,尼尼之前在麦扣困难的时候不是帮过他嘛,我感觉麦扣就是也想帮帮尼尼。浩民就是完全因为小孩子性格单线程思考方式吧?你看不仅是在于PTSD皮肤接触,其实像把自己的衣服给尼尼穿啊,摘柳树芽啊,其实在普遍认知里还是蛮暧昧的举动的。但是浩民就不会说是因为看起来会暧昧怕对方误会就不去做之类的,就完全想到啥做啥,特别单纯,特别坦荡。
234L
只有我一个人被“小朋友”那个称呼给甜到了吗呜呜呜呜
尼尼怎么这么温柔啊妈诶!
235L
而我只想感叹,B大不愧是可以被列入知名旅游景点的大学。
这个火车餐厅也太好看了吧???我也好想去啊,用真的废弃火车改造的餐厅……
236L
哎呦,这群男的真是!又是烤肉又是炸鸡的……
你妈的馋死我了。
237L 楼主
尼尼看着炸鸡无奈道“如果是认识后的第一次约会,别带人吃炸鸡。”
“为啥啊?”
“因为吃相容易不雅观,约会是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浩民看着安东尼眯眼睛,“你很有经验哦?”尼尼冷静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
“得了吧,那你约会还穿这么正式,不知道休闲点。”浩民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道“不会……你前男友和你约会,也都穿西装吧?”
尼尼没有说话,但是看表情似乎是被噎到了。
浩民无语地抓起一块炸鸡,“卧槽?怪不得分手了。你俩是约会还是开会啊?”
尼尼敲了一下盘子,“……吃你的。食不言寝不语。”
浩民咬着炸鸡哼哼,“老古董,你是从哪出土的。”
238L
哈哈哈哈,李浩民真的说话好气人啊,要不是他长得帅。[狗头.jpg]
239L 楼主
浩民吃着吃着又叹了口气。
尼尼调侃,“怎么,和我一起约会不开心?”
“开心啊。”
“不想见到我吧?”
“想见到你啊。”
“更想见到智哲吧?”
浩民没有说话,鼓着嘴巴还是有点不甘心“……是你主动选了那个拼图吗?”
尼尼想了想,“算是吧。”
“得了,不用安慰我了。”浩民用筷子戳了戳炸鸡,“我知道他对我没啥感觉,我也就是想试一试。”
尼尼:“你们也才相处一个星期,不用灰心。真那么喜欢?”
浩民想了想,“对啊,学长是我喜欢的类型。”
尼尼听着有点好笑,“喜欢的类型?……真是小孩。智哲是什么类型?”
“可爱的啊。学长超级可爱的。”
尼尼笑了笑,“小孩儿。”
240L
害,虽然浩民看起来语气很轻松,但是我感觉他其实超难过的。
241L
尼尼:浩民。
浩民:昂?
尼尼:你不用怀疑自己,你只是力气没用对地方。
浩民:啊?
尼尼:以后别叫他学长,你叫我大名不是叫的很欢,在智哲面前装什么乖。
浩民:……你们不一样。
尼尼:你们也不一样。你没发现智哲不喜欢谈到B大吗?
浩民:哈?
尼尼:谈恋爱要多动脑。
浩民:啥?
尼尼无奈地看着眼前炸鸡渣粘了一嘴的浩民,抽出一张纸塞进他油乎乎的手里“擦擦嘴,吃的哪都是。”浩民张着嘴,似乎脑子还停留在“智哲不喜欢B大”的信息轰炸里,大眼睛呆滞地看着安东尼。
尼尼又拿了一张,看不过去般的倾身把纸巾按在了浩民的嘴上,轻轻扑了扑。虽然这次看着没笑,但是眼角却都是弯的。“叫你擦擦嘴。说你脑子不好,怎么还真不好。”
“啊?……哦。”浩民按住纸巾,低头胡乱在嘴上扑了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腿撞在椅子上“咣”的一声响。“那个,你也吃好了吧。那啥、额,走好,不是,吃好咱就走吧。”
安东尼摇了摇头,起身披上浩民的大衣。“就你这样脸皮薄的跟纸,还让我叫你哥呢。真叫了你还不得臊死。”
“放屁,我这是撑的!”李浩民红着耳朵匆匆把椅子推回桌子里,梗着脖子。“跟你没关系。”
安东尼斜睨着他,挑了下眉:“浩民哥哥?”
“……操。”
李浩民把脸埋进手里,一手扯住安东尼的袖子,大步往外走,“你赢了行吗?妈的老子弄不过你。”
安东尼懒洋洋地被男孩扯着往前走,嘴角勾了勾,故意拖着长音“浩民哥哥不要说脏话。”
“……卧槽你别叫了成吗?”
“不是浩民哥哥让我这么叫的吗。是吧浩民哥哥。”
“安东尼!你们社会人士能不能有点底线?”
“浩民哥哥。”
“操啊!!!您是我哥!行了吗!”
242L
浩民啊,姜还是老的辣。毕竟你安总上小学的时候,你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243L
在安总被臭弟弟折磨了一天后终于找了治理臭弟弟的办法。
但我为什么觉得,占便宜的还是李浩民这个臭弟弟啊???
——————————————————
这期是浩尼的场合!为了公平起见,还是一章一约会了!
扣哲和喜宇有的我们浩尼也要有!
(我保证很快威南就出来好吗,我们明天最晚后天见好吗)
抱头溜走
【嘎龙】Marriage of Virgins 雏婚【安麦/ABO】【4】
A!富商x O!教授
单亲父亲纯良O暗恋优质年上精英A
关键词:表白、拒绝、上门
很酸很酸非常酸的14k(链接在评论
Michael:“你跟我不一样,Antonio,你还没有为爱结合过就掉进了跟我的‘婚姻’,实在不公平,不过既然它即将走向尽头,我还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被爱着,你被人爱着。也许那个人自己也没有料到,甚至不想承认,也许他对你而言平淡无奇,但……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确爱着你。”
* 已把安麦写成“先婚先孕后爱”文学,如果雷到真的对不起
* 可以用评论宠宠它吗(继续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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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你跟我不一样,Antonio,你还没有为爱结合过就掉进了跟我的‘婚姻’,实在不公平,不过既然它即将走向尽头,我还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被爱着,你被人爱着。也许那个人自己也没有料到,甚至不想承认,也许他对你而言平淡无奇,但……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确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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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嘎白色情人节】留白
33岁作家百威龙x20岁舞蹈演员海南嘎
1w+
年上 私设如山
是个很长的故事 非字面含义
会占用一些时间 但十分希望您能读完
ooc属于我 美好是他们的
00
“我会是一本你会读的书吗”
”还要蒙住多少人 它写进眼里 他不敢承认”
01
上海的深秋在暴雨中淹没。
街上停留的多是赶路的行人,车流在水中飞驰,远眺是对面的指示灯,大多霓虹褪去,只剩下它们孤独伫立。灯下水上又是不同的光景,恰如上世纪七十年代油画的勾勒美感,来往的脚印踏碎...
33岁作家百威龙x20岁舞蹈演员海南嘎
1w+
年上 私设如山
是个很长的故事 非字面含义
会占用一些时间 但十分希望您能读完
ooc属于我 美好是他们的
00
“我会是一本你会读的书吗”
”还要蒙住多少人 它写进眼里 他不敢承认”
01
上海的深秋在暴雨中淹没。
街上停留的多是赶路的行人,车流在水中飞驰,远眺是对面的指示灯,大多霓虹褪去,只剩下它们孤独伫立。灯下水上又是不同的光景,恰如上世纪七十年代油画的勾勒美感,来往的脚印踏碎了叶缝里冒出来的亮光,那些匿着的,不曾被察觉的声音,便也渐渐在喧嚣中转为沉寂。
便利店支出的围檐似乎成了可以止步停留的去处,人们或选择在店外踱步驻足,或碍于面子,礼貌性地进入店内支付一两件商品,以此便于获得歇脚的空闲。
店主姓吴,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女儿在本地一所还算不错的学校读高三,街坊邻里,凡是来过店里的,肯定都会跟她寒暄几句。小区里人几乎没有不善的,因此店外常设有免费的伞亭,人来人往,借的快还的也不会迟,到了此刻倒是也只能是空架独寒。
风卷得平缓些了,便利店的门被忽地推开,来人沾着雨水湿漉的气息,他收了伞,向门口抖了抖,径直走向柜台。
“吴姐,买包烟。”
“郑先生又出来散步啊,今天早些回去罢。“对方笑了笑,递过一包香烟,”这种潮湿的天气,太容易着凉了。”
“也是,让吴姐说笑了,那我就先回了。”
他抬手去接店门外的雨滴。落在手心,那冰凉的,有力的触感,顺着手背缓缓滑落消逝。
郑云龙对这雨多少还是有点感触的。就同诗人赞许冬雪,画者描摹春花一般,难得付注偏爱,原因既也不是全无。
如今他在文坛已经名声鹊起,倒不会时常追忆过往枯枳的涩感,十年前郑云龙刚二十出头,孤身一人在上海漂泊,仅凭一笔纸稿签了公司,随人群在迷蒙中穿行。天黑路滑,他好怕自己一睡不醒。
后来公司因为赌注破产,他丢了饭碗,住处也被收回,那天晚上他在雨里坐了一夜,看着街边的树叶一点一点地被雨水击落,他做了个梦,在黎明之前。
满字的稿纸成了枯叶,从树根顺着弯曲的纹路蔓延到树冠,又从劲枝一团倏忽间裂开,绽出烧黑的撕碎的絮,自己的双手被链条紧锁,法官给这棵树判了死刑。
末了,他也没能撞进任何一个过路人的视野。
那个夜晚对于他,同千万夜晚里安置在普通中的一位,也许是,又也许不是。奔向远方,去渺远的天际摘星,如果撑伞无法看清,不勉强又怎么行。
尖锐的鸣笛声盘桓在雨中长久地散去,思绪刹那间被厉声收起,他沿着老街默然地走着,灰伞边上映出的人影清晰可见,郑云龙将伞微微抬高了一个角度,虚晃一下,这才看清了路边人。
是个男孩,很瘦,颈椎似乎总是向前倾着的,肩胛骨高高突起,两侧鬓角被雨拥得垂在耳侧,白色长衫正严丝合缝地贴在每一寸皮肤,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撑在台阶的大理石上,鼻头和眼尾都蒙上了一层晕开的绯色。
哭了吗?
郑云龙走到他身侧,支着伞俯下身问。
“你还好吗?”
