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翻译】Reset to Default 第二章
配对:足主足
原作者:nanisorero (miriam_lee)
Chapter 2
悠不是没有告诉过堂岛自己夜晚打工的时间和地点。但也许是他的舅舅过于担心夜间出去打工这个行为本身,因此都没有来得及关心日程或是打工地点...要么就是在踏进紫路宫之前喝的酒让堂岛完全忘了这回事。
但悠第一个注意到的人不是堂岛,而是自从上周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的足立。尽管有音乐和水流声的干扰,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道声音——
“堂岛先生,我们就不能在别的地方随便喝点啤酒吗?”
“去你的啤酒吧,足立。我要的是清酒。”
忙于清洗手中的盘子,悠偏过头,看见自己舅舅和足立在靠后的座位...
配对:足主足
原作者:nanisorero (miriam_lee)
Chapter 2
悠不是没有告诉过堂岛自己夜晚打工的时间和地点。但也许是他的舅舅过于担心夜间出去打工这个行为本身,因此都没有来得及关心日程或是打工地点...要么就是在踏进紫路宫之前喝的酒让堂岛完全忘了这回事。
但悠第一个注意到的人不是堂岛,而是自从上周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的足立。尽管有音乐和水流声的干扰,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道声音——
“堂岛先生,我们就不能在别的地方随便喝点啤酒吗?”
“去你的啤酒吧,足立。我要的是清酒。”
忙于清洗手中的盘子,悠偏过头,看见自己舅舅和足立在靠后的座位上坐下。几分钟前还坐在那里的两名年长男人已经离开了。
“喂,谁过来拿掉杯子,再给我来杯清酒?”
没有注意到之前客人的离去,悠还没来得及收拾。女主人从架子上拿起一瓶清酒和一个酒杯,向悠投来一个目光。
“赶紧的,”她朝他笑了笑,“要是让客人等急了,等会儿的短歌表演就让你一起来哦。”
恐慌于这样的可能性——尤其还是在堂岛和足立的面前,悠慌忙关上水龙头,擦干手,走到那两位并不陌生的客人面前。
“…没写好,时间戳没盖,证据编号也缺了,你告诉我你在那份报告上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呃,那几个编号也没办法帮助破案啊,堂岛先生,是吧?”
“但这是标准流程,我关照过你要处理好的,”堂岛左手捂住了脸,“我今天浪费了三个小时重做,因为要是重新解释给你听哪里出了问题又得让我多花上一个小时。”
“我猜现在我明白哪里有问题了,哈…”足立移开视线,想向帮他们清理了杯子的人道谢,但在看到悠的一瞬间,他僵住了。下一秒,他朝悠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悠也回以了同样的笑:即使是无意的,但听见他们的对话依旧让悠感到不太舒服。
“希望你真的明白了,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干你的活了,”堂岛头也不抬的继续抱怨着,“我不管你是真的蠢,还是被流放之后就自暴自弃了-…”
“呃,那个啊,堂岛先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或者今晚干脆就到此为止?”
堂岛放下手,面上带着毫无遮掩的怒意瞪着足立。
“你瞎说什么呢?这地方怎么了?”堂岛没有给对方留出丝毫时间回答,“不是什么大都市里的时髦酒吧,但也别想找到更好的了,所以给我闭上嘴,让我稍微享受一下行不行?”
