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凡高】晚婚
看见有人说小凡高总是一见钟情,于是写了一个他们花了很久才发现对方竟和自己如此相配的故事
清水无差/he/1.3w/微信对话加粗
1.
离开梅溪湖那天,代玮问高杨,你和黄子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
彼时高杨正在给黄子弘凡发微信问他到底收拾好了没有他们快赶不上飞机了,发完这两句话以后才有空好好回答代玮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公开什么?”
他歪着头,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代玮瞧了他许久,不禁有点佩服起自己室友的心态来,毕竟不是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想起昨晚高杨的直播结束后,张超特地把他拉去自己房间说的话。
“你明天直...
看见有人说小凡高总是一见钟情,于是写了一个他们花了很久才发现对方竟和自己如此相配的故事
清水无差/he/1.3w/微信对话加粗
1.
离开梅溪湖那天,代玮问高杨,你和黄子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
彼时高杨正在给黄子弘凡发微信问他到底收拾好了没有他们快赶不上飞机了,发完这两句话以后才有空好好回答代玮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公开什么?”
他歪着头,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代玮瞧了他许久,不禁有点佩服起自己室友的心态来,毕竟不是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想起昨晚高杨的直播结束后,张超特地把他拉去自己房间说的话。
“你明天直接问问高杨吧?”
“怎么问?”
“直接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咱们走直球路线。”
张超几乎是立马给出了回答,看起来在把代玮拉来自己房间聊天之前已经想好了答案。
代玮没说话,闭着眼睛思考了半分钟,然后点点头:“好。”
其实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代玮已经数次隐晦地向高杨问出口各种类似于“你和黄子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这样的问题。
然后他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旁敲侧击起不到任何效果,高杨既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选择直接逃避这个问题,也没有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每次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抛出一句“代代,你在想什么呢?”。
试探的问题问了几次,代玮就听到了几次这样的回答。
可是这并没有挫败代玮,诚如鞠红川一定会和唐伯虎在一起一样,高杨和黄子弘凡在一起却没有公开也是梅溪湖众人间没有抬到明面上来的秘密。
其实张超和代玮他们几个也并不是非要逼着自己这两位朋友在他们这个小社交圈里公开恋情,只是这两个人已经明显到这个程度了,不公开总有点吊着人胃口的意思。
更何况社会大环境已经决定了他们这样身份的恋人总是会比异性情侣遭受更多的白眼、唾骂、又或是歧视。
如果可以的话,作为朋友自然是能帮上一点忙就帮一点。打掩护也好,必要的时刻出来公开表示支持的态度也行,他们不指望用三十多个人的言论去改变全世界所有人的想法,但那些注定会经历的明枪暗箭总是能被他们挡一些回去的。
代玮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把一切都放到明面上说清楚的时候,黄子弘凡的声音恰好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高杨!代代!我来了!!”
这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堪堪停在代玮身后不到20厘米的地方。
高杨的视线越过代玮的肩,停留在一路连跑带跳还拉着个大行李箱的黄子弘凡身上:“怎么这么慢?”
语气里带了点抱怨,但更多的则像是撒娇。
黄子弘凡见状赶紧绕过代玮去抱高杨:“诶哟羊儿,我有个东西突然找不见了,耽搁了一会。你别生气嘛。”
行。代玮后退了一步。
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这种旁若无人的双向撒娇究竟要怎么让人相信他们根本没有一腿。
2.
那一天直到他们三个在机场分开,代玮都没能再找到机会问高杨任何关于“恋情什么时候公开”的问题,黄子弘凡用他那张小嘴叭叭叭说了一路,一直说到他们进了候机室都没消停。
代玮的飞机是起飞最早的,高杨和黄子弘凡很是舍不得地陪着他在登机口一直待到经济舱排队的队伍里都只剩下两三个人的时候。
“记得多抹防晒霜啊,别下次见你比我还黑。”黄子弘凡临近分别皮得反倒越是厉害,见代玮抬手要来打他,赶紧一溜烟躲去高杨身后把自己藏了个十成十,又从肩膀那探出脑袋来补上一句道别语,“后会有期。”
高杨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官方舍友和经常不请自来的另一位“半永久舍友”打闹,眼疾手快地在代玮要绕过自己去揪黄子弘凡的时候拦住了他。
他把代玮抱进自己怀里,然后像拥抱所有朋友一样轻轻地用自己的下巴摩挲代玮的肩窝:“小室友,一路平安。”
代玮其实也没真想着要去打黄子弘凡,毕竟有高杨在场他是一定会被半路拦截住的。
这下果不其然,高杨抱他抱得好紧,也不知道是舍不得他还是不想让他去打黄子弘凡。
或许两个理由都有吧。
代玮无奈地看着黄子弘凡在他前面一个手臂有余的地方冲自己笑得一脸灿烂,拍了拍高杨的背:“你也是,以后常联系。”
飞机已经飞出湖南边界的时候,代玮也仍然没有弄懂那个困扰了他和张超,还有他们一群人长达一个月的问题:高杨和黄子弘凡究竟为什么还不公开?
3.
从梅溪湖离开之后,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又断断续续地聚了几次,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各种商业活动。
那天张超在北京和高杨一起吃播,结束之后就急急忙忙往那个他们专门用来讨论高杨和黄子弘凡的微信群里发消息。
代玮当时正靠在床头玩手机,看自己手机上方连着跳出十几下“你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终于是认命地点进去看是哪个人在骚扰自己。这一看,就看见张超正在群里大吐苦水,绘声绘色地从高杨今天直播里说起黄子弘凡时甜蜜的表情讲到这位朋友若有若无的主权宣示,最后表示自己现在快要撑死了。
绝不是因为他把高杨点的每道菜都吃了一半,狗粮太美味而已。
代玮坐直了身体,迅速打字安慰自己的战友。
两人一来二去聊了快有99条消息,看得后来加入的梁朋杰和蔡程昱他们一脸懵逼。
末了,围观了全程对话的贾凡用一句古老但有哲理的话结束了此次群聊。
贾凡:他俩要是没一腿,那全世界都没腿
话糙但理不糙。全群自此把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4.
