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禁宫杜鹃 4
自从阿其那死后,雍正突然开始日日梦见先死的塞思黑。
塞思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年长的皇兄放在眼里,自己安排的聚会宴饮总是迟到早退,雍王府里的下人去他家铺面办事,也总受冷遇。这是满朝文武宗亲都知道的事。老九向来看不上他。
身为兄长,他也不屑讨老九的喜欢。野猪一般颟顸,只有老八那种老好人才能和这种性格个色的人打交道。
梦里的塞思黑比他活着的时候更疯了,虽然阳间的皇上管不了地下的鬼,但那家伙在梦里把自己大清皇帝的身份贬得一无是处,疯狗一般斥骂不停,骂自己心机阴险、篡权夺位、凌虐兄弟、藐视宗法。
宗法?
什么是宗法?
皇上说的就是宗法!
你又是什么鬼?
梦里的皇帝对着最桀骜不驯...
自从阿其那死后,雍正突然开始日日梦见先死的塞思黑。
塞思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年长的皇兄放在眼里,自己安排的聚会宴饮总是迟到早退,雍王府里的下人去他家铺面办事,也总受冷遇。这是满朝文武宗亲都知道的事。老九向来看不上他。
身为兄长,他也不屑讨老九的喜欢。野猪一般颟顸,只有老八那种老好人才能和这种性格个色的人打交道。
梦里的塞思黑比他活着的时候更疯了,虽然阳间的皇上管不了地下的鬼,但那家伙在梦里把自己大清皇帝的身份贬得一无是处,疯狗一般斥骂不停,骂自己心机阴险、篡权夺位、凌虐兄弟、藐视宗法。
宗法?
什么是宗法?
皇上说的就是宗法!
你又是什么鬼?
梦里的皇帝对着最桀骜不驯的弟弟青筋暴起、喊破了喉咙。
连着好几个夜晚,雍正皇帝都被气得大汗淋漓而醒。
天天在梦里和一个不知道是真鬼还是自己幻梦里的虚影对呛不是长久之计,也不能让人知道实情。只得召唤苏培盛,让他速速找几个高僧大德来讲经,顺便把御用之物全都诵经加持一遍,只说是皇上近日心情郁结,怕是被孤魂野鬼给魇镇了。
让塞思黑那个死鬼滚远点!
从决定支持八哥争位开始,胤禟便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二十年初心不改。
他自己对政治权力没多大兴趣。听得身边人讲述世间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好玩的东西,他便眼馋得不行,只恨自己身为皇子,被太多规矩和关系羁绊着,不能当个普通的纨绔子弟,可以终日纵情声色,游山玩水。
八哥当年被推举当太子,一半是宗室朝臣的主意,四分之一是八哥自己的意愿,另外四分之一就是他、老十、老十四的撺掇。
八哥就这样被推上去,然后本就看不惯他们结党的老头训斥了好一通,继而与大位越来越远。
他们当时觉得,以八哥的温柔气度要是当皇帝,完全可以再现文景之治,他们这帮弟弟,自可以想守土的带兵,想享乐的赋闲,各安其位,快乐似神仙。
结果呢?
结果大位被一个王八蛋夺了去。除了老十娘家背景雄厚,让王八蛋还有点忌惮,其他八哥的支持者想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活着的时候,胤禟还忌惮着天一样威严的老爹。如今既死,他便要让那个与自己同为幽魂的老爹知道,他当爹当得是多么糊涂荒唐。
前世八哥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忌惮太多,一步迟步步迟,而自己又太听八哥的话。若是依自己的主意,疯子一般向前冲,很多事后叹息不已的决定,怕是早能先人一步完成。
这话胤禟没和他八哥说。他看见八哥那心事重重、一脸愁容的委屈样子就不忍说。
他虽曾是八哥的臂膀,却想得不够远,做得不够多。既已身死,便再无可惧。他要做的,就一定要做成。
雍正那个王八蛋,死后万不能入东陵。
对于这件事情,胤禟和世祖皇帝还有一番交谈往来。
顺治问他,老四无论用了什么手段,既已登基称帝,便是天命所归。一个死了的败者,又为什么纠结老四死了葬在哪儿?
胤禟当着顺治的面提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泱泱中华数千年,光是帝王就有五百多个,老四算是哪根葱?我这样早晚被人忘在脑后的皇子更不知凡几。他雍正自诩喜欢戒急用忍,我偏要让他出头,我要让后世人都知道他得位有亏,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听到这里,顺治长叹一口气。
以他观察,他那位现在已经当上皇帝的孙子虽然固执,却自有一番为人为君之道。执着纠结的,可能只有眼前的胤禟。
胤禟自胤禛得位以来,就不曾消停地在民间传播有关胤禛或真或假的小话,如今死了,依然顾念着给这位皇兄在冥府制造麻烦。
顺治又说:“你要知道,我与诸位先祖都已得道升仙。胤禛和他治下的大清是福是祸,与我等再无关系。他既统治天下,他便是尘世间天理所在。今天是你枉死保定,又有福全求情,我看你可怜才出来见你。”
提到因为眼疾未能即位的福全,顺治顿了顿:“父子兄弟关系,世间最难解,尤其是爱新觉罗氏又有个皇位要传承。以我说,那个位子有什么好?天命难追……”
胤禟觉得自己这位年纪轻轻就往生了的爷爷很喜欢拿天命当借口,一脸不想没事找事的厌世样。某些方面有点像八哥,却不如八哥温柔可亲。
但自己可是被除了宗籍、被亲兄弟改名塞思黑的人,哪里还怕什么天命。
如果可以,他下十八层地狱也想带着老四。
“既然皇祖不反对,那我便去找八哥了,”说到此处,胤禟面色如常,又接了一句:“如我们在世间又闹出什么风波,还望列祖列宗只责罚我胤禟一人。”
胤禟死后见了裕王叔,见了顺治爷,偏偏躲着康熙没见。
听王叔说,老头在地府等了两年太子爷,一见到人家就知道跟着人家后头转,再没有一点当皇上时杀伐果决的样子。
这就叫热脸贴冷屁股。老头子活着死了都是一个德行,眼睛里就那么一个儿子。
胤禟撇了撇嘴。
康熙不喜欢他这个九皇子,他也懒得去见这个聪明了一生,偏偏老年屡次犯糊涂的老头子。
于是胤禩刚死,就被他九弟把该做的事儿安排好了。先去找十四叙旧,再去找老四算账。
胤禩当八王爷的时候就被一群大臣和弟弟簇拥着,后来变成了廉亲王,那群人也依然围在自己身边。
小团体虽然团结,但意见也有不一致的时候。往往只得他来拍版,然后以“八王爷”的名义传达出去。有的时候,他也得做出他自己也不满意的决定。事后结果证明,不少决定都让老四钻了空子。
胤禩穿着月白色素缎子做的袍子,坐在树下发呆。允禵是阳间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入神盯着他脸颊的胡渣。
在众皇子中,八哥并不以武艺出众,也没有满蒙习武之人引以为傲的漂亮鬓须。每次兄弟们开玩笑提起这事儿,八哥都会有点害羞地摸摸下巴。
这点斑白的胡渣,想来是姜家房的圈禁给他折磨出来的。
八哥只有弘旺一个儿子,现又添了两个孙子。平民家的长辈常喜欢拿胡须去蹭小辈的脸表示亲昵。如果八哥还活着,也是有一个和睦的小家了。
允禵忽然记起小时候,自己不想背书,就围着上书房跑,跑着跑着就摔倒哭起来了。师傅和服侍的内监怎么哄都哄不好,还是八哥把自己扶起来又做鬼脸,才把自己哄好的。
那是一张如圆月般和煦的面孔,却有着宽厚的肩膀,总让人想靠上去……
想到这里,允禵大咳嗽几声。无人知晓,如果日日得在八哥身边谈天说地,对于他允禵来说,女眷在与不在却没什么要紧。
此时此刻,坐在石桌旁的一人两鬼,都有自己的秘密。
【戬婵】骗子
预警:骨科 🚗
家逢巨变,两个本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催龄掌下被迫长成大人模样,兄妹二人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躲避,仅剩的是相依为命的彼此。
兄妹二人行至姝涂山时,杨戬被一阵妖风掳了去。杨婵哭喊着:“二哥”,朝着妖风的方向追跑而去。
杨婵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杨戬的。杨戬斜靠着半躺在石床上,衣衫半褪,粗喘着气,像在奋力压抑着什么。石床对面的地上,有一具半人狐的尸体。............
预警:骨科 🚗
家逢巨变,两个本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催龄掌下被迫长成大人模样,兄妹二人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躲避,仅剩的是相依为命的彼此。
兄妹二人行至姝涂山时,杨戬被一阵妖风掳了去。杨婵哭喊着:“二哥”,朝着妖风的方向追跑而去。
杨婵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杨戬的。杨戬斜靠着半躺在石床上,衣衫半褪,粗喘着气,像在奋力压抑着什么。石床对面的地上,有一具半人狐的尸体。
“二哥!”杨婵带着哭腔叫道,不顾一切地朝着杨戬跑了过去。
“别过来!我没事!”杨戬分辨出妹妹的声音后,理智回魂了一丝,当即带着几分焦急吼道。但杨婵关心哥哥的情况,并没有乖乖听话,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哥哥面前。
……
【戬婵】云中曾寄锦书来
影版同人,非亲情向
借部分宝前设定,私设多注意避雷
正文《休戚》的补缀
*
生是骨肉,祸福相倚
*
“今日告捷,死伤不多。哪吒引道为先锋,阿兄督粮方归是以不曾正面迎敌,更有哮天助阵,无甚惊险。闻得娲皇圣驾躬临,既喜且忧。欲暂相见,有所嘱托。今归而见十室九空、乱民相食,遽然转念。”
他稍有空暇就会给杨婵送去消息,不分昼夜。在天色熹微里,于四野苍茫下,迎了明亮稀疏的星光写,或就着摇曳的烛焰写。
军中多有不便,杨戬就在竹简、绢帛甚至蓍草甲片上以炭笔涂描或是取薄刃刻勒。
“今吾妹初证道果,切不可轻身自出。两地静守,钿合珠还有时,你我宁无团聚之日耶。故割...
