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铉衔糕】囚笼 一发完
哈哈哈哈哈哈,windows XP 整一个大满足,但是先说好,创死你们我一概不负责的,请斟酌观看。
【晋铉衔糕】囚笼 一发完
非法改装的皮卡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黄泥路上,加宽加长的车斗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因为空间有限,他们只能一个人紧挨着另一个的贴着,每个人都尽可能地伸展四肢来霸占更多的空间,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皮肤因汗水而变得粘腻,汗臭味、尘土和机油的味道混在一起恶心得令人作呕。
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行驶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食物,没有水,每个人的耐性都快被消耗殆尽。
规律的摇晃晃得人昏昏欲睡,坐在高瀚宇身边的人呓语了几句,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继续...
哈哈哈哈哈哈,windows XP 整一个大满足,但是先说好,创死你们我一概不负责的,请斟酌观看。
【晋铉衔糕】囚笼 一发完
非法改装的皮卡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黄泥路上,加宽加长的车斗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因为空间有限,他们只能一个人紧挨着另一个的贴着,每个人都尽可能地伸展四肢来霸占更多的空间,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皮肤因汗水而变得粘腻,汗臭味、尘土和机油的味道混在一起恶心得令人作呕。
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行驶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食物,没有水,每个人的耐性都快被消耗殆尽。
规律的摇晃晃得人昏昏欲睡,坐在高瀚宇身边的人呓语了几句,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睡得昏天暗地,高瀚宇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想把人晃下去,却没想到对方反而靠他靠得更紧,无奈之下,他只能坐直了身子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着车外千篇一律的景色来打发时间。
忍忍吧...
他抱紧了怀里的家当安慰自己。
前面就是两国的交界,只要顺利的通过关卡,他就自由了。
突然的急刹车让车里的人跌得东歪西倒,一些脾气不好的乘客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司机按着喇叭扯着嗓子喊着让他们安静,但被点燃的怒火哪可能这么简单的被平息,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高瀚宇拉低帽檐,尽可能地往角落里缩去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
他安慰自己。
他们都在国外,要明天才会回来,等他们发现他不见了,他早就跑到邻国去了,现在应该只是常规的例行检查,没事的,没事的...
所有的吵闹声在黑黝黝的枪口下戛然而止,高瀚宇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板,完全不敢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像只鸵鸟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直到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停在他眼前,上面那熟悉的家徽让他呼吸一滞。
“瀚宇你不乖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人笑着摘掉他的帽子,摸摸他的头,却让高瀚宇抖得更厉害了。
“不是... 我不是... James,我...”
高瀚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现在只能庆幸来的是李铢衔,而不是张晋或者李承铉,不然他会死得更难看。
“好啦,没事的,我们回家吧,Max和Nathan也快从国外回来了。”
李铢衔安抚似的捏捏他的脸,拉起人就往车外走,高瀚宇在听到张晋和李承铉的名字之后,整个人已经害怕得忘了反抗。
“他们... 他们是不是... 是不是...”
高瀚宇想问李铢衔,张晋和李承铉是不是也知道他逃跑的事,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害怕从李铢衔口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嗯,他们都知道哦,所以瀚宇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接受他们的惩罚。
李铢衔的话无异于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他把高瀚宇塞进车里,回头对着副手说:“全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下活口。”
副手得令离开,高瀚宇抓着李铢衔的手,尝试着替那些人求情:“James,他们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好吗?”
他们中有些还是孩子,为了生活,不得不跟着父母颠沛流离,偷渡到邻国去讨生活,他们真的罪不至死。
李铢衔依旧笑得温柔,如墨的瞳孔直视着他乞求的眼神,但说出口的话却让高瀚宇如坠冰窖:“不行,谁让他们看到你了,所以你要记住,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下次做什么决定前,都要先想想今天的结果。”
他掐着他下巴,吻上他紧闭的唇,紧接着响起的枪声和尖叫声,是高瀚宇离开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剩下的看我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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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散
写一写新神榜杨戬的故事里神隐的哪吒,杨戬的故事里连外甥都有,怎么能没有哪吒呢。
1
落魄神仙不如狗,杨戬倒不至于。他树敌虽多,朋友也不少,只要他想,自顾不暇仍愿扫榻相迎等他上门的大有人在,何况还有哪吒。
杨戬把外甥托付给师父,从金霞洞出来时,哪吒已在山下等他。
“知道你就得第一时间躲你师父怀里哭。”哪吒不知等了多久,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耐烦,他是急躁性子,这也不奇怪,“空跑了趟玉泉山,才知道老头儿把贼窝挪这儿来了,他也不嫌折腾。”
“只有你才会躲在师父怀里哭鼻子。”斗嘴不可避免,只是没有平日轻松心思,语气疲惫。
哪吒是瞧出来他脚步虚浮的,不然也不会迎上来几阶,把肩膀给他搭。...
写一写新神榜杨戬的故事里神隐的哪吒,杨戬的故事里连外甥都有,怎么能没有哪吒呢。
1
落魄神仙不如狗,杨戬倒不至于。他树敌虽多,朋友也不少,只要他想,自顾不暇仍愿扫榻相迎等他上门的大有人在,何况还有哪吒。
杨戬把外甥托付给师父,从金霞洞出来时,哪吒已在山下等他。
“知道你就得第一时间躲你师父怀里哭。”哪吒不知等了多久,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耐烦,他是急躁性子,这也不奇怪,“空跑了趟玉泉山,才知道老头儿把贼窝挪这儿来了,他也不嫌折腾。”
“只有你才会躲在师父怀里哭鼻子。”斗嘴不可避免,只是没有平日轻松心思,语气疲惫。
哪吒是瞧出来他脚步虚浮的,不然也不会迎上来几阶,把肩膀给他搭。
杨戬往哪吒身上一压,这才觉得放松了些,连日来被刻意忽视的疲惫都涌上来,他眨了眨眼,有些困倦,按理说是应当回天庭复命去,可又难得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安心睡会。
困意一旦有了苗头就很难控制,杨戬精神还在取舍,不自觉已经阖眸,一步踏错,从台阶上往下摔。
当然是并没有摔着的,有人个子小力气大,骂骂咧咧将他捞回来,背在背上了。
2
杨戬是被舔醒的,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哮天犬寻来了,把他整张脸舔得湿漉漉,神兽口水功效显著,天眼已经不那么痛。
杨戬把狗儿推开,未睁眼,先喊哪吒。
闷闷的一声“嗯”,近在咫尺,杨戬这才将眼睛睁开。
“怎么不帮我拦着它些,好让我再睡会。”若说如今这境况,还有谁能容他再毫无缘由的抱怨一番,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哪吒把混天绫往他被上一摔,气得要哭了:“你怎么养狗的,平时也不教吗?”
法宝被蹂躏的皱巴巴的,沾满了狗口水,杨戬一瞧就扑哧笑了,轻拍一把狗儿脑袋:“快道歉。”
哮天犬抖抖毛发,优雅坐下,化出人形,大声且不知悔改道:“对不起嘛!”
哪吒这才好些了,臭着脸关心他:“看你伤成这样子,玄鸟力量又增强了?”
玄鸟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哪吒是其中一个。
“嗯……”杨戬不太想聊这个,“有酒吗,喝点?”
“你舅舅派人来了,走形式,要押你回天复命呢,酒早备好了,回了话再喝。”
杨戬笑:“他倒是知道来你这找我。”
“哦,”哪吒冷着一张脸,“我以为你早和他说了。”
杨戬下了床,换上备着的干净衣袍,是身素白袍子,一点纹路也没带,干净如生命来去,凡人办丧事的颜色。狗儿要跟着他,被哪吒揪着衣领子拽回去了。
杨戬走到门口,临出门才道:“那自然是早就说了。”
哪吒站起来,拎着狗:“我跟你一起去。”
他好哄的,一句话就又高兴了。
3
杨戬从凌霄殿里出来,南天门已经炸了锅,哪吒把高明骑在身下揍,哮天犬在一旁龇牙咧嘴的助威,黄天化看似拉架,演技也不太行,反正杨戬是一眼看出来他扯哪吒时没用力,倒是把高觉严严实实拦住了。
“杨戬出来了。”看热闹的神仙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杨戬其实也想藏着看热闹来着,这下不得已只能去拉架。
“行了,在这打架算怎么回事。”
他一说话,黄天化干脆收手了,高觉冲上去,也被哪吒揍了,这样一看黄天化也不算拉偏架,他确是在尽心竭力保住这兄弟俩中的一个的。
“哪吒。”杨戬又唤了一声,语气无奈。
哪吒这才收手了,当然还在生气,三昧真火看着要从眼睛里烧出来了:“我迟早捣瞎了你那双眼睛,撕烂了你的嘴。”
杨戬忍不住想那模样,怪好笑的。
“李天王来了。”又不知谁喊了一声。
神仙和神仙也是不同的,比如杨戬就可以只是杨戬,李靖你就最好叫他李天王。
李靖一来杨戬就把哪吒挡在身后藏好了。这位颇得圣宠的李天王从前看杨戬还算顺眼,现在就差点意思,横眉冷对,嘴上骂着哪吒,目光却看着他:“又在惹是生非!”
看样子是有人叫他来劝架。
衣袍皱起一块,哪吒攥的,他不得不忍耐李靖。但杨戬在呢,在天庭里,除了舅舅的唠叨,杨戬是不需要忍耐什么的。起码外人看起来是这样。
李靖一手托宝塔,一手伸向杨戬背后去捉哪吒,被杨戬不动声色的把手挡回去:“陛下正要传李天王,李天王就来了,省了我替他跑一趟,快进去吧。”
4
天旨宣下来时杨戬被灌醉了,他今日心不在焉,划拳算计不过小鬼,输得极惨,罚酒不说,还画了满脸的王八,哪吒不叫他洗了脸再见人,也只好顶着王八在传旨天官错愕的目光中接了旨。
削去神籍这事对杨戬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马上要忙起来,省得他干活去。哪吒不太高兴,玉帝给他一家分了新差事,明日便赴任。
“他故意的!”哪吒一眼看穿。
“就是!”杨戬附和。
哪吒咬牙切齿:“你也有份!”
