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鸥姐真的好欲wwww我要循环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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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壁有希子

《旅途》系列完结篇 ——《生日快乐》| 第五话:往事 「昔話」

目录:

第一话:情人节 「バレンタインデー」

第二话:嫌疑人 「重要参考人」

第三话:不速之客 「招かれざる客」

第四话:旧案「古い事件」

第五话:往事 「昔話」

第六话:长谈 「長話」


我来更新啦。今天应该不需要图片了。

祝大家一切安好。

本话主题曲:化身孤岛的鲸(周深版)

希望大家喜欢。要多多交流感想哦。

以上。

[图片]
第五话:往事 「昔話」


青木奈央特意订了和式的房间,以省去租借婴儿床的麻烦。四个人并排躺在六叠(注:叠是日本计量面积的单位。一叠为1.62平方米。)大的房间里,相依而眠。青木...

目录:

第一话:情人节 「バレンタインデー」

第二话:嫌疑人 「重要参考人」

第三话:不速之客 「招かれざる客」

第四话:旧案「古い事件」

第五话:往事 「昔話」

第六话:长谈 「長話」



我来更新啦。今天应该不需要图片了。

祝大家一切安好。

本话主题曲:化身孤岛的鲸(周深版)

希望大家喜欢。要多多交流感想哦。

以上。


第五话:往事 「昔話」


青木奈央特意订了和式的房间,以省去租借婴儿床的麻烦。四个人并排躺在六叠(注:叠是日本计量面积的单位。一叠为1.62平方米。)大的房间里,相依而眠。青木奈央和梶山春樹睡在榻榻米的两端,六岁的悠斗和三岁結斗在两人之间早已经睡熟了。

青木奈央躺在靠门的那一侧,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毫无睡意。小的时候,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和父母并排挤在不到三叠大的榻榻米上。后来,弟弟出生了,父亲去世了。于是,她睡到了母亲的位置上,弟弟则占领了她的位置睡在了她和母亲之间,床褥也变得宽敞了。再后来,母亲和那个人结婚了;一家人终于搬离了逼仄的旧公寓,而她也有了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房间。她时常会想,如果父亲还活着,日子会过得怎么样,而她现在又会在哪里?弟弟依旧会长成如此优秀的大人吗,母亲又是否会生下同父同母的妹妹?如果父亲没有死,那个人和母亲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他还会和现在一样照拂他们姐弟俩吗?这些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青木奈央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

她发现另一边的妹妹也睁着眼没有睡。她想要和她说说话,却又怕吵醒孩子,只好作罢。她望着妹妹的侧脸忽然想:不知道父亲去世了之后,母亲躺在榻榻米上望着自己的侧脸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每晚对着天花板又在想些什么。那个人走了之后,母亲又是怎么样的心情,是和怀念父亲一样的怀念他吗?青木奈央眨了眨眼睛,想要赶走涌上心头的酸涩。

她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小的时候,家就是妈妈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脸;是空荡荡的客厅,和做不完的家务;是弟弟一周一次的问候,和母亲没完没了的道歉。班上的同学在炫耀爸爸出差时买给自己的故事书和文具盒,而她却被好朋友围着嘲笑说活该她没人要。渐渐地,她习惯了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教科书,被画得花花绿绿的作业本,还有放学以后公园里空荡荡的秋千。她变得敏感而易怒,坚强而好胜。那个人却自说自话地跑过来,蹲在她面前,笑着说:“奈央,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商量。”

后来,妈妈再婚了。他们搬进了宽敞明亮的独立屋,弟弟也不再住校了。那时候,她想,原来家就是像这样,一家人平淡而安稳地生活在漂亮的大房子里。再后来,妹妹出生了,而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以为家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有自己陪伴自己就足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抱着妹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很羡慕,甚至有点小小的嫉妒。

出国之后,和家里联系的少了,她变得更加独立了。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日子一年快过一年,雷打不动的是每隔半年那个人打到自己账户里的钱。于是,她觉得家就是不善言辞,却长长久久的关怀。成为驻日记者以后,她和丈夫分居两地,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他们有过争吵,闹过离婚,最终破镜重圆。所以她猜家大概就是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却怎么也散不了的纽带。三年多以前,那个人去世了。他离开的毫无征兆,说走就走了。而她,莫名又和丈夫陷入了新一轮的争吵和冷战。她终于懒得再去思考家的意义。家到底是什么呢?她想这个问题,她这辈子也不会有答案了。事隔多年,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像现在这样不小心想起来的时候,她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粗糙的大手,和硬塞进年幼的她手里的零花钱。

青木奈央用手指抹了抹有些湿润的脸颊,悄悄地翻了一个身。

梶山春樹枕着手臂盯着酒店的天花板出神。身旁的小外甥呼吸均匀而柔和,嘴角挂着笑,想必是梦到了开心的事。結斗很腼腆,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他的小手和小脸软乎乎的,很是讨人喜欢。梶山春樹想起爸爸还在的时候,她很喜欢挤在父母之间,三个人睡成一个川字。爸爸出事的前一天,她还赖在爸妈的床上不肯走。妈妈赶她,说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她想,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之后,爸爸妈妈是不是也会偷偷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手。她有的时候会被爸爸的呼噜声吵醒,于是爬起来故意捏住爸爸的鼻子。爸爸憋得难受,便会转过身去,呼噜声也随之停止了。而妈妈总是面朝她和爸爸的方向,睡着的时候也和小結斗一样,面带笑意。

想着想着,她不禁想起了爸爸去世后,妈妈蜷缩在床上,孤零零的背影。妈妈始终都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侧,夜夜面对着再也不会回来的爸爸,轻声低语。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翻了一个身。

青木奈央和梶山春樹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青木奈央带着妹妹逛了会街,给她买了几身新衣服。她原本订的就是两周后的机票,因为还有一些手续和文件要办理,所以只是补订了妹妹的机票,并没有改签。从商场里出来后,她忽然提议,问妹妹想不想回老房子看一看,顺便去整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梶山春樹没有拒绝。昨天和姐姐从家里出来之后,她就表现的格外顺从。

位于北品川的老房子还是那个老样子。外墙看上去比起四年前又旧了一些,上面依稀还留有涂鸦的痕迹。梶山勝利出事之后,常常有人跑到家门口乱涂乱画,用血红色的油漆喷涂上一些诸如“去死” 之类的可怕字眼。梶山则行粉刷过好多次,依然没能完全遮盖住那些陌生人的愤怒和恶意。门口的名牌在那之后被拿掉了。左邻右舍找过梶山有希子许多次,希望他们早点把房子卖掉,搬离这里。梶山则行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母亲和妹妹搬走以后,他便独自留守在这里。院子里的花草早就凋零了。风一过,便卷起满地的尘土和枯黄的落叶。