没有再说一个字,足立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终于让堂岛抬起头,然后瞥见了自己的侄子。
“你怎么会——…”在他说完和悠来得及解释前,他的目光看见了那条围裙 - 属于刑警的逻辑让一部分记忆成功浮上脑海,堂岛脸上的惊讶与怒气也随之消下去。“…啊,晚上的打工,你提过的…没想到会是这里。”
“晚上这里也没有很多地方还开张啊,堂岛先生。”足立笑笑,换来他上司一道不满的视线。“真是辛苦啊,悠君。堂岛先生在零花钱上就这么严格吗?”他勾起嘴角,“虽然我都不知道你要这笔钱做什么。这里也没有太多能花钱的地方。”
“我在存钱,”悠很快答道,不想引起什么怀疑。他暗自希望舅舅不会过问太多细节。堂岛手里的空酒杯与吧台碰撞出一声响亮的声音,直接忽视了有关花销的问题。
“我几周前刚刚给过他几百。兼职工作培养的是本事和自立,”从堂岛皱起的眉来看,那句有关零花钱的评价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要是稍微清醒一点的话他的反应还会这么明显吗?悠稍许有些好奇。“还有,别再给我抱怨稻羽了,听见没有?要是不想被送到乡下,你在城里的时候就该拼命工作的。”
上一秒还在足立眼中的轻快随着这句话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挂起的一道痛苦而疲惫的微笑。
“哈啊...不知道您信不信,但我当初确实是那么做的。”
“很明显你还不够拼命,”堂岛嘲笑道。
“是啊,看来确实是这样。”足立附和的笑声里听不出一丝笑意。
“要再来一杯吗?”试图将堂岛从这个话题上拉开,悠用酒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啊-好啊,谢了,”哪怕有大量的酒精作用着,在这种情况下被自己侄子陪同的异样感也没有丝毫减弱。于是自然而然地,这种不适感让堂岛将话题重新转到了他习惯的舒适区。“真是没办法想象你哪天才能干好自己的工作,足立,”他嘟囔着抱怨道,“和你一起工作了有…差不多五个月了?但是我相信这小子——就算没半点专业背景,都能比你更派得上用场。”
悠开始懊悔自己给他端上的酒,并且同等程度地为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对话发展感到担忧。
“请不要只是因为成绩就高估我了,舅舅,”他把重新倒满的杯子放在吧台上。“到了社会上,分数一点意义也没有。”
喝了口杯中的清酒,堂岛大笑了一声。
“说的一点没错,毕竟足立当初可也是班上的第一名啊,是吧!”
“啊哈哈,还真是过分啊,堂岛先生,”足立笑了笑。悠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的笑声里真的存在一丝紧张。
“但我可不单单是因为你的成绩才那么说的,悠。”堂岛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聪明,努力,外向,而且可靠,这些都是一个优秀刑警的必备条件,”他再次把酒杯举到嘴边,“话虽如此…这些话可别告诉我姐。要是你真的决定成为警察的话,她会杀了我的。”
“堂岛先生说的没错,”直直向悠看过来的足立朝他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不是最棒的工作,但是你说不定会相当适合。要我说啊,国家正需要像你这样的警力。”
悠惊讶地眨了眨眼。他习惯了从其他所有人那里收到“成熟”的评价,但是足立将他当作平等来看待,这还是第一次。
“这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堂岛哼了一声,“明明你这种家伙才是-…”
“舅舅,”悠的语调平静,但足以让堂岛明白声音背后的含义,也让足立惊讶地眨了眨眼。
“啊,是了…我都忘了你俩最近变得这么要好,”堂岛叹了口气,手伸向酒瓶,给自己倒上了第三杯,嘴里一边继续嘟囔着。“我都不知道你们能聊些什么。算是什么…都市怀旧俱乐部?哼,再把那个朱尼斯的小子叫上,你们就算齐了。”
从悠的理解来看,舅舅几乎从来不会和足立聊起工作之外的事。考虑到他自己也从不提起他的私人事情,也不在意料之外;堂岛大概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悠觉得这既不公平,又令人难过。
“…希望你们能对互相产生点积极影响。”
“悠君是班上的第一,我从前也是,所以这不是已经有点进展了嘛,”足立笑了笑,在堂岛来得及开口讽刺之前继续了下去,“既然已经喝过三杯了,今天不如就到此为止吧堂岛先生?毕竟我们周末还有工作对吧?”
