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我?
卧室有一面镜子,我喜欢对它抱怨。
镜子里的我突然开口说话了:“要不要交换人生?”我逃了。
后来,我同意了。从此,人生交换。
我待在镜子里,看着“我”变得完美。
刚开始是美好,但很快,我就后悔了,里面太过无聊。
后来,我提出要换回来。“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啊。”
我看到一把椅子向我砸来。
“不!”我惊叫着醒来。擦了擦冷汗,发了疯般的砸碎了镜子。
但在我砸碎的刹那,我看到“我”露出了诡异的笑,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改变了.......
卧室有一面镜子,我喜欢对它抱怨。
镜子里的我突然开口说话了:“要不要交换人生?”我逃了。
后来,我同意了。从此,人生交换。
我待在镜子里,看着“我”变得完美。
刚开始是美好,但很快,我就后悔了,里面太过无聊。
后来,我提出要换回来。“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啊。”
我看到一把椅子向我砸来。
“不!”我惊叫着醒来。擦了擦冷汗,发了疯般的砸碎了镜子。
但在我砸碎的刹那,我看到“我”露出了诡异的笑,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改变了.......
Iridescent
1.
后来草薙出云依旧在东京开着一家小小的居酒屋。许多事情是听来来往往的旅人说起,他总是叼着香烟,偶尔也和陌生人聊聊天,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调酒。这些年来八田不止一次来找他,在吧台边固执的守到打烊,或是脾气暴躁的赶走所有的客人,草薙出云只是给他倒满一杯柠檬汽水,他说:yata酱这样下去我会穷困潦倒流浪街头食不饱腹落魄而死的哦。
八田恶狠狠又气势汹汹的拍着吧台说:草薙哥你跟我回去!回Homra去!
草薙出云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对他说:小鬼,等什么时候我让你喝酒了,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算是赤之王,也不敢命令我,懂吗?
八田攥紧了拳头,隐约有赤红色的火焰从他指尖流...
1.
后来草薙出云依旧在东京开着一家小小的居酒屋。许多事情是听来来往往的旅人说起,他总是叼着香烟,偶尔也和陌生人聊聊天,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调酒。这些年来八田不止一次来找他,在吧台边固执的守到打烊,或是脾气暴躁的赶走所有的客人,草薙出云只是给他倒满一杯柠檬汽水,他说:yata酱这样下去我会穷困潦倒流浪街头食不饱腹落魄而死的哦。
八田恶狠狠又气势汹汹的拍着吧台说:草薙哥你跟我回去!回Homra去!
草薙出云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对他说:小鬼,等什么时候我让你喝酒了,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算是赤之王,也不敢命令我,懂吗?
八田攥紧了拳头,隐约有赤红色的火焰从他指尖流淌而出滑过起雾的暗夜。
草薙伸手揉了揉八田的红发,他说:回去吧,我们的时代已经落幕了,这个世界现在已经被交到了你的手中。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你应该习惯。
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是吗,也许是吧,即便像尊哥一样强大的赤之王,也死在了青之王的刀下。八田美咲微微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并非死在青之王的刀下,八田。草薙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低声说。
八田美咲仰起头来看着他。
草薙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周防尊,是死于自己成王的道路之上啊。
You were standing in the wake of devastation
You were waiting on the edge of the unknown
2.
后来安娜也来找过他,他笑着说:可真是荣幸呢,小小的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居酒屋,居然能有幸迎来赤之王的光临。
穿着红裙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别这样称呼我,出云。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草薙眯起眼睛看着窗外血色的夕阳。他像是在对安娜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你的剑悬在空中,而我的王早已不知所踪,不是吗?
是我们的王。安娜低声说。
草薙出云笑了笑,他朝安娜挥了挥手:有一个家伙天天将我呼来唤去已经够糟糕了,我可不想再侍奉什么王。
安娜什么都没有说,坐在吧台前静静的喝完玻璃杯中的果汁,盛夏的傍晚,她听见连绵不绝的蝉鸣,一如某个童年的夏天,她摇晃着双腿抱着大大的玻璃杯,一边喝光酸酸甜甜的树莓汁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周防与哼着老歌清洗酒杯的出云,忽然闯入Homra大门气喘吁吁抱着滑板的八田大声说自己想吃刨冰。
一样的夏天,一样的晚霞,一样嘈杂的蝉和一样的果汁。
然而这世界已经天翻地覆,留在其中的人们,就像走错时间的钟表,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她临走时,听见出云对他说:喂,管好自己的剑。青之王已经斩落了一个赤王,别再给他添麻烦。
安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是她见到草薙出云的最后一面。
You felt the gravity of tempered grace falling into empty space
No one there to catch you in their arms
3.
草薙出云有时候觉得,这间小小的居酒屋只是为了一个客人而存在的。
而这个人只在那一天的傍晚才来。他会呆上一整个晚上。像一种凭吊,或者是一种仪式。
宗像礼司推门而入的时候总是礼貌的打声招呼,随即坐在吧台旁抽烟。
那一整夜出云都会陪着他,最初他只是出于好奇,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们偶尔会交谈,聊聊天气,休假,新闻,聊聊王与剑。后来他开始陪着他喝酒,宗像只喝Turkey,像周防尊一样。而草薙出云更喜欢白兰地。他曾经笑着说:也许只有王才能喝下去这样的烈酒,你和尊,你们都一样。
他原以为在青之王面前提起周防尊是一个禁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提起死去的赤王,也许,在内心深处,即便清醒的知道,死亡是周防做出的选择,即使他能够感觉得到,某种意义上来说宗像礼司亦是赤王之死的受害者,但他依然有一种无法释怀的仇恨,这种仇恨并非因为宗像杀死了赤王,而是因为他知道,宗像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拯救周防的人,而他却没能救他一命。
又或者,出云想,他只是寂寞而已。
他丢弃了过去的世界,而他却是一个只拥有回忆的旧人。
他想,也许宗像礼司,也同样是一个寂寞的家伙,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回到这座小小的居酒屋。
就像周防尊一样,强大的人,总是格外寂寞。
You were there impossibly alone
Do you feel cold and lost in desperation
4.
某一年,这一天,就像那一年的那一天一样,满天飘着回忆般漫漫的雪。
宗像礼司走进居酒屋的时候拍了拍身上的雪。
出云重新为他烫好了酒,他说:你今年来的很迟。青之王。
宗像摘下眼镜让雾气散去,摘下青星坐在吧台边。
也许是因为没有戴眼镜的缘故,他眼角边细细的纹路被灯光打散,整个人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说:你们的赤之王才是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家伙,我只是因为公务繁忙被缠住了一会儿而已。你大可不必等我,这座城市这么大,我总能找到一个地方喝一杯酒。
草薙出云忽然笑了。宗像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草薙为他倒上一杯金色的烈酒,他说:只有你,宗像,只有你了。
提起赤之王,仍旧是在说周防尊的人,大概只剩下你一个了。
You were there impossibly alone
Do you feel cold and lost in desperation
5.