青木奈央深深地望了两眼这个曾经的家,叹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家里基本上保持着梶山勝利离开前的样子,桌子还在原来的位置,沙发也还是那张沙发。电视的屏幕碎了,有一个大窟窿,是警视厅的人来家里搜证时砸的。墙上的相框也已经没了,只留下了浅浅的淡黄色痕迹。除了电视,还有许多东西都被警视厅的人破坏了。相框大多都碎了,梶山有希子只能把照片挑出来,舍弃了一地的残渣。

梶山春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自从搬去了横滨之后,母亲便很少来东京了。偶尔几次,哥哥提起来说回家看看吧,母亲也都拒绝了。梶山春樹觉得找不到什么回来的借口,也没有什么回来的必要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径直走到了电视机前,蹲下来,用手抹去了游戏机上的积灰。爸爸还在的时候,偶尔会陪她和哥哥玩游戏。他玩得并不好,总是被两个孩子取笑;虽然如此,却依旧乐在其中。梶山春樹望着面前的游戏机,回想起爸爸笨拙地摆弄手柄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爸爸走了之后,她和哥哥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不再玩游戏了。游戏机旁摆着一排哥哥的乐高模型。警视厅的人来过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游戏机和模型就那样七零八碎地散在地上。梶山则行趁着空余的时间,一点一点将它们组装回了原本的模样。

青木結斗站在梶山春樹身边,好奇地打量了许久面前的东西。他伸出手去想摸一摸游戏机,却被妈妈奈央呵斥住了。“爸爸,爸爸玩。”大概是家中有相似的游戏机的缘故,青木結斗的小手悬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愿离开。

“結斗摸吧,没关系的。”梶山春樹温柔地摸了摸小外甥的头。

“小孩子毛手毛脚的。别一会让他弄坏了。”青木奈央说着走过来一把粗暴地牵过了儿子的手。

“反正都已经坏了。”梶山春樹淡淡地笑了笑,站起了身。

之后,她们带着两个孩子去楼上简单地转了转。青木奈央很想去主卧里看一看,却始终没有推开门的勇气。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惊讶地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他们。“你怎么在这里?”青木奈央的语气有些冷漠。两个孩子见到父亲倒是十分激动,挣开了母亲的手跑了过去。

“则行说你今天会过来,我就问他借了钥匙。”青木大地同时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笑着解释道。

“我是问你怎么会在日本?”青木奈央的声音更加严厉了一些。

“这个等会再说。先送小春回去吧,我租了车。”他转身指了指车库的方向。

青木奈央冷笑了一下。“是则行派你来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我不想和你吵。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当初大家不是商量好了的吗?”青木大地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微微皱了皱眉。

“不,我已经决定了。” 青木奈央说得斩钉截铁。她依然站在楼梯上,没有挪动脚步。

“什么叫做你已经决定了?是你一个人的事吗?”青木大地蹙着眉,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趁着父母争吵的间隙,偷溜到了游戏机旁。他们悄悄地议论了一会儿什么,然后結斗抱起了游戏机。可是結斗毕竟年纪还小,力气有限。他刚抱起来,还没站稳,就把游戏机摔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巨响打断了争吵声。青木奈央从楼梯上冲到結斗面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結斗随之爆发出了一阵哭声。“让你不要乱碰,让你不要乱碰,你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这么简单的话听不懂吗?啊?!问你呢,你说话啊!”青木奈央说着又推了一下結斗。青木結斗哭得更加厉害了。站在結斗身后的悠斗缩成了一团,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青木奈央正骂到兴头上,梶山春樹却突然挡在了她和結斗之间。

梶山春樹扶起小外甥,替他拍去了屁股上的灰。“没事的。不哭。”她又认认真真地抹去了結斗脸上的眼泪。“跟哥哥去爸爸那里吧,乖。” 悠斗赶紧跑过来牵起結斗的手溜走了。“你闹够了没有?” 见两个孩子都去了安全的地方,梶山春樹转过头对着姐姐平静而严肃地问。

青木奈央诧异地望着妹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把痛苦变成愤怒是无能,对着弱者肆意发泄是怯懦。姐姐,你想过吗?你这样和欺负我们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梶山春樹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欺软怕硬。”

青木奈央空张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成熟而理智的梶山春樹,妹妹在她心目中还是那个睡觉一定要抱着娃娃的小女孩。

“爸爸去世了,难受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爸爸出事了,受到伤害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没错,爸爸的事给我们带来了这样那样的麻烦和问题,你也因此丢了工作。但还是那句话,受到伤害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去工作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些年的不顺和痛苦全都怪到爸爸身上?你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梶山春樹注视着姐姐闪躲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事到如今,为什么你还要替他开脱?”青木奈央的声音有些无力。她低下眼,避开了妹妹灼热的目光。

“好。”梶山春樹点了点头。“就算爸妈、哥哥、姐夫、我,我们每个人都有错。那結斗呢?他才三岁,还什么都不懂。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你振振有辞地说妈妈的精神状况不适合照顾孩子,那你自己呢?”梶山春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脸上的神情全然不像十二岁的小女孩。“姐姐。为什么你就不能诚实一点?你怪爸爸怨爸爸甚至恨爸爸我都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不要假装不在乎他不爱他?你要是心里真的没有他了,第一次和哥哥吵架的时候就已经撕了那封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姐姐,家里的事我也是从新闻上看到的。可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在谎言里。因为不论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有多少血缘关系,你始终都是我姐姐。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我保证。”

青木奈央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望了一下妹妹,又低了下去。

“那为什么对你来说,爸爸就不再是爸爸了呢?”梶山春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带着些许困惑。“我不懂。哥哥说就算爸爸犯了天大的错,他早就诚心诚意地偿还了,尽了他该尽的责任。你说哥哥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霸占别人的妻儿也不叫作偿还。我不懂。姐姐。”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基本没有见过爸爸买过什么给自己。爸爸的好几套西装都泛白了,领带都起毛边了,袜子上几乎都有洞。妈妈说过他好多次,他就是不愿意换新的。爸爸唯一一次买新衣服,还是为了参加姐姐的婚礼。他对自己这么小气,可是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大方。不管姐姐开不开口,只要时间到了他就一定会去银行,雷打不动。爸爸对哥哥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毫不含糊。哥哥说过好多次,说自己能打工。爸爸却总说打工太辛苦了,没有必要,爸爸有钱。”

五六岁的时候,有一阵子梶山春樹特别喜欢穿着妈妈的高跟鞋,拖着脚在家里啪嗒啪嗒地来回地走。次数多了,她忽然发现鞋柜好像都是妈妈的鞋。于是她跑去问妈妈,爸爸的鞋在哪。梶山有希子想趁机逗逗女儿,便说:“爸爸的鞋太破了,都扔掉了。”

梶山春樹听了妈妈的话忽然就哭了。她哀求妈妈说:“妈妈妈妈,给爸爸买双鞋吧。他光着脚在雪地上走会冻坏的。”