杨戬立刻满脸无辜:“没有哦。”
哪吒一脚把他蹬在榻上了:“杨!戬!”
杨戬握住他纤细脚踝,眨眼:“喂。”
哮天犬察言观色,麻利的溜到院外去,屋里熄了灯,黑暗中的事哪吒向来只能惨败,往往一觉醒来就忘了为什么生杨戬的气,今夜不同,颠簸颤抖中他仍在兴师问罪。
“你他娘的……就是想把老子推出去!”
杨戬没说话,默认了,也不知该怎么哄,毕竟哪吒也没说错。他于是被咬了,肩头全是印子,铜皮铁骨的天神在这事上也很难保持坚不可摧。
“什么意思,把我吃肚子里去?”
“呸,你当我是你那狗,什么都吃?”
吵着架胡闹半宿才睡,起床时才发现头发缠在了一起,半天解不开,最后只得各剪一块,把那结留下,杨戬顺手揣进了怀里。
5
三圣母杨婵私通凡人,二郎神一怒之下华山压妹,搅乱了天下气运,至三界大乱,从此万物非生双翼者不能凌空。
罪魁祸首杨戬被削了神籍,不知流放何处,音讯全无。李靖一家临危受命,负责推行玉帝紧急定下的新秩序,稳固三界。说是稳固三界,其实不过是些琐事,如督工建造飞船、收集能让飞船飞起来的混元气、把趁乱作恶的妖关进天牢……桩桩件件,堆积成山。
杨戬无官一身轻,过得挺逍遥,他化名木二郎,带着哮天犬做赏银捕手,偶尔去华山看看封印是否稳固,一人一犬一艘小船,挺自在的。后来路过梅山,还结识了六个妖怪弟兄,有两个已修得人形的跟着他出了山,一起做赏银捕手,分别是老康和老姚。
木二郎这名字,后来世人只当杨字取一半为木,其实不然,也有点不为人知的来头。
封神之战后,玉帝下令平定四海,封神榜上的众仙都下了凡,清理道门伐纣时趁机作乱的妖邪。杨戬和哪吒一起除妖,路过陈塘关,被哪吒领着见过他的一些山精野怪朋友,他介绍杨戬时说:“这是我二哥。”
哪吒的朋友修行浅薄,多在山林间,没见过木吒,也没听过杨戬,听得一句二哥便以为他是木吒。
杨戬于是真的像一个哥哥一样,感谢他们曾照拂包容过幼时的小魔头哪吒。木吒自幼离家,和这三弟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他们兄弟间感情并不深厚,自然不会陪他来这种地方,杨戬不知这对哪吒来说是否是一种遗憾。
哪吒自然是不觉得的,他是世间最不被人伦纲常束缚的那一个,于是认真的纠正:“不是木吒,这是我二郎哥哥!”
想到这些,口琴声里总会夹上一丝柔情,老姚评价:“柔肠百转,思情人,哪家的姑娘?”
杨戬笑:“不是姑娘,就是一小孩儿。”
老姚想不到男人身上去,目光落在一旁追萤火虫把自己累得睡着的哮天犬身上,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6
和哪吒不见面这事,早就习惯,所以和玉帝商议那道天旨时只觉得无妨。神生漫长,几十年、几百年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但后来许是在红尘里滚久了,把那身仙气滚没了,慢慢的也学会了想。也只能想,不敢把他卷进来。
混元气价格昂贵,一时间大家都是为买气而活的落魄人,杨戬家底殷实,赏银捕手赚的也不少,养活四张嘴绰绰有余。
如果他不接济别人的话。
再遇到高觉是在方壶,堂堂天神如今也要兼职做跑堂,给妖怪、散修端茶倒水,被为难了也只得忍着,任一只豹妖点他脑袋。
杨戬是最见不得苦难的,用哪吒的原话说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杨戬上前,把那豹妖腕子捉住了,豹妖是有些道行的,本想反抗,可惜杨戬天眼没了也还是杨戬,手若铁钳,不动如山。
“哟,好久不见啊老高,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高觉有些不好意思,先唤了声:“真君——”
“就是,没钱买气,借了点钱……”
“哦,这么点事也至于,借了多少?”
“一……一百贯。”
杨戬身上没带着钱,怀里摸出金弓银弹的银珠子来,打发了豹妖,顺便请高觉喝了壶茶。
这茶请的有目的,他道:“哪吒脾气急,南天门那日多有得罪,也代我给你哥哥赔个不是,你们兄弟要是缺钱,尽管来梅山找我。”
高觉反而愧疚起来:“倒也不怪三太子,当日我听见华山异响,便让兄长查看,正见着真君压妹,那日与仙友闲聊时添油加醋了一番,被三太子听到了,议论真君家事,实在是不该……”
“害,我早猜到怎么回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杨戬蛮不在乎,把手中口琴抛着玩。
混元气这东西一出来,神仙妖怪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杨戬熟人多,到处散财,把自己散成了个穷光蛋。
7
再见到哪吒时,华山已被劈开,杨婵化为星火,玄鸟振翅。说来挺可笑的,玄鸟的事忙来忙去,本以为是什么机密,原来几乎人尽皆知,只有他们兄妹自以为了解,其实蒙在鼓里。
杨戬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香,便听身后有人喊他。
“二哥。”
三坛海会大神一身戎装,踏着不用混元气也能腾空的风火轮从天而降,扑进他怀里,结结实实把这十二年来他心里缺失的那块给填满了。
一如许多年前,他跪在桃山碎石间痛哭,风吹散漫天星火,天地不为他哀,只有不知如何寻来的哪吒,在身后轻轻抱住他。
“你怎么——”
杨戬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软倒在哪吒怀里。从未对哪吒设防,也从未想过哪吒会对他动手。
8
灌江口有个杨宅。
杨戬幼时住在天宫,后来又上玉泉山修行,在人间本没有住所。
有一年灌江口妖蛟作乱,水患连连,杨戬和哪吒一道来治水斩蛟,哪吒在这买了处宅院。天上那个天王殿,父慈子孝,一团和气,哪吒不喜欢待,母亲老死人间后他就没了归处,所以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他恨自己姓氏,所以牌匾上只写杨宅,也收容杨戬这个同样无家可归之人。
许多隐秘的,逐渐越界的事情,就发生这间宅子里。那些事情本不该发生在兄弟间,可或许是酒乱了心神,又或许是月色迷人,再或者,早在多年前的周营里,情愫便已埋下。
杨戬在杨宅中醒来。
“哪吒。”杨戬未睁眼,先喊哪吒。
距他上一次睡在这张榻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十二年前,他们自此分别,分开时发丝相缠,又草草剪断,十二年来,怕触景生情,故不敢归家。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舅舅。”
杨戬心空了一拍,猛地坐起身:“哪吒呢!”
婉罗倚在窗口,语气清冷:“魂魄来过,你没醒。”
世界陡然安静。
9
哪吒劈开华山,释放玄鸟,导致三界倾覆,生灵涂炭,李靖亲自捉拿,将他关在玲珑塔中受刑。
哪吒力道把握的刚好,杨戬一觉睡醒,一切尘埃落定。天地间只需要一个承担后果的罪人,可以是杨戬,可以是沉香,也可以是哪吒。
婉罗道:“他逃出一缕魂魄,来看过你,没叫醒你,只拿走了一样东西,我猜也正是那东西能牵引着他,让他能从天罗地网下窥见生机。”
杨戬摸向怀里,空荡荡,那枚发结不见了。
“转世去了吗?”杨戬问。
“大概是吧,不逃到轮回里,迟早也会被找到。”
所以才不敢叫醒他,怕舍不得,走不了,留下了便又是祸端。
杨戬去了天庭。玄鸟一出,神仙又能驭风而行,再用不着那贵重的混元气。
他先去见了玉帝,他这舅舅早知他会来,已备了琼浆玉露等他共饮。
“你不该利用哪吒。”杨戬没上前去,他不知用何心情如端那酒杯。
舅甥二人今日气氛微妙,一个高高坐着,一个昂然立着,交谈时相隔甚远,谁也没笑。
“他待你一片真心,为你挡劫也是自愿,怎么是朕利用他?”
“也是,”杨戬笑起来,“就像我一家人为这苍生,死的死,伤的伤,不也是活该,也是自愿?”
他有了心爱之人,也曾满心欢喜,跑上九重天来,特意告知这唯一的长辈,却不想因此让哪吒被算计进来。他这舅舅高高在上,从无凡心,多半也不会理解他为何难过,如此便也没什么好说。
“让我见见哪吒,舅舅。”
此时玉帝还不知道,这会是杨戬最后一次开口喊他舅舅。
10
玲珑塔内烈火熊熊,塔门一开,风卷着火舌出来,空气灼热。
“真君想好了,为那孽障,当真值得进去走这一遭?”
哪吒天生火相,尚且怕这塔中火怕的不得不乖顺,杨戬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总归是要见一见的。
“他生在你李家做你的孩子,是他的不幸。”杨戬冷笑,走入火里。
塔内自有乾坤,空间宽广,在这里面神力不得施展,确实折磨,杨戬拾级而上,去寻不知在哪一层的哪吒。他元神半浮于头顶,向来威严的金甲神将抱头惨叫,亦在被火灼烧,这塔不止烧身躯,也烧元神,哪吒已经在这样的火里待了许多天。
每一步都痛苦,又每一步都甜蜜,想着是去见哪吒,所以连脚步都轻快。
终于在第六层寻到哪吒,他赤身裸体,跪在地上掩面哭泣,杨戬亦赤裸着身躯,玄鸟之火都烧不尽的仙衣早在进门时就化为灰烬。他们又见面了,在这尽是风与火的小小天地里,宛如初生般重逢。
“哪吒。”杨戬唤他。
“嗯,”哪吒抬起头,神色茫然,浮于他头顶的元神也茫然,“你是谁,你也犯错误了吗?”