出云曾经问过宗像,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那一天出云似乎有些醉了。
宗像却从来没有喝醉过,纵使他总是喝烈酒。这一点也和周防尊一样。
也许王根本就是另一个种族吧。出云这样告诉自己。
宗像并没有笑,在出云的印象里,其实在过去——所谓的过去,便是他们都还是故事主角的日子里,便是周防尊还活着的时候——宗像其实是一个爱笑的人。无论是嘲讽的冷笑,还是轻蔑的嘲笑,又或者是发自内心的,弥足珍贵的微笑。而现在的宗像几乎不再笑了。是呀,这世界上也不再有什么值得他去笑的事,或人。
他说:我本以为斩杀赤之王就是尽头,后来我才知道,这条路没有尽头,除非。
出云轻轻地接下了他的话:除非,像周防尊一样。
宗像轻轻的和他碰了碰酒杯:该死的家伙,他太狡猾了,他死以后,谁还能杀我?
该死的家伙……出云喃喃自语重复着宗像的话。也许是他喝了太多酒吧,他只能听到掷地有声的哀伤和无处可藏的寂寞。
他想起曾在哪里读到过一句话:也许这个世界上能够衡量爱情的标准只有时间。
所以究竟要有多少爱,才能念念不忘?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究竟有没有问出口,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酒杯被整齐地码放在吧台边。
那是草薙出云最后一次见到宗像礼司。
With the cataclysm raining down
Insides crying "save me now"
6.
那一年的这一天,天空依旧下着雪。
宗像礼司并没有如约而至。
草薙出云独自一个人守着那间小小的居酒屋。整个黑夜都被蓝色的光芒笼罩,如极光白夜般,美得不可思议。
他想起周防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有时他只是想看一看,成王的之路尽头是怎样的一派景象,是一片坟墓,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也许是大海吧,他想,一片春暖花开的大海。
And in the burst of light that blinded every angel
As if the sky had blown the heavens into stars
7.
很久以后。
那些南来北往的旅客偶尔会谈起这些陈年旧梦都市传说,他们说:从那之后,这人间再无青王。
草薙出云也已经不再年轻,而他依旧经营着这家小小的居酒屋。他总是笑着为客人倒上一杯酒。
有人喊他:喂,老人家,你笑什么。
他依旧叼着香烟,一如年少时那般云淡风轻。他说:我为那个家伙开心。
草薙出云一边说着,一边调了一杯Turkey放在吧台上,随即举起自己手中的白兰地,碰了碰放在吧台上的酒杯。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他说:这条路,终归你也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大概有当年那“该死的家伙”在等着你吧,宗像。
那一夜他枕着皑皑白雪睡去,梦中都是大海忽远忽近的潮汐声。
And let it go let it go
THE END
《偷心》
The Blowers Daughter 这习於吹嘘的女孩
And so it is 嗯...就是这样了吧
Just like you said it would be就如你所说的会那麼发生...
Life goes easy on me 人生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简单了
Most of the time 在很多时候
And so it is 就是这样了吧
The shorter story 在这小小的故事中
No love, no glory 没有爱 也没有荣耀
No hero in...
《偷心》
The Blowers Daughter 这习於吹嘘的女孩
And so it is 嗯...就是这样了吧
Just like you said it would be就如你所说的会那麼发生...
Life goes easy on me 人生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简单了
Most of the time 在很多时候
And so it is 就是这样了吧
The shorter story 在这小小的故事中
No love, no glory 没有爱 也没有荣耀
No hero in her sky 也不会有英雄在她的天空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我无法让目光不注意著你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无法将视线离开你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我无法让目光不注意著你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无法将视线离开你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无法将视线离开你
I can't take my eyes... 我无法让目光…
And so it is 而就是这样了
Just like you said it should be就像你说的只应该这样
We'll both forget the breeze我俩会忘记微风般的过去
Most of the time 在很多的时刻
... ...
《Nine miles from White City》番外 At Last
《At Last》
1.
羽张迅一早打开电视,从冰箱里找出前天晚上的剩Pizza放进微波炉里旋转,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伽俱都叼着一角Pizza,为他端过一杯咖啡。随即又坐在餐桌前,认真的看着电视节目。
羽张从橱柜里翻出一些曲奇和巧克力,坐在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伽俱都若有所思的端起咖啡,盯着电视屏幕:哦,有一些极端的宗教组织,声称许多人都拥有关于“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世界末日”的记忆,那个世界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很多人被经由某种记忆相连,最终与在那个世界相识的人在这个世界真实的相遇了。
羽张一边皱着眉头用...
《At Last》
1.
羽张迅一早打开电视,从冰箱里找出前天晚上的剩Pizza放进微波炉里旋转,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伽俱都叼着一角Pizza,为他端过一杯咖啡。随即又坐在餐桌前,认真的看着电视节目。
羽张从橱柜里翻出一些曲奇和巧克力,坐在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伽俱都若有所思的端起咖啡,盯着电视屏幕:哦,有一些极端的宗教组织,声称许多人都拥有关于“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世界末日”的记忆,那个世界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很多人被经由某种记忆相连,最终与在那个世界相识的人在这个世界真实的相遇了。
羽张一边皱着眉头用力搅拌牛奶与方糖,一边回答:这听起来像威兹曼教授的理论,我是说,军校里那个教授,那门课叫什么来的?前沿军事理论。
哦,你说的没错,就是他。我说在怎么刚才被采访的那个学者有些眼熟。伽俱都如梦初醒般感慨道:他说很多人最开始以为那些破碎的回忆是梦,关于世界末日,白光,怪物,还有庞大的机器人什么的,后来他分析了一些提供记忆以供研究的志愿者们,发现他们的记忆存在着很多共性。威兹曼通过科技手段建造出了一个后末日时代的模型。他现在正在着手启动一个项目,通过采访不同的人,不断的对模型进行完善,他希望有相同经历的人可以与他联系,扩充他的记忆素材库。
他忽然转过身来,手臂撑在白色的木质餐桌上,捧着空空的咖啡杯,一丝不苟的看着羽张,目光中带着粗糙的温柔,还有一种像幼兽一样残暴的天真。他说: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梦吗,迅。
羽张迅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他说:我曾经梦见许多可怕的事,我曾经梦见过我们死去的样子。可我想那并不是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末日,玄示,而是因为我太担心你。
伽俱都玄示一言不发,似乎电视里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
2.
在那个寂静无声的梦里,他看见灰色的大海与灰色的天空,以及像一株枯萎的植物一样伏在指挥台前的自己。
可对于他来说,那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从某一天开始,他的梦里再也没有伽俱都玄示。
3.
