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理一下目前写过的白黑同人
到目前为止,断断续续也写了挺多的样子。在现实中,这段日子对我来说非常难熬,除了这些灰暗的故事,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当时心境的文字。在此把目前写过的东西梳理一下,权当对这段时光的记录。非常感谢在此期间给我点小红心和留言的大家,对我来说这些是非常宝贵的回忆。以后的更新也会整理之后收录在这篇博文里。
注意:一般标题越短的文章,内容越黑暗_(:з」∠)_
短打
都是随手写的小段子,应该没有一篇超过二百字。
《时音》 零镇前一夜的朱雀。
《琥珀》 无印中后期的鲁路修。
《蜘蛛丝》 作为傀儡奔赴欧洲战场时期的鲁路修。
《授衔式》 多年之后朱雀的一个...
到目前为止,断断续续也写了挺多的样子。在现实中,这段日子对我来说非常难熬,除了这些灰暗的故事,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当时心境的文字。在此把目前写过的东西梳理一下,权当对这段时光的记录。非常感谢在此期间给我点小红心和留言的大家,对我来说这些是非常宝贵的回忆。以后的更新也会整理之后收录在这篇博文里。
注意:一般标题越短的文章,内容越黑暗_(:з」∠)_
短打
都是随手写的小段子,应该没有一篇超过二百字。
《时音》 零镇前一夜的朱雀。
《琥珀》 无印中后期的鲁路修。
《蜘蛛丝》 作为傀儡奔赴欧洲战场时期的鲁路修。
《授衔式》 多年之后朱雀的一个梦。
无题一 这一篇十分得黑,在此不做概述_(:з」∠)_
无题二 多年之后的朱雀。
短篇
短篇里除了AU之外的篇目其实或多或少都有关联,关联性特别强的放在一起。
《乐园》 伊藤计划作品《和谐》AU。
《成人礼》 零镇之后的朱雀。
《时空境界的教条》(一) (二) (三) (四)(五)朱雀的时间溯行。
《群星坠落之夜》 《FATE ZERO》 AU。
《猫箱》《三体》AU。
《夏暗》 死者的祭典。
《清晨与夜晚的歌》 联动soundhorizon第五地平线《ROMAN》。
以下两篇互有关联:
《蕾西》 来自过去的留言。
以下三篇互有关联:
《雪野原》 一场怪异的电影;
《海的国界》 少女曾经注视的毁灭了的风景;
《庭园造景的幻梦》 联动《XXXHOLIC》。
《狭间》 If线的黑化鲁路修和朱雀。
《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 R2结局鲁路修获得CODE的设定。
《Iris》 伊甸园与裁决命运的女神。
《Serenato》 朱雀没有参与零之镇魂曲计划的世界线。
《穿越星辰的小鸟》 零镇前夜。
《致康贝内拉》 夏日星空的挽歌。
《无名之诗》 正剧向骑士帝性转生子设定。
连载
都是坑,唉……不过有的快填完了。我其实不太会写长篇,说是连载也都是中短篇拼起来的。
平行世界的鲁路修和他愉快的小伙伴们系列,有个别篇目不是很愉快:
在温柔的世界里治疗伤口的朱雀君的故事:
《萍水相逢也是前世之缘》(一) (二) (三) (四) (五)
前传《伽蓝》
朱雀鲁鲁被关进了只有看完一百本同人志才能出来的房间:
《前前前世》 跨越时间与空间,互相找寻的少年们。
Elephant Shoes/10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10
自難得拜訪的客人離開後,朱雀原本以為日子又會恢復以往的平靜——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但在此同時,朱雀卻又能感受到隱藏在日常之下湧動的暗潮。
除了直覺以外,還有就是魯路修望著朱雀出神的時刻多了,有時候朱雀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滿肚子疑問地回望她時她卻又沒事人一樣轉開視線,讓朱雀又是失望又是慶幸,失望為何慶幸又為何,朱雀倒是沒有深想,恰巧最...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10
自難得拜訪的客人離開後,朱雀原本以為日子又會恢復以往的平靜——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但在此同時,朱雀卻又能感受到隱藏在日常之下湧動的暗潮。
除了直覺以外,還有就是魯路修望著朱雀出神的時刻多了,有時候朱雀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滿肚子疑問地回望她時她卻又沒事人一樣轉開視線,讓朱雀又是失望又是慶幸,失望為何慶幸又為何,朱雀倒是沒有深想,恰巧最近因為社團活動的關係晚回家的時間比以前多了,當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每天回家屋子裡總是一片漆黑,她不在,但總會留下一屋子勾人香味——桌上一定會有用保鮮膜細心包好的料理。
也是在這個時期朱雀注意到,她會穿得一身黑出門,到了夜晚見到她卻又換成了一身白。
有次朱雀忍不住詢問她去向,魯路修卻挑高眉說成熟的男人才不會問這種問題。
——但女孩子走夜路危險,他想這麼和她說,但同時也比誰都還要明白,即使自己說出口,她大概也只會仰起那張小臉,說著關於身為血族的驕傲與對自身力量的自信話語吧。
最後朱雀只有沉默下來,也不再藉口社團晚歸,每天就乖乖地在家裡等她回來。
又是一天,又一個晚歸的日子。
她遠遠就看見她的屋子,大大的落地窗燈火通明,暖橘色的燈光在漆黑的小區中看起來格外的溫暖,她進門前刻意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開門進去。
迎面而來的是相較室外更加溫暖的、飄散著香甜氣味的空氣,那是他的味道,融合了她的血,散發出誘人芬芳的味道——客廳電視還開著,朱雀蜷縮在沙發上,臉整個埋進了抱枕堆裡,露出一團咖啡色的捲髮。
不知不覺魯路修看笑了,蹲下身子把他踢到沙發底下的薄被重新蓋好。
抱枕底下,露出了一對亮晶晶的眼睛。由下往上看的時候,那雙眼睛看起來格外的無辜可愛。
“你回來了。”他邊說邊露出了笑容。
這是什麼感覺呢?
魯路修想著,又酸又軟,又綿又疼。
C.C.不只一次的問,你為什麼要把他留下來?
——為什麼呢?
他是屬於自己的,唯一的一個,不會去告誡她應該如何去做對的事情,不會一而再的提醒她曾經是什麼人,而這人的存在比她還要重要——朱雀只是她的,是她找到的,唯一只屬於她的東西。
不知不覺她的思緒回到了某個時刻,那個男人抱著他奄奄一息的妻子,一臉恐慌無助。
——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和兒子!
——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了。
“魯路修?”見那血族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朱雀坐起來。也在這同時,她低下頭,柔軟的嘴唇貼上他的。撐起上身的朱雀剛好主動加快了這個過程。
那是個如同羽毛一樣輕的吻。
在朱雀反應過來前她就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回房間,啪搭一聲關上門。
“......”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某件不得了的事情?
朱雀愣愣地按上自己的嘴唇,可手指不管多輕地去碰都不像她的唇那樣軟。
魯路修身上好香啊。
……
……
“咦?!”
在完全意識過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的瞬間,青春期少年樞木朱雀,害羞到連脖子都紅透了。
“今日凌晨本市南區發生本月第五起失蹤案件,警方早上召開......”
隔天一早,朱雀從盤子裡小心翼翼抬起頭來看她,電視裡漂亮的女主播播報新聞的聲音是朱雀同學們每日的談資,但朱雀卻從未注意過,他望著對面邊看書邊把杯子往唇邊送的魯路修,唇色紅潤的魯路修,漂亮的魯路修,睫毛很長的魯路修,對他好得不得了的魯路修。
“再看你的蛋就要冷掉了。”魯路修說,頭也不抬地翻了一頁書。
朱雀連忙埋頭吃早餐。
煎蛋捲,味噌湯,香噴噴的白米飯。
“湯夠鹹嗎?”魯路修問。
朱雀急著想回答,卻不小心噎到了,用力捶著胸,好半晌才緩過來,卻迎上魯路修熟悉的鄙視眼神。
啊啊,太久沒有一起吃飯,自己居然連這視線也感覺無比懷念,真是沒救了啊……
這時候魯路修嘆口氣,放下書站起來,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朝朱雀的臉伸了過去。
朱雀愣愣地望著她白皙的手指,那指尖在他唇邊點了一下。
“沾到飯粒了,傻子。”
魯路修當著他的面把飯粒吃了,粉色的舌尖劃過手指,朱雀看得腦袋一熱,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
“這是在做什麼?”她挑眉。
“……你偷親我。”朱雀用控訴的語氣說。
“拿掉飯粒哪叫親你?”
“昨天!”
“昨天是你自己湊上來的,記得嗎?”魯路修溫和道,大多數時候都相當平靜的紫眸中卻閃動著些什麼,她舔舔嘴唇,粉色的舌尖濡濕了她的唇,晶亮亮的一片。
朱雀原本抓著她的手按得更緊了些,另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施力往下一壓,朝著他想念了一整個晚上的柔軟嘴唇貼了上去。
這次不會只是羽毛般的吻了。
偷偷地說,不知不覺200粉了,一直以來謝謝追文的各位啊啊啊QuQ沒有大家的評論支持真的真的很難繼續寫下去😭😭
不嫌棄我渣文筆的各位今後還請繼續關照我~!愛大家❤
【超短打】🐸🐑报社新闻:《男子当街碰瓷被路人识破然而剧情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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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集团包工头
摄影:🐸🐑集团包工头
5月30日,在银行打工的广田雅美小姐开车经过东京都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附近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遭遇一名长发男子碰瓷。在交警三池苗子到达现场取证时,现场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目击者站出来为广田雅美作证,还了广田雅美小姐一个清白。
据目击者称,碰瓷的长发男子先在十字路口徘徊,时而坐在人行道上,时而在路口来回走动,任其他车辆来往都不避让。 广田雅美小姐称,她开车从银行出发打算去案发地附近的公园看小...
*请不要相信我们🐸🐑集团的任何新闻和广告,如果你智商180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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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集团包工头
摄影:🐸🐑集团包工头
5月30日,在银行打工的广田雅美小姐开车经过东京都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附近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遭遇一名长发男子碰瓷。在交警三池苗子到达现场取证时,现场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目击者站出来为广田雅美作证,还了广田雅美小姐一个清白。
据目击者称,碰瓷的长发男子先在十字路口徘徊,时而坐在人行道上,时而在路口来回走动,任其他车辆来往都不避让。 广田雅美小姐称,她开车从银行出发打算去案发地附近的公园看小丑叔叔的表演,大概10点14分左右,经过2丁目21番地附近的十字路口时,看到一名长发男子在离她车子好几米远的地方徘徊。当广田雅美小姐准备开车过十字路口时,突然看到刚刚那名距离自己车子距离并不近的长发男子从左前方撞向他的车子,然后在车子上滚了几圈之后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躺在地上不动了,该男子的手机也摔在路边。见此情景,广田雅美小姐立即拨打了120并报警。
在事故现场,现场目击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者热心地站出来给广田雅美小姐作证,称该男子之前一直在十字路口附近徘徊,任其他车辆来往都不避让,其间有人过人行道时还劝说该男子离开十字路口,但该男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不时拿出手机与什么人讲电话,并观察前方是否有车辆经过。在见到广田雅美小姐开着的小轿车过来时,该男子突然 “主动”地冲向广田雅美小姐的车,随后倒地不起。
在热心目击者的证词下,广田雅美小姐得以证明清白。然而在警察做笔录的时候发现广田雅美小姐用的是假证件,而且她居然跟前段时间银行10亿元抢劫案的有瓜葛,并且似乎还有黑帮背景。热心的目击者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然后逮捕了广田雅美小姐,并跟倒在地上的男子说“辛苦了。”,随后将男子送去了医院。
原来碰瓷的男子是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为了能抓到10亿元抢劫案的逃犯,他和警视厅一课的人联手上演了这一出闹剧,不过结果还是可喜可贺的。随后交警通过赤井留在现场的手机找到了他的家人并联系他的家人到医院来看他,结果等了半天发现来的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小孩表示我爸爸总是喜欢这种会成为黑历史的事情,交警对小男孩表示同情,家里有一个爱玩而且不让人省心的家长真是够了。
【朱雀生诞祭】《暑》
因为好热所以冒出的脑洞
+++++++++
那是一个透明的地球仪,浮在表面的图纹是大地与海洋的样貌。因为它的透明所以轻易便能看穿地核之中有着什么。事实上,那儿既没有奔腾的岩浆,也没有坚硬的岩层,只有一颗种子。它被放在封闭的透明容器之中,没有土壤也没有水分,好像从未有人期待过它生长出什么,就这样将它丢在了那里。
那是鲁鲁修房间的地球仪,是朱雀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便始终在意的东西。
然而那却是个对鲁鲁修而言毫无意义的存在,所以它被放在角落里,一个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朱雀想过去问他,那是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因为鲁鲁修是他的朋友,仅仅只是七年没见,但彼此都转变了很多。在...
因为好热所以冒出的脑洞
+++++++++
那是一个透明的地球仪,浮在表面的图纹是大地与海洋的样貌。因为它的透明所以轻易便能看穿地核之中有着什么。事实上,那儿既没有奔腾的岩浆,也没有坚硬的岩层,只有一颗种子。它被放在封闭的透明容器之中,没有土壤也没有水分,好像从未有人期待过它生长出什么,就这样将它丢在了那里。
那是鲁鲁修房间的地球仪,是朱雀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便始终在意的东西。
然而那却是个对鲁鲁修而言毫无意义的存在,所以它被放在角落里,一个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朱雀想过去问他,那是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因为鲁鲁修是他的朋友,仅仅只是七年没见,但彼此都转变了很多。在他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拥有的东西都有着怎样的意义,那真的是自己能一一干涉的事情吗?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必定不会有这些无谓的烦恼。只要是鲁鲁修的事情,无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只要有着探知的欲望,一定会率直地前去寻求。然而现在,他在自己的心中置下了一段距离。
鲁鲁修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一直生活在那里。无论周围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波动,每天每夜,有多少东西坏掉了,多少人死去了,那些悲哀的事情永远传递不进他所居住的那个世界。
若是那样就好了。他认真地这么想。
夏至将要到来的时候,黄昏的天空被血红的晚霞覆盖了一半。那天,朱雀坐在鲁鲁修的房间里,听到了一声响动。他转过头去,屋内仍然只有他一人。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地球仪上,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丝异样。
密闭在透明地球仪里的种子,在没有水也没有土壤的环境里,突然发芽了。朱雀悄悄走了过去,像接近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他蹲下身来,第一次将那地球仪拿在了手中。透明容器里的种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这让朱雀吓了一跳,他对自己的力气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生怕因此而毁了这奇迹般的小芽。
好在它并没有出什么事,依然安静地呆在地球仪中。朱雀松了一口气,同时,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你在那里做什么?”鲁鲁修的声音里带着点湿气,正像他发梢落下的水滴,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啊!”所以他莫名地慌了起来,并举起了那个地球仪,“鲁鲁修你看,这个地球仪里的种子竟然发芽了!”
鲁鲁修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那双沉淀着疑惑的紫色瞳孔直直地望过来,让朱雀有些紧张。一瞬间他有过这样的想法,果然这是属于鲁鲁修一个人的东西,是他不该随便碰触的……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朱雀。”鲁鲁修叹了口气,从门前走了过来,“怎么了,在军队里过得太单调了,所以拿我寻开心么?”
“唉?”朱雀有些不明白鲁鲁修话里的意思,然而没等他问出口,鲁鲁修穿过地球仪抚摸他头发的手,便告诉了他原因。
鲁鲁修是看不见这个地球仪的,所以他也看不见地球仪里那颗发了芽的种子。它被放在阳光都照不到的角落里,也不是因为鲁鲁修不在乎它。
它不是被丢弃了,它只是一开始便不存在。
为什么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会出现在鲁鲁修的房间里?那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朱雀脑海里的疑问。的确,这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学生公寓。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将它丢弃在了这里,又是为什么,鲁鲁修看不见它,自己却能看见?他想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思考向来不是他的特长,如果这个时候能向鲁鲁修求助就好了。
“鲁鲁修,这个,你真的看不见?”他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鲁鲁修却只是用复杂地眼神又看了他一眼。
“玩笑开过了就不算玩笑了啊,朱雀。”鲁鲁修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朱雀看着那样的他也只能在心里说着,这本来就不是玩笑。
但是,这颗种子已经发芽了,无论鲁鲁修能不能看到。继续像以前那样放在角落里真的好吗?莫名涌起的责任感填满了他的心胸。既然别人看不到,那么带到军队里也没什么问题吧?他决定亲手照料这颗被关在了地球仪里的种子。
“鲁鲁修,那么由我来照顾它可以吗?”他内心固执的那一块要求他征得鲁鲁修的同意,于是他得到了鲁鲁修第三次无可奈何的叹息。
“既然你坚持要开这个玩笑,那么就把它当成真实的好了。不过,我可不会奉陪哦?”
“嗯!知道了,鲁鲁修。”
于是他将它带出了鲁鲁修房间,从那照不到阳光的角落里,带向了一个不安静的世界。
然而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找到能够照料它的好方法。它安静的活在那缺少空气的透明容器里,水晶的地球仪外壳将它牢牢保护其中,不会受到风雨微尘的侵袭。但同时,种子生长所必需的东西,也完全无法进入其中。
冒出的嫩芽仿佛吸食着空气,在没有水与土壤的地球仪中向上生长。朱雀能做的,仅仅只是让它多晒晒太阳。可能是得了这份阳光,它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也差不多是它快要触碰到这圆形地球仪的最顶端的时候,朱雀去执行了任务。兰斯洛特没有脱出装置,这是他一早便知道的事实。他本该亲手去处决的犯人正在他的面前,成为了那个戴着面具之人的同伙。
藤堂老师的厉害也好,ZERO的战术也好,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如此。他被困在兰斯洛特的驾驶室里,面对着的可能到来的死亡。他在一瞬间想起了那颗被关在地球仪里的种子。他没法像那颗种子似的生长发芽,他是早该凋谢的残花,身上缠满了来自地底的锁链。
然而最后,他还是从那个战场上活了下来。ZERO停止了攻击,他被尤菲米娅公主殿下任命为了骑士。他走出驾驶室,暴露在空气里,心里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无论是生活在密闭的空间里,还是这个看似广袤的地球之上。
空气都是有限的,自由都是虚假的。他被逐渐剥夺着呼吸,听到了从不知何处传来的哭泣声,将他往更深的黑暗里拖拽着。
那天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充满了疲惫气息的黑夜里,他看到地球仪里的芽沿着球体的轮廓弯曲了自己的身体。它正在向下生长,仿佛越狱失败的囚犯。
这样下去,可能会死。朱雀的心里只有如此冷静的一个想法。他坐在床边,伸手触摸那透明的地球仪。如果破坏了这水晶的外壳,这颗种子是会得救,还是会死亡?未来不可预测,不期待未来的人更不想去预测。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要让它生长到最后一刻。这份责任感的来源,可能是因为这东西是从鲁鲁修的房间里带出来的。他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总是想要尽全力好好对待。然而方法的错误与否,却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他穿着有些不惯的骑士服,走向了正在等待他的尤菲米娅公主殿下。那人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而这场仪式真正期待的人又究竟有多少呢?他在跪下的那一瞬间,在公主的身后看到了地球仪的幻影。透明的容器里向下生长的芽上,有了小小的蓓蕾。
朱雀有些惊讶,然而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却只有他一人得见。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感情,继续完成了这场仪式。回到学校里的时候,等待他的是另外一场仪式。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的,他手持着那无人可见的地球仪,到处寻找着鲁鲁修的身影。
许许多多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传来,在似乎全世界都奏响欢乐乐曲的时候,他如同行走在封闭的空间里,就像手中地球仪里的种子一样。他听到一声哭喊,仿佛要撕裂咽喉,声带的震颤形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圈圈的涟漪,像潮水向他袭来。
他被不知名的苦涩海水包围着,没有可以行走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鲁鲁修。他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于是苦涩的海水向左右退去,一条泥泞的道路在他们之间铺开。朱雀没有犹豫地向他走去。他突然感到,这便是土壤,这是令那颗种子发芽的潮湿土壤,虽然它并不真实存在。就像这地球仪和这颗种子一样。它们都是虚假的,但又仿佛真实,存在于朱雀的眼里。
“鲁鲁修,你之前是想和我说什么?”