小孩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溢出来的水光让他心颤,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半化的糖水般浸润全身。
是上天派来的使徒吗,又或是流落街头的落魄的神。
他覆着的薄唇如幼玫的瓣,露珠锁住了流动跳跃的红,气息间隔律动支配着郑云龙的目光。传闻落入凡间的神会与游人接吻,而一吻杀一人。
“小朋友?”对方抿了抿嘴没说话,他接着说道:“你不方便的话可以去我家住的。”
“腰…”
“腰扭到了吗?”郑云龙心里一惊,连忙去扶。
“腰动不了了……”
02
郑云龙到家的时候二十二点刚好过了一刻钟。
小孩全身都湿透了,他只能扶着他缓慢移动,怕哪一下活动急了弄疼他,于是干脆把人半抱在怀里,他把伞偏在小孩那头,自己也淋了半身的雨。
勉强把他安置在主卧躺好之后,郑云龙翻了翻上衣口袋掏出手机,点开WeChat,已经摁了一半的语音又被上滑,他顺着通讯录从A拉到W,拨通了王晰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郑云龙捺不住提示音挂了电话,隔了一会又连拨了两次,只是不巧,该忙线的依旧忙线。
“…你倒是接啊。”他气得跺脚,突然一下提高了声调,蜷在床上的小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出了声。
“好冷…”
郑云龙半蹲在他身边,用手背试了试额头,好烫,再去握他的的手指,冷得骇人。
小孩在半眠状态,额头间一瞬的冰凉让他皱眉,他抽气的声音打着颤,推到喉咙,成了一声细狭的呜咽。
郑云龙常年独居,除餐具外,家里的物件几乎都是单份,一人份的牙刷,一人份的小盒咖啡粉,一人份的蔬果生鲜和一猫份的猫粮。
衣柜里不乏西装革履,但更多的还是宽松一类,譬如长T秋裤等居家常备,风里雨里,洗不坏的怕是也就只有那条摇粒绒。
他从柜子的夹层里扯出件睡袍,摸着厚实得很,果不其然加了绒,细想来还是去年爸妈来上海过年带过来的,上衣胸口口袋上被深色号线绣上了什么,近瞧,是只兔子。
今天凑合一下穿我的吧,他想。
许是刚才走得匆忙了些,厕所的灯还亮着,半掩的门,一小团毛绒缩在门口歪头看他,这是那一人份的猫。
郑云龙看看猫,猫看看郑云龙,一人一猫四目相对,情深之时郑云龙一把抄起地上的猫,猫也一个鲤鱼打挺扑了上去,双方头对着头用脑电波质问。
“说吧,这回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给小孩系睡衣扣子的时候对方顺势抱过来,夹好的体温计险些摔碎。还好,退烧药起了作用,小孩的体温一路降到了三十七度五,看着眉头也舒展了些。
腰上环着双手,郑云龙想挣,便小幅度向后退了退,小孩烧得迷迷糊糊,脚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向下用力地踩着什么,一床被子鼓成了帐篷。
一些破碎不成句的话从他嘴里冒出,声音很小,要侧耳贴近才能听清,前一半是他听不懂的语言,语调听着像是边疆远塞,大概是蒙语,后一半是断断续续的汉语,像平诉,更像请求。
他说,你别走,好不好。
郑云龙的心立刻软得像吸水海绵,伸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半躺在床边侧卧着,下半身刚一横在床上对方就立即拥得更紧了些,脑袋贴在他胸口,隔着薄布呼着热气。
床头柜上的手机应景地响了两声,郑云龙伸手一路盲摸过去,拿起一看,两个字明晃晃地亮着,有条来电显示,是王晰。
“龙儿,照这速度,怎么着家里又没纸了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煲电话粥煲出太平洋。”他答。
小孩在他怀里已经睡熟,不时咂着嘴蹭蹭他胸口,他抽气的声音不大不小,电话那头刚好听清。
“你这…家里有人?”对方愣了一下,“这么晚了,没吵到你们吧?”
“老王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电话那头笑得他想摔手机:“找我什么事?”
“这会儿没事了。”
“行,那你们接着忙,闺女醒了我得去哄哄。”
“等会,你先别挂,”他咬了咬下嘴皮含糊着说,“我也不会哄孩子。”
“不是…兄弟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有的?”
“…你放屁呢我单身十多年了自己跟自己生啊?”
“领养的?”
“捡的。”
03
郑云龙醒的时候差点就没找着胳膊。
生姜,老抽,盐,锅里闷着的牛肉此刻已经半熟,西红柿被放在玷板上,,等着被人手起刀落分成小块。
郑云龙手起,第一下发着抖,弯着手臂再起,刀死活不落。怪就怪他一个姿势睡了太久,半边胳膊都快麻得没有知觉。
主卧的门没关,方才放肉的时候就听到翻被的声音,这会儿人已经沾着了地,顺着声儿找到厨房,看着他和一个已经不堪入目的西红柿较劲。
郑云龙的睡衣对小孩来说大了一号,袖子和裤脚松松垮垮的拖着,肩膀勉强能撑起来一点,整个人看起来瘦得不太健康,他趴在门外,一只手缩在身后。
“您好……?”
郑云龙闻声转头,两边的头发成了宽刘海,样子有点滑稽,他指指餐桌边上一个座位,说你醒啦,先坐这儿吧,饭还得等一会。
表盘的指针百无聊赖地转了十几圈,离二十还有半圈的时候牛腩上了桌,两碗白饭边上搭着两双木筷。
他先盛了一碗递到对面,抬眼,半晌后先开了口。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云嘎。”
他夹了片菜到对方碗里,“蒙古族?”
“嗯。”小孩眨巴了下眼睛,“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郑。”
“那……郑先生?”他顿了顿,又接着问,“我好像在访谈节目里见过您,您是作家?”
“不过是生活里随便写点什么罢了,被人发现了,觉得有意思了,看的人倒也变多了。”郑云龙答。
“您太谦虚了,”小孩抿了抿嘴,“那得叫您一声郑老师了。”
郑云龙笑了,“随你。”
阿云嘎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下抬头看着他,说:“其实郑老师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草原采采风的。”
“我家也很美的,不比上海差。”
“好啊,到时侯你带我去,回你的草原,回你的蒙古包。”
语毕,气氛突然霎时间变得有些奇怪,小孩的耳朵红了,似乎是有点说不明白的意思。
“我原来是个舞蹈演员,昨天失业了。”他尝试打破僵局,“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舞蹈团收我了。”
“怎么了?”郑云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腰?”
“嗯。”
阿云嘎突然觉得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低头去看脚踝,是只猫正在他脚边蹭着,轻轻拍了拍猫头,胖子一副享受的样子,眼睛眯成了条缝,原来猫养久了也会随主。
“郑老师还养猫啊。”阿云嘎想去握它爪垫,于是猫就真的很听话的坐在地上任抓,猫主喊了一声说胖子别闹,这猫就一骨碌地跳进小孩怀里,仰着头看着他。
嚯,好家伙,这放出去的猫堪比泼出去的水,这还是猫吗,分明就是个不认主的祖宗。
郑云龙家的餐厅和厨房连在一起,餐桌旁的墙上挂着的都是些金属摆件和老照片,在它们中间圈着个木框,放在那框里的,是幅画。
乍看,黑白的,是晕染着的弯曲的线条和斑点,近观,深色的红叠在下面,不细看几乎分辨不出,在画面的右下角,浅浅地标着个大写的Z。
“您的画?”
“不知名抽象艺术爱好者。”他拍了拍小孩的头,就像刚刚拍胖子一样,“要当我的模特吗?”
04
阿云嘎咳到第三下的时候,胖子依旧盯着那条鱼,一动不动。
上周末郑云龙表姐临时公出,孩子爸人又在国外,家里没人照顾,带孩子的首要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脑袋瓜上,姑娘叫小雨,今年年底满三周岁,挺乖,不哭不闹,就是要求挺多。
接到孩子的第一天,回家路上恰好经过个花鸟鱼虫市场,小姑娘拽着他的衣角,她说,“舅舅,鱼,鱼。”
“要好多好多好多的鱼——”
郑云龙确实无奈,孩子想要你又不能不买,结了帐,一透明袋的水在车上就漏了半袋,鱼在干瘪的袋子里用力地撞着,看样子用不着胖子动手,它就只剩下两种下场,要么一头撞晕,要么在塑料袋里晒成鱼干。
周一早上,孩子被准时接走,鱼却忘了拿,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鱼,他总归也不能见死不救,就找了个类似鱼缸的玻璃器皿,注了水好生养到现在。
到了今天鱼水已经变成浅绿,浑浊的水里不时冒出一只尾巴,吓得胖子一个激灵就挠了对面的沙发。
“小嘎?”他喊阿云嘎,然后转头把鱼倒在塑料盒里,鱼不安分地扑腾了两下,郑云龙的后胳膊肘一下怼掉了桌边的瓶盖。
“你帮我看着点鱼,我去换水。”
“好嘞。”
他回来的时候鱼安分得很,胖子缩在沙发一角,下巴堆成三层,一脸惊恐,而阿云嘎委委屈屈地盯着那条鱼。
郑云龙以为鱼死了,但其实没有,鱼一看见郑云龙就立刻欢腾起来,可以说,它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充分地表达着:给老子走。
“你这是跟它说什么了吗?”
“没有,”阿云嘎回,“但它让我告诉郑老师,盖掉了,快捡一下!”
两个人笑成一团。
“那个,郑老师…”他故意低着头不看对方。
“怎么了?”
“我想好了,”他抿着嘴,“过两天我就打算搬走,这段时间给老师添麻烦了。”
“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会麻烦。”郑云龙伸手去捞沙发那端的胖子,而胖子躲过那双手的袭击,在阿云嘎腰间和沙发的空当里反复横跳,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搬出去住哪啊,你现在找得到地方住吗?”郑云龙还在和胖子斗智斗勇,阿云嘎被圈在他和猫中间,动弹不得。
“我……”
“腰这两天好点了没?”郑云龙试图岔开话题。
“郑老师……”
“搬出去的话胖子想你怎么办。”
猫一个大跨步跳到地上,郑云龙猛地被小绊了下,重心前倾一个不稳倒向沙发,扑在阿云嘎身上,还好下意识扶住了把手,倒不至于摔得太过彻底,也就差点亲上,差一厘米。
两个人半倒在沙发上,鼻尖挨着鼻尖,脸贴着脸。
这个时候胖子趴在地板上打盹,闻声翻了个身,随即发出满意的呼噜声。
郑云龙盯着他看,“我也会想你。”
“那…好吧。”
05
有些时候,你确实不知道饭局和电到底哪一个先来。
这是今天晚上郑云龙发在微博上的吐槽,配图是胖子,花白的肚皮全露着,猫脸生无可恋。
是业内资历很深的出版商,除郑云龙外,其他现居上海的一些知名作家也受到邀请,其中也同样包括王晰。去是肯定要去的,毕竟都是圈内老友,可是。
“小嘎,”他说,“你晚上要不要陪我去个饭局。”
“啊?”
“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怎么说呢,理由有点牵强,但阿云嘎还是说了声好,随后便换好衣服跟着郑云龙下了楼。
路上郑云龙车开得挺慢,夸张些讲叫1.8迈安心到位,导航倒车停稳三位一体,还有专人负责敲车窗。
“龙儿,也好久不见了吧。”王晰隔着车窗讲话。
他皱眉,“是挺久,有一周了吗?”
两个人都从车里下来了,王晰对着阿云嘎一顿打量,看得小孩好不自在。他冲旁边的郑云龙挑了挑眉,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如鲠在喉。
“这位是?”
“小嘎,那天跟你说过的。”郑云龙移了移腕上的表,瞟向对面。
“啊,”王晰对着小孩伸手,“经常听龙儿说起你。”
阿云嘎来他家不过半月,哪门子的经常。
“王晰老师客气了,”阿云嘎连忙回握,“我也经常拜读您的文章。”
“嗐,他说话总是让人碰钉子,”他指指郑云龙,“这几天你也是不容易。”
“对了,龙儿要是说了什么直白话你就也别放在心上,他人就这样,比较实在,没什么恶意。”
“没有啊,我觉得郑老师人真的很好,说话也很温柔的。”
“他的书我都好喜欢,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我都觉得合适不过,还有,郑老师真的好会做饭,画画也好看。”
听到这儿,王晰默默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什么好会做饭,他看把做饭俩字儿去了这话才合适。
郑云龙把小孩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侧对着王晰,“小嘎的舞蹈功底没的说,他在我心里已经是艺术家的水平了。”
这回换王晰僵在两人中间,“不是你这意思你俩还挺般配呗?”
“老师您说什么呢。”小孩一下红了耳根。
“我们龙儿不是那种很好接近的人,”郑云龙一听这话盯着王晰,指了指嘴,又指指脖子,“人家保不齐对你有意思。”
这边儿话音还没落,郑云龙就突然干咳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上楼吧,也别让人家等着了。”
“行,三楼贵宾厅,我带你们去。”
进门叮叮咣咣一片酒杯碰撞的声音,菜已经上了一半,屋里人多,此刻正三两交谈着,面上一派和谐景象,实则却不然。
郑云龙还没来得及说话,远见对面扑过来一个人,上来直接贴了面,一个踉跄急刹,差点就没站稳。
“郑大作家好久不见,听说你来我马上就飞回来了,惊不惊喜。”
是个高挑的女人,标准美女,黑长直齐肩,一套白色西装显得十分干练,她冲着郑云龙歪头笑,似乎对阿云嘎的存在全然漠视。
“那我还要感谢胡大小姐大驾光临了,这么抬举我。”郑云龙佯装正经地理了理领结,“难得。”
凌晨一点半,一群人喝得不省人事,出版商夫人从王晰那儿得知了阿云嘎的职业,便在临走前要了联系方式,邀请他下周来舞蹈团面试。阿云嘎还没来得及感谢,就被郑云龙揽住脖子差点一步带倒。
“那姐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联系您。”
郑云龙喝多了之后人变得敢说了很多,叫了代驾,阿云嘎拖着他在后排坐着,对方的头搭在他肩上呼吸,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酒气熏得他头晕。
“小嘎,嘎子。”
“老师?”