梶山有希子被女儿逗乐了。她笑着笑着却觉得有些心酸。她把女儿搂进了怀里。“妈妈骗你的。爸爸的鞋底磨坏了,拿去修了。他怎么会光脚呢,傻丫头。”

回忆起往事,梶山春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未等姐姐开口,她便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了下去。“即便这些年爸爸辛辛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你都觉得弥补不了他犯过的错。那妈妈向你解释过没有?她不仅一遍又一遍地和你解释了,因为觉得对不起你,甚至还找来了春叔一再和你说明情况。你不相信就算了。妈妈心脏不好,不能受一点刺激,这你应该很清楚。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恶语相向,不断地刺激妈妈。就算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她也是我们的妈妈呀,姐姐!”梶山春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了。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你不是不相信,你是根本不愿意相信。姐姐,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能够平息你的愤怒,我愿意和你走。只不过,我不能走太久。因为我答应过爸爸,会好好照顾妈妈。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

青木奈央没有接话,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青木大地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教训自己的妻子,时不时赞同地点点头。

“姐姐。我们是家人,不是敌人。”梶山春樹望着远处荒凉的院子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每当哥哥说起你的两个爸爸的时候,你总说他没有资格。我想我应该比他有资格吧。因为你想带走的不是我,而九岁的你自己。”

梶山春樹的话彷佛一记惊雷。青木奈央惶恐地抬起头,她似乎看见梶山勝利站在自己面前蹙着眉苦口婆心对她说:“奈央,这个脾气真的应该改改了。”他语气的严肃却温柔。妹妹和父亲的影子交错重叠在一起,她呆呆地望着,哑口无言。

“走吧。让你姐姐一个人静一静。”青木大地走到梶山春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梶山春樹点了点头,随着姐夫离开了老房子。临走时她又回头望了姐姐几眼,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安静的离开了。

 

梶山春樹坐在副驾驶座上注视着欲雨未雨的天幕下急速穿梭的车流。车子平稳地驶下了高速,转向灯的嗒嗒声彷佛催眠曲,让人这样的天气里越发地昏昏欲睡。城区的道路格外的拥堵,前方的车辆纷纷亮起了刹车灯。

“没想到横滨的路况跟东京比也好不到哪儿去嘛。”两人一路无言。在这样沉闷而压抑的气氛里,青木大地忽然笑嘻嘻地开了口。

“下班高峰期,是这样的。”梶山春樹淡淡地应道。

“说的没错。”青木大地干笑了两声。“全世界都是一样的。”

“哥哥(注:日本人没有诸如姐夫、嫂子这样的口头称呼,一般和称呼自己的兄弟姐妹的方式相同。书面是有区分的。)家门口的路也很堵么?”梶山春樹盯着前车暗下又亮起,亮起又暗下的刹车灯,忽然问道。

“是啊。超——级堵的。”青木大地笑起来的时候眼袋会变成上扬的两道弯,看上去有一种不笑时没有的傻气和平易近人。

“所以才一直不回家住的吗?为了省时间。”梶山春樹轻轻眨了眨眼,转过头看向姐夫。

“啊?”青木大地很惊讶,但却笑得更欢了。“嗯,也有这样的原因吧。主要是懒得和你姐姐吵架。” 他松了松刹车,车子往前挪动了一小段,紧跟上了前面的车。“对不起。”

这一回轮到梶山春樹意外了。

青木大地转头望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挪回了前方。“没能帮上什么忙,还让你替我们操心。你和爸爸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梶山春樹摇了摇头。

“要是你姐姐遇事就暴走的性格能改改就好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要工作很辛苦啊,又不愿意我插手。”青木大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 

“你会和姐姐离婚吗?”路况逐渐好了起来,前车加速驶过了红绿灯。他们的车也紧随其后,进入了下一个路口。

“欸?”青木大地敛起了笑容,眼里却依然留有笑意。“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挺多。你啊,有时候真是比你姐姐还成熟。”

“请你不要离开她。姐姐她……很可怜的。” 梶山春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

“是啊。你姐姐那个臭脾气。”青木大地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他认真地注视着前方,加重了油门。“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车到达了目的地。青木大地停稳了车后,摸了摸梶山春樹的头。“快上去吧。妈妈该急坏了。改天我帮你把行李送过来,到时候带着那两个臭小子一块来看妈妈。今天就先不上去了,你替我向妈妈问声好。”

梶山春樹点了点头,礼貌地向姐夫道了谢。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楼道里,青木大地才重新发动车子返回了来时的路。他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天已经基本黑了。青木奈央正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发呆,两个孩子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睡着了。客厅大约长时间没人打扫了。借着窗外的光青木大地看见两个孩子黑乎乎的小手和灰扑扑的小脸,笑了。他蹑手蹑脚地绕过两个孩子,走到妻子身边坐下了。

青木奈央看见丈夫并没有说话,她依然安静地望着院子里的天。

“我回来了你也不欢迎一下吗?”长时间的静默之后,青木大地忍不住问道。

青木奈央仍然没有开口。

青木大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望向妻子。“先说清楚。我啊,大老远的特意赶回来不是为了和你作对的。当初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好了的,这事要从长计议。我看小春现在挺好的,至少比你强多了。”

青木奈央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她依旧没有说话。

“我倒是觉得小春说的话句句在理。你再怎么不高兴也别跟自己的妈妈和孩子过不去呀。”他转身望了一眼地板上的孩子。“本来我以为过几年你自己就会慢慢想开了,怎么时间越长反而越往牛角尖里钻呢?”

“你也站在他们那边是吗?”青木奈央呆呆地盯着刚刚升起的月亮,笑容惨淡。

“搞了半天小春说了那么一大堆,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青木大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奈央。我们是家人,不是敌人。” 他扳过妻子的肩,对着她的眼睛说。

青木奈央轻轻挣了挣,又重新转回了身。

“你看妹妹说得多好。” 青木大地摇了摇头,对着院子的围墙幽幽地开了口。“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逃避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种时候一家人才更应该团结起来。”

青木奈央猛得转过身,一副准备开火的模样。

“你别急,让我把话说完。” 青木大地没有看妻子,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怒气。他淡淡地笑着搓了搓冰凉的双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爸爸出事以前。” 他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对着围墙开了口。“这么叫可以吧?” 见妻子没有出声,他便继续说了下去。“爸爸出事以前,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突然决定不离婚了吗?以前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你记不记得悠斗刚满周岁的时候,我飞过来看你们。他生日的那天我们当着家人的面大吵了一架。当时我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太累了。第二天爸爸突然约我出去钓鱼……”

记忆把青木大地拉回了那个温暖的午后。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被阳光照耀的闪闪发光的沙滩,发出了动人的 “哗哗” 声。青木大地跟在梶山勝利身后,穿过沙滩越过了一座小小的山包,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海湾。