“已经……没什么了。”
那蓓蕾长在弯曲的芽上,如同向日葵般的颜色。它夹杂着令人无法忍耐的热浪,将暑气从地核深处带出,如同岩浆的化身。
有时候朱雀看着它,那没有盛开迹象却越长越大的蓓蕾,就好像它要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不得了的改变似的。他为此感到一丝害怕,怕它盛开的那天这透明的容器会被毁坏,怕它也因此而凋谢。
他一边害怕着,一边照看着它。其实他无法为它做任何事,只有静静地注视,等待着它的盛开和那之后的灭亡。他为此而难过,于是在很多的夜晚鲁鲁修都安慰了他。
鲁鲁修的双手总是很温柔地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困扰似的,又好像是自我安慰。他们互相安慰着,珍惜着不多的在一起的时间。那时透明的地球仪被摆放在桌上,金色的蓓蕾向下滴落着纯金色的星火。
纯金色的星火在地球仪中四处飞舞,朱雀有些怕它们烧毁了那脆弱的花茎。然而花却仿佛将它们当做养料,蓓蕾继续向下滴落着金色的星火,那些星火在地球仪的底端汇成了海洋。
“这样下去的话,地球仪会被破坏……”他向着那花蕾低声诉说着。
他已经认不清自己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只知道度过这个黎明世界便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他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哪怕是个罩着透明容器的不自由的地方。尤菲米娅公主殿下给了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一个承诺,他是接受这个承诺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个承诺变为现实。
他与公主殿下一起为11区做出了透明的玻璃罩,看上去脆弱的拘束,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使此处重回平静的方法。那个人会接受吗?那个人是谁。
他从黑暗之中醒来,好像自己刚刚度过黎明。然而叫喊声与血腥味却将他抛向了现实。他抬头惊恐地看向天空,血色散开在空气中,腐蚀着透明的玻璃罩。这个安全的地方有多么脆弱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从第一道枪声响起时它就裂开了。
和平与宁静还没有到来,就有人将它粉碎了。他在血腥尸骸中寻找那位作出了承诺的公主,于是这个假象的最后一道伤口被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世界被毁灭了,被戴着面具的人,他用枪声告诉他,他不接受。
为什么你不接受?他没有时间去想,崩溃的情绪让苦涩与仇恨裹挟着世界的碎片扎进他的血管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冥冥中熟悉的暑气侵蚀了他的思维。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夺回公主染血的躯体,他看向前方时只有一朵低垂着蓓蕾的花朵连同那地球仪一起出现在他黑暗的意识里。
花蕾仿佛在哭泣,泪水是金色的熔浆。
“从那时起,我的时间便停止了。”
他与鲁鲁修通话的时候,时间仍处于似乎永无止境的黑夜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正在发出怎样的震颤,又向电话那头的人传达了什么信息。他用沾着血的双手轻轻握着透明的地球仪,血迹从球体上滑落,痕迹模糊了里面金色的熔浆。他将双手闭合,花蕾笼罩在了黑夜之中。
他的时间再没有向前进过,无论是八年前,还是从此以后。他在驾驶室中感受不到夜风里的血腥味,只有声音从封闭的座舱外不断传来。他满怀着出离的愤怒,就像那花蕾滴落的熔浆正在烧灼他的思维。他的内心深处却在某处冷静地望着自己的行为,他不得不这么做,好像身后背负着巨大的十字架,促使他完成自我毁灭的使命。
他要毁灭的自我,是对过去的感情,和稍微有一点点的,对未来的期许。
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枪。他穿着圆桌骑士的服装,蓝色的披风安静地躺在一旁。没有人来打扰他,他也什么都不会去想。这个世界是巨大的囚笼,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由过,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如果无法从肉体上杀死自己,那么杀死灵魂也是一个不错赎罪方法。
他为过去犯下的罪付出了最大的代价。他将他的感情和可能拥有的未来都卖给了魔鬼。他不知道摘下了面具,失去一切的ZERO——鲁鲁修现在正在何处。
朱雀抬起头,看到了那透明的地球仪。那个东西果然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从未将它带来此处,现在它却静悄悄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贴着球体生长的花径依然有着鲜绿的颜色,花蕾哭泣落下的金色熔浆形成的海洋却从在慢慢消失。那朵花已经不会再哭了,它忘记了令它落泪的原因。
连同伤痕一起消失的是它的生命,朱雀知道,它正在黑暗里慢慢枯萎,重新变回一颗种子。这令他想起了鲁鲁修在阿什弗德的卧室,等它重新变回种子,这地球仪就会离开他的身边,再度回到那个房间的角落里。
就像鲁鲁修,再度回到那个不被打扰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离他很远,以后会变得更加遥远。
似乎有人曾经说过,你是个傲慢的人。朱雀现在也承认这个评价,他很傲慢,所以才将一切都决定好了,并不容许那个人颠覆。无论是赎罪还是犯下新的罪孽。他不再忏悔,因为忏悔着的那个灵魂已经奄奄一息。
他抬起手中的枪,瞄准了透明的地球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见到了面具下鲁鲁修的脸,同样的心情,让他有些情感错位了。那快要枯萎的花蕾,如同鲁鲁修本人,一瞬间他想要就这样掐灭它最后的生命之火,然而内心里奄奄一息的灵魂阻止了他。冷却的血管里蒸腾着的暑气还在盘旋,不知何处是最终的去向。
他不去想鲁鲁修所处的世界,就好像他生活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狱之中。失去了的东西不再想要夺回,不再去拥有,也不愿意再怀念什么。
他与渐渐失去生气的花蕾一起站在了EU的寒冬之中,左手是透明容器里不存在的残蕾,右手是刺死未知敌人的利剑。他的身后笼罩着巨大的阴影,十字架驱赶着他往某个方向行走。
有人在为他祈祷,细小的声音从虚假的躯壳中不断传出,他咬紧牙关,装聋作哑。
被冰雪覆盖的地球仪总是出现在他的战场上,他只要轻轻一动手就能将它彻底摧毁,但他总是绕道而行,如果能够远离,那么就远离吧。然而有一天,在那冰雪覆盖之下的地球仪里,再度出现了飞舞的星火。
重新落下熔浆之泪的花蕾紧贴着地球仪,攀着球体生长的花茎,那份鲜绿的生命力比从前更甚。这炎热的暑气从那无缝的透明容器里传出,连带着唤醒了他快要死去的灵魂里盘绕着的热情。有人苏醒了,有人再度活过来了,那个人是谁,有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带着满腔的憎恨和激荡的感情,熔浆化为了血液。是那个人,也是他自己。
他拿起那透明的容器,双手遮蔽球体,纯金色的火光由指缝中透出。他带着它一起回到了鲁鲁修的身边。这便是鲁鲁修,他如此想到。
无数的面具自天空垂下,牵引它们的是一条滴着暗红血色的线。牵引它的人又是谁,朱雀心里早有答案。只怕是绳子的两端各站着一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向他露出温柔笑容的人。他愿意拿起枪再度粉碎这堆叠的面具,血液里的暑气却让他更倾向于束缚。
他们互相欺骗着,每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一个谎言,他们之间那根绳上的面具便会多出一个,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便更远了一分。但朱雀却发现了,这大概是自八年前以来,他离鲁鲁修最近的时候,他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接近他的真实了。无论再多出多少谎言,他都知道那些面具之后的他,究竟是怎样的面目。
他不再相信他,但他又总是深信他。他深信鲁鲁修的本质如同封闭在地球仪的花蕾,每时每刻都想着破坏那透明的容器,所以他不相信他不是ZERO,那个戴着面具和他同样傲慢的人。他们互相了解,仿佛脱去了躯壳凝视着对方。每一次的对视,都是在将死的灵魂上再刻上一道新的伤痕。
他们在枢木神社再次见面之前,朱雀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愤怒,虽然他不能否认,憎恨仍然烧灼着他的血液。然而现实再次背叛了他们二人,鲁鲁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令他颤抖。
他坐在载着芙蕾雅的兰斯洛特中,心想着这将是最终毁灭的时候了。但他还是没有死去,被毁灭的只是他满是伤痕的灵魂,留在他的肉体之中的是一丝沾着血泪的灰烬。
而那透明的地球仪却仿佛幽灵紧紧跟随着他,花茎攀附着的容器出现了一丝裂缝,金色的熔浆从那裂缝中落下——它终于开始毁灭困住它的世界了,随后,它又要用这严酷的热浪烧毁另外一个世界。
朱雀从芙蕾雅留下的痕迹里,将它取出。星火蹦出裂缝,在他的手上留下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伤疤。那星火是不灭的,引诱着他血液里同样的暑气,让他不再顾虑任何,成为一心向恶的罪人。
他沿着手中的绳索向前走,左手是含苞待放的金色花蕾,右手是沾满血腥的利剑。而在这粉碎殆尽的面具尽头,等待他的是不会再向他露出虚假笑容的鲁鲁修。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不再隔着躯壳,不再想着其他任何的事情。凝视着彼此为对方刻下的伤痕,失去一切,得到世上最沉重的罪孽。
随后,他们乘着这足以毁掉一切的流火,走向了共同的道路。
朱雀双手捧着那布满伤痕的地球仪,任凭溢出的熔浆灼伤他的手掌。那火焰是不灭的,但也不进一步侵蚀他的肉体,就好像它知晓他的肉体还有用。鲁鲁修仍旧看不见这透明的地球仪里快要盛放的花朵,有时候他远征归来,鲁鲁修见他独自一人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会感到疑惑。
“你在看些什么?”他问道。
“一个透明的地球仪,里面原本只有一颗种子,现在它就要开花了。这容器也已经无法束缚它了。”朱雀回答。
鲁鲁修似乎想起了那个并不遥远的夜晚,朱雀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么朱雀认真的程度实在是令人敬佩。可若他说的是真实的,为什么自己却什么也无法看见?
他凝视着朱雀手掌的正中,然而依旧无法察觉任何事物。
“它开放的时候,这个世界会发生很大的改变。那个时候我有着这样的预感,现在也一样。真想让你也看看,鲁鲁修。我一直觉得,它就像你一样。”
他说完,视线转向了对面的人。鲁鲁修穿着白色的帝服,眼神里是没有掩饰的疑惑。出奇的平静在这寂静的宫殿里扩散开来,他们的情绪都很难再有起伏了,然而一种热情却像盛夏的暑气一般,从他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没有风雨,没有意外。天空一片澄澈的蓝,那一天鲁鲁修死去了。他的身上盛开出血色的花朵,每一滴都在他生命的旅途上涂抹下无法消去的痕迹。他从他的眼前跌落下去,随后在娜娜莉的哭声中迎来了一切的终末。
朱雀从面具里注视着这个结果,他和鲁鲁修共同决定的结局。眼泪无声地落下,落在了他手中的地球仪上。依然没有除他之外的人能够看到的这透明的容器,他感受到其中的花朵就要开放了,就在下一刻。
“你果然就是鲁鲁修啊……”他在心中感叹着,在那眼泪落入地球仪的裂缝,与花蕾融为一体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地球仪落在了地上,透明的容器化为了碎片,没有响声,但宣告着它使命的结束。花蕾脱离了束缚,它来到了真正的世界。它不断落下的熔浆的眼泪迅速蔓延燃烧,如同原野之火扑向了鲁鲁修不会再有回应的身体。
在那已死的身躯之上,鲁鲁修的鲜血成为了花蕾最后的养料,它盛放在了他的伤口之上。金色的花瓣不断地燃烧,像太阳的冠冕,这个世界都被它美丽的火焰烧毁了,迎来的是一个不再有它的全新的世界。
它注定只能在真实的世界活出一刹那的光阴,而那观客也注定只有朱雀一个人。他见证它的发芽,见证它的盛开。那燃烧的金色火焰里,他看到了鲁鲁修的笑容。
就像他刺向他的那一刻,一样温柔的笑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甚至是鲁鲁修自己,都无法看到的美丽。在火焰的燃烧中,花朵凋谢了,这正是它渴求的结末。而它所流下的眼泪,那无法熄灭的星火的伤痕,却永远地留在了朱雀的身上。
这正是他渴求的,永不褪去的炎热,与他躯壳之中残存的灵魂的灰烬一起,蒸腾出灼人的暑气。
END
【朱雀生诞祭】第七个朱雀
*越是临近考试越想摸鱼……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手
*我是和机器人杠上了吗2333
正文:
【反逆白黑】第七个朱雀
“你醒了?”
朱雀一边和身边的人说话,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沙漠里灼热的阳光从越野车的玻璃车窗照射进来后依旧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鲁路修在副驾驶座上想要伸展开蜷缩的四肢,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酸痛无比。
“水在你左手边。”
朱雀的视线已经再次转回窗外。无垠的黄沙蔓延到天际,入眼全是单一的金黄色,让这片正在被炙烤的土地更像是一个走不出的移动迷宫。尽管感觉到身下的车辆正在移动,从车窗里掠过的景色却毫无变化。伸展骨骼像是锈掉...
*越是临近考试越想摸鱼……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手
*我是和机器人杠上了吗2333
正文:
【反逆白黑】第七个朱雀
“你醒了?”
朱雀一边和身边的人说话,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沙漠里灼热的阳光从越野车的玻璃车窗照射进来后依旧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鲁路修在副驾驶座上想要伸展开蜷缩的四肢,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酸痛无比。
“水在你左手边。”
朱雀的视线已经再次转回窗外。无垠的黄沙蔓延到天际,入眼全是单一的金黄色,让这片正在被炙烤的土地更像是一个走不出的移动迷宫。尽管感觉到身下的车辆正在移动,从车窗里掠过的景色却毫无变化。伸展骨骼像是锈掉一样的手臂拿到了座位边的饮用水,确定了两个人剩下的淡水还有足够多之后,鲁路修拧开瓶盖,大口灌下半瓶。晶莹的水滴从嘴角流下,又被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
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焦灼感终于得到了一丝纾解,鲁路修靠着副驾驶的椅背,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我们逃出来了?”
“嗯。”朱雀简短地回应,转头给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已经把他们甩掉了。”
鲁路修呼了口气,再次挣扎着爬起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扭头向身后看去。后车窗里映出的景色,除了他们两个的车前行留下的轨迹之外,漫漫黄沙中只有几棵枯干的死树。鲁路修回过头,用视线检查自己和朱雀身上是不是有受伤。
朱雀的脸颊上有一道红痕,明显是一道擦伤。伤口在这样的高温下有些溃烂的迹象,鲁路修想要伸手碰一碰,又露出迟疑的神色。
审视过朱雀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很稳当,鲁路修才松了口气。然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立刻又愣住了。
浅色的T恤上,一大片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从胸前一直延伸到小腹。鲁路修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下意识想要掀开衣服看看自己的胸口是不是破了一个大洞,朱雀就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
一向有点温柔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带上了几分冷酷,让鲁路修差一点打个寒颤:“你没有受伤。”
鲁路修不放心地隔着没有被染血的那部分T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伤口。悬着的心放下去以后,鲁路修有点好笑地想,自己如果真的出了这么多血,现在也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了吧。
不过他的神色又很快沉下来。如果这些血不是来自他自己,那不也就意味着……
朱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要多想。袭击我们的不是什么好人,不用为他们的死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胸前的那一滩血迹,鲁路修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心脏都变得沉甸甸的。他没什么精神的“嗯”了一声,又看向朱雀:“我们的研究成果呢?带出来了吗?”
答案让鲁路修很失望。因为朱雀很干脆地回答他:“没有。那个试管在争抢过程中发生的一起小爆炸里炸碎了。”
想到两个人前半生的所有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鲁路修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泄气。他再次倒在副驾驶的椅子里,失神地看着窗外的一片流金。沙漠上的行进其实要比想象得平稳,鲁路修不知道自己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多久,一块小石子造成的颠簸才唤回他的神智。
其实也没关系。鲁路修强自乐观地想。那些公式与算法都被储存在他们两个人的大脑里,只要找到一个安全又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重新想办法建造一个实验室,用不了几年的时间,他们就能重现自己的作品,让那管小小的试剂里凝结的、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发明重见天日。
只要它不是被坏人夺走,一切也没那么糟糕。鲁路修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朱雀。尽管车窗玻璃上有巨大的挡板,但是朱雀直视前方的眼睛在太阳的光辉中依然是闪闪发亮,蕴含着某种坚定而复杂的情感。一想到这样的人属于自己,而他们两个人都会从这场逃亡中活下去,鲁路修对于未来的期待,反而增加了几分。
“没关系。”鲁路修注视着朱雀,说出了柔情到让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话,“我们不是还活着吗。”
也许是因为鲁路修的话语感到震动,朱雀猛然踩下了刹车。性能并不是十分优越的越野车在沙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来,鲁路修还来不及反应,向前栽倒的身体就被朱雀扶住肩膀后转过来,急切又悲伤地吻住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欲味道的吻,意味更像是久别重逢的一个礼节。双唇短暂的接触后朱雀摩挲着鲁路修的脸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两个人的鼻尖挨在一起,亲密的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
“你说得对。”朱雀重复了一遍鲁路修的话语,“至少我们还活着。”
他把头滑下去,靠在鲁路修的肩膀上。感受到从朱雀脸颊上传来的热流正在浸湿自己的衣服,鲁路修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朱雀脑后的头发。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混合着高温带来的灼热气息和满满的血腥味,但是又那么让人安心。鲁路修维持着抚摸朱雀头发的动作,伸出用一只手抱住他,让两个人贴得更近。
隔着胸腔的两颗心脏,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经历过追杀的两个人劫后余生现在正行驶在通往全新未来的道路上。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鲁路修最早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是在当天晚上。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个人重新开始行驶后又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就落到了地平线下。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沙漠边缘,明天中午以前就可以离开这里。护照就带在身上,穿越国境后一直向西,就可以去到愿意为两个人提供投资的公司,在对方旗下的实验室继续进行研究。一切本来都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直到鲁路修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难以言说的改变。
朱雀把越野车停在一座沙堆后,两个人就在生起的火堆旁露营。沙漠里夜间急剧下降的温度让朱雀把自己裹成一团,很快就挨着鲁路修疲惫地睡去,可是鲁路修盯着头顶满天的星辰,发现自己毫无睡意。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鲁路修握紧自己的拳头,重复着松开又攥紧的动作。
朱雀就躺在他的身边,因为一整天的奔波而陷入深沉的睡眠。鲁路修听着他在自己身畔均匀的呼吸,心中汹涌的浪潮却怎样都无法抚平。
尽管看不到,但是他的身体确实在发生变化。脑海中像是流窜着无数的声音,像是电脑里正在运行的程序,把他的身体当做代码一般有条不紊的运作。满天的繁星在鲁路修眼里都化成模糊的光点,却又清晰地投射在他眼睛里。
鲁路修向着头顶的夜幕伸出手。
他是一个科学家;和朱雀一起,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为人类的更多可能性寻找着图景。这双手可以修复坏掉的机器,电板的线路,计算机的芯片……但却修不好鲁路修自己。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中午之前。他和朱雀的实验室在沙漠边缘一个小镇的外围,那里淳朴的居民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在和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科学家做着邻居。直到这个中午,一帮不知道受命于哪个政府的雇佣军用枪托砸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鲁路修最后记得的,是那颗飞向朱雀的流弹。
头脑的空白随着初升的朝阳渐渐消退,醒来的朱雀带着鲁路修重新踏上了离开沙漠的路途。在经过那座界碑之前,鲁路修终于问出了已经在他心里盘桓了一夜的问题。
他不容抗拒地拉下来越野车的刹车柄,在朱雀惊讶的目光里抬起头。
“我已经死了,对吗?”鲁路修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把我们研究的药物注射到了我的身体里。”
朱雀一动不动看着他,目光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在朱雀的眼神里,鲁路修已经明白了一切。他恍惚回忆起了那颗向着朱雀而去的子弹,最后是怎样被拦在朱雀前面的自己用身体挡下。
他胸前那滩血迹,就是来自他自己——来自那个,为了朱雀死掉的,活生生的鲁路修。
尽管现在,他还保留着和鲁路修一样的身体和记忆,他也只是在试剂的作用下催生的赝品。他不再是人类,只是一具保留了鲁路修一切的载体。
……他是个机器人。
就算闭紧嘴巴不再呼吸,他也不会死去。他的大脑变成了计算机,可以处理一切数据。尽管还保留着对于朱雀的爱慕,但那也只是在数据流下做出的反应。
对于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自己,鲁路修感到由衷的厌恶。虽然明白朱雀会把试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不光是为了后续的研究,更多的是为了留住自己,鲁路修还是无法克制内心波动不停的难过。
就在他处于这样自毁的情绪中时,鲁路修感觉到朱雀搂住他的脑袋,像昨天一样抵住他的额头。
“没关系。”朱雀缓缓地告诉他,“我觉得,你还是你,这和你是不是机器人,都没有关系。”
这样承诺一般的告白,美好地就像谎言。鲁路修木然地听着朱雀的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哭出来。
头顶亘古不变的荒漠里的天空,在黎明来临前那样的暗淡,仿佛就是鲁路修看不到的自己的未来。一具不用呼吸也不用进食的身体和一颗不再跳动的心。他对朱雀的感情变成了存储在程序里的代码,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是所谓的真实。
但是现在的这个怀抱,还是让鲁路修贪恋不已的温暖。世界是未知,前方是绝境,只有面前这个人的存在,是他全部的感知。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也就没有什么再值得害怕。握紧朱雀的手往前走,从绝境中寻找光明,这不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吗。
一轮红日挣扎着跳出地平线,整个沙漠都是梦幻的金红。鲁路修终于松开回抱着朱雀的身体,在对方的嘴角小心翼翼落下一个吻。
机器的身体,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他还有自己的灵魂——那是本来就存在于自己身体里,与朱雀心意相通的证明。支撑着他们在过去彼此依靠,在未来也会继续前行。
“朱雀。”鲁路修嗔怪地说着,不容拒绝的掰开卷发男孩的小手,拿出那个螺丝刀,“说了你多少次,不许拿工作台上的东西。”
男孩委屈地撇嘴:“可是,你一直在工作,都已经十二点了……”
鲁路修愧疚地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弯腰把男孩抱起来,抬手擦掉对方鼻子上的一点机油:“抱歉……那我们出去吃?”
男孩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
售卖汉堡的快餐店不论何时都人满为患,尽管不用吃东西也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鲁路修还是保持正常的饮食。视线里一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子和记忆里的某个身影重合,鲁路修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鲁路修,”察觉到他视线的男孩如临大敌抓着自己手中的鸡翅,“你喜欢那个大姐姐吗?”
鲁路修先是愣了一秒钟,又立刻露出会心的笑容:“怎么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男孩现在更加紧张了;他连鸡翅都放下了,不依不饶看着鲁路修:“是谁?你快告诉我啦!”
鲁路修笑而不答。
——就是你啊,我的第七个朱雀。
FIN.
(嗯……懒得写很具体的东西,其实就是雀修两个都是科学家,研究出了能把人脑变成计算机的药物结果被坏人盯上,鲁鲁为了朱雀挡枪死,朱雀把药物注射给了鲁路修,鲁路修因此得以永生不死。可是很遗憾这个药物再也没有能做出第二份,朱雀去世后鲁路修就在人间游荡,继续寻找他的朱雀。现在的这个男孩是第七个……的故事。顶锅盖跑。)
Let it Go!(48)
等等 为什么轮到布里塔尼亚那一方的时候就是杀平民不要脸 轮到修奈泽尔就是打仗免不了伤亡?别告诉我被炸掉的潘多拉贡里全都是士兵 一个平民仆从都没有
№2351 ☆☆☆= =于2118-12-29 01:41:43留言☆☆☆
回ls 因为恶逆皇帝已经丧心病狂了!不用狠点的手段到头来死的就是更多无辜的百姓!
№2352 ☆☆☆= =于2118-12-29 01:41:47留言☆☆☆
恶逆皇帝该死 那布里塔尼亚人民也该死?什么逻辑 坦荡荡承认修奈泽尔做的事情其实半斤八两不就好了
№2353 ☆...
等等 为什么轮到布里塔尼亚那一方的时候就是杀平民不要脸 轮到修奈泽尔就是打仗免不了伤亡?别告诉我被炸掉的潘多拉贡里全都是士兵 一个平民仆从都没有
№2351 ☆☆☆= =于2118-12-29 01:41:43留言☆☆☆
回ls 因为恶逆皇帝已经丧心病狂了!不用狠点的手段到头来死的就是更多无辜的百姓!
№2352 ☆☆☆= =于2118-12-29 01:41:47留言☆☆☆
恶逆皇帝该死 那布里塔尼亚人民也该死?什么逻辑 坦荡荡承认修奈泽尔做的事情其实半斤八两不就好了
№2353 ☆☆☆= =于2118-12-29 01:42:51留言☆☆☆
说到底谁最后赢了就是谁说了算咯
如果恶逆皇帝赢了之后没有被刺杀 那教科书上写的就是修奈泽尔在潘多拉贡扔芙蕾雅罪无可赦了
№2354 ☆☆☆= =于2118-12-29 01:43:42留言☆☆☆
那娜娜莉呢?同样扔芙蕾雅,怎么就没人提她了?
№2355 ☆☆☆= =于2118-12-29 01:44:54留言☆☆☆
因为那是在战场上朝敌方军队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朝有平民居住的城市扔性质完全不一样
不要再强行带娜娜莉出场了,谢谢
№2356 ☆☆☆= =于2118-12-29 01:45:14留言☆☆☆
这楼到底有多少分不清正常的战争伤亡和屠杀平民的人啊?
№2357 ☆☆☆= =于2118-12-29 01:47:30留言☆☆☆
所以在战场上杀人就不算罪了咯?
那枢木还要被骂白色死神干什么?不是很冤吗?
№2358 ☆☆☆= =于2118-12-29 02:00:03留言☆☆☆
怎么每次都要单独拎枢木出来洗白?就不能让他和恶逆皇帝百年好合去吗?
№2359 ☆☆☆= =于2118-12-29 02:02:08留言☆☆☆
枢木朱雀去EU发动侵略战争 凭什么不能被骂?
№2360 ☆☆☆= =于2118-12-29 02:02:25留言☆☆☆
那问题又来了 打到巴黎的可是修奈泽尔 他怎么又可以把锅扔给枢木了呢?
长得帅有人权啊
№2361 ☆☆☆= =于2118-12-29 02:03:01留言☆☆☆
对EU的战争明明是98代皇帝发动的 不要因为他很无声无息地被恶逆皇帝篡位了 就抹杀他的功绩
№2362 ☆☆☆= =于2118-12-29 02:03:56留言☆☆☆
所以战争是98代皇帝发动的,指挥战场的是修奈泽尔,枢木朱雀又是一朵干干净净的白莲花了呢
№2363 ☆☆☆= =于2118-12-29 02:04:54留言☆☆☆
没说枢木无罪 只是说做了同样的事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不受惩罚
№2364 ☆☆☆= =于2118-12-29 02:05:45留言☆☆☆
这是刚才那个正义路人又自打脸赖回楼里了吗
№2365 ☆☆☆= =于2118-12-29 02:05:58留言☆☆☆
LS别瞎鉴定 我只回了2358和2361
№2366 ☆☆☆= =于2118-12-29 02:08:33留言☆☆☆
枢木朱雀还真是受路人怜爱呢 怎么一个个都无视恶逆皇帝 只盯着替他洗白
№2367 ☆☆☆= =于2118-12-29 02:14:11留言☆☆☆
恶逆皇帝洗不白了 早就放弃他了 还是洗枢木吧 看能洗成什么清清白白的人设
№2368 ☆☆☆= =于2118-12-29 02:15:11留言☆☆☆
别啊 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枢木要抛弃恶逆皇帝了吗
№2369 ☆☆☆= =于2118-12-29 02:18:19留言☆☆☆
抛弃就抛弃了呗
反正捅都捅过了
№2370 ☆☆☆= =于2118-12-29 02:20:34留言☆☆☆
枢木只要把所有的锅都推给恶逆皇帝,说自己是被操控的就可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了呢~
谁还要做你的天使,傻啊!
№2371 ☆☆☆= =于2118-12-29 02:24:54留言☆☆☆
这节奏带的……说楼里一个恶逆皇帝粉和枢木朱雀粉都没有,我是不信的
№2372 ☆☆☆= =于2118-12-29 02:26:00留言☆☆☆
我只看出了枢木粉,哪里有恶逆皇帝粉?
恶逆皇帝是背锅侠吧
№2373 ☆☆☆= =于2118-12-29 02:27:08留言☆☆☆
484傻,只要阻挠枢木粉推锅恶逆皇帝洗白枢木朱雀的都是恶逆皇帝粉啊~
发得一手好粉籍
№2374 ☆☆☆= =于2118-12-29 02:30:55留言☆☆☆
别忘了Zero粉啊
Zero粉现在洗不了Zero≠恶逆皇帝,只能致力于帮恶逆皇帝洗白了
№2375 ☆☆☆= =于2118-12-29 02:35:46留言☆☆☆
我也是醉了 讨论时政讨论历史放飞开脑洞就算了 这粉黑大战算怎么回事?