“嘎子嘎子嘎子嘎子嘎子。”他仿佛没听到一般。
阿云嘎拍拍他后背,“我在。”
“小嘎,我最近好喜欢一个人。”郑云龙抬着头看他,“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他的心霎时一颤,“谁,那个胡小姐吗?”
半响没人回应,阿云嘎当他默认,颈间忽然冒出一阵呼噜声,原来那人睡着了。
他贴着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也在喜欢一个人。”
“但他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06
郑云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起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胖子,床头柜粘着张便利贴,阿云嘎留的。
“老师!我去面试啦!很快回来,不用担心我~记得多喝水多喝水多喝水!”波浪号描得挺圆,倒是很像他平时说话的语气。
郑云龙不禁,“这孩子,又不是发烧感冒。”
手机在床上亮着,微信陆陆续续收了一堆消息,责编几月前就通知过他关于年底签售会的事,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手头也变得忙了起来,等着确定最终信息。
其实说是签售会,不如说更像是新书分享会,书名叫《借》,如今他恰好写到一半,两位主角若即若离,感情线上没了出路。
就像他和阿云嘎一样。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小孩打来了电话,说面试很成功,但是可能最近都要在那边排练,短期之内回不来。
郑云龙听到这句的时候手指正在窗户上划着什么,有片云没过天边最后星点的亮光,那暗晕开得很快,一点点明扫着他的手影成了小人在角落中独舞,而再后来,那光散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
这边话音刚断,郑云龙随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清亮的女声。
“喂,姐,是我。”他顿了顿,“下个月的剧……”
“知道了,票给你留好。”对方笑道,“他刚才说要出去一下,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嗯,”郑云龙回,“这段时间还得多劳烦您照顾。”
“当然,不必担心。”
07
到了演出那天,郑云龙裹得严严实实,鲜少带了鸭舌帽,帽檐压得老低,却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不过十几分钟,#偶遇郑云龙#微博热搜瞬时飙到第九,有小姑娘来要签名,他笑着拒绝,“不太方便,”一手指指海报,“我来看他演出。”
他到的时候已经开了场,观众席静下来,舞台上的光浅浅地覆在脸上,座位很满,几乎看不到缺口,除了第一排最靠边的空当,一排一座,留给他的。
聚光灯汇成一束,直照在台中人身上,那是条很长的战袍,下摆层层重叠打着卷,看上去着实不轻,一种不知名的红色花朵从腰间绽开,蔓延至一整个后背。
他在台间转腾,那袍的下摆在空中划出弧度,又被瞬间收回,厉而不惊。
许是重物束缚的缘故,快结束的时候阿云嘎被小绊了下,导致结束动作并不连贯,其实无伤大雅,只是他自己过意不去,下台的时候低着头,一言不发。
郑云龙到后台找他,人窝在沙发里,头依旧低着,“小嘎,已经很好了。”
已经很好了,他这个年龄的舞者,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师…“阿云嘎闻声看向他,”我不甘心。”
郑云龙俯身把人揽在怀里,“没事,龙哥抱抱就好了。”
“我不知道你要来…”
“你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阿云嘎在他颈间吸了吸鼻子,“不用回答也可以的。”
“你说。”
“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那个胡小姐。”
郑云龙一愣,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
“我只喜欢我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
郑云龙说完觉得肩头一湿,他以为阿云嘎哭了,“也不用这么感动吧,哭什么啊。”
“我没有…”
脸上倏忽间有了点水汽的感觉,湿漉漉的,抬头一看,天花板在漏水,真是奇怪。
后来他听见了流水的声音,那水声越来越强,似乎也离他越来越近,混着建筑物倒坍的声音,洪水倾泄而出。
好像不是水,刺鼻的味道呛得他连咳不止,是酒精吗。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那一排一座上,只不过观众席空无一人。
是个梦吗。
王晰出现在他旁边的空位,他拍了拍郑云龙的肩,他说龙儿,是时候醒了。
该醒了。
一个响指,他眼前只剩下一片白。一片混沌的,藏不住的白。他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什么都带不走,他感觉自己悬在半空,而五感已经被剥夺。
空间里传出阿云嘎首演舞剧的那首插曲,叫等候。白色在一瞬间被具象,是个房间,纯白的,花是,地板是,他自己也是,地上堆着一摞空白的相册,影像纸还在,内容却好像已经消失,他猛地回头,放映机播着黑白的画面。
是三个片段。
第一幕是他们刚和朋友半公开的时候,当时节目方通过责编找到他,问他能不能带阿云嘎上个节目。
是个主概舞蹈的栏目,也是国内一一档嘉宾和以特殊形势完成的节目,舞者站在幕布后,随着导师和配乐老师的变换改变自己的动作,通过幕布后的射灯通过显示屏看到舞蹈人的身体曲线,有且只有细线。
而后评委和观众给予评分,得分最高的会被予以殊荣,有趣的是,舞者最终并不会露脸,由于都是各行业的A LIST,整个比赛就变得十分有趣。
报刊媒体大肆宣传,节目当年名噪一时,谬称成唤醒古典艺术的史诗构想, 从文艺界到创作圈一票涵盖,娱乐花边新闻多次曝光,观众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郑云龙受邀成为第十二期的嘉宾,作家专场,评委中业内大亨云集,他本是不想去的,自认与时代脱轨连上了2G网络,但是为了陪阿云嘎,他也不得不去。
节目方提前透露给他说阿云嘎在二号位置,其实倒也不必,从身段到眉发,他又怎么会认错。
一舞终了,观众席喧腾如沸水,二号选手在呼声中进入第二轮,在此之前导师会选择心仪的选手进行配对,四块幕布一齐亮着,环节说得简单些,叫抢人。
郑云龙先是夸了一号的舞姿,接着又说三号应变能力真的很强,等到四号的节拍问题都说完了还是对二号没有任何表示,二号后的小孩急了,一把拿过幕布后的变声话筒,点击了连线导师的按钮。
“你快点选我啊!”
这个时候主持人问郑云龙,说四位之中您最欣赏哪一位,他顿了顿,缓缓说到。
“除了二号我都喜欢。”
然后二号很自然地在幕布后给他比了个心。
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主持人懵了,其他三个评委也都愣住了,观众席里一个女孩突然高呼,声音很大,像是谁家水壶开了忘了拿,众人的视线一齐看向那女孩,她捂着嘴,说没事,看到二号跳舞心情愉悦。
阿云嘎忍不住在幕布那头笑,快了,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
第二幕是他们快结婚的时候,去了瑞士巴塞尔,郑云龙在微博发官宣的时候前一脚已经迈出了机场,一路上不断有记者和接机的读者粉丝涌上来,追问前一阵子的传言。
郑云龙说,他是我的爱人,我很爱他,下周我们会在巴塞尔进行婚姻注册,消息如实。
-
沉暮,巴塞尔落日的黄昏。他们在莱茵河畔接吻,世界一下子变得很静,天地万物只能容下两个人,空得只剩下心跳声。
-
“你们俩戒指分号吗?”
“分,待会我们俩试试,我戒指他戴不上。”
-
“好的,欢迎各位来到我们郑先生和阿先生婚姻注册仪式,请问两位先生,你们知道这几分钟对您二位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什么?”
“大概是法律督促我们依法履行婚姻义务。”
“那请问郑先生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有点晚。”郑云龙揽他,眼窝笑得深了一个弧度。
-
“有他在,我的人生就不会有遗憾。”
一簇烟花升空,万千星火在空中划出轨迹,擦着云层诉说着爱语,开得烂漫,爱得璀璨。
他耳边轻声道着,他说,“我们会有很好很长的一生。”
“未来万分期待。”
第三幕开头是被压抑的哭声。
一张纸,画面从远推及至近,焦点慢慢变得清晰,时间是十五年后的今天,十三时五十七分三十六秒,一张病历。
“我不信别人。”那人靠在他怀里。
“我信你。”
郑云龙,阿尔兹海默症疑似征兆。
…………
白幕布缓缓上升,在背后的,是那幅画。
大片晕染的黑色逐渐散去,纸上是愈发鲜明的红,一簇簇集在一起,Z的字迹淡去,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深浸的A。
眼前的黑白画面在消失,那红卷走了一切,在他脱离这个空间的最后一瞬,他看清了。
那是阿云嘎腰间的花。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嘎子,你确定要给他植入意念吗?”
-
——“为什么他的梦境里总是在下雨?”
-
——“那雨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你。”
潜意识里还是他,只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
这次是在书房醒来,手臂上连着不明缘由的细管,阿云嘎站在他身侧,“大龙…”
郑云龙看着他,这张脸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意气还在,只是多了点沉稳,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了。
这眼眶红的,他在哭吗。
郑云龙握住他肩上的那双手,“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小嘎。”
end
彩蛋1 婚前对话
“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郑云龙低头去亲他,“我单方面宣布,阿云嘎先生从今天开始放假。”
“放什么假,没伤没病的,”阿云嘎推着身上的人,“你别乱来啊。我今天下午有彩排。”
“我想让你放产假。”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是备产假。”
“……有这假期吗?”
“那不都是我一手操控。”
彩蛋2 关于十五年前郑先生的后记
后记
关于《借》的始末
各位看客,久等了。
昨天起床偶然间一翻手机,才得知自己要补一个后记,当时的确已经写了很多,但也是删删减减觉得不称心意。一来不想亵渎了这个故事,二来,我想我有太多的话要说。
说实话,《借》的出现实属偶然,它其实并不在我任何一个计划范围之内。
之前在微博放了试读的章节,文中的Z,年少成名,中途没落,几度浮沉。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个Z的的经历其实与我本人十分相似。
他们在那条博客下留言:“郑老师,这个故事的A和Z,是不是有原型在?”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刚刚撕开一包速溶咖啡粉,摁下水壶的加热按钮,透过金属层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脸——长发散肩,嘴角咧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我并没有在虐待自己的五官,而是,你们终于有了正确的猜测。
开玩笑的,总而言之,我喜欢上了一个小朋友。
我想,我会是他草原上的一匹野马,驰骋在无极横崖为他开阔天地,又在红日初升时带来原野的芬芳。
“我亲爱的小朋友,你可不可以一直做我的小朋友?”
这是故事的最后,Z对A表白时的一番话中的一句,也是我一直未向他展露的真心。
A的一生,有太多的羁绊和不甘,有太多的失望与渴望,这可能就是我想表达的所谓“人生”的意义:跌倒,再爬起,而后继续向前奔跑,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在与而今物欲横流社会斗争的路上,曾经受过的苦痛,遭到的言语与中伤,都会化作长灯,指引人们在踽踽独行的黑夜里走向远方。
也许我们无须追着太阳生长,纵使背靠深渊,也终将活成自己的太阳。
天要亮了。
敲下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我恰好走进他的房间,一束光从纱帘中溢出来,吻着我仍还朦胧的光。
我想,他大可在烈风中肆意绽放,
而我负责爱他。
end
我感觉我真的不会写文(躺平
都是假的!别信!