黄子弘凡在伯克利读书的第三年,交了个女朋友。
张超在从朋友圈看到黄子弘凡和他女友合照之后的10秒钟内以无人能及的速度给高杨发去了一连串微信,内容包括“杨哥最近怎么样啊”,“新的音乐剧是不是快上了给弟弟我留张票我一定去看”和“我看明天上海的天气很好,记得出门走走”。
高杨在排练间隙瞅了眼手机,又打开天气预报看了眼明天上海的天气。
雷暴。
看来张超这种逻辑学天才对“天气好”的解读都和常人不一样。
以多年的相处经验,如果高杨看不出来张超这话里有话那他都对不起他们在大半夜一起吃过的宵夜喝过的奶茶打过的游戏,于是干净利落地摁了录音键回过去一句:“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高杨也不急着催人,顺手点开朋友圈刷新了下。
在他给黄子弘凡和他女朋友的照片点完赞又评论完之后,终于是等到了张超的回复。
张超:杨哥,我觉得你要借充电宝
张超:您看,我明天给您把充电宝送过去怎么样?
行吧,看这样子就是想来找他玩。
高杨在心里飞快地过了遍排练时间表,觉得可行之后直接发了地址过去让张超明天下了高铁去那里见他。
此时此刻还远在北京的张超松了口气,只要高杨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心思而且还愿意见他们这些朋友就好。
他迅速把明天要去上海找高杨的消息发去微信群里,来抚慰这堆得知黄子弘凡有女友之后已经在群里面嚎叫了快十分钟的朋友们。
倒也不能说他们就不祝福黄子弘凡和他女朋友了,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关心不知何时和黄子弘凡分了手的高杨更多一点。
这种莫名悲伤的氛围在群里面有人发现高杨给黄子弘凡那张合照点赞且评论了之后到达了顶峰,梁朋杰把朋友圈的截图甩进微信群,然后连发了十个不同的哭泣表情包。
要不是张超及时出来说他明天就去上海找高杨,让大家别担心,梁朋杰怕是能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撕心裂肺表情包发个遍。
朋友们纷纷给他支招,从“如何帮朋友走出失恋阴影”一直聊到“抑郁症患者的十个初期症状”。
张超照单全收,他不是不相信高杨的心态和自我恢复能力,只是这时候还是什么准备都做一点才好。
等到第二天他和高杨见上面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朋友们给他提的建议好像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高杨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面色红润,笑容靥靥,完全不像刚刚得知自己的前男友有了新女朋友的样子,甚至在路过家门口的超市的时候还心情很好地转过头来问张超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他都给做。
张超本来想开口说要吃新疆大盘鸡,话都卡在嗓子眼了猛然想起来这是节目期间他和黄子弘凡经常吵着闹着要高杨以后做给他们吃的菜,他暂时还不想让高杨想起“黄子弘凡”这四个字,于是话头一转:“新....新西兰菜!”
高杨突然停下,然后转过头来盯着张超看了半分钟,直把张超看得发毛,在心里默念新西兰不会好巧不巧是高杨曾经和黄子约定过的以后要去旅游的地方吧。
谁知道高杨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晃了晃脑袋:“超儿,很可惜。我搜索了一遍自己的大脑引擎,发现我完全不知道新西兰菜都有什么。”
张超暗地里松了口气,连忙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给自己找补:“我瞎说的哈哈哈,家常菜就行,西红柿炒鸡蛋什么的。”
于是最后吃的果真是最最家常的菜。
西红柿炒鸡蛋,糖醋排骨,和一碗冬瓜汤。
张超这几天晚上的睡觉地点被安置在了高杨单身公寓的沙发上,房间主人去厨房做菜之前跟他说他可以在整间屋子里随意走动,不过直到高杨喊他来饭厅吃饭为止,张超也没踏进高杨的卧室一步,一是这到底属于隐私性最强的空间,二是怕高杨仍然把他和黄子弘凡的合照摆在床头柜上然后被他这么一个外人撞见,到时候场面怪尴尬的。
更别说当事人高杨现在看起来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在厨房里听着歌做饭。
晚餐吃得还挺愉快的,张超把三道菜挨个尝了一遍,露出惊喜的表情看向饭桌对面的高杨:“可以啊!这些年厨艺长进这么多!”