他是哪吒,又不是哪吒,有一缕魂魄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是杨戬,”杨戬走到他身边去,“我——”
眼泪落下来,又瞬间蒸腾于火海,杨戬有些哽咽:“我好痛。”
11
哪吒三太子在玲珑塔中受刑百年,出来像变了一个人,他逢人便笑,对谁都和气,尊敬兄长,亦很听他父亲的话,完美的像一个人偶。
这一百年里,杨戬四处游历,结识了更多的朋友,杀了更多的妖邪,在凡间有了更响的名号,他拥有了比从前更多的东西,只是天眼日日窥探轮回,始终没找到所念之人。
这一百年里,玉帝和杨戬的关系有些僵,官复原职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并没有住回他天上的神殿,亦没有参与镇压玄鸟之乱,那些玄鸟飞啊飞,有一天飞到东胜神洲去,撞破了傲来国的一块石头。
石头里出生的猴子把天庭搅得一团糟,玉帝无计可施,最后只得传天旨请灌江口浑浑噩噩度日的小小地仙出山。当年进塔前杨戬允诺过,只要让他进塔见哪吒一面,他愿意再听最后一道天旨。
押解猴子上天时,百年不得见的舅甥终于见面,曾经亲密无间的家人,如今也只余淡淡一句:“小神告退。”
出南天门时,与哪吒擦肩,杨戬不敢回头,却听他唤了一句:“杨戬。”
“三太子。”杨戬转头,冲他浅笑。
“你好厉害,能与那猴子缠斗那么久。”
“听说三太子叫那猴子伤了,可要紧吗?”
“早没事啦。”
“那就好。”
……
没什么能说的了,本就只在塔中有一面之缘。讲个笑话,杨戬与哪吒不熟,没什么话讲。
12
大闹天宫的猴子与作乱百年的玄鸟一同被压在五指山下,玉帝还是那个做事不择手段的玉帝,为了保下本该守山的龙吉,不惜与佛教共分气运。
所以杨戬对婉罗道:“你看,哪来什么谁的命,不过是别人给的命。”
不过是站的最高的那位,想如何定别人的命。
从头到尾,一个玄鸟,百种说法,骗了杨戬一家,也骗了婉罗,人人以为自己了解玄鸟的秘密,所以人人都在山下。
猴子被压在山下五百年,他从山下出来的时候,玄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是人间仍在改朝换代,封神榜也不断乱了又重排。
某一天,已经成佛多年的猴子来了灌江口,问他:“漫长生命如此无聊,要不要找点乐子,比如把你舅舅打一顿?”
早恨的牙痒痒的沉香立刻响应:“我同意!”
“可以,”杨戬揉揉外甥发顶,沉稳道,“但是在找乐子之前,你得先帮我找到一个人。”
“你有天眼都找不到,我怎么找?”
“天眼加上火眼金睛,或许可以。”
猴子后跳,警惕地看着他:“懂了,你想挖我眼睛!”
杨戬表情冷漠:“沉香,关门放狗。”
那一日宝莲灯笼罩杨宅,八十一日后,猴子揉着眼睛出了门,三千年里,杨宅的主人再未出过门。
13
醒来的那一天,杨戬梦到了那枚发结,轻飘飘的,被风吹来,落在他肩上。
他闭着眼睛唤哪吒,被猴子抽了一巴掌,坐起身就见沉香和哮天犬已经和猴子因此扭打成一团。
“在哪儿?”杨戬声音颤抖,他跳下床,许久未动的身体陌生,先摔了一跤,样子不好看。
猴子居高临下,牛哄哄叉着腰问他:“喂,这眼睛我可不还你了。”
“好。”杨戬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杨戬,”猴子甚是无奈,没想到他根本不识逗,“你给我整不会了。”
光线昏暗的小巷里,他见到了模样陌生的哪吒,正琢磨着如何开口,一道元神已经欢天喜地扑过来,把他抱住了。
杨戬在他的怀抱里落泪:“藏的真好,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感谢风吹了三千年,仍未把我们吹散。
【远糕】天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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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一切都是我私设我瞎说我痴心妄想我无理取闹,两位老师前途一片光明友谊地久天长!永永远远走花路吧!
01
「我想看海」
张远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掏出手机,身边挑冰棍儿的王栎鑫感觉身边一阵风,扭头就看张远往海岸线那边跑。
“干啥去啊!瞅见啥了!”
看热闹和吃冰棍中间,王栎鑫果断选择了前者,跑到张远身边左右看了看。
“没有美女没有异兽,你拍啥呢?”
“海。”
“……你tm在海边录了三天,现在想起来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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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我私设我瞎说我痴心妄想我无理取闹,两位老师前途一片光明友谊地久天长!永永远远走花路吧!
01
「我想看海」
张远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掏出手机,身边挑冰棍儿的王栎鑫感觉身边一阵风,扭头就看张远往海岸线那边跑。
“干啥去啊!瞅见啥了!”
看热闹和吃冰棍中间,王栎鑫果断选择了前者,跑到张远身边左右看了看。
“没有美女没有异兽,你拍啥呢?”
“海。”
“……你tm在海边录了三天,现在想起来拍海?!”
02
今天有些不一样。
今天七夕,按照常理说节目组的录制总是会看播出那天的日期来定主题,不过他们这个综艺本就是一时兴起,所以也没那么多讲究。
自从高瀚宇早起给张远发了那条消息后就销声匿迹,打电话也没接,发消息也没回,张远每次暂停都要苦大仇深和手机相面,犹豫着要不要给高瀚宇的助理打电话。
活力四射的狗狗回北京正好赶上连续高温预警,为了等航班延误的自己在20度空调底下睡了三个小时,到自己又走的时候烧都没退利落。
所以这几天张远人远在海岛,但是借着微薄的信号总是给高瀚宇发一些有的没的。
彩虹色的鱼,指甲盖那么大的螃蟹,趴在沙滩上的王栎鑫,还有自己精挑细选的自拍。
「哥你晒黑了」
「这鱼能吃?」
「也劳您能看清这么大的螃蟹」
「你们去岛上参加生存挑战了?怎么累成这样?」
如果问张远这几天什么感受,其实就是踏实和不踏实冷热交替。
他录制时间不确定,高瀚宇吃了药随时都会睡着,他不敢给高瀚宇打电话,高瀚宇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两个人每天交流只有那么几句,但张远就是有一种众人皆狗我有老婆的满足感。
所以当高瀚宇已经五个小时没消息后,张远开始肉眼可见的急躁。
他终于按捺不住想要给高瀚宇的助理打个电话,那边导演已经开始喊准备了,于是只能在一众兄弟“你绝对有事儿”的目光里把手机揣进兜。
牛郎织女也没他这么操心。
七夕七夕,不搞事不是好节目组,所以当导演宣布神秘嘉宾的时候,张远也跟着喊了几个小花的名字。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熟悉的狗向他狂奔而来。
这回是真的狗。
狗主人顶着下午炽热的阳光在沙滩上悠闲地散步,耳边导演说什么张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直到柴犬一路扬沙跑到他腿边开始扒拉他。
“大儿zei!”
03
节目组的邀约一开始不是递给高瀚宇的,疫情防不胜防,原定的艺人去不了,台里才紧急找他来救场。
高瀚宇直接就把嗨皮塞进了航空箱。
按道理来说,他和张远不差这一个七夕的。
没工作没出名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腻歪惯了,每一天都是七夕,陪伴是常态。
最近两个人都忙起来了,他一部一部接戏,在江浙沪来回跑,张远更是忙到脚不离地,算一算他们今年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十天。不过都忙起来是好事,张远一直和他说,雍和宫真的灵,雍和宫真的赞,高瀚宇也没拆穿他,当初他们两个去求的是平安和姻缘。
可能是因为生病吧。
高瀚宇想,他就是想在今天见到张远。
飞机起飞前,高瀚宇收到了张远精修的大海图。
切,国内哪有这么蓝的海。
高瀚宇安心关机。
大海呀大海,带我去爱人身旁。
04
嗨皮变成团宠是不争的事实。
而后高瀚宇只问了张远一句话。
“瞒不瞒?”
“不用瞒。”
高瀚宇是在问,他人都来了,他们的关系要不要暂时瞒着不远处追着狗满沙滩跑的那几个人。
对张远来说,其实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的。
但七夕不秀,岂不是对不起他家狗狗带病送爱心?
不过快乐是快乐,气也是气。他出门前高瀚宇抱着狗坐在床上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一休休俩月,雷打不动死不出门,结果两天没看住,家里大狗狗和小狗狗一起追出来了。
张远绷绷嘴角,装作漫不经心的和高瀚宇说。
“瞒什么,巴不得让他们羡慕呢。”
然后转身边跑边喊去解救被热情包围的大儿子。
张远总是这样。他俩最开始都不是能轻易袒露心声的人。圈子里见过太多人,吃过太多亏,面具戴久了就很难拿下来。所以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冷战的时间几乎要占掉大半。
偏偏都倔,红着眼呛声还要堵着气上床。慢慢到了后来,高瀚宇学会了示弱撒娇,张远学会了坦诚依赖。
说完情话红耳朵,高瀚宇心情颇好地追上去。
“羡慕什么?”
“……”
“羡慕你?”
“……”
“说话呀!”
“差不多行了你!”
高瀚宇笑着拿肩膀一撞。
“是该羡慕,我男朋友现在红透全网,多少人抢着要呢?”
高瀚宇上了妆,但还是带着些大病初愈的虚弱,张远知道他看得出自己的紧张,悄悄捏了一下高瀚宇的手心。
“该羡慕,连我都羡慕我自己。”
不要脸。
现在一双红耳朵变成了两双。
05
晚饭时间是难得的一次酒话会。
高瀚宇不知道导演组怎么想的,他一个别的选秀出身的外人插在几个损友当中不尴不尬,但谈起出道艰难岁月时也算滔滔不绝。
许是因为他是张远的朋友,也可能因为他也同是天涯沦落人,几个老男孩都拿他当自己人,几杯下肚弟弟铁子轮番叫,吵吵闹闹打成一片。
高瀚宇人来疯的属性张远了解的彻底,他一直都是怕冷场的人,遇上这一堆老油条没有最疯只有更疯。张远没让他喝酒,他就举着杯绿茶把桌上的人从左到右哄了一溜够,哄得苏醒要当场拜把子。
只有张远知道,高瀚宇也是有私心的。
每次得到一句夸赞,高瀚宇都会不经意地转头看他。
就像第一次见男朋友兄弟的小情人。
张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搞得王铮亮高呼“醉鬼退散”。
拍摄结束在众人举杯的画面,摄制组撤走有些话就好说多了,张远赶紧把喝上头的王栎鑫挪到一边,一屁股坐到高瀚宇身边,给他喷花露水。
气氛着实不错,高瀚宇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左边应付着和他讨论舞台的陈楚生,右边还顾得上跟陆虎碰个杯,王栎鑫还在后面扯张远的衣服。
“诶!我还没和小宇聊完呢!你起来!起来!”