影版同人,非亲情向
借部分宝前设定,私设多注意避雷
正文《休戚》的补缀
*
生是骨肉,祸福相倚
*
“今日告捷,死伤不多。哪吒引道为先锋,阿兄督粮方归是以不曾正面迎敌,更有哮天助阵,无甚惊险。闻得娲皇圣驾躬临,既喜且忧。欲暂相见,有所嘱托。今归而见十室九空、乱民相食,遽然转念。”
他稍有空暇就会给杨婵送去消息,不分昼夜。在天色熹微里,于四野苍茫下,迎了明亮稀疏的星光写,或就着摇曳的烛焰写。
军中多有不便,杨戬就在竹简、绢帛甚至蓍草甲片上以炭笔涂描或是取薄刃刻勒。
“今吾妹初证道果,切不可轻身自出。两地静守,钿合珠还有时,你我宁无团聚之日耶。故割今昔所憾,以待来日。盖书者实藩,伏惟珍重。”
他放下手里口弦,抬头便看见青鸟拖拽着碧光蓝彩的长尾远远飞来,停在杨戬掌心。
这灵雀歪过脑袋,赭赤冠羽挨挨蹭蹭了他指腹片刻,像极杨婵年幼伏在他膝上、央求为她篦发的情形。
杨戬失笑,倒转口弦,挠挠青鸟嘴喙,使者这才衔过那信函,展翅往娲皇宫去了。
在姜尚幕下、在奔途中、在死里逃生后,他一遍一遍去看杨婵的回信,心里默默计数着离姜子牙封国拜相还有多少日子。
他把那些冰蚕茧纸的信函展开又折好,一应放进前襟里,压在心口之上。
杨婵传书所用冰蚕茧,因其韧而坚牢,却被杨戬反复抚摩,信帛折叠处几近溶烂,墨渍也渗得星星点点,而他透过纤细端丽的笔体,如同看到妹妹在九微火下伏案书写的景象。
信帛蕴着沉水香和木桃玄参之属的香气,杨婵衣襟上也有,她面颊和体肤间也有。
当他把她抱起,她长发飘转如流云,那淡香也扑进他呼吸里,他们融为一体。
杨戬没法忘记封神一劫。适时武王伐纣,他奉了师命前往周营,要为师叔姜尚所用。杨婵离三十三天来与他送行,一路随他御风,朔风袭卷,层层雪粉筛下。
身前几本山茶戴雪而荣、色若丹朱拟猩血,远处商汤城池与武周营栅。
他意有所指道:“我此去不免要造下杀孽,无论左门道人和那寻常兵卒都如是。”
他心中有些不安,因着杨婵在女娲座下,与素阴女帝修炼,医理至善全无业障,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要斩却那三尸。杨戬自负稔于九转神功,能乱他者实匮,可眼前就有一位。
千年百年,天仙岁月不尽悠远,凭他怎生慧黠,杨婵都是他狡辩不赢的死理。
杨婵闻话以手为麈,在面颊敲了两下:“生是骨肉,祸福相倚。三娘愿与兄长同罪。无论什么劫数,我都和哥哥一起生受便是。”
“何至于此......更叫我如何舍得。”杨戬揽过她,唇齿在她眉间轻轻一触。忽而心口冰凉,他低头去看,是杨婵把一物放进他前襟里。
这是他俩旧年沦落凡间时杨戬送她的口弦,他以手摁着那物事,忽然一阵无法抑制的伤怀。
杨婵抬起眼睑,双瞳明净纯然如秋水:“不许你一意冒进,不许你心怀死志,也不许你念着旁人。”
他一一应了,于是两厢别过。
他终于是到了周营,见过赤地千里、灾民相食,见过军中断肢残骸、尸山接踵,玉泉山福地,何曾有这样的惨状。
他矛盾他不解他坚持,如困顿在血海里。杨婵每每让青鸟带信过来,总能让杨戬开怀。她狡黠灵动,又有几分温柔体贴。那些信帛是他周营之中的全部指望。
“谁谓商远,跂予望之。”她这么说相思,但是又荡笔撇开,不肯多写。
“恰少黧在侧,便与青鸟同往。托付以金错碗一枚,可盛符水。琉璃盏成双,需得尽醴鬯之欢。”
杨戬装作不明白这是杨婵让他送给土行孙雷震子还有哪吒的,他放在铜禁里,偶尔观摩、时常炫耀。
他把那些信帛悉数压在前襟之下,那是他的道心,他把关于她的所有那样珍而爱之放在怀中。他活多久,这情思也就有多长寿。
*
然而她没有等到他承认的那一刻。
他麻木听着那白猿精怪的谣传和喋喋不休。袁洪说那元真夫人、西岳三娘与凡人私通,诞下一子便被二郎真君压在了华山下。
雕漆方盏在杨戬手里握紧,他几乎压抑不住怒意要掷在那蠢货头上,让袁洪元神损毁再去封神台走一遭。但杯壁淌下茶水,他恍惚以为杯中荡漾出来的是杨婵面容,满眼温软悲悯看着他。
“什么人,忍心把手足镇压在华山之下啊?”声音越来越远,杯子里已凉透的茶水竟微微颤抖起来,又被煮沸了一般。
杨戬把它放回乌木案上。
他不愿去看旁人,连那白猿也懒怠多给上一眼,百念成灰,却口噙笑意。
若不带上这点自嘲,杨戬捱不到今日。
“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当杨婵抓握着自己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他掌心。当她尖叫、痛呼、喘息、抽泣:“对不住了,哥哥......我对不住你,哥哥......”
当她身下污血浸染蔓延,她疼得冷汗涔涔,而仙婢和鬼判们束手无策。
她搂着锦绣图襁褓里的幼儿,笑中含泪道:“你抱抱他,哥哥。抱他一抱。”
沉香是他们期待着的孩子,是他们在华山莲花峰洞府终日厮磨时一起想出来无数名字中的一个。而今大多都没了意义——他还留在这世间,无非是她那样真切爱着这河山。
他再拿出那些冰蚕茧纸的信帛,他翻看那些难以辨认的字句。
他就像在读别人的故事。
【迪深】九寸
现实向 友谊向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失了分寸。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得寸进尺。
某一天杨迪去上海录节目,节目时间不长,又挑在中午开始录制,到傍晚的时候居然就结束了。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节目导演,他朝杨迪点了点头,说以后有机会多合作,杨迪笑了笑说好,有机会一定。这个导演年纪轻,可迎来送往却熟练得很,做事有一套,业务能力过关,确实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助理跟在杨迪边上,小声告诉杨迪,那个小演员的经纪人,导演录制结束的话音未落就特意跑过来道谢,还...
现实向 友谊向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失了分寸。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得寸进尺。
某一天杨迪去上海录节目,节目时间不长,又挑在中午开始录制,到傍晚的时候居然就结束了。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节目导演,他朝杨迪点了点头,说以后有机会多合作,杨迪笑了笑说好,有机会一定。这个导演年纪轻,可迎来送往却熟练得很,做事有一套,业务能力过关,确实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助理跟在杨迪边上,小声告诉杨迪,那个小演员的经纪人,导演录制结束的话音未落就特意跑过来道谢,还买了奶茶请团队的人喝,估摸着是之前录节目遇上那个艺人说话没分寸,今天见到您跟见救星似的。
走出电视台的时候天色难得还亮着,川流不息的街道背后,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夹缝间能隐约探见半寸橘红的晚霞,杨迪忽而有种早退的窃喜,随后又在心里自嘲自己还真是忙惯了闲不下来。反常下班的结果是他不想回酒店吃晚饭,却又不知道去哪里吃。大夏天的带着人在街边压马路也不是个办法,杨迪交代了一下,就让助理和经纪人先回去了。
几乎是人刚走周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接起电话对面也没说别的,就两个字,转身。杨迪回过头,周深穿着万年不变的白T站在树荫底下朝自己挥手。
“刚好来上海办完事路过电视台就看见你了。”杨迪还没问,周深就已经解释了。与其说是奇妙的巧合,不如说是好运眷顾,恰好他需要一个熟悉这座城市和自己的朋友,恰好周深就出现了。
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走,还真就干出了夏日午后压马路的离奇事,不过周深全副武装,恐怕最后晒黑的只有自己,杨迪笑道,还是得偶像歌手,注意形象管理。周深不服,说咱俩不都走在树荫底下了。
到底是在上海住了几年,平时没事就宅在家里的周深也能轻车熟路带着杨迪七扭八拐地找到一家一看就很好吃的老店,到店里的时候刚好路灯已经亮了,夹在楼缝里的晚霞由桔红变为浓郁的紫色。工作日店里人不算多,是这座大城市忙碌的本色,进出店里多的是给人送外卖的外卖小哥。两个人找了个靠外的桌子坐下,免得对着小店的台式空调吹了受凉。
店员把面端上桌,周深顺手从隔壁空桌拿了辣酱推到杨迪面前。“我就不加了,最近睡得晚,过两天还要录歌。”他无奈地扁了扁嘴,灵活的眼睛又偷偷瞥了一眼辣酱。
“要不我这碗拌了给你吃一口?”杨迪对周深的小动作了然于心。
“不了不了,我要忍住。”周深一边拒绝着一边颇有毅力地把眼神挪远。
杨迪看着这位贵州人可怜的样子,站起身把辣酱拿起来放回了隔壁桌,“那我陪大歌手忌口,眼不见心不烦。”大歌手难得愉快地笑着接受了调侃没有回嘴。
其实杨迪对老字号小店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许是一边听着周深讲自己如何无意间发现这间老店的故事,清亮声音带来的好友在身边的幸福感格外强烈,心里愉快,也觉得碗里的面口味极佳。杨迪觉得好像和周深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天生就知道怎么对抗虚无,享受闲暇,平常他会坐着车毫不耽搁地回到酒店,今天却在树荫下优哉游哉地散步;平常他会坐在酒店里吃外卖,今天却在一间小小的店铺里慢悠悠地吃面。他不觉得偶尔闲下来会空虚和紧张,相反,是另一种充实,名为生活。
“你嘴角有粒芝麻。”杨迪用眼神示意周深。他看着周深睁大了迷茫的眼睛,用手在嘴角摸着。
“往左一点,不是,再过去一点……在这里。”杨迪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
“你帮我弄一下吧。”周深放弃了。
杨迪站起身凑过去,举起手又停在半空中,“我帮你?”
“不然呢?”周深把脸送过去。
还未想清楚,杨迪就条件反射地轻轻把周深嘴角的芝麻刮掉,还顺手捏了捏他的脸。等他看着周深震惊的表情思路才跟上来:杨迪,你的分寸感呢?
他被各大综艺列为首选嘉宾,不光是因为有梗好笑,更是因为做了多年的综艺的经验和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分寸感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多了显得疏远,少了显得过分,总要拿捏到恰好的位置,杨迪待人最多是九寸,多了一寸到了一尺便是越了界,这也成为了他的习惯,让他在工作生活中都十分顺利。
然而就在杨迪僵住,心里紧张起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脸被揪了一下。他看见对面周深一脸得意的神色,心头的紧张一下子散去,露出愉悦来,让他觉得很想笑,很快乐地笑。
“你觉得和我待在一起怎么样?”杨迪咽下一口面条问。
“很舒服啊。”周深一边嚼一边回答,“舒服到有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太——舒服了。”这种异常的放松和随意,简直令人沉迷。在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的情绪总是横冲直撞地跑出来,那时候他的生活是一片天空,可以随心所欲地驰骋飘游;随着长大,他在情绪的快车道上装了交通信号灯,又装了限速警告牌,很多情绪转弯掉头,能直行的少之又少;可是面对杨迪的时候许多事都可以不假思索,他对他的好,仿佛让降落在繁忙城市街道的孩子又回到属于他的天空。
“我整个人就是,特别放松,感觉自己有的时候真的放松到降智了。”周深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你不许嘲笑我!!!”
说真的,有时候他对待这些好有些受宠若惊,担心过分放松会将自己置身险境。可是杨迪总是恰当地把善意从另一个角度塞给自己,就如要他给自己擦脸,他还要再多问一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合拍和默契吧,面对对方的时候即便完全放松,也会格外舒适,充满安全感。不同于给孩子更多糖果的宠爱,而是在暴露自己嗜甜本性的时候,他大方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大胆地得寸进尺,然后又提醒自己要认真刷牙,锻炼身体。
在进出店里的外卖员越来越少的时候,两人的碗也都吃空。小店价格便宜,杨迪说他来付钱,周深调侃了两句也没阻拦。出了小店两人便道别,忙里偷闲,得寸进尺的一天也算就此完结。
不过走了两步杨迪才想起来,周深下午见到他的时候说办完事回去和自己顺路。
“周深——你不是走这边吗?”
“我才不要绕远路!!!再见!”
从前对朋友,九寸恰好,可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喜欢,总比别人多一寸。
在我还在纠结你九寸的给予的时候,你已经把一尺的爱塞进我怀里。
Fin.
反复强调是友谊向!被懂你的朋友爱着是一件超幸福的事情!!!
写着写着默默把羡慕打在了自己的公屏上……
【迪深】窝
迪深友谊向短文,diva视角
妄自揣测,鞠躬谢罪
“说实话已经习惯了,”杨迪看着为他抱不平的微博心里是这样想的,“一直都是这种角色,我都能在被转得想吐的时候吐槽接梗,我很拿手的。”却在看到妈妈的点赞之后有些鼻酸,习惯了人们用金钱去购买自己的才能,只有父母才担心有没有人要他的自尊。
然后他想到了周深。
在他终于被从游戏设施上放回地面后,周深悄悄地挪过来在背后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问,“迪哥你还好吧?”