以及 设置一个有奖竞猜:关于 扑棱蛾子是其中的哪个人物 我们将会在活动结束时送出扑棱蛾子的贴贴(贴面
来都来了 随便和我聊聊再走吧
【嘎龙】Marriage of Virgins 雏婚【安麦/ABO】【3】
A!富商x O!教授
单亲父亲纯良O暗恋优质年上精英A
预警词:Bassanio、Antonio的过往、Omega生理私设
本次更新是真的很酸很狗血的14k(链接在评论
Michael做好了打算:他可以不突兀地占据对方一个寻常日子,签好文件,然后让时间平滑、轻快地溜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是成熟的第一要义,这其中不包括对一位欧洲富商Alpha投怀送抱。
* 私设踩雷的话对不起,对后续失望的话也……谢谢谢谢阅读
* 评论是HE的动力(继续乞讨(其实不会啦!肯定是HE但是还需要两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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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词:Bassanio、Antonio的过往、Omega生理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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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做好了打算:他可以不突兀地占据对方一个寻常日子,签好文件,然后让时间平滑、轻快地溜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是成熟的第一要义,这其中不包括对一位欧洲富商Alpha投怀送抱。
* 私设踩雷的话对不起,对后续失望的话也……谢谢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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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龙】Marriage of Virgins 雏婚【安麦/ABO】【2】
A!富商x O!教授
单亲父亲纯良O暗恋优质年上精英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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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爱Antonio并不是一件难事——它太容易了。当见过了不好的人,你就会渴望一个好的;经历了一些难捱的寂寞,你就会渴望结束。所以此时此刻,说服自己已经爱上了Antonio,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Michael想。
但Antonio——也许还有他自己,似乎都值得一些更好的。
* 这篇发之前特别特别怯,希望后续没让大家失望
* 评论是更新的动力(乞讨 谢谢谢谢
A!富商x O!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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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爱Antonio并不是一件难事——它太容易了。当见过了不好的人,你就会渴望一个好的;经历了一些难捱的寂寞,你就会渴望结束。所以此时此刻,说服自己已经爱上了Antonio,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Michael想。
但Antonio——也许还有他自己,似乎都值得一些更好的。
* 这篇发之前特别特别怯,希望后续没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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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嘎】郑先生不太开放
※有钱人龙×模特嘎
※口胡,奇怪的婚后日常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同系列见合集(剧情无关联)
-
“你们有考虑过开放式婚姻?”
正与郑云龙理论的阿云嘎突然停下,与人对视半刻,转身回答:“……没有,我们是比较传统的那类。”
婚姻咨询师合上笔,看看阿云嘎,又看看郑云龙,态度诚恳地开口:“我的建议是,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段时间。”
“你是指开放式婚姻?”郑云龙见对方点头,又看了眼阿云嘎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大概得维持多长时间?”
“时长由你们决定。”咨询师解释道,“我先前也接触过一些案例,与你们现在...
※有钱人龙×模特嘎
※口胡,奇怪的婚后日常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同系列见合集(剧情无关联)
-
“你们有考虑过开放式婚姻?”
正与郑云龙理论的阿云嘎突然停下,与人对视半刻,转身回答:“……没有,我们是比较传统的那类。”
婚姻咨询师合上笔,看看阿云嘎,又看看郑云龙,态度诚恳地开口:“我的建议是,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段时间。”
“你是指开放式婚姻?”郑云龙见对方点头,又看了眼阿云嘎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大概得维持多长时间?”
“时长由你们决定。”咨询师解释道,“我先前也接触过一些案例,与你们现在的状况类似,他们在进行开放式婚姻一段时间后,矛盾都有不同程度地化解。”
“那是自然,毕竟连人见不着,哪儿还有矛盾?”阿云嘎则并不认同。
开放式婚姻在同性伴侣中并不少见,大多是彼此设定规则,使双方享有性自由,并且削减婚姻中的许多繁琐条框,以此维持一段长期的婚姻关系。就他的经验而言,这种方法或许对部分人有用,却也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听过质疑后,咨询师回答:“我认为在这种疗法中,你们能以婚前各自的步调生活,或者适当削减家里的规则。重点是回归本我,这有助于重建当初你们身上能吸引对方的特质。况且,适当地保持距离,也能使你们的关系不再如此紧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建议分居呢?”当初,是阿云嘎主动提出做婚姻咨询,此刻却倍感犹豫。他原以为通过交谈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会如此大费周章。
“我建议尽可能地不要分居。”咨询师回答,又想了想,“当然,你们可以设立暗号和规则。当你们想与其他人独处,或是发生性行为前,能够——”
“咳咳!!”郑云龙被茶呛得直咳嗽,小心脏砰砰直跳,甚至不敢瞧一眼阿云嘎的神色。
阿云嘎没恼,只是略带讽刺地撇嘴:“行吧,看来还没开始,他就已经非常兴奋了。”
-
虽说将信将疑,两人依旧同意了这个治疗方案,执行得还算顺利。
他们削减了不少日常的规则,包括宵禁、饮食以及娱乐等方面的各种禁忌,只留下最重要的几条。除此之外,他们就开放式婚姻,设立了各自三条新规定。
“第二,对象是谁不能谎报,必须提前告知。”阿云嘎念着写在纸条上的规定,并附加了句,“不能是刘令飞。”
郑云龙瞳孔地震,万般不解:“刘令飞?你开什么玩笑。”
“防患于未然,反正你俩不是挺亲热的吗?”阿云嘎撇嘴,抽出下一张纸条,“第三,不准在我们的床上。”
郑云龙反应慢半拍:“不准在我们的床上做什么?”
“你觉得呢?玩叠叠乐吗?”阿云嘎真不知对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做爱,不准和别人在我们的床上做,干其他事也不行。毕竟家里这么大,也不差这一间卧室吧?”
郑云龙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看向自己手机里的备忘录,犹豫地开口:“我的第一条是……你就不能自己看吗?”
阿云嘎断然拒绝:“不行,你得念出来。”
“咳,好吧。”郑云龙挠挠后脑勺,越读越小声,“你不能,给其他人口……”再试探地抬眼,见阿云嘎的脸都青了。
总之,两人各提三条,有一条相同,共有五条达成共识。
-
事情过去半周,郑云龙接到了一位大学同学的婚礼邀请。考虑再三,他答应与几位朋友公路旅行,一同北上参加婚礼。郑云龙已很久没有公路旅行,与老朋友一道重温大学时光,倒也是件挺难得的事。
在这段时间,阿云嘎也挺好说话,几乎当时就答应了。郑云龙挺开心,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周末收拾好行李,让司机送他到了集合点。
同行的人有五位,开两辆车,都是大学时的朋友。以前经常一块儿到处旅行,毕业后各奔前程,很少聚在一起,但也始终有联系。同学活动中,郑云龙算是缺席比较多的,一是因为忙,二是家里也管得严。出去吃个饭还好说,公路旅行基本别想。
可是人在家里呆久了,出来反而心不安。白天倒还好,游山玩水,一到夜里吃饭,就总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看。见阿云嘎一条朋友圈没有,半小时前的消息也没回,社交平台中也都是广告与宣传。
“大忙人,还在谈生意呢?”
桌旁的好友戏谑道,郑云龙抬头,见其他人正准备举杯,忙扯出笑容,与大家干杯。
饭后,众人又移去附近的酒馆。他们开车到了海边,望着不远处岸边的灯火,感觉凉风带着咸腥,从海面吹向天台。
与大家聊了好一阵后,郑云龙起身透气,他几分钟前凑了几张图,发朋友圈。现在打开手机,底下已有几条评论,其中刘令飞笑他最近还挺活跃,懂得分享生活了。
“又在看手机呢?”
郑云龙抬头,见徐丽东正在自己身旁,便将手机锁屏:“没,随便看看而已。”
“怎么没见你打个电话报备啊?”徐丽东揶揄。先前聚会中,郑云龙总会接电话,离场也早。大家都知道他家爱人管得严,两人感情挺好,算是周瑜打黄盖。这回出来已经三四天,电话没见打,看手机的次数倒是有增无减。
“其实这没什么,刚开始总归有些不习惯。”徐丽东安慰,“况且我和丈夫也用过这种疗法,确实有效果。而且会让人的压力没那么大。”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郑云龙倒也不是不支持,只是总感觉说不出的怪。
毕竟除去开放式婚姻外,他和阿云嘎还要求用各自的步调生活,以寻找新的生活节奏。此后,两人的话反倒更少了。自己没人管着,当然舒服,他们依旧同吃同住,却总感觉哪里别扭。
“而且我也不确定,这是否适合我们。”郑云龙叹了口气。
“适不适合,确实只有你们能判断。”徐丽东想了想,“但你确实多虑了。如果只是小矛盾,应该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总不可能离婚吧?”
“我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倒是说不定了。”郑云龙再次拿出手机,见阿云嘎依旧没回复。
徐丽东哭笑不得,劝了几句都没用,只能帮人分析:“哈哈,且不说你,他也不愿意和你离啊。况且,离婚走程序可麻烦,你们财产又多,光是打官司都得大半年。”
“可我们签了婚前协议。”郑云龙扭头回答。
“什么?”徐丽东一愣,“是关于共同资产的吗?”
郑云龙点头。阿云嘎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所有财产均以个人名义进行购置。事业方面,两方也并没有融资或收购等经历。加上阿云嘎当初结婚前,主动要求签婚前协议。两人若是要离婚,肯定比绝大部分有钱人的离婚官司好办。
“那他是真喜欢你。”徐丽东不知如何回答,做出一句没头没尾的结论。
郑云龙出生豪门,多的是人想靠婚姻分一杯羹,即使没有这想法,也多少会想为自己争取些资源、好机会。能做到签署婚前协议,主动放弃共同资产,实属不易。
郑云龙笑了笑,谈不上开心。当初婚前,家中做背景调查时,其实并不看好两人。阿云嘎主动提出签婚前协议,郑云龙也没料到。可说难听些,他们能顺利结婚,与这一纸协议密不可分。
“可我反倒希望能有一点这样的东西。”郑云龙抿唇,双臂搭在阳台的栏杆前,指腹摸索着酒杯,“至少没那么容易散吧。”
-
比起郑云龙,阿云嘎的生活要单调不少。
他俩年前一直商量着为厨房换个装潢,再将二楼的书房扩建。对方走后,阿云嘎便联系了当初的承包商,简单说明诉求。
“实现起来不难,等我回去出几个方案给你挑吧。”李浩民在实地考察后,露出笑容。
“好,没问题。”阿云嘎点头,与对方握手。
“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家父抱恙,找原设计师其实会更好。”
阿云嘎摆了摆手,客气道:“没事,这本就是你父亲设计的房子,我相信青出于蓝。”
“不敢当。”李浩民谦虚,走向前厅时偶尔张望房子的构造,“这是他老人家的得意之作,可不能毁在我手里。”
“这就得看你的了。”阿云嘎抽出工作名片,递给对方,“上面有我的邮箱,还有办公室的电话,辛苦你了。”
李浩民接过名片,两人客套几句。阿云嘎抬手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人约,请问有其他需要看的地方吗?”
“倒是没有了。”李浩民摇头,与对方走向玄关,“需要我载你吗?”
阿云嘎看向对方,抿了抿唇,婉拒道:“不必了,司机已经去提车了。”
今晚有场派对,阿云嘎不算正经去玩,当是半个应酬。在派对里碰见杨晓宇时,对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上来便勾肩搭背:“玩得开心吗?最近行情如何啊!”
阿云嘎被吓了一跳,忙将人拍开:“什么行情,瞎说什么呢?”
好在屋内吵,杨晓宇声音不小,却也没引来他人的注意。杨晓宇上下打量,挺不正经地勾领带:“这怎么是瞎说?先说好,你这事我可没传。但知道的人不少,还找我要联系方式,你说我给不给?”
“浪不死你。”阿云嘎这几天莫名心烦,听对方这么一讲,便没好气地警告,“一个都不准给,知道吗?”
“急什么啊?不给就不给。”杨晓宇撇撇嘴,“反正我看你家那位郑先生,成天玩得挺开心。我这不是帮你赶上进度吗?”