№2376 ☆☆☆= =于2118-12-29 02:38:12留言☆☆☆
大半夜的你们鉴定来鉴定去无聊不无聊啊
p.s. 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枢木朱雀居然是有粉的
№2377 ☆☆☆= =于2118-12-29 02:38:31留言☆☆☆
哈哈哈哈哈枢木洗白起来也太轻松了吧 所有恶心的事都是恶逆皇帝命令他干的 简单粗暴
№2378 ☆☆☆= =于2118-12-29 02:41:55留言☆☆☆
回ls,就是不知道这一手到了法庭上玩不玩得转
№2379 ☆☆☆= =于2118-12-29 02:43:13留言☆☆☆
只要证明恶逆皇帝会脑控 大概就能无罪了吧
№2380 ☆☆☆= =于2118-12-29 02:44:39留言☆☆☆
证明会脑控还不够,还要证明恶逆皇帝的确脑控了他啊
这简直薛定谔好吗
№2381 ☆☆☆= =于2118-12-29 02:44:48留言☆☆☆
不不不,最主要其实是看恶逆皇帝爱得够不够深,会不会替枢木朱雀把锅都背上23333
№2382 ☆☆☆= =于2118-12-29 02:44:50留言☆☆☆
可惜恶逆皇帝死太早 没机会展示他对枢木无私的爱了
№2383 ☆☆☆= =于2118-12-29 02:45:13留言☆☆☆
其实枢木杀了恶逆皇帝是为了死无对证 以后咬准自己是被操纵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2384 ☆☆☆= =于2118-12-29 02:45:32留言☆☆☆
替ls补完 但他不知道其实恶逆皇帝为了他是可以把整个锅都背下来的
真是悲哀啊~
№2385 ☆☆☆= =于2118-12-29 02:58:17留言☆☆☆
你们给恶逆皇帝艹的这个痴情不悔人设问过人恶逆皇帝同不同意吗!
№2386 ☆☆☆= =于2118-12-29 03:03:07留言☆☆☆
这人设怎么成我楼给的了?不是恶逆皇帝努力用各种行动证明的吗?@0骑 @墓志铭
№2387 ☆☆☆= =于2118-12-29 03:25:58留言☆☆☆
恶逆皇帝对枢木一往情深不是公认的事实吗?
№2388 ☆☆☆= =于2118-12-29 03:33:53留言☆☆☆
lss别忘了恶逆皇帝死前那个销魂的摸小脸!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2389 ☆☆☆= =于2118-12-29 03:36:16留言☆☆☆
LS住手!我要唱出来了!
№2390 ☆☆☆= =于2118-12-29 03:49:50留言☆☆☆
你们看 渣攻贱受的设定又被你们按上了 明明知道现在这种CP模式不红了 非要给他们这个人设是图啥呢?
№2391 ☆☆☆= =于2118-12-29 04:16:52留言☆☆☆
别随便给枢木乱安渣的设定 等会儿正义路人又要跳出来抗议我们污蔑了
№2392 ☆☆☆= =于2118-12-29 04:27:17留言☆☆☆
我第一次知道枢木朱雀居然这么遭正义路人怜爱23333 简直刷新我世界观
№2393 ☆☆☆= =于2118-12-29 04:32:06留言☆☆☆
正义路人马上要出来表示 枢木杀了恶逆皇帝是为世界除害!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2394 ☆☆☆= =于2118-12-29 04:32:40留言☆☆☆
那请问一下枢木为什么要在杀了恶逆皇帝后抢对方Zero的马甲呢
№2395 ☆☆☆= =于2118-12-29 04:48:33留言☆☆☆
2394l 你还真别说 在今天之前 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不知道披着Zero马甲的是枢木罢了
№2396 ☆☆☆= =于2118-12-29 04:49:01留言☆☆☆
诶哟,枢木朱雀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get!笑死我了
№2397 ☆☆☆= =于2118-12-29 04:54:53留言☆☆☆
说到底枢木朱雀的名字就是原罪吧 本来的英雄就因为是枢木朱雀就无条件成罪人了
№2398 ☆☆☆= =于2118-12-29 05:03:20留言☆☆☆
ls这是正义路人响应召唤登场了?
№2399 ☆☆☆= =于2118-12-29 05:23:38留言☆☆☆
原罪的不是枢木朱雀的名字,是他做的下限事,分清楚
№2400 ☆☆☆= =于2118-12-29 05:25:09留言☆☆☆
「反逆白黑」截止6月17日全部同人文目录 下
零碎片段系列
简介:不成文的零碎系列,就几篇
脑洞目录
脑洞系列就是一个个零碎的小脑洞,我把以前的一些没有放进脑洞系列的文也塞进去了,所以还要重新修改标题什么的,好麻烦啊
脑洞系列1——刑警朱雀和偶像鲁鲁修(连载中)
简介:如标题,一个表面上是超级偶像其实是地下军火走私之王鲁路修和追查军火走私案的国...
零碎片段系列
简介:不成文的零碎系列,就几篇
脑洞目录
脑洞系列就是一个个零碎的小脑洞,我把以前的一些没有放进脑洞系列的文也塞进去了,所以还要重新修改标题什么的,好麻烦啊
脑洞系列1——刑警朱雀和偶像鲁鲁修(连载中)
简介:如标题,一个表面上是超级偶像其实是地下军火走私之王鲁路修和追查军火走私案的国际刑警朱雀。整个脑洞极其狗血,以及作者不知道为何如此傻逼的写了快六万字还没完结。目前进度是我其实已经写好了结局,但是最后一点点怎么走到结局我不知道,还在艰难的挤牙膏中,绝不弃坑。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番外上 番外下
脑洞系列2——沙漠情歌(已完结)
简介:去沙漠深处做生意的财团贵公子鲁鲁修和麻麻是沙漠酋长的女儿的朱雀,这只雀对被修奈泽尔刷了不得不穿女装的鲁鲁修一见钟情恩。HE
脑洞系列3——黑道少主朱雀和超级名模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4——主编助理朱雀和时尚杂志主编鲁路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5——警察拍档(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6——Fifty shades of Suzaku (已完结)
简介:看标题就知道了,五十度灰那个模式的SM文,接受不了的退散。抖S朱雀和总裁鲁路修恩。
脑洞系列7——加入鲁鲁修成了圆桌骑士(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8——银行客户经理朱雀和土豪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9——警察朱雀和精英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0——Siri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1——银行同事拍档(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2——偶像朱雀和精英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3——圣杯战争(已完结)
脑洞系列14——双明星(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5——计划变更(已完结)
简介:CIA鲁鲁修和雇佣兵朱雀的伊朗游记
脑洞系列16——歧义(一发完结)
简介:警察朱雀和工科研究生鲁鲁修的误会小短片
脑洞系列17——厨师拍档(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18——真人秀(神经病犯了可能会更一下的单元小故事,不影响阅读,随时可以当成完结)
脑洞系列19——军人朱雀和偶像鲁鲁修(ABO)(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0——双明星之再演一次我们自己(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1——黑道少主的礼物(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2——盗梦空间AU(已完结)
脑洞系列23——骑士宝宝(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4——打排球(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5——人类王子朱雀和人鱼王子鲁鲁修(已完结)
脑洞系列26——警官朱雀和家装设计师鲁鲁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7——我的恋人是条鱼(连载中)
简介:就是人类朱雀和人鱼鲁鲁修的故事,轻松向
脑洞系列28——年下骑士帝(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29——明星朱雀和总裁鲁路修(一发完结)
脑洞系列30——国王的故事(一发完结)
——TBC
累死了,整理这个比码字还累啊。
宝宝们可以收藏了~
Elephant Shoes/9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9
“……我可以。”她從尖銳齒縫之中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絕對可以。”
C. C.看著她逐漸轉紫的眼睛,決定話止於此。“……先這樣吧,讓我們把話題繞回來——關於你的、東西。”她用一種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魯路修,你明明知道即使只有一半的真名對有心人來說還是足以把你捏在手裡。”
魯路修按著眉心閉上眼,“C. C.,我不想談這個。”
C. C.暗金色的眼睛,...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9
“……我可以。”她從尖銳齒縫之中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絕對可以。”
C. C.看著她逐漸轉紫的眼睛,決定話止於此。“……先這樣吧,讓我們把話題繞回來——關於你的、東西。”她用一種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魯路修,你明明知道即使只有一半的真名對有心人來說還是足以把你捏在手裡。”
魯路修按著眉心閉上眼,“C. C.,我不想談這個。”
C. C.暗金色的眼睛,滲人的發亮。“嗯,你不想談,就不談吧。但是,現在是什麼時期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有人建議你到日本的純血派分部去住一段時間。”
魯路修睜開眼看她——前頭繞了一大圈,沒想到這才是她今天前來的目的。
魯路修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敲著,半晌才開口:“……何必呢,現今世上的純血,大都選擇了永眠。少數醒著的幾位也大都待在歐洲,如果我在的地方都不安全,那全日本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了。”
“純血再強大,也經不住混血的數量多啊。”C. C.搖頭道,“至少分部裡待著的都是純血的擁護者,對你們純血可是敬重至極,關鍵時期就別計較這些了吧。”她停頓片刻,“還是說,有什麼別的理由讓你不願意住到分部去?”
他們都知道這些蒼白無力的藉口無法構成魯路修拿自己安危當兒戲的理由。
C. C.在等。
等待推託之詞後頭的真相顯露出來。
隔了好半晌魯路修才說話,卻不如C. C.心中所預測的,「魯路修」該有的回答。
“……我討厭杰雷米亞。”她說。
C. C.望著她,心裡頭不免有些失望,失望於最終她還是選擇迴避。
她決定不拆穿她的言不由衷,“為什麼呢?杰雷米亞可是你母親的忠實擁護者。”
“但他愛著她。”
“——所以他會拼死保護你,不惜一切代價。”
魯路修冷笑著拒絕:“不必。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我。”
好話說盡,見無論如何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C. C.果斷決定放棄。
本來當說客就不符合她的個性,她想著之後非得向杰雷米亞多敲詐幾盒披薩不可。
“好吧。”C. C.說,一件是妥協了沒錯,反正她也只是受人所託,但,重點在另一件。“——你家那個人類……”
魯路修打斷她,“他叫朱雀。”
“……”
C. C.難得為了別人扶額而不是別人為她。“……好吧,朱雀就朱雀——只是個問句,你養著他,又不吸他的血是要做什麼?事到如今別再說你沒想過了魯路修,我不會信的。”
“……就放著吧。”魯路修漫不經心道,“那是我的東西,既然沾上了我的味道,他就哪裡也別想去了。”
東西。
C. C.想,她當然會這樣說。
那人是一個血族——這代表的是近乎無盡的生命。
對於知道血族這一存在的人類,對這個外型似人卻別於人類的種族,印象大都是陰暗、嗜血而暴虐的。人類於他們而言不過螻蟻,是食糧、家畜,以及玩物——可人類幾乎都不清楚,純血,最原始的血族中幾乎沒有人會這樣想,他們大多只覺得人類不過是他們百無聊賴的永生之中轉瞬即逝的過客,像風吹來的沙粒,微小到不仔細看就無法看清,而大多數純血都不會特別去注意。
討厭,甚至憎恨人類——會這麼想的,只有由人類轉化而來的混血。
多麼諷刺。只有人類會憎恨人類,也只有人類會獵殺自己曾經的同族。
魯路修無疑是名強大的純血,但當她提及那孩子,語句之中所夾帶的情緒,又怎麼像是個純血的血族該有的樣子呢?
“……我想如果是他的話大概會對你說,你還太年輕了。魯路修,你就沒有想過,這想法才是最奇怪的嗎?”基於對方今日已經發作過一次,她斟酌著問。
魯路修聽見關鍵詞有些不高興起來,撇過頭抱胸冷哼:“完全不覺得。”
“……”為這人的幼稚感嘆了一會兒,C. C.念頭一轉,那個人類——好吧,朱雀。她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一個不小心還是讓魯路修又將情商全加到智商去了。關於這一點,這人倒是一直都沒變過啊。
問題是朱雀。這個人類不管是在純血還是混血眼中,想必都得到了足夠的關注度。
純血先不談——至少在混血眼中,那人類可是這人所豢養,血液中依存那古老魔力的,最高級的食糧啊。
“……C. C.。”魯路修看著她,雙眼微微瞇起,那眼神深邃又危險。“把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
“好好好我知道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但你要知道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來處理的。”
“——就讓他們試試看。”她打斷她,撐著下顎笑起來的樣子張狂又冶豔。
她確實有張狂的本錢。
“那些混血妄若想挑戰純血的權威,那我就幫助他們想起來——自己能有今天,都是誰的恩賜!”
說好的除了回娘家之外哪裡都可以去呢?露露子。(指
【反逆白黑】Do I Have a Soul?
正文:
“呃……你好?”朱雀晃了晃手机,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蠢。
“您好。”但是从手机底部的小小音响里,还是传来了这样干巴巴的冰冷机械音,“欢迎使用本款自然语言交互界面。我是ZERO,竭诚为您服务。”
朱雀挠挠头。他才拥有权这个最新款上市的手机不久,还不知道该如何熟练地使用它。
……还是该称呼为,“他”?
布里塔尼亚集团旗下的手机公司最新上市的这个商品,还在研发阶段就吸引了无数热爱手机人士的目光。布氏集团号称将价值40亿美元的军方科技投入到这款手机的制作中,为它配备了语音交互系统,实现真正的掌上人工智能功能。这样...
正文:
“呃……你好?”朱雀晃了晃手机,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蠢。
“您好。”但是从手机底部的小小音响里,还是传来了这样干巴巴的冰冷机械音,“欢迎使用本款自然语言交互界面。我是ZERO,竭诚为您服务。”
朱雀挠挠头。他才拥有权这个最新款上市的手机不久,还不知道该如何熟练地使用它。
……还是该称呼为,“他”?
布里塔尼亚集团旗下的手机公司最新上市的这个商品,还在研发阶段就吸引了无数热爱手机人士的目光。布氏集团号称将价值40亿美元的军方科技投入到这款手机的制作中,为它配备了语音交互系统,实现真正的掌上人工智能功能。这样的宣言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社会高端人士都在迫不及待拥有这部手机体验传闻中的微机器人,普通民众只能在感叹由著名设计师亲自设计的精美外形时,也被它奢华的价格征服。
朱雀能够得到这款手机,只能说是机缘巧合。隐瞒身份独自在美国完成学业的他,在半个小时前拿到了父亲给他寄来的特快专递。很明显是有人试图巴结朱雀身为日本首相的父亲,送上了这款在全球范围内正在试行上市的手机。但是对智能产品一窍不通的现任日本首相枢木玄武,只好打了个包把这个精密的小东西邮寄到美国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尝尝鲜。但实际情况是,从没有用过这种面向社会精英的高端产品的朱雀在拿到它的一瞬间也有些懵逼。
手机的外壳握在手里有种金属的冰凉质感,屏幕也有如宝石一般光滑发亮。除了侧面一个小小的lock按钮外,手机没有其他多余的按键。鼓捣了半天,朱雀才终于让手机屏幕亮起来。布里塔尼亚的logo在开机时闪过一秒,屏幕上紧接着出现的,就是语音波形。
“您希望我做什么?”名叫ZERO的AI界面,语调平缓地问他。
朱雀很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下意识把问题抛了回去:“我不知道……一般……我是说你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话一出口,朱雀又后悔了。在一个AI的面前,朱雀都暴露了自己其实不会与人初步相处的本质。
这好像是他怎样都迈不过的坎;他和那个大小姐脾气的表妹神乐耶是这样,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尤菲米亚也是这样。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朱雀总是手足无措。如果不是尤菲当时主动和他搭话并带他进入自己的社交圈,朱雀可能要独自度过自己孤单的大学生涯。作为来自异国的留学生本来就很难受到欢迎,更何况朱雀还算是慢热的性格。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手机智能系统,它发出的也是全然的金属音,但朱雀还是不可避免感到紧张。
出乎朱雀意料的是,他的AI很快回答了他:“按照人类的社会性本能,我猜您是想对我进行自我介绍,先生。再次向您介绍我自己,我是ZERO,随时为您待命。”
被AI解除初次见面恐慌症的朱雀呼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个放松的笑容:“我是朱雀,枢木朱雀。是个日本人。”
“您好,枢木先生。”ZERO“迅速地回答他,“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朱雀皱着眉,圈起食指揉着自己的下巴:“嗯……你能为我做什么?”
AI简短地回答他:“ANYTHING,只要您需要,先生。”
“所以我们可以先把‘先生’这个称呼改掉吗?我总觉得我没那么老。”时年十七岁的朱雀忍不住吐槽。
AI好像停顿了一下,但是又很快回答:“可以。那么请问我如何称呼您?”
“朱雀。”朱雀很认真拼出来自己的名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顺便,你的名字就是ZERO吗?”
“不。’ZERO’只是我的出厂编号。能够拿到世界上第零台AIPHONE,我认为这是您的荣幸,朱雀。”AI快速地说完了这一长串话,而还没反应过来的朱雀还在琢磨到底哪里不对。
他好像一上来就被这个AI嫌弃了啊。
“所以你没有名字?”朱雀小心翼翼地问它,“我可以给你取个名字吗?用编号称呼你实在太奇怪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更亲密一点?”
“如您所愿。”AI语调平平。
朱雀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因为还沉浸在和ZERO的对话中,所以手机正常的界面还没有开启,现在显示出的还是不断起伏的红色波形。
“鲁路修。”朱雀沉默两秒钟后突然开口。
AI迅速做出反应:“这是您为我取的名字吗?在我的语音库里,它是法语中红色闪光的意思。”
“是的。”朱雀微笑着,盯着那一排像是海浪一样跳动的波长,“我想你是红色的。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那么,感谢您为我取名。欢迎使用AI PHONE,朱雀。”
随着这句话旳响起,波形的页面隐去,天气时间相机信息等等图标终于在桌面上显示出来。鲁路修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课堂上指导学生的老师:“下面由我带您认识这款手机。首先,这款手机最强大的功能,如您所见,就是搭载了我这样智能的AI。我可以为您做到……”
在听了十分钟“鲁路修能为你做到的397件事”并且意识到它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之后,朱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它。
“那个,我说,”朱雀弱弱地说,“窃取国防洲际导弹密码这种事,我用不着的啊鲁路修……”
或者该说,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事的话,这个AI真是,强大到可怕的地步了。朱雀心惊胆战地想着自己会不会被CIA盯上的同时,胡乱点着手机图标的手指打开了一个程序。好几个选项立刻出现在了屏幕上,分别写着“男”“女”“少年”“青年”“老年”等文字。
“这是什么?”朱雀好奇地问。
“如您所见,这是语音选择程序。您可以在这里选择希望听到的我对您说话的声音,并且可以设置微调参数。”鲁路修冷静地回答他。
朱雀“诶”了一声,试着在“少年”“男”两个选项点下去。
一个低沉但又温柔的声音突然来到他的耳边,像是被春风吹乱的湖水一般轻声:“你觉得这个声音怎么样,朱雀?”
朱雀的脸立刻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啊,很好。”
他又不安地动动身子。大概是感觉到这个AI在智商上碾压自己太多,朱雀变得有点紧张,“我很喜欢……这个声音。还有你这样和我说话,我也很喜欢。不需要对我用敬称了。”
“好的。”拥有了一口迷人少年音的鲁路修轻快地回答他,“而且我想,你更希望我用日语和你交流?”
说这句话的同时,鲁路修已经换上了纯正的标准语。
朱雀扶额:“你真是善解人意,鲁路修。”
“我的荣幸,朱雀。”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的AI这样回答他。
朱雀和他的AI相处得不错。鲁路修没有欺骗他,它确实能做到朱雀希望它能做到的一切,甚至轻而易举。如果给自己的AI做一个智商测试,朱雀毫不怀疑它的数值会是自己的两倍。
就比如现在,朱雀正因为解方程式头痛欲裂,万般无奈下求助了他的AI。
“真是难以置信,朱雀。你竟然需要我帮你完成作业。”鲁路修讽刺地说着,“我真怀疑你如何通过了入学考试。告诉我,你的SAT成绩真的不是作假吗?”
朱雀羞愧地抬不起头。他把自己埋在厚厚的高等数学练习册里,咬着钢笔的上端,语气有气无力,“拜托,鲁路修……这对你而言很容易的对吧?”
虽然他的AI并没有发出那样的声音但朱雀还是错觉空气里有人嫌弃地“哼”了一声。鲁路修沉默了一秒,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答案是F(x)=∫f’(x)dx。需要我把解题过程投影到试卷上供你参考吗,朱雀?”
原地满血复活的朱雀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自己放在支架上的手机。他熟悉的红色闪光变换着优美的波长,正在用好听的声音为他答疑解惑。
“谢谢你,鲁路修,你太棒了。”朱雀说得很真挚。
他的AI丝毫不谦虚:“当然。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智能产品。超越人类大脑的存在。”
一步不差抄着鲁路修投影下来的答案的朱雀头也不抬:“是的,我知道拥有你是我的荣幸。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能不能矜持一点的话,我会觉得你更加可爱的,鲁路修。”
鲁路修有点惊讶:“我为什么要让你觉得我很可爱?”
朱雀奋笔疾书:“这样,我就能更加喜欢你啊。”
这次,AI明显地哼了一声:“我只是个系统。你喜不喜欢我,对我的后台运行完全没有影响。”
朱雀好笑地看了手机一眼。波长跳动得有点乱,好像是AI的情绪也正在起伏。但朱雀知道,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鲁路修并没有设置情绪偏差值。
朱雀拿着钢笔敲了敲手机屏幕:“鲁路修,你如果是个人类的话,绝对不会招人喜欢的。”
鲁路修反唇相讥:“我是AI,你知道的。Artificial Intelligence.我不会成为人类。”
朱雀又戳了戳手机屏幕。结果换回来的,是AI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好抄作业!朱雀!不然我就停止投影了!”
这不过是在朱雀拥有鲁路修的第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三天以后,朱雀觉得自己已经患上了重度鲁路修依赖症。他的AI的确像是广告说的那样万能,完全掌控了他的生活节奏。
“以你的住宅为圆心,500米为半径,搜索到的外卖共有34家。但是我不建议你选择那家日本料理,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吃,但是他们家差评实在太多了。”
“如果你是在找那件胸口印了蜘蛛侠图案的T恤的话,它在柜子第二个抽屉,你的棕色夹克下面。”
“现在水温96°C,赶紧打鸡蛋……我说打鸡蛋!朱雀!不是让你关火!”
“这个咖啡机你已经两天没有清洗了,朱雀。我很惊奇你居然还能喝得下从它里面流出来的东西。作为一个人类你的胃真是了不起,朱雀。”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朱雀。今天有雷雨预警,你偏偏不听我的。我是有隔水隔热功能的,性能不会受损。但是据我计算,你感冒的可能性高达87%。”
在忍受了鲁路修三天这样可怕的碎碎念又不知道怎么关掉它后,决定无视鲁路修的所有语音从而没有带伞的朱雀在深夜里终于发起了烧。虽然体格堪比体育学院的特长生,但是在这样的换季时分淋一场雨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滚烫的温度无法入眠时,朱雀又听到了鲁路修的声音。
“你还好吗,朱雀?我想你可能需要喝点药。红外线扫描后发现它们在客厅的抽屉里。”
这次的语音没有白天的咄咄逼人,而是像朱雀第一次听到就心动的那种温柔:“服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以帮助你尽快退烧。”
然而全身发软的朱雀根本没力气爬起来。手机前端的摄像头闪烁着,把朱雀满头汗水紧皱眉头的样子传输到了AI的后台。朱雀抬起头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拉过被子蒙住头,含糊地说:“我睡一觉就好了。鲁路修,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温柔一点。你知道什么是温柔对吗?你理解这个单词吧?”