“哎呀,没事没事。”杨迪心窝一暖,但不太习惯被人安慰,还是把他赶回去做他的游戏了。
周深曾经说过他们俩有点撞型,其实是作为人的相像,聪明,善良,努...
迪深友谊向短文,diva视角
妄自揣测,鞠躬谢罪
“说实话已经习惯了,”杨迪看着为他抱不平的微博心里是这样想的,“一直都是这种角色,我都能在被转得想吐的时候吐槽接梗,我很拿手的。”却在看到妈妈的点赞之后有些鼻酸,习惯了人们用金钱去购买自己的才能,只有父母才担心有没有人要他的自尊。
然后他想到了周深。
在他终于被从游戏设施上放回地面后,周深悄悄地挪过来在背后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问,“迪哥你还好吧?”
“哎呀,没事没事。”杨迪心窝一暖,但不太习惯被人安慰,还是把他赶回去做他的游戏了。
周深曾经说过他们俩有点撞型,其实是作为人的相像,聪明,善良,努力,虽然这么夸自己不太好但杨迪确实这样认为。但周深有一些他没有的东西,杨迪羡慕但并不嫉妒,杨迪对自己的生活很知足,努力有回报,哪怕不是等比的回报,也已经很幸运了。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周深,两年前他们还是同一档节目的常驻MC,那时候周深还是新起之秀,还有很多人不看好他,杨迪当时想的是,就是这样的瞎子太多了周深才埋没到现在。
再看现如今,已经没有人会不看好周深了,杨迪挺高兴,一是觉得自己眼光好,二是觉得像他这样有天分又努力的人有所收获才公平。
“给我八万。三,二,一。”
“跟别人那么会示弱,怎么跟我就这么刚,”杨迪默默在心里捶周深,“就会窝里横。”
然后,“好。”
答应了还要挨一记断掌。
窝里横是因为窝是家。
【迪深】定一个凌晨四点的闹钟
*2k+ 一发完
*时间是在跑男S10E08录制结束后
*美好都是他们的,ooc属于我
*禁止上升,禁止上升,禁止上升
“来了来了!”杨迪啪嗒着酒店的拖鞋来开门。
录跑男累死个人,一天下来杨迪感觉自己差不多沾床就能睡着,开门时整个人都是晕的。
“嘿,迪哥。”周深站在门外,小小一只,原本脆生生的少年音被夜气熏得沙哑。
杨迪顿时感觉自己醒了八分。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能借一下你的浴室吗?”周深举了举搭在手臂上的睡衣,语带歉意地说:“有点晚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可以啊,当然可以!”杨迪答应得爽快,立马把人拉了进来。
“洗发露沐浴露你都可以用我的,多少比酒店......
*2k+ 一发完
*时间是在跑男S10E08录制结束后
*美好都是他们的,ooc属于我
*禁止上升,禁止上升,禁止上升
“来了来了!”杨迪啪嗒着酒店的拖鞋来开门。
录跑男累死个人,一天下来杨迪感觉自己差不多沾床就能睡着,开门时整个人都是晕的。
“嘿,迪哥。”周深站在门外,小小一只,原本脆生生的少年音被夜气熏得沙哑。
杨迪顿时感觉自己醒了八分。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能借一下你的浴室吗?”周深举了举搭在手臂上的睡衣,语带歉意地说:“有点晚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可以啊,当然可以!”杨迪答应得爽快,立马把人拉了进来。
“洗发露沐浴露你都可以用我的,多少比酒店的强点儿。”杨迪打开浴室的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周深应该是刚卸过妆,小麦色的皮肤泛着盈盈的水光,眼下透出了浅浅的青黑,一身倦色全无遮掩。
“迪哥你还没洗吗?”周深有些迟疑。
“没事儿你先洗,洗完早点休息。”杨迪摆摆手。
“哈!迪哥对我真好。”
“跟我你还客气啥?”
杨迪洗完出来时惊讶地发现周深竟然还没走。
某人此刻正蜷在床尾,一只手里还攥着块毛巾,耷拉着拖鞋的脚挂在床沿。杨迪猜他应该是在擦头发时一不小心睡着的。
“头发都没干就睡啊?也不怕感冒。”杨迪轻轻拍了拍周深的胳膊。
“嗯…”周深含糊地应了一声,眼也不睁,干净利落地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再睡五分钟。这是他后台小憩时的惯用手势,催他的工作人员看见后就会光速撤离留他再养会儿神。
杨迪看见周深的迷糊样简直哭笑不得。“怕不是累傻了。”他一边喃喃一边回浴室翻出了酒店的吹风机,决心好人做到底。
“坐起来一点,我帮你把头发吹干。”杨迪拍了拍周深的肩膀。
周深揉了揉眼睛,花了几秒钟回到现实,坐起来条件反射就要道歉:“对不…唔唔!”还没说完就被杨迪的吹风截胡了。
“你呀你,有没有点身为歌手的自觉?感冒了怎么唱歌?”杨迪一边给猫咪呼噜毛一边老妈子一样地说教,周深被乱飞的头发糊得眼睛都睁不开。
杨迪还记得他们一起录长城时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周深的碎碎念,“不能感冒不能感冒你是歌手你不能感冒”,彼时正处于上升期的小艺人自言自语时又可爱又可怜。
“你对我的头发温柔一点!”双胞胎弟弟炸毛了:“保护发小,人人有责!”周喵喵开始持续输出:“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感冒了也能唱歌,鼻子堵了正好方便唱高音!”说着说着确实又有点自觉理亏,于是一边放缓语气一边继续怼:“总之没什么能影响我唱歌。”
“是是是,你能耐完了。”杨迪懒得跟他吵,只管给人把头发吹干。
“行了,你的发小们都干了,快回去睡吧。”杨迪关了吹风,顺手捋了捋周深的刘海。
“哦。”周深随口应了,磨磨蹭蹭站起来,想了想,从床脚走到床头,又想了想,舒舒服服地坐下了。一旁的杨迪看愣了。
“想和我同床共枕?”杨迪半开玩笑地说,“先讲清楚啊,我打鼾很响的。”
周深没回答他,反倒是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头还晕吗?”
杨迪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周深是在说白天的人体足球比赛。
“你不问我都忘了,现在你一提我反而有点想吐了。”杨迪走到床的另一边,一边掀被子一边没好气地说。
“那我给你按按吧。”周深说得自然。
“???”杨迪震惊地扭头,没戴眼镜时的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周深的神色,只能呆呆地问:“现在的员工都这么关心老板了吗?”
“闭嘴吧你!”周深笑眯了两道月牙。
杨迪在周深的指挥下躺平,又被勒令闭眼放松,然后竟然真就享受起了某人的服务。周深有轻有重地按揉着头部的不同穴位,时而推刮时而按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按着按着杨迪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呢?”周深问。
“我就是在想,咱俩波斯猫兄弟猜歌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是不是?”
“除了新鸳鸯蝴蝶梦那一趴,其它还行吧。”周深点点头,“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听新歌了。如果下次不出这些经典老歌了,那我估计就得惨败了。”
“新歌?你唱的不就是新歌吗?”杨迪打断他,“我经常看到你的生米抱怨,说什么别人粉丝记歌词他们记歌名儿。”他睁开眼睛望向正在兼职按摩的歌手。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台灯,黯淡的光勾勒出周深的一身瘦骨,清冽冽的有些单薄。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不笑的时候其实有点面冷。”杨迪问。
“有吗?”周深一惊,原本严肃紧绷的面部肌肉因为浮夸的表情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没有,就是逗逗你。”杨迪复又闭上了眼睛,“你也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再急很多事情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的,比如你的专辑是吧——啊——轻一点轻一点!”
“唉哟你个年轻人肩颈怎么这么堵啊,来我给你捏捏啊。”周深操着上海大妈的语气,纯良的笑容和狠辣的手法形成鲜明对比。
被揉过的肌肉先是酸痛,但很快就快舒缓了,杨迪觉得全身的经脉都通泰了不少。周深的手指很纤细,指间覆着一层薄薄的茧,隔着衣料触在温热的皮肤上莫明有些暖昧。杨迪觉得一阵微小的颤栗击中了他,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酥酥麻麻。
“你还要按吗?再按我可真就睡着了。”杨迪猜周深的手也该酸了。
“嗯?!”周深停下手里的动作。
“要不是因为我确定这个房间里没装摄像头,我都要怀疑你是有什么任务了。”杨迪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笑着凑近那人的脸:“周深你别献殷勤了,想做啥就做。”
周深气鼓鼓地嘟起嘴,眼角却全是笑意。
他像一尾色彩斑斓的鱼,此先一直隐匿在黢黑的芦苇丛中,如今乍一接受了月光的照耀,立马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杨迪将人拥入怀里,嗅到了那人身上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那些经由他亲手吹干的头发细密而柔软,他可以尽情地抚摸。
周深从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了另一人的心跳,他猜对方也是。那人的肩膀并不宽厚,但就是拥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渐渐淬出了一丛丛焰火。粉红的火苗燎上了两张面庞,又逐渐铺展至每一个角落。
在欢愉的浪巅里他俩紧紧相拥,有如一对长相守的璧人。
“迪哥对我最好了。”周深迷迷糊糊的,说话的调子都在无意识地撒娇。他刚又冲了一个战斗澡,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是吗?”杨迪也昏昏欲睡:“怎么说?”
“因为…”周深不自觉地笑了笑,“你来之前,我就没赢过。”
“哈!”杨迪短暂地清醒了一下,“那帮老狐狸都要成精了。”说着笑了起来,“你又不会算计,不吃亏才怪。”
“R币为零的玩家请闭嘴哦。”周深的机械电子音张口就来,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那是我大度,”杨迪不以为然:“你也是傻,当时我俩谈判的时候,我明明马上就要给你十二万了,你干啥突然松口十万?你要是不松口那肯定就是第一了。”
“那是你第一轮太惨了,我不忍心继续压榨你。是我大度,晓得不?”周深熟练地回怼。
他们静静地相拥,此时此刻,歌者不需要唱响天籁,综艺咖也不需要妙语连珠,尽管他们都那么热爱他们的事业,为此不惜从最底层的草莽中生发而出,不惜斩断荆棘踏遍泥泞,但名利场中浮浮沉沉,光鲜与苦涩总是相伴相生,溺入深夜,才会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渴望一个拥抱。
他们总是害怕被观众遗忘,总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留住人们的记忆,但偶尔,他们也能抛开所有顾虑,不用去绞尽脑汁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而是仅仅活在彼此的眼中,活在彼此的心里。
“还回去吗?都好晚了。”
“再睡会儿吧,我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
fin.
还有,在猜新鸳鸯蝴蝶梦的时候迪哥跟周深说你一定要猜出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周深一定能猜出来尽管杨迪已经知道周深不怎么熟悉这首歌尽管猜到最后只剩一个字不猜就亏了是杨迪的一贯风格但他对周深说的是“周深这首歌你一定要猜出来”他一再强调甚至浪费时间甚至去题板上再拿牌牌,就好像这是我给你摆的我知道我给你摆的你一定能猜出来,而你也确实猜出来了,没有丝毫的做作,一切都是最本能的反应,nmd,真的磕丝我了😭
还有,在猜新鸳鸯蝴蝶梦的时候迪哥跟周深说你一定要猜出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周深一定能猜出来尽管杨迪已经知道周深不怎么熟悉这首歌尽管猜到最后只剩一个字不猜就亏了是杨迪的一贯风格但他对周深说的是“周深这首歌你一定要猜出来”他一再强调甚至浪费时间甚至去题板上再拿牌牌,就好像这是我给你摆的我知道我给你摆的你一定能猜出来,而你也确实猜出来了,没有丝毫的做作,一切都是最本能的反应,nmd,真的磕丝我了😭
上头产物,禁止上升,两位都是不同领域非常优秀的老师,但我的cpn真的停不下来。
杨迪很喜欢周深的声音,是的,绝大多数人类都会喜欢周深的声音。
杨迪喜欢周深黏着自己,喜欢他睡眼惺忪的柔柔的对自己说话,仿佛能洗涤所有戾气的声音。
杨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周深的时候,有多温柔。
杨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粘在周深身上,比如,小猫咪又趴在谁身上“吸血”了。
周深很喜欢杨迪,因为自己是个感性且纤细的人,所以总是对同类有认同感。
杨迪就是这样的人。
他聪明,可靠,吐槽精准到位,反应力也跟自己相当。
他也很不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赖在他...