高瀚宇眉眼里都带着笑,赶紧又推推张远。
他是真的,很想和张远的朋友搞好关系。
他们的相处里,一直是张远走的比较快。告白,恋爱,让步,处事,一步一步。
张远说,他看到高瀚宇第一眼,是他一个人坐在练习室地板上抹眼泪,还要拿着歌词纸练rap。
可笑又可怜。
还有没说的,就是好看。
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好看,后来up7的时候更觉得好看。
眼眶红的时候好看,笑纹堆起来的时候好看,舞台上的时候好看,在沙发上躺尸的时候好看,在床上也好看。
高瀚宇笑着骂他肤浅,他总左右而言他。
现在也好看。
帐篷里的星光灯映在高瀚宇的眸子里,他在他身边大笑欢呼,在背人的地方往他手里塞吃的,桌子底下拉着他的小拇指摇晃。
“……若年岁是白纸,情歌便做唱诗……”
海平面的尽头传来了轮船的汽笛声,天际线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了,和海水融为一体。
张远拍开王栎鑫的手,哼着歌把胳膊搭在高瀚宇椅子上的手挪到了他的肩膀上。
张远一般不会展现出太强的占有欲,反而是最鼓励高瀚宇出去交朋友的类型。他的信任给了高瀚宇极大的安全感,也让他越来越心软,跑到哪里都会想着家里的人。
不管怎么样,狗狗也只有一个主人,不是吗?
但酒精作祟,再加上周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张远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让他觉得新鲜。
所以突然被揽进怀里高瀚宇愣了一下,然后在众人安静的注视下,转头给了张远一个轻吻。
一触即分,吻完又摸了摸他喝红的脸。
“差点忘了,七夕快乐。”
艹,爽翻了。
走远的摄制组只能听到帐篷里爆发的怒吼声和笑声,也没人想去救快被勒死的张远。
“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吗?”
“好呀。”
【晋糕/晋铉】抽茧
晋铉背景下的晋糕水煎文学。糕→晋。
是@明川 太太的梗,太太还给做了大碗香香后续,幸福哭…
后续→抽茧(续)
2: 17 p.m.
高瀚宇按熄手机屏幕,在灯柱上戳灭了烟屁股,刷脸进入单元楼。
这段时间他都掐着他爸和李承铉差不多吃了周公一半子儿的点才进家门。他不想看到张晋,更不想看到张晋和李承铉待在一起。
借口是学业繁忙,时常要做实验做到凌晨。实际多为酒吧疯饮。有时拉帮结派去江边喝,淬着寒意的江风往脑门上一吹,酒精就在他脑袋里做实验做到凌晨,点爆一个个化学事故。
酒友说他最近铁定是失恋了,恋的是白开水;报复性地喝酒,喝得跟这辈子都再...
晋铉背景下的晋糕水煎文学。糕→晋。
是@明川 太太的梗,太太还给做了大碗香香后续,幸福哭…
后续→抽茧(续)
2: 17 p.m.
高瀚宇按熄手机屏幕,在灯柱上戳灭了烟屁股,刷脸进入单元楼。
这段时间他都掐着他爸和李承铉差不多吃了周公一半子儿的点才进家门。他不想看到张晋,更不想看到张晋和李承铉待在一起。
借口是学业繁忙,时常要做实验做到凌晨。实际多为酒吧疯饮。有时拉帮结派去江边喝,淬着寒意的江风往脑门上一吹,酒精就在他脑袋里做实验做到凌晨,点爆一个个化学事故。
酒友说他最近铁定是失恋了,恋的是白开水;报复性地喝酒,喝得跟这辈子都再也喝不下白开水一样。
他苦笑。
我这算哪门子失恋?
高瀚宇打开手机照明,按开指纹锁慢悠悠地进屋,控制住微晃的身躯不去磕碰物什。他轻手轻脚的,像溜进灰色世界的影子。经过张晋房间,发现房门大开,不太寻常,走进去一看,床上空无一人。
他很晕,但还是忍耐着,收敛着声响去扭开了李承铉的房门。同样空无一人。
“操!不会直接开///房去了吧!”
我都躲成这样了啊……留给你们的空间还不够吗。
他今晚喝得不算多,胃里没多大感觉,脑袋却晕得厉害。“啪”地一声拍开浴室灯,跌坐在地上缓劲儿。
他发现有两条细细的热流,在脸颊上被开垦出。
坐了一会儿他开始困,抹把脸站起身,也没回房里拿干净衣物,直接脱掉身上腌了酒味的衣服开始洗澡。热水浇在影子上,蒸出浓浓的雾。
他赤条条、热腾腾地走出浴室,因为刚吹完头发,擦干了的身子又冒出些许滑腻的汗。张晋房里的窗没关,午夜的风拱开窗帘,窜过房门,搂住了这具年轻健康的身躯,以凉意抚慰他燥热而漂亮的皮肉。
他觉得舒服,本能地走近那扇窗。
黑暗中一来一去的风像在哄着他说,别伤心呀,我来抱抱你呀,我会照顾你的。
张晋也说,我会照顾你的。
他扭过头,去看那张空旷静寂的双人床。
李承铉搬进来之前,张晋是全心照顾他的,生活琐事、身心健康,能照顾到的都照顾了,不分巨细。李承铉搬进来之后,起初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久而久之、不知从哪天起,他发现张晋对他的照顾早已被坦坦荡荡地分走了一部分。
就像是张晋在他心里盖了座房子,李承铉来后,张晋又开始亲手抽走房子上的砖。
今天抽两块,明天抽十块。
高瀚宇眼看着窟窿越来越多,哑然瞠目。他能说什么,一直以来,他和张晋只是以父子相称。
当高瀚宇以为房子终将千疮百孔时,李承铉势不可挡地,往那零零散散的缺口,塞上了一个又一个溢着枫糖浆的蛋糕。
李承铉是宠他的,宠得要把他溺死。
他无可救药地把自己对张晋的依赖尽数倾倒在李承铉身上。他不想,但不受控,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渴疯了安全感的灵魂被李承铉吸着跑。张晋与李承铉的双向情动似一把锥子,钉在他心口、拔出,钉下、又拔出,鲜血飞溅却永远溅不尽;他更怕成了弃子,对李承铉的宠爱甘之如饴。
于是他避着张晋。两位年长者同时存在的空间,他更是再没有踏进过。
酒精的影响逐渐淡去,脑袋开始被宿醉感拖着下坠。高瀚宇眼一闭,倒在了那张双人床上。
床上到处都是张晋的体味,枕巾隐隐散出李承铉须后水的味道。
高瀚宇让臆想出来的、四处洋溢的爱包裹着自己,眼睑泡在盐水里,沉沉睡去。
全文见wb:Rysibility
【铉糕】子规啼(07)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
第七章 清明节(下)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车夫在外面禀报。
李承铉看了看从刚才买完纸钱就有些恍神的高瀚宇,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车吧。”
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翻涌宽阔的河流,高瀚宇扭头看向李承铉:
“这是?”
“沁河。”
“沁河?”高瀚宇有些惊讶:“那不是……”
李承铉笑了笑,撑着伞拉他继续往河边走:
“是的,你没猜错,沁河自北向南,上游就是被你们称作母亲河的延祜河。”
高瀚宇看着北方有些出神,直到下人把银钱送来,才如梦方醒...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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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明节(下)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车夫在外面禀报。
李承铉看了看从刚才买完纸钱就有些恍神的高瀚宇,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车吧。”
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翻涌宽阔的河流,高瀚宇扭头看向李承铉:
“这是?”
“沁河。”
“沁河?”高瀚宇有些惊讶:“那不是……”
李承铉笑了笑,撑着伞拉他继续往河边走:
“是的,你没猜错,沁河自北向南,上游就是被你们称作母亲河的延祜河。”
高瀚宇看着北方有些出神,直到下人把银钱送来,才如梦方醒,他看了眼李承铉。
李承铉浅浅笑了下,然后把伞塞到他手里。
“这里四通八达,于亡灵来说逆流顺流更是无碍,想来故人应该能收到你的孝心。伞拿好,仔细别淋了雨,我去马车上等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李承铉坐在马车里,撩起门帘看着青年在河边撑伞焚烧纸钱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其实李承铉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何要为他做这些事,按理应该是为了张晋,但李承铉自己心里清楚,并不尽是。
他与张晋是少年之谊,十六岁那年他外出游学,在陵城遇到了二十一岁的张晋。那些年文风开化,诸国都会送王侯之子去陵城拜师游学,李承铉当时拜在了清知先生门下,而张晋正是清知先生的得意高徒。
两人相隔五岁却难得是可以聊得来的知己,一年时间,饮茶作诗,骑马打猎,甚至兴致到了把酒问月,直到醉卧同榻都是常有的。李承铉是木子国先王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但他志不在此,为明哲保身常常装出一派风流作风,做尽了那玩物丧志的公子哥模样,装的时间久了,仿佛连自己都信了。他那会儿常常逗弄于张晋,每每看着这位正直的兄长露出气急的表情,就好像小孩得了糖一般,乐此不疲。
日子久了,从不以真心示人的少年心里生出些情愫来,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猝然迎来了离别。
西晟屡屡在祜国边境试探,张晋心系王城,决定结束游学返乡,临行前李承铉前来送他,却口未开就先红了眼眶。
“能送你出来游学,必然是已经无望继承大统,晋哥就不能不回去吗?”李承铉咬着嘴唇压低声音说道。
张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子建功立业,并非一定要为了功名利禄,还有一颗忠心。承铉,那是我的故乡,我总是要回去的。”
李承铉不肯放弃:“那西晟国并非你想得那般好对付,他们……”
张晋突然加重手劲捏了下李承铉的肩膀,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你要说的,为兄都知道,承铉,无论将来战事如何,这段与你相识的时光为兄都会铭记于心,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只不过……”
“什么?”