“这里水深人少容易钓。”梶山勝利放下手中的装备解释道。“每次来的时候都收获不少。奈央很喜欢吃这里的鱼。不过她总是运气不好,钓到的少。” 他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边笑边向没怎么钓过鱼的女婿讲解钓竿的用法。

海面上风平浪静。两个大男人静静地站在海湾边的岩石上,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远方。

“我听奈央说了,离婚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梶山勝利突然开了口。

“是嘛。挺好的,反正是迟早的事。”青木大地盯着粼粼的波光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是想干涉你们什么。”梶山勝利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你们俩的事,我也没有插手的资格。我找你出来只是想随便和你聊聊。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互相都还不是很了解。”

青木大地点了点头。

“你最喜欢我们家奈央什么?”梶山勝利手中的鱼竿晃动了起来,他见机迅速收回了鱼线。可惜那条鱼的力气太大,拽断了线跑了。他也不恼,重新上了新的钓饵,将鱼竿投回了水中。

“欸?”梶山勝利的问题让青木大地很是意外。“这个……”

“在一起太久都忘了当初是为什么而在一起了的吧?”梶山勝利笑着说。“很正常,大家都是这样的。不说人,就是喜欢的物件,拥有的久了也慢慢也会觉得不过就是那样。和你说件事,你别笑话我。” 他说完,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偷偷暗恋过有希子好多年。不骗你,真的是好多年。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刚开始,胆小,不敢说。后来相处的久了,觉得有希子这么优秀的女警官配我这样的人太可惜了。所以,哪怕是后来奈央爸爸去世了,我也没有过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有时候会偷偷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一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把最好的都给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是不是觉得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这样的话怪肉麻的?”梶山勝利哈哈大笑起来。

青木大地没有回答,他望着海面专心地听着对方的故事。

“结果呢?”梶山勝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没事就和奈央她妈吵架。”

“夫妻拌嘴很正常的。”青木大地也笑了。

梶山勝利点了点头。他手中的钓竿又一次动了。他迅速地回卷鱼线,用鱼网接住了上钩的鱼。“我们俩吵得架太多了,多到吵架就快要变成正常的沟通了。其实挺不好的。所以我总在反思,这一次哪里做错了,下一次哪里可以做的更好一些。你知道我们俩吵架吵得最频繁的是什么时候吗?”

青木大地望着梶山勝利摇了摇头。

“小春出生到她刚上幼儿园那会。”鱼从网中落入了保鲜箱里,愉快地跳动了几下,游向了水底。“是不是很惊讶?我猜大概每一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小春刚出生的时候,我信心满满,觉得以前带过则行,小春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她还是自己亲生的。时间久了,慢慢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二十四小时生活在一起不说,我觉得正是因为角色和立场变化了,心态也跟着变了。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习惯对外人礼让,对亲近的人蛮横。带则行的时候有一种助人为乐的使命感,加上和有希子之间的距离完全不像现在这么亲近,心里自然就多了很多顾虑。轮到小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面对她和有希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好多话自然不会深思熟虑了再说。

比如有一次,有希子因为喂奶没有休息好,中午煮着面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后来锅烧糊了,激活了火灾报警器。她被惊醒后心急火燎地去关火,却忘了孩子正躺在她怀里。结果孩子摔了,手忙脚乱中还把自己给烫伤了。我回家之后看到了是又气又急,本来想说一些关心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跟她吵了起来。她当时一定觉得我真是一个过份的丈夫,不但没有安慰还责怪她。”提起妻子和女儿,梶山勝利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他笑着挂上了新的饵,又一次把鱼竿扔进了水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很难的。相互间的沟通更是难上加难。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上了一天班到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她就把孩子往你手里一塞,让你干这干那,心里肯定有很多委屈。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在家里忙了一天了,连口水都喝不上,结果丈夫一回家就赖在沙发上,心里肯定更委屈。家人,尤其是夫妻之间,除了互相体谅,别无他法。但是,互相关怀、互相照顾、互相理解不光是责任和义务,更是羁绊。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羁绊,才成为了家人。这样想想,是不是就会觉得平日里的那些小摩擦也挺可爱的。人无完人,总有不理智的时候。”

青木大地手中的钓竿也动了起来,他从沉思中猛得地回过神,慌忙拉起了钓竿。

“我没有说教的意思,纯粹的是想分享一下我的体会。这些心里话还从来没对人说过呢。干我们这行的,见过的悲剧实在是太多了。不说犯人,就是同僚也有很多因为工作的原因分手、离婚的。我知道你肯定很不能理解奈央为什么非要跑回日本来当记者,在美国不也好好的嘛,把日子搞得这么复杂。你心里有很多怨气,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不满一定不会比你少。当记者是她从小的梦想,回日本也是因为好不容易做出一番成绩了,希望已故的父亲能够看见吧。”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梶山勝利望着远方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我也希望她能体谅一下我的苦衷。一年来来回回飞那么多趟,机票的钱就不说了。工作室刚刚起步,真的离不了人。创立自己的游戏工作室也是我从小的梦想。”青木大地有些激动,他对着一望无际地海面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这些也就算了,我也忍了。自从决定了分开两地发展之后,她动不动就故意挑事找架吵。每次我大老远飞过来也没个好脸色。”

梶山勝利沉吟了一会儿,收起笑容,望着远方星星点点的船只严肃地说:“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吃了不少的苦。我想这些她可能也和你提起过。虽然事隔多年,但我不觉得她完完全全走出来了。奈央是三个孩子里最像有希子的,嘴硬又爱逞强;看起来独立能干,其实内心脆弱又敏感。可能从小周围的人都是这么对待她的,所以她不知不觉也习惯了通过攻击他人来保护自己。她父亲的死对她的影响远比她自己认为的要深远。我以前不太懂怎么跟孩子相处,奈央又是女孩,还不是我自己亲生的,相处的时候多少都有顾虑。养育小春的过程中,我常常后悔,要是奈央小的时候能多关心她一点就好了。”梶山勝利叹了一口气。“抱歉,难为你了。”

青木大地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大地君,如果你无法果断地说自己已经完全不爱奈央了,对这个家也毫无留恋了,那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心,也希望你能时常去看看他们母子。不管怎么样,悠斗都是你儿子。他还小,不能没有爸爸的关心。”梶山勝利说完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你一定觉得我很唠叨。孩子长大了,是不应该插手她的生活了。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女都能幸福,而对奈央,我始终都有责任。”

青木大地的话说完了,他彷佛还能闻见那个下午微腥的海水味。妻子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肩膀上下抖动着。“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觉得爸爸说的对。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因为有情绪就要离婚。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和理想,我们应该相互支持而不是为对方制造障碍。我觉得一家人一起,才能走的更远。”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见对方没有回应,便又说了下去。“奈央。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爸爸那么温柔的人,是不会伤害你和妈妈的。他提起你的时候,语气里全都是关心和自责。说出来不怕被你笑,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每次去打工我都特别不想去,特别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家人,还没有经济压力。爸爸的事妈妈之前也解释的很清楚了,你应该相信她。爸爸说的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来过。但是,奈央,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没有站在你的对立面而是站在你身边,大家都爱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为什么遇到这种事情的总是我。”青木奈央大喊道。她边抹去不断滚落的泪水边推开了丈夫的手。