高杨作势要拿手里的筷子去打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内涵我以前做饭不好吃。”
张超笑嘻嘻地躲开,连声说了两句“杨哥我错了”。
吃饭中间,张超曾经有过那么几次想要提起“分手”或者“失恋”的话题,毕竟根据他昨晚恶补的那些知识来看,这种状态下哭出来比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要好,更何况高杨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的人,但是每一次话到嘴边了都被他自己按回去。
他看见高杨被自己的笑话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样子,头一回生出“如果高杨和黄子弘凡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才好”的心思来。
张超在帮忙去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心里几乎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了,如果直到最后离开上海之前他都没办法开启“失恋”话题的话,那么他以后就再也不提,装作高杨和黄子弘凡从头到尾都只是两个好朋友而已。
可惜这机会来得就是这么快。
当昨天的天气预报上显示的雷暴终于姗姗来迟在晚上10点半降临上海的时候,已经洗漱好了的高杨也从冰箱里拿出红酒,捧着两个高脚杯坐在客厅沙发前面的地毯上了。
张超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高杨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刷手机的画面,不过他的视线很快被茶几上那两个高脚杯吸引过去。
“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张超凭直觉感觉出一点高杨有大事要跟他聊的征兆。
高杨抬起头来看他:“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喝了。”
两个人各自怀着心思并排坐在地毯上喝红酒,电视上放着无聊的晚间节目,但是谁也没有换台的意思。
率先用自己的声音盖过电视节目主持人声音的是高杨,他用最轻的声音炸出一声惊雷。
“超儿,我交了个男朋友。”
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窗外刚好降下一个雷暴。
张超被吓了一跳。
既是被高杨云淡风轻的那句话,也是被窗外的雷暴。
“你你你你你没分手?没失恋?!”
被朋友们赋予了艰巨使命来安慰他们失恋且分手的好友的张超几乎是不过脑子地讲出这句话。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此时此刻应该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平静然后继续询问高杨关于那个新交的男朋友的事情的。
该死。张超在心里捶胸顿足。
如果代玮在场的话,他应该会发现高杨此时的表情和他们离开梅溪湖那天他问高杨打算什么时候和黄子公开时如出一辙。
年轻的音乐剧演员在一年后对着不同的人露出同样的表情,甚至还隐隐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失恋和分手?”
完了,张超觉得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要葬送于此,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把他们那个微信群里隔三岔五就要讨论高杨和黄子弘凡什么时候公开的事情告诉高杨,更别说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之前认准的板上钉钉的事情还全都是错的。
所幸高杨似乎是恋爱脑上头了,顺顺当当地接受了张超胡诌八扯出来的理由,接着就开始讲自己的恋情。
半个小时后,头晕脑胀的张超送走了因为终于将心头大事和盘托出而心满意足回去睡觉的高杨,一个人瘫在关了灯的客厅的超大沙发上思考人生。
高杨那个男朋友是他排练音乐剧的时候认识的,算算时间似乎比黄子弘凡交女朋友还要早。
张超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男朋友的真实性,毕竟分手之后的人给自己编出一个新的对象来安慰担心自己的朋友这种事也很常见,只是人高杨说了,接下来一个月他们去看音乐剧的时候去后台找他一定能见到他男朋友,张超直觉这种谎撒起来太容易被戳穿,饶是内心万般拒绝也只能选择相信。
他打开微信往群里丢下爆炸性的发言,一次性说清楚所有前因后果,然后迅速关机睡觉。
现在的他暂时还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安慰微信群里的朋友们。
成年人的接受能力总是惊人的,微信群里大概只用了一天就接受了他们曾经以为的不肯公开恋情的小情侣其实压根就只是好朋友的事实,其间捶胸顿足者有,抱头痛哭者有,冷静分析者也有。
等到张超鼓起勇气再次打开那个微信群的时候,群内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毕竟生活还是要向前看,不能因为你偷偷搞的rps cp be了就放弃远方和苟且。
后来张超也见过几次高杨的男朋友,斯斯文文一个人,和高杨一样讲话轻声细语的。他摸不透自己见完对方是什么心情,只能和同样在场的龚子棋交换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迅速扬起笑容开启新话题。
黄子弘凡倒是从来没有把他的女朋友带回国给他们见过,不过已经结了婚的南枫在美国的时候见过一面,也说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让他们放心。
张超偶尔会像那些追星女孩一样在深夜一边听歌一边翻他们在梅溪湖的时候的照片看,心里止不住地念叨着怎么就没在一起呢,念叨完了还要给代玮发几条消息,两个人一起怀念过去,甚至企图分析出来一点“曾经爱过”的痕迹。
那个被他们用来聊高杨和黄子弘凡的群也没有解散,只是一直被静静地搁置在那里,然后逐渐沉到微信聊天页面的最底端。
5.
这个微信群里再次有人讲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多之后,彼时高杨和黄子弘凡甚至已经分别把自己的对象带回家给父母看过了,只是最后不知为何突然双双以分手的结局收场。
张超接到黄子弘凡的电话让他出去陪他吃一顿的时候赶巧刚刚结束他个人音乐会的第三场,他用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夹着自己的手机听黄子弘凡在那给他讲他非要来吃饭不可的理由,双手在一刻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演出服,嘴上也没闲着:“十点开始吃晚饭,您这个身材管理我真是望尘莫及。”
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黄子弘凡突然在电话那头叹了好轻好轻的一口气,接着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
张超都要怀疑电话是不是断线了的时候才又听见1975老幺的声音响起:“我分了,来陪陪我吧。”
卧槽,这是大事情。
张超立马把手上拿着的衣服挂起来,问了黄子弘凡的位置然后迅速拿上自己的东西出剧场。
他在赶去黄子弘凡告诉他的那个地点的路上还顺道回了趟家,倒不是回去拿什么东西,而是去把前阵子同样分了手然后被蔡程昱和方书剑一路押来北京又委托张超好好带着放松下心情的高杨从自己家里挖出来。