曾有一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在谈论那些梦中的,混乱的记忆中的战争究竟是否真实存在过。
或者说,是宗像在固执的寻找答案。
周防坐在床边,精壮的身躯赤裸,像某种穷凶极恶的野兽,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晨曦微光中,显得像古老沉默的琥珀。他小心翼翼的抽烟,因为宗像不喜欢烟灰落在地毯上。房间里依然充斥着欲望腥甜的气味,他看着宗像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的一瞬间,墨西哥湾湿润燥热的海风灌满了房间,像纠缠不休的噩梦一般暧昧的黏贴在身体表面。
他对宗像说:我不眠不休飞了几十个小时,从教皇城,到墨西哥湾,是为了见你,而不是为了噩梦中的那个家伙,宗像。我不在乎那到底是前生前世,是平行世界,还是一场幻觉,我更不在乎那个人是谁,因为我只要你。
可是我在乎,周防。宗像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性爱结束之后特有的满足与慵懒,还有他不经意间一览无余的傲慢。他转过身来走到周防身边,跨上他的膝头,低下头去捏着他的手腕,叼走他指尖的香烟,尼古丁在神经中流窜,周防的手臂禁锢着他的腰肢,他的手捧着他的脸颊。
可是我在乎,周防,我在乎的要命。因为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周防尊露出尖牙笑得凛冽,他说:因为你是个控制狂?Munakata Reisi。
他低下头去亲吻周防的嘴唇,像一种恩赐。他说:我对我爱的人,享有绝对的控制权。将他禁锢在我身边,留下我的记号……他一边说着,一边十指交缠,任凭周防顺着喉结和锁骨,在他的胸前留下粉红色的吻痕。
周防抬起眼睛来,挑衅的欣赏着宗像泛起红晕的脸颊。他的大拇指无意识的在宗像敏感的腰窝画着圈,让宗像伏在他的身上。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记得我是否曾对你说过,这具身体,和这具身体里的心脏,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宝物,无论是在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下一个世界,无论是在这个星球,还是在另外一颗星球。
4.
八田美咲拉着伏见猿比古偷偷溜进夏季正午空无一人的大教堂。他一边朝伏见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一边四下望了望,随即示意伏见跟他一起上楼。他推开穹庭那扇厚重的大理石门,气喘吁吁,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伏见,他指着大厅中央的那座星象仪,他说: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吗?它能够将整个宇宙的星图投射在穹顶上,猎户座,人马座,天鹰座……
伏见侧过头去推了推眼镜:我,十六岁才来到教皇城,已经过了看星星的年纪。
八田不容分说的把他拽到星象仪跟前,他四下跑来跑去,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仔细拉好,他一边试图打开星象仪的开关一边对伏见说:趁着尊哥去休假了,我才敢这样偷偷跑来,就算被草薙哥抓到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星空是永远不会厌倦的美景,宇宙是我们永远解不开的谜题。Saru……
草薙出云悄无声息的斜靠在穹庭的角落里,他看着整个穹顶被夏季的星象图覆盖,八田得意洋洋的看着伏见,而伏见着迷的仰望着这片虚构的星空。
他转身朝日光如火的庭院走去,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这个世界,依然在一片漆黑的宇宙中固执而坚定地旋转着。草薙笑着像是自言自语:这种感觉真不错。
他想他要罚yata酱去食堂刷半个月的盘子,反正伏见会陪他一起受罚的,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5.
周防随宗像一起去参加各国使节出席的晚宴,晚归,洁白的沙滩在夜色中似乎在发光。宗像有些醉了,周防发现他似乎很容易喝醉。他们赤脚沿着沙滩走了很久,直到宗像坐在沙滩边废弃的渔船上,他抬起头来看着周防,眼睛很亮。周防低着头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他们偷偷从宴会上带出来的气泡酒。
宗像的声音很轻,他说:有时我觉得遗忘是比死亡更悲伤的事。
他们坐在沙滩上一起抽同一支烟,宗像扯开领口一丝不苟的领带结,低垂着眼睛,看着周防握着他的手的那只手。无名指上的伤疤是粉红色的。宗像眯起眼睛问他: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周防尊举起手来看了看那道不算漂亮的伤口。一整瓶红酒已经被他们分光。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想,是你曾经留给我的记号吧。
大海的声音永无止尽。
宗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说:你不会因为无法记起属于自己的人生而懊悔吗?也许我们曾经一起拯救过世界,也许我们曾经许下过很多誓言,也许我们曾经那么快乐,也许我们一起住在一栋有白色围栏的大房子里,一起养着一只狗……
猫,我觉得我们会一起养一只猫。周防笑着打断他。
他看着宗像的眼睛,伸出手拂过他的眼角,在他的唇边留下轻轻的,带着烟草味的吻:无论过去我们共同拥有过什么,现在的我们都会拥有更多。
宗像微微笑了笑:阁下可真是一个简单粗暴,偶尔却很会说情话的家伙。
说到简单粗暴……周防尊有些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为了让我能够请到假来这里找你,出云在我的考勤表上填的是“婚假”。
宗像挑了挑眉毛问:所以?
他忽然单膝跪在他身前,却用力的,没有一丝一毫温柔的抓紧了他的手,他低下头去亲吻着那只手上那显而易见的,无名指上的伤疤,抬起眼睛来低声问:那么你的伤口,又是从何而来呢?宗像礼司。
宗像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防尊似乎也没有想要他回答,他低下头,滚烫的舌尖舔舐着宗像纤长有力的手指,反复的在那道伤疤上留下亲吻。
他说:这是我留给你的记号,Munakata。
大海的声音,有时候,宗像想,如果时间有声音,那么就该是像大海一样,远远近近,永无止尽。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直到冰凉的海水伴随着潮汐湮没了他的脚踝。他盯着周防尊金色的眼睛,他说:承诺些什么,说来听听。
周防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用一生的时间思索过,经历过,守护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说:我向你承诺,Munakata,就算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6.
他们再次回到教皇城,纵情狂欢的夏季。
周防带宗像去音乐节,在萤火虫飞舞的树林边,远处的草坪传来嘈杂的摇滚乐,攥在手里水果味和麦芽香的啤酒,在星空之下用一整个夜晚只是接吻。那天晚上周防被老朋友们灌醉,枕着宗像的腿在草坪上沉沉睡去。草薙出云拿着一瓶柠檬汽水和一盒杯子蛋糕走到他们旁边,他递给宗像一支香烟。宗像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们只言片语的闲聊,吃掉几盘火腿,直到天空露出粉红色的晨曦。
草薙出云忽然问他:你记得多少?
宗像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呢?
草薙出云又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他说:我只记得,那个地方叫白城。
白城吗?宗像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要唤醒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而他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温柔的拨开周防额前的碎发,他睡得很熟。他说:这是个很美的名字,白城,我相信我们一定也曾经在那里找到了幸福。
7.
幸福不是一个结局,幸福是我们毕生为之奋斗的,最珍贵的宝物。
THE END
《Nine miles from White City》Chapter 44. THE END
Chapter 44.漫长的重逢
Part I. interlude
宗像礼司曾经以为,人与人始终都只是在人生的旅途中偶遇,即使用力靠近彼此,最终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赴死,一个人送他至最后一程。而现在,直到死亡降临,在这具残破的机甲上,他们依然通过Kingdom的通感流相相联系,他想,即使是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他们依然是心意相通的。周防尊会明白他所希望的一切,一个无论多么绝望的结局都没关系,至少我们并肩战斗过,至少我们共同反抗过。
他想起他们在神坛前许下的承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他想,原来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原来并不是所有...