“嘘。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青木大地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孩子,确认他们仍在睡梦中,这才安下心来。“奈央。以后遇事能不能好好沟通?发泄情绪也要有个度。我知道你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很爱爸爸一方面又怨他。”

青木奈央回过头来急忙想要否认,却对上了丈夫温热的笑脸。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結斗的名字是爸爸取的。”青木大地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梶山勝利。梶山勝利知道后很开心,请女儿女婿吃了一顿饭。席间,他喝了很多酒,喝到兴头上,手舞足蹈地说:“ 如果你们以后又有了孩子的话不如男孩叫結斗,女孩就叫結衣;把一家人紧紧地联结起来。”

青木奈央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所以你才总是对結斗这么没有耐心。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你算是个称职的母亲吗?总是动不动就歇斯底里。我说把孩子带去工作室,好让你休息几天。你拼了命的反抗,死活不同意。孩子何其无辜?你看結斗看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再者,你硬是要把春樹带走,妈妈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要是爸爸的事真的对她的未来有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到时候大家再好好商量也不迟。”青木大地小心翼翼地搂过了妻子僵硬的身体。“放松一点,我又不会吃人。” 他拽了拽妻子的手,笑了起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青木奈央停止了哭泣。“但是……他可是做出了那样的事……”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看新闻。我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我只相信我所感受到的。”月亮穿过云层重新显露了出来,又圆又亮。“再说,你不是记者吗?妈妈和则行都还在查爸爸的案子,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行动。既然这么在意真相,就自己去把它找出来。”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公司公关部的小职员,哪还是什么记者。”青木奈央也抬起头来望月亮,她脸上的笑容悲凉而苦涩。

“稍微受点挫折就要放弃的还叫梦想吗?去把真相找出来,为了爸爸,更是为你自己。向那些当初为了一点传闻就降你职,给你穿小鞋的人证明他们错得有多离谱。”他低下头重新望向了妻子,目光殷切而炽热。“奈央,我再说一次。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大家都好好的陪在你身边呢。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臭脾气。” 说完,他一把扭过她的脸,用力吻了上去。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逐渐失去了挣扎的气力。他得意的笑了,深情地注视了她一会,然后闭上了眼。

绵长的吻过后,他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搂着她笑着说:“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一招也是爸爸教的。还有啊,以后不许再乱发脾气了。”

那天晚上,青木奈央坐在酒店的阳台上,仰望着朦胧的月色。她拿着那封信,信纸早就泛黄了。信上的泪痕新的叠着旧的,晕染了梶山勝利苍劲有力的字迹。这封信陪了她整整十七年,每当遇到挫折和不顺她总会拿出来读一读。“即使受了伤,也不代表错了。你所经历的困难与挫折,都将成为你未来的助力。不要过于勉强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前进吧。”(注:全信见《旅途》第三话。)信里的这几句话早就深深地刻进了奈央心里,她感到痛苦和迷茫的时候,耳边总会回响起梶山勝利的鼓励。

她的另一只手里捏着挂着白熊娃娃的钥匙。她刚到横滨工作的那段日子,居无定所;白天要跑新闻,晚上还得独自照顾悠斗。有一天,梶山勝利忽然跑去横滨找她。他把女儿和外孙带去那幢崭新的公寓。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楼外的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梶山勝利抱着悠斗乐呵呵地逗弄着。“奈央,最近开发商正式交房了。你跟悠斗搬过来住吧。这里交通方便,环境又好。省得每天大老远赶来赶去的,还能把房租省下来。”

“那小春怎么办?”她记得那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透过落地窗能清楚地望见远处蔚蓝的东京湾。

“嗨,我们俩退休还早着呢。现在暂时计划让小春读完小学再过来。这不,最近已经开始研究横滨的学校了。我想想,她现在是二年级。没事,咬咬牙,四年很快就过去了。你要是心疼她,也可以让她和你一起住,帮你做做家务带带孩子什么的。多个人多个帮手嘛。”梶山勝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的,有你这么欺负女儿的嘛。悠斗,你说外公坏不坏。”悠斗捏着玩具警车,被远处的景色深深吸引,出了神。

“给。别有什么负担。”梶山勝利把公寓的钥匙塞进了奈央手里。“那上面挂的娃娃是小春和有希子一块做的,家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虽然做的不太好,但将就还能看。对了,奈央。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商量。”

她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钥匙,想起了第一次握着钥匙时的心情。她的思绪很乱。妹妹和丈夫的话、过往的回忆还有这些年收集的新闻报道交织在一起,相互拉扯着。那个人,爸爸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家和家人到底又是什么呢?她对着夜空无声地问道。

 

梶山有希子见女儿春樹从玄关走进来,又惊又喜。她身边的太郎,早在小主人进门前便欢快地摇着尾巴等在大门后了。梶山有希子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女儿面前摸了又摸,确认女儿是真实存在的,这才放下心来。“吃饭了吗?饿了吧?”她笑得很开心,眼角眉梢却透着说不尽的伤悲。

梶山春樹点了点头。“我来做吧。虾仁还有吗?蛋包饭怎么样?”

梶山有希子没有回答,她拉住了正准备往厨房走的女儿。梶山有希子蹲下身,深情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不知怎么的,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梶山春樹用力摇了摇头。“怎么会,妈妈你想多了。”她挣了挣母亲握着她的那只手,却发现梶山有希子抓得很紧。“妈妈,没事的。” 梶山春樹努力笑起来,安慰母亲道。

梶山有希子听完也摇了摇头。她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把女儿看了个遍,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的时候脸上仍挂着笑。

“妈妈,别哭。”梶山春樹往母亲的方向走了两步。她用小小的身体温柔地抱紧了梶山有希子。

梶山有希子渐渐松开手,蜷起身子,在女儿怀里嚎啕大哭。

梶山春樹像抚摸一个孩子似地抚摸着妈妈的头,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妈妈,没事的。”

入夜,梶山春樹悄悄地爬上了梶山有希子的床。她缠着妈妈,非要和妈妈一起睡。梶山有希子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想必梶山春樹是累坏了,她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梶山有希子用手臂支着身体,认真地打量着女儿的小脸。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小鼻子小手。

“差不多行了,别一会把小春吵醒了。”梶山勝利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

“你别说,家里三个孩子,小则和小春都像你。”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丈夫。“也不知道匡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梶山勝利将目光从书里移开,看了一眼女儿。“他俩分明长得都像你啊。”

“我是说脾气和秉性。”梶山有希子捏着女儿的小手笑着解释道。“你记不记得,小春小时候最喜欢挤在我们中间。我们三个常常像这样睡成川字形。”