蔡程昱和方书剑押高杨来北京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那个单身公寓里,据蔡程昱说,他们几个在上海的前段时间听说高杨分手了之后特意等了一个礼拜才去他家找他,就是想给人一点自我调节的时间,谁知道高杨给他们开了门之后蔡程昱才发现他家里一盏灯都没开,又赶紧跑去冰箱看了眼,果不其然空空如也,这才后知后觉高杨怕是已经一个礼拜没出门了,这些日子估计没少给祖国的外卖事业做贡献。
几个人一商量,觉得还是要把人带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是。
奈何当时大家基本都处于连轴转的状态,早十天半个月排好的行程基本飞遍了全国各地,已经跑去美国拍戏的龚子棋暂且不说,李琦那里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叫高杨看了怕是更加自闭,干脆一拍脑袋把高杨扔给这半个月都会一直待在北京举办个人音乐会的张超,虽然也不是24小时都能督促高杨好好吃饭,但好歹每天都能见着人,空下来了还能带着去景点转一转见见太阳。
这几天高杨在张超这里倒确实是饮食和作息规律了些,只是仍然不肯跟他出门。
现在这现成的机会来了。
以高杨和黄子弘凡的关系,要是听说后者分手了心情还很不好,那肯定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更何况这两个刚刚分了手的人之间的共同话题那肯定是比他们俩和他之间的共同话题更多一点的,说不准互诉衷肠抱着哭一通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超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在心里为自己绝世无双的聪明才智鼓了鼓掌。
等到他紧赶慢赶地带着一听说黄子也饱受情伤困扰就立刻决定一起过来的高杨坐在黄子弘凡对面的时候,之前点好的火锅配菜已经是基本上齐了。
两位分手人士明显还处在不同程度的低气压下,一个认准了羊肉卷吃,另一位则是一个劲地喝冰镇酸梅汤。
海底捞服务员给他们仨的座位是一个开放式的半圆形小包厢,张超来的时候没想太多直接先高杨一步坐到里面去了,这下他被两个低气压人士挤在中间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咬着筷子左瞅右瞅了好几眼还是决定不要当那个先挑起话题的人。
吃饭谈心,这谈心的过程还是要在酒足饭饱之后才好。
张超终于咽下最后一块腐皮卷的时候,把筷子磕在桌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然后举手叫服务员给他们桌来一杯鲜榨西瓜汁和一杯长岛冰茶。
他把西瓜汁和长岛冰茶分别推去黄子弘凡和高杨前面,自己向后一倒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垫上:“说吧!说出来心里好受点。”
张超本来以为先开口的会是黄子弘凡,毕竟他最憋不住话,没想到反而是高杨。
高杨喝了口长岛冰茶,眼睛里几乎是瞬时升腾起一股水雾:“他家里不同意,他就放弃我了。”
短短一句话,却是已经几乎讲完了整个故事。
张超和黄子弘凡对视了一眼,然后张超从黄子那半边出去再从高杨那边进来,两个人把高杨牢牢地护在中间。
自从张超和高杨落座之后就甚少开口的黄子弘凡也终于是讲了今晚他们仨见面之后第一句完整的话:“高杨!这种人渣,不值得你为他颓废下去!懂吗?”
张超也转过身来,和黄子弘凡交换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伸出手在高杨正前方的桌面上拍了两下:“就是!我还记得你当时为了出柜,让你爸妈接受他,吃了多少苦。他现在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这种人不值得!”
说到这里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当时高杨回新疆给自己爸妈出柜那事儿他们梅溪湖圈子里知道的不在少数,更别说身边这两个关系最好的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高杨没肯跟他们讲,当时和高杨在排练同一部音乐剧的郑云龙带来的唯一的消息就是要不是当时高杨还有部剧要排,而且违约金高得吓人,那他爸估计能把他扣在家里几个月。
高杨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想要再开口讲话却发现自己一出声就是哭腔,只能立时收了声,两行清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从前在梅溪湖的时候就有个外号叫AI,虽然后来被大家渐渐发现其实皮和灵动才是隐藏在AI下的本质,但这并不妨碍高杨成为他们之中情绪崩溃次数最少的人。
是以张超一时之间几乎是怔住了,还没等他思考好要怎么安慰高杨,黄子弘凡已经直接上手去擦高杨脸上的泪水:“别哭,诶,羊儿别哭。”
这样亲昵的举动并没有震惊到见过大世面的海底捞服务员们,也没有吸引到旁边几桌还在和食物奋战的食客们的目光,甚至是两位当事人都没察觉出来任何不对劲。
只有张超一个人皱着眉。
他对天发誓,他是真的没想让这俩人趁着这个机会发展一下的。
张超想起他还没从高杨和黄子弘凡分别谈了恋爱的状况中缓过来的时候代玮跟他讲的话,他们俩认识这么久要是互相喜欢早在一起了,又不是高中生不准早恋。
那时候张超逃避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说辞,选择把高杨和黄子弘凡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暗潮归类为他们俩和他又或者和代玮之间一样的兄弟情。
可是现在他颇为无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高杨的脸,叹了口气。
就算同样是兄弟情,他也自认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黄子弘凡那样直接上手去抹高杨眼泪的事情的,干脆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酸梅汁代酒敬了高杨一杯。
高杨喝完那口长岛冰茶,径直把自己喝过的杯子递去黄子弘凡嘴边:“喝一口。然后讲讲你的?”
著名醉酒人士黄子弘凡倒也是真敢喝那长岛冰茶,喝完了就在张超渐渐绝望的目光里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张超在黄子弘凡滔滔不绝的第10分钟开始打起瞌睡来,他不经意看了高杨一眼,发现后者甚至还把整个身体转去朝着黄子弘凡的方向,显然听得很是仔细认真。
也是,从以前开始,他们这些朋友里哪怕是他和代玮都因为受不了黄子弘凡的话痨走了,高杨也仍然会选择留到最后一个去听完黄子弘凡的“废话”。
又过了10分钟,这段从初遇讲到见家长再讲到分手的恋爱经历终于是被当事人黄子弘凡以单口相声的形式完整地复述出来。
相比起高杨的分手故事来说,黄子弘凡的可以说是平淡至极,没有狗血的第三方插足,也没有家人父母的反对又或是社会的偏见,只是两个人在日复一日的交流中发现他们已经缺失了恋人之间该有的激情而已,所以双方经过慎重考虑选择了和平分手。
怪不得黄子弘凡虽然看起来情绪是低落了点,但是总体来说还像个正常人。
张超在单口相声结束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上厕所,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似乎是终于成功地用高杨的长岛冰茶灌醉了自己的黄子弘凡已经在那边抱着高杨的胳膊胡言乱语起来:“嗝,天下的男人都是,嗝,大猪蹄子!”