“他只是出去旅游而已。”阿云嘎解释,“况且,我俩有规定,会提前跟对方报备。”
“对啊,不报备就当没有呗。”杨晓宇耸肩,“算了,不提这些。你最近过的如何?也没见你多出来走动走动,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啊。”
“我本来就不爱出去。”阿云嘎工作之余,也会参加些聚会活动,可对他来说,最好的休闲方式还是在家里。距离婚姻咨询已过去一周多,他的生活并没受什么影响,倒是郑云龙的节奏和自己错开了不少。
这段时间,阿云嘎懒得管,郑云龙也乐得自在。或许对方和自己生活时,真是牺牲了不少,为了迎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思及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杨晓宇瞧见,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双肘反搭在吧台,要了今晚的第五杯马提尼:“你叹气,我还想叹气呢。今晚我这内裤设计出来就是被人观赏的。”
“怎么?你那大教授呢?”阿云嘎接过酒,轻呷一口。
杨晓宇哼了声:“找他老婆去了呗。”
“他不是离婚了吗?”
“离是离了,还不死心呢。”杨晓宇想起就烦心,看了眼阿云嘎,“不过说真的,你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毕竟现在时候不同了。今晚我俩打个配合?”
阿云嘎摇头:“我没兴趣,帮你倒是可以。”
“行啊。”杨晓宇一口答应,瞧准舞池里的目标,将酒一口饮尽,摆在桌面,“你考虑考虑,交点新朋友真能解压,爱信不信。”
-
郑云龙一行人已下榻酒店。婚礼定在傍晚,下午有个冷餐会,让宾客们提前熟悉,打个照面。
郑云龙与徐丽东立在冷餐台后,他吃着冰淇淋,扫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犹豫挺长时间才开口:“……行是行,但就是鞋不对。这身配双一片式牛津,是不是太违和了?”
徐丽东惊了:“你这都能挑出错来?”
“不算错……混搭?”郑云龙不好评头论足,有些为难。
“兴许是这身西装太休闲,毕竟是婚礼,就配了双正式点的鞋?”徐丽东想了想。
“如果要配鞋,衣服就穿错了。”郑云龙低头用铁匙搅冰淇淋,又瞧了眼对方,“领带也配错了。所以还是换鞋简单些,配双布洛克德比就挺好。”
徐丽东听罢,叹了口气,戏谑地连连啧舌:“你变了。”
“什么变了?”郑云龙疑惑。
徐丽东想了想,又打量起对方:“爱美了?讲究了?懂打扮了?你以前可不这样。”
“我现在也是。”郑云龙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年岁增长,总不能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分场合都套着件卫衣。可即便如此,他其实很少评价他人:“……我们讲的是携伴参加婚礼,标准不同。”
“什么标准?能嫁进你们郑家的标准啊?”徐丽东揶揄,见对方突然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这话有问题。
郑云龙一勺勺舀着冰淇淋,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看向徐丽东:“不是我的标准。是你不知道,和他出席正式场合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因为阿云嘎凡事力求完美,从着装到言行,没有一处不得体、不恰当。在外事事令郑云龙称心,从不会让他尴尬。时间一长,倒像是把他给惯坏了。
兴许是想起对方,郑云龙莫名地感到不安。想与徐丽东再说些什么,却感觉手机在口袋中一震,屏幕中显示出阿云嘎的报备短信:
「今晚有个约会,出去吃个饭。」
-
与李浩民在旋转餐厅吃过晚餐,阿云嘎坐在副驾驶位中,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对方年纪轻,风趣幽默,阳光却不失魅力。阿云嘎能搭上话,两人间的气氛也还不错,只是总感觉进不了心,瞻前顾后的。
“怎么了吗?”李浩民开口。
阿云嘎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自嘲道:“……没什么,有点困。到我这个年纪,睡眠质量真是大打折扣了。”
“哪里。”李浩民瞧了眼阿云嘎,“刚才喝了些,今晚能睡个好觉。”
“我也希望。”阿云嘎应声打了个呵欠,听对方发出轻笑,不由得自己也扬起嘴角,“笑什么呢?”
“没。”李浩民摇头,调转方向盘,驶向阿云嘎所居住的富人区,“只是你和平时在屏幕里看起来,真不太一样。”
阿云嘎慵懒地摆了摆手:“欸,屏幕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这话什么时候才能写进小学教材?”
李浩民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你都不打算问问,有什么不同吗?”
“好啊,有什么不同?”阿云嘎并不好奇,不过是礼貌使然,却在回应时隐约有预感。
“更迷人,也更好看。”
果然。阿云嘎挺客气地笑道:“多谢夸奖。”
车内两声低笑,又是片刻沉默,李浩民喉结一动,在停车后开口:“那下次见面,方便约个时间吗?”
阿云嘎解开安全带,有些无奈:“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却见对方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让他想起了那远在国家另一头的倒霉鬼。若不是因为这双眼,他也不会答应对方的晚餐邀请。
“因为自从上回见面,我的眼中就只有你了。”到底还是年轻人,索性打了个直球。
阿云嘎并未移开视线,与人对视:“那或许你该换双眼睛了?”
李浩民闻言耸肩,眼底流出几丝笑意与无奈:“我可舍不得,毕竟它们太漂亮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阿云嘎才开门下车。李浩民从车窗探出视线:“看来今晚我是没有机会了?”
“我以为你希望我今晚能睡个好觉。”
阿云嘎开了个玩笑,与人道别。回家时却见起居室的灯正亮着,郑云龙正站在玄关后,猝不及防吓了他一跳,以为家里进了贼。
“哎呀,你干什么?在这儿躲着不出声!”
话音刚落,便被人拥入怀中。对方穿着件临行时的冲锋衣,脸颊蹭在兜帽两侧的魔术扣,实在不怎么舒服。阿云嘎拍了几下肩窝,郑云龙才逐渐松开,却依旧抱着他。
“不是下周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阿云嘎抬手,在昏暗的廊灯下,抹了把郑云龙的下巴,“嗯?居然记得刮胡子了。”
郑云龙却答非所问:“嘎子,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吧。”
这下阿云嘎算是明白了,却将信将疑:“……你没事吧?就为了一条短信?”
郑云龙小孩子气地嘟囔:“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给我回个消息不就行了?”阿云嘎为人捋头发,发尾有点润,不会是刚洗过头吧?
“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郑云龙埋头,将额首顶在阿云嘎的肩窝,对方喷了香水,却不是平时常用的那款,这正是自己三条规定的其中之一。
阿云嘎解释:“就是当初给我俩设计屋子的那个李老师的儿子啊。”
郑云龙轻哼,迟疑半刻才开口:“那你俩……好吗?”
“还行,他挺有趣的,而且也年轻。”阿云嘎如实回答,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好似在哄一只大猫,“你呢?旅行中也没碰到个对象?”
郑云龙没回答,显然在闹脾气。
“好了,洗个澡早点睡吧。”阿云嘎拍了拍对方的背,让人直起身,牵着手往楼梯走,快到卧室才好似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另外,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呗。”
【嘎龙】Marriage of Virgins 雏婚【安麦/ABO】【1】
A!富商x O!教授
单亲父亲纯良O暗恋优质年上精英A
2w+酸俗傻狗血首更(链接在评论
Michael突然说:“对,我总是很认真,半句俏皮话也讲不出口的那种无趣的认真。世界是认真的,爱是认真的:早晨是早晨,是读书、工作、与人为善;晚上是晚上,是做饭、照顾家人、偶尔喝一杯。而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在不断、不断、不断地输给认真。我只放纵了一次,Antonio——那天我的女儿开学了,她主动放开父亲的手独自走进校园——所以我决定去酒吧找个人陪。那晚上我遇到了你。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
*这对cp接受度好像非常低,本来没勇气搞成连载,写着写着感觉还是得连载…...
A!富商x O!教授
单亲父亲纯良O暗恋优质年上精英A
2w+酸俗傻狗血首更(链接在评论
Michael突然说:“对,我总是很认真,半句俏皮话也讲不出口的那种无趣的认真。世界是认真的,爱是认真的:早晨是早晨,是读书、工作、与人为善;晚上是晚上,是做饭、照顾家人、偶尔喝一杯。而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在不断、不断、不断地输给认真。我只放纵了一次,Antonio——那天我的女儿开学了,她主动放开父亲的手独自走进校园——所以我决定去酒吧找个人陪。那晚上我遇到了你。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
*这对cp接受度好像非常低,本来没勇气搞成连载,写着写着感觉还是得连载……真太冷可能就算了(卑微;
*恳求评论;
*标题specially for Merchant of Venice
郑云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33)
True Ending(2/5)
(欢迎来玩一起来找茬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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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主办方:
您好。
我叫郑云龙,是一名老玩家,所在区服为电信一区,游戏ID为什么要起名字。很荣幸能有机会参与“征集现实NPC”的活动,您所需要的文件在附件中均标明名称,分别为报名表一份、一寸证件照一张、生活照一张。请您查收。
首先,祝梅溪湖风云录网络版五周年快乐。如果您有兴趣阅读我这封有点长的信,在此表示衷心诚挚的谢意,因为这封信相当于介绍和推荐,和我投递的内容息息...
True Ending(2/5)
(欢迎来玩一起来找茬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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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主办方:
您好。
我叫郑云龙,是一名老玩家,所在区服为电信一区,游戏ID为什么要起名字。很荣幸能有机会参与“征集现实NPC”的活动,您所需要的文件在附件中均标明名称,分别为报名表一份、一寸证件照一张、生活照一张。请您查收。
首先,祝梅溪湖风云录网络版五周年快乐。如果您有兴趣阅读我这封有点长的信,在此表示衷心诚挚的谢意,因为这封信相当于介绍和推荐,和我投递的内容息息相关。
我投递的内容并不是关于我自己的,而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
我的这位朋友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在今年六月份毕业之后参加青枫支教团活动并远赴西南地区支教,今年七月份,他在一次暴雨过后的泥石流灾害中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他也是游戏玩家,区服同样是电信一区,游戏ID苍茫的海蛎子。
这个ID可能有些奇怪,但是如果你们见过他本人,一定会觉得很贴切,海蛎子有着坚硬的外壳和柔软的内心,我的朋友也是。
我的朋友叫阿云嘎,我们都叫他嘎子。阿云嘎是蒙语,也可以写成Ayanga,在蒙语里是电闪雷鸣的意思。据说他出生那天草原上下了一场大雨,天上往下落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就好像能把乌云扯开一个口子似的,所以他叫阿云嘎。他的姓氏很长,第一个字的发音很像汉语中的“陈”,这么说来他好像也能叫陈大雷,但是如果可能,我们还是希望他叫阿云嘎,嘎子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他来自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蒙古族,可是他的长相和我见过的一些蒙古族人不太一样,也可能是太瘦了的缘故,他的颧骨突出,眼神深邃,甚至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新疆人,但是说实话,我之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浓眉大眼高鼻梁,他的脸好像刀削斧劈似的棱角分明,却又长了一双桃花眼,当年我们班里班外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托我帮忙递情书,但是嘎子从来无动于衷,他好像只喜欢学习。
说起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挺傻的经历。高二上学期的那个冬天,那天还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我们拖着行李到校门口参加校外冬令营的活动,地上结了冰,我的鞋又不防滑,连人带箱子一起摔在地上,然后他就出现了,他以为我躺在地上看风景呢,——他就是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单纯到有时候你会怀疑这是他骨子里带出来的浪漫,但其实不是,他这个人不太懂那些虚无缥缈的浪漫,反而……坚毅得像一座山。
如果描述性格也是必要的话,在此之前我听别人说有个模式叫做五维性格评估?当然我觉得五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嘎子的性格,但我可以稍微试一试。
首先是善良吧。他真的很在意这一点,无论问到自己的性格还是喜欢的朋友的性格,甚至被问到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他也要把善良放在第一位。他真的很善良。他会因为别人的痛苦遭遇茶饭不思,会在每个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之处关照弱势群体,即使他小的时候在草原上放羊,也会抱起因为瘦弱抢不到奶喝的小羊单独去喂,他这个人啊,在适者生存的环境中长大,却从来怀着兼济天下的心。
第二个词我想应该是骄傲吧。骄傲出自他的优秀和勤奋,也出自他坚韧不拔的灵魂,他像那些常年练芭蕾的人一样时刻都挺直了脊背、抬高了头,那些练习芭蕾的人踮起脚尖想和上帝交流,而我的朋友阿云嘎,他站在阳光底下的时候,你会恍惚觉得他就是天神。如果他在科勒伦草原上长大,可不可以给他一个令他骄傲的身份?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真的很耀眼,我相信每一个来到草原的人都会被他的骄傲所感染。
然后大概是责任和义气。他将责任看得非常重,小到班长的一些零碎的职务,大到集体荣誉和同学的需要,他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的人,甚至有时候为了这些责任连自己的利益都不顾。他好像很享受这种责任,但同时又被责任所束缚,如果他能生长在科勒伦草原上,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些必要的责任,能不能再给他留出一丝喘息的余地?这样他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稍微调皮一些,而不至于
……他的责任心实在强大,他把自己的学生和同去的我们都护了周全,可是他唯独忘了他自己。
对不起,这封信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算不得一封好的推荐信。如果再找最后一个词去定义,或者,桀骜也可以吗?如果他生长在科勒伦草原上,一定会像一匹野狼那样桀骜不驯,他的眼睛里浮动着炽热的欲望和野心,他为了自己的欲望去清白地奔波,去顽强地拼搏,提起自己的目标和展望毫不羞赧,温柔而坚强,这才是我们熟悉的嘎子。
我还要说些别的吗?比如我们之间的经历?