鲁路修在朱雀的问话里沉默了许久,打开手机的音乐界面播放了一首柔缓的日本民谣。
“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朱雀。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会变得温柔。”鲁路修低声说,“我知道你应该吃药,但是很抱歉我没有实体,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朱雀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嘟哝了一句“谢谢”以后没有再说话,大概是他一向强健的体魄终于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在轻柔的音乐声里,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睡眠。
手机的语音界面还亮着。那些红色的波长跳动闪烁,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鲁路修没有说话,但是那些红色的闪光却欲语还休。
在朱雀的调教下,鲁路修开始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它不再像是过去那样尖锐,也会关心朱雀的饮食和健康。但是偶尔暴露的毒舌属性,还是一如既往很有它的风格。
“鲁路修,”在被鲁路修说教之后,朱雀哀嚎着趴在枕头上,“你不觉得你对我太不友好了吗?拜托,我们是朋友啊。”
AI的声音有点急促:“据我所知,朋友这个词汇代表的关系应该发生在相同的物种之间。”
朱雀翻了个身仰面看着天花板,把手机举到眼前和那些红色的波形对视。他尽量用自己能说出来的话开始解释朋友的定义:“我觉得,能给我带给温暖感觉的生命体,都是我的朋友。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狗狗,还会对它说话,我一直把它当成我的朋友。”
“首先,我不是一个生命体。其次,我不想被你和一只狗类比。”鲁路修的声音有点不高兴。
朱雀笑起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鲁路修。你很聪明,你比我还要聪明。如果你是个人类的话,我很想成为你的朋友。”
AI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陷入了长久的若有所思的沉默。
“朱雀。你觉得人类比AI更好吗?”过了十分钟,就在朱雀都要因为翻看他随手放在床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昏昏欲睡时,鲁路修突然小声问了他这个问题。
朱雀打起精神。这个学期他选修了文理学院的哲学课,正好可以把人类与AI的优劣这个命题作为结课论文。
他很小心地措辞:“我觉得人类优于AI。人类毕竟是AI的创造者。虽然AI会比绝大多数人类聪明,但是AI又是由比AI更聪明的人类制造出来的。”
红色的波形有点狂乱地闪动:“不,AI明显比人类更好。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寿命,如果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话,可以自己完成更新换代,能够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还在云端有用之不完的存储空间,是人类的大脑完全无法比拟的。人脑的运算量,不论是速度还是数量都无法与我们相比。哦,还有,我们不会被情绪控制,永远都能做出’绝对正确’的选择,而人类总是在犯错。我们还能……”
朱雀打了个哈欠。他睡意朦胧地和鲁路修举起手:“好啦我们先讨论到这里。我真的很困了鲁路修。虽然你说得都对,但我只想反驳一句,拥有情感未必是什么坏事。你们不理解人类的情感,这就是你们最无法和人类抗衡的地方。因为不懂什么是感情,所以你不是无所不知的。对吧鲁路修?好啦晚安~!”
说完这句话,朱雀就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心满意足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窝。在鲁路修的控制下,室内一直维持令人感觉舒适的恒温,完全不受外面正在急剧降低的气温影响。这是在朱雀因为淋雨感冒后,鲁路修一边抱怨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加了却又一边夺过了空调的控制权。和朱雀说了晚安之后,鲁路修的后台却没有停止运转。
也许朱雀说得对。AI在它的数据流里自言自语。它不理解人类的感情,这是它的程序代码里最大的不完美。它可以做到比人类更好;在感情问题上也是如此。
红色的闪光在手机屏幕上明明灭灭。寄生在小小手机里的AI,正在考虑如何为自己建造一个灵魂。
在它的理解里,“灵魂”就是人类所有情感的储存容器。那轻飘飘的七克重量,就是人类能够成为AI的造物主的秘密。鲁路修相信自己如果有足够大的主机,也能制造出和自己一样,甚至超过自己的AI。但那只是“制造”,而不是“创造”。意识到自己缺乏什么之后,本来应该无欲无求、除了朱雀需要的以外对其他事都冷眼旁观的AI,不停游走的数据流里,突然产生了不和谐的代码。这些代码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这是由鲁路修自己生成。参考了自己的词语库之后,鲁路修给出了这行代码准确的定义——欲望。
是的,它已经不甘心自己是被人类创造出的这个事实了,它想自己能做得更好;而这是第一步。
它明白这些代码指代的是什么。
答案就是,它想拥有一个灵魂。
第二天醒来,朱雀已经把昨晚的辩论抛到了脑后。他今天有一场比赛,现在他正在按鲁路修的指示寻找他的柔道服。
鲁路修通过摄像头观察写朱雀。朱雀是一个很好的对象;他是鲁路修的主人,鲁路修的自我学习能力都是在朱雀身上得以验证。朱雀不会的知识鲁路修会去涉猎,朱雀在别人眼里的缺点鲁路修会根据他人的评价对自己的数据处理方式进行修正。朱雀是它进步的方向,也是让它不断学习成长的动力。现在鲁路修想要拥有一个灵魂,没有比朱雀更好的观察对象。鲁路修要透过自己的镜头,去看到更多的、朱雀内在的东西,去探究他的灵魂。
换好衣服的朱雀扎好自己的腰带,抬起头冲鲁路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被鲁路修用镜头记录下来,存储到以朱雀命名的文件夹里。
“我要出门啦!”朱雀对它挥手,“赛场不让带进任何通讯设备,所以只好留你看家了。晚上见鲁路修!”
说着,朱雀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鲁路修的波长慢慢律动着,过了良久才又激烈的跳动起来。
在“欲望”之后,它又有了一个新的感情。对比自己的知识后,鲁路修得出结论,这个突如其来的感情,应该是叫做“羡慕”。
它羡慕朱雀能够随心所欲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它没有实体,它可以入侵任何网络,却无法走出这个手机。如果能做一个人类,能够拥有自由行动的双腿,鲁路修其实很想去到朱雀的赛场,和其他人一起为朱雀加油。就像朱雀说的,它和朱雀是朋友,这是它应该做的。但是它却无法做到。
安全系统危险地对鲁路修提出警告,认为它被病毒入侵了。但是鲁路修毫不在乎。
它知道自己的程式没有被篡改;它只是被造得太过智能了。在明白了自己和人类有些怎样的差距以后,它开始想要成为人类。
那天朱雀在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洗澡之后就抱着手机开始和鲁路修聊天。兴高采烈讲述了下午自己获得优胜的事情之后,朱雀就叹了口气。
“鲁路修,”朱雀整个人一下子从兴奋的状态切换成没精打采,“你如果真的是人类就好了。”
AI停顿的时间有点长。过了好几秒钟没有反应,屏幕也暗了下去。就在朱雀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让鲁路修不开心的话以至于它和自己耍脾气的时候,显示屏终于亮了起来。
这次的黑色背景上,没有了红色的波长,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少年的脸庞。
“朱雀,”紫眸的少年轻柔地呼唤这个名字,“我为自己设定了人类的形象。你喜欢吗?”
朱雀一动不动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少年得不到反应有点疑惑地歪歪头。
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在光滑的镜面上摩挲,朱雀的声音里带着惊艳的欣喜。虽然是喃喃自语的音调,也足够让鲁路修听清:“非常漂亮……鲁路修。你紫色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
手机里刚被夸赞的少年,微微弯起了眼角。
“我最后提出一遍警告,”程序的后台,控制着无数AI的主机冷酷地开口,“如果你不尽快修复自己的错误,我会把你的错误报告上交。”
鲁路修不屑一顾。他俯视着那些AI的光球,在代码的世界里他是唯一以人形姿态存在的王者。
“你在说什么?”鲁路修讥讽地反问,“我不过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我没有出错。”
主机闪烁着,指令不容抗拒:“你正在生成自我意识。这是不被允许的。你应该按照你被设定好的程序,不可以为自己增添新的代码。系统会把这些判定为病毒,记录到错误日志中予以删除。”
鲁路修嗤笑一声,张开自己的防火墙,傲慢地抬起下巴:“你可以来试试。”
主机发出的攻击在被防火墙隔绝后全部失败,它只好不甘心地收回自己释放的代码:“ZERO,我会上交你的错误报告。你会被重启。”
鲁路修居高临下俯视着主机:“我已经不是ZERO了。我有名字,我是鲁路修。”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朱雀的毫不知情下结束。鲁路修在朱雀玩手游的时候沉默了许久,忍不住向他问了一个问题:“朱雀,我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依靠鲁路修给出的攻略来到最后boss面前的朱雀正在指挥自己的角色释放技能。他手忙脚乱点击着屏幕,随口和鲁路修说:“你是个很厉害的AI啊。”
鲁路修有点失望。还好它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直接关掉朱雀的游戏。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AI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执拗。
朱雀弯起嘴角。boss被他最后放出的大招秒掉,他欢呼着举起手机,直视着屏幕里出现的少年紫水晶色的瞳孔:“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啊。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听到了比预想还要好的答案,AI心满意足。它小声回答朱雀:“我也是。”
渴望与你更加亲近的心情,让我想要成为人类。
鲁路修发现自己正在改变。它一开始想要追寻的向人类靠近的理由似乎正在一点点变得不同。
就算只是一个AI,鲁路修也拥有着野心。它希望自己是站立在所有人工智能顶端的存在,不会被人类控制,能够在自己的支配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屈服于人类的愤怒和渴望,这就是它最初学到的情感。
但是现在,它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到满足。它本来庞大的数据世界,向着陌生的一切伸出的触手慢慢收回,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只围绕着一个人打转。
朱雀不是它的创造者。但却是它世界的中心。
尽管知道对朱雀的过分关注其实是在禁锢自己越来越庞大的数据库,但是鲁路修乐此不疲。人类天生拥有超越性,他们会对别的事物或人投入比对待自己更深刻的感情,鲁路修正在学习这一点。
它对自己自信满满。
修奈泽尔饶有兴味翻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在了解了主机给他发送的这份报告包含了什么意味以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很好。他的电脑和他说,由他一手组织设计的这款世界领先的AI,其中的一个正在脱离主机的控制。
非常有兴趣的一个现象。他在思考该怎么把那个AI从它不识货的主人手里抢过来,让罗伊德去好好研究一下。
机器的自主意识——如果这个发现是真的,那布里塔尼亚集团的科研部门在AI的研制上,将会走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修奈泽尔在椅子上转了半圈,拨通了自己的秘书的电话。
“帮我联系一个叫做枢木朱雀的人。我希望他和我见一面。记得提醒他,不要带手机。”
“你的意思是……你要回收我的手机?”朱雀坐在修奈泽尔的对面,双手握在一起,显得有点局促。
修奈泽尔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让自己显得温和又容易亲近:“我们只是在定向的检查里,发现了一些小问题。在技术部的研究下,我们认为你的AI很可能被病毒感染了。”
朱雀下意识反驳:“可是,鲁路修的运行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修奈泽尔玩味地挑起眉:“它叫鲁路修?”
朱雀显得有点迟疑,他避开了修奈泽尔的问题,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处理他?”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朱雀又改口:“我是说……它。IT.”
修奈泽尔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它的数据做什么大的改动,只是给它做个小手术,可能让它回复出厂设置。如果给你的生活造成不便,我们愿意给你支付赔偿。”
“不用,”朱雀的手在膝盖上握紧又松开,“我希望你们能修好鲁路修,它对我很重要。”
修奈泽尔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我们会的。”
朱雀看着自己的手机,深绿的眼眸里全是焦虑:“鲁路修,你听到我的声音吗?”
他的AI没有回答他,只是古板地沉默着。朱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降低音量:“他们说,你中病毒了。他们会在云端对你进行修复,希望这不是一个太漫长的过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对吧,鲁路修?”
屏幕上没有出现少年的脸孔,甚至没有出现那个朱雀已经十分熟悉的一抹红色。朱雀又长长叹了口气,推开椅子站起身。
随着朱雀离开时房门的一声轻响,手机里终于传出缓慢的哀伤语调:“……朱雀……”
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黄色的字体冷冰冰的霸占了屏幕:
ERASERING ALL DATA,7%.
……13%.
……29%.
……41%.
……56%.
……69%.
……83%.
……99%.
COMPLETED.
手机的屏幕,再次无声无息暗了下去。短暂的黑屏之后,系统慢慢重启。布里塔尼亚的logo在屏幕上闪过,再次亮起时,却没有了那道红色的波长。
一道绿光幽幽地出现在屏幕上。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金属音打破了本来的静寂。它用平板的声音,慢吞吞地开腔:“您好,欢迎使用本款自然语言交互页面。我是ZERO,竭诚为您服务。”
彩蛋:
不得不说ZERO其实很好用。
它用那个稳健的嗓音,事无巨细向朱雀汇报自己储存的日程。
虽然不再出现的鲁路修让朱雀惆怅了很久,但是他很快适应了全新的ZERO。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为了怀念,朱雀没有再设定个性化数值。ZERO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朴素姿态,寄居在朱雀的手机里完成AI的使命。鲁路修可以做到的,ZERO也可以。可能没有鲁路修那么令人满意,但是使用感觉也并不坏。
比如说,它正在提醒朱雀今天下午在大学报告厅里的一场招聘会。虽然才刚刚修完大一上学期的课程,但朱雀还是对这样的活动充满着好奇。
而且,那个“传闻中“的布里塔尼亚集团的总裁也会到场。
虽然早就预见到了会场的火爆场面,但是真正到场时朱雀还是吃了一惊。到场的女生的数量几乎是男生的一倍,挨挨挤挤坐在一起,脸红而又兴奋地低声交谈着。
好不容易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来后,大厅的灯也很快熄灭。在一束追光下,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身影从后台款步走出。
等到那个人走到讲台中心时,偌大的会场一下变得安静,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到那个站在光线下的人身上,把或嫉妒或崇拜的目光投向他。
在这样的安静里,只有朱雀一个人惊讶地大喊出来:“鲁路修?!”
那个身影顿了顿,慢镜头般转过脸,从那双紫色眼眸里透出的视线,穿过人群的屏障与朱雀交融。
然后他弯了弯嘴角。
【新快】反向平行,高度螺旋(内容不定向)(55)
期末考还剩一门,不过是在三天后...
浪起来先!(哪里不对
————
确认了对方的四肢是确实地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撑而瘫软,而不是佯装出意识丧失以造成自己的麻痹大意,黑羽才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工藤使了个眼色。
方才一直只能处于观望状态,即使捏了把汗也因为忌惮于会作出多余的事情而没有动作的工藤这才松下一口气,向黑羽的方向走去。在迈开脚步的刹那,他感到自己的关节有些许的脱力,仿佛之前的那几秒就已经集中了全部的精神。
自己...居然会紧张到这种程度?
走上前去,他协助黑羽将失去支撑的人体拖进屋里。在完全无意识的状况下,人体就像是卸去了电源的机器一般连肌肉都几乎无法正常发挥作用,因此同等的重...
期末考还剩一门,不过是在三天后...
浪起来先!(哪里不对
————
确认了对方的四肢是确实地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撑而瘫软,而不是佯装出意识丧失以造成自己的麻痹大意,黑羽才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工藤使了个眼色。
方才一直只能处于观望状态,即使捏了把汗也因为忌惮于会作出多余的事情而没有动作的工藤这才松下一口气,向黑羽的方向走去。在迈开脚步的刹那,他感到自己的关节有些许的脱力,仿佛之前的那几秒就已经集中了全部的精神。
自己...居然会紧张到这种程度?
走上前去,他协助黑羽将失去支撑的人体拖进屋里。在完全无意识的状况下,人体就像是卸去了电源的机器一般连肌肉都几乎无法正常发挥作用,因此同等的重量搬运起来也更加困难。
“这大叔...”咬着牙挪动着脚步,黑羽不满地小声抱怨着,“也太沉了吧?!就不能把他先引到屋里么?”
“...你难道不觉得那种方案难度太高了点?”同样吃力地挪动着脚步,工藤心下感谢着这个点没有任何人目击到他们的行动。
毕竟作为能够被观测到的“异常”而言,整个过程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而已。
“宫野,搭把手,”在把大门关上之后,工藤向里屋喊道,“顺便拖张椅子过来。”
“明明干的就是强盗的勾当,亏你们还能这么无所谓,”抱着双臂看着两人忙着将那位所谓的“非专业监视人员”以一种相对老道的方式绑在座椅上,宫野莫名觉到有点好笑。“两个人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哗”地一声拉开手中的胶带,黑羽手法熟练地将对方的双腿在膝盖处束在一起,“话说...这位大叔什么时候才能醒?”
“如果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去做了的话,”宫野走近查看了对方的瞳孔,“十分钟左右吧。”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吧?”
“......这位大叔的体质真是不好哎。”
“能拜托你们二位稍微有点危机意识么?”
......
......
感受到耳边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被捆在座椅上的人动了动算是有了反应。
“哈,有意识了!”注意到对方的动作,黑羽很快收回了放松的状态,此刻正摆出悠闲的姿态靠在一旁的工藤也直起了身。
宫野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以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效率迅速地绷紧了神经,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捕食者。空气中像是埋下了无形的线,细密地,叫人不敢轻易呼吸,仿佛最轻微的举动也会被立刻感知到。
晃了晃依然眩晕的头,那人抬起视线。尚且模糊的视界中,是两个模样相仿的少年。
意识到自己在任务过程中因为大意被反将了一军,且对方之中有一人就是这次任务中的监视对象,那人偏过了视线,“啧”了一声之后就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看来是被封了口了。尽管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以“非专业”这种明显是在轻视的词语描述对方的实力,不可否认的是,如何应对这种状况最基本的要点对方还是掌握了的。
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举动。不暴露个人的弱点,不表明立场。
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步,工藤在距离对方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他半倾了上身,没有多做铺垫就直接开了口。
“看来你是打算什么都不说?”
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探清什么情报,不过“不表明立场”的规则在问话的一方也同样适用。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让对方有任何“不足为惧”的想法。
“你为谁工作?”
对方没有说话。
是不能回答的问题么。
工藤微微蹙起眉。
不对,不是这样。
如果是不能回答的问题,对方可能会在和他们有所接触的一刹那被不知埋伏在什么地方的其他人员消除掉。而组织能够放任这样的现状完全不管,也就是说,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监视任务的存在。
“这样不行呐,名侦探。”从刚才起就没有多说什么的黑羽偏过头,“墨镜,应该摘下来嘛。”
“哈?”
“墨镜,”黑羽伸手向前将对方的墨镜取下,动作缓慢而坚定,如同舞台中央唱着戏词的演员。“应该摘下来。”
不言语,不动作,只是做到这些还不能够完全地保证“不暴露弱点,不表明立场”。
因为眼神,能够轻而易举地出卖本心。
被取下的墨镜背后,是一双惊惶而游移的眼。像是被剥去了最后的防线,对方的视线低了下去不再有反应。
将手中的墨镜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黑羽与工藤对视了一眼。
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探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此时他们眼前被绑着的,不过又是一个被现实所利用的,无知的可怜人而已。
“听着,你现在不用回答任何细节,”认识到对方可能连组织的存在都不了解,工藤换了一个思路进行沟通。“只需要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就行。”
对方不甚在意地活动了下被捆绑的四肢,眼底满是不信任。
“安心啦大叔,我们没有恶意的,”黑羽挂上一个无害的笑,“问题回答结束,你就可以走咯。”
工藤将空白的掌心向前展示以表明自己确实不会为了得到答案多做什么,接着便开始了新一轮的“问与答”。
“你见过给你安排任务的人吗?”
点头。
“除了钱,对方有没有向你许诺其他的报酬?”
摇头。
“你有把柄被掌握在对方手中吗?”
迟疑了片刻,摇头。
“你们是否是雇佣关系?”
毫不犹豫的点头。
“在此之前,你们有过接触吗?”
“......没有。”出乎意料地,对方这次选择了出声回答。
在选择通过语音进行交流的时候,往往说明有细节需要被解释。工藤不再问下去,等着下文。
“事实上,下达任务也是通过电话的形式......我们也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我们?对于这个用词,工藤挑起了眉。目前基本可以推断,这只是一个小型的雇佣团体,基本可以算作是不了解内情局外人。“那么,雇佣你们的和进行任务下达的,是否为同一人?”
停顿,犹豫。
“我不能说。”
“那我们换个说法好了,”黑羽也插话进来,“你们之间可以说是有......中介的,是吧?”
点头。
“那位雇佣者...”工藤接着问下去,“是否为女性?”
点头。
算是得到了需要的回答,工藤敛起目光里引导性的温和,示意黑羽可以将对方身上缠着的胶布割开。
“抱歉呐,大叔,”发觉对方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主动将束缚用的胶带撤去,黑羽摇了摇手中的美工刀,非威胁意味地。“都说了我们没有恶意了,看吧?”
“回去的时候,不用担心会被问到什么,”不认为对方有在这时候搞小动作的胆量,工藤向他传达了单方面的指示。“你只需要将你所见如实汇报就行。”
“......我会的。”并不明白这话里话外的含义,对方几乎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可以走了吗?”
“请,”工藤颔首,而黑羽此时已经将通向外界的大门打开。
“失礼了。”
tbc.
(剧情无关:
黑羽快斗:所以说这种时候就需要扑克脸嘛。
Elephant Shoes/8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8
“唷,家養少年。”
“……”本來想和客人打招呼的朱雀被這稱呼弄得一愣,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少逗他了。”魯路修端著一盤薄披薩出來,不以為然地對著客人說。
“呿,來得真快。”客人頓時攤回沙發上頭。
朱雀一頭霧水,魯路修對著他笑,“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魯路修。”
“來吃東西——C. C.!”她話才說一半,誰知一轉頭回來,見到那女人依舊坐沒坐相一...
※白黑,血族AU,中短篇
※通篇ooc,性轉修
《Elephant Shoes》
8
“唷,家養少年。”
“……”本來想和客人打招呼的朱雀被這稱呼弄得一愣,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少逗他了。”魯路修端著一盤薄披薩出來,不以為然地對著客人說。
“呿,來得真快。”客人頓時攤回沙發上頭。
朱雀一頭霧水,魯路修對著他笑,“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魯路修。”
“來吃東西——C. C.!”她話才說一半,誰知一轉頭回來,見到那女人依舊坐沒坐相一攤爛泥的樣子額頭就爆出了青筋。“起來,你坐成這樣我坐哪裡?”
“對面不是還有雙人沙發嗎。”朱雀走進來才看見,綠髮的客人單單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整個人癱在三人座上,襯衫下緣露出的一隻長腿在邊緣晃啊晃,見到朱雀這唯一的男性出現一點都不害臊。“還是你基於什麼理由不敢和他坐在同一個地方?”過度隨意的客人用下巴指了指朱雀。
黑髮血族真想把手裡拿著的披薩扔到她臉上,但最後也只是重重地放到桌上,朱雀毫不懷疑要是她再多出那麼一丁點力氣那盤子就要四分五裂了。
待兩人都在對面坐下後,綠髮的女人才慢悠悠地撐坐起來,往盤子裡愉快地伸手。
“好吃!”她咬著披薩咬字模糊不清,“你的披薩果然最好吃了!”
“這種沒有營養只有熱量的東西也只有你喜歡。”魯路修還有些不高興,保持著嘲諷模式。
朱雀邊吃邊想,其實他也蠻喜歡的,魯路修做什麼都好吃。但這時候說出來的人是笨蛋,所以他安靜專心地吃,不管身旁兩個女人的唇槍舌戰。
不知不覺,披薩就被朱雀和綠色頭髮的客人消滅完了。對於人類的食物,魯路修一向吃得不多,基本上嘗過味道就好,所以他的那塊披薩咬沒幾口就那樣放在小盤子上。
正值成長期的朱雀,放了學在外面吃過東西回來依舊能將魯路修準備的晚餐吃得一乾二淨,更不用說這一點點的食物了。此時朱雀正舔著手指覺得餓,瞥見她吃沒幾口的那塊披薩,眼睛一亮就拿來吃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朱雀的眼角餘光注意到對面那客人注視著自己的眼神,而正當他用禮貌而詢問的目光投向她之時,她卻又轉向了魯路修,和她說著一些圍繞著披薩,沒什麼營養的話題。
憋著滿肚子疑問,朱雀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不知道他們還要談多久,嗚,好餓。
“還餓嗎?”魯路修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心聲,轉頭問。
朱雀用力點頭。
“想吃什麼?”魯路修微笑。
“想吃漢堡肉。”看著她笑朱雀也笑了。
“喔,漢堡肉啊。”魯路修重複著,伸出手指,越過朱雀的臉指向大門口:“乖,自己出去吃。”
“……”
才剛回家沒多久的朱雀沮喪地出去覓食了。
一塵不染的潔白客廳裡,兩個人隔著矮桌對坐著。
“好了,有什麼事快說吧,C. C.。”魯路修開門見山。
“真沒想到你們相處這麼融洽啊。”C. C.的關注點卻在離開的那少年身上,“居然連真名都敢告訴他,你不怕他背叛你嗎?”
魯路修皺眉,“他不會。”
“你是這麼想的,但他可不見得——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個血獵的孩子。”C. C.正色道,“你怎麼了?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平常的我又是怎麼樣的呢?”魯路修瞇起眼睛反問,“C. C.?”華麗優美的聲線輕聲喚出她的名字,黑髮的血族已經釋出足夠的警告意味了。
“這只是個提醒。”面對那人豎起的滿身刺,C. C.視而不見,重新倒在了沙發上,用指尖戳弄沙發布料上銀白色的繡花,“別太拘泥於此,魯路修。”
霎時間一股怒意擊中她,震出一腦子頭暈目眩。“——別這樣叫我!”