上头产物,禁止上升,两位都是不同领域非常优秀的老师,但我的cpn真的停不下来。
杨迪很喜欢周深的声音,是的,绝大多数人类都会喜欢周深的声音。
杨迪喜欢周深黏着自己,喜欢他睡眼惺忪的柔柔的对自己说话,仿佛能洗涤所有戾气的声音。
杨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周深的时候,有多温柔。
杨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粘在周深身上,比如,小猫咪又趴在谁身上“吸血”了。
周深很喜欢杨迪,因为自己是个感性且纤细的人,所以总是对同类有认同感。
杨迪就是这样的人。
他聪明,可靠,吐槽精准到位,反应力也跟自己相当。
他也很不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赖在他身上,靠他,抱他,去鬼屋拽着他,吐槽只吐槽他,叠罗汉只敢趴在他背上。
也许,这个人能给自己无限的安全感吧,他就像大型玩偶一样,小猫挂在他身上,很温暖,很安心。
杨迪不知道,周深的声音让他很受用,用视线霸占着瘦瘦小小的他,单薄的身体,嶙峋的锁骨和脊背,对着自己或慵懒或俏皮或无限温柔,都让自己很受用,但他只是把他用温柔的声音诉说的话语稳稳的接住,或吐槽或怼他,没有一丝多余的不妥,却不知不觉想顺着他,陪他做任务,他上期扮过柯南了,所以把新一让给他。
无处不在的温柔,披上了搞笑的外衣,无声的霸道。
周深不知道,他喜欢对着他的迪哥各种吐槽和幼稚,丝毫不介意展露自己的脆弱和缺点,仿佛无论怎样,那人都能妥妥的接着,包袱永远不会掉地上。在那人面前,永远没有压力。默契像是天生的,似乎某种缘分,他们总能懂得对方的小心思。比如忘情水,比如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答对。比如,一起被呛到。比如,深夜一直聊到三点半。
不知道是因为都聪明,还是因为真的就很像。
还是因为投缘。
默契就在一瞬间,气场相合容易有更多化学反应。
比赛憋气,周深赢了,杨迪说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要什么面子呢杨迪也不知道,难道是憋气时长直接等于男友力吗?好笑。
他是歌手,赢了很正常,但为什么要跟他争肺活量。
总不能是想把他亲到缺氧,看他脆弱的模样,在自己的怀里小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像在鬼屋里被吓坏了求救那样颤抖破碎的叫着“迪哥”。
只是个梦。
不可能,太荒谬。现实中的周深也没有那么弱。
虽然好像,有点受用。
但不可能去破坏它。
就这样,最好。
【迪深】猫
🌟 铲屎官beta迪 x 性冷淡omega深
🌟 脑洞来自很久很久以前膏药劳斯的wb,有微调
🌟 1.7k短打
⚠️ OOC属于我,请勿上升正主
已经是这天第六次录这首歌了。导致重复的失误有不少,大部分都来源于工作人员深夜犯困。这让周深不由得有些头疼,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困,越困失误就越多。
凌晨一点多反复在舞台上唱这样明快的歌几乎要将他的精力抽干,但他没法喊停。从明天开始一周内的行程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必须在这晚将这个舞台录完。
后颈的腺体在微微发烫,是...
🌟 铲屎官beta迪 x 性冷淡omega深
🌟 脑洞来自很久很久以前膏药劳斯的wb,有微调
🌟 1.7k短打
⚠️ OOC属于我,请勿上升正主
已经是这天第六次录这首歌了。导致重复的失误有不少,大部分都来源于工作人员深夜犯困。这让周深不由得有些头疼,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困,越困失误就越多。
凌晨一点多反复在舞台上唱这样明快的歌几乎要将他的精力抽干,但他没法喊停。从明天开始一周内的行程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必须在这晚将这个舞台录完。
后颈的腺体在微微发烫,是发情期的前兆。热量被抑制贴捂在皮肤上很是难受。但周深知道更糟糕的是,他马上就要提不起这首歌该有的情绪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似乎全是beta,没有人察觉到他浓到溢出抑制贴的信息素。唱到一半失声的omega被助理搀扶着下了台,坐上导演让出的折叠椅。
其他人除了对无法完成工作有些无奈外也没多说什么,他们没法苛责一个劳累到发情期提前的omega。周深在这方面的特殊性几乎是娱乐圈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不是说他的第二性别,而是他的发情期。似乎称之为发情期并不妥当,他的这段特殊时期更像是alpha的易感期。小腹隐隐有些发胀,但此时淹没他的并不是情欲。
他没有露出过度悲伤或痛苦的神情,泪水却止不住地流出眼眶。周深极力控制住破碎的声音向工作人员道歉,“对不起耽误大家工作了……”
就算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突然被负面情绪击中的周深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唱好这首歌了。他环着自己的肚子缩在椅子上,默默地听助理指着自己的日程表与导演商量补录的时间。
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助理递给他的纸早就湿得皱成一团,连手背都被蹭得湿漉漉的。哭泣的原因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被发情期放大的情绪和感知充斥着他的大脑。杂乱的思绪太多,以至于听到自己没法重录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助理对他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收拾完东西就喊了司机把他送回家。一路上周深有些呆滞地划着微信,却没有去看助理发来的几条行程改动的通知。
他点开一个聊天界面犹豫了许久。输入的内容删删改改好几次,最终还是用了最简短的说法。
Charlie
迪哥 我能去你家吗
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凌晨两点给人发消息问能不能去他家,根本不是正常人——更不是发情期omega会干的事情。要不是杨迪是个beta,周深还得向他解释自己不是去千里送炮的。
杨diva
不是吧周深,你大半夜的没事吧
杨diva
你来吧
杨迪与周深相识了好几年,熟络起来却是近两个月的事情。被称为双胞胎并不是毫无来由,综艺录制期间的朝夕相处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会再遇到如此相似的灵魂。
在两人到了可以裹着浴巾在对方面前晃悠的关系时,他自然而然被到了发情期的周深找上了——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能播的事情。
安静如鸡。被留下独处超过十分钟会哭,怎么都哄不好。哭完了就睡,睡哪随便,像个醉汉。
他是这么跟第二天恢复正常的周深说的,理所当然地被断掌拍了。在那之后一有人说起周深是难以攻陷的“娱乐圈高岭之花”时他都忍不住笑。
只不过是只需要陪伴的猫咪而已。
客人带着夏夜的水气进了屋,鼻子和眼眶都有些泛红。先迎上去的不是屋主人,而是两只小狗。周深收起手机蹲下挨个摸摸霹雳和布袋,在准备起身时感到头发被揉了揉。
他捂着头顶,抬眼无声地向杨迪抱怨。
“你私下也要做头发哦?哎呀当红歌手就是不一样,”杨迪推着周深往沙发走,“等下洗不洗澡?洗的话让霹雳布袋服侍你沐浴好不好?”
“嗯。”
周深放下双肩包,将双腿缩上了沙发。霹雳和布袋立刻搭着沙发边缘钻进他怀里。布袋支起身子想要舔他的脸,最终舌尖还是落在了周深掌心。
他轻轻将布袋推开,“我化妆了,别舔,乖。”
杨迪又没忍住摸了摸周深的头发,“客房都收拾好了,当然你想来主卧或者跟霹雳布袋一起睡沙发也行。”
“吃薯片吗?有烧烤味和黄瓜味的。”
“不行,我要当新时代自律好O。”
“够自律了,谁能想到三十岁的Omega艺人还是个处男。”
“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想睡小土豆,有能力打扮好之后也不需要靠睡觉获得机会了。”
“这是好事,”杨迪捞起努力挣扎的布袋坐到周深身边,“你非常非常幸运,而且努力。”
“我知道。”
杨迪嘿嘿一笑,“发情期就是不一样,怎么夸都不推脱。”
“不想理你。”
“周深你怎么这样,大半夜跑来我家留宿还不想理我!”杨迪站起来将布袋塞回给他,“唉,太伤心了,太伤心了。你等着,我给你去找卸妆水。”
“唉!被嫌弃还要给你找卸妆水!”
鲜少需要在家卸妆的杨迪在一通翻箱倒柜后终于找到了一包离过期还有两周的卸妆湿巾。在他正打算向周深描述自己寻找湿巾的艰辛历程时,才发现周深已经抱着霹雳和布袋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只毛团盖住了他的半个身子,随着呼吸的起伏传来不知是谁的轻鼾。一天中最暗的时间刚刚过去,微弱的亮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房间,落在周深的发丝上。
杨迪不忍打扰这样的画面,关了客厅的冷气便偷笑着回了房间。
像是又养了一只猫。
爱过,并将一直爱着——嗑凤凰的我流感想
嗑生嗑死有一段时间了,考古也考得差不多了,写一点我流感想。
首先,我敬佩二老,哥姐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俩的关系,非有大智慧不能到达如今这么个境界。
98年相识,毅哥帅花姐美,这么多年来艰难困苦相互扶持,我不信他俩彼此没有过爱情意义上的好感。但是权衡之后,理智告诉他们,不能任由感情发展,及时止损吧。
就像毅哥说的,找一个能照顾她的人,潜台词就是,我照顾不了她。舞台上工作中当然可以,他可以让着她、包容她,但生活上不一样,生活中俩人需求是一样的,都是找一个能照顾自己,照顾家庭的另一半。对方不能满足这个需求,那么最好是不要开始,免得日后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从湖南到深圳,二十几岁混成一个大...
嗑生嗑死有一段时间了,考古也考得差不多了,写一点我流感想。
首先,我敬佩二老,哥姐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俩的关系,非有大智慧不能到达如今这么个境界。
98年相识,毅哥帅花姐美,这么多年来艰难困苦相互扶持,我不信他俩彼此没有过爱情意义上的好感。但是权衡之后,理智告诉他们,不能任由感情发展,及时止损吧。
就像毅哥说的,找一个能照顾她的人,潜台词就是,我照顾不了她。舞台上工作中当然可以,他可以让着她、包容她,但生活上不一样,生活中俩人需求是一样的,都是找一个能照顾自己,照顾家庭的另一半。对方不能满足这个需求,那么最好是不要开始,免得日后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从湖南到深圳,二十几岁混成一个大场子的舞台总监,绝对是一个思虑周全走一看三的人,我想他做的最疯狂的事,就是“陪你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到底。一个精打细算要养家糊口的男人,而立之年抛家舍业陪二十啷当岁的小女孩追梦,孤注一掷到了要借钱度日的地步,你说这里面纯是追逐梦想?真的吗?我不信(鲁豫摇头.gif
花姐说自己在爱情关系中是保守的,这个我信。所以只要毅哥表露出没有继续发展感情的意思,他俩的感情就永远不可能发展成爱情,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就是这个意思了。她可能也试探过,“撩”过他,比如过年骑马找信号拜年、黄山上的同心锁,这信号还不明显?是个人都能懂了吧!可是他收到信号,却没有回应。于是她就也懂了。没什么大不了,花姐是个事业脑,她要追逐的也的确不是爱情,那么就这样吧,好搭档。
所以这俩人给自己划下好清晰一个底线:不是爱情。
然后嗑点就出现了:底线之内,肆意挥洒,坦坦荡荡。
牵手、拥抱?没问题,好搭档嘛。
我最了解你?没问题,比真正的另一半相处时间都长的二十几年好搭档嘛。
言谈中、肢体上不经意的亲昵?没问题,谁想歪谁有问题,都说了我俩不是爱情,没有爱情,身正不怕影子斜。
甚至俩人对自己家里人肯定都说过,我俩要真有点什么,哪还有你什么事啊!