梶山勝利点了点头。“碍手碍脚的。”

梶山有希子随意地打了两下丈夫的胸口。“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嘛。”

“我说的是事实啊。她本来就是个意外嘛。”梶山勝利说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妻子。 

“一个可爱的意外。”梶山有希子温柔地凝视着女儿,浑身都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辉。

“哪里可爱了,成天就会惹麻烦。”梶山勝利忍不住抱怨道。他说完敏锐地发现了妻子表情的变化。“行行行,你说可爱就可爱。”

“一个可爱、美丽又动人的意外。不,是礼物。”梶山春樹睡得很沉,小小的胸口有节律的一起一伏着。“你看,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呢。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那个时候天天都担心她能不能活下来。”

“她像你,生命力顽强着呢,死不了。”梶山勝利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妻子说。

“喂!”梶山有希子又打了一下丈夫。“越说越过分了你。”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梶山勝利放下书,笑嘻嘻地凑过脸来。“早点休息吧。” 他隔着女儿,吻了一下妻子的脸。

窗外的月亮退进了云层里。星星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动人的光芒。日子像流水,悄无声息的,又是一年的春天了。





MartiniGloria

[楼春/槟红]局中之局 CH 02

[楼春/槟红]局中之局 CH 02

趁着灵感来了赶快肝一肝,不然真的是容易坑哈哈哈


轻微黑化我真的是好喜欢哦,天真单纯活不到最后一集哦


后面剧情我没看,反正都我流OOC了,就继续吧


01


作为女性来说,很少有人没有看过穿XXX的女魔头这部电影,至少这么多年来,女强人披着大衣,踩着高跟鞋,从电梯上来,迈进大门,穿过长廊,以一种势无可挡的气势走公司是绝大多数职业女性的梦想。


今天权璟看见活的了。


真人版上线!


倒不是说顾婕或者是廖嘉敏作为大律师的气势不够,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们很少直接或者说是完完全全地把气势展现出来,哦,上一次还是顾婕...

[楼春/槟红]局中之局 CH 02

趁着灵感来了赶快肝一肝,不然真的是容易坑哈哈哈


轻微黑化我真的是好喜欢哦,天真单纯活不到最后一集哦


后面剧情我没看,反正都我流OOC了,就继续吧


01


作为女性来说,很少有人没有看过穿XXX的女魔头这部电影,至少这么多年来,女强人披着大衣,踩着高跟鞋,从电梯上来,迈进大门,穿过长廊,以一种势无可挡的气势走公司是绝大多数职业女性的梦想。


今天权璟看见活的了。


真人版上线!


倒不是说顾婕或者是廖嘉敏作为大律师的气势不够,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们很少直接或者说是完完全全地把气势展现出来,哦,上一次还是顾婕气到爆炸冲进罗槟办公室抡他。


这下不是权璟八卦讨论群爆炸,而是三次元货真价实的一群助理和实习律师爆炸了。


鉴于带助理律师的何塞律师虽然日常话痨克鲁人加小可爱,但是仅限于某些特定人群,对于一般的实习生来说,无论其他风云再起,何塞律师才是他们天天面对的大魔王。


这下何塞也没按住这群实习生。


这群人脖子都快扭断了看着蓝红走进来,BalmainFW19最新的复古大垫肩丝绒西装和巨大的纯黑Kelly Lakis 32(我下一篇贴上图来,职业女性加富婆就要有富婆的样子)职业中又充满了我独一无二,不是衣服驾驭我,而是只有我能驾驭衣服,这些外在只不过是装点我气势的并不重要的装饰品罢了。


虽然蓝红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他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奉上震惊脸和艳羡的眼神罢了。


蓝红,绝不处在弱势。


02


当然了,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没有这样觉得蓝红。


就是故意错开上班时间让司机早一点来接他上班的罗槟,虽然他差一点被淼淼的委屈小眼神搞得想放弃一切请个假不来上班,气势一下啊弱掉。


当然,他差一点没能来上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谁能对在床上懒洋洋耍赖不想起床的蓝红说不呐,作为这样的一个男性,罗槟从各种角度即使用上律师引以为傲的理性,也只能说一句,不能。这个马上要用气势戳破天际的女人,今天早上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假装醋唧唧地抱怨昨天晚上为什么戴曦能知道罗槟家的住址,罗槟还一脸温柔的给她毛巾让她擦头发,还搞得他们的大计划差点露馅,一会儿又思维疯狂跳跃抱怨这个床睡不习惯,太软了,她不想起床。


简直是比淼淼还会撒娇。


罗槟看着床上趴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委屈小脸,感觉自己在接受世界上最大的考验。


感谢蓝兰,即使住在何塞家也记得给她姐来个电话,飞速汇报一下浩瀚超越集团的动向和最新的消息,真是恋爱也不忘工作的好妹妹。


不说拯救世界吧,至少拯救了早上的罗槟。


虽然蓝红换上她女强人装扮,擦上复仇专用车厘子色口红的时候还在和罗槟抱怨,明明她都已经准备好医院的监控录像了,直接交一下就能很快反驳掉遗嘱的合法性了。


罗槟只能赶快借口车已经到了,赶快恢复死人脸去上班,不然真的是崩不住了。


当然,看见蓝红绝美出场的时候罗槟还是没有崩住。


也没谁能崩住了。


03


无论怎样,这个惊艳亮相让整个律所或者说是整栋大楼为之沸腾了一天,每个人头上仿佛都飘着巨大的打字框,飞速地把这个最新的消息向各界相关人等传播。在这场硝烟即将燃起的战场上,很多人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外表,更多的是对现在这一形式的不同考量,没有人会拒绝多吃一点这美好的大蛋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棋局的掌控者,在这微妙的环境下能站对边,获得更大的利益,天平默默地向蓝红那边倾斜了一点,孙超越也未必有他说的那样占据上风,没有什么人能完美的从一名律师手上占到所有的便宜,更何况,整件事看起来只有孙超越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剩下的所有股东,合作方和利益相关者都仿佛噤声了一般。


轰轰烈烈的汽车案仿佛也给这个遗产继承案让路,销声匿迹了一般。巨大的镁光灯仿佛是为了谁的华丽登场而准备的。


这盘巨大的棋局的两边站的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人罢了,而他们都是这个棋局上的棋子罢了。


暗流涌动下,各方都为了自己的利益默默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各种暗处的线都假装掩人耳目实则明显无比地动了起来。


午餐时间,连麦飞都不顾之前避嫌的准则,假意和戴曦吃饭,实则想探一探这微妙的口风。


戴曦能如何?她今天好比隔着玻璃房子看了一上午的哑剧。


04 


虽然全权璟的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上午唯一确定的是,封印一直按着没动的那间办公室是为谁准备的。