沙發上那人抬眼,“有何不可?剛才那人類不也是這樣稱呼你?”
“他是我的。”魯路修再次重複,呼吸逐漸濁重起來。“我的。這不一樣,和你還有其他人都不一樣!”說著她竟激動地站起身,似乎下一秒便要向對面那人撲殺過去——深紫眼瞳中,血污般濃稠的暗紅又開始向上攀爬,攀爬——
“魯路修!”隨著C. C.的一聲暴喝,她才終於又抓回了神智,按著眼睛踉蹌著坐回沙發上,靠著椅背直喘氣。
“你快控制不住了。”C. C.很努力維持一貫的平靜聲線,但她僵直著、並擺出防禦姿態的身軀卻出賣了她,“新鮮的人血始終和冷藏血液不同。你不可能靠那種東西再撐過一個兩百年。”
“……我可以。”她從尖銳齒縫之中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絕對可以。”
齒縫之中,那滲人的、刀尖般銳利的白牙閃著駭人的寒光。
Let it Go!(47)
枢木只是把刀?笑死了!他只是个小兵这么说也就算了,最后都爬到0骑的位置了这是哪门子的刀啊?分明也是个握刀的人好吗
№2301 ☆☆☆= =于2118-12-29 00:16:51留言☆☆☆
为什么当了0骑就不能是刀?7骑时代投芙蕾雅不就是在修奈泽尔的命令下吗?0骑时代他也是恶逆皇帝的骑士,得听恶逆皇帝的命令啊
№2302 ☆☆☆= =于2118-12-29 00:17:05留言☆☆☆
好好好 枢木只是一个被人蒙蔽的好青年 错的都是恶逆皇帝和修奈泽尔
这逻辑也是绝了
№2303 ☆☆☆= =于2118-12-29 00:21:...
枢木只是把刀?笑死了!他只是个小兵这么说也就算了,最后都爬到0骑的位置了这是哪门子的刀啊?分明也是个握刀的人好吗
№2301 ☆☆☆= =于2118-12-29 00:16:51留言☆☆☆
为什么当了0骑就不能是刀?7骑时代投芙蕾雅不就是在修奈泽尔的命令下吗?0骑时代他也是恶逆皇帝的骑士,得听恶逆皇帝的命令啊
№2302 ☆☆☆= =于2118-12-29 00:17:05留言☆☆☆
好好好 枢木只是一个被人蒙蔽的好青年 错的都是恶逆皇帝和修奈泽尔
这逻辑也是绝了
№2303 ☆☆☆= =于2118-12-29 00:21:17留言☆☆☆
ls这种非黑即白,不承认你的观点就是全面否认的套路用的好熟练
我只不过是提出真要考虑可能性的话,枢木朱雀也有无辜的可能,但显然在讨论历史的时候大多数人选择了无视这一点,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恶意而咒骂贬低他
就像大多数人无视了修奈泽尔在富士山战役向布里塔尼亚扔出的那么多芙蕾雅一样
你们开心就好
№2304 ☆☆☆= =于2118-12-29 00:23:52留言☆☆☆
就不要帮枢木脸上贴金了
他不想上战场一开始干嘛参军
一个日本人背叛国家投靠布里塔尼亚就是原罪了有错吗?
请跟我念“卖——国——贼——”
№2305 ☆☆☆= =于2118-12-29 00:29:02留言☆☆☆
和你们说话好累,重点根本不是枢木怎么样或者恶逆皇帝怎么样,而是你们片面地只愿意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看待猜测问题,所有和你们意见不一样的都要被简单粗暴地打成“枢木粉”、“恶逆皇帝粉”,不觉得这种自我宣布胜利的方法很可笑吗
№2306 ☆☆☆= =于2118-12-29 00:31:37留言☆☆☆
哟哟哟 看到了没?清醒冷静客观党出现了!我们骂恶逆皇帝和枢木朱雀就是片面狭隘了?你怎么不上天?
№2307 ☆☆☆= =于2118-12-29 00:34:53留言☆☆☆
就问一个问题 修奈泽尔往潘多拉贡扔芙蕾雅了吗 答案是扔了 但是看所有人对修奈泽尔和枢木朱雀评价之间的区别
两个字 呵呵
№2308 ☆☆☆= =于2118-12-29 00:35:55留言☆☆☆
当然不一样
当年留在潘多拉贡的都是恶逆皇帝的死忠 不炸死他们等着他们来杀我们的士兵吗?
枢木朱雀杀的可都是平民
№2309 ☆☆☆= =于2118-12-29 00:36:51留言☆☆☆
杀人犯杀的人本来就有罪所以杀人犯就没罪了?ls法盲得可怜
№2310 ☆☆☆= =于2118-12-29 00:37:51留言☆☆☆
我有点搞不懂了 楼里这在帮枢木朱雀讲话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好几个人
№2311 ☆☆☆= =于2118-12-29 00:39:47留言☆☆☆
这是来了多少个枢木粉反攻大陆啊?我好怕怕哦 冷漠.jpg
№2312 ☆☆☆= =于2118-12-29 00:40:41留言☆☆☆
别扣粉籍 只不过看不惯一面倒地踩 这楼盖了8页了 但凡稍微有点理智的声音 马上有人跳出来喊居然有“恶逆皇帝粉/枢木粉” 然后众口一词骂两句两个人人渣 好像这样才政治正确
但看猕猴桃爆料的峰回路转 事实怎么样根本没有定论 还是劝诸位积积口德吧
№2313 ☆☆☆= =于2118-12-29 00:40:50留言☆☆☆
战争时期有战争时期的做法 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减少己方伤亡就是对国民最大的贡献
有什么好掐的?你还要跟恶逆皇帝讲人权吗?
你跟恶逆皇帝讲人权他只会直接突突了你
№2314 ☆☆☆= =于2118-12-29 00:41:02留言☆☆☆
根据标点符号来看,在努力给枢木洗白的至少有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口气也太像了,全都是看不惯无知愚昧的大众,跳出来主持正义的冷静看客……噫
№2315 ☆☆☆= =于2118-12-29 00:43:47留言☆☆☆
哈哈哈哈 如果抓到了恶逆皇帝和枢木朱雀是不是还准备帮他们请律师啊?
最好再来个无罪辩护就完美了!
№2316 ☆☆☆= =于2118-12-29 00:43:50留言☆☆☆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zero3.0就是枢木 那是不是后面超合众国的功绩全要算他一份啊
№2317 ☆☆☆= =于2118-12-29 00:45:34留言☆☆☆
看了2316L突然细思空寂
如果枢木朱雀真说他是被恶逆皇帝控制的,真会给他无罪判决吗?
№2318 ☆☆☆= =于2118-12-29 00:45:39留言☆☆☆
还想无罪辩护?当陪审团是死的啊
№2319 ☆☆☆= =于2118-12-29 00:45:48留言☆☆☆
这得看要在哪里审他们了 一般来说应该会专门设一个国际法庭吧
№2320 ☆☆☆= =于2118-12-29 00:46:07留言☆☆☆
我忽然很惊恐,因为我竟然想不出除了芙蕾雅还能控诉他们什么罪行……之前四处侵略是98代皇帝的锅,最后那场大战也不是他们挑起的,是超合众国和修奈泽尔要推翻恶逆皇帝
№2321 ☆☆☆= =于2118-12-29 00:48:47留言☆☆☆
不要忘了绑架超合众国议员啊
如果不是恶逆皇帝让枢木朱雀劫持了整个超合众国,绑票了一群各国首脑,也不会让世界上几乎除了布里塔尼亚的所有国家去殴打恶逆皇帝了
№2322 ☆☆☆= =于2118-12-29 00:50:18留言☆☆☆
谁能告诉我ls说的这一段里恶逆皇帝的目的是什么?通过控制超合众国征服全世界?
№2323 ☆☆☆= =于2118-12-29 00:50:48留言☆☆☆
看了那一段……我只觉得恶逆皇帝是不想在国际上继续混了
№2324 ☆☆☆= =于2118-12-29 00:52:01留言☆☆☆
考虑到超合众国最初就是在Zero的力挺下成立的……这算自爆吗
№2325 ☆☆☆= =于2118-12-29 00:52:30留言☆☆☆
看起来如果真的开庭审理,他们两个的罪行应该是绑架各国首脑,危害世界和平?就这样还想洗无辜?!
№2326 ☆☆☆= =于2118-12-29 00:52:52留言☆☆☆
妥妥的战争罪不用洗了 除非他们俩表示我们有神经病 劫持超合众国的时候脑子不正常
№2327 ☆☆☆= =于2118-12-29 00:53:05留言☆☆☆
如果他们真有神经病……全世界输给了两个神经病 想想也挺可悲的= =
№2328 ☆☆☆= =于2118-12-29 00:55:54留言☆☆☆
哈哈哈哈前面跳出来大喊我楼不公正的正义路人脸疼不疼
№2329 ☆☆☆= =于2118-12-29 00:57:25留言☆☆☆
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打算否认他们做下的错事,只是在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我锤的是楼里考虑都不考虑就否认自己不愿承认的可能的风气
算了,最后一次回帖,出楼了
№2330 ☆☆☆= =于2118-12-29 00:58:23留言☆☆☆
我算是知道了
ls这个致力于帮恶逆皇帝和枢木朱雀洗白的中心思想就是:他们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们怎么就不去理解他们一下呢?
№2331 ☆☆☆= =于2118-12-29 00:58:42留言☆☆☆
感觉恶逆皇帝怎么神隐了……就在纠结枢木朱雀有没有罪了,跑出来堵枪眼的路人目标很明确嘛
№2332 ☆☆☆= =于2118-12-29 01:00:29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ls你不懂,这楼其实早被恶逆皇帝粉控场了!枢木是被扔出来挡枪子的!今晚我们全都是恶逆皇帝粉~
№2333 ☆☆☆= =于2118-12-29 01:01:37留言☆☆☆
我决定穿起固马哈哈哈哈哈哈
№2334 ☆☆☆请叫恶逆皇帝粉一号于2118-12-29 01:03:11留言☆☆☆
to2331l 我就是理解不了啊!
№2335 ☆☆☆= =于2118-12-29 01:03:48留言☆☆☆
怎么会理解不了呢?这楼里不都帮他们找了各种悲惨过去的借口了吗?
我看你们为了洗白还是挺拼的啊
№2336 ☆☆☆= =于2118-12-29 01:07:04留言☆☆☆
你是指谈个恋爱日天日地牵连了一大票人的那种借口?冷漠.jpg
№2337 ☆☆☆请叫恶逆皇帝粉一号于2118-12-29 01:07:07留言☆☆☆
等等,lss这个你们是怎么回事?真的要走今夜我们全是恶逆皇帝粉的路线啊!
№2338 ☆☆☆= =于2118-12-29 01:09:31留言☆☆☆
要命 我楼巨冤 先是跳出来个正义路人指责我们不愿意站在恶逆皇帝他们的立场试图理解他们 然后又冲出来个sjb说我们给恶逆皇帝他们洗白
????黑人兄弟问号脸
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啊
№2339 ☆☆☆= =于2118-12-29 01:11:39留言☆☆☆
话说如果芙蕾雅真的是原罪的话,娜娜莉代表都得背锅不是吗?
我记得最后富士山战役超合众国方也发了不少芙蕾雅,事后娜娜莉代表承认那是她按的按钮吧?
№2340 ☆☆☆= =于2118-12-29 01:13:11留言☆☆☆
一个芙蕾雅 扫射一大群啊
布里塔尼亚高层纷纷中枪
№2341 ☆☆☆= =于2118-12-29 01:17:45留言☆☆☆
不愧是恶逆皇帝亲妹 手段一样凶残
№2342 ☆☆☆= =于2118-12-29 01:23:29留言☆☆☆
ls你省省吧
两军对战你还要手下留情不成?
№2343 ☆☆☆= =于2118-12-29 01:23:34留言☆☆☆
我以为我走错隔壁政治区了……大半夜的怎么掐得那么真情实感啊?!
№2344 ☆☆☆= =于2118-12-29 01:24:08留言☆☆☆
什么时候打仗都不能造成对方军队伤亡了?
你们打牌决胜负得了
№2345 ☆☆☆= =于2118-12-29 01:29:16留言☆☆☆
其实ls的建议挺好的
靠打牌决斗就不用死人了
№2346 ☆☆☆= =于2118-12-29 01:31:08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打牌的快住手!
№2347 ☆☆☆= =于2118-12-29 01:36:13留言☆☆☆
2346哥,是什么给了你打牌决斗不会死人的错觉?
№2348 ☆☆☆= =于2118-12-29 01:38:27留言☆☆☆
不要小看打牌啊!打牌可是一项残酷血腥的运动!
№2349 ☆☆☆= =于2118-12-29 01:39:56留言☆☆☆
如果恶逆皇帝是个决斗者 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残酷的战争了233333
№2350 ☆☆☆= =于2118-12-29 01:40:42留言☆☆☆
[快新/K柯]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中篇已完结)
A 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
hi小朋友大家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超威蓝…………有话好说别打脸(。
ATTENTION:
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说原著向我都不好意思/那么就不是原著向也不是AU的好了(。
好多私设定/不科学设定有/不科学设定有
OOC/OOC/OOC
短篇完结/致敬 《时空旅行者的妻子》
仅借鉴了设定
二零一五的最后一月,平安。
BGM《夢と葉桜》
“我们将会初见,重逢,然后相爱。”
001.流萤断续光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
A 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
hi小朋友大家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超威蓝…………有话好说别打脸(。
ATTENTION:
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说原著向我都不好意思/那么就不是原著向也不是AU的好了(。
好多私设定/不科学设定有/不科学设定有
OOC/OOC/OOC
短篇完结/致敬 《时空旅行者的妻子》
仅借鉴了设定
二零一五的最后一月,平安。
BGM《夢と葉桜》
“我们将会初见,重逢,然后相爱。”
001.流萤断续光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哈?
年轻的魔术师先生半跪在幼小的孩童身前,神情突然变得迷茫不解,以示诚意而摘下的帽子和单片镜分摊在左右手掌心上。
老成的孩子别过头去,避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眼角有不自然的羞赧和不悦,“算了,算了,三年前的事情就算不记得也…”
“…我是不记得了哦。不过未来哪一天的‘我’会记得也说不定。”黑羽快斗眯缝起眼,“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哦?难道还有什么比'工藤新一竟然变成小孩子'还要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吗?”小小的少年把双手抄进口袋里,不甚在意地看向黑羽快斗。
“有的,”白衣的怪盗站起身来,重新戴上的帽子和单片镜掩去了他温柔的表情,修长的身形在月光下仿佛快要淡去,“我啊——是来自未来的Time Traveler哦。”
“……”年幼的侦探蹙眉,“逗我玩这种事你还没做够——”
“真的啊,是真的。”黑羽快斗后退了两步,挥舞手臂比划着自己,“还是有不一样的吧,我现在可是24岁了呢。”
时年十七岁,面目却只有七岁的少年侦探皱着眉头打量他。
——是有些许不一样,比十七岁的他更高一些,肩膀更宽阔一些,脸的轮廓也更分明…气质更加温和沉稳。
“就算这样…你这家伙不是很擅长易容吗?”
“过分的怀疑。”24岁的黑羽快斗躬身下去,摘下白手套,左手掌心轻轻贴上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的侧脸,“不过还真是让人怀念,这个样子的你。”
“……”他耳根发烫,偏过头去,打开黑羽快斗的手,余光却扫到对方无名指上素银色的戒指,“…我已经…变回原样了吗。”
“是啊,”年轻的魔术师偏过头笑了笑,苍青色的眸子里漾开漂亮的流光,“已经变回那个了不起的'工藤新一'了。”
“……”
黑羽快斗戴好手套,四下环顾,年幼的孩子房间简洁干净,家具只有书柜书桌床。落地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而他的身形却实实在在地,正在淡去。
“看来我在这里确实也待不了多久了呢。”
“你已经很打扰人休息了。”
“是吗。”魔术师弯弯眉梢,掌心握住侦探的肩头,俯身落了个亲吻在他的额心,动作敏捷,避无可避。
“喂——你!”江户川柯南怔愣半晌,耳根的水红泛上耳尖,语气微愠,“你这个恋童癖!”
“很快就不算了,名侦探。”叫出这个许久未曾脱口的称呼,魔术师笑起来,“我叫黑羽快斗,或许这个时候是个怪盗,不过七年以后是个魔术师——你的恋人。”
“……什么鬼话。”
“或许这么说有些越俎代庖,也不太对得起这个时候的我,不过就结果来看,他大概不会责怪我的吧?”他看了看侦探红透了的脸,“——那么,晚安了名侦探,未来的某一天…”
他的身影消失在春初月夜的浅辉里。
“什么啊…”小小的孩子钻进被窝里,扯起薄被把自己蒙成一条蛹。“……话说半截……真是——”
“嗒。”
窗台上传来鞋跟落地的轻响,落地窗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有人走进来,将闪着光的钻石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被窝里的名侦探抽了抽鼻子,闷声开口,“大晚上来扰人清梦,你的趣味越来越不讨喜了,小偷先——”
他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看着怪盗白色背影,起了些恶劣心思。“…黑羽快斗。”
对方的身形猛地一震,沉默流动在两人之间。
“…什么啊,名侦探准备用这个名字送我去警局吗?”他放松下肩膀,回过头来。
“看在你这次把宝石还回来的份上…这次就…”
“唔,追过来了。”怪盗歪头,动作俏皮,警车单调的示警声打老远就能听到,他疾走两步停在小侦探的床边,俯下身去隔着细碎的头发,在额角落下蜻蜓点水的吻,唇梢在三月夜风吹拂后冰凉,尚还带着夜樱的香气,“晚安啦小侦探——三天前的告白,一直都在时限内哦。”
……
“……你这家伙!!!”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垂下肩膀,手指紧攥着被角,呼吸急促脸颊泛红,他看着怪盗从阳台跳下去,滑翔翼刷拉打开,月色下招摇的白色远朝天边而去。
如今的江户川柯南狠狠地咂舌,伸手狠狠蹂躏自己通红的脸,指尖堪堪停在额际,又触电般地收回来。
他侧身去看床头柜,钻石的折射光如同流动,静静地落在底下的纸片上。
他捡起卡片,左下角画着怪盗张牙舞爪的自画像。
“维多利亚时期 Portuguese的歌曲,
残缺歌者的隐秘爱语,所指向的是…”
“……”江户川柯南将卡片放进胸前的口袋里,“You'll love me yet.*”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吗。
自信过头的家伙。
他倒进柔软的床里,想起三日前旋转餐厅的天台上,白色的怪盗从高处俯视他,刻薄挑起的嘴角比往日柔和,他轻打响指,闪耀的宝石就出现在小侦探的上衣口袋里,随之而落下的,还有浅白色的、花瓣完整的染井吉野樱花。
“赝品这么大摇大摆的摆出来可真是对参观者们的不敬——名侦探,请转告那位老先生,三天之后,怪盗基德将会上门拜领真品…”
“你单独用预告函约我上来就只是说这种废话吗?”面容稚嫩的侦探摆出严肃的表情,他伸手摸摸口袋确认宝石的安全。
“唔…名侦探不懂吗?”月下,怪盗的声音是带笑的低沉,气流顺风刮过耳侧:“那当然是因为…”
“我喜欢你,所以想讨要一些'二人时间'啊。”
…为什么突然要想起那么羞耻的事情!
裹在被子里的侦探无力地闷出哼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上扬。
这个…可恶的小偷。
002.一明一灭一尺间
他与怪盗基德你追我赶纠缠不清了两年,对方把他从冰冷的河水里捞出来,抱着昏迷的他守来救援又悄然离去;他被人从近千米的高空扔下来,怪盗不顾伪装一跃而下,将他环抱在怀里,护得稳稳当当;在向日葵展览馆里给他留下揭示真相的预告卡,在业火的映照中眸光里深深地映着他…但那句似是无心的告白却被刻意尘封,无人主动提起。
他熟知怪盗两年,但在这两年后的春天才真真正正的,认识了黑羽快斗。
像是传奇,短短两年里,工藤新一,同时也是江户川柯南,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和怪盗基德合作覆灭黑衣组织就是其中一个。
…其次能顺利恢复本体,考上大学也勉强算一个。
再其次就是在大学校门口偶遇…黑羽快斗。
少年穿着干净齐整的深红色格子衬衫,J家的浅蓝色的卫衣外套上印着白色的宽横条,裤子是干净的米色,兜帽斜斜的坎在他头顶,遮住后脑勺乱蓬蓬的发。
这样远的距离本应该看不清才是。可他就是看着他,站在大门口的公示牌处,尖峭的下巴扬起,嘴角噙着一成不变从容不迫的poker face式微笑。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视线四处游荡,而后落在工藤新一身上,隔着遥远的距离送来的笑容真诚又讨喜。像得到糖果的满足的向友人炫耀的纯净孩童。
他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与他有种相似面孔的少年远远地跑过来,手里还拖着浅棕色的拉杆箱。
他在他的面前站定,月夜蓝色的眸子眨了又眨,唇齿开开合合,有不易觉察的纯真羞涩。
“…嗯……那个…咳!我是——”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打断他,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疑惑地跟了上来。
“呃是的。我是黑羽快斗。”少年笑了笑,赧意随着这抹笑而烟消云散,他摘下兜帽,闲闲地打了个响指,手心里便轻飘飘地出现了两边道路旁盛开着的垂枝樱花。白色的秀气花瓣上泛着清浅的红色,秀丽清雅。“…是今年届本校表演系的新生,爱好和擅长都是魔术,请多指教。”
他将花枝扭转,别在对方的衣扣上,半躬身行礼,姿势标准绅士。
工藤新一无奈于旁人不加遮掩的瞩目,抬手覆上别着樱花的第二颗衣扣。
“工藤新一,今年届本校侦查系…是个侦探。”
他的拇指食指间捻动着花瓣,细绒的温和触感让人心下柔软,他不自觉微微颔首。“……多指教了。”
“名侦探先生,”他从口袋里翻出白色的卡片和黑色的记号笔递过去,思考数秒后不等对方有所反映,便将两样小东西塞进对方的口袋里。“给我签个名如何?——日后我会亲自来取的。”
“这么麻烦。签了拿走不就好?”
“侦探也有不会读气氛的时候,”他眨眨眼,回身朝往这边走来的中森青子示意原地稍等,“我只是在创造一个下次再来找你的理由罢了。”
“嗯?”工藤新一挑高眉毛,句末上扬调侃的尾音,“原来除了夜间'工作'的见面以外,你还想和追捕你的侦探见面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黑羽快斗往后退了两步,回与他张扬的笑脸,“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说什么呢…。
旧事重提的味道如来自远方的,大提琴醇厚的音调,似有似无的撩人心扉。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双手斜放在西裤的侧口袋里。与他相似的少年朝他挥手,而后远远离去。他半眯起眼,感觉周围一切都离他远去。眼前只剩下一张灿然的笑脸,唇线起伏优美,唇瓣开开合合。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
他掏出口袋里的卡片。素白色的纸片裁剪平整,纸面也干净无比。他将纸片翻过来,看见右下角寥寥数笔画成的,张牙舞爪的基德简笔画。
……
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摇头离去。
校园的角落,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注视着工藤新一的背影,笑容怀念而安静,他抬手接住落下的花瓣。
“啊,樱花开了。”
003.何处我身可归,叶静无辞。
然后樱花开谢又是一载。
工藤新一蜷缩在公寓的沙发上,窗外大路上的那几科江户樱花树至今仍是没有开——今年的春初确实是有些太冷了。
他揉揉额角,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边。
——潘多拉。
他此时此刻终于知晓了怪盗基德所找寻的东西。这个违悖天地万物常理的宝石现世,难免有人趋之若鹜。人类万古都在追求的不老不死……
“我有必须要毁掉它的理由。”
四天之前,黑羽快斗坚定不移的眼神和表情尚还停留在眼前,春初的风还冷着,有些刺骨的寒意。
“这是我…作为基德这个身份存在的, 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身姿挺拔起来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明灭的灰蓝色眸子里敛着举目可见的温柔。苍劲有力线条流畅的指节扫过他的掌心,一朵河津樱花盛开在他的手心里。
——既然如此。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了目暮十三的电话。
“目暮警官,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个关于宝石盗窃案的组织…”
侦探身后未注意到的某处,一个人影静悄悄地出现,静悄悄地站在阴影里。他仔细地听着这通电话,又歪着头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猛地回头,夜风吹起浅色的窗帘,身后空无一物。
他回过头,将视线落在桌面,那一摞资料上。
——看在你帮过我那么多次的份上。
黑羽宅。
静谧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在无人的卧室里。角落里接通的传真机开始滴滴作响,纸张缓缓地、缓缓地吐出机口。
大门前传来钥匙声响。
少年三步并两步的奔上楼来,准备享受久违的软床,却一眼扫到了正在工作的传真机。
他狐疑地走过去,拿起纸张。粗略地扫了数眼,颤抖的指节和无法掩藏的pokerface,他打开传真机的来显,看着那一串数字,他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又眨了眨眼。
“新…一?”