如果俩人真正发展到爱情,反倒是没办法这样的。
妙就妙在,你俩有非常深厚的感情,也知道彼此好感极高,但你知道你永远不会跟对方在一起,你也放心对方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你们绝不会跨越底线,那么无论多么亲密,你可以非常理直气壮。你有底气,无论怎样,你们不会破坏对方的生活,你们彼此不会陷对方于不义,那么无论行为举止多么亲密,你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负罪感,哪怕一点点。所以你从不会看到凤凰俩人避嫌。安全距离是什么?能吃吗?
她一直说把他当姐妹,他一直说把她当妹妹。细品。有没有那么一点自我限制,甚至是自我催眠。
但是独占欲绝对是有。普通朋友之间都会有独占欲,何况是......他们。
好嗑的点在于,以他们的关系,事实上是不应该有所谓独占欲的。工作搭档而已嘛。但是在无数场合,他俩对彼此的独占欲简直没眼看。就很超过。为你而歌里面,相声那期,毅哥拥抱李艺彤,花姐立刻蹦出来要他回来,她都忘记他们当时不是以凤凰传奇的身份表演的,所有的观众只看见刚才唱大鼓那女的突然对讲相声这男的宣示主权,这可还行!还有著名大刀搓衣板啊,就,她面对唯一不能在她面前宣示主权的那个人,显然是方寸大乱。
流淌的歌声里,毅哥那个扔手雷,最近的百度直播,快问快答问花姐换搭档的事,姐还没答,毅哥强行伸头就挡在花姐和主持人中间,抢着说“想也没用”,还有最那个的,去参加人家婚礼,看到人俩结婚照觉得不习惯:因为新娘旁边的不是我。
独占欲到了这种地步。但是人俩就是很坦荡的,可没有爱情哦!谁想歪谁自己面壁。
围观群众只好:OK OK不是爱情。知道你俩没有爱情。绝美搭档情嗑一嗑好了吧!
第二好嗑的点在于,表面上的女A男O,实际上是A装O和O装A。毅哥内心太强大了,一直以来把控两人关系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他是握有主动权的那个,是他选择了不继续,不发展,是他先划下了那道线。或许有不甘心,但他强大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最好的。
花姐呢,她这方面就真的是很保守的女孩子,她不会追人的,有傲气和矜持在。她要男孩追,要男孩为她付出,照顾她包容她爱她,要男孩使尽浑身解数去打动她的芳心。
毅哥绝对非常清楚自己给不了她这些,她也不是他需要的太太。他包容他搭档,是因为那是他搭档。真正走入生活与婚姻,他绝对是个大男子主义爹味选手。他选择太太的品味:温柔、顾家、能包容他重视事业大于家庭。多么典型。他自己也承认过自己比较沉默,脾气不好,会发火。所以他选择在搭档面前把这一面隐藏起来。
跟花姐在一起的毅哥,是顶梁柱,也是“出气筒”,他真的像天空又像大海,支撑着她,包容着她,给她往前冲的底气。这恰恰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才能做到的。他“认怂”也好,“挨打”也好,不能不说有一种哄着她,逗她玩的感觉,似弱实强。他有那个余裕来让着她。这里就要说驯鹰名场面,“你们见过那个驯鹰吗?那个鹰在手上的时候是很温顺的,它有很温顺的一面。”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表情,啧啧啧,你细品,在他俩的关系上,毅哥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他的包容源于他的强大。
花姐呢,她看起来好霸气的样子,天天“欺压”毅哥,作威作福的,但其实我愿称之为撒娇。她实在是个娇娇的女孩子呀!女孩子会对谁撒娇呢?对自己能够全然信任和依赖的人。因为她知道对方会让着她呀!他不会真生气的,他会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短暂的离开了也必定会回来。她用一种很强势的行动表现自己的依赖。参见为你而歌“家暴”名场面。所以花姐自己也说啦,俩人谁说了算?他!她的依赖源于相信他的包容。
表面上是大女人和小男人的女强男弱组合,实际上隐藏在他骨子里的大男人和隐藏在她骨子里的小女孩才是真实绝配。甚至有时候都像老父亲养小闺女儿(bushi
就这样,因为有底线,所以反而成就了他俩的亲密关系。她就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笃定他会包容自己,他就很无底线的“让着”她,因为他也很笃定自己的“掌控力”。这种互相间的安全感是单纯的爱情给不了的,因为爱情是脆弱的、狂躁的、孤注一掷的。而他俩的亲密关系,是二十几年的亲情友情,甚至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而又因底线控制而极其安全的感情,这种感情保障了他俩事业的稳定,而事业的稳定又反过来促使俩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毕竟俩人都是事业批。
平衡,稳固,亲密。这是两个人的理智与底线带来的,最好的结果。爱情算什么,他们没有爱情,但他们爱过并将一直爱着。我愿称之为灵魂伴侣。不得不说一句:How Pay!!!
【方绪】我心证我道28
方绪中心向。绪亮。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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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方绪做了很纷乱的梦,仿佛落入深海,漩涡拖着他,不断下坠,斑斓的鱼群在周围穿梭,天光在水波中荡漾出幻彩,乌碧的水沉沉地层层压过来,喉头像堵了团棉絮,他感到窒息的恐慌,在一片粘稠中挣扎,撕扯,翻滚,划动手臂,试图浮上水面,却徒劳无功……放弃吧,干脆坠落吧,急速旋转的水流带着他落向漩涡的中心,像泉眼一样,我会落向哪里呢?
醒来时满头大汗,头痛欲裂,心跳得好似要蹦出胸膛,咳了一声,发现喉咙干得不行,全身针扎一般,忽冷忽热,...
方绪中心向。绪亮。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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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方绪做了很纷乱的梦,仿佛落入深海,漩涡拖着他,不断下坠,斑斓的鱼群在周围穿梭,天光在水波中荡漾出幻彩,乌碧的水沉沉地层层压过来,喉头像堵了团棉絮,他感到窒息的恐慌,在一片粘稠中挣扎,撕扯,翻滚,划动手臂,试图浮上水面,却徒劳无功……放弃吧,干脆坠落吧,急速旋转的水流带着他落向漩涡的中心,像泉眼一样,我会落向哪里呢?
醒来时满头大汗,头痛欲裂,心跳得好似要蹦出胸膛,咳了一声,发现喉咙干得不行,全身针扎一般,忽冷忽热,连一根手指都抬不动,恍然明白,发烧了。
也难怪,高强度的大赛之后身体本就疲惫,还在酒后冲凉水,方绪自嘲地笑了一声,真是自讨苦吃啊!
转过头,隔壁床整整齐齐,连被子都拉得不见一丝褶皱,哪还有俞亮的身影?方绪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伤感,挣扎着直起身,下床拉开窗帘,热烈的阳光立刻泼洒了满室,照得一屋子略为光滑点的器物都在反光,刺眼得仿佛要让方绪无从躲藏。
确实没有人,连棋盘都收拾得好好的。
方绪晃晃头,打电话请前台帮忙买药。
等送药的每一分钟都很漫长,看着那张整洁的床铺,方绪忽然觉得很不协调,扯着被子横拉直拉,只嫌不对,干脆掀开来,自己躺了上去,枕头上似乎还留着些许淡淡的味道,证明昨夜这里确乎是有人的,洁白的鹅绒枕曾包裹住乌黑的发丝,也沾染过那绵长的呼吸,也许那双微笑的薄唇也曾轻拂过交织的经纬。方绪把头深深地埋进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直到一串急促的铃声把他惊醒,药送来了?他半阖着眼去开门,门外却没人,只搁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盒退烧药。可是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方绪回头才发现,是床头的手机。
“喂?”一开口发现嗓子哑了,像锈蚀的金属门在水泥地上摩擦出滞涩的一圈白痕。
“方绪,还没起床啊?都十点多了,中午记得来吃饭,你师母一早就出去买菜了!”是老师。
方绪不敢说不,也不敢问俞亮有没有回家。连忙清了清嗓子,答应十二点一定到。
“对了,叫许厚和时光也一块儿来吧,没事就早点过来,卢原也在。”俞晓晹笑着挂了电话。
方绪缓了口气,强忍着浑身刺痛去洗漱,卫生间空空荡荡,一只孤零零的牙刷靠在玻璃杯里,几块用过的毛巾缩在角落草编的脏衣篓中,洗手台前一尘不染的镜子,清晰地映着一个胡子剌渣、头发蓬乱、面如土色的男人,肿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扶着台盆的手还在不断颤抖。
方绪苦笑一声,歪过脸刮胡子,不妨手上脱力,一不小心下巴上拉出一道血口,忙用纸巾捂住,恍惚中仿佛有人在耳边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扭头却是空空墙壁。
回到客厅打开药盒,看着说明书生吞了两颗,又抓过水瓶灌了几口,咬了两片酒店赠送的小饼干,感觉缓过一口气,才打开衣柜换衣服,忽然发现挂着的衬衣少了一件,方绪心里一动,昨晚忘了给小亮找睡衣,想必是穿着衬衣睡的,揉了一晚,肯定是不成样子了。
想到俞亮早上起来悄悄打开衣柜换上自己衬衣的样子,方绪微笑了。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个亮闪闪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枚银色星星的纽扣,方绪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小亮衬衣领口上的,当下揣起来塞在口袋里。
收拾妥当,看着已经快十一点,才想起来老师的交待,连忙打电话给许厚,让他叫上时光一起去俞老师家吃饭。许厚听了激动不已,五分钟后就拽着一脸睡眼惺忪的时光来敲门。
方绪说你至于吗?许厚白他一眼:“你当大家都跟你一样,有世界冠军天天陪练,我可是进了国家队才能偶尔得俞老师指点一二。能吃到俞老师家的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快走快走!”恨不能瞬间转移。
方绪也来不及去选礼物,只好从箱子里把韩国买的高丽参礼盒袋子捡出来拎上,叫了车直奔俞晓晹家。
棋院给俞晓晹安排的屋子在棋院后面一条街,原来棋院家属区的院子,洋红色三层小楼,改革后职工陆续搬走,空出来就给外地来的人员临时居住。院子里目前拢共也就住了三家,除了主教练俞晓晹住二楼,三楼还住着地方来挂职的两位,那两人没有家眷随行,房间就算是个睡觉的地方,白天几乎不在,院子里安静极了,院中立着一株硕大的梧桐,俞晓晹在下面支了个棋桌,天气好的时候便坐在外面摆棋。
三人一进院子,就看见卢原正跟俞晓晹坐在树下对弈,许厚立即飞奔过去,时光看了方绪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师兄这人吧,就是……嗯,太爱棋了!”
方绪走过去一看,棋至中盘,眼见得卢原已经很是吃力。
俞晓晹看他一眼:“来啦?怎么脸色那么差?”
方绪讪笑:“有点感冒。”
俞晓晹皱皱眉:“那你先上去休息吧,我和卢原下完这盘。”
许厚连忙插话:“俞老师可不可以也跟我下盘指导棋?我们明天就要回方圆市,下次再见到您可不知什么时候了。”
时光也指着自己:“还有我,我也想跟俞老师下一盘。”
俞晓晹笑笑说好吧,又问方绪:“你也明天就走?”
方绪说:“围甲马上开始,得回去布置一下。”
俞晓晹点点头。
方绪拎着袋子上楼去。门一开,正好和俞亮撞个正对。俞亮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给他让路,方绪想说点逗趣的缓和下气氛,无奈俞亮理都不理。头又开始一阵阵抽痛,只好默默地进门,把东西搁在客厅桌上,才搭讪着问:“师母呢?”
俞亮还是不看他,冲厨房抬了抬下巴。
方绪连忙卷了袖子过去:“师母,我来帮您摘菜?”