蓝兰一脸极早就知道了的样子,提早到了律所,指挥着助理将一箱箱的材料搬进原本顾婕的办公室,要求按照蓝红的喜好和习惯布置和整理这间办公室,并且非常顺手的点名了几个实习生和助理让他们准备诉讼前的琐碎材料。


哦,你问专门管理实习生的何塞律师的感受啊,只能告诉你,蓝兰的办公室是他布置的,这个茶具爱好者铁公鸡一上午搬了三回好东西,专程去蓝兰办公室向她献宝,即使被冷言拒绝。


当然,这天早上,蓝兰是非常不避嫌也不介意地从何塞的车上下来了。


小心谨慎是我姐的专长,我负责的是剩下的部分。


05


即使老狐狸如封印,也不能拒绝摆在眼前的利益。


巨大财富的客户和难得一求的涉外律师,二者加在一起,如果他此时拱手让人,蓝红还没有出这个门,电话将会被整栋楼剩下所有的律所打爆,任何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对她而言唾手可得。案子本身的巨大收益,集团相关的连带客户,同样困扰的财产分割案客户,离婚官司,家族信托委任以及巨大声望,容不得刚刚被割了肉的封印或者说是整个权璟拒绝。


小狐狸也长大了


罗槟今天好像看起来专注于本业,处理着手中事务不关心这些纷争。但是给蓝红倒咖啡的时候,巨大的落地窗上显示出了他了然于心的微笑。



TBC


富婆的架势要摆起来~


蓝兰小可爱表示,有些人姐不敢怼我替她怼,有些篓子她不敢捅,我敢

(为之后怼罗琦做准备哈哈)

假壁有希子

旅途 (旅路)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4

目录

以下是《旅途》的目录,是按照阅读顺序排列的。

番外 01 屋上(天台/屋顶)

序章

第一话:帰り道 (归途)01

第一话:帰り道 (归途)02

第一话:帰り道 (归途)03

第一话:帰り道 (归途)04

第一话:帰り道 (归途)05

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1

番外 02  二人の記念日(两个人的纪念日)

番外 03 風邪(感冒) 

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2

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3

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4

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5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1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2

番外04 恋あるある(情事) 14+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3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4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5




小说里的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下旬。而现实中的我们还能再享受一段夏日。希望大家在今年夏天余下的日子里都有好运,开开心心,万事胜意。

那我们明天再见。


以上。



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4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不要成天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明明就是怕部下惹出什么麻烦来影响你的仕途吧?啊,一心想着升官的管理官。”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现在还是上司和部下的关系,那这就是管理官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了不起死了。反正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不归你管了吧?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不用你操心。”

梶山和有希子近半个月以来时常吵架,而今天是吵得最为激烈的一次。两人争吵的原因主要是有希子想要再一次走访手冢将生。有希子近来多次向梶山提出要这个要求,但都被拒绝了。梶山多年的刑侦经验以及作为警察的敏锐嗅觉告诉他手冢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有希子本就因为梶山最近时常偷偷摸摸一个人出去办事而十分不爽,加上案子的事,两人之间的战火可谓是一点就着。

过去的这半个月,梶山虽有过几次因私请假的情况,但他完全没有耽误工作,反倒是带来了十分有利的情报。据梶山调查发现,遗体盗窃案以来出现的遗体生前或多或少都与佐藤幸子有过来往。并且早在警方开始调查遗体失窃案前的一年,帝都大学就发生过遗体被盗的情况。由于数量很少,所以校方并没有报警。失窃的遗体除了都是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体型或面部特征和佐藤幸子有相似之处。而这些被盗的女孩子的遗体,其中很大一部分死因仍在调查中,不排除有被谋杀的可能性。除了生前在帝大附属医院工作的三位医护人员的遗体外,其余被发现的遗体均被割去了眼皮。

此外,梶山还与帝大附属医院再三确认了,当年导致佐藤幸子死亡的只是单纯的医疗事故。手术过程中因为麻醉过敏而死亡的概率仅仅只有万分之一。这样的不幸却被佐藤幸子遇上了。当年负责麻醉的吉村幸二医生也因为事后处理不当得到了相应的处分。六年前的事,没有任何疑点。

八月三十一日凌晨,山田先生向警方报案,说已超过十二小时未能与自己的太太取得联系。至此,事件再次升级。磐城部长召开了紧急会议,并成立了专案组。

或许是因为最近有希子和梶山经常吵架的缘故,这一阵子控室里的气氛一直都很僵。八月三十一日中午,小玉还调侃说:“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爱妻便当了。管理官你不会是真的出轨还被真壁发现了吧?”

“吵死了,摄像机小子。” 还没等梶山开口,有希子充满不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控室里顿时又陷入了尴尬。于是小玉和老菱午饭都没吃就出外勤去了。两人刚走,有希子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调查。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段争吵。老春在一旁干着急,想要帮忙调解,却怎么也插不上嘴。

“真壁!你这么做无异于打草惊蛇。你应该清楚,私下审讯的内容是不能作为证据上交检察院的。”梶山挡住了有希子的去路。

“梶山,你难道不痛心不着急吗?那么多和奈央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却接连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难道你查案子仅仅就是为了完成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吗?”有希子一脸的焦急。

“这是两码事。况且,越是心急的时候越是不能冲动。”梶山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手里明明还有重要的案子,梶山管理官竟然三番五次地跑出去处理私事。看起来,这个案子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见梶山没有回答,有希子立刻又说道:“被我说中了吧。是不是最近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出路,请问您以后要去哪里高就呀,管理官?” 有希子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真壁有希子,我再说一次,这是两码事。”梶山的语气有些软了下来。

“啊,这样。”有希子拎起桌上的包,一把推开了梶山,向门外走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补充道:“啊,我差点都忘了,管理官您没有孩子。难怪您对这个案子不上心。你根本不明白做父母的心。”有希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包上的银白色护身符跟着她的步伐上下跳动着。   

 

 

有希子走到警视厅门口的时候,老春竟然赶了上来。

“梶山让你来监视我的吗?”有希子没好气地说道。

“不,我刚好也有点事要查。”老春看了一眼有希子,严肃地回答道。

两个人并肩走到了地铁站,一路无言。老春随有希子上了同一辆地铁。在稍显拥挤的车厢里,老春开口道:“那种说话的方式,不觉得稍微有些过分了吗?”