他一边打着充满酒气的嗝一边凑去高杨耳朵边上自以为很小声地跟他讲话,实则音量大到离他俩还有两米远的张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实在不行咱们俩过一辈子,就那种,什么来着....不结婚不要孩子,好朋友搭伙过日子。”
好!
张超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看你俩今天这个情况,我等下直接给你们送入洞房都行。
最后张超当然是没能如他所愿把两位朋友直接拉去民政局结婚,他看黄子弘凡那个样子直接问了人地址打算送完他回去再带着高杨回自己家,谁知道黄子下车的时候一把拽住高杨,问他和自己一起回去聊聊天好不好,高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座的张超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黄子弘凡察觉到高杨的目光,跟着看向张超:“超哥!你把羊羊借我一晚上吧?”
张超一个头两个大,再三思索之后觉得还是不能对不起蔡程昱和方书剑走的时候嘱咐给他的任务,好好看着高杨吃饭睡觉。
谁知“不行”两个字还没被说出口,高杨已经跟着黄子弘凡跑下车,在马路那头把两只手放到嘴边比成喇叭状对着张超喊:“我保证今晚早点睡觉,明天一定吃早饭!”
黄子弘凡也很配合地在旁边学着高杨的样子用手比喇叭的形状:“我一定看着高杨早点睡觉,明天吃早饭!”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打闹成一团,高杨嘴角挂着的笑几乎可以说是这一个礼拜以来张超所见过的幅度最大的,他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转过身往黄子弘凡住的小区里走去,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子的驾驶座上露出无奈的笑。
直到那两个背影已经在拐角处消失了许久,张超才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页面最底下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微信群,往群里扔下又一条爆炸性消息。
张超:我觉得有戏
6.
虽说张超那天在群里给他们保证绝对可以期待一下后续发展,但是一个礼拜之后黄子弘凡就在大群里宣布他要搬去上海和高杨一起住这件事仍然震惊了所有人。
准确来说,当时黄子弘凡说的原话是:“欢迎大家以后到上海来我和高杨的家做客。”
代玮打开他们36个人的微信群的那一刻群里面已经刷了近三十条“你和高杨的家???”,仿佛大家一瞬间都变成了不识字的学龄前儿童又或者是他们大龙哥。
在梁朋杰的黑人问号表情包已经发到第五个的时候,另一位当事人高杨也出来讲话了。
代玮匆匆扫了眼高杨发的那一段话,大意就是他俩经过那次通了宵的深夜畅谈和近一个礼拜在北京捆绑式的逛街和看景点之后一拍即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双双对合伙搭日子过这个主意真的产生了兴趣,约定好之后就算又谈了对象,只要不到真的结婚那一步就绝对不从房子里搬出去。
至于工作这种事,反正黄子弘凡平时不是跑全国各地就是宅在家里写歌,对他来说在哪座城市都一样。
张超在下面颇为愤怒地发了条“高杨你骗我!你跟我说你1点钟就睡了!!!”来控诉那个海底捞之夜过后高杨和黄子弘凡连起手来骗他说他们早早就睡下了还规规矩矩地吃了早饭的事情。
代玮摇了摇头,感慨于张超的天真,又点开那个被他们用来讨论高杨和黄子弘凡的小群,果不其然,群里已经被“我觉得有戏”给刷屏了。
7.
接下来几个月,这个群的群成员们终于体会到了久旱逢甘霖的滋味,高杨的朋友圈还像从前一样更新次数少得可怜,但是黄子弘凡小到和高杨一起组装他们那两间卧室里的两张双人床,大到和高杨趁着有空买了高铁票去杭州看李向哲家里的猫猫这种事都要在朋友圈更新,就差没在他们群里24小时直播他和高杨的日常生活。
黄子弘凡这样发朋友圈的频率持续了快有大半年,等到代玮某天刷新朋友圈发现自己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看见黄子弘凡的更新的时候才意识到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好直接去问当事人,再三思考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旁敲侧击地从高杨这里入手。
高杨半天没有回他话,一直到代玮都准备入睡了的时候手机才响起熟悉的微信提示音。
高杨:没什么事儿啊
高杨:不过我问你个事
高杨:很严肃的,好好回答
高杨:如果你收到一封来自和你关系很好的一个同性朋友的情书,你会怎么办
他发完这句话几乎是立马发上来另一句“我有个朋友来问我,所以我来问问你”。
众所周知,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我的朋友 = 我。
代玮好歹是给了点面子没有立刻戳穿高杨的小心思,他推推眼镜,回复过去一句“要是也喜欢对方,就试试呗”,深藏功与名。
事后代玮也没有再去试探过高杨或者黄子弘凡的态度,毕竟都到情书这份上了,旁人再多的推波助澜倒反而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8.