“别突然摆出一副模范员工的样子,”堂岛不耐烦地摆摆手,重新满上了杯子。“而且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反正也没人在等着你。”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是啊,没错,”足立挠了挠头,轻笑了一声。“确实没有。”
在悠想出办法介入之前,就看到堂岛皱眉叹了口气,视线从手中的酒杯落到吧台上。
“…抱歉,不该那么说的。”
足立挑起眉,似乎是真的感到意外。
“啊?不不,没事的,堂岛先生,”他又发出一声轻笑,“毕竟那是从来没改变过的事实嘛。”
堂岛沉默了一阵子。悠盼望着舅舅能认真考虑和对方敞开心扉说一次话的可能。
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他转身去收走另外两位客人留下的杯子,这才意识到酒吧差不多完全空了下来。
“悠,”堂岛叫住他,示意向足立,“给他也来一杯。”
“可堂岛先生——…”
“我自己走回去。”
“哈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啊。但是很不幸,车可不会自己开回去。”
堂岛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灌下了又一杯。
很明显,那样的对话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发生了:在有关私人话题方面,堂岛就和足立一样不愿开口。看到他们令悠不禁感到好奇,难道“成年”就真的意味着把所有问题都捂在心里,哪怕明知道凭着自己一人无法解决?他不知道不理性和不幸之间哪个的份量更重一点。
“那就把悠送回去,然后停好车,”堂岛的声音含糊,明显是依然在懊悔着刚刚说过的话。
“就这么想摆脱我啊?堂岛先生,”足立笑了,朝悠眨了眨眼。“但是我不觉得在最后一名客人离开之前悠君能下班,对吧?”
“没错,”悠答道,无言地感激足立的体谅与忠心。他们都知道凭堂岛一个人是不可能回得了家的。
堂岛第三次发出叹息,嘟囔着什么像是“处得来”之类的话,但大部分都听不清。
“酒就算了吧,能给我来点吃的吗?这里也不是只卖酒吧?”
“但是这个时间恐怕只有咖喱和拉面了。”
足立耸了耸肩。
“那就拉面吧。”
悠点点头,走向角落里的厨房,背后又传来了舅舅的声音。
“天啊,又是该死的面…”
“你可不想看见我死于营养不良吧,堂岛先生。”
“成天吃那种东西哪里可能有什么营养啊?!”
“你好像和那两位先生很熟啊,”女主人向他笑了笑,走到鱼缸前去喂她的明彦。
“或多或少吧,”悠微笑着耸了耸肩。
他希望舅舅和足立能更好地了解对方,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是帮不上忙的。
***
“好了,堂岛先生,尽量不要睡着好吗?最多五分钟就到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完全无法听清的嘟囔。足立关上后座车门,示意悠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等两人关上门系上安全带,后排已经开始传出打呼声。
“多谢您照看他了,”悠朝足立笑了笑,后者发动了引擎。“完全没法想象在足立先生来之前,舅舅晚上都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是早上六点在车里醒过来,买点药,然后直接去上班吧,”足立轻轻笑了笑,“相信我,大人都会这样的。”
“那一定很累吧,对菜菜子来说肯定也不容易。”
“做我们这一行的,‘累’的定义有时会显得很奇怪。精神太过疲惫的时候,你就会冒险让自己的身体运作到极限,让精神得以稍微放松一下,”足立将车驶出了商业街。“不过啊,不管堂岛先生状况如何,菜菜子总归是很高兴爸爸能回家的吧。每次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会发光,对吧?”他偏头看了眼悠,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一次和堂岛先生说他应该好好珍惜这一切。不过当然啦,他立马就叫我闭嘴。然后当天晚上也还是在警局过的夜。”
看了眼镜子,确保自己舅舅依然熟睡着,悠的视线移向了足立。
“舅舅说话做事有时可能显得有些鲁莽,但我觉得那不是他的本意。”
“别因为刚刚在酒吧的那些话就小题大做啊,”意识到悠想说的话,足立笑着摇了摇头。“安心,我和堂岛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多多了,我已经习惯他这副样子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家伙,他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悠看着足立的侧脸,看着一道道灯光交映着闪过他的脸庞。要不是因为堂岛本人的道歉,悠可能会以为那不过是自己错会了另一方在酒吧里的反应,理解错了那短暂的停顿和过后苦涩的笑——但要是连是半醉着的堂岛也意识到自己碰触到了不该提起的话题,那这一切就不可能只是悠自己的想象。
像是感觉到了悠的不相信,足立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然后放低了声音。
“无论如何,那种事也不是我能在堂岛先生面前提起的。像他那样失去重要的人真的是很不幸的事,”他空闲的左手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更加确信了还是独身一人好。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的人生要安全得多。”
认真思考着他的话,悠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足立先生的意思。但是,比起不产生任何情感,我还是希望能感受到它们,无论是好的还是糟糕的,”思考后,悠最后这么说道,然后微笑着挑起眉。“这不就和喝酒一样吗?用宿醉的难受来换喝酒时短暂的快乐?”