Chapter 44.漫长的重逢
Part I. interlude
宗像礼司曾经以为,人与人始终都只是在人生的旅途中偶遇,即使用力靠近彼此,最终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赴死,一个人送他至最后一程。而现在,直到死亡降临,在这具残破的机甲上,他们依然通过Kingdom的通感流相相联系,他想,即使是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他们依然是心意相通的。周防尊会明白他所希望的一切,一个无论多么绝望的结局都没关系,至少我们并肩战斗过,至少我们共同反抗过。
他想起他们在神坛前许下的承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他想,原来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原来并不是所有誓言都是谎言,这个末日降临之后腐烂衰败的世界中尚存在着美好的东西,勇气,忠诚,信仰,浴血奋战的决心,以及珍贵的爱情与幸福。
什么是幸福?那些即便是在和平岁月中也是微乎其微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火焰,遍寻不见的珍贵宝物。在短暂的人生中,他们遇到过也拥有过,一个在世界末日之前与他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了生存穿越大半个地球,用124天与他相遇,住在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的宿舍,窗外是大海,他在窗口抽烟,他在厨房修理古旧的咖啡机,偶尔偷偷喝酒,在写报告的间隙接吻,在别人眼中他们是英雄,是士兵,在彼此眼里对方是朋友,伴侣,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们在兵荒马乱的人间,在上帝面前起誓结为伴侣,他们忙着拯救世界的同时一起饲养一只残疾的猫咪。
这些平凡琐碎的幸福其实是每一个人类个体竭尽全力所追求,所保护的一切。
周防尊拥抱着宗像的尸体,在Sirius的驾驶舱内等待最终一刻的来临,他低下头去亲吻着宗像的额角,他的血仍未冷。周防的声音很低,像是絮絮的诉说或无尽的缠绵,他紧贴着宗像的耳际,他对他说:礼司,这就是人类,这就是我们,无论有些人多么狡猾无耻自私又卑劣,总有一些人,他们在最苦难的时刻也能向着微弱的光芒努力生长。即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我们也没有放弃战斗,也没有放弃希望。
所以,也许,这个由人类所组成的,被KING的力量所保护,被Kingdom的能量所毁灭的世界,也许,也值得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二次机会。
就像我和你的相逢。
地球的临终时刻,巨大的红色粒子散布在空中,如同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巨大的火焰海洋之内。随即如末日降临般那样,一道白色的,如同利刃般的光束从天而降,斩断了云与土,漫无边际的蓝色光芒像散布在空气中的萤火与繁星,如同海洋一般顷刻间覆盖了地球所有的凹凸。
末日是一场红与蓝交融的狂想曲,只是这场绝世壮丽的毁灭之美,无人有资格见证。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诞生自漫无边际的虚无。
Part II. NEVERENDING
周防尊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总是在下雨。
那是深冬的某一天,来自世界各地的教徒们举起万盏烛光聚集在教皇广场。而他的房间里却播放着嘈杂的摇滚乐,每一个频道都在直播教皇选举,他想,即便是休假也不能离开教皇城,因为他是教皇卫队的队长;从他的房间向外望去,城市灯火辉煌,暴雨将至,乌云低低的卷过石头森林的表层,一道闪电从天而落,远处的大海掀起白色的巨浪。
他隐约听见电视里和不远处的广场上传来信徒的欢呼,白发苍苍的新任教皇冒着暴雨走上阳台向这个世界致意,他说我来自世界尽头,上帝与他的儿女同在直到世界末日。周防尊站在窗前,收音机里正反复播放着一首嘈杂的老歌,他随着节奏哼唱着几句断断续续的歌词:And I'm bleeding and I'm bleeding and I'm bleeding right before mylord。
下一刻,他的手机刺耳的响起,让他有些暴躁,他抓起电话来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见草薙出云对他说:那些维和部队的家伙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进入教皇城的边界,尊,他们在西城门,你能去和侍卫打声招呼让他们进城吗?我已经让八田和伏见过去了,可这种事情还是你亲自去处理比较好,据说他们的最高长官也已经抵达,出于礼节,也该由你出面。
周防尊叼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笑着回答:今天你可是代理教皇卫队长啊,出云,这么客气的话,我可是会拒绝的。他说完,挂断出云的电话,披上制服外套开车朝城门的方向去,联合国维和部队经由教皇城辗转至欧洲东部的争端地带,已由前任教皇签署协议,履行教廷的决议是他的职责。
教皇城冬季总是有如此连绵不绝的大雨,人群聚集在广场上,周防在空旷的古老道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出神的想,这样的雨,仿佛能够洗刷掉这个世界的记忆。这样的雨天,仿佛总会有一些熟悉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记忆漂浮在湿润的空气中,像某种珍贵的,转瞬即逝的香料的味道,撩人却又短暂。他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将香烟熄灭,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入这重重的雨幕之中。
很奇怪的,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似乎这厚重的雨幕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嘈杂声音,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宗像礼司站在教皇城城门下昏黄的路灯边,整个人被温暖的柔光笼罩着,周防尊仿佛像是被那灯光吸引,或是被这个似乎散发着光芒的男人所吸引,他朝他走近,毫不犹豫的入侵至他的私人空间,宗像正在伏见向他出示的表格上匆匆的登记着武器数量与型号,他皱着眉向后躲去,却被周防撑起的手臂困在了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他有些不耐烦的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
周防尊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能够直接落在心上,他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他低下头去瞥了一眼宗像落在表格上的签名,微笑着说:Munakata,Munakata Reisi。
那一瞬间,宗像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紫罗兰色的眼瞳,那样明亮的目光,几乎让周防尊感觉到了那道目光落在皮肤上的躁动。宗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红发的家伙,温暖的像火焰,危险却想要靠近。从来没有人这样呼唤他的名字,像某种相遇时的暗号,只是这个人,只有这个人,似乎能唤起所有的被密封感官与不知存放于何处的遥远的记忆,似乎能够让他感到紧贴着皮肤和心灵的战栗。
宗像推了推眼镜,弯起嘴角笑着说:阁下这搭讪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了。我听说今天可是教廷世界的大日子,教皇城的军官们都在广场上巡逻,以您肩膀上昭显的军衔,想必您就是教皇城的卫队长周防尊了,您可不应该在这里闲逛啊。
周防尊金色的眼睛像是锁定猎物般,流露出尖锐的笑意。他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你,只是为你。
千山万水,无数个世界,无数次相遇,为了你,只是为你。
那一刻冬雨忽然寂静无声的停止,天空中有一颗红色的明亮的星,似乎是天狼;广场上聚集的人流伴随着欢呼声四下散去,古老的城市响起了晚钟,潮起潮落的大海仿佛近在咫尺。周防尊有些恍惚的想,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教皇城离海那么近。
宗像轻声说:我想,是的,漫长的重逢,我和你。
THE END
PS: 一只孱弱的猫咪甩了甩湿漉漉的身躯,从城门的角落里蹿到他们脚边,喵喵叫着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褪色的吊牌上模糊不清的涂写着它的名字:
Mikoto he always-hungry
《Nine miles from White City》Chapter 42.