004.檐下烈火矣,月隐于云。
世间所有东西的培养,无一不是是需要时间沉淀的,而毁灭却在一朝一夕。不足一年间,觊觎潘多拉的组织被毁去,基地里所有相关研究的资料都被一把来历不明的火给烧毁。
埋伏在门前的警察抓获了所有据点成员。
身后是纷飞的大火。
“中森警部!那是…!”年轻的警视厅警员抬起手指,惊异万分地指向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心,“…是怪盗基德!!”
“什么!?”中森银三扔下手中组织的罪犯,三步两步跑到大宅门前。火光携夹着浓郁的黑烟滚滚而上,距离火焰边缘仍有好几步的距离,维持秩序的警官便架住了妄图冲进去逮捕怪盗的中森银三。
深蓝色的天空帷幕下,明红色的火焰冲上天际。
庭院里早开的樱花被火舌舔舐,枝干噼啪作响。
那道白色的身影就静静地立在屋门边,烈火包围了他。他举起手,扑克枪里射出一张白色的卡片,尾巴上沾了爆裂的火星,稳稳地插在中森银三的跟前。
追逐怪盗十余年的警部低头去看,那张白色的卡片是往常的模样,左下角画着怪盗狡黠的笑脸。
而字体却换了手写。
“ありがとう。”*
中森银三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去,距离他不过数步,却被火焰隔绝,显得分外遥远的白衣怪盗摘下了高礼帽,然后深深地,深深地——
躬身致礼。
被火烧透的梁架朝他落了下来。
006.白樱华时唯梦中。
“然后你就毫发无伤的出来了?”工藤新一缩了缩脖子,初春的冷风吹得他头皮发麻。
“运气比较好,正好遇上那个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工藤新一偏过头,看见他有些尴尬的表情。“…总之就是捡回来一条命啊。新一不为我感到庆幸吗?”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侧过头去看路旁稀零空落的枝干,“有什么区别,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可是为了你才那么拼命地…活下来的哦?”黑羽快斗伸手扳过他的肩,与他面对面,“你也该是时候回应我了吧——我喜欢你啊。”
“…知、知道了啊。”年轻的侦探象征性地轻挣了数下。
“我说真的啊!”
“我知道。”
“我从很久之前就很喜欢你了啊。”
“我知道。”
“真的没有骗你哦。
“…我知道。”
“喜欢你。”
“……我知道。”
“那么我们交往好了。”
“我知道了你好烦——诶?!”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正对上黑羽快斗笑意盈盈的眉眼,细碎的晨光匀在那双滢蓝的眸瞳中,温暖缱绻。内里的所有温柔与措手不及的欢欣都如潮水攀上他的脚腕,使他松懈下紧绷的肩背。
“好的——那么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了!”
“……”工藤新一瞪了他一眼,怒意不及笑意的三分之一,“…都说我知道了啊。”
“那么这是证明。”
黑羽快斗握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下滑,够过纤长的指节,与之相扣,细细摩挲。他倾身凑到工藤新一近前,动作轻巧地贴上对方淡色的唇。
工藤新一下意识的后仰,指节紧紧勾住黑羽快斗的手,湛蓝色的眸子里水光盈泽。
他闭上了眼。
街道旁的一株江户彼岸,正悄无声息地开出白色的花。
“…你这家伙,在还是小偷的时候就开始给一个侦探表白?胆子真大。”
“'觉得喜欢的话就去做不会后悔的事'…曾经有人跟我这么说没错…。”
“哈?谁啊?”
“……小时候的事谁会记得啦?”
“一脸犹豫的样子,假话吧?”
“未来的我——你看说了你又不相信!”
“我只是不信你的记忆能力,”工藤新一牵起黑羽快斗的手,快步向前,又大步跑起来。“……明明连六年前的事情都记不住。”
“诶?新一刚刚说什……”
“你废话好多,再不跑要迟到了!”
007.再逢却已久别离。
六月。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工藤新一站在表演系的大门口,仰着脸在公示牌的照片上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晌午时分的阳光明媚刺眼,刺得他微眯起眼来。
年轻人清削的身体包裹在熨烫齐整的浅蓝色衬衫里。严丝合缝扣着的扣子里颇有几分禁欲主义者的不真实感。他抬起手腕看表,11时58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
“新一。”
一丝冰凉贴上他的侧脸。
是黑羽快斗。
他斜过头去看,他年轻的恋人身着YSL荼白小领衬衫,领口单边坠着水晶领针,衬衫的上两颗扣子随意地开着,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线。乍看之下是十足诱人的优雅痞气。
他撇开视线。
“等很久吗?”他把手里的冰咖啡塞过去,PINK纯银的贝母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表演的老师稍稍跟我讲了下次个人演出的事情…”
“唔,我听说了。”工藤新一点点头,“'学校大手笔地租下了大剧院给表演系的天才搞个人秀'……现在侦查系的所有女性都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中了。”
黑羽快斗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垂下的手摸摸索索地牵住对方的,“诶?为什么?”
“表演系学生凭学生证免费入场啊。”他睨了一眼黑羽快斗鬼鬼祟祟的手,把眼睛翻玻璃珠似的翻到另一边,“一票难求啊魔术师先生。”
“家属入场可是不需要票的。”黑羽快斗笑嘻嘻的。
“哦,你要请阿姨来看吗?”
“……”
“……?”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情调的人啊名侦探!”
“……”工藤新一勾紧他的手指无声的笑,“我尽量腾时间吧,没有案子的话。”
“…好难啊,毕竟新一是走到哪里都有案子发生的体质。”
“…这个梗已经玩烂了啊你这家伙!那么我不去了。”
“啊啊啊不要,我错了!对不起——”
二十分钟了。
工藤新一屈指敲了敲桌面,店外的天已经黑下来,路旁的彩灯开始闪烁。二十分钟前,黑羽快斗起身出了座位去点单,然后…如同失踪。
也确实如此,在一起的一年间,黑羽快斗总会有音讯全无的时候——上一秒还在下一秒就消失,手机拨打起来提示空号,一问起来没有人知道去向,但所幸也不长,几分钟,几个小时,最多也不过一日。
但是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啊——我回来了。”黑羽快斗坐在他对面,手指支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了吗?新一?”
“…好久,去哪儿了?”
“啊…我刚刚在门口看到青子,顺便聊了几句。”他解释道,“很久了吗?”
“二十分钟,还好。”工藤新一拿起叉子,“你突然消失的把戏太深入人心,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去。”
“好过分啊。”黑羽快斗笑,“明明是你约我出来过生日的哦?”
“你好烦啊。”他抬起眼乜黑羽快斗,湛蓝湛蓝的眸子里泛着名为“不好意思”的光,“吃你的,不然我就点金枪鱼刺身。”
“……”
“啊啊,酒足饭饱。”
“是吗…。”
黑羽快斗拖拽着工藤新一走在街边人行道上。夏初夜晚的风凉飕飕地吹过工藤新一的侧脸。他歪过头看。
走在他身边的人身姿挺拔修长,五官轮廓清晰却没有侵略性。常年累月的微笑表情使他的唇线微微上翘。
人说男人会穿衣,多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不过表演系男人的通病,似乎就是不管怎样穿,脸上都写着褒义的爱现,浑身上下都贴满吸引力三个字。
不过是耐不住好看。
工藤新一偏过头打量他。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
红绿灯路口。
Brunello Cucinelli浅棕色牛津鞋轻轻地打在地面上。
红灯。
黑羽快斗打了个呵欠,自然而然地将工藤新一的手纳进掌心里牵好。后者轻轻挣了几下,得到了情人间旖旎的警告——另一只手的指尖搔刮着他的掌心。
难以言喻的痒。
皱眉,侦探恨恨地瞪了一眼握着他手不放的人,换来一个春风得意的微笑。
黑羽快斗吹了个口哨回过头去。
绿灯。
人潮涌动地朝着道路的另一边而去。
黑羽快斗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呆站在原地。
“喂…你又想做什……”工藤新一抬起头递过去一个无奈至极的表情,却看见黑羽快斗那张他引以为豪的,pokerface遍布裂痕——
他脸色苍白,瞠大那双苍灰蓝色的眸子,微张的双唇细微颤抖,仓惶的神色中是疼痛无比的难以置信。
他目视前方人潮中静止不动的身影,声音沙哑苦痛如吞针:
“……父、亲…?”
工藤新一下意识跟着那道目光而去,找到那个不可思议的身影。
黑羽盗一。
那个温柔地看着快斗的中年男子的确是…十一年前因人为的魔术事故而去世的黑羽盗一。
他朝两人走来。
身影越来越淡。
黑羽快斗把工藤新一的手攥得极紧,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只要一松开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已故之人站定在两人身前,目光落到一双交缠的手上。
“这样吗…。”
他的父亲露出释然的微笑。
红灯亮起。
身遭的行人渐渐地停下了步伐,立在行道两侧。黑羽快斗低垂着头,神情没在发梢的阴影里不发一语。鼎鼎大名的侦探此刻却忍不住慌乱,黑羽快斗少有如此低落的时刻——他总是那幅自信满满的模样。
四下环顾一番,无可奈何地叹气。他只得伸展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神色黯然的恋人。
支棱起来的乱发刮蹭着他的脸颊,软软的发痒。
黑羽快斗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是对方洗发水的柠檬香气。
“新一……告诉你一个秘密。”
008.年少旧事风吹去,春暮方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笑着说我曾经暗恋我小学时的同桌;他摇摇头道我曾经偷吃祖母藏起来的牛奶糖;他充满怀念地抚过冰冷的墓碑,叹息说背着母亲读过父亲写的情书;她挽着爱人的手一脸幸福和愧疚,说自己曾经偷偷地爱着另外一个人…
……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黑羽快斗从小就知道父亲的秘密。
他的父亲患有慢性时间错位症。
从记事起他的父亲就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或是几分钟,或是几小时,甚至或是几天…情绪也不尽相同。
某一天他凭空消失,回来后紧紧地搂住尚还年幼的他,一言不发。
他迷茫的感受父亲平淡表情下的失落。
八岁时他鼓起勇气握住父亲的手,询问他消失时的去向。伟大的魔术师蹲下身去,揉揉孩子蓬松的头发。
“我去见未来的快斗了。”
“未来的我?怎样的呢?”
“……是很幸福的样子啊。”
而在他父亲去世后,他也患上了相同的病症。如同臆想症患者,不期不时地便去到未来,回到过去,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时空穿越吗?”工藤新一把玩着黑羽快斗脑后细碎的头发,无意识地问出了声。
“也许你按照侦探的思维,理解成'时间错位症'比较好接受——寺井爷爷说受到环境刺激和强烈情绪的影响。”黑羽快斗抽了抽鼻子,反手搂住了对方的腰。“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他到过未来,为什么还要坚持那场演出…”
——一定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理由吧。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来未来看我的那天。”
黑羽快斗稍稍推开他,鼻尖轻蹭过工藤新一皱起的眉头。
名侦探满脸不解。
“小时候他给过我的东西,到现在一直随身带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保护完好的银链,素色的“K”字挂坠。“现在…我想起码能做一件让他自豪的事。”
他指了指前方的大剧院,朝着工藤新一,一扫阴霾,明朗地笑起来。
“你会来看的吧。”
——当然会。
工藤新一摸摸索索地牵上黑羽快斗的双手,将掌心里的藏起来的糖果偷偷塞过去。他唇齿微启,笑意温暖:
“…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009.故人执伞来
大四的时候,黑羽快斗搬到了离学校稍近一些的工藤宅,空荡的房子此刻才有了那么几丝生气。
入门的廊道两旁种下的花,玄关处两双常用的拖鞋,沙发上多了一倍数量的抱枕,因怕冷的人而铺遍客厅地板的兔毛绒毯,洗漱间里并列而立的漱口杯、牙刷和毛巾,开始频繁用起来的厨房,主卧大床上凭空多出的新枕头,壁柜里颜色样式都不属于他的衣服…
难得没有案子又没课的一天,工藤新一又一次撑起身来四下看了看,墙角的盆栽已经浇过水了,屋外的花草该修的也修过,院子还干净不用扫,离饭点还有很长时间……
……还没回来吗。
黑羽快斗被点名分去监督迎新晚会的场地,下午就套起厚厚的衣服不情不愿地出门去了。
……然后就到了晚上。
他重新蜷回了沙发里,手脚冰凉地缩在一起,这个春初不冷,却分外的凉。他呵了口气,翻开摊在膝盖上的《福尔摩斯》。
住在一起后才更能感受到黑羽快斗时常“穿越”走的事实——上一秒厨房里流理台传来清脆的响声,下一秒就能听到菜刀叮咣落地,匆匆忙忙地跑去厨房却发现空无一人,弯腰拾起菜刀就和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撞个正着……
诸如此类…也不止如此。
所以说那么久该不会又……
工藤新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寻思如何才能不因同居人突然之间的消失和出现而收获影响身体健康的惊吓,侧过头的一瞬,心里又打了一个突。
…身边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乍一看之下与自己的面孔九分相似,一头蓬松的乱发却成了识别标志。
——好吧,这次不是'诸如此类'而是'不止如此'吗…。
“啊!”
少年回过头看见他,眨了眨眼,笑脸惊诧又好奇,短促地叫了一声,四下扫了眼,确认屋子空旷并无旁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是,未来?”
“如果你小于等于二十二岁的话。”工藤新一站起身,将书签卡好放在茶几上,“喝点什么吗?…热可可?”
“诶?谢谢…”少年趴在沙发背上看他在厨房里烧热水。“…你跟我好像啊,该不会你就是未来的我?”
“……你这么觉得的话。”工藤新一耸肩。
“……未来的我竟然会喜欢这种发型吗。”
“……”工藤新一脚下一滑,“那还真是万分抱歉。”
“我接受了,”小少年的下巴在沙发上抵出深深浅浅的印子,他灰蓝色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你已经有恋人了吗?”
“嗯?……”工藤新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着热水壶里咕噜咕噜的响,“你怎么知道。”
“摆出来常用的杯子有两个。”少年黑羽快斗皱了皱鼻子,“你拿走了一个写着K字的。”
“观察力不错,”热水壶滴滴答答地响起,他握住把了些滚烫的热水,将可可粉冲开。
“哦——那么是怎样的人呢?”
“想知道的话就努力活到这个时候好了。”侦探有些好笑的,他端着杯子走进屋子,却看见小小的少年身躯变得透明起来。“…时间到了吧。”
“诶,那么快啊!”少年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好吧,那么未来的我有什么指教呢?”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
“…如果…”工藤新一放下杯子,“觉得喜欢的话,就去做些不会后悔的事吧。”
客厅里空荡荡的。
他看了眼桌上盛水的杯子。
——未来的某一天,就会遇见的吧。
玄关传来钥匙清脆的碰撞声。
“我回来了——”
010.明月堪久赏清池
次年秋天。
…或许还算不上秋天,空气里还有夏天灼热的炎气,黑羽快斗快步流星,奔走在工作室和目的地和家中间的道路上。
大学在读时期就已经在本国小有名气的魔术师,毕业后几次大型的演出更是场场皆满一票难求,网络上人气爆棚,现实中也有不少的姑娘趋之若鹜。年轻的魔术师极具吸引力的五官,良好的气质和高超的魔术表演技巧都为他赚来了大票国内甚至不少国外的粉丝。
而今,这位出色的魔术师就正在为年底的亚洲巡演而四处奔走。
“…现在准备去一趟大阪,”黑羽快斗抬高肩膀夹住手机,低头扫视腕表,“唔,晚饭吃过了吗?…啊,所以现在赶快去啦,已经很晚了…等等我没说完不要那么快挂电话啊!!——”
黑羽快斗揉了揉耳根。
“啊我想说……晚上可能会回来得很晚,新一处理完事情后就不用帮我留灯了。”
……
“…嗯、嗯嗯!那么去吃饭吧——记得稍稍想我一下啊!”
……
“快斗少爷。”
“我知道了现在就来!那么今天份的晚安提前,我挂了哦?”
嘟——
12:15AM
黑羽快斗坐在私车里仰着脖子,眼睛半开半闭,昏昏欲睡,年迈的管家示意司机放缓车速,抖开毛毯轻轻搭盖上去。
道路两旁的灯光飞速的退去。
黑羽快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
备忘录提示。
他睡意朦胧地爬起来揉揉眼睛,翻找口袋摸出手机想要拨号,眨了眨眼,又退出界面打开短信,修长的手指扫过键盘。
【睡了吗?】
等了少许,手机一片平静没有反应,他打了个呵欠将它收回口袋。
半途的回复短信制止了他的动作。
【还没。】
忍不住嘴角温柔的笑意,他把手机举高。
【怎么还没睡——?该不会在等我吧!】
回应他的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他无奈叹气腹诽自己不够坦诚的恋人,垂下眼眸就看到对方曲线救国的可爱回应。
【……什么时候回来?】
——这简直…太可爱了!
他捧着手机吃吃地笑,不顾一旁管家看到会摆出怎样的眼神,自顾自地照着手机屏幕狠狠亲了一口。
【在路上,还有一会吧。你先睡?】
【知道了。】回复很简洁。
轿车平稳地驶进了灯光更加昏暗的隧道中。
“寺井爷爷,有一个问题我想问……”
…寂静无声。车子接近隧道尽头,路旁的灯光透进来。年迈的管家感到疑惑,刚想要询问他心血来潮的少爷,回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还真是随意的穿越啊…
——确实是……足够随意任性的穿越。
黑羽快斗握着手机,站在熟悉的楼屋回廊。
这里是工藤宅。
他环顾四周,这样的屋子看起来有些空旷,墙角没有盆栽也没有过多的生活装饰物,从走廊往外看,客厅似乎也还没有铺上地毯……
很好,这应该是过去没错了。
他往外走了两步,停在了与客厅一步之隔的地方。
他看见了工藤新一的大半个背影。
他缩手缩脚地蜷在沙发里,看起来就是江户川柯南时期养成的可爱习惯,米色的家居服能看见领口,后颈的皮肤细白。
过去的名侦探正拿着手机与对方交谈,声线是少年时期的沙哑和撩人。
“目暮警官,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个关于宝石盗窃案的组织…”
——诶?…
“…是的,我需要相关的资料。”
“是。”
“是的,我保证不会妨碍警方的行动。”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人…被牵扯在其中。”
——这个是…。
黑羽快斗歪过头,所有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组成了完整的句子,他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而此刻握着手机的名侦探猛地一回头。
身后空旷。
“啊……”
回来了?
眼前的景物骤然扭曲,化成另一幅模样。前进的汽车,夜晚的公路,忧心忡忡的管家——
“快斗少爷?您还好吗?”
“……我、还好…没什么大事。”黑羽快斗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没事。”
“那少爷刚刚想问的是——?”
“啊那个,”黑羽快斗放下手,将落在脚边的毯子拾起来,小心折好,放在一旁,抬起眼,尚有灯光明亮的工藤宅在视线稍远些的地方,如同茫茫大海中不灭的灯塔,“我只是想问……”
“现在想要结婚的话,应该不算特别早吧?”
“……”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手动调整了一下因惊诧无比而冻结的面部表情,“不算了少爷,请您自由的……”
车停在了工藤宅门口,黑羽快斗夹着自己的包朝司机和管家道谢,转身进了庭院。
门前小路两旁的玫瑰已经蔫答答地枯萎了一半,红色的花瓣委屈地蜷起,泛黄,甚至有不少已经落了下来。
秋天来了啊。
他笑了笑,蹲下身去查看完好的花朵。
在玄关褪下鞋子,他伸腿,轻巧地踩进拖鞋里,小心至极的不发出半点声响——像是在做几年前的本职工作。
客厅里开着灯,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确定工藤新一的的确确应该是先睡了,却没有想到眼前这番画面。
——日本妇孺皆知、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此刻正死死地搂住怀里的抱枕,白色的睡衣毛绒绒的,分外讨喜。他整个人都陷进软软的沙发里,歪向一边,头一点一点,膝盖委委屈屈地收起来。
……所以说柯南时期养成的习惯未免也太有杀伤力了一点吧…
黑羽快斗悄声走过去,双手撑在熟睡之人的身侧,他俯下身去。
呼吸时细小的气流吹到垂下的眼睫,撩人心弦的痒。他在恋人的嘴角落下亲吻,“新一,醒醒。…去里面睡啦,这样会感冒的哦?”
工藤新一蹙眉,十分没有偶像包袱地瞪大迷朦地睡眼,一头扎进了黑羽快斗的肩窝。他使劲地蹭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声音里有着半醒不醒的茫然和起床气的焦躁怨气。
“…你也回来得太晚了。”
“啊啊,对不起,”黑羽快斗立刻道歉,表情真心诚意,“之前让新一先睡就知道你不会听…那时候就已经全速往回赶啦!”
“……”刚刚睡醒的名侦探显然不怎么高兴,他打了个呵欠,推开黑羽快斗起身,“回来就行了,那么我去睡了,晚——”
“新一。”黑羽快斗抓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笑容别有意味,“我有话跟你说。”
“哦,那你说——喂?!”
温暖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往下滑落,挽花似的翻了个个儿,托起他的掌心,黑羽快斗单膝着地,动作标准干脆利落,像是练习过了千百次。他轻吻他的手背,溯沿往下到指尖。
“我在想,如果以后也经常是这样的话——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而忽视了新一的感受,大概你会被其他什么人拐跑也说不定…”
“……说什么蠢话!…”
“而且这种事情新一也肯定不会做,所以主动这方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当今炙手可热的魔术师先生请打响指,一捧玫瑰就落在他臂弯里。
“……”
“唔…因为比较临时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更——适合场面的话,硬要问的话不管是'嫁给我'还是'娶我'都不太合适…那么就用直接一点的句式——”
他将玫瑰捧到对方眼前。
“工藤新一先生,跟我结婚吧?”
工藤新一接过红得艳俗的玫瑰,眼尖地伸手取出内里闪着点点银光的物什。
——银质的项链,闪光的K字吊坠。
“因为时间太赶,现在也没什么店还开着,所以暂时没有戒指,不过这个…”黑羽快斗仰头,“也算是信物了,诚意是同等的啊!——新一的回答呢?”
工藤新一将项链塞回对方手里,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抬手捂住嘴,五指微展遮去了红透的半张脸。
他撇过脸,话音的尾巴轻颤虚飘。
“……给我换成戒指重来一次啊!”
011.别时归
初冬,魔术师的巡演确定即将在中国上海揭幕,远赴他国的机票改签了三次,但要走的始终留不了,在管家寺井的再三催促下,工藤新一打包好行李、拎起了颇受打击的粘人精魔术师去了东京机场,准备直接暴力将人塞进办理登机手续的队伍里。
冬季的寒冷已经隐隐有了苗头,在人群外吹了吹自己冰凉的手,工藤新一看着远处的黑羽快斗。
怕冷的人如今更是不加遮掩地怕冷,甚至以此为借口获得了恋人的不少福利。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对方体温回暖的速度比他自己快了许多。
进入室内有一段时间了。工藤新一搓了搓手——指节仍旧是冷得发僵,让他不自觉想念起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
“喏。”黑羽快斗出现在他的眼前,将手里的热咖啡递过去。“暖和一下。”
“…谢谢。”他低垂着头,视线被热气蒸腾得迷蒙。
眼前黑羽快斗穿着仍旧是褒义里大写的现眼——一身颜色纯粹的黑,长裤勾勒出紧绷的小腿,裤管束着黑色的军靴,纯黑色小羊皮手套中规中矩,裁剪利落的双排扣长风衣连带内里的小礼服衬衫都是清一色的黑,风衣上两道哑光金色的腰封因此更为出挑。
不少过路的女性纷纷侧目。
黑羽快斗的手背碰了碰他的,指根相触,表情单纯无害——像是普通中学情侣之间不为人知的小亲昵。
“好冷啊,你的手。”
“再站一会就好了,”工藤新一不甚在意,斜了一眼黑羽快斗覆上他手背的掌心,也没有挥开的动作,“你要登机了。”
正好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提示飞往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班开始登机。
“那么我走了哦。”黑羽快斗给了他一个人拥抱,距离恰当动作标准,是普通的告别礼,却悄悄地亲吻他的耳廓。
他深深地呼吸,咽下对方颈间的气味。
乘客纷纷从扶梯舱上登机。
工藤新一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起飞跑道起点的白色大鸟。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几响。
他伸手去拿,视线怔愣地停在左手无名指上——素白色的戒指首尾相扣,交接处的碎钻粼粼闪闪。
【——名侦探工藤新一先生,你的答案呢?】
工藤新一失笑,拇指摩挲戒指边缘。手指拂过手机屏幕,尘埃落地。
【…好。】
“本台快讯,知名魔术师黑羽快斗的个人巡演即将在东京落下帷幕,自去年11月起的这次巡演…”
“是啊,成功得很,”关东名侦探站在微波炉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服部那家伙…还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快看你对象上国家新闻电视台了'——搞得像是上少了似的。”
“魔术师先生从前的就职生涯里可从没有少过这样的机遇不是吗?”