张晋看着少年将落未落的泪,叹了口气:“我们立场不同,无关对错,只是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为了我做些个傻事了。”
彼时,李承铉一直藏于袖中的战事图卷被握紧,那是他偷出来的,木子国国公西援晟国的重要军情。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只是这青天白日的,看着垂垂细雨的李承铉,早就不再是当日那个为了一个“喜欢”就不管不顾的少年了。
“李兄……”
高瀚宇不知何时已经烧完纸钱走了回来,李承铉回神,冲他笑笑:“上车吧。”
两人没有回都城,而是就近在镇子里的一处酒肆停下,进去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梅子酒,坐到了最偏僻的角落里。
木子国盛产梅子,几乎哪里都有卖这梅子酒的,高瀚宇举杯闻到一阵清香,忍不住想起了遇刺前的那个元宵夜。
“心情好些了吗?”
高瀚宇回神,抬头看向李承铉关切的眼神,笑着点点头。
“嗯,好多了,多谢……”
见对方精神确实好了许多,李承铉也笑了笑,拿起杯子和高瀚宇轻轻碰了下:“生老病死本也无常,故人应该也不希望你沉湎于此,该是更好地活着才是。”
高瀚宇“嗯”了一声,然后仰头把酒喝下。
“我母亲是先王最宠爱的一个妃子……”
高瀚宇抬头看他,见李承铉端着酒杯轻轻啜饮,眼神却仿佛看向了更渺远的地方。
“我自小养在母亲身边,比兄长更得父亲疼爱。直到我十六岁那年,父亲突发疾病,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是那个……但是母亲了解我,更了解我那一直养在王后身边的哥哥,她未雨绸缪,早早地就把我送走了,远离了这京中的种种汹涌暗潮,我在外游学两年,那个位置上的人从我的父亲,变成我的兄长。母亲也辞了兄长的好意,将高位让于先王后,自己则去了慈山寺,带发修行。”
“李兄……”高瀚宇见他这般模样,心有不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李承铉抬眼冲他笑笑,摇了摇头:“没事儿,其实我挺幸福的,起码,我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母亲大约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帝王之才,所以也从未给过我什么压力和期许,只是跟我说,铉儿开心、平安、再能寻得一份良缘,就够了。”
高瀚宇见他眼神温柔,也不由换了心境,点点头道:“我母亲也是,她怀着我的时候就经历了荆国叛乱,父王被害,她拼命保全于我,带我回了娘家,我自小也是天天听着“小宇平安快乐就好”长起来的。”
李承铉看向他,眼神突然变得很深沉:“你可曾想过复国?”
“什么?”高瀚宇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他。
李承铉思忖片刻,还是继续说道:“那日的刺客查出些眉目了,大约……”
“大约什么?”
“大约是荆国乱贼的余孽,他们谋权篡位,不得民心,想来,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怕再起争端,想着先下手为强了……”
高瀚宇震惊的嘴巴都忘记了闭上,他看了李承铉许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在胡编骗人的样子,才终于信了这个最离谱的可能,喃喃道:“赶尽杀绝……”
李承铉反手握住高瀚宇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也不急于一时做决定,此时关系重大,我需得禀明陛下,到时应该也会与武王联系的。”
高瀚宇喏喏地应着,点了点头。面上看上去似乎是没能及时消化这个消息,但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相比于报仇和复国,他此刻更在意的,是张晋把他送来木子国的意图,真的只是为了讨好木子国,以求获得援助抵御西晟的一个筹码吗?
回去的路上高瀚宇心事重重,李承铉本有些后悔与他提起这些,但左思右想,既然是敌人,还是放在明处得好,不然于高瀚宇而言,总归不太安全。
回到都城时,雨已经停了。李承铉在城门外买了份栗子酥,回头递给了马车里探出头的高瀚宇。
“公子,找您的钱。”小贩拦住要上车离开的李承铉
李承铉指了指车里的人:“给那小孩儿吧。”
正捧着栗子酥出神的高瀚宇,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什么?”
小贩笑了笑,把几个铜板递给高瀚宇:“找给您的钱。”
高瀚宇不明所以,接过钱币转头看向回到马车里的李承铉。
“拿着吧,零花钱。”
高瀚宇被他气笑了:“我说李兄,您这打发要饭的呢?”
见高瀚宇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一些,李承铉低头笑笑:“贤弟怎可这样说自己。”
高瀚宇嗤笑一声,还是把几个铜板放入了袖中:“懒得理你。”
“好,懒得理我就不理,尝尝吧,栗子酥可没招惹你。”
高瀚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吃食,低头拈起一块放进了嘴里,那栗子酥香甜酥脆,比那日阿宝在麒麟城买的还要好吃许多。
李承铉坐在对面也不说话,只眼含笑意地盯着对面的少年。
直到三块栗子酥下了肚,高瀚宇才停了下来。
李承铉伸手想要帮他擦擦嘴角沾到的酥皮,却被高瀚宇躲了开来。
李承铉也不在意,笑笑从他手里接过食盒:“自己擦擦嘴巴。”
高瀚宇红着脸低头擦了两下,然后看了看外面,问道:“是不是快到了?”
“嗯。”
李承铉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那日送去的青团吃了吗?”
高瀚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摇摇头:“太苦了。”
“苦?”
李承铉有些疑惑,然后意识到他大概是只吃了皮才会觉得苦,刚想说再咬两口,吃到里面的馅就甜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变了心意。
只见他点头笑笑:“嗯,苦就别吃了。”
说完李承铉也拿起一块栗子酥放进嘴里,唔,确实很甜。
是啊,真正的甜本就应该是最直白的感觉,被苦味包裹着,哪怕后面能尝到甜味,也都是吃过的苦换来的,又怎么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甜呢?
马车依旧停在那家店的后门,李承铉不便下车,把剩下的半包栗子酥塞到人手里,然后目送着高瀚宇撑伞进了来时的那间店铺。
—未完待续—
由于个人原因,《子规啼》无限期停更,非常抱歉,恢复更新的可能性比较小,希望看文的大家不要等更新了。
【晋糕/举高高】爱不爱(下)
白举纲跟着高瀚宇一同走出餐厅,看着他停住脚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街上。刚刚的笑意变形了,僵硬的挂在唇角。
白举纲站着没说话,看看手机时间晚上九点半,他把琴背好,抬手叫了辆车,打开后门把高瀚宇塞进去,自己坐上副驾,和司机报了自己上班的酒吧名字。高瀚宇靠在后座,游魂似的没有任何异议。
进了酒吧后高瀚宇自动走去吧台,白举纲见他叫的都是烈酒,便去和调酒师打招呼多给他掺冰水,自己则走去后台准备今天的夜班演出。
高瀚宇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夏日刚从冰箱中拿出的雪糕,表皮热得微微融化,内里却是冰冷的。
他匆匆灌下两大口威士忌,酒精火辣辣从喉咙烧至胃里,五脏六腑中那股冷意才稍稍缓解。高瀚宇摸出烟来,靠在吧台...