明娴笑容满面地把他推出来。“不用不用,我马上好了,你去沙发上跟小亮一起吃水果去……哎哟,你生病拉?怎么手这么烫?”急着出来找药,方绪连忙说:“没事儿,就是昨晚有点儿着凉了,我刚才已经吃了药,待会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俞亮听见终于抬起头,正好看到他下巴旁长长一条口子,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走过来说:“现在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师兄去我房间躺一下吧。”
方绪见他阴沉着脸,不敢说话,乖乖点了点头。
老房子房间都小,这间卧室估计是书房改的,更是逼仄。
进了门就到床边,几乎是第一时间,俞亮就把他扑倒了,接着腮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方绪刚想说什么,嘴就被堵住了,俞亮毫不客气地发泄着怒火,咬他嘴唇那力道简直跟饿狼撕咬猎物似的,方绪无力反抗,干脆张开口任他予取予求,半晌俞亮气顺了些,抬头瞪他,低声道:“把自己搞成这样,满意了?”
方绪苦笑了一声,摸了把嘴唇,有一丝血痕。
“活该!这又是怎么了?”俞亮用手按了一下他下巴的伤口。
“嘶,轻点,刮胡子刮破的。感冒了,没力气。”方绪装可怜。俞亮嘴上生气,手下立时轻了,手指肚轻轻地抚摸着,又摸他头:“这么烫!”
方绪单手把他手指拢在胸前:“没事儿,一会儿就好。”反手掏出那枚星星纽扣晃了晃,又促狭地拨弄他衣领,“师兄的衬衣好穿吗?”
俞亮伸手要抢,方绪手一缩,又塞回了口袋里去,笑道:“拿了我东西总要留点儿抵押啊!”
俞亮脸色变了变,恨声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靠近你就推开我,我躲开你又来招我。”
方绪愣了愣,放开了俞亮的手,扭过头:“你说得对!”
俞亮眼圈一点点红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方绪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等明娴来叫他吃饭时,退烧药终于发挥了作用,出了一身汗,衬衣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那边许厚和俞晓晹下到一半,兴致正高,恋恋不舍地放下棋子,嚷着饭后继续。上了桌,俞晓晹叫开瓶酒,说来了北京后难得热闹,这次方绪夺冠,许厚、卢原也都有好成绩,值得庆贺,必须喝一口。
卢原和许厚兴致高昂地端杯子,方绪却是不敢喝了。吃完饭,先起身道歉告辞:“明早就要回去,下午还得去棋院一趟。”又把带来的礼盒递给明娴,明娴埋怨道:“跟师母还这么客气!”接过袋子,“咦,里面还有本书啊!”方绪伸头一看:“哦,在韩国逛街时顺便买的,就放这给小亮看吧,都是韩文我也不懂。”
俞亮接过去:“白夜行?看不懂你怎么买的?”
方绪“嗯”了一声:“小时候去日本交流过一年,勉强认识腰封上那几句日文,是本推理小说,你应该会喜欢……师母,你们什么时候回方圆市啊?到时候我再好好给你们接风。”
俞晓晹接话:“本来这次打算跟你们一起回去,结果昨晚棋院说这次集训效果很好,要扩大范围,把所有五段以上没参加过集训的棋手都拉来轮训一遍,这不,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呢?”
明娴笑起来:“你师父啊,现在搞训练比自己练棋还积极呢,可享受了,乐不思蜀啊!连儿子都想不起来……”
俞晓晹笑起来:“胡说!明明是小亮现在长大了,开始嫌我们烦了,我让他在北京多住一段时间,他都不乐意,说是要回去围达打比赛……”
方绪看一眼俞亮,硬着头皮说:“小亮,最近围达没什么重要的比赛,让新来的小孩儿们锻炼锻炼也好,你在北京陪陪老师,也好准备下周的棋圣战预选赛。”
俞亮闷闷不乐地应了声,说师兄我送你。出了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摆手送方绪上车。
小师弟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了,方绪想。
回到方圆市,棋院和亲朋好友又是一轮庆祝,方父破天荒提出要给儿子办生日宴。31岁这不零不整的,方绪直觉有问题。
“这段时间祝贺你夺冠的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各家往来的礼物送了一大堆,这生意上的事儿嘛,得答谢一下,说庆功宴显得轻浮,正好过两天你生日,邀请大家聚一聚顺利成章嘛!”方父笑眯眯地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来就行了。”既然父亲这么说了,方绪想着自己不过是个吉祥物,到时候出场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完了,也没多想。
果然宴无好宴!生日宴是假,庆功宴是假,相亲会倒是真的!方绪一整晚上都在腹诽,方母说是赶时髦搞成自助餐会,分明就是为了便于把自己在李家伯母、王家阿姨、刘家表姐……面前被拖来拖去,这个是妹妹,那个也是妹妹,盛装之下辨不清眉目,一排洋娃娃般陈列在前,方绪也感觉自己像个贴了标签的大型人偶,反复被盘问公司、房产、冠军头衔,末了还要假惺惺问问兴趣爱好。
“平时呀,就……练练棋,看看书,听听歌。”
“哎呀,这老坐着对身体不好啊,你看你瘦的,有空和我家妮妮去打打球,我家那个网球馆,就在东湖路上,隔壁还有温泉……”“男孩子老在外面跑,心都玩野了,小绪前两年也是爱玩的,如今才好了,你又来撺掇,小绪刚才说喜欢音乐,正好,我家依依钢琴弹得可好了,还在方圆剧院开过演奏会呢,小绪哪天来阿姨家,让依依给你表演一段……”
方绪头都要炸了,笑得一脸僵硬,还要一一作答。“我最近比赛比较多,马上棋圣战要开始了,等闲下来一定到阿姨家拜访。”“妮妮是网球高手,我这两下子可不够看,倒是我有个朋友打得特别好,到时候介绍给妮妮啊!”“呀哟,小萱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还叫我叔叔呢,这下叫哥哥可把我高兴坏了……”
任是他在名利场应酬惯了的,此时被一群花蝴蝶围在中央也觉憋屈,好不容易借着上厕所脱开身,在吸烟室又被一群叔伯逮住,好在男人之间的话题比较简单,无非钱权二字。
作完最后的感谢致辞,尽心尽力地将到场的各位女眷送到门口,再扶着车门送上车,附赠甜蜜笑容加大力挥手。终于熬到结束的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
方绪走前忍不住抱怨:“爸,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
“臭小子,你都多大了,现在公司也成型了,冠军也拿了,不该考虑个人问题吗?你妈妈给你忙里忙外地操持,你还气上了?”
方绪无语:“她们我都不喜欢。我的个人问题您别再管了!”
临走前想想又丢下一句:“爸,妈,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连忙发车走人。
“这样的生日宴真是够了,早知道还不如和小亮在网上下盘棋来的爽快。”方绪想。
想到俞亮,又是柔肠百结,不敢靠近、不忍远离,我原来是这样的懦弱吗?方绪摸出烟,想想又塞回去,小亮不喜欢烟味。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既然没有未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推开门,客厅亮着一盏小小壁灯,照着茶几上一个小小蛋糕。蛋糕已经打开,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兔牙的地方插上了蜡烛。
方绪一刹那什么保持距离的想法都忘了,来不及换鞋,喊着“小亮”跑进来,可是客厅、卧室、洗手间、阳台……哪儿哪儿都没有人影。方绪急了,赶紧拨电话:“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去哪儿了?方绪钝钝地坐到沙发上,才发现蛋糕旁还放着一个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拿起来一看。
“师兄:
生日快乐!想来陪你过生日,但是你好像不需要,想送你一份礼物,但是你好像什么也不缺,一点心意,希望不至于让你讨厌。明天还有比赛,我先走了。
俞亮
PS:祝贺三星杯夺冠!也许你已经忘记了。”
纸页下方的空白有着细微的褶皱,方绪忽然想起小时候那句戏言,又是好笑,又是难过,想不到俞亮还记得。
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块精致的长方形腕表,玫瑰金的表壳,白贝母的表盘,碧绿的珐琅小三针,黑色鳄鱼皮表带,是积家的Reverso。方绪轻轻一推,表盘顺滑地翻了过去,银白的后壳上,左上方纵横刻了几道棋盘线和棋子,组成一个双飞燕的定式,右下方刻了“U&ANG”的花体。
俞亮?绪方?俞方?绪亮?想不到两个名字竟然纠结如此。
“我很喜欢,小亮!”方绪轻声说,然后轻轻地吻了吻那那方空白,比任何一次都要虔诚。
感动之余,方绪像坐了几圈过山车,越发不安,小亮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低下头,茶几下层散落着几张请柬,是生日会发剩下的。
方绪鼻子一酸,终于滴下泪来。小亮,他一个人待了多久?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那些留言?眼泪滴在纸上,盛开出一朵朵蓝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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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平淡哈?就当我水字数吧,哈哈哈...
【方绪】我心证我道23
方绪中心向。小亮的表白。灯光再亮,也抱住你。谢 @单调递减 大大的图,可惜我不会写诱。😓删了几句,真不明白写这样LOF有什么可P i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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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四台,全输,真有你们的。”围甲第一轮围达如此惨败,方绪罕见地发火了。
“你有本事下天元,你有本事赢啊!”穆清春被骂得一鼻子灰。
俞亮待遇稍微好点。
“师兄不甘心哪,小亮,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觉得在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
方绪灌下几杯酒,气冲冲地走了。
师兄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
方绪中心向。小亮的表白。灯光再亮,也抱住你。谢 @单调递减 大大的图,可惜我不会写诱。😓删了几句,真不明白写这样LOF有什么可P i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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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四台,全输,真有你们的。”围甲第一轮围达如此惨败,方绪罕见地发火了。
“你有本事下天元,你有本事赢啊!”穆清春被骂得一鼻子灰。
俞亮待遇稍微好点。
“师兄不甘心哪,小亮,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觉得在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
方绪灌下几杯酒,气冲冲地走了。
师兄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俞亮想,但是他对我有期许是好事,我不能再让师兄失望了。围达是师兄的,也是我的。
“各位要是和我一样不甘心,研究室见。”
凌晨两点,俞亮与周思远、穆清春、徐栩然终于复盘完毕,乘电梯回房休息。四人虽然身体疲倦,精神却非常亢奋,恨不得马上就开始下一场比赛。
“俞亮,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以后你做主将,我服气!”电梯逐层停靠,大家陆续道别,穆清春出门前突然转过头,凑近俞亮小声地说了一句。
俞亮微笑了一下:“谢谢!”
本次围甲比赛统一酒店,房间紧俏,围达队员住的比较分散,只俞亮和方绪的房间在顶楼。方绪选了走廊尽头窗口朝马路的那间,把靠近电梯窗口面向花园那间留给了他,俞亮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师兄的照顾。
回房洗漱着,忽然想到师兄今晚破例喝了酒,又在气头上走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之前为了方便,方绪给过他一张备用房卡,俞亮纠结再三还是打算去看看,门刚拉开一条缝,一个身影从方绪房间走出来,推着走廊尽头的一个椅子又进去了,俞亮正讶异着,那人又走出来,冲着电梯间走了过来,俞亮赶紧关了门,从猫眼看出去,那穿着方圆建投制服,一路手舞足蹈嘀嘀咕咕的,不是时光吗?时光?!
那么晚了,时光为什么会从师兄的房间出来?
俞亮顿时精神百倍,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光已经坐上电梯了,俞亮才悄悄走出来,张望了一下,蹑手蹑脚往方绪的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灯还亮着,方绪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面前是一盘被抹乱的棋局。
俞亮皱了皱眉,难道师兄跟时光约棋了?
看着方绪歪在椅背上的脸颊被压出了一道红印,青青的胡茬已经探出了头,西服也揉的有些皱了,散发着淡淡的酒气,俞亮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轻轻地推:“师兄,师兄,起来到床上去睡!”
方绪打了个激灵,微微睁眼,看到是俞亮。
“小亮,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喝醉了难受,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到床上好好睡?”俞亮语带埋怨。
方绪无话可说,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师兄不该喝酒的,我去洗个澡,你先回去睡啊!”