我们相识于一腔年少,一起上课放学,一起排队打饭,高考的志愿我们一起填报了音乐剧系,他喜欢唱歌,擅长跳舞,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又很特别,还有什么比音乐剧更适合他的专业呢?甚至在我看来,他已经是艺术家的水平了,我记得我们去支教,他给学生唱了一段《蝶》里面的《心脏》,他唱得那么好,那么悲怆又那么温柔,我想我是一辈子也忘不掉这首歌了。
他一直说想带我们回去草原,回他的家,让他家里的人为我们做顿饭,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农家饭就可以,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是怎样长大的,吃着什么、看着什么,身边都有谁,他是那么热切地想和我们分享他的过去,或许还有他的未来。他说我们可以到草原上骑马,真正会骑马的人会拽着缰绳而不是紧紧抱着马鞍子的扶手,他还说要教我怎么滑沙,他能从好高的土坡上直接走下去,我却从来没见识过。
以后可能也没办法见识到了。
他出生在十月下旬,那个时候草原上的草都变得金黄金黄的,天是湛蓝的,太阳暖融融的,但是那个时候的草原已经有些冷了。他怕冷,他每次一感冒都会很严重,打喷嚏流鼻涕浑身酸痛,喝姜汤可能才会稍微缓解一点。科勒伦的草原是夏季吗?或者准确来说好像是九月份?如果他生活在九月的草原上,那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草原上还会有大片的不知名的野花,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还要再说些什么吗?你们要听热爱生活的故事吗?我知道你们喜欢正能量,和正能量挨上边儿的东西都很受欢迎,但嘎子真的是个很热爱生活,也很会生活的人。他把每一天都当做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来过,他爱紫竹院春天的花和香山火红的枫叶,他爱夏天的凉风和冬天的白雪,他对每个人都报以最纯粹的好感,他说他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一些很好的人,他总是这样,无论他经历过什么,他遇到过什么,他总会笑着说他很好,你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总会有感恩和满足。
他还会叫你加油呢。假如他生活在科勒伦的草原上,他会不会忽然对任务失败需要重新接取的玩家说一声,“再坚持一丢丢,希望就在眼前”呢?
他喜欢吃手把肉,肥瘦相间的那种,后来我们去过一次海边,我给他安利各种海鲜,他又喜欢上炒蛤蜊了;
他的口头禅是“特别特别”,什么都要“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远,他的语言习惯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诚挚而亲切;
他很喜欢拥抱,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豪放不羁的内蒙人所认为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但如果在科勒伦和玩家打交道,他会不会容易被人误会?
如果你们需要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我可以说一天、说一周,说一辈子都不够。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没能找到他,也没能带他回他的草原,回他的家。我可以让他出现在科勒伦吗?让他生活在最喜欢的游戏中最熟悉的地方,与他的羊羔和马驹日夜相伴,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吗?
我大概只能写这么多了。
如果科勒伦真的会有阿云嘎,请叫他不要记得这些往事吧,他将会是一个无忧无虑、毫无牵挂的人,就像他名字中的云一样,洁白安逸地飘在大草原的天空上。
再次感谢主办方给予的机会。祝五周年快乐。
申请人:
郑云龙( ID为什么要起名字)
王建新 (ID新丰清酒)
孙葛川野(ID满城风絮)
——————————
还记得【满城风絮】这个ID吗?
还记得大龙那些无序又细碎的梦吗?
还记得两人逃离查朗汗时嘎子大喊着“你快走”吗
还记得高杨的最后一句话吗?
还记得梦里梦外出现过两三次的支教团宣传单吗?
还记得小王爷印象中的那位挚友吗?
你所认为的真实,不一定是真实,
那么你所认为的虚幻,就一定是虚幻吗?
这封信因为写给官方的缘故,语气尽量放得很平淡了,可谁又能想象这封信背后的大龙是如何挣扎着逃离回忆的旋涡的呢
郑云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28)
————————
蔡程昱推门进去的时候,辅导员正在里面等他。
“来,快坐。”辅导员拽过一把椅子招呼着蔡程昱,蔡程昱坐下之后一言不发。
“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辅导员一开口便是经典台词,蔡程昱却愣了一下,点点头。
“知道。”
“你知道?”辅导员也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蔡程昱问道,“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为龙哥,不是,郑…郑云龙。”
辅导员闻言默然。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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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推门进去的时候,辅导员正在里面等他。
“来,快坐。”辅导员拽过一把椅子招呼着蔡程昱,蔡程昱坐下之后一言不发。
“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辅导员一开口便是经典台词,蔡程昱却愣了一下,点点头。
“知道。”
“你知道?”辅导员也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蔡程昱问道,“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为龙哥,不是,郑…郑云龙。”
辅导员闻言默然。
“那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吗?”
“知道,”蔡程昱道,“但是我没法说。”
“什么叫没法说?”辅导员显然有些着急,“这还有什么没法说?他最近怎么了?失恋?家里有事?还是什么别的?”
蔡程昱抬头看着辅导员,表情一片空白。
辅导员一噎,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确实有些急切,便又把话往回拿,“蔡蔡,你知道我是真着急。你肯定也意识到了吧,郑云龙最近的确状态不好,但是我没法问他,他那个脾气肯定什么都不往外说。”
蔡程昱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吗?最近好几个老师跟我反映他上课走神,他以前可真不这样。我听说上次你们排剧他还哭了?什么剧啊能哭成那样?”
“吉屋出租,”蔡程昱道,“龙哥演collins,那个角色到后边就是要哭的。”
可是Angel一出场他就哭了。蔡程昱心想,但他没说出来。
“那就是太入戏了?”辅导员担忧道,“我以为他那个性格平时大大咧咧的啥都不会在乎呢,原来这小子心思这么敏感啊……”
“不是入戏,”蔡程昱道,“是别的,但是我也不好说。”
蔡程昱看着辅导员,他想起前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听见郑云龙在迷迷糊糊地说梦话,什么“老班长好”,什么“再见老同学”之类的。他们班班长是马佳,郑云龙不至于和马佳在梦里说再见,即便是说再见,也不可能用这种诀别似的语气,蔡程昱听着窝心。
然后他听见郑云龙喊“嘎子”。
声音挺轻的,不细听听不见,郑云龙只喊了一声,也没带什么别的感情色彩,但是蔡程昱听见那一声,当时眼圈就红了。
他想不明白。
这是何必呢?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
郑云龙时不时地会提起阿云嘎来。
多半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马佳听了都嫌烦,但是蔡程昱不一样,他不嫌烦,他打心底里害怕,他红着眼圈瞪着郑云龙说“哥你别这样”,往往郑云龙就会莫名其妙地看回去,说“我怎么样了”,“蔡蔡你没事吧”。
蔡程昱没事,他觉得郑云龙有事。
郑云龙平时爱听歌,自己听还不够,有时候还乐意给蔡程昱安利,蔡程昱来者不拒,甚至还借郑云龙的手机听歌,结果有一次他看见郑云龙的播放器里有首歌他一天听了三十九遍。
那首歌有个挺长的名字,《乌兰巴托之夜》。
“是蒙语歌吧?”他假装嘲笑郑云龙,他对关于蒙古族的任何东西都开始敏感,他都快有应激反应了,“你听得懂吗龙哥?”
“你别管。“郑云龙罕见地敷衍起来。
蔡程昱自己去找了那首歌听,各种版本的,汉语的蒙语的纯音乐的,甚至还有一版巴萨诺瓦风格的,的确好听,越听越上头。
直到他有一天好奇地点开郑云龙听了三十九遍的那首歌,他想看看郑云龙听的究竟是哪一版的。
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版。
是录音,翻录的,音质不太好,清唱,还有呼呼的风声。
蔡程昱眼泪哗哗往下掉。
那声音是阿云嘎的。
***
蔡程昱去找王晰,他实在想不开。
“我后悔了晰哥,”他跟王晰坐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土坡子上,“都赖我,我当初要是不撺掇佳哥把大龙哥拉进来,这事不可能这样。”
王晰拍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
“那也不能这么注啊,”蔡程昱无比郁闷,“这对谁来说是好事呢?对嘎子哥公平吗?对龙哥也没啥益处啊。”
王晰抬头望着京城郊外灰蒙蒙的天,有点内疚自己没找个好点的地图,哪怕青螺岛也行,好歹能听听海哭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事没出现在别人身上?”王晰说。
“这游戏运行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一个因为跟npc羁绊太深想不开跳楼去的?怎么偏偏就赶上郑云龙了?”
蔡程昱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头。
“我想过,”王晰说,“但是我没想明白。”
***
你收到一则好友申请。
你已确认。
【满城风絮】邀请你组队。
你已拒绝。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你哪位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郑云龙?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卧槽你谁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你他妈真是郑云龙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不是,咱俩认识吗,你到底是谁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不是吧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卧槽
【满城风絮】悄悄对你说:卧槽他妈的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不是,咱俩有仇吗哥们,刚见面你就骂人
你悄悄对【满城风絮】说:不对,他妈的连面都没见过你就骂我?
您的好友【满城风絮】已下线。
你悄悄地对【满城风絮】说:???
您的好友【满城风絮】已下线。
你悄悄地对【满城风絮】说:有病???
您的好友【满城风絮】已下线。
【世界】苍茫的海蛎子:这个世界怎么了?
【世界】我只属于我自己:这个世界怎么了? /心
【世界】天下第一剑人:这个世界怎么了?/刀
【世界】奶妈你先别动:这个世界怎么了?/撒娇
【世界】养猪大户王兰花:这个世界怎么了?/干杯
【世界】装分就上不去:风雨梅溪湖4=1 +++++++来一个奶 ++++++
【世界】雷霆队的泡椒:?????????
【世界】雷霆队的泡椒:这个世界怎么了 /微笑 /微笑 /微笑
————
乌兰巴托的夜是私心
没敢写希拉草原,那个歌在这种情况下连听39遍我怕文里的龙突然崩溃(?
郑云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27)
BGM:참 예뻐요(出自《洗衣服》)
—————————
大龙:
我也不记得这是我给你写的第几封信了。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这是最后一封了吧。
我……
你别笑我啊,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你介意我多说两句吗?我怕我说不清楚,但是如果这次说不清楚,我怕以后就没办法再跟你说了,我会不甘心的。
大龙,我知道我是谁了。...