白举纲跟着高瀚宇一同走出餐厅,看着他停住脚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街上。刚刚的笑意变形了,僵硬的挂在唇角。
白举纲站着没说话,看看手机时间晚上九点半,他把琴背好,抬手叫了辆车,打开后门把高瀚宇塞进去,自己坐上副驾,和司机报了自己上班的酒吧名字。高瀚宇靠在后座,游魂似的没有任何异议。
进了酒吧后高瀚宇自动走去吧台,白举纲见他叫的都是烈酒,便去和调酒师打招呼多给他掺冰水,自己则走去后台准备今天的夜班演出。
高瀚宇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夏日刚从冰箱中拿出的雪糕,表皮热得微微融化,内里却是冰冷的。
他匆匆灌下两大口威士忌,酒精火辣辣从喉咙烧至胃里,五脏六腑中那股冷意才稍稍缓解。高瀚宇摸出烟来,靠在吧台吞云吐雾,酒意冲上头,他听见白举纲的歌声,那一把沉郁的男声,低低的唱,寂寞而辽远,片刻后却徒然嘶吼起来,带着无处释放的怒意。高瀚宇在醉意中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灵魂都与这声音共鸣。
他醉眼惺忪睨着舞台上的白举纲,想问他你在愤怒什么。
然后他看见白举纲从舞台上走下来,一双手臂有力的扶住自己。高瀚宇笑着摸摸他裸露臂膀上的纹身,说这个蛮帅的哦。
这话最好你清醒时再说。白举纲心想,他把醉得快从高脚椅上滑下来的高瀚宇抱起来,在一小片惊呼和起哄声中把他放在卡座沙发里。
高瀚宇依赖似的抱住他的脖子,白举纲有一瞬的失神,把手抬起来想去摸他的脸,却又惊醒似的放下。
那个动作,太过于像他们的养父。
高瀚宇,我是谁。这话即使问出口也无济于事。
“这就是那个人吗?真不错,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他了。”酒吧老板悄无声息走来问。
“这是我哥,今天失恋了。”白举纲挂着个无所谓的笑回答。
白举纲朝老板要了些解酒药,和着水喂给高瀚宇,把他留在自己视野能注意到的角落里,又返回舞台继续表演。
无处发泄的郁闷和怒火烧灼着他,即使他撕裂般的怒吼也无济于事。
凌晨时,人潮退去,酒吧收拾打烊,服务生把钥匙扔给白举纲,提醒他走时记得锁门。
白举纲接了钥匙走回卡座,高瀚宇酒意稍稍清醒一些躺在沙发里抽烟,白举纲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打烊的酒吧寂静无声,只有吧台处亮着,两人都没有说话,高瀚宇盯着吧台的灯发呆。
“我还想再喝一杯。”高瀚宇揉揉眼睛说。
“自己去倒,记得给钱。”白举纲冷漠道。
“白举纲你怎么这么冷漠。爸爸要是结婚,我们就都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以后要相依为命的,怎么现在你酒都不给我倒一杯。”高瀚宇不满意的耍赖道。
“高瀚宇。你是不是喜欢晋爸。”白举纲语气直白平淡,打断了高瀚宇的插科打诨。
这样惊世骇俗的事被他问得仿佛问明日早餐吃什么般平常。
高瀚宇僵住了,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令他半晌也没说出话,烟烧到手指才被烫得一抖,将烟按熄。
“好,我知道了。”白举纲说道,他起身走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拿了瓶啤酒拎着回来递给高瀚宇。
高瀚宇手足无措的接了,牙咬开瓶盖灌了两口。
“小白你……”他慌乱的开口,却错过了最好的否认机会。
“高瀚宇,你是只喜欢男人吗?”白举纲冷静的再次开口问。
“我不知道……聚会时玩游戏,有女孩子亲我我不觉得讨厌,可我没试过和男人亲嘴。”高瀚宇也跟着慢慢冷静下来,下意识的回答白举纲。
“真的受不了你们模特圈,乱七八糟。”白举纲地图炮道。
“你为什么跑过去找爸爸要钱啊,刚才吓死我了。”高瀚宇才想起来要抱怨。
“猜来猜去很麻烦,不如直接告诉晋爸咱们已经知道了,免得他要结婚却不知道怎么向咱们开口。”
听到结婚两个字,高瀚宇又好像被棍子打了一样蔫下来。
“爸爸可能不会的,他只说王小姐是生意伙伴啊。”
白举纲喝了口酒没说话。
“要么你换个人喜欢吧。”半晌,他一本正经建议道。
“我都不知道还能喜欢谁……”高瀚宇软绵绵趴在沙发上冲白举纲翻白眼。
“而且这也不像挑大白菜,一颗不行换一颗就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他嘟嘟囔囔的说。
“哎小白,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高瀚宇突然灵光一闪,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是异性恋。”白举纲想了想后回答他。
“那你亲我一下。”高瀚宇向白举纲提出了离奇的要求。
“我是异性恋。”白举纲面无表情重复道。
“所以才要你亲我啊,你喜欢男人的话我岂不是被占便宜了。”高瀚宇理直气壮的回答。
白举纲深吸一口气,半路又泄气了。
“来嘛,我想知道我是只喜欢爸爸还是单纯的喜欢男人,亲亲我又不会掉块肉咯。”高瀚宇坐到白举纲身边,贴到他脸颊边缠着他。
白举纲侧过头吻他,他的吻很凶猛,好似带着怒火。高瀚宇被他吻得往后倒,白举纲揽住他的脖子,半压着他,在高瀚宇脑子都觉得晕了的时候起身离开。
他走得很急,只留下高瀚宇愣在原地。
“有那么讨厌吗喂!”高瀚宇朝白举纲喊。
白举纲停下脚步。
“高瀚宇,你装傻也没用,今天你也看到他们桌上的婚前协议。晋爸就是要结婚了。”
“长大吧,将来有一天我也要去结婚的。”白举纲冷漠的回头说。
总有一天我也会耗尽自己,再没力气陪着你,看你执着于做小孩和宠物,飞蛾扑火般去爱别人。
“我知道的,我其实已经长大了。”高瀚宇脸上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悲哀的神色,但还是笑着。
他在那一瞬褪去所有鲜活的表象,展露出凄冷的底色。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们。”高瀚宇呆呆的小声说,他孤零零坐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看上去有点可怜。
为什么要打碎这被粉饰的欢乐呢?白举纲,你总是假装清醒,而我总是装傻。
我们都很可怜。
白举纲离开了,高瀚宇走到吧台又取下一瓶酒。
嘿呀,他叹息着笑出声。
张晋在凌晨被电话叫醒,他闭着眼睛把电话放在耳边。
“宝宝。”
对面没说话,张晋疑惑的睁开眼看手机屏幕,上面清楚写着高瀚宇自己编辑的“我的宝贝”。
“瀚宇?”张晋翻身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爸爸……”对面含混不清的回答他。
张晋松了口气。
“怎么喝酒了?现在在哪?”他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还在叫他,爸爸,爸爸,一叠声的叫着。
张晋拿起车钥匙,打开gps共享高瀚宇的定位。车一路疾驰,停在酒吧门口,张晋匆匆下车推开门走进酒吧。
白举纲坐在路边,见张晋走进去后站起来独自走了。
张晋进门就看见高瀚宇躺在地上,明知没什么事,张晋却也莫名紧张了一下,小跑两步赶过去把他半抱起来。
高瀚宇醉得不轻,吐了一地。张晋把他的脏衣服脱下来擦地,丢进垃圾桶,又拿自己衬衫的袖子给他擦干净脸和嘴,然后勉强把他架在肩上扶到车里去。
回到家中,张晋擦了把汗,再不想把高瀚宇送去二楼房间,于是把高瀚宇拖到自己房间,打算先勉强睡过这一晚,其余明天再说。
张晋冲了个澡出来时却见高瀚宇醒了,正坐在床边拿着两页纸愣愣的看。
张晋心想完蛋了。
“爸爸,你要结婚啦。”高瀚宇依然是平日那样撒娇的语气。
“瀚宇……”张晋有些慌乱的想解释。
“没关系的,我已经长大了。”高瀚宇抿起嘴,轻轻的说道。
“长大明明是件好事,院长和小朋友他们都这么说。”
快快长大快快飞,啦啦啦~高瀚宇唱起在孤儿院时学到的歌。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幼小的孩子,穿着破旧的小狗T恤,被欺负了也不敢哭泣,只能傻乎乎讨好的笑。
“可为什么这么痛呢,爸爸,长大为什么这么痛啊。”高瀚宇皱起鼻子,难过的问。
“长大了就没有家了,我为什么要长大啊。”他静静的说,一颗眼泪落下来滴在那张婚前协议上。
“不是的,宝宝……爸爸只是……”
张晋再也听不下去,他坐在高瀚宇身边抱住他,语无伦次的想对他诉说事情原委。
醉意放大了悲伤,高瀚宇紧抱住张晋,小狗讨好主人般执着的用鼻子去蹭对方的侧脸,嘴唇贴在张晋的唇角边,似乎再近些就可以亲密的接吻。
可这咫尺对他来说却如同天堑。
“爸爸,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小狗吗,求求你也带我走,在你的新家里也把我当小狗养起来好不好,我不碍事的。”高瀚宇无法抑制的哭泣起来。
张晋简直被他弄碎了心肠,他痛苦的闭上眼,双手把高瀚宇紧紧的抱进怀里,细密的亲吻他的额头和鼻骨。
“我不结婚了,宝宝,我爱你,我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离开或者我死去。请不要哭了,我的心都碎了。”张晋以额头抵着高瀚宇的额头,眼中流下泪水,向他许诺般的说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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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高瀚宇第二天起床后十分疑惑,自己怎么竟在张晋的卧室?
他走出房间只觉家中气氛十分怪异,张晋和白举纲各坐在沙发一侧,见到他便停止了交谈。
“你们在干什么?我怎么回家了?”高瀚宇茫然问到。
“早饭在餐厅里,去吃吧。”张晋若无其事吩咐道。
高瀚宇嗅到一丝异常,总觉得张晋和白举纲仿佛松了口气般。他狐疑的环顾四周,可惜并不擅长推理,只好拖拖沓沓吃早饭去了。
“他至今还觉得自己是小狗,你要结婚无异于抛弃他。”白举纲一脸真是受够了的表情,接着刚才未竟的话题,难得的言辞犀利道。
“但你要是真的爱那个阿姨,就去结婚,我会接手好好照顾他。”白举纲神情庄重,下了什么决心般说道。
“他从来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不只对我,你要考大学前他紧张得甚至睡不着觉,就是怕你考走,远走高飞再不回家了。”张晋摸出根烟点起来,长吁一口气。
“……这次结婚本来也只是桩生意,资产合并再分割的交换而已。不能分割的我们甚至都提前去做了公证,我以为这足够清楚了……”
“总之再想别的办法吧。”
张晋头疼的揉揉额角,白举纲也抬手揉眉心,两人像打完一场硬仗般结束了这场小型家庭会议,各自心累的回房间去补觉。
高瀚宇悄悄溜进白举纲房间
“我昨晚怎么了,眼睛为什么肿了,你是不是偷偷揍我了?”他神情严肃的问。
“快走,我要睡觉。”白举纲把被子拉过头,用脚轻轻踹他。
高瀚宇不情愿的被他撵走了,又跑去张晋房间。
“爸爸……那个……小白昨天说你好像要结婚了,你要不要带着她,我们一起吃顿饭啊。”他磕磕巴巴的问
张晋本来正昏昏欲睡,听到结婚两个字寒毛倒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迅速说出承诺。
“不结婚,瀚宇,我不结婚。那个阿姨是生意伙伴,签婚前协议是因为想做资产重组。现在出了些问题,我们不合作了。”
“就是没有结婚这回事了。”怕高瀚宇听不懂,张晋如同开股东会做ppt般最后陈词总结道。
“哦……”高瀚宇张开嘴迷茫的表示自己听懂了。
爸爸不结婚啦!他突然反应过来,心中狂喜想去扑张晋好好黏他一下,却见张晋说完那番话后如同机器人断了电般躺到床上拉好被子,已经睡熟了。
高瀚宇只好悄悄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他走到客厅坐进沙发,左右环顾一周。
“大家今天为什么都一副很不爱我的样子呢?”