说着踉跄着进了浴室。
俞亮不放心,烧了壶水,又翻了几片干柠檬泡上。听着浴室里水声停了,却半天没有动静,也不见人出来。
“师兄?师兄!”俞亮试着喊了几声,里面仿佛呜咽了一声。
不会摔倒了吧?俞亮急了,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脸刷地红了。
方绪洗过澡,抱着一团浴巾靠着墙角又睡着了。估计是太困了,浴袍只堪堪套着,带子还没有系上,没戴眼镜的方绪九段显得幼态了很多,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还在不断滴水,水汽蒸腾下,白皙的皮肤笼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倒让俞亮想起一句诗,一枝红艳露凝香。
俞亮觉得喉头发干,吞了口水,闭眼定了定神,轻身走过去,扶起方绪:“师兄,小心着凉!”
方绪迷迷糊糊地被拉起来,毛巾和浴袍都已湿了大半,沉甸甸地坠在地上,俞亮干脆地剥掉,将师兄胳膊捞起,架在自己肩上,将他挪进卧室,换上睡衣,在床上躺好,找干燥的毛巾给他擦干头发,又托着他的头给他喂了水。
最后关了灯,轻轻躺在旁边。
我是担心师兄夜里掀被子着凉。俞亮对自己说。
上次清明节在师兄家,我就想和师兄一起睡,可是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师兄殷勤周到地给我打扫客房,铺床展被,还抱歉地说:“被子好久没用,可能有点冷,要不要加个毯子?”
哼,以前小时候你都是把我搂在怀里睡的,还说师兄是你的人肉热水袋,绝对不会冷!
俞亮紧紧挨着方绪,还是忍不住凑到师兄下巴下,拿鼻尖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
半梦半醒的方绪,很乖地配合着翻动,平日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半睁半闭,丰润的嘴唇红得发亮,微微翕动,漾出一个明媚的笑。
俞亮哑着嗓子:“师兄,笑什么呢?和时光下棋这么开心吗?”
方绪今天确实开心,头衔拿到了,战队冲甲成功了,师父回来了,唯一的遗憾,褚嬴,今天也如愿以偿对上局了。此生无憾矣,除了,一个小小的不能说的秘密……
方绪开始做梦,想飞,便飘了起来,落在洁白的云海里,想看花,周围立刻百花盛开、五彩缤纷,想游星河,一道银河璀璨在眼前次第铺展开来……
一个人好像有些冷清,咦,旁边是谁?
小亮?
小亮怎么会在这,哦,这是我的梦呀!
对啊,这是梦,是我的肖想带来的,方绪笑笑,今天在梦里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不过这个小亮有点严肃啊,不要,在我的梦里,请你开心些。
方绪伸出手去捏捏小亮的脸,小亮就笑了,方绪凑上去亲亲他的面颊,小亮立刻转过来吻上他的唇,嗯,小朋友好甜,可惜不太有章法,咬到嘴角了。
让师兄来教你吧!方绪翻身,捧住,低头含住小朋友的唇瓣,久久缠绵。
小朋友在颤抖,别怕,方绪安抚地搂紧,手指划过怀里瘦削的背,轻轻地吻着面前湿润的唇,绒绒的耳朵,修长的脖颈,起伏的胸膛,这淡淡的雨后青竹般的气息,确实是小亮。
做个梦这么真实的吗?
方绪突然心底一震,睁开了眼睛。
小亮?!
吓得他瞬间就跳开了。
同一时间,俞亮也睁开了眼睛:“师兄!”
方绪慌乱中低头,还好,自己睡衣还算整齐。
俞亮躺在那,睡衣被拉开,眼睛黑漆漆地,盯着自己。脸上毫无表情。
“对,对不起…….小亮,我不是故意的……”方绪又悔又怕,只觉心凉到极点,牙齿都在打颤,“你,你别害怕,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俞亮坐了起来,拧亮台灯,整理了一下衣服,唇上还带着水痕,还是没什么表情。
“师兄!”
“诶,小亮……你,你别害怕……”方绪已经羞愧得头要埋到肚子里去了。
俞亮抚上方绪的脸,把他脸抬起来,粲然一笑:“我不害怕,师兄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
这下轮到方绪惊呆了。俞亮伸手搂住方绪脖子:“师兄,我真开心!比拿到冠军还开心!”
不不不!不行!清醒过来的方绪立刻推开俞亮:“小亮,不对,你,你听我说,”他喘了口气,“我不是,师兄,师兄喝醉了,不知道是你……”
俞亮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师兄不喜欢我?”
“不是,我当然喜欢你,不是,不是那种喜欢,也不是,总之,我不能这么对你,”方绪已经有些混乱了,“我是你师兄,就是,不应该那么对你。”
“怎么对我?亲我吗?”俞亮听到“喜欢”,眼睛又亮了,“师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明白的,我在韩国就知道了。”
“你怎么不是小孩子,你才满十六岁!”方绪开始抓头了,要是给小师弟带来不良后果,自己真是万死莫赎。“就是,我们都是男生,男生和男生,不该这样,你,你上过生理卫生课吗?”
俞亮低下头:“上过。我明白的。可是师兄,你喜欢我吗?”
方绪要疯了,小师弟纠结喜不喜欢有什么用?我再喜欢你,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啊!
“小亮,你听我说,第一,我永远是你师兄,我喜欢你,就是师兄喜欢师弟,没有别的。”方绪正色道,“第二,我今晚喝醉了,没认出你,对你做了一些不应该的事,师兄向你道歉,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吗?你还小,千万别往偏处想,长大了你就知道,这就是一个意外,过了就忘了。”
“那师兄刚才把我认成谁了呢?”
方绪张口结舌。“也,没有认成谁,就是一个,姑娘,梦里的姑娘,就跟梦到电影明星差不多。”
俞亮失望地看着方绪:“师兄,从小我就和你在一起,我的生活里除了围棋就是你,可是我觉得很好。以前我可能不太明白,可是,在韩国的日子,回国来的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的生活很简单,和你一起下棋,这样就够了。看到你和那些女生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或许只把我当师弟,可是,我不能。我喜欢你,不只是师兄。”
方绪只觉苦涩,两情相悦,本来多么美好的事,可是,我不能,小亮还小,我不能让他自毁前途。
“小亮,是我的错,让你的生活太单调了,你还未成年,还没看过这个世界有多大,还没有遇到足够多的人,不要给自己的人生设限。再过五年、十年,你会发现,人生有更多值得你喜欢的事物,更多值得你爱的人。”
“师兄,我的事我说了算,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你不让我喜欢你,我也还是喜欢你。”俞亮红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方绪坐在床上,欲哭无泪。
本来只想看着他就好,只要他快快乐乐就好,我愿意为他开一辈子的绿灯,为什么会不断生出贪念?多想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我也喜欢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下一辈子的棋。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对不起老师,不能对不起师母,不能对不起小亮。他不知道后果,我不能也装作不知道。当年芮乃伟老师,就因为到日本男棋手的房间下了一盘棋,还是在江铸久九段的陪同下,就因为作风问题被禁赛了。现在虽然不至于那么古板,但是,棋界是绝对不能容忍棋手出现有违传统观念的丑闻的。
除非不下棋了。
那绝对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毁掉小亮的前途。
何况,小亮还那么小,可能就是一时兴起,都怪小时候太孤独了,如果多些伙伴,他也许就能“正常”了!
以后,我要多给他安排些娱乐活动,多接触些人,比如,时光?小亮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时光了,可是,时光也是男生啊,也许,围达应该签几个女棋手回来?
方绪胡思乱想地琢磨着。
次日,回方圆市的包车上,方绪姗姗来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点了一圈名,俞亮居然还没到,周思远连忙解释:“昨晚我们去会议室复盘到两点多,俞亮可能睡过头了,我去叫他。”
正说着,俞亮板着脸到了,也是两只肿泡眼,低着头远远地走到最后一排独自坐了,周思远以为他昨天被方绪批评,受不了回去哭了,一脸的愧疚,连连对着方绪抱歉,说输棋不怪队长,我们一定会努力,以后不会再输了。
方绪苦笑一声,叫着发车,想想还是不忍心,走到俞亮旁边坐下,递给他面包和水,“还没吃早餐吧,先垫垫肚子,要开好几个小时呢。”
俞亮瞪了方绪一眼:“师兄不要这么关心我,我会误会的。”
方绪头疼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别置气了,待会儿胃疼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
俞亮想想也觉没意思,默默接过去咬着面包,忽然想起一件事:“师兄,昨晚和谁下棋呢?还糊了棋盘。”
方绪听他不再提夜里的荒唐事,大松了口气,扯扯领带,故作神秘地说:“说了你可不要太激动哦,昨晚我和褚嬴下了一盘!”
“褚嬴?你见到褚嬴了?”俞亮简直要跳起来。
方绪连忙按住他:“没见到,他在外面坐着,我在里面,由时光传棋谱。虽然是有些遗憾,不过他能从网上出来,以后总有机会拜见嘛。”
时光?传棋谱?
“时光怎么会认识褚嬴,还帮他传棋谱?”
“老师和褚嬴在网上比赛那次,我就怀疑时光认识褚嬴了,老师从不下网棋,号是比赛前一天临时注册的,那天他们定点上线,直接开战,一定是之前约好的,那段时间老师在医院,我看了访客记录,除了时光,其它都是有名的职业棋手,所以,昨晚我就诈了他一句,他承认了,还同意请褚嬴来跟我下一盘,只是不能见面,只能由他传棋谱。”
“你没见到,怎么能确定那是褚嬴?”
“棋是不会说谎的,我看了他网上两百多盘棋,绝对不会认错,况且,除了褚嬴,也没几个人能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褚嬴?时光上次在兰因寺还说不认识,不知道。我们这次出来比赛又不在方圆市,时光怎么能说请来下棋就请来,除非他本来就在本地,但是时光一直住在方圆市,又怎么认识南安市的褚嬴呢?
最重要的是,昨晚我明明看到走的只有时光一人啊!不可能一起来的却让褚嬴一个人走吧?
俞亮感到谜团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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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打算搞个十章,写个方绪前传的我,是怎么写到了现在的呀?感谢你们不嫌弃我菜,给到的红心蓝手和评论!果然磕cp什么的要聊起来才有意思啊~~~争取尽快完结!!设定小亮是88年12月14日生日,方绪75年5月左右生日(按照97年1月底升九段时,21岁9个月计算)。
方绪:这个拂花掠柳的君子,总被误读为浪子
[图片]
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棋魂》完结已久。因为痴爱刷了很多次,提醒自己不该花费太多时间在同一件事物上,也该move on寻找其他新鲜事物了,于是准备把这部剧像贝壳一样静静放回岸边沙滩上,待下一次潮水来袭的时候自然冲刷裹挟而去,返还给大海。
但待到真要放下时,竟然还有几分不舍,仿佛里面还有珍珠没有摩挲尽兴,思来想去,这份意难平竟然来自那个流光溢彩的配角—方绪。
是的,我最偏爱的就是魅力无限的方绪,甚至觉得他的光彩完全不逊于几大主角。到处搜了搜,专门谈论这个角色的文字很少,这对于如此优秀的演员和角色都是不公平的,在此记录下感受,力求还原出人物的神韵。
01...