BGM:참 예뻐요(出自《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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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
我也不记得这是我给你写的第几封信了。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这是最后一封了吧。
我……
你别笑我啊,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你介意我多说两句吗?我怕我说不清楚,但是如果这次说不清楚,我怕以后就没办法再跟你说了,我会不甘心的。
大龙,我知道我是谁了。
你别惊讶,我知道我叫阿云嘎,是查朗汗的小王爷,科勒伦草原的接引人,但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是一堆数据了。
可笑吗,郑云龙?现在有一堆数据在和你真情实感地说话呢。
那天我带你回科勒伦草原,你还记得吧。我们喝酒吃肉,我教你怎么割手把肉,得来点肥的,再来点瘦的,对吧,还有太阳饼和沙葱,其实我家的太阳饼比它还要大一圈,得比你手掌还要大。那天的沙葱有一股隐约的辣味,当然没有马奶酒辣,说起喝酒,我还教你喝酒的礼仪,你还记得吗?敬天敬地敬鬼神,还要蘸起一滴酒点在自己或者朋友的眉心上,你非要追着点我,惹得我那天莫名其妙额头烧了一整天。
然后我们去和当地人聊天,他们都夸你长得好看,我当然也觉得你好看,但是好看不足以形容你,我还觉得你可爱,他们都说我汉语不好,可爱不能用来形容男子的,可是我太喜欢这个词了,我还是想用在你身上。
就是那次回我的草原,回我的家,我们围着篝火跳舞,我们还去看烟花了,你说你把烟花给保存下来了,下次要去一趟苏州的裁缝铺把烟花绣在衣服上,这能怎么绣上去呢?我想不到怎么绣,但是我也很期待,如果我穿着那件天青色的衫子,你又穿着绣满了烟花的衣服,我们一起在草原上骑马,科勒伦的人非要嫉妒得眼红不可。
现在想来,我的愿望未免太大了。
你过生日那天,你和我说过生日的人都可以许愿,每年只能这样许愿一次,所以一定要认真对待。我想这愿望这么珍贵,那一定会实现的吧,我当时真的好期待啊,我想等到你说的10月23号,那个时候我也能过生日,那我是不是也能许愿了?无论可以许多少个愿望,我一定要加上你。
我想祝你健康平安,不用吃药扎针灸,不会发热和拉肚子,或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什么都觉得好吃,结果吃坏了肚子满城找茅房,找茅房还要撞到人家巡城的守卫,人家还得把你关进大牢里去,牢里是没有茅房的你不知道吗?
你总喜欢到处去吹风,万一吹感冒了又会有负面状态,debuff多了又会掉血,血都掉光了你就得躺在地上,躺地上你又不想起来,我只能蹲在旁边跟你聊天,你知不知道路过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咱俩?
我也想祝你武学能精进一些,能打得过科勒伦的草原莽汉,或者至少能躲过苗教的低级弟子,仇恨也别再那么高,就算冲在第一个也别第一个被殴死,或者你的轻功可不可以好一点,从城门楼子上掉下来不会血条空掉,追贼的时候别老往山上撞,过副本的时候别一不留神冲进河里去;
我还想祝你有很多的朋友,江湖上朋友多了特别方便的。富余的马草能不能给马佳留一点,你没看他的马天天被喂帮会的干草垛连毛都不亮了吗?川子人家有小虎,我知道你喜欢看他俩在一起,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总往人家俩面前凑,人家过个生日你都在第一现场,那合适吗?
深深一个治疗不容易,你要么挨他近点,要么就别跑前面去拉仇恨,你看人家晰哥,血条什么时候掉下去一半了?你也别老给蔡蔡递酒,他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
当然我还想祝你人缘好点,别没事去挑衅交接任务的NPC和接引人,你把他惹急了,你能得到什么呢?还不是我冲上去帮你说话,最后总会变成一对二的吵架互掐。咱俩人对他一个,好意思吗大龙?而且从我第一次和你见面,你就莫名其妙地遭人仇杀,往后被人追着切磋仇杀都是家常便饭,多亏你轻功好跑得快,不然你自己说说,你得浪费我多少张膏药?
但这些愿望都不打紧,因为至少我还在你身边陪着你,可是往后你怎么办呢?还是说你在外面的世界也有我这样一个朋友,甚至比咱俩更有默契。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我便不用担心,但是为什么我宁可你在生病或和人掐架的时候稍微能想起我,也不要因为有更好的朋友便把我忘了呢?
你看看我,我怎么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似的絮絮叨叨,这里说两句那里说两句,就跟再也见不着面了一样。
可是郑云龙,我们可能真的再也见不着了。
那位叫乌兰巴日的车夫告诉我,科勒伦的数据两周更新一次,却再没人想着给他安装更新包,他是眼见着我突然出现在科勒伦的。他眼见着图亨的人一夜之间只剩了七七八八,眼见着我的阿布和额吉就出门远游了,突然一个陌生人顶着小王爷的头衔就站在那了,我却可笑地以为我一直便是查朗汗的人,我生在科勒伦,以后也会死在科勒伦的。
原来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从没存在过。我小时候被羊追着跑,拿羊骨头当玩具,长大一点了便听人说起图亨灭族的故事,再代替我的阿布进京朝觐。我在京城被人软禁在天牢里,能换来科勒伦平定安稳的那五年被我数着日子地熬过去,那些仇恨和愤怒被写在我的记忆里,看似是独特的、是天生的,但如果连我也是可以被随意修改的,那些记忆又能算得什么呢?
所以我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不存在的啊。查朗汗的仇恨不存在,因为图亨早已失去报仇的意愿,苏布达的人屈服于京城的势力,我竟然是他们的人质罢了:查朗汗的小王爷也不存在,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这地方能叫呼伦贝尔,能叫鄂尔多斯,如果策划来自梅溪湖,它也能叫桃花岭。
而我啊,策划要是喜欢看悲惨世界,我也能叫尚万强。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要和你一起走出科勒伦草原的时候,乌兰巴日那个奇怪的目光吗?那时我还问你,是不是NPC都不能离开他长大的地方,你没回答我。现在看来,你之前教过我“一语成谶”的那个词,用在这里准确吗?
可是郑云龙,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凭什么你就是玩家,凭什么我就是数据呢?凭什么那些在我看来真切的痛苦和绝望,在你们看来不过是普通无聊的剧情呢?凭什么我的生活就是你们眼中的游戏,凭什么你随意地就走来了,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然后你说走就能走,我却要永远留下呢?
郑云龙,你不知道吧,那天乌兰巴日决定要说出来的时候,我远远地望着你,你捧着一碗奶茶坐在篝火前看我的族人们载歌载舞,你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开心,我就那么看着你,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你却偏偏不告诉我!你非要等我陷进去,非要等我对未来充满了各种希望和期待,我设想了无数种生活,我们去很多地方,我把以后的几十年都和你写在一起了,你非要等我沦陷进去了,你再抽身离开吗?
郑云龙你知道吗,就在那个瞬间,我忽然在想,如果有那么一种办法,可以把你永远留在我的世界里,我会不会付诸行动呢?
你以为我不会的,对吗?可是郑云龙你忘了吗,我原本就不是多么心慈手软的人啊,我只有在你面前才可以稍微卸下一点负担,我可以犯傻,可以发疯,可以耍赖,可以毫无顾忌地信任,可以没心没肺地大笑,来来往往的玩家没人在意我,科勒伦的人把我当救命稻草似的供着,我每一步都像走在云里,我好不容易在你那里找回点活生生的痛和爱来,可你硬生生要把这一切都一起带走了,如果我不能把你永远地留在这里,你会把这些东西再还给我吗?
你会吗?
可我不能,我抓不住你的,我知道。
郑云龙,我有多喜欢你,我就有多恨你。
可我又不忍心恨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二十几年来最有色彩的日子,我没有资格去恨你,那些回忆我压在心底谁也不叫看见,只有最苦的时候才翻出来稍微尝两口。
你连这些回忆也要拿走的话,你就拿走吧。
只是你要走的话,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上,你完完全全地走,别留下半点痕迹,好吗?
也请你走的时候再把门带上,外面风太大,我怕把屋子里这点热乎气都吹干净。
最后关于合服。
我知道的,合服之后,我的数据就不存在了,即便还会有阿云嘎交付给你一连串的好感度任务,那也不是我了。但这太常见了,同样的ID还需要再次更改呢,同样的NPC也需要融合罢了。
就算是合服,无数个服务区的服务器里还有无数个阿云嘎,他们和我一样站在科勒伦的草原上,只是他们不曾见过郑云龙,他们不认识郑云龙,也就没有这样的无妄之灾了。
我有和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吗?
我出生的时候,科勒伦下了一场大雨。
天上往下落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就好像能把乌云扯开一道口子。
查朗汗的人们崇拜一切令人惧怕的东西,我们认为这样的事物才有无穷尽的力量,比如灼目的太阳,比如孤傲的野狼,比如电闪雷鸣。
但是比电闪雷鸣更令人惧怕的,还是那道被闪电扯开的口子,那个口子透着光,没人知道光是从哪来的。
你说那道口子外面是什么样呢?
你说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
逐渐接近结局
而且为什么找了这首背景音乐呢
《洗衣服》里的《真漂亮》,本来听起来很温暖的,直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歌词:
참 예뻐요 내 맘 가져간 사람,
真漂亮啊 偷走我心的人,
가을밤 잠 못드는 사랑 준 사람,
秋夜里 给与我爱 使我无法入睡的人,
짧게 웃고 길게 우는 사랑 준 사람,
给与我爱,使我短暂地微笑,长久地哭泣的人,
꼭 한번만 내게 말을 걸어 준다면,
只要有一次向我搭话的话,
꼭 한번만 웃는 얼굴 보여 준다면,
只要有一次赠予我笑容的话,
꼭 한번만 내민 손을 잡아준다면,
只要有一次抓住我的手的话,
밤 하늘을 날 수도 있을 텐데,
那样我在夜空中也可以飞翔
들리나요 내 맘 외치는 소리,
听得见吗 我心中的呐喊,
보이나요 내 두 눈에 흐르는 눈물,
看得见吗 我双眼中流下的泪水,
느끼나요 타버릴 것 같은 내 심장,
感受得到吗 好像快要燃烧起来的心脏,
밤 하늘을 함께 날고 싶은 사람,
想要一起在夜空飞翔的人
참 예뻐요 이런 내 맘 아나요,
真漂亮啊 你懂得我这样的心吗,
참 예뻐요 나와는 다른 사람,
真漂亮啊 与我不同的人。
(真是第一次想学韩语呢(?
四个被接受和一个被拒绝的拥抱
和前文有点联系,但是关系不太大。
其实是个腻歪无聊的小甜饼
当番外也行
————————————————
阿云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郑云龙还在蒙着被子睡觉。
阿云嘎揉了揉眼,想起昨天晚上被郑云龙糊在脸上的眼霜,又后知后觉地停下了手,——就是昨天晚上,郑云龙在卫生间洗脸,他走过去想给郑云龙一个简单的拥抱,以纪念下午排练的顺利和辛苦,结果郑云龙一抬手,干脆利落抹了他一脸的洗面奶。
“……”
郑云龙顶着满脸的泡沫,闭着眼睛转头朝着他说:“别加油特种兵了昂,赶紧洗洗睡吧你。”...
和前文有点联系,但是关系不太大。
其实是个腻歪无聊的小甜饼
当番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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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郑云龙还在蒙着被子睡觉。
阿云嘎揉了揉眼,想起昨天晚上被郑云龙糊在脸上的眼霜,又后知后觉地停下了手,——就是昨天晚上,郑云龙在卫生间洗脸,他走过去想给郑云龙一个简单的拥抱,以纪念下午排练的顺利和辛苦,结果郑云龙一抬手,干脆利落抹了他一脸的洗面奶。
“……”
郑云龙顶着满脸的泡沫,闭着眼睛转头朝着他说:“别加油特种兵了昂,赶紧洗洗睡吧你。”
“……”
阿云嘎也顶着鼻尖的乳白色泡沫,看了看自己伸出去还没收回来的手。
“郑云龙你是傻逼吗?”