高瀚宇疑惑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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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问题再改,有剧情再加。我写文真是好着急写完,写完又总觉得是写了个大纲。
这篇主要想写三个人间的感情和冲突。里只有糕对晋的感情是明线,其余没明写是什么感情的大家按自己的理解来就好~
【铉糕】子规啼(06)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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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明节(上)
高瀚宇小时候常跟在张晋身边,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小舅舅是他崇拜的对象。
有一阵子高瀚宇特别喜欢拿张晋的东西,从笔墨纸砚到文玩古籍,每次都说是借,但真正能记得还回去的寥寥无几。
张晋有块一直戴着的玉坠子,据说是他那未曾谋面的生母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物件,但高瀚宇还小,并不知这其中缘由,只觉得小舅舅格外珍惜这东西,便整天变着法地想理由要拿下来看看,为此甚至没少挨长公主的训斥。
高瀚宇十三岁那年,张晋出征抵御西晟国的入侵,临行前破天荒地把玉坠子摘下来给了高瀚宇。
“小舅舅......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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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明节(上)
高瀚宇小时候常跟在张晋身边,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小舅舅是他崇拜的对象。
有一阵子高瀚宇特别喜欢拿张晋的东西,从笔墨纸砚到文玩古籍,每次都说是借,但真正能记得还回去的寥寥无几。
张晋有块一直戴着的玉坠子,据说是他那未曾谋面的生母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物件,但高瀚宇还小,并不知这其中缘由,只觉得小舅舅格外珍惜这东西,便整天变着法地想理由要拿下来看看,为此甚至没少挨长公主的训斥。
高瀚宇十三岁那年,张晋出征抵御西晟国的入侵,临行前破天荒地把玉坠子摘下来给了高瀚宇。
“小舅舅……你怎么……”高瀚宇见一直讨要无果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手里,有些受宠若惊。
张晋微微牵起嘴角,揉了揉他的脑袋:“瀚宇帮我保管吧,如果舅舅回不来了,你就……”
“舅舅别胡说!”
高瀚宇整张小脸都急红了,伸手扯着张晋的衣襟,突然用了些力把人拽得低下头,然后亲了上去:“我等舅舅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自小一处长起来,被高瀚宇搂脖子亲脸颊这种事张晋从小便习惯了,即便现在少年已经慢慢长大,他仍是没有多心,笑着点点头说:“好,那瀚宇要乖,听长公主殿下的话。”
“是,瀚宇谨记。”
一场战事持续了两年,等张晋凯旋归朝时,一眼就看到了城门口那个骑着马的少年,一身墨蓝色的衣衫衬得人格外清俊,张晋这才恍惚意识到,只两年未见,那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家伙,如今也已经长大,出落成不知多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了。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高瀚宇恍恍惚惚从旧梦中醒来,缓了半天神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祜国许久,如今已是三月末,南国开始了漫长的雨季。
那个玉坠子张晋后来再没有跟他要回去过,哪怕是后来他要出使木子国,张晋依旧默许他留着它,一直把这份两人的牵绊带到了异国他乡。
高瀚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那日突然就觉得该有个了断,不为别人,只为给自己个痛快,所以把那坠子塞进信封交给了李承铉,却不想紧接着李承铉就把张晋送给自己的短刀还给了自己,甚至连口中说的话都跟自己信中写给张晋的如出一辙,一时倒是让高瀚宇有些犹豫了,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自己什么?自己不过是想眼不见为净,却没成想还回去一个坠子,却又失而复得一把短刀,这睹物思人的苦,他高瀚宇是不是这辈子都躲不掉了?
李承铉身为木子国王爷,不便跟高瀚宇走得太近,倒是那个李将军,受王爷所托来看过他几次,每次也都会带些新鲜玩意。
之前在慈城时高瀚宇一直觉得这李将军对自己似乎多有戒备,倒是这几次相处起来,才发现倒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坦率之人。
这不高瀚宇刚起床,就听见丫鬟禀报,李将军已经等在前厅有段时间了。
“李铢衔!”
熟悉了之后高瀚宇也没了客气生分,大老远的,人还没进屋就先喊了一声。
那李将军赶紧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殿下。”
高瀚宇笑呵呵地摆手:“李兄不必如此拘礼,上次我们不就说好了,不再受这些繁文缛节所累了吗?”
李将军闻言咧嘴笑了笑,点点头递上一个食盒:“这是王爷托我带给您的。”
高瀚宇挑眉,伸手接过,打开上面盖着的布巾,发现里面放着一个磁盘,盘子里是四个圆圆的绿色点心。
“这是?”
李将军给他解释:“这是青团,这不眼下快到寒食节了吗,王爷说殿下兴许没吃过,让带来给殿下尝尝。”
高瀚宇听着这话一时有些出神:“寒食节啊……那清明也快到了……”
李铢衔没有那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点头应道:“可不是嘛,后天寒食节,再过两日便是清明了,所以这几日的雨没完没了的……”
之后李铢衔说的话高瀚宇就没大听进去,直到把人送走,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应当回个谢礼,但人已走远了,无妨,反正那七王爷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高瀚宇一边想着,便回到前厅,揭开食盒拿了一只青团出来。
北国并未见过这种吃食,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殿下,不好吃吗?”阿宝早就好奇了,这会儿看高瀚宇的反应猜测道。
高瀚宇蹙眉又嚼了两下,然后摇摇头:“有些苦……”
“啊……”阿宝有些意外:“是不是坏了?怎么会是苦的呢?”
高瀚宇把剩下的递给阿宝,说了句:“给你吃吧”,然后就离开前厅回了卧房。
淅淅沥沥的雨没完没了,下得高瀚宇心里烦闷。小时候每逢清明节母亲就会带他去南宫门附近的一处僻静之所给他的父王烧纸,高瀚宇的父王死于战乱,但长公主并未亲眼所见,是以并不知道确切的忌日是哪天,所以就每年在清明的时候带着高瀚宇去祭奠一下。
李铢衔回到军中没有半个时辰,就又被七王爷召了去。
“太子殿下今日可还安好?”
“回王爷,一切安好。只不过今天属下把那青团拿给殿下,殿下后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李铢衔如实禀报。
“哦?”
李承铉从笔墨中抬起头,看向对方:“他可有说些什么?”
李铢衔摇摇头:“旁的倒也没说,殿下只是说寒食一到,清明节也就快来了。”
“清明节?”
李承铉略一思衬,然后放下毛笔,冲李铢衔说:“你安排一下清明节那日想办法把殿下接到北边城郊,记着,一定要避开陛下的眼线。”
“是!末将领命!”
四日后,清明节。
高瀚宇前一日收到了七王爷的信儿,说明日会派李将军来接自己去个地方。高瀚宇心中虽有疑惑,但却并不担心安危,总归是救过自己命的人,高瀚宇洒脱地想哪怕将来有一日被他害了,也不过是把命还回去罢了。
一大早,阿宝带着两个下人,从角门一路打着伞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不多时,就抱着一幅画轴、几方砚台和一捧宣纸出来了。回去的路上阿宝还一直叮嘱,可把画护好了,要是被雨淋湿了,小心殿下生气。
宏邺公的眼线一路在暗处跟着,看到并无不妥,就又回到了宅邸附近守着,而在刚刚的那间店铺了,一个身着小厮衣服的人却取下斗笠,露出了本来面目。
“公子请随我这边更衣,马车已经在后门候着了。”
高瀚宇擦了下发上的雨水,道了声“多谢”,就跟着那掌柜的去了后堂。
换完衣服,高瀚宇一路被人引着,很快就看到了等在后门的马车。
“公子请上车吧。”
掌柜的把纸伞递给高瀚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高瀚宇撑着伞几步走到车前,刚要撩起门帘,却被车里的人抢了先。
“高公子,恭候多时了。”
李承铉一把折扇在手堪堪挑起门帘,此时身着一身低调的月白色常服,也掩不住一身的气度。
“王……李兄怎么在这?”高瀚宇惊讶地一时差点说漏嘴,他看看左右,随并无外人,依然小心谨慎的改了口。
李承铉笑着冲他伸手:“上车再说吧。”
高瀚宇没有怎么犹豫,借着李承铉的力,快速上了马车。
“给,先擦擦。”
李承铉递给他一块帕子,今日雨势大,即便是打着伞也难免弄湿一些。
高瀚宇接过帕子掸了掸衣摆,然后才重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你怎么在这?”
李承铉斜靠着车厢,挑起眉笑了下:“怎么?贤弟不知是我约的你?”
说起来真要从张晋那里论,可能李承铉还要比高瀚宇长上一辈,但刚才高瀚宇改口称呼李兄,也算合乎年龄,李承铉顺水推舟,这声贤弟也是叫得痛快。
“我只是不知你居然会直接跟着马车一同来接我。”
“这话说得为兄就要伤心了,贤弟哪次‘出行’不是为兄接的啊?”
高瀚宇知他是在暗指接他回祜国的事,但对方这一口一个贤弟的,喊得高瀚宇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顶了回去:“那是不是日后小弟每次出门都能来叨扰兄长了?”
没成想李承铉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有些求之不得的样子:“当然,为兄乐意之至。”
自知跟李承铉斗嘴自己实在是不擅长,高瀚宇登时闭了嘴,偏头掀起帘子看向外面,假装在欣赏外面的雨景。
“生气啦?”
李承铉其实最怕他不说话,忍不住坐到了对面,伸手戳了戳高瀚宇的肩膀:“我不逗你了,别生气,嗯?”
高瀚宇无奈,扭头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私奔。”
“什么?!”
李承铉刚说了不逗人家,一时又没忍住,见高瀚宇真的炸毛了,赶紧凑过去哄:“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别气别气,咱们去城郊。”
“去城郊?”高瀚宇微微蹙着眉,没办法判断他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李承铉也不解释,只是笑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一路颠簸,走了半个多时辰,连外面的雨都小了许多,李承铉拉他下车,进了一家镇上的铺子。
“这是……”
店铺是做殡葬生意的,入目全是花圈和纸糊的各种物件。
李承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扭头对店家说:“老板,我们去祭拜故人。”
老板会意,说了声“跟我来”,就带着二人进了左边的房间。
屋里的架子上摆着各式纸钱,还有一角放着不少黄白相间的菊花。
“身上可带着银钱?”
高瀚宇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然后摇摇头:“忘了……”
李承铉会意,拿下自己挂在腰间的钱袋递给他:“你且挑着,我去门外等你。”
目送着那人离开,高瀚宇看着眼前东西,大致也猜出了李承铉的意图,不觉内心升起一股暖意,他不是一个喜欢被看穿的人,但来自李承铉的温柔和妥帖,总是让他觉得,被人惦念着,原来感觉也不赖。
—未完待续—
【铉糕】子规啼(05)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
第五章 物归原主
高瀚宇在木子国的日子并不难过,宏邺公还算信守承诺,吃穿用度都不曾短了他的。
正月一过,南方的天气算是彻底暖了起来,高瀚宇大多时间不是在屋子里看书,便是去院子里看花看鸟看鱼。那只子归鸟似乎是在老树上安了家,只是不知到了三四月份会不会飞向北方呢?