Chapter 42. 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
天空渐渐被乌云遮盖,Kingdommark II自爆之后,白城被厚重的灰尘覆盖,白城湾的灯光很暗,除了Scepter4的指挥中心,几乎整座星球只剩下这一处微弱的光明。他们在指挥中心看着Kingdom Sirius从尘雾中穿过白城,在与穹庭相连接的港湾处完成与黑鹰对接,机甲被十几架直升机组成的方阵运送至东京湾,之后在东京湾潜入海底,朝太平洋裂缝前进。
羽张迅凝视着从指挥中心窗外掠过的机甲,他想,这是伽俱都用生命交付在他手中的希望,Sirius,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而此生此世,这是他距离...
Chapter 42. 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
天空渐渐被乌云遮盖,Kingdommark II自爆之后,白城被厚重的灰尘覆盖,白城湾的灯光很暗,除了Scepter4的指挥中心,几乎整座星球只剩下这一处微弱的光明。他们在指挥中心看着Kingdom Sirius从尘雾中穿过白城,在与穹庭相连接的港湾处完成与黑鹰对接,机甲被十几架直升机组成的方阵运送至东京湾,之后在东京湾潜入海底,朝太平洋裂缝前进。
羽张迅凝视着从指挥中心窗外掠过的机甲,他想,这是伽俱都用生命交付在他手中的希望,Sirius,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而此生此世,这是他距离它最近的一刻。
指挥中心依然繁忙而安静,似乎没有与以往有任何不同。楠原刚为羽张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若有所思的男人手边,他低声问:
这个计划的后果,您是很清楚的吧,将军。
羽张迅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楠原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楠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在Scepter4成立之前,世界还没有被这些怪物彻底摧毁,人们还尚属于不同的国家,不止一次有军事集团试图以强大的武力来摧毁裂缝,甚至想要逆向进入,但最终均以失败告终,随着裂缝能量级的不断扩张,毁灭裂缝所需要的能量早已足够摧毁这一整个脆弱不堪的人类世界。羽张迅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没有人比他和伽俱都更熟悉这些数字与符号,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能够彻底摧毁这些怪物。然而这一次,他所做出的选择——诚如国常路大觉死前对他的寄语——羽张迅并不是一个擅长做决定的人,羽张迅很清楚,虽然这些年他已有足够的能力担任Scepter4的领袖,但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这也是他与伽俱都玄示最初在军校时渐行渐近的原因,他是个面面俱到的组织者,而伽俱都玄示却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他果敢,坚定,并且不惜一切大家来讲自己的决定付诸实践并取得最好的结果,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基于羽张迅细致入微的统筹与规划。
羽张迅眺望着渐行渐远的Sirius,他想如果是伽俱都的话,一定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他坚定的相信,这是他们两个人会共同做出的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楠原说,也想是在对在场的所有人说:Sirius在太平洋裂缝自爆后,所释放的能量将会摧毁整个东京湾,白城湾,白城,甚至与白城相连接的每一寸土地。所有人,机甲之上的周防与宗像,指挥中心的你与我与每一个人,也许白城地下的平民亦难逃一死,我很清楚,楠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在这世界的某处,也许有人会幸存下来,也许有人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打开地下防空洞厚重的大门,所能看到一个我们看不到的,或许寸草难生,或许山花烂漫的新世界。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职责是让别人活下去,而我们自己……
楠原刚低声接了下去:我们是军人,我们只有胜利或死亡,我们绝不“幸存”。
羽张迅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有些疲惫的坐在指挥台旁,依然望着窗外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朝海上出发的Kingdom。他说:告诉Scepter4的所有人,Kingdom Sirius从东京湾入海之后,大家可以去白城外的避难处寻找自己的家人或是庇护所,我会和戍卫军打好招呼。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希望也许是你们之中的某个人,代替我来看到那个新世界。一个没有怪物横行的世界。
楠原笑着说:是您和Scepter4给了我们一个活着的目的,将军,我相信Scepter4的每一个人,我们更希望与您并肩见证这些怪物的末日,而不是像猴子一样龟缩于地底。我们从来不属于那里,我们不属于高墙之内,我们属于白城湾,我们属于大海与天地。
羽张迅沉默的向楠原行了一个军礼。
此时此刻没有比这载满了军人荣誉的动作更能够表达心中感受。
他想起宗像对他说的:让我们另一个世界见。
如果有新世界真的存在,就像威兹曼所说的那样,他想,他们一定会在那里重逢,因为他们值得一个更好的世界。
而你会在那里等着我吧,伽俱都玄示。
驾驶舱外,直升机的声音震耳欲聋,而驾驶舱内一如一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世界,宗像在认真查看着东京湾基站传送回来的数据,而周防尊靠在驾驶舱壁坐在地板上,他在看着宗像。
海上的风浪很大,宗像皱着眉说:如果我们有足够时间,也许Kingdom就可以飞行了。不需要以这种方式被像货物一样运输。
周防知道,宗像喜欢飞行,如果说驾驶机甲是他的义务,而飞行才是他的热情所在,周防朝他伸出手,有些慵懒的问道:你在看什么,大校,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太平洋裂缝完成自爆,这是第二次了,我们经验丰富。
宗像抬起头来,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有些东西浮动着,像是光芒,更像是某种会发光的陨石的碎片,他沉默一会儿,向周防走来,他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隔着厚厚的盔甲,似乎一切温度都被隔绝,但他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得到周防的体温,他笑着想,隔着这么沉重的盔甲,他们紧握着的手看起来格外滑稽。
他说:你是知道的,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是吧?
周防并没有回答他,他金色的眼睛像带着火焰的温度,舔舐过宗像的皮肤,他问他:你在看什么?
宗像低声说:我在看登录时间的预测,周防,我想它们一旦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一定会用尽全力阻止我们前往裂缝,我们不能倒在去朝圣的路上,你说对吗?