“不,不,大人喝酒的时候啊,只是经历着‘困扰’的循环而已,从‘酒精’到‘宿醉’,从一个问题逃避到另一个,然后在问题的间隙里找到一点点的快乐,”足立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不过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所有小孩都会这么说,因为小孩子都不相信坏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耸耸肩,“以前经历过的几段感情教会了我,好事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根本无法弥补悲剧造成的伤害。而且啊,回忆这种被浪漫化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那种事情上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道理…或者说根本就提不起劲。”
悠知道现在的自己没办法提出能令足立信服的反驳;他能说的终归只是基于自己的理想,而无论信念多么坚定,理想在亲身经历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的。
道路两边闪过一排排矮小的房屋,他已经认出这片街道了。
“跟舅舅说他应该更加珍惜菜菜子,”悠重新提起了这件事,“那不正是因为足立先生相信有些事情是不会消失,并且值得为之努力的吗?”
依旧目视前方的路面,足立的笑声中似乎带了些挖苦的意味。
“那,我们就假设菜菜子长大之后去了大城市吧,把自己的父亲留在了这里。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不是吗?毕竟没有人知道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看到悠困惑的表情,他笑了笑,“无意冒犯啦,‘哥哥’,只是个假设而已。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一天真的到来,那堂岛先生最好还是努力不要让菜菜子在长大的过程中觉得自己被爸爸抛弃了。有时候他看到她的样子,就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过去,然后…”
足立突然打住了,匆忙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堂岛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后,他松了口气。
“哇啊,还好还好,”他侧头看了看悠,脸上露出抹偷笑,“这些话可要保密哦?”
“他也不可能会相信,”悠回以微笑。“从今晚来看,舅舅对足立先生的看法依旧停留在表面。但是您对他性格和烦恼的理解却要透彻得多。还真是奇怪。”
足立终于在堂岛家边上的小道上停了下来。
“不算奇怪吧,毕竟我对他的了解都是从工作时的观察得出的。但是堂岛先生可就没有时间或者机会做同样的事了。而且啊,他对交心这种事完全没兴趣,”他笑着看向悠,“一点不像某位侄子。那么,停好车之后,帮我一起把你舅舅扶到房间里去吧?”
***
“走回去真的不要紧吗?”
在两人扶着堂岛上楼之后,悠看着足立在门口穿上鞋,感到有些不安。足立有一次提到过,他的家比起堂岛家更靠近商业街,这就意味着他得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返回。
“没事的啦,要是借了堂岛先生的车,我明早可就得在七点之前过来接他。我还是更喜欢九点之后再出现啊,”他笑了笑,“二十分钟的走路和两个半小时的额外睡眠,猜猜我会选哪个?”
有那么几秒,悠考虑着提出让足立在这里过夜,但是那对对方同样意味着早起。他也不确定堂岛家有没有多余的棉被,为此再叫醒菜菜子也不是个很好的选项。
“抱歉,”他叹了口气,知道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了。“还有,谢谢您。”
“不用谢,很高兴能帮上忙。我也确实欠你舅舅很多,毕竟工作上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的麻烦。”
足立已经迈出了门,但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他。
“舅舅在警局里还有别的朋友吗?”
“‘别的’啊,哈哈…”足立笑了笑,但是没有追究下去。“嗯,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没有。怎么了?”
“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喜欢独自工作的人,而且常常会太过拼命,”注意到足立脸上的困惑,悠解释道,“所以我觉得,不管是和谁一起工作,他都能挑出毛病的。”
足立左边的嘴角微微翘起。
“所以你是说,就算不是我也无所谓?”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解释,悠就听到足立笑出了声。
“抱歉抱歉,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他耸耸肩,“堂岛先生只是想要自己搭档完成份内的工作,没什么不对的。”
悠不是很能理解那句话其中包含的情感。
“所以您想要回应那份期待?”