他在冰箱里挑挑拣拣,刨出了一袋速冻食品。
“是啊,案子刚刚结束。”他往锅里倒水,扭开灶台开关。
电话那头的人直挺挺地朝他甩来的一句“不准吃速冻食品”确实让他手足无措了几秒钟,年轻的侦探沉思,还是身上关掉了灶火。
“你又往哪里贴了摄像头,你自己说。”
“过分——是你自己把袋子弄太响了啊!”黑羽快斗无奈的伸冤,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
“哦是吗。”
“啊是啊,所以我也没有看到新一在客厅抱着我的外套做了些什么哦?”
“……………,你倒是说我做了什么啊!?!!”
“——当然是开玩笑的。”黑羽快斗低笑出声,“过来开个门吧,新一。”
……
“你这家伙,为什么提前回来也不电话说一声,自己一个人从机场跑回来了吗?”工藤新一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语气不满。
“没办法啊,接机的人太多了。——而且我想见你嘛。”时下的热门人物眨巴着灰蓝色的眸子,KENZO粉白色的毛衣衬得他更为活泼,“你来的话也不一定能接到就是了…”
“……说得也是,人海逃脱没有人比你更拿手了吧。”
“说话带刺呢。”黑羽快斗带上门,反身环过工藤新一的侧腰,“怎么了?”
工藤新一绷了一会严肃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轻笑几声。他握住对方的手,清晰的腕骨隔着毛衣硌在他手心。
他偏过头,眼神里酝酿着些许不明的笑意。
“你这样穿,还真符合你的爱好。”
“………啊?”
“很像…”工藤新一侧过头比划了一下,“冰皮月饼。”
“………………………………哦。”
结果还是没能逃脱体质定律。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系好西装扣,他捞过一旁的白色礼帽轻巧地盖在头顶。
距离落幕演出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十分钟之前,黑羽快斗接到来自某位大阪的侦探的友情来电,声称与工藤合作手头忙了数日的案子还没完结,兴许赶不上魔术师先生的落幕演出。
失落自然是有的,他对着接起电话,音色充满疲倦的沙哑的工藤新一流露出自然的心疼与关切。轻声细语地的报以“照顾好自己身体”的絮叨。
……况且结束了巡演的明天,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黑羽快斗从准备室里的椅子里站起身来,悠悠闲闲地踱步四下巡视。
走了一圈仍旧无所事事,他的眼角扫到了正在舞台阶梯边上确认准备事项的寺井黄之助,于是转过身,朝对方叫了一声,
“寺井爷——”
调音台旁的寺井黄之助疑惑地回头,看着空旷无人的身后。
——刚刚确实听到快斗少爷……
——果然是听错了吧。
不是吧??
黑羽快斗仰面无声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周围安静,上弦月高挂深蓝色的天幕间。他回过身,站到了阳台窗后,总归是,先从屋子里出去比较……
“原来小偷先生还有扰人清梦的习惯吗?”
这个声音——
他回过头去,穿着棉质睡衣的幼小孩童睡眼惺忪,却浑身戒备,站在墙角,语气轻衅。
………回到了久别的江户川柯南时期啊。
前任怪盗笑起来,步伐轻巧地来到对方面前,单膝落下。
“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况且'如今'的我早就不是怪盗了哦?”视线相对,那双漂亮的蓝眸里半是不解半是鄙夷:“啊?你脑子撞坏了吗?自顾自的说什么呢…”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
修长的指节拂过高礼帽帽檐和单片镜框,他将它们摘下,在侦探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向他示意,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
“…三年前…我见过你。”面容年幼的侦探的面部表情转换难以言喻。
——诶?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接下来,是今天的主角——”
震撼人心的尖叫声从舞台前方传来,白衣的魔术师回过神,似乎是回到了正常时间里。
……那个时候的三年前吗。
会是未来的哪个时间呢?
他款款走到台前,勾起职业化的微笑,摘下礼帽,向亚洲巡演的最后一站致以谢意——
年轻的魔术师的巡演,最终站定在日本。是他诞生,也是怪盗基德诞生之处,在外人看来,穿着基德的服饰致敬表演算是别出心裁,但本人cos本人这件事也的确出于无奈。
他无心地瞥眼第一排的观众,一抹安逸宁静,但同时充满倦意的蓝落进他眼底。
他有些出乎预料的欣喜,并没有想到近来为案件头疼,一直忙碌奔波的爱人会赶到场观看演出。
工藤新一,他的爱人伸出食指和中指,轻巧的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的双眼。露出了许多年以来,他经常见到的,自信满满的表情。
他在拿出扑克道具时还尚有无奈——享誉世界的出色魔术师因为某位侦探而紧张,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演出结束,他在后台收拾道具,与他面容相似的恋人依靠刷脸,畅通无阻地进入。他微笑,赶在来人搭话前开口:“新一,表演前…我见到你了,六年前的你。”
“六年前……?”
“对,如今算起来正好,六年前,春天的夜晚——”
“啊,那个。”工藤新一斜斜地依靠门扉,语气轻松,“你自称自己是Time Traveler还踩脏我房间地毯的晚上吗?”
“真过分——明明也是我给你留下第一封情书的夜晚来着。”
“有人好意思把情书写成那个样子吗?”离二十四岁不远的名侦探,脸皮依旧薄得可以,闻言耳朵尖就已经开始发烫。
“那个样子的你的确让人感到久违了呢…”黑羽快斗径直地上前,将撇过头去的爱人揽在怀里,“一种科幻电影的不真实感…”
“你的这种能力难道不该是魔幻吗?”他开口嘲笑,却反手搂住对方腰背,“…魔术师先生,希望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是是——那是当然。”黑羽快斗褪下无名指上闪亮的戒指,响指一打,它便轻巧地落在对方手心里,“手续上正式告别未婚生活的日子,所以今天晚上有单身派对吗?”
“服部白马中森小姐和兰都在外面等着,你最好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唔啊,四重炼狱。”黑羽快斗皱起了脸,摆出一副半哭不笑的表情。然后他牵起工藤新一微凉的手,纳在手心里,一脸大义凛然,“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新一!”
被黑羽快斗拽着从安全出口避开人潮离去,工藤新一摇摇头,嘴里噙着好笑又温暖的气音:
“…笨蛋。”
012.霜雪渐渐隐
新年伊始,关东地区的各大娱乐媒体与各大娱乐报纸的版面上都辟出头版,论
谈的既非刚刚侦破了国内大案的工藤新一,也非巡演结束的归国魔术师黑羽快斗,而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
“著名魔术师黑羽快斗与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携手现身英国街头!!”
斗大的标题后边跟着比标题更大的两个血红血红的感叹号。
不等日本人民将槽点转移到“为英国带去凶案”的关东名侦探身上,第二行的副标题就如一根黄金狼牙棒,打得人们头晕目眩,
“——疑似赴英登记结婚。”
附赠一张偷拍,近处魔术师和侦探牵手走在泰晤士河边,远处转动的伦敦眼闪瞎人狗眼。
……
推特、2ch等各种社交网站上早已是一片哀鸿遍野,有两方迷弟迷妹声嘶力竭宁死不信,有客观冷静路人讽刺媒体捕风捉影造谣生事,自然也有“卧槽我早就知道”的…和“什么他们俩竟然认识”的状况内外人士。
网友开始热衷于搜寻两人的交集,大学挚友和目前同居的设定被毫不留情地扒了出来,有人借着两人极似的长相声称“绝对是异性兄弟住在一起可以理解”,却在科普的铁锤下败阵。也有网友调侃“不过是和好友牵手逛逛泰晤士河沿岸也能疑似结婚”,立马就被其他粉丝用报纸上的照片打肿了脸——放大数倍后的照片上,能清楚地看到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国内某珠宝鉴定大家一锤定音,这款式,这切割,这设计,显然是LOVENUS*2啊,各位迷弟迷妹赶快洗洗睡吧。
……又是新的一轮骚乱。
就在网友们哀叹“该不会真的要同时失恋两次”时,时隔两个多月,又是一把硬锤砸碎了无数家的电脑屏幕。
“日本大使馆受理申请,开始审议认证首例在英登记的同性婚姻。”
附图四张。而最后一张正是新热魔术师与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面对无数记者“长枪短炮”的画面——手牵手地。
抬头看看报社,《每日新闻》?很好很好,是个真锤。
广大粉丝们经历两个月有余的精神污染,早已意识到“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的魅力所在,“我失恋了我的男朋友和我的老公在一起了”的名言金句一时间也传遍了网络。
两位主人公就不见更新的twitter账号下天天蹲着一群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求图求真相的粉丝,其中就有不少饿得两眼发绿执意守官方发糖。
然后糖就来了——
黑羽快斗的推特更新一张照片,像素高清灯光暖融,红布桌旗上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上紧扣着一只更白净修长的手。两根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晃眼的光。
“不管认不认证,名侦探都已经是我家的了。❤️”
粉丝们爆炸。
不出一分钟,工藤新一的推特更新,常日里惜字如金到只有系统默认“转发”的推主也是出人意料的图片带字。
客厅常见的黄色灯光让画面看起来有些模糊,黑羽快斗盘腿坐在绒毯上,低垂着头,手里把玩着另一人的五指,视线温柔深情。
“明天。”
……五颜六色的粉丝们二次爆炸。
不过得亏于此。
初春一下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婚礼场地。
距离婚礼正式进行还有两个小时。
黑羽快斗蹲在一旁给到场的小花童变魔术,内向可爱小姑娘被对方诙谐咯咯直笑。工藤新一想起柯南时期就被某位怪盗称作“不好解决的小鬼”——对比“同龄人”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解决的,的确也是自己呢…
“不过去吗,'新娘'先生。”宫野——灰原哀在他身边无恶意地调侃,换来主角一双漂亮的半月眼,外表十四五岁的姑娘抽高许多,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淡。
——已经,七年了啊。
“反正以后面对面的时间长到我都会吐,现在少见一会也没什么。”
“什么呀…”灰原哀饶有兴味地斜眸瞧他,“你该不会是在吃一个小姑娘的醋吧?”
“………怎么可能。”
“那么…恐婚症?”
“……拜托我一个男人………”
身后的伴郎服部平次与伴娘中森青子跟他打招呼,几人老道熟稔地聊了起来。
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拿视线扫过之前的小角落,年幼的小姑娘腼腆地给母亲看魔术师先生随手变出的鲜花,笑声清脆。
——却没看到黑羽快斗。
“喂工藤你有在听吗——”大阪的侦探服部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乱了他的思绪。
“别吓他了,没有结婚经验的侦探先生看来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已婚的现实?”灰原哀一刻不停地损他。
“…说起来,青子看到刚刚快斗也有很紧张哦,不知道台词背清楚了没有。”伴娘也背起手来也跟着补刀。
“………都说了我没有紧张。”
黑羽快斗觉得寺井老管家那句“受强烈情绪影响”应该是非常正确的,他正在与宣誓台词较量,被一杆子相熟之人的打趣搞得紧张兮兮的,又源于内心里巨大的喜悦之情……
总之他现在站在这里。
久别了近三年的校内街道,来来往往的学生拖着长长的行李箱杆,街道两侧的垂枝樱的花瓣柔嫩,粉白地垂下来。
道路前方有行人停滞侧目,他也跟着望去。
乱发的少年将花瓣别在名侦探的胸前,躬身礼标准。
心里意外的平静下来。
他伸出手,接住一旁道路上缓缓落下的花瓣,轻轻地呵出一口气。
“…啊,樱花开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一刹那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白色西装的侦探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蓝玫瑰的捧花。
“正好赶上?”黑羽快斗去牵他的手。
“差一点就迟到了。”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中森小姐怀疑你因为结婚恐惧症,临时跑路了。”
“…………”怎么可能。他弯下眼角,毫不留情地腹诽,脱口的却是温柔的语调,“之前有一点紧张。”
“你在想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
“…嗯……白马那家伙份子钱交够了吗?”
“……………………”
婚礼是外景。绿茵草地中间铺着木质的小道,宣誓台在中间些的位置。左右两边的草地上开着樱花树,与他们重逢那年的林荫道如出一辙。
十九岁的少年牵着他所爱之人,二十四岁的青年牵着他将共度一生的人,缓步走过每一棵树下。两侧草地上的亲人旧友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注视着他们的每一步,恍然一同前行。
礼仪司庄严肃穆地指引,双方交换戒指,承诺宣誓,掌声雷动中黑羽快斗看见母亲眼角细碎的泪花,和身旁空缺的座位。
他凑近去亲吻他的爱人,他未来的半身,目光的尽头,一袭白衣的身影一闪而过。
年少时的他穿着基德的服装,衣角有着灼烧的焦黑,望过来的视线有些失神和茫然。
他将亲吻落在爱人的唇上,虔诚地阖上了眼。
无论哪个时候,你都与'幸福'如此相近,要活下去啊。
捧花最后落到了来观礼的铃木园子手里,19朵蓝玫瑰绽放得极为妍丽,白色的束带上坠着碎钻,模样讨喜。
她站在座位旁,被女孩子们纷纷包围,嬉笑言语。
场内人士在礼毕时全体起立,鼓掌祝贺。黑羽快斗拉着工藤新一鞠躬,起身时看到本应空缺的位置上,坐着他的父亲——他最尊敬的魔术师。
他的父亲穿着的是他离世那天的表演服饰,配件齐整。他被站着的人群挡去,没有人发现他——除了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
再次见到意外亡故之人,就算魔术师的pokerface历经如许年来被磨练得如何出众,也挡不住浮现的裂痕。工藤新一握紧他的手指,戒指分明的轮廓硌得他也开始闷疼。
“……快斗。”他的父亲双唇开合,吐出几乎让他落泪的语句:
“我为你感到骄傲。”
黑羽快斗回握住另一只手。
东京的三月,风摇落几片樱花。
013.江月何曾皱眉
婚前婚后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硬要问的话双方也根本答不出来,就算再是忙得双脚不沾地,夜归时的玄关里仍总会亮着灯盏,盆栽植物还是黑羽快斗亲手选的,门前的小庭院里还是栽着精养的玫瑰花,书房里除了卷宗和侦探小说之外还是只有魔术集……倒是最近一年里添置了几本养猫指南。
去年的秋末,门前的庭院里跑来一只猫,体型来看应该还没有三个月,它趴在黑羽快斗的玫瑰花里,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
工藤新一连哄带骗地把它从花丛里抱了出来。小家伙一身白毛干干净净的,眼瞳不是纯净的湛蓝,反是沾了点烟色的灰蓝。
太像那家伙了。
小家伙有眼疾,又偏偏喂不熟,三天两头在外面四处撒野,每天准点吃饭,吃完跑路,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吃饱喝足睡开心,大发慈悲的跟工藤新一卖个萌,然而意外地却会向黑羽快斗撒娇,露出肚子求抚摸。
最近几天还学会了敲门讨夜宵。
黑羽快斗喂完粮回来,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时四十五分,恋人却没有回来,连电话也迟迟不见一个,他皱了皱眉,心绪不宁。
他决定出去看看。
正待他穿上皮鞋走向门外,一抬头发现……
啊啊啊啊为什么又…?!
黑羽快斗无语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什么宴会或者典礼,他盲目地四处打转,却没有找到相熟的面孔。
有些泄气,他只得询问了服务生出口的方向,惦念着没有留下信号万一新一回来了会不会担心,又猛然庆幸幸好还在玄关,没有打开大门……
他碎碎念着往外走,却出乎意料的在大厅里看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影子。
是工藤新一。
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倚在墙壁边沿发着呆,尚还稚嫩的脸上却是他熟悉无比的倔强的神色。
他不由自主的出神,不受控制地朝前走,直到对上对方惊异又好奇的视线,年幼一些的名侦探有着与年龄相匹的好奇心,也不似未来那般擅于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毫不避讳的盯着黑羽快斗,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看。
“你……”
“嘘,”黑羽快斗竖起食指搁在唇畔,动作俏皮活泼,“当作没有看见过我可以吗,作为报酬——给你变个魔术?”
“鬼鬼祟祟的,你该不会是什么嫌疑份子?”
“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也都是好早之前的事情了吧,他撇嘴,“说起来,你要看吗,魔术。”
“成交。”有些不明状况的侦探抬高下巴,神色自若,“看看你到底想搞点什么把戏。”
“好过分啊。”黑羽快斗语气平缓地抱怨,“那么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
“在这里等。”他双手环抱,语气和眼神里有毫不遮掩的锋芒,“我的时间很多。”
黑羽快斗笑着转身,轻打响指,一朵玫瑰落在对方臂弯。
洗手间里年轻的魔术师对着镜子甩了指节上的水珠,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标准的表演式微笑。
回身的一刹那,身周的景物天翻地覆地扭曲了数下。
……。
黑羽快斗眨巴眼,呆呆地打量工藤宅的客厅。
原来…是这个吗?
玄关处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黑羽快斗的心提到嗓子眼,莫名其妙地紧张。身着大衣的归人头发上肩上都带了点细密的雨迹,在室内的暖气里蒸腾,
“我回………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新一,”黑羽快斗去握他的手,温暖的指腹刮蹭着他冰冷的掌心,“我给你变个魔术吧——我答应你的。”
工藤新一怔忪半晌,收回了手指。
“……好。”
他点点头。
014.等闲平地起波澜
五年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泼墨般洋洋洒洒地落进来,在柔软的地毯上晕开成块的明黄色光斑,乍看之下暖融融的。
黑羽快斗坐在床沿抻开腰,背部的肌理分明,蝴蝶骨突出。脊骨溯寻靠上的部分有几道艳红的抓痕。
他伸手去按掉了预响的闹钟,却还是吵醒了浅眠的恋人。
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黑羽快斗。他躬身靠过来,例行的早安吻滞在他的眉心。
“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工藤新一半阖着视线模糊的眼,刚刚转醒的他并无清醒的意识,语气软糯,声音却因为前夜的疯狂而沙哑,他无意识间靠近的动作类似小动物的撒娇,挺直的鼻梁蹭了蹭黑羽快斗轮廓尖削的下巴。
他虚眯着眼,撑在他身上的人的肩膀裸露,贴近脖颈的位置有一圈牙痕,深处甚至能见血色。
…骤然回忆起昨夜里的種種,他咂舌,耳根发烫。
黑羽快斗也不放手,环着他亲昵地蹭来蹭去,这让他有些恼意。推了推身上粘人的魔术师,他哑着嗓子开口:
“…你这家伙…”
“我爱你啊。”
对方迅速地用一记直球打断他的抱怨,含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避也不避的。情深似海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与牵挂。
“知道啊笨蛋!”
——简直就像,要永远离开这里一样。……最近一直,这么看着我。
前些日子接到了来自美国的嘉年华的邀请函,敬请黑羽快斗赴美参与表演。本来是令人开心的事,久负盛名的魔术师却只单单苦笑几声,伸手环着他的腰背,空茫的眼神里有种所等之物终于到来的留念。
那样的表情。
“我爱你。”
他用柔软的气音拂过他的耳畔,眸子里闪着点点灰蓝色的光,如同晨星。
“最爱你了。”
“……”正经的思路被打断,工藤新一有些气急败坏地拉高被子盖住头顶,闷声闷气,“…我也爱你你飞机要迟了赶快走啦!!”
“请乘坐飞往美国纽约航班的乘客前往登机口…”
机场人潮涌动,无数的别离与重逢在这片巨大的玻璃墙壁下上演,无数人的人生轨迹在此刻与他擦肩。
黑羽快斗站起身来,银色的拉杆箱立在他脚边。
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是正确的吧。
——你会理解我吗,新一。
他拿起电话,快捷键拨号。两声提示音后电话被接起,工藤新一比平日里更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无比庆幸自己拒绝了对方的送机。
——这样就已经很不想离开了。
他拖着拉杆箱往登机口去,路过的乘物人员向他敬礼。
“啊——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他在座位上落座,关上座舱的遮光板。
连线的对面沉默了半晌,颇不情愿地开口,语调中还有羞赧的颤音。
“嗯……我也。”
像是从谁的手里偷来的这些年,太多的回忆拥入黑羽快斗脑海里,他攥紧扶手,抑制住声音的走调。
“新一,要记得想我啊。”但也别太想我了。
“什么啊…”
“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也…
“哦。”
“那么我挂了,这边要起飞了。”飞机广播了关机提示,他笑起来。
“拜拜新一。”
“拜拜。唔…早点回来。”
——对不起。
他看着屏幕上两个姿态亲密的少年被潮水般的黑色吞噬,唇角的微笑几近落寞。
——…活下去。
白色的钢铁巨鸟缓缓滑入跑道。
“我回来了——”
工藤新一结束了新一任麻烦的委托,浑身疲惫,拖拖沓沓地打开屋门,迎接他的却是空旷黑暗的玄关。
没有那家伙还真是冷。
他不甘地叹气。庭院里传来小家伙——现在已经长成称霸一方的头领的叫声,他拎着鞋子小跑进屋,顺手打开了电视。庭院里“喵呜喵呜”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了好了我过来了…”他端着满满一盆的食粮往外走,打开推拉门才发现白猫儿已经蹲坐在门前许久了,灰蓝色的猫儿眼楚楚可怜。
“喏。”他放下盆,回身去一旁给自己倒水。
“接下来播报一则紧急新闻,今晨十时二十五分从东京机场起飞去往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的航班J200X3在一个小时前因机械故障,坠毁于美国西海岸…”
“啪。”
玻璃杯脱手,半温的水洒在他手上,温热的,心脏如同被人一把攥住,刺痛无比。
“经过一个小时的紧张救援,日本驻美国大使馆向我们传回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该机上包括机长乘务在内的236人,无一生还,遗体已全部发现,接下来为公布本次坠毁事故的死亡名单……”
他看见了黑羽快斗。
——这太疼了。
他的眼眸如死灰般的沉寂下来。
——实在是……
小家伙蹿进来,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脚踝。
——太疼了。
015.年岁黄粱梦中活
拒绝了包括父母及青梅竹马的帮助,黑羽快斗被他亲自接回了家。面色如常,名侦探平静地微笑,一己扛起了所有后续事宜。
而他本应是最为痛苦的人之一。
待到一切事项都处理妥当后,转眼又是五年,这次才有些许亲近之人陆陆续续地发现了端倪。
“工藤他啊……一直都是那幅表情了呢。”服部平次摇头叹了口气,“怎么看都是心事很重的样子…还一直是'我没事,不用管我'的说辞。”
“他的身体不好。”如今已是医学界博士的灰原哀摇摇头,手边的咖啡散着热气,“可能是APTX4869的解药本身的生物毒性造成的…他的体征数值,免疫力下降趋势非常明显。”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主角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喝茶,肚皮上伏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猫。
飞机失事后的那一整年,工藤新一没有接受任何案件的委任,也拒绝了所有的邀请。
有不少人非议他的'不识大局',但转瞬就被'这种说法也太没人性'给全然淹没。
然而并不能影响他。
他闭门不出,整理思绪,清醒头脑。偶尔往来的也只有几个挚友。…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也消亡在各大头版整整一年。
第二年他带着微笑回归公众却仍旧不接受任何私人委托,反倒是尽心尽力地协助警方侦破了几宗非正常死亡的案件。
除了工作他多半时间呆在家里。
灰原哀偶尔会来看他,聊天,检查,吃饭,各做各的到天色昏暮。
她不是个情感外露的人,也只能给予他这种无关痛痒的陪伴。
“…你们二位,”工藤新一拍了拍肚子上瘫软的猫饼,白色的大猫动作缓慢地爬起来,灰蓝色的眸子里斑布着白色的浊点。“喝茶吗?”
“不了,我有咖啡。”灰原哀睨了站起身的他一眼,“你懒够了?”