张超头一次被邀请去高杨和黄子弘凡家里做客的时候距离他俩开始同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在动身之前给代玮发了消息,商讨了下要不要试探试探他俩现在的关系,谁知道代玮干净利落地回复他说不需要,顺其自然就好。
行吧。多年一起搞cp的战友都这么说了,那张超自然是选择听对方的建议。
当他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被高杨带进家门的时候,有些意外地没有看到想象中乱七八糟的两个直男住在一起的生活场景,各种鞋类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阳台上挂着洗干净的衣物和换下来的被套,饭桌上甚至还摆着盆小绿植做点缀。
这个家虽然算不上一尘不染,但绝对可以说是干净整洁,哪怕是稍稍凌乱了些的地方也只让人觉得沾着可爱的生活气。
高杨见张超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阳台晾衣架的那几双袜子上,颇为得意地指指自己:“是我督促阿黄每天都要洗袜子的!”
张超“啧啧啧”了三声。
黄子弘凡多少任舍友没能成功做到的事情高杨居然都能给搞定了。
得意羊羊本人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句“阿黄,人到了!”接着就径直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好响亮一声“诶”从厨房里传来,然后张超就看见黄子弘凡从那块儿探出头来:“来啦超儿,随便坐。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张超倒是没听他的随便坐,黄子弘凡围着的那条白色小羊围裙几乎是立刻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张超快步走进厨房去看黄子弘凡炒菜,还不忘拿出手机来摄像:“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黄子弘凡做饭了!前线记者张超在线为您报道,黄大厨今晚做的菜有新疆大盘鸡,拍黄瓜和肉末茄子,很不错嘛这么多菜。来让我们看看锅里还炖着什么?”
他把手机镜头转向灶台方向。
黄子弘凡很是配合地把锅盖揭起来让张超去拍里面的汤,甚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番茄豆腐汤,长进了。”视频拍摄者张超点了点头,突然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要知道从前黄子弘凡可是一个能靠吃自己的外卖和蹭室友的外卖捱过一学期的人,他想到这里把镜头对准了黄子弘凡,“采访一下,是什么使得您在短短一年内成长为一个新东方大厨的?”
“老师教得好。”
“我教得好。”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镜头前的黄子弘凡,另一个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衣服悄无声息地走到张超身后的高杨。
张超被吓得跳出去一步,捂着胸口控诉高杨:“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说罢又转头继续控诉笑得满脸褶子的黄子弘凡,“你也是,明明看见高杨走过来了都不提醒我一下。”
黄子弘凡对着他“略略略”了三声就继续去做这最后一道菜了,高杨则是推着张超出了厨房:“行了这位记者,素材够了吧?赶紧去饭桌前坐着吧。”
三个人都规规矩矩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的时候,也不过15分钟之后,其间张超一直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他倒是想帮忙端菜盛饭什么的,奈何高杨不准他动手,他也只能看着两位主人忙来忙去。
虽说那几道菜闻起来确实是很香,但张超仍然信不过黄子弘凡的做菜水平,非要看着高杨吃了第一口之后才伸出筷子去尝那盘新疆大盘鸡。
味道出人意料地非常不错。
张超露出被惊艳到了的表情,连连给黄子弘凡竖大拇指:“杨哥教得真的不错。”
“是吧?”黄子弘凡甩过来一个骄傲的小表情,又对着高杨挑挑眉。
谁知高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是不知道他第一回做大盘鸡的时候.....”这后半句话被黄子弘凡拿手捂回了高杨嘴里,直到高杨冲着黄子弘凡举手投降后者才肯放手。
张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是他总觉得黄子弘凡拿手捂着高杨嘴的时候,两个人气氛微妙得不行,甚至黄子弘凡在把自己的右手收回来之后还用左手擦了擦手掌心,耳朵尖上也冒起来几不可见的一点红。
总感觉确实有什么不对劲。
吃到一半的时候,高杨去冰箱里拿了瓶度数很低的果酒过来,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倒了点说是来碰个杯。
三个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的时候,张超晃了个神,觉得自己回到一年前北京的那家海底捞里,高杨和黄子弘凡分别在承受分手的痛苦,借着酒劲才能吐露出一点真心话来。
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又有什么真心话?
答案在黄子弘凡把那半杯果酒一饮而尽之后揭晓。
“超哥,你今晚睡靠外面一点的那个房间。”
“好。”张超想都不想点头应声,却在一秒钟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那你们谁睡沙发?这不太好吧,我就待一晚上就走,明天去苏州的。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就行。”
饭桌对面的高杨和黄子弘凡对视了一眼,然后高杨转过头来回答他的问题:“没人睡沙发。”
他说完这句话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黄子弘凡,后者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头:“我俩都睡里面那间。”
说完还迅速低头,嘴角的笑容却是完全隐藏不住。
“你 俩 都 睡 里 面 那 间。”张超像着了魔一样把这句话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接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整整十秒钟没有动。
高杨和黄子弘凡也跟着他一起沉默了十秒钟,最后打破平静的还是张超。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不是打地铺?”
高杨肯定地摇摇头:“不是打地铺。”
行,话都说到这里了。再问下去可能就不能播了。
张超及时地收回自己还想继续问问题的心思,把手上的玻璃杯往高杨前面一推:“还有酒没有?给我再来一点。”
喝酒时必备的单口相声照例是黄子弘凡的主场,从他俩一年之前在北京聊的那个通宵絮絮叨叨地说到给家里出柜。
“已经跟你爸妈说了?!”张超睁圆了自己的小眼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细节。
黄子弘凡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说起来:“是。羊羊陪我一起回去说的。”
“不是,你俩这才在一起半年都不到。”张超掐指算了一下黄子弘凡刚刚讲的他俩在一起的时间,换了个更严谨的说辞,“还有10天才半年。”
“是。”黄子弘凡点点头,扭头去看了身旁一直沉默着的高杨一眼,“但是我不想瞒着我爸妈,也不想,”他顿了一下,“也不想让高杨受委屈。”
“你说要是我爸妈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又没坚持住的话,他怎么办呢?”