“大概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我能达成我自己的期待,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像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悠想着,正如自己想要听到更多的细节一样,也许警探本人也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思考间,话语便脱口而出。
“足立先生,是为什么会被调任到这里?”
开口的前一秒,足立刚刚踏上了人行道,将门口的一小圈灯光留在背后。悠看不清足立脸上的表情,这使得这份沉默显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得多。
““…在你周围我真的会变得话多啊。也不知道是你的原因,还是我的。也许都有吧…哈…”足立的声音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然后继续响起。“总之,这个话题就留到下次吧。”
悠察觉到,对方所说的“下次”在短期内是不会到来了。
“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他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会是什么高兴的话题,但是要是说出来可能会让足立先生感觉好一些。我是这么想的。”
足立笑了,然后转过身。
“我们聊的话题有哪怕一次算得上‘高兴’的么?换做是我的话,怕是早就厌烦了吧。”
“不是的,我很享受那些聊天,”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我觉得它们能帮我更好地了解足立先生。”
“这就是聊天的目的吧,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想了解我就是了。”
悠停顿了一秒,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来好好解释。
“我和这里的其他人聊天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我能清楚知道他们的困扰。和他们聊的翻来覆去也只是同样的那几件事。不是说这是坏事,只是有些太…简单了。”
足立没有立即回复。但当他开口时,悠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一丝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语调。
“…你是说,‘无聊’?”
悠摇了摇头;他有意没有用那个词,因为感觉不太对。
“还记得上次您说我是想帮助所有人吗?”悠稍稍闭了闭眼。“其实这里没有人是真的需要我的帮助。他们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有人让他们下定决心罢了。虽然他们会感谢我,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帮上什么。”
“听起来简单,但是他们可能已经和许多人聊起过同一件事了,到头来却只有你让他们明白了过来,”足立耸耸肩,“而且你的确很善于倾听,所以就不要否认自己的功劳了。”
悠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不是为了消除自己的不自信才提起这个话题的。
“我想说的是,和足立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越和您聊天,我就越想帮助您,但却做不到。因为看样子我唯一能帮上忙的方式,就是让对方下定决定找出自己的答案,”足立的脸庞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而足立先生似乎还没有找到。”
漫长的停顿后,跟随的是一声轻轻的笑声。
“我说过我可能是个难题不是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悠点了点头,“听到您像那么说,让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哦?喜欢挑战啊,这样…”足立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加低沉。“所以,你想了解我,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已经有了这些答案,只是暂时还没发现。可要是它们根本就不存在呢?”
“那么,我会帮您找到它们。”
“为什么?”
足立的声音又一次变得陌生,但他的问题让悠无暇顾及这个细节了。
“…其实,也许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片刻犹豫后,悠答道,微微皱起眉。
两人同时保持着沉默,直到警探一如既往的轻快地笑了。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小孩啊,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足立朝路上走了一步,“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大家都有各自排解无聊的方式吧。”
悠想要反驳,他知道这绝不是因为无聊,但紧接着意识到那样的话自己就必须找出足够的理由。但当场能想到的要么不够有说服力,要么就是离谱得可笑。
“差点没机会说,我也很享受和你聊天,”足立低声笑了笑,“嗯,就像我同样享受八小时的睡眠一样。”
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向时钟: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
“看来我在足立先生面前也会变得多话起来,”悠不禁摇着头笑了笑。
“彼此彼此,哈,”警探笑着回应。“那,之后见了。晚安。”
“晚安,足立先生。”
关上滑门锁好,悠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琢磨着那些话。无论自己与足立的对话表面上显得多么真诚而交心,在某一时刻,他总会感到像是有一道有形的墙壁将他隔绝在外。悠不禁有些气馁,自己究竟有没有可能跨过这一面墙呢。
摇摇头,试图摆脱脑海里丧气的想法,他关上客厅的灯,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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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er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足够让人丧气啊
不过这篇短时间也不会有需要特别处理的章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