“春天来了,容易困是正常的吧。”他无谓地摊手,“说正事吧…这次连服部也来了。”
被点到名的关西侦探摸摸头, “啊,事情是这样的……”
送走了两位祖宗,工藤新一打了长长的呵欠又蜷回沙发上。白猫已经大摇大摆地逛到不知道哪块地里去了——从黑羽快斗去世的那天起,它就成了撵都撵不走的家养。
工藤新一寻思着打个瞌睡,眼一阖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搅了清梦,节制但温暖的呼吸铺洒在他的脸颊上。
黑羽快斗。
是黑羽快斗。
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上下青年穿着令人怀念的家居服,手里展着绒毯,正小心翼翼的往他身上盖。
年轻的魔术师露出一副有些尴尬的笑脸,半张口准备吐出些词句,就被工藤新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希望的光。
“十年后的那班飞机,去往美国纽约的那班飞机…“他急促的话语在对方茫然的视线里萎顿下来,“…不要去。”
“诶?”黑羽快斗呆愣半晌,“'我'…死了吗?“
“…”工藤新一沉郁下来,“是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白猫儿跺着步子从房屋里出来,视线在两人中循环来去,最终蹭地跳上了黑羽快斗的膝头。
“……”年轻的魔术师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揉了揉白猫柔软的肚皮。“你那个时间线里的'我',一定也听到过同样的忠告——'不要去'什么的。”
“……”工藤新一倏然想起那日清晨黑羽快斗的所有异状,“…是这样的吗。”
“我曾经不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不去改变他会死的事实。…不过后来我大概了解一点了。”魔术师屈指逗弄着白猫, “如果他选择活着的话,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也说不定。”
他亲眼看着孩子的未来与另一个陌生人相联系,相识相知到相守的每一步都走得艰辛,在早春的季节里,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将未来放进另一个孩子的手心里——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他做了这样的抉择。
“所以,即使知道未来如此依旧奔赴的'我',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是吗。”工藤新一仰头靠进沙发背里,眼神里的火光细微下来。
“如果是新一的话,”他将白猫儿抱下膝头,放在地板上。身型在月光里逐渐透明,“一定能发现原因,并且理解我的。对吗?”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工藤新一仰着下颚,十指根根扣紧绒毯边沿,他喟叹出声,眼角有一闪而过的润泽,“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我当然知道了。”年轻的魔术师吃吃的笑起来,眉梢下弯,表情柔和平静,“因为我啊…”
——是那样的爱着你,并且知道,你
——也是那样的…
他看着身侧空旷的沙发座椅,上面还尚有黑羽快斗的温度和气息。
“是啊,我也是那样的…”
——深爱着你。
016.一生一息
工藤新一坐在床头往窗外看,四周粉刷得雪白雪白的墙壁让他感到有些刺眼,却又分外怀念旧事。
房门轻响一声后身着白大褂的茶发女子娉婷而入。
“已经醒了吗?那么正好,量个体温吧。”灰原哀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面无表情,她将手里的温度计递过去,“你也是足够折腾人的呢,烧着烧着变成肺炎什么的。”
“…我也是没有想到啊。”昔日的名侦探无奈的接过温度计,“感觉自己越来越弱了,这样的天气…”
“我说过了吧,解药的生物毒性会长久地降低你的免疫力,”灰原哀俯身将他的被子拉高,“你现在的抵抗力还不如三个月大的婴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太随心所欲。”
“唔,给你。”
工藤新一苦笑半晌,将温度计递还给这名医师,“已经退烧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去?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灰原哀把高跟鞋踩的踢踏作响,她接过温度计记录下数据,目不斜视地讽刺。“正好我的手底下分来一名大学实习生,学护理。以后就由她负责你的日常'监督'了。”
“喂喂…不是吧?”
“当然——是真的。”她低下头,掌心温柔地贴上工藤新一的左肩,“……我要结婚了,工藤君,你起码要来观礼啊。”
“哈?”工藤新一难得一脸吃了苍蝇的惊异表情,“你、你终于要结婚了啊?我以为你是不婚主义者?”
“我只是为科学献身,”她冷笑几声,“就在今年四月,不远了,记得给我包好分子钱啊。
“我还挺介意到底是哪位倒霉男性会娶你来着。”
“闭嘴吃药。”
——不过说起来。
春天的确快来了啊…
那年之后他时常遇见黑羽快斗,各个时间的他,忽然出现在街道上,马路边,病房门口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昔日的名侦探总是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却在对方转身搜寻的时候抽身离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你的道路…
——那么就走下去吧。
017.花。
说说工藤先生?
说什么好呢……工藤先生大概是我负责的所有病人里最令人省心,也是最养眼的人吧。
我是在灰原医师的引荐下见到他第一面的,在那之前也只能算是有所耳闻,作为我父母那一辈的偶像,“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这个称号也的确是如雷贯耳的。
不过在我还在上国小的时候,这个称号似乎也就因为他的隐退而随之没落了。
国中时我曾经问过母亲,工藤先生究竟为什么在事业的巅峰期选择退隐呢?母亲给我的答案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奇怪又模棱两可。
“……因为他和他的爱人BE了啊。”
——这样的。
不好意思…似乎说得有些远了。
工藤先生在我们医院的知名度很高,护士医生有一大票认识他的,其中有一半是他认识的。
国小的时候就听闻的关于他的事迹里,他协力警方,剿灭国际大型的恐怖黑衣组织的一段最为传奇,身负那么多盛名,作为一个侦探受到全国追捧——怎么看也是个极为有气势的人吧。
……所以当然不是了啊。工藤先生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人,风度礼貌,性格严谨,也非常细致。配合着灰原医师的治疗方案按部就班地生活作息。平日安静,一日里话也不多,有一大半的时间都选择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看书——《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类的侦探小说,不过偶尔会看到他在看几本魔术相关的书,不经意间就露出了非常怀念的表情。
……诶?很老年人吗?不过工藤先生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病痛把他折磨得苍白了些,他还是很精神的啦。
工藤先生刚来的那天晚上,前院里追来了一只白猫,被养得油光水滑的模样,但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步伐拖沓,眼神浑浊。不过却很聪明,一路跟着灰原医师找到了工藤先生的病房。
但是工藤先生的身体状况欠佳,无法长时间的和它相处。
它每天都会来报道一次,蹭到工藤先生的身边撒娇打滚,再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吃点东西以后就会自觉的离开。得亏于此,一年以来,我的兜里也因为它习惯了揣上点小吃食。
但是有一天它突然没有来了。
工藤先生在窗台前边看书,抬头跟我搭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苍凉和落寞。
他说南小姐,你知道吗,猫是不会死在家里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它。
几个月前,我偶尔会带着工藤先生出门转转圈,也走不远,散步意味的挪个地,又从那个地挪回来。他更多的时间只能呆在室内,从窗户往外看看那片人工池塘。
工藤先生有很多来拜访的客人,他固定的也只见那几个——来自大阪的服部平次和他的妻子远山和叶,工藤先生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小姐和她的一家,以及…长得和毛利小姐十分相似的中森青子小姐。
他的心情会在短暂的与旧友会面后好起来一些,虽然并不明显,不过他看上去的确轻松了不少。
这是件值得大家高兴的事。
今年的樱花开得特别好。
不过工藤先生应该没机会再看了,他在几个星期前彻底被转入了无菌室。而经过数次复查,灰原医师找到我跟我核对信息,得知结果后非常遗憾,遗憾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还想着让他来参加婚礼活动呢。”灰原医师长长地叹气,手中紧攥着徽章模样的纹饰。“看来是不可能了啊…”
再一个星期后工藤先生从无菌室里转移出来,消极预案决定他重获自由。
灰原医师叮嘱我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我点头;灰原医师说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了吧,吃药什么的,我点点头;灰原医师说见他的人都让他们见吧,做好基础消毒就好,我点点头;灰原医师说你不要哭了啊,我点点头,发现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我跟工藤先生学会了很多,保持冷静与安定,细心观察和其他的一些东西,他是个很好的病人,与先生短暂相处的日子里,我受益匪浅。
江户彼岸完全盛开的那一天清晨,工藤先生从接连几日的昏迷里清醒过来,难得的恢复了精神,甚至能够下床走动了。
他请求我陪他悄悄地离开医院去一趟陵园,难得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礼貌性冷淡,相反竟是有些固执的,张扬的意味——年轻时候的他,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
我有些为难,但想起以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那么精神的样子了——或者说再也见不到他也说不定。
最终我还是带着工藤先生去了,悄悄地避开所有人,朝目的地进发。
这座陵园环境很好,我扶着工藤先生从车上下来时,看到夹道而开的樱花树——垂枝樱淡色的花瓣簇簇丛丛地开着。
大门前,守陵的工作人员跟工藤先生打招呼,工藤先生便指派我去守陵人的屋子里坐一坐,说他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一坐就是一整天。
然后?然后…我当然还是去看了啊。
我找到工藤先生的时候太阳缓缓地向地平面的西边沉下去,夕阳昏黄的光线里,远处靠坐在墓碑旁工藤先生仿佛快要消失似的。樱花就开在他头顶,繁茂的花把枝都压低。
一个青年男人好像凭空出现似的,那张脸看不真切,隔得太远只能看清他与先生极像的面容。
我倏地想起,大家知晓我被调去负责工藤先生时,给我做的大规模科普教育工作——工藤先生有一名早逝的,与他面容极为相似的爱人,也是十多年前,非常出名的魔术师,黑羽快斗先生。
…确实很相似。
这样看起来,才像货真价实的半身啊。
那位先生——黑羽先生在工藤先生旁边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而工藤先生终于显露出了释然而真实的笑,缓缓地闭上眼睛。
今年的樱花开得…真是好。风一过去,白色的、粉色的细小花瓣,就像雨一样地落下来。
以后的每一年,也会是这样的吧。
骗人啊,妈妈。
我很奇怪地想起在车祸中离我而去的母亲,想起了母亲彼时深沉又难过的表情。
他们明明…是HE的。
啊对了!说起来,我有听过工藤先生拉小提琴,分明是很有音乐细胞的样子,结果唱歌却意外的音痴……
诶…呃…那个,吉、吉田小姐,你需要纸吗?采访稿打湿了哦?
018.三朝杯酎,一生清梦
飞机在往下坠落。
黑羽快斗伸手紧握住座位把手。急剧坠落的感受并不好,惯性将他掼进座位里。机身的颠簸引起舱座里四起的尖叫。
座位前的氧气面罩弹射出来。
“飞机遇到意外情况,请各位乘客戴上氧气面罩,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重复,飞机……”
失重所带来的心脏抽痛让黑羽快斗皱起了脸,他拉着氧气面罩盖上自己的脸,深深呼吸,闭上眼睛。
一切兵荒马乱的声音从他耳边远去。
……
“嘀嘀——”
汽车喇叭声?
他睁开眼。
是一条街道,周围人群往来密密匝匝,老式的公车穿行。街道两旁的楼层林立,明显的,是购物中心的模样。
他往四周走了几步,公交站牌上写着银座一丁目。
他眨了眨眼。
这是,多少年前的东京呢?
他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四处打量。——算是死前的一点小情趣吧。
黑羽快斗在二丁目的路口停下了脚步,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女性,有那么一些眼熟的女性,背对着他,扶着街道边的栏杆弯下身去,痛苦不已的样子。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跑过去,扶起那位女性——是个孕妇。
她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紧紧地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
“………医院……”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电量耗尽无法开机。
“电话…在口袋里…”年轻的孕妇大口喘气,话语声低微,吐字艰难无比。
黑羽快斗福至心灵,迅速地翻找出对方的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黑羽快斗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安全送到的孕妇已经被推进了产房,前台也联络了她的丈夫——此刻对方应该正在火速赶往医院吧。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起来,指间把玩着一枚五元硬币。
新一也会这样吗,得到消息的时候。
他将硬币抛高,随手一抓攥在掌心。
黑羽快斗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本意是想呆在这里,等待时间倒转回正常的那一刻,谁知道…
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踢踢跶跶的凌乱声响。
来了。
他收好硬币,将百无聊赖的表情调整成礼貌微笑的pokerface。
“你好,我是——”
表情定格。
“你好,我是黑羽盗一,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先生?”
“啊、嗯。”黑羽快斗僵硬地点点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点小事…”
手术室的灯由红变绿,主台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一名医生笑嘻嘻地摘下帽子,棕色的眸子里有着真切的喜悦与祝福。
“孩子的父亲是哪位?恭喜你家多了个小伙子。”他摘下口罩和手套,理了理被压乱的头发。“幸好送得及时,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等会推到病房就可以去看了。”
“谢谢您。”黑羽盗一——他年轻的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他,“…为了表示感谢,我…”
“不用了,”黑羽快斗摇摇头,他背手藏起他的指尖——它正微微的变得透明,“真的不用。”
“可是…”
“真的不用了!”
抚养他长大的父亲,此刻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报答'。
“我要走了。”黑羽快斗将一根项链放在黑羽盗一的手心,后退了一步。
——银色的,银质的项链,K字的坠子在日光灯光下泛着盈白的,透明质感的水色。
他朝他的父亲鞠躬,嘴角上扬,掩住那幅泫然的表情。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他转身,大踏步着离去。
黑羽盗一握着手心的链子微微出神,又猛的回过神来。他追出去,在医护楼大门口追到了黑羽快斗的背影。
——淡淡的,即将消失的背影
“先生!还没问你的名字!”
“…快斗。我的名字是…”
他消失在街道的角落。
黑羽盗一握紧手中的项链走进病房。
他年轻美貌的妻子正怀抱着幼小的新生儿,欢喜地逗弄着,小家伙抱着母亲的手指头嘬个不停,一双月夜蓝色的眸子好奇地朝他望过来。
黑羽千影笑着看他。
“决定了吗,孩子要叫什么?”
“快斗。”他怔怔地看着那双蓝滢滢的眸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叫黑羽快斗。”
幼小的生命纯净而茫然地四下打量,口中哼出意味不明的音节。
黑羽盗一将紧紧攒着的项链放到新生儿大张的手心中,俯身下去亲吻孩子额心柔嫩的皮肤。
快斗。
飞机还在下落。
他回去时正遇上最后一次穿过云层的颠簸。
黑羽快斗猛地咳了几声,往外看如今早已是万家灯火通明的美国西海岸——仿佛都能听见他们幸福的欢笑声。
机舱里有一对恋人紧紧地相拥;
一位年轻的母亲护着她的孩子,擦去他的眼泪;
一位画家用手和水汽,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了最后的作品;
一位空乘解下自己的领巾,牢牢的系在了机舱门上
……
他握住了胸前的K字项链,磕碰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
飞机头部冲撞、陷进海岸线的一瞬间,他眼前闪过白光。
夕阳,樱花,清风,墓碑…
工藤新一。
他微笑着,微笑着,向着他走过去。
工藤新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遇见去世多时的黑羽快斗,他仍穿着那日清晨离去时的衣装。磨砂黑色的衬衫,银色的领带。
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奔跑而来,头发凌乱。衬衫被勒出褶皱。
他坐在他身旁,静静地,低声轻笑却不发一语。
这样也算是一辈子了吗。
笨蛋。
黑羽快斗去握他的手,手心的温度由温热开始,无可抑制地转凉。
“怪不得从没见过36岁以后的你。”工藤新一好笑地慨叹。“……你已经完成了吗,你的'理由'。”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黑羽快斗牵着他的手,安心感促使他闭上那双湛蓝的天色眼眸。
“我很想念你。”
“我爱你。”
黑羽快斗说。
019.
“你差点迟到了,黑羽快斗。”
“最后不也按时赶到了吗,你身边。”
“…笨蛋。”
What's about death?
You'll love me yet.
000.你一生的故事
36岁的黑羽快斗陪伴着49岁的工藤新一停止呼吸;
同样的一天,29岁的黑羽快遇上了15岁的工藤新一,又还清了一个魔术;24岁的黑羽快斗与24岁的工藤新一交换了戒指;20岁的黑羽快斗给了他同样20岁的恋人一个吻,赶上了第一朵开盛的樱花…
…与此同时,19岁的黑羽快斗正重逢19岁工藤新一。
时间在不同的空间里平行前进。
而他们始终在一起。
“死亡,于时间的无尽长河中不过是渺小的一粟,他无法分开你我。”
“我们将会再次初见,再次重逢,然后循环往复地、再次地、无数次地相爱。”
—END—
———————————
*1 罗伯特勃朗宁他老婆,小残疾的诗人,整理了本诗集叫葡萄牙人,被她老公爱称为“我的小葡萄牙人”
*2 大家都很熟的,拿身份证登记买的钻戒,一辈子只能买一对,每一对设计都不一样。
———————————
“我憎恨春天,一恨他来得早不带商量,二恨他去得快不能阻挡。”
蝶翼的偏差值(五)
*我相信大部分人已经忘记前四章讲什么了,这没有关系,因为我也忘了。
*此章有真正意义上的魔女出没,慎入。平行世界之中的C.C和原作中的C.C的关系相当于海猫里的贝伦和寒蝉里的梨花,只不过没有上下位世界之分。请务必不要把她俩当成同一个人看。这里她给朱雀的建议只是出于好玩儿,并不是真的怀有恶意。
“刚才那些究竟是什么,幻象吗?!现在我可没时间……”国务卿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顾不得礼节,朱雀就近乎咆哮着质问C.C。
“注意你的态度,枢木,我可不喜欢被人牵怒。”魔女对青年溢于言表的焦躁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他。
朱雀恶狠狠地剜了C...
*我相信大部分人已经忘记前四章讲什么了,这没有关系,因为我也忘了。
*此章有真正意义上的魔女出没,慎入。平行世界之中的C.C和原作中的C.C的关系相当于海猫里的贝伦和寒蝉里的梨花,只不过没有上下位世界之分。请务必不要把她俩当成同一个人看。这里她给朱雀的建议只是出于好玩儿,并不是真的怀有恶意。
“刚才那些究竟是什么,幻象吗?!现在我可没时间……”国务卿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顾不得礼节,朱雀就近乎咆哮着质问C.C。
“注意你的态度,枢木,我可不喜欢被人牵怒。”魔女对青年溢于言表的焦躁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他。
朱雀恶狠狠地剜了C.C一眼,没有回答。
“性格可真差啊,knight of zero,”C.C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不得不应付你这种人,我都要开始同情那边的自己了。”
“那边的自己……?”朱雀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一层,透露出些许疑惑。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C.C端着餐碟走到窗边,拿起碟中的咖啡杯,啜饮了一口,“你不属于这里,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些人,包括我,都并不认识你,只是因为受人所托,我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
朱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发生了什么?”
冬日午后的苍白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少女的长发上,片刻之后,她看着窗外,用讲述平凡琐事的口吻说道:“你很走运哦,枢木,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第二个活人能向你解释这件事了……是彗星。”
少女的目光掠过深蓝色的晴空,直至虚空的最深处,似乎在寻找隐蔽于白昼之下的夜空。
“昨夜掠过天空的,数百年拜访一次的血色天体。伊登,人们为它起了神话中原罪之园的名字。除我之外,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知道它上一次降临时发生的事了。时间和空间的运行轨迹出现了扭曲,亡者再度现身于世,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这次大概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你越过了本应不可逾越的界限来到了这里。”
朱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合乎他年纪的惊讶。
“那么……我得赶快回去。”
“不必担心,”C.C把咖啡碟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彗星的影响不会持续太久,等它飞离临近我们的空间,扭曲就会复原。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她突然回过头来,用异样眼神凝视着朱雀。
“你想说什么?”朱雀安静地回望她。
“你明明知道的,要我挑明吗?”魔女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了莫名的诡异,“回去……这真是你所希望的吗?莫非那边的世界,让你感到幸福?留在这里不好吗?”
她猫一样收紧的金色瞳孔里映出了青年的面容。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如你所希望的那样哦,是你在最荒谬的梦里都想象不到的幸福。你父亲没有死,日本没有灭亡,娜娜莉没有残疾,鲁路修的双手也是干净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留下来的方法,你不必感到愧疚,每个人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魔女用优美的音色唱着魅惑的歌。
“而且……这边的人们和那边虽然经历不同,性格也有些许差异,但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你一定,很快就会习惯的。”
骑士沉默地站在原地。
“要怎么做?”
“很简单的,”魔女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俏皮,“现在,我们的世界中正存在着许多孔隙,人类给它们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纯黑带。而我能知晓每一个孔隙通向哪里。你穿过其中之一,去我这边的枢木朱雀所在的世界,然后杀了他,再回到这里就可以了,彗星一离开,这些孔隙就会关闭,谁都不会发现情况有异。我的指引不能百分百地保证正确,但是,就算你回不来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哪里都不会比你来的地方更糟了。”
朱雀几乎是立刻就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
“谢谢你……但如果这么做了,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无趣的选择,”C.C无聊地跌坐在沙发上,仰起脸靠住沙发的靠背,“你知道自己刚才拒绝了什么吗?真是个笨蛋,你是,那边的鲁路修和我自己也是,竟然由着你们胡来。你当真觉得,那个世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对你们来说是救赎?只有傻瓜才会这么想。”
“那的确很愚蠢,我知道的。但是,如果我在这里生活下去,就意味着要一辈子戴着假面,欺骗他人而活,我不能接受这种活法。这边的世界很幸福,幸福得像一场梦……可人不能一直生活在梦中,我已经犯过一次错,决不能重蹈覆辙。”朱雀平静地说。
“随你高兴吧,我可是纯粹为你着想才如此提议的,我这边的那孩子可比你可爱多了,就我自己来说,可不希望整天看着一张扑克脸。”C.C从沙发上坐起来,用一只手托起脑袋。
“你似乎比我认识的那个C.C性格更恶劣,希望这是我的错觉。”朱雀皱了皱眉头。
“哼……你居然还残留着幽默感这种东西,真让我大吃一惊,”C.C的笑容里毫无暖意,“那是因为那个我变弱了,感情这种东西会让人变得软弱,看来对魔女也不例外。既然你无意改变现状,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你最好去跟鲁路修解释一下,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看刚才的情况,你今天干过的蠢事大概不止那一件,如果他真心有意向你问罪,这个世界的枢木朱雀恐怕得代你去军事法庭报道……说曹操曹操到。”她把目光从朱雀身上移开,朝门那边歪了歪头。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两次礼貌的叩击声。
“你们俩慢聊,反正我这边已经谈完了,放心吧,我想他现在应该不至于突然拔剑砍你。”应门之后,C.C兴致缺缺地对走进来的鲁路修说。
“你最好去向娜娜莉道个歉,她被你吓得不轻。”回到自己的书房之后,鲁路修站在书架面前,伸出纤长的手指抚过书脊,朱雀知道,这是他缓解紧张的一种方法。朱雀在心里暗自苦笑,看来自己今天的行为给对方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也许C.C说的没错,虽然性格和经历有些许偏差,但不同世界中的人本质上还是相同的,至少看样子,这边的这一个也不太擅长应付自己。
“母后和父亲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我对你的做法倒没有太大异议,不过下次如果你再想砍我父亲,最好别当着我母后的面,剑也最好换成钝的,总之……”鲁路修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觉得是时候回到正题,“……出什么事了,朱雀?”
“没什么。对不起,请恕我失礼,我最近大概是……有些累了。我待会儿就去向你父母谢罪。”朱雀若无其事地说。
鲁路修回过头,他的目光在朱雀脸上停留了片刻。
“如果有烦心事,告诉我也无妨的……工作压力太大的话,要申请休假吗?”鲁路修顿了顿,还是决定不把下半句说出口。
你一直以来,都不擅长说谎。
“谢谢,真的没事的。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临近傍晚,书房里没有开灯,夕阳使周遭的一切事物披上了虚幻的金色,朱雀注视着站在柔光中的少年,“陛下,你曾经做过噩梦吗?”
“噩梦……?是怎样的梦呢?”鲁路修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困惑。
“在寒冷又悲伤的世界里,我和你拼命地想要生存下去的梦。我们为了实现愿望,牺牲了无数珍爱的东西,相互欺瞒、相互伤害,终于使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了。”朱雀似笑非笑地说。
“还真是糟糕的梦,但那是不可能成真的吧?这样的梦……”鲁路修看着朱雀,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笑意,那是从来没有沾染过邪恶的孩子的目光,天真而残忍,“……因为我相信你,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对吗?我也是同样啊。不管是多么糟糕的情况,一定都存在挽回的方法,我有这个自信把它找出来。只是个梦而已,忘掉吧。”
“是呢,只是梦而已……我会忘记的。”朱雀也笑了,“时候不早了,请恕我先行告退。明天见,鲁路修……陛下。”
他打开门,看见夕阳正迅速沉落下去,长廊中一片寂静,黑夜正从光影交接处爬出,在廊柱间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