有希子没有回答,她望着窗玻璃上映射出来的自己的脸,顿时有些后悔。是过火了。

“会把公事和私人感情混淆到这种程度的真壁,很难得啊。”老春忽然对着她笑了。

老春脸上的笑容让她逐渐放松了下来。想到刚才自己失态的样子,有希子觉得很是窘迫。“抱歉。”

“等回去了要好好和管理官说清楚。要不然这样下去,你们真的没法在一起工作了。管理官和我说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他就要被调走了。”

“诶?已经定下来了吗?他都没有和我说起过。”有希子的语气里透露着惊讶和不满。

“好像是已经和部长提了,不知道有没有上交正式报告。”老春手中的拉环跟着车厢的节奏前后晃动着,他的身体也跟着一摇一摆的。“说起来,真壁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去见手冢医生?那个医生看起来不简单。” 

“总觉得只有和他面对面才能找到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有希子的眼中燃起了浓烈的斗志。

 

前往教堂的公交车上乘客寥寥无几。有希子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禁感慨大自然的神奇。与五月份来的那次完全不同,路边藕粉色的樱花林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翠绿色。灌木丛中的繁花也像没有开过似的,只有细小的枝叶随着偶尔吹过的微风摇曳。老春仍然坐在有希子身旁。他告诉有希子说梶山猜到她会去教堂。“我一直都很好奇,想来看看。你不要多心,不是管理官的意思。”老春的解释让有希子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井上神父一早就等在了教堂门口,热情地迎接了有希子和老春。教堂门前的小径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紫色的花。

“梶山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您要来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呢。” 神父乐呵呵地为两人递上了水。

“真是多管闲事。” 有希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梶山先生是个好人哦。” 神父说着又呵呵呵地笑起来。“不是光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这里的植物一定也都是这么想的。”

“诶?” 神父的话让有希子十分意外。

“这里好多植物都是梶山先生打理的哦。不说他了,你们这次是为了小幸的事来的吧。小幸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一有空就会来教堂帮忙。平时也常常做志愿者,帮助这附近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人不长命。” 神父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他说着从讲坛下面拿出了一本纪念册。神父手里的那本和有希子从梶山那里借过来的,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神父把纪念册翻到正中间,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子,告诉他们那就是佐藤幸子。

照片上的女孩子编着麻花辫,辫子沿着她的右耳自然地垂落下来。齐刘海遮挡着额头,让她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可爱。她的眼睛弯弯的,像两轮下玄月。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麻布碎花连衣裙,笑得格外灿烂。

“小幸从很小的时候就来这个教堂了。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可惜,可惜啊。”神父说着忍不住摇起了头。

“那位手冢医生呢?他的情况您了解吗?”有希子待神父说完,立刻问道。

“手冢君是十年前小幸带来这个教堂的。听小幸说手冢君是她在大学社团认识的前辈,家境不太好,学习却很用功。我印象中手冢君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只要小幸在,他就会来帮忙。”神父眯起眼回忆道。

“那佐藤小姐去世后呢?”有希子心急地追问道。

“唉……小幸去世后他不常来了。倒是结婚的时候……” 神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把有希子和老春带到了里屋。神父从办公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他翻找了一会,把相册打开到其中一页,递给了有希子和老春。“手冢君四次婚礼都是在这里办的。说来也奇怪,每次刚好都是不同的季节。”  

“请问佐藤小姐是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植物?” 有希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哎。梶山先生不在的时候,这里的植物大都是小幸打理的。”

 

 

和神父道别之后两人离开了教堂。

“老春,我有要去的地方。你去查你要查的事吧。”有希子匆匆忙忙地和老春打了个招呼,就搭着计程车走了。计程车带着有希子去了帝都大学。下车的时候,太阳将落未落。艳红的晚霞映在帝都大学主楼的钟楼上,让这所庄严的大学透露出了些许浪漫。

有希子一路小跑着进了医学部的教学楼。她查过,医学部今天下午和晚上都有手冢将生的课。有希子边走边问,很快便找到了手冢将生所在的阶梯教室。她悄悄打开门溜了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和第一次见到手冢的时候一样,他脸上架着一副时下流行的圆形金丝边眼镜。他身穿一件纯白的棉质衬衫,戴着一条绿松石的波洛领带(注:看起来像两根绳子加一颗石头组成的领带。大家可以百度或者Google一下。)。白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和裤子配套的浅棕色细网格马甲。手冢脚上锃亮的棕色皮鞋和他暗淡无光的双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讲台上远远望见有希子的时候,手冢并没有显出惊讶来。他向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嘴里依然讲着晦涩的课题。

下课之后手冢把有希子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他放下手中的课本和讲义,然后开始为有希子煮咖啡。“上一次的巴西咖啡豆你们好像都不是很喜欢,今天试试越南产的吧。”手冢的眼睛在镜片后面弯成了细细的两条,他对有希子的到来表现出了巨大的热情。有希子刚要开口,就被他给打断了。“真壁有希子小姐,没错吧?让我猜一猜,您今天是为了遗体被盗的事来的,没错吧?”他笑着把煮好的咖啡递给有希子,见有希子没有接,便把咖啡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法医学教室离这里很近哦,就几步路。” 

手冢所使用的位于走廊尽头的这个职员室很小,房间里面被各式文件柜和文件塞得满满当当的。唯一的空处摆了待客用的这张茶几和有希子正坐着的这张灰色的布艺沙发椅。

“不。我今天是为了佐藤小姐的事来的。”有希子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手冢脸上的笑容瞬间敛住了,随即又绽放开来,看上去比之前还要高兴。他拿起房间内侧置物柜上咖啡机旁的咖啡小啜了一口。“看起来,有人记起幸子的事了呐。”

“手冢医生,六年前带走佐藤小姐的是一场意外。您这么做,佐藤小姐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会伤心,会难过的。”有希子真诚地说道。

“哦?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他又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更开心了。“真壁小姐,您知道为什么整形科进行的最多的就是眼部的手术吗?”

有希子盯着手冢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看到的世界和别人看到的我们都是由这里决定的。”手冢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真壁小姐有过失去重要的人的经历吗?” 手冢轻轻靠着身后的置物柜,十分放松地问道。

“有。我深爱的丈夫在十四前年去世了。”有希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哦?”手冢向前走了一步,笑着在茶几的另一侧蹲了下来。“真壁小姐,您知道让一个人记住曾经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他蹲得很低,微微仰起头笑望着有希子,眼中因为兴奋而闪起了光。“就是让他一直睁大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审视这个世界。”不等有希子回答,他就接着说了下去。他说完,在夕阳透进来的黯淡的光辉下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老春从受害人安达小姐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招了一辆计程车,想早点回控室把新的资料整理出来。

控室里静悄悄的。大灯没有开。只有梶山桌上的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老春推门进去的时候梶山正蹙着眉研究尸体的照片和资料。这些资料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他想不通,如此大量的尸体凶手把它们存放在了哪里,又留作什么用途。

“真壁呢?”老春和梶山见到对方,异口同声问道。

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控室里电脑主机发出的“嚓嚓”运转声。


养草为兰草

汪曼春

2015年9月14日搜狐伪装者揭秘会

看到一些伪装者播出期间,我拍的活动照片,之前没有发过女主照片,现在发一下吧~~

汪曼春

2015年9月14日搜狐伪装者揭秘会

看到一些伪装者播出期间,我拍的活动照片,之前没有发过女主照片,现在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