周防并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宗像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将宗像搂在怀里,他在他耳边说:你究竟有没有觉悟,自己是去送死的啊,你这家伙。
宗像靠在周防肩头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鼻血滴落在周防深红色的盔甲之上,几乎分辨不出那些破损的痕迹和自己的血。还好时间不多了,他想,否则自己也许不能和周防一起坚持到最终。
宗像收紧了手臂,他在周防耳边笑着说:你必须要知道啊,笨蛋,如果我们死在半路,那就失去了一切意义,我不知道会有多少怪物在那里等待着我们,想要将我们吞入腹中,碾碎砸烂,但是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因为我和你,我们在一起,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我没能坚持到最后,尊,我事先向你说一声抱歉。
周防打断了宗像的话,他说:我爱你。
他想象过无数次最终那天来临时的样子,他本以为他会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独自奔赴死亡那场盛大的狂欢,而是到如今,他才明白,他注定会爱上一个强大的人,不需要他的保护,而是与他一同享受这场末日的盛宴,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彼此,直到警报响起,大海卷起黝黑的大浪,来自东京湾的滚烫的火舌从海中贪婪的舔舐着Sirius的身躯。距离白城九英里外的东京湾,在不远处依然能够看到如里程碑般沉没于此处的Kingdommark I,机甲自爆之后所留下的残骸,如同不屈的斗士的背影,至死也不会倒下。
Kingdom推送完成各项数据,一如既往,由宗像开启了KingdomSirius的弹射按钮,一切就像他们第一次登上Kingdom时那样。
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开启通感流,他们进入到一片宁谧而嘈杂的白色光芒之中,仿佛日光之下明亮而平静的大海,随即汹涌而来的欢笑声,哭泣声,嘶喊声,脚步声,大海掀翻大厦,飞机划破天际,摇滚乐的声音,冰块碰撞盛满酒的玻璃杯,海鸥的尖叫,春天裹狭着樱花瓣呼啸而过的阵风,寺庙中的溪流,教堂尖顶内的钟,圣诞节的唱诗,刺耳而不间断的枪声。
山川陨落,大海升起,残破的机甲,焦土与硝烟,直到记忆中只剩下彼此的脸孔,笑着接吻,沉默的相拥,无言的痛苦和深藏在鲜血之后的热泪。
恍如昨日,恍如隔世。
死在战场上,死在所爱的人身边,死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不是吗?我的伴侣,我的爱人,我的世界因为你,就连末日都成为了纪念日,因为如果没有那一道从天而降的白光将这个世界化作炼狱,我们又要如何相遇。
他们随着巨大的机甲沉入这滚烫的怒海,对这个遍地死亡的世界没有丝毫留恋。
这是末日之后的第747天。
Kingdom Sirius在接近太平洋底裂缝的过程中共遭遇12次袭击,均来自第五代怪兽,与此同时另一批第四代怪兽由白城裂缝登陆,从内陆袭击白城湾,白城湾剩余武装力量于当日14:47放弃顽抗,Scepter4指挥中心与KingdomSirius的联系于此时中断,人类完成最后一击的全部希望寄予在周防尊与宗像礼司身上,在所有可用的记录之中,羽张迅将他们以King oflast two为代号,这些记录最终是否还能被幸存者所见,或是否仍会有人类幸存于此,均不得而知,但羽张迅知道,这一切必须被记录,以示后人,或这地球未来的主人,人类是在战斗中灭亡的。
羽张迅于当日17:22猝然倒下,白城已失去一切医疗条件,他在睡梦中结束了短暂却实践了理想的一生。
Scepter 4的指挥中心维持运转至当日19:00,最后可见的Kingom Sirius 记录日志为驾驶舱外部破裂遭到攻击,KING LOST。发送指令人为0813Suoh Mikoto,11分钟后,Kingdom Sirius在太平洋底裂缝完成自爆,能源核心与裂缝巨大的能量相撞之后,整颗星球被席卷至巨大的爆炸浪潮之中。
第一个见证这一切的人是站在东京湾观测站外的阿道夫.K.威兹曼。他亦是第一个死于爆炸冲击的人。
周防尊摁下自爆按钮之后,有短暂的几秒钟,他抱着所爱之人的尸体,轻轻亲吻爱人的脸孔,他依然笑着,桀骜不驯像这个世界的帝王,他在他耳边轻轻地哼唱着那首他从他的通感中学会的歌。
I'm gonna fight 'em off .
A seven nation army couldn't hold me back.
And I'm bleeding and I'm bleeding and I'm bleeding rightbefore my lord.
他像是拥抱着熟睡的爱人,在他耳边留下一个吻,低声说:See youon the other side, Munakata Reisi.
那是一场燃尽世间的非凡火焰,从天空到大海直至陆地与冰川。
一切都结束了。
TBC
{喜欢全灭结局的亲到这里就不用再往下看了好吗,么么哒}
《Nine miles from White City》Chapter 41.
Chapter 41.新世界
Kingdom mark II自爆完成时,东边的天空像是被它的火焰点燃一般,黎明却更像黄昏。低垂的云紧贴着大海,橙色的日光滚落在海上。山川陨落,大海升起,灰飞烟灭的机甲残骸伴随着怪物的悲鸣渐渐散去,KingdomSirius的驾驶舱内,Scepter4的通讯暂时中断,刺耳的盲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回响,周防无声的凝视着一片废墟之中照常升起的朝阳,他身边的宗像伸手摘下自己和周防的头盔,他们的身体隔着层层盔甲,宗像却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靠近,他们只能额头紧贴着额头,感受到对方温暖的呼吸。
宗像的体温很高,甚至比周防还要热,他的呼吸落在周防的鼻...
Chapter 41.新世界
Kingdom mark II自爆完成时,东边的天空像是被它的火焰点燃一般,黎明却更像黄昏。低垂的云紧贴着大海,橙色的日光滚落在海上。山川陨落,大海升起,灰飞烟灭的机甲残骸伴随着怪物的悲鸣渐渐散去,KingdomSirius的驾驶舱内,Scepter4的通讯暂时中断,刺耳的盲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回响,周防无声的凝视着一片废墟之中照常升起的朝阳,他身边的宗像伸手摘下自己和周防的头盔,他们的身体隔着层层盔甲,宗像却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靠近,他们只能额头紧贴着额头,感受到对方温暖的呼吸。
宗像的体温很高,甚至比周防还要热,他的呼吸落在周防的鼻翼,似乎就连睫毛都能碰触到周防的脸颊,他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不应该,他们还是孩子,我不应该让伏见和八田作……
周防什么也没说,他捧着宗像的脸颊与他接吻。
即便是在Kingdommark I自爆,几乎失去周防的时候,宗像也未曾像此刻这样内疚。愤怒,自责,悲伤与绝望,几乎顷刻之间将他吞没。他知道只有周防尊可以理解他,只有周防尊可以安抚他。他喘息着,将自己的脸孔埋在周防的颈侧,湿润的眼泪滚烫的滑落在皮肤上,周防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脊。他说:他们不是孩子,宗像,八田16岁加入吠舞罗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他,他是个男人了,他要拿起枪。伏见也一样,他们是战士,他们死在战场上,至死也没让敌人得逞,他们是英雄。
他再一次侧过头去亲吻宗像的眼睛,周防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宗像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他说:英雄不需要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驾驶舱内很安静,似乎能够听到大海的声音。宗像的呼吸渐渐缓和,周防听见他在他耳边说:等这一切结束,我们一起去冲浪吧。
颈项交叠,他们隔着钝重的盔甲,沉重的手臂拥抱着对方的肩膀,回忆像白色的,充满了光明的大海,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与死亡,这一刻他们并不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因为在这个正在飞速毁灭的世界中,他们比许多人幸运,他们还活着,他们还能战斗,他们还有彼此。
宗像在周防的耳边低声说:我喜欢你从海边向我走来的样子,我喜欢你胸前那道伤疤,我喜欢亲吻它,这样就好像你的过去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战场上的宁静总是很短暂,Sirius完成系统检测,驾驶舱内的拟态系统经过调试重新将白城湾至东京湾一带的影像传送回屏幕。周防重重的在宗像的发间落下一个吻,他们沉默的重新将自己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之后。宗像冷静的向羽张迅报告Sirius的位置,他们静静的等待着Scepter4的指示。此时此刻,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白城湾与白城必须有一个被选择放弃。
周防尊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暴躁的火焰,短短的几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伽俱都的死,出云的死,八田的死,伏见的死,他曾经经历过许多绝望的时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他在世界末日挣扎着爬出尸堆时的境况要好得多,起码他还活着,他还有自卫与反抗的能力,但是在他不算漫长的,被人称之为具有战争基因的一生里,他从没如此清醒的意识到胜利之神已离他远去,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延迟已注定的结局的到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捧着宗像的脸颊,看着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对他说我爱你。