“?”
郑云龙洗了两把脸转头看了看阿云嘎,结果被眼周没洗净的泡沫刺激到了眼睛,于是他的双眼开始泛红,甚至还有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我怎么了嘎子?”郑云龙茫然地问。
阿云嘎望着看似无辜且委屈的郑云龙。
阿云嘎不为所动。
……最终他叹了口气。
“你明天得赔我五个。”
“什么五个?”郑云龙问,“五个什么?”
“你别想抵赖。”阿云嘎扔下一句话。
***
第一个拥抱是在早上八点。
周末的早上往往很安静,楼上人家的孩子还没起床,楼下的吆喝声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这样的早晨原本是睡懒觉的好时光,如果不是阿云嘎大清早非要洗澡,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来没完没了的话。
于是郑云龙不得不伴着比告白还要漫长的水声起床,他睡眼惺忪地想去敲一敲浴室门,靠在门口拖着长音抱怨几句,但当他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摇摇晃晃走去浴室的时候,在路上碰上了刚洗完澡的阿云嘎。
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早上八点,阿云嘎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郑云龙赔给他的第一个拥抱。
“……大龙?”
“你怎么醒了?”
阿云嘎下意识地接住这只向自己倒过来的大猫,郑云龙就着睡意和疲惫堪堪抬起两条胳膊挂在阿云嘎身上,脸蹭着他的头发,下巴枕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如同一堆柔软喧腾的棉花垛。
“大龙?大龙你怎么啦?”
阿云嘎轻轻推了推郑云龙的肩膀,没推动,用揉了揉他的头发,郑云龙纹丝不动地靠在他身上,仿佛有直接睡过去的架势。
“你这么早起来干啥……”
沉闷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或者还带了点没睡醒的沙哑,阿云嘎缩了缩肩膀,连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
“我头发是湿的,你先起来别把你衣服弄湿了。”
“困。”
“我知道你困,去接着睡觉去,我出去买早点。”
“你哗啦哗啦洗澡我还咋睡。”
“我这不洗完了吗,”阿云嘎又推了推郑云龙的肩膀,“我头发还滴水呢你快起来。”
起是不可能起来的,郑云龙侧过头闻了闻阿云嘎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含糊不清地吐槽:“你又用我洗发水。”
“那是我送你的!”阿云嘎莫名其妙。
“送我了就是我的。”郑云龙理直气壮。
“哎呀你快去睡吧。”阿云嘎拉着长音无可奈何地说,他放弃了把郑云龙推起来的打算,任凭大猫挂在自己身上,站在走廊里左摇右晃。郑云龙虽然困得睁不开眼,却顾念着阿云嘎的腰伤,没敢把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此刻阿云嘎左右晃悠,他也跟着晃悠。
结果晃着晃着,郑云龙就真睡着了。
阿云嘎感受到肩膀上越来越沉的重量,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看郑云龙,又拍了拍他的后背,揉了揉他的脑袋。
“郑云龙?”
“郑云龙你醒醒?”
“……你能别趴我身上睡吗?!”
***
第二个拥抱是在做午饭的时候。
平时忙于排练,两人多半都是点外卖凑合着解决,或者一帮人三五一伙找个小饭馆聚一顿,高油高盐吃多了免不得难受,索性周末在家自己开火。
开火一般也都是一个人来,另一个人等着吃完去洗碗,两人周末闲在家,饭量也不太大,电饭锅蒸上米饭,炒两个小菜,有时候煮个汤,一个人忙活足以,结果昨天菜买多了,阿云嘎顺便就做了个烩菜,郑云龙端着个淘米盆凑到阿云嘎面前。
“帮我系个围裙。”
阿云嘎头都不回:“你自己没有手吗?”
“我这淘米呢,”郑云龙依旧是理直气壮,“我手上都是水,回头系完围裙还得洗手,你别鼓捣你那菜了,你让它炖着吧。”
“说得跟你多会似的,”阿云嘎边吐槽边从挂钩上扯下一个围裙套到郑云龙脖子上,两手拽着带子给他系了个活扣,“你不让我看锅待会菜糊了你别赖我,吃完饭自己铲锅底去。”
“铲锅底就铲锅底,不就是我洗碗吗,”郑云龙打着哈哈,顺势胳膊一环,直接把阿云嘎给按在了怀里,“记着点啊,第二个了啊。”
“第二个啥?”阿云嘎一头雾水。
“你说啥?——哎你别动我淘米呢!”
“你还淘米,你能看见个屁,”阿云嘎哭笑不得地扎在郑云龙锁骨上,蹭了蹭他的睡衣,“早上那个偷工减料的是什么玩意,亏得我放你一马。”
“那可真是谢谢老班长了。”郑云龙说着便笑,笑声带着胸腔共鸣,震得阿云嘎晕乎乎的。他把额头贴在郑云龙肩膀上,呼吸间都是清新的洗衣粉味,但是洗衣粉冷冽的香味被人的体温一蒸,又变得温暖安心起来,阿云嘎这样想着,渐渐地菜也忘了锅也忘了,迷迷糊糊地差点睡过去。
“嘎子。”
“嗯?”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郑云龙犹犹豫豫地说。
“有屁快放。”
“其实……”
阿云嘎后撤一步,抬起头望着郑云龙,“怎么了?”
“……”
“你那锅好像淤了。”
郑云龙的语气理智而冷静。
阿云嘎如梦初醒,回头一瞧。
“……郑云龙你大爷的。”
“这咋能赖我呢?”
“去去去出去!”
***
第三个拥抱是在下午三点。
阿云嘎盖了个衣服躺在沙发上小憩,郑云龙便靠着沙发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阿云嘎的手机打游戏,阿云嘎忽然坐起来的时候郑云龙被吓了一跳,他呆愣了两秒,屏幕里的人就成了盒子了。
“咋了嘎子你差点吓…”
郑云龙索性放下手机起身坐在沙发上,本来想怼两句,结果一转眼便看见阿云嘎惊魂未定地坐在那,眼睛死死地盯住某个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嘎子?”郑云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做噩梦了?”
阿云嘎没做声。
郑云龙暗觉不妙,抬起手在阿云嘎眼前晃了晃,“醒醒了嘎砸,别迷糊了昂。”
阿云嘎无动于衷,如同一尊蜡像。
郑云龙心下着急,连忙拉了拉阿云嘎的袖子,话还没出口,阿云嘎一个激灵反手扣住郑云龙的腕子,力气大到恨不得给郑云龙掐出血来,郑云龙一惊,赶紧按住阿云嘎的胳膊,抽出手来抚了抚他的后背,一连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嘎子醒醒啊,好了好了没事了……”
等阿云嘎冷静下来,尴尬又愧疚地望着郑云龙手腕子上的五道血印子,郑云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到底梦见啥了?”
阿云嘎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开口道:“我梦见我是一个NPC。”
“什么玩意?”郑云龙两眼一抹黑。
“NPC,就是游戏里的角色,程序写的那种。”
“啊然后呢?”
“然后你是玩家。”
郑云龙越听越迷糊,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你是NPC,我是玩家,那咱俩能干啥,华山论剑啊?”
阿云嘎低着头不做声,仿佛在想什么,过会儿又抬起头来,眼眶泛红,给郑云龙看得一个揪心,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不是……玩家和NPC咋了啊,我把你给杀了?”
“没有,”阿云嘎说,“咱俩走过很多地方,苏州成都苗疆什么的,吃喝玩乐打架斗殴,下着大雨你带我看海,咱俩还在小吃街上追贼。还有深深和蔡蔡他们,一块在草棚子底下斗地主打麻将。”
“那挺好,”郑云龙点点头评论道,“就差环游世界了。”
阿云嘎没接他的茬,自顾自地说:“你们班有两个小姑娘追到游戏里和你表白,有一个就坐在那哭,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唯一喜欢的人就是郑云龙,能不能别跟她抢。我当时站在边上听着,她哭得太伤心了,我还得安慰两句。可是我也喜欢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有个车夫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剧情都是写好的,结果你一来坏了他们的事。草原的人要杀你,我就拉着你往外跑,可是咱俩怎么也跑不出去。”
“那个梦特别可怕,我当时身上有伤,你满手都是血,我让你下线你不听,你让我跟你走可是我也走不动,我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跑又能跑到哪去呢,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在那儿掉眼泪。”
“最后,我把你杀了。”
阿云嘎恍惚地望着郑云龙,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我当时整个人都跟被人撕开似的,它也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那个感觉特别真实,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在什么别的地方真的有这么个事,那他俩要怎么办?”
“……”
“他俩能怎么办?”
郑云龙仿佛也被阿云嘎的情绪感染了似的,他眨了眨眼,一言不发地凑上去抱住阿云嘎,把额头埋在颈窝里。
良久,郑云龙轻轻地说:“那只是梦而已。”
“什么?”
“只是做梦而已,嘎子,”郑云龙闭着眼说,“我听深深和黄子说,外面那么多人在写咱俩的同人文,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写,咱俩还是咱俩。”
郑云龙侧头轻轻碰了碰阿云嘎的耳朵,“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真的郑云龙和阿云嘎,他们互相喜欢,一起上学一起长大,他们现在正在过一个无聊的周末,但是过得比谁都幸福。”
***
第四个是在傍晚。
傍晚的时候阿云嘎出去买了点东西,一开门吓了一跳,郑云龙刚好堵在门口等他,结果门刚一开就被一把揽住。
“第四个,”郑云龙说,“正式的。”
阿云嘎左手提着超市的塑料袋子,右手挂着一串门卡钥匙,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后悔了,”阿云嘎说,“够了,太腻歪了,快干活去吧。”
郑云龙闻言哈哈大笑,笑得阿云嘎脑瓜子嗡嗡的,阿云嘎推半天没推开,还抬起脚勾过来踹了郑云龙一下,郑云龙不为所动,阿云嘎没辙,只能由着他犯疯,过了一会儿被带得也跟着笑,两人就站在门口抱在一起笑,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和声,一边笑还一边互相打。
“有什么喜事儿啊?”
同层的一个老奶奶正好出门遛狗,路过阿云嘎家看见房门半敞着,以为这邻居忙得忘了关门,结果还没走到地方便听见一阵清朗和浑厚夹杂的笑声,她探头一看,俩大小伙子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干嘛。
“捡着钱包啦?”
阿云嘎最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转过来站好,一边和老太太打招呼,一边背过一只手去掐郑云龙的后背,郑云龙无可奈何,解释道:“阿婆好,我是他同学,我俩好久没见了。”
“哟还阿婆呢,敢情是个外地小伙子,”老太太拽了拽狗绳,打量了两人一眼,“我看你俩倒是眼熟,是唱歌还是演电视剧的?这嗓门倒不小,下回先把门关上再笑,弄得跟闹装修似的。”
阿云嘎点点头,拉着郑云龙跟老太太道别,老太太没离开两米,身后房门一关,又传来一阵大笑声。
老太太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
第五个拥抱在晚上,在郑云龙刷牙的时候。
阿云嘎拿着一条毛巾走过去,郑云龙转过身来伸出胳膊就要往跟前凑,阿云嘎往左一躲,郑云龙扑了个空,咬着牙刷愣在原地。
“……?”
郑云龙疑惑不解。
“没事蹭不着你。“他含着满嘴的牙膏沫模糊不清地说,“我还欠你一个呢。”
“欠着吧,”阿云嘎放下毛巾扭头就走,走到半路上扔下一句,“我睡觉了啊,今天又欠一个,明天你还得还我五个。”
郑云龙过了三五秒才反应过来,含着牙膏沫举着牙刷冲着阿云嘎嚷嚷:“幼不幼稚,你几岁了!”
阿云嘎也隔老远嚷回去。
“你别想抵赖!”
————
够了,太腻歪了,去你们的荒岛吧
顺便其实应该是鬻锅?是去声不是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