黄子弘凡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张超,但是右手的大拇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高杨左手的手背,颇有点安抚的意思。
张超靠着椅背眯着眼看他们,还真觉得自己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把高杨带过去和黄子弘凡一起吃饭的决定做对了。
9.
高杨钻进厨房里去洗碗的时候,黄子弘凡拉了张超去客厅看电视。
黄子弘凡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得张超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你想说啥?”
“没给你造成太大打击吧?”黄子弘凡问完这句又赶紧补充,“我指我们俩在一起这事。”
“没有没有,我接受得非常良好。”张超说完这句话又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几年前我就觉得你俩该在一起了。
“那就行。”
五分钟后,张超打开自己手机微信的时候,群里面几乎已经爆炸了。
楼太高,张超没有爬到最上面,不过看贾凡刚刚发出去的颇有老年人感觉的“长长久久”的表情包,黄子弘凡刚刚在群里说的应该就是他和高杨在一起这件事。
张超听见黄子弘凡在那边一边刷手机一边嘀咕了句“看起来大家都很冷静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笑出声,那是你没看见他们背后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他们专门用来聊高杨和黄子弘凡的小群从5分钟前开始就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和梁朋杰的表情包刷屏。
张超又刷新了下页面,看见代玮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代玮:我就说顺其自然吧
他给对方回了个抱拳的表情就锁掉手机,抬起头正好看见洗好碗的高杨从厨房里走出来。
舞台上发着光的音乐剧演员今天戴了副死气沉沉的黑框眼镜,把最为人称赞的漂亮双眼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张超却看见黄子弘凡捧着脸跟他说:“高杨,你真好看。”
已经很快适应黄子弘凡随时随地对高杨讲漂亮情话的张超颇为做作地跟着说了句“你们俩都漂亮,谈恋爱的人最好看了”,果不其然收到黄子弘凡翻上天的白眼。
10.
龚子棋后来给张超讲了件趣事,说是有次他、高杨、蔡程昱和黄子弘凡一起在上海逛街的时候狗血般地遇上了高杨那个前男友。
“那个场景太好笑了你知不知道?”龚子棋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像一条柴犬,“黄子看见那男的第一眼就立马去牵高杨的手,还要去吃高杨手里拿着的冰淇凌。”
“后来呢?”
“高杨本来一开始没看见他,我们三个也想快点带着他离开那里。谁知道....”
“谁知道那个男的自己追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程昱抢过话头,“他一直盯着高杨牵着黄子弘凡的手,盯得眼睛都直了!真的!!”
“继续说继续说!”陈博豪在旁边听故事听得满脸兴奋。
蔡程昱清了清嗓子:“反正那男的就一直说些什么我很想你啊有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话,拼命暗示自己单身,然后高杨....”
“停!我们来演示一遍!”龚子棋又抢断蔡程昱的话头,然后迅速捧起蔡程昱的脸,示意他配合一下。
蔡程昱点点头。
接着坐他俩对面的张超和陈博豪就看见龚子棋一脸深情地用右手去抹蔡程昱的嘴角:“黄儿,怎么吃东西这么不小心?”然后转过头来用高杨平时AI至极的笑容对着张超说,“你刚刚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博豪笑到快要跌下座位。
蔡程昱则是拼命擦自己的嘴,对着龚子棋说:“你手刚刚洗过了吧?”
“放心,特意没洗手。”
11.
高杨和黄子弘凡谈恋爱谈到第5年的时候,举办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结婚典礼,小到只塞得下双方最亲近的朋友和亲属的那种,马佳带了果冻过来,说这就算是花童吧,差点没被黄子弘凡追着跑三条街,张超和代玮则是被委托去当司仪,两个人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稿子都没准备直接在台上乱说一通。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高杨在台上说:“阿黄一直说他很遗憾没来看我的第一部音乐剧,今天我就把最重要的片段重新给他演一遍。”然后他就真的在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舞台上把长腿叔叔最后的那个“求婚”片段又演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和他演对手戏的不是女演员,而是被朋友们推着上台一脸懵逼的黄姓男演员。
他这次没有跪下来,亲上去的时候吻的也终于不是嘴角或者是借位。
龚子棋在台下鼓掌鼓得最是激烈。
代玮借着酒劲在吃饭的间隙偷偷把高杨拉到一边,大着胆子问他当年在梅溪湖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和黄子弘凡除了朋友之外什么别的感情都没有。
高杨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我也觉得很奇妙,以前就当他是小孩子,后来真住到一起才发现原来他很会照顾人,还特意去学做菜说是我排练回来晚的时候不能就指着外卖吃。”
黄子弘凡喝大了之后也揽着张超的脖子跟他偷偷调侃高杨的前男友,说幸好他放弃了高杨。
说完这句话他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不能这么想,太自私了。”
张超把酒杯从黄子弘凡手里拽出来:“没事儿!不自私!”
虽然婚礼不算很正式,但是高杨和黄子弘凡还是很有仪式感地给每个宾客都发了自己手写的请帖。
代玮在收到请帖后迅速给张超发了消息过去,说黄子弘凡是不是上了情话速成班,太会了。
张超打开手机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好拿到快递员给他递过来的信件,他拆开请柬,看见黄子弘凡写在卡片上的话:
“我曾以为我会晚婚,又或者会孤独终老,直到我发现我早已遇到这世上唯一与我契合的灵魂。”*
END
*出自李宗盛的《晚婚》
“我从来不想独身
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
唯一契合灵魂”
推荐大家都去听一听,我很喜欢歌词
高杨的前男友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就放弃了他,而黄子弘凡和他在一起不到半年就已经回去跟家里人坦白;黄子和前女友之间缺少浪漫和惊喜,但高杨甚至是在几年之后都还记得黄子说遗憾自己没能去看他第一部音乐剧的事情,甚至又演了一遍给他看。
这是我所理解的灵魂契合。
【弘叶题石】水彩帷幕 04|白费功夫?