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棋魂》完结已久。因为痴爱刷了很多次,提醒自己不该花费太多时间在同一件事物上,也该move on寻找其他新鲜事物了,于是准备把这部剧像贝壳一样静静放回岸边沙滩上,待下一次潮水来袭的时候自然冲刷裹挟而去,返还给大海。
但待到真要放下时,竟然还有几分不舍,仿佛里面还有珍珠没有摩挲尽兴,思来想去,这份意难平竟然来自那个流光溢彩的配角—方绪。
是的,我最偏爱的就是魅力无限的方绪,甚至觉得他的光彩完全不逊于几大主角。到处搜了搜,专门谈论这个角色的文字很少,这对于如此优秀的演员和角色都是不公平的,在此记录下感受,力求还原出人物的神韵。
01
方绪在剧中的首次出场,是少儿围棋赛上经典的“八之十八”一幕。
这场戏实际上类似于爽文的一个小高潮:身无长技的少年因为神秘高人的暗中点拨在特殊场合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厚内功,一出手就惊艳众生。
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三个有力的支点:一盘危局,一手妙招,一位伯乐,缺一不可。局势之危险,招数之神妙,伯乐目力之深透,三足对峙,遇强则强。
于是千年棋神破局,热心小童口无遮拦,引来若干监赛老师,争执不下之时,方绪现身了,自远处顺着曲水游廊一路拂花掠柳行至眼前,不苛责不板正,一脸轻言浅笑,却比在场的所有人更快地洞悉了八之十八的奥妙,当机立断带走“神童”时光。
不足一分钟的戏,方绪敏锐,机变,做事不拘一格的洒脱气质显露无遗。
这样性格活泛,行事轻松,浑身上下洋溢着聪明劲儿的棋手在整部电视剧里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要么如俞亮,沈一朗那样勤勉恭敬,要么如穆青春,岳智一样傲娇张扬,无论哪种态度,都表现了他们以围棋为唯一信仰的心态。
但出身商人世家的最年轻九段方绪,显然无法满足于被禁锢在那方小小的棋盘之上。
当我们看到他驾驶着风骚的红色敞篷跑车,衣着鲜亮一身酒气地流连于饭局,发布会和酒吧之间,身边的女友日新月异,还会莫名其妙地收到东方男科医院的致电的时候,大概都会认同《体坛毒舌》对他的评价:这是一个天赋极高却荒废棋艺,把大好时光用来追名逐利,不务正业,私生活混乱的浪子。
事实上,不只是《体坛毒舌》,俞晓旸,白川,以及很多媒体记者也都对方绪有着类似的误解和质疑。
不得不感叹一下,人们对于他人的观察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那样流于表面,所谓的熟悉和了解在很多情况下不过是大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只基于刻板印象和肤浅表象就急于做出简单粗暴的判断。
执象而求,自然会谬之千里。
02
真正的方绪九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首先是一个天才又孤独的棋手。
自幼师从世界冠军俞晓旸,21岁9个月的时候就成功晋级国内最年轻的九段,被媒体视为有能力撼动半壁江山,挑战四大家“南俞北桑,东林西赵”夺得名人头衔的未来之星。
方绪九段耀眼的过往,没有被镜头直接展现,因此很容易被我们忽略掉。我们唯一能够看到的是他被桑园打败,被赵冰峰力压,被俞晓旸训诫,于是不经意间模糊了他惊才绝艳的围棋天赋。
为什么这样一个少年天才不好好地雕琢棋艺,非要沉湎于名利场?
我想,那时候的方绪大概和后来的俞亮一样,有着被众人认可的天分,更有着难以觉察的孤独。
方绪的青少年时期正是围棋没落的时代。
民间市井中,围棋几乎销声匿迹,大众的休闲娱乐被麻将,广场舞,桑拿房占据。专业赛场上,格局僵化,塔顶被老一辈棋神们守得固若金汤,年幼一代的棋手暗暗积蓄力量。
上有棋神棋圣压顶,后有新秀奋起直追,方绪作为青年中的翘楚只身奋战。
彼时的他,是棋坛的一颗孤星,一起学习的白川,卢原等人在实力上与方绪相差甚远。和后来的俞亮一样,方绪很少有过同龄的对手,但凡同辈人中有一个能与他比肩的棋手,《体坛毒舌》大概都不会每天晚上乐此不疲地去cue方绪,刻薄调侃的背后是中国围棋整体式微,后继乏人的荒凉大背景。
孤独似乎成了每一代围棋天才都无法摆脱的魔咒。
03
背负着这样大的期望和压力,如果换做一般的心思清明的单纯少年,可能会自觉地更加恭谨严肃地对待下棋这件事,但方绪显然不只是普通的棋手,他还是一个嗅觉敏锐的商人。
他出身商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得来的商人思维,视野宽广,心思活络。苦大仇深一条路死磕?那可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一时拿不到世界冠军,索性去开发和围棋相关的其他商业领域。创建围达网,招募年轻棋手,风风光光地穿梭在记者发布会,以商业精英的姿态登上杂志封面,让更多的人看到企业家方绪,而不仅是方绪九段。
新事物诞生的初期,人们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来理解和接受。方绪这些引领先风的举动透过传统的目光来看,无异于离经叛道,荒诞不经。
俞晓旸,白川这些真正关心方绪的人都忍不住对他这种埋没自己天分,不顾惜羽毛的行为一次次表示震惊和失望,《体坛毒舌》毫不费力地收获了新的谈资和槽点。被质疑的方绪面对多方的压力,精疲力竭地去不断地澄清,解释和承诺。
这些指责和攻讦方绪还都能够咬牙挺住,最崩溃的是辛苦建立的网站和战队最终不得不对外转让。
散伙宴上,他一反平日满面春风,左右逢源的模样,当着年轻棋手们的面喝的酩酊大醉,痛陈自己之所以力排众议办网站,创建围棋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体面的围棋生涯变得体面一点,并非仅为名利二字。
更雪上加霜的,是俞晓旸单方面宣布与他断绝师徒情分。
这一夜,鲜花怒马的方绪,独对残酒也自萧瑟。
路边摊上电视里响起《阿飞正传》,里面的经典对白字字戳心:你想飞啊?好,那你就飞啊,要飞就飞得远点,不要让我有一天晓得,你自己在骗自己。
这一幕让人忍不住心疼方绪,理想和现实的对撞和矛盾都聚焦在他身上,老一代棋圣在幽玄棋室手执纸扇,挥斥方遒,新一代少年在象牙塔中心无旁骛,练棋打谱。唯有方绪,要面对一个不以围棋为中心的真实残酷的世界,在那里,围棋不过是个鲜有人问津的小众项目,要在利益面前低头,于金钱脚下匍匐。即便你是大名鼎鼎的方绪九段,也要低声下气地拉赞助,找投资,陪笑脸。
编剧将围棋和现实连接的重任,寄托在了方绪身上。
没有方绪,就没有围达网,也就没有最终储赢和俞晓旸的巅峰对局。
没有方绪,也没有围达战队,更没有小将们挑战北斗杯,改写中国围棋新格局的未来。
但是编剧和演员显然并没有将方绪简单当作一个大号的工具人做扁平化处理。
对于自身承担的使命,方绪是有自己的动机和高度自觉的。商人的理智让他有先验性的预判,他从始至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意味着什么,会改变什么。
他失败过,也低落过,却从未迷失。
看似游戏人间的方绪,实则对自己做的事情有坚定的信念,有着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魄。他相信即便是浪子,也能力挽狂澜。
04
棋手,商人,都不过是一些社会属性的标签,除掉这些,真正让人喜爱的,还是方绪本身:跳跃着灵性,洋溢着人情味。
无论任何时候出现,一副金丝眼镜,剪裁合体的西服三件套,半永久的招牌笑容,永远是方绪出场必备的三件法宝。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方绪那极富感染力的笑容。一个老于世故的人可能会皮笑肉不笑,一个内向矜持的人可能只将笑容局限在唇边嘴角,眼底却古井无波。那些礼貌客套的笑,带着距离感和隔膜,难以真正地摇曳人心。
方绪的笑却是眉眼俱笑,外加一口洁白整齐的兔牙,甜帅指数爆表。再怎样紧张严肃的场合,只要看到他潇洒地拽一把领带,笑意盈盈地笔直朝你走过来,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和融化,感到如沐春风般的甜美畅快,连周遭的空气都随之流动起来,多少人苦苦学而不得的社交魅力,在方绪却如同信手拈来。
也难怪在17集的幼狮赛上,褚赢闻香恍惚梦回南梁的瞬间,看到逆光行来的方绪,仿佛受了蛊惑般渴望伸手想去碰触这位言笑晏晏的翩翩公子。那明灿灿令人恍神的一笑,实在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种把场面“做活”的能力。
他可以在一群记者媒体间游刃有余,可以在《体坛毒舌》上侃侃而谈,有他在座的家宴,连古板严肃的俞晓旸都难得有了笑脸。
在全剧最难沟通的两对人物关系中,方绪责无旁贷地充当着情感润滑剂的作用。
一对是俞晓旸俞亮父子,俞晓旸因为矜持于父亲的权威,将很多需要柔软和技巧的沟通委托给爱徒方绪。马克西姆演唱会的门票,是方绪转交的,劝说颓废的俞亮报名定段赛,是方绪巧妙激将成功的。
另外一对就是俞亮和时光,由于大部分时间这两只懵懂的小白兔都在暗自较劲和对峙,方绪这只狡黠的狐狸发挥着“读弟机“的功能,轻而易举看透了年轻男孩不自知的小心思。
他会在俞亮沉迷拼图无心比赛的时候,抢走一片拼图,迫使强迫症的小师弟去道场看时光下棋;他会在幼狮赛结束后,故意同急于了解时光实力的俞亮卖关子,直到对方陪自己打完台球后,才不紧不慢地缓缓道出;他更会在已经决定签下时光后,调侃俞亮说你要是现在后悔我可以和他解约。
一次次胸有成竹,却饶有兴致地揶揄自己口不应心的小师弟,再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做读弟机能做的如此灵动有趣的,唯有方绪。
再细想想,方绪之所以从头到尾给人一种风流无状的印象,无非就是戏谑玩味的表情,潇洒流畅的肢体语言,聪明恣意的心性三者叠加后产生的错觉罢了。除了那几个符号化的走马灯似的女友,方绪又何尝真的风流过呢?
他不过是一直在润而不油地处理世事。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是一颗重情重义的心。
对师傅俞晓阳,他即使几次三番被斥责和误解甚至驱逐,依旧敬爱如初,没有怨恨,更遑论黑化。
对师弟俞亮,他悉心呵护,不惜出五倍的天价为其解约,却又不希望对方知道,为的是不让纯洁无瑕的少年之心蒙尘。
对师兄白川,他也没有因为两人走上了不同的职业道路而忘却疏远,反而在少年宫拆除后为他寻找到新的更气派的围棋培训场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不知道又默默填了多少银子进去。
这个看似全剧中最灵透的人,竟又如此痴傻,每每做尽十分事,只表一分情。
05
这样的多面公子,被许多人误读,但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方绪投射过任何偏见。
这个人就是褚赢。
褚赢和方绪的人物关系,其实很微妙。褚赢一直知晓方绪的存在,但“褚赢”二字,于方绪而言只得其神,未见其人,是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褚赢能够重新闻名于世,收益于方绪创建的围达网。两个人于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弹幕里网友们将褚赢和方绪戏称为“双方家长”,是不无道理的。幼狮赛上方绪来观看时光的棋局,褚赢在一旁又欢喜又嘚瑟地炫耀时光的棋艺,俨然就是“我们家孩子”和“你们家孩子”之间的pk,气场欢乐又轻松。
亮光两颗双子星能够一路跋山涉水,排除万难向梦想不断靠近,也在很大程度上仰仗褚赢和方绪对于他们的呵护指点。
他们各自站在亮光的背后,是为两位少年遮风挡雨的双翼。
抛开亮光不谈,我相信褚赢在内心深处对方绪也是有着一份深深的欣赏和悦纳的。这个千年棋魂对于那些内心赤诚的棋士,向来目光如炬。在褚赢的眼中,凡是热爱围棋,推广围棋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棋士,这样的人在古代有南梁公主,在现代有方绪九段。传统文化传播的烛照,生生不息,星火相传。
褚赢离开前,和方绪下完了最后一盘棋,尔后盈盈一拜,有感谢,有尊敬,亦有不舍。
而方绪,在历经挫折和误解后,最终在商业和围棋上双双丰收,成为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06
这就是方绪吧,说不尽,道不完。
斜倚车门,风流倜傥的是他;拯救师弟,如山如河的是他;带领战队,开创时代的仍然是他。
无论如何变化,不改的是他温厚有力的底色。
人间难得一方绪,如果有幸遇到这样的人,请不要忘记,在浪子的外衣下,或许藏着一个真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