可是他并没有。
那听上去太过悲伤,听上去太像一场告别,太像一句遗言。
即使死亡也不能让他们分离,他们之间无需告别。
生命探测系统很快显示Kingdommark II自爆之后白城裂缝残存怪兽的位置,宗像并没有浪费时间,通感系统启动之后,两位King以最快速度稳定上线,周防向指挥中心汇报:在你们作出决定之前,我们决定去山间打猎,我们和Kingdommark II的比赛依然有效,他们可领先我们太多了,对吗,宗像。
宗像轻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返回战斗区域。
羽张迅有些恍惚的站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Sirius逆光行进,在自爆之后遭到重创苟延残喘的怪兽悲鸣着,抵抗着,而两位King所驾驶的机甲如同死神降临,Sirius像一具真正的杀戮机器,将残余的怪兽以最残忍的方式送入地狱——它们唯一该属于的地方。指挥中心内,道明寺的声音很轻,他有些迟疑的提醒羽张:Sirius的离子炮需要时间复载,自爆冲击之后会引起能源核心的不稳定……
羽张迅轻轻的摇了摇头:让他们去吧,安迪,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告诉他们该做什么,我们能做的,是尽力协助他们达成他们想要达成的目标。
羽张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距离战斗开始至今已经将近24个小时,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就要到了,他让自己努力集中精力思考,而不是被病魔或是忽然陷入的回忆所击败。他吩咐接通与国常路大觉指挥室的通讯,希望能够详细了解目前避难设施的情况与传统军事力量可支配的能力,以此来为Sirius赶赴太平洋裂缝争取一点时间。过了很久,通讯频道中所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名字,一张陌生的脸孔。
屏幕上的军官向羽张迅行礼致意,一股不祥的预感顷刻间席卷了羽张的脑海,他甚至没来得及回礼便立刻询问:国常路将军在哪?
年轻的军官身着白城戍卫军的军装,他神色凝重的回答道:今天早晨我们在国常路将军的营帐中发现了他的尸体,将军饮弹自尽,留下了一封遗书。我想……这封遗书是给您的,羽张将军。
屏幕上那军官低下头来,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铺平,羽张迅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难以置信,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词语竟是这样的轻若无物。
国常路大觉在遗书中说——威兹曼告知于我南极裂缝之时,我本该依照伽俱都玄示所言,与他们强硬交涉,若是当时羽张手中便有第三架机甲,也许今日我也不必为内疚而死,也许今日不会有人去死。我已是一介老朽,本亦时日无多,苟延残喘至今,是靠年轻一辈浴血奋战所赐。如今我活着,不过是为了能日日目睹因当年我的软弱无能所酿下的大错。他们死了,人们死了,勇敢的战士死了,我最好的学生亦因我而死,我不该活着也不忍活着。当战争依旧是人类与人类的短兵相接时,我曾以为终将一日战死沙场,而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已失去战士的体魄,也丢掉了士兵的灵魂,唯有以死谢罪,唯有以死谢罪。
羽张迅静静的盯着通讯屏幕,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行了一个军礼。
羽张简单询问了一下避难所的状况后吩咐戍卫军务必转告威兹曼,随后便将通讯频道关闭。
世界各地的裂缝都在喷涌着大规模的能量流,东京湾目之所见在海平面以下形成了巨大的涡旋。白城宛如一片死城般迎接新一天的黎明。他听见周防尊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他说:将军,如果您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不如让我和宗像替您作出这个不那么容易下达的决定。KingdomSirius会立刻启程前往白城湾,我不管白城还剩下些什么,我只知道只要是军人,就该哪怕拿起一把匕首,也要保卫平民和家园。
Scepter4的指挥中心忽然安静了下来,羽张迅有些踌躇,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宗像打断了。
宗像低声说:KingdomSirius,驾驶员1001Munakata Reisi,0813 Suoh Mikoto,歼灭白城残余目标,申请前往白城湾。
羽张迅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扶正控制台上的话筒,低声对周防和宗像说: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停顿了片刻,提高声音,似乎是为了让Scepter4的所有人都听见:我想在座的各位,我们从末日至今一直都在努力拯救这颗星球,我们是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末日之前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我们一起创造了Kingdom,我们坚守东京湾,我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登陆,直到今天。我们从没放弃过希望。我想恳求大家,我想恳求大家相信我最后一次。
楠原刚最先站起来向羽张迅行礼,随后是秋山,道明寺,随后是这间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宗像和周防没有说话,他们等待着羽张迅的指示。
羽张迅的目光坚定,尽管他的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他一只手扶着话筒,另一只手支撑着控制台,似乎是为了支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他说:KingdomSirius立刻向白城湾方向前进,目的地位置:太平洋底裂缝。
周防尊笑着说:我喜欢这个作战方案,将军,我想出云和伽俱都将军也会支持你的。
羽张迅认真地回答:这并不是一个以最低成本博弈最好结果的作战方案,与他们相比我永远是个不合格的战术预报士,可惜你们没得可选,只剩下我了。
宗像礼司低声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们,这是一场会胜利的战斗,可我们从没有停止战斗。我们不是那些住在墙壁里苟且偷生的他们,我们即使是死,也不会认输。让我们另一个世界再见,将军。
羽张迅轻轻颔首:另一个更好的世界。
TBC
Echo & Kid:为书籍做嫁衣裳的手工匠人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 车,马,邮件都慢 /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从前慢》
常常听人说「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读书」。
是啊,读书从来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从前的日子什么都慢,而今我们行色匆匆,没空读书。读书人成了大地上的异乡者,带着乡愁,茫然地寻找同类。
幸好还有这样的人,怀着对书籍的敬畏之心,在浮躁的世界里秉持匠心,愿意给每本书穿上衣服。Echo和Kid,开了一家书套生意的小店,还在LOFTER开设博客「EchoKid手工书套」,记录了他们做书套的点点滴滴。
他们的博客地址:http://echokid.lofter...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 车,马,邮件都慢 /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从前慢》
常常听人说「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读书」。
是啊,读书从来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从前的日子什么都慢,而今我们行色匆匆,没空读书。读书人成了大地上的异乡者,带着乡愁,茫然地寻找同类。
幸好还有这样的人,怀着对书籍的敬畏之心,在浮躁的世界里秉持匠心,愿意给每本书穿上衣服。Echo和Kid,开了一家书套生意的小店,还在LOFTER开设博客「EchoKid手工书套」,记录了他们做书套的点点滴滴。
他们的博客地址:http://echokid.lofter.com/
Q:请两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Echo:学习音乐爱画画寻梦戏剧的手作之人
Kid:我喜欢看书,摄影,电影,喜欢钻研一些数码产品和软件应用。算是初级geek吧
Q:为什么会选择做布艺书套?好像很少有人会做这个。
Echo:一次偶然的机会吧,突发奇想,并且灵感会源源不断冒出来,所以坚持到了现在,我相信我们会走得更远
Kid:说起来做书套最初的动机,非常有意思。2010年5月,我和echo凭着对兰州的第一个艺术节的新鲜和向往,决定参加创意市集。她尝试在瓷砖上画了一批非常漂亮的砖画。那天早晨我们拿家里的小被子小毯子裹着那些沉重的瓷砖,重量相当于九块大方地砖。把它们装在行李箱里,天蒙蒙亮的时候从安宁出发去榆中。这之间的路程有五十多公里。除了打车之外还要倒几趟校车。之所以第二年再参加这个艺术节想到做手工书套,只是因为千里迢迢,真的背不动地砖了。选择布这个介质做创意,一下子感觉如释重负。
Q:你们二人是怎么分工的?