进了木子国都城后,高瀚宇就再没见过李承铉了,他偶尔会想起这位与自己只有几天缘分的七王爷,想他的伤是不是已经痊愈,想那毒还有没有事,甚至还会想起在马车里那场酣眠,和那人被枕麻了半边身子还有心思打趣自己的模样。
这期间张晋给他来过一封信,是......
风流王爷×小质子
预警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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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物归原主
高瀚宇在木子国的日子并不难过,宏邺公还算信守承诺,吃穿用度都不曾短了他的。
正月一过,南方的天气算是彻底暖了起来,高瀚宇大多时间不是在屋子里看书,便是去院子里看花看鸟看鱼。那只子归鸟似乎是在老树上安了家,只是不知到了三四月份会不会飞向北方呢?
进了木子国都城后,高瀚宇就再没见过李承铉了,他偶尔会想起这位与自己只有几天缘分的七王爷,想他的伤是不是已经痊愈,想那毒还有没有事,甚至还会想起在马车里那场酣眠,和那人被枕麻了半边身子还有心思打趣自己的模样。
这期间张晋给他来过一封信,是走的暗路,并未让宏邺公知晓。信很简短,大意就是宫里一切都好,现下有了木子国的帮助,西边一直虎视眈眈的晟国也有所忌惮,这段日子边境终于是稳定了许多。末了一句话是张晋专门说给高瀚宇听的:
“万事以己身安危为先,盼吾儿韬光养晦,静待重逢之时。”
高瀚宇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靠近炭火盆,头都没抬,冲来送信的人说:“烦请帮我通传一声……”
他猛然看向来人,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我要见一下七王爷。”
来人只有片刻错愕,之后则恭敬地冲高瀚宇行了个礼,回道“是”,然后就退下了。
阿宝一直在旁边伺候,这会儿走上近前给高瀚宇递了杯茶:“殿下,你怎么知道……”
阿宝的话没说完就住了声,他是一时好奇,只不过话出了口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一个下人该过问的。
高瀚宇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冲着阿宝笑了下,没有回答。
翌日清晨,下人来传话说有故人约高瀚宇知味观一叙,高瀚宇屏退左右,带着阿宝就出了门。
知味观是都城里有名的酒楼,早点尤其出名,等高瀚宇带着元宝进门,已经是辰时,但店里依然人很多。
“这位公子,请问可是姓高?”店小二很是机灵,很快就迎了上来。
高瀚宇点点头:“正是。”
“贵客已在三楼芷兰汀等候,高公子请随小的这边走。”
高瀚宇一路被店小二引到了三楼,走到一处雅间,伸手叩了两下。
“进来。”
高瀚宇推门,然后就看到薄纱屏风后有个挺拔的人影,高瀚宇沉吟片刻,转头对阿宝说“你且在此候着”,说完自己走进去,一并合上了门。
“王爷久等。”
转过屏风,高瀚宇看到那人正抬头看向自己,眉梢眼角还是月前熟悉的模样。
“殿下坐。”李承铉伸手示意,给他倒了杯茶。
“这知味观的蟹粉汤包最是正宗,殿下尝……”
“王爷日后莫再帮他递信了。”
李承铉是个体面人,只不过寒暄都没说完就被高瀚宇的开门见山截了胡。
他盯着高瀚宇看了一会儿,然后也放下了筷子,继续看他:“为什么?”
高瀚宇皱眉:“你与他这般私下联系,不怕被上面那位知道吗?”
“哦……”李承铉这声“哦”得百转千回,颇有意味,他笑着问:“殿下是在担心?担心你父王?还是担心祜国的安稳?或者是……”
李承铉突然往前凑了下,直直盯进了高瀚宇眼睛里:“担心小王呢?”
高瀚宇不想露怯,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分,他抿着唇,眉头蹙着,看上去不是很痛快。
李承铉倒不是个喜欢步步紧逼的,见高瀚宇不悦,就又坐正了身子,点点头:“小王知晓了,日后不会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冒着这天大的风险,还落不到好,真是……”
高瀚宇看不得他这样委委屈屈的样子,明知他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我与他,与我祜国,都是刀尖上行走,如履薄冰。这是我们的命数,实在是没有办法。可王爷不同,王爷锦绣前程,何苦来蹚这趟浑水?”
李承铉听他说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爷?”高瀚宇不解。
李承铉勉强控制住自己别笑得太得意,然后摆手点头:“小王知道了知道了,殿下担心的是小王……”
“你!”高瀚宇气恼,真想一拳打破对面这人混不吝的笑模样。
“好啦……”李承铉见好就收,再次把那笼蟹粉小笼包往高瀚宇的方向推了推:“正事也谈完了,我答应殿下便是,现在可以用膳了吗?尝尝?”
放松下来后,高瀚宇也确实有些饿了,看了看对面的李承铉,又看了看桌上精致小巧的包子,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就塞到了嘴里,那架势倒像是把包子当成那爱逗弄自己的七王爷一般,一口就重重地咬了下去。
“嘶……好烫!”
“哎!小心烫啊!”
李承铉开口还是晚了,眼看着高瀚宇一口下去直接把脸都皱成了包子,被烫得一直皱眉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急忙起身过去,把手伸到了高瀚宇嘴边,焦急地哄劝:“快吐出来!”
高瀚宇也是被烫狠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和身份,低头就直接把烫嘴的包子吐到了李承铉手里,然后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李承铉用另一只手塞了颗葡萄进嘴里。
早膳里多是刚出锅的食物,也就只有一盘葡萄可以解一解烫了。
李承铉把高瀚宇吐出的包子扔掉,又扯了一张热帕子擦擦手,然后见高瀚宇依然龇牙咧嘴的,连眼泪都被烫出来了,一时哭笑不得,既心疼又觉得有点可爱。
“好点吗?”李承铉没有再回自己座位,而是坐到了高瀚宇旁边,又递给他一颗葡萄:
“这蟹粉小笼里都是汤,要先戳破喝汤的,你这么直接咬当然会被烫了……”
高瀚宇眼圈都红了,长长的睫毛上泛着水汽,一脸委屈的样子:“谁叫你不早说啊!”
“好好好,怪我怪我……”
李承铉一副认错讨好的模样,心里却对高瀚宇这难得的娇憨情态受用的很,仿佛被只羽毛拂过胸口,痒痒的,让人上瘾。
用完早膳,高瀚宇递给李承铉一封信。
李承铉挑眉:“刚说了不让我掺和你们的事了,又要让我递信?”
高瀚宇面上泛红,却还是把信塞给他:“最后一次。”
李承铉笑了,也不再逗他,而是小心地把信揣进了怀里,不想却碰到了怀里的另一样东西。
高瀚宇见李承铉面色有变,不解地问:“怎么了?”
李承铉犹豫片刻,还是将那个东西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高瀚宇。
高瀚宇看向他手里那个不算大的布包,有些疑惑:“是什么?”
李承铉也不答,只是拉起他的手把东西放进了他手中。
高瀚宇一脸莫名,看了看李承铉,又低头看看手里颇有些分量的布包,然后才一层层将其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高瀚宇惊讶极了。
李承铉则露出个好看的笑容:“物归原主。”
那布包里是一把短刀,正是那日在慈山垭口被高瀚宇掷出去的那把。
高瀚宇拿着刀,心情十分复杂。这是张晋送他的,丢了的话他当然会舍不得,但是李承铉现在就这么大喇喇地把刀交给他,又让他有些许不安。
李承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帮他把刀重新包了起来,然后道:
“那日多亏你这一刀,我才捡回一条命,这么算来,你救我一命,我物归原主,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了,你放心,我既给你,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高瀚宇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心下觉得愧疚,什么两不相欠,明明是他救了自己,明明是他中毒又挡剑的……
“你……”
高瀚宇一开口,嗓音都哑了几分:“伤都好了吗?那毒可有什么后遗症……”
李承铉一愣,然后笑起来,摇摇头说:
“伤口早就好了,至于那毒,更是不算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毒伤不到我。”
说完这番话李承铉似乎还不过瘾,突然低头凑近了许多,他盯着高瀚宇,眼睛里带着笑意:“我不是为了惹你愧疚才说那番话的。”
高瀚宇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作了个揖就匆匆出了房间。
一直等在门口的阿宝早就饿坏了,见自家主子出来,忙迎了上去。
高瀚宇看见阿宝,感觉理智才算回笼,他也不知为什么,似乎每次跟李承铉在一起,自己的反应都会慢上半拍似的。
他不露山水地瞥了眼楼下的一桌,然后拉着阿宝一起下楼,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儿城东那李老板给我淘换了个好宝贝,真是太合我意了!”
阿宝机灵得很,赶忙顺着高瀚宇的话往下接:“那公子可要请阿宝吃些好的,一大早就陪着公子赶过来,阿宝现在能吃下两头牛。”
高瀚宇笑他,说着什么“等那画到了定然还会赏你”,然后就叫来小二点了几样早点。
大堂里另一边坐着两名青衣劲装的男子,那是宏邺公派来盯着高瀚宇的人。
高瀚宇没往那个方向看过,却一直暗示对面的阿宝盯着那两个人,直到他们结账离开,高瀚宇才叫来小二,吩咐了几句,然后带着阿宝一起回了宅邸。
楼上的李承铉听到小二敲门,起身去把门打开。
“高公子说黄雀飞走了,贵客尽可放心。”
李承铉点点头,赏了小二一块碎银子,然后从后门离开了知味观。
半月之后,张晋收到了高瀚宇的回信,薄薄的信封中却仿佛装了什么物件,鼓鼓囊囊的,很是有些分量。
打开后从信封里面掉出一个玉坠子,张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数年前自己送给高瀚宇的。和坠子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张信笺,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
往事不追,来日可盼,
物归原主,吾王安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