Echo:我主要负责设计书套和制作,每一次推出新品,我们彼此都会沟通,然后协作完成,因为观念和品味相近,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见上的分歧。有时kid会觉得我太过于理想化,太追求完美,以至于不计成本。
Kid:线上的事情都是我来做。拍照、文案、归档、上新,和顾客的沟通是我擅长的。我们俩之中,我对人比较有耐心,echo对物更有耐心。
Q:书套的设计灵感主要来自哪里?最得意的作品是哪个?
Echo:我们的书套主题很多,有关诗歌/绘画/音乐/电影/童话等等,可能还是与我自幼学习艺术有关,灵感很多。最满意的star&deer /有鹿哀愁/ lotus/临川这几个系列
Kid:设计书套这一步是最有乐趣的。找到新的装帧途径,将要表达的各种元素重组在一起。有段时间做梦都在买布,一间间房子,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图案美丽,令人动容的布。我最喜欢的是临川,布的图案是一片片竹林。因为裁布的关系,每个人拿到的书套,那一块图案都不太相同。所以文案里说“取名临川,苍翠深处,颇有魏晋竹林七贤潇洒率性之风。往事越千年,名士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好在每款都是不一样的竹林,等着你收获。”
Q:现在每一个书套都是纯手工制作吗?制作流程是什么样的?做一个书套需要多久?
Echo:是的,我们是按照款式一次做几个或者十几个,所以没有办法计算出制作一个需要的时间,流程就是设计/按照需要的尺寸裁剪/缝制/熨烫定型/再加工,等等。
Kid:时间的投入是最珍贵的,手工就是这样。当然不可能一针一线用手缝,会借助缝纫机。
Q:书套的生意是爱好还是职业?会不会担心经济压力?
Kid:爸爸的朋友做服装生意,专门和布匹打交道。知道我们这么做,连忙摆手说划不来。指出我们做的事情虽然有收入,但并没有真正赚到钱。相信这也是大多数以手工谋生的人的困惑。我们俩都是在成长过程中从未真正体验过缺钱,不知道这算不算弱点?因为它让人产生惰性,散漫和很多负面的影响。可是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我们在手工书套这条路上,总是不计成本地追求效果,不管不顾,一心一意地坚持。如果太想赚钱,我们肯定不会选择坚持这条路。
Q:随着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怎么保证品质不会下降?书套越做越多,会不会失去乐趣?
Echo:生意倒不是很大,基本能忙得过来。有时也会觉得累,毕竟时间是有限的。订单越来越多意味着所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也在增多,我们会与顾客沟通制作时间,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尽力保持一贯的水准和品质。我本身是极其认真又有耐心的人,所以无论在哪个环节上都不会草率仓促,都会负责的做好每一个细节。至于乐趣,手作是个不断发掘自身潜力和智慧的过程,我反而会觉得越来越有趣。
Kid:制作书套是一个长期反复手工劳作的过程。其中的辛苦不必言说。慢慢地,我们开始不去想书套的销量和前景,而只是关注它本身。echo在此过程中培养出了日本职人般的性格,不断追求品质和工艺上的完美。有次裁完一批书套,她拂拭那一摞布的表面,忍不住自己呆呆赞叹,特别可爱。潜移默化,我们越来越爱惜布,越来越珍视书。
Q: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怎么坚持精益求精的品质?
Echo:可能我骨子里是个老派人吧,如果急功近利就不会选择做这件事了。所以,精益求精的品质基本上不需要费力去坚持,说到坚持,就有些被动了。我是很自然的享受着细致而美好的过程,像对待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爱它们,这是一种相互的作用,创作也给我带来了无以言表的乐趣。
Kid:一件普通的流水线上产生的塑料书皮,它也许零瑕疵,但是远没有手工能带给人的惊喜多。起初我追求书套的样子要抹去手作的痕迹,要接近工业成品。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书套的核心就在于手作的魅力。我在网店也写过,购买手工制品最浪漫的想法莫过于购买了一小段她付诸了灵魂的时间。
Q:现在认真读书的人越来越少,很多人认为读书无用,你们怎么看?
Echo:世界很大,人有千万种,对于不爱读书的人,我只能表示很遗憾。读书像是个窗口,我希望更多的人去打开它,那样才能欣赏到这世界以外的独特风景。我很爱读书,这也是一种长期的不会间断的爱好,到老都会爱书爱阅读,这也是我们制作书套最大的动力支撑,我们是爱读书的人,所以希望有更多爱书的人和我们一样快乐。
Kid:如果读书无用,那粮食对他更没有用处。我发现,现在阅读离我们不是很遥远。因为手机和网络的进化,人们似乎愿意花时间浏览微博和微信朋友圈。地铁和公车上对着手机摁来摁去的人比比皆是。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离开手机几乎不能生存。我还是希望自己是认真读书的那一类人,读书也是我最享受的事情。就好像我们一直说的,“谢谢您对手工书套的支持。它是爱书人的乡愁。 这已不是书的盛世,但它对于爱书人是永远不会消逝的风景。”
Q:兰州是个什么样的城市?为什么会留在兰州?
Echo:我本身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觉得他乡不是故乡。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融入其中。兰州是个有河水穿城而过的城市,这里虽然小,却山河同在。这里没有太多人工堆砌的古迹,黄河水自有它流淌千年的澎湃气势。这个城市有一种灵性,在市井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之间律动,这种灵动的流水般的气质使我内心更加丰富。这是我依恋的。
Kid:我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留在兰州有很多原因。我们还在积蓄力量,也许会去别的城市走走停停。但是兰州是让我觉得最舒服、心里最安宁的地方。
Q:关于书套,关于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Echo:我不算是个有计划的人,喜欢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我会一如既往地用心去对待这件事。
Kid:会挖掘更多创意,兴许会衍生出其他的读书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