男高中生校园成长恋爱故事
长篇连载 HE
ooc我的 一切私设不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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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齐思钧对黄子弘凡毫无预兆突然关心起石凯——这个连齐思钧自己都觉得他的成绩救不起来的兄弟的成绩这件事情不太理解,但还是回想了一下高一同班的记忆。
“诶,其实他刚进明格的时候名次还成,当时我们都十七班嘛,一共五十多个人,他当时的学号是34号。”
没有文理分科之前,明格也是推崇竞赛班与平行班的划分的,年级一共二十个班,十六十七十八三个班是曾经不分科时期的竞赛班,在一年级一千多人的明格,当时能分进竞赛班意味着这些学生中考录取的成......
男高中生校园成长恋爱故事
长篇连载 HE
ooc我的 一切私设不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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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齐思钧对黄子弘凡毫无预兆突然关心起石凯——这个连齐思钧自己都觉得他的成绩救不起来的兄弟的成绩这件事情不太理解,但还是回想了一下高一同班的记忆。
“诶,其实他刚进明格的时候名次还成,当时我们都十七班嘛,一共五十多个人,他当时的学号是34号。”
没有文理分科之前,明格也是推崇竞赛班与平行班的划分的,年级一共二十个班,十六十七十八三个班是曾经不分科时期的竞赛班,在一年级一千多人的明格,当时能分进竞赛班意味着这些学生中考录取的成绩都在年级前二百。
而石凯当时在十七班的学号是34号就意味着……
“那他当时不是挺厉害的吗?”入学时只是被分进平行班的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
这个名次甚至是可以冲刺前百的选手啊。
“这是入学名次,只能证明他初中的实力。”齐思钧的表情也挺无奈:“我感觉他是高中不怎么找得到方法,或者其实就是不会学习,状态一直都不好,第一次考试就滑下去了,当时我记得他是考了七百名还是八百名,之后就再也没上去过。”
黄子弘凡眉头皱在了一起:“嘶……”
“总之,就没见过他好像想学习的样子。”齐思钧若有所思:“怎么,你想捞他?”
黄子弘凡没说想,但他抬起来的眼睛里的意思其实很明白。
齐思钧深吸了一口气,靠着墙表情复杂:“你也是真热心呐。”
黄子弘凡转着笔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和齐思钧说他知道石凯喜欢北京大学或者说他觉得他和石凯有一些地方是一样的吧?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操心别人,本来也是很微妙的出发点,对梦想的特殊敏感以及对可能的同类的小心观察。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啊。”齐思钧拍了拍黄子弘凡:“当时我们和他关系就很好,想捞过他,没捞起来,所以……”
“捞不捞的……”黄子弘凡很英雄地立刻回答:“看我本事了。”
被邵明明一胳膊肘推醒,石凯睡眼惺忪地从课桌上爬起来,摸索着戴上眼镜,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看到六班门口站着的黄子弘凡。
石凯:……
邵明明把试卷叠了两叠扇着风:“黄子最近总来找你诶。”
石凯揉了揉压变型的头发,看着满眼兴奋地向他招手的黄子弘凡,起身向他走过去的时候想着今天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你对答案了吗?”黄子弘凡的眼睛里有小心也有期待。
“没有。”石凯不在乎成绩,也就没有对答案的习惯,反问道:“你对了吗,考得怎么样?”
“啊?我还行。”
好学生都好自谦,真考差了一定会极力形容到底有多差仿佛天要塌了,考的一般就会说这次砸了砸了,考的还行就说一般吧,如果说考的还行,那就说明考的真就还挺好的。
小心翼翼的谦虚,尤其在成绩没出的时候,生怕出来的结果在炫耀之后狠狠地将自己摔下神坛。
石凯大概知道了:“挺好的,你学习那么认真考好很应该。”
“嗯,”黄子弘凡点点头,很快把话题切回了石凯身上:“那你呢?你不完卷吗?”
话题回来了。石凯咽了下唾沫,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
“这样,你跟我去连廊说,还有五分钟值周生上岗了,走廊不让讲话。”
明格中学的教学楼与实验楼三楼之间有一条连廊连接,如虹桥一样横亘空中楼间,人少,清净,一般只有搬运试题或者教辅会经过这里,值周生和值周老师都不管这里。
还正好是傍晚时分,橘粉色的晚霞透过连廊的玻璃窗折射进来,照在黄子弘凡的身上,石凯站在阴影里,也不打弯直接进入主题。
“黄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
“嗯?什么误会?”黄子弘凡微微歪头,傍晚落下的日光照在他额发和眼睛上,小少年仿佛在发光,让石凯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知道明信片是你偷偷放进我书包里的。”石凯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你考试前那么帮我,当然你帮我我很感谢,但是……”
黄子弘凡不说话,就这样盯着石凯,石凯咬咬牙把自己心里的揣测说出了口。
“黄子,你认为我想考北京大学,是吗?”
“你想说其实不是的,我误会了你,你根本不想考北大,对吗?”黄子弘凡了然。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这么以为的。”石凯非常不解:“明格文科一共346个人,我排第339名,后面基本全都是艺术体育特长生,只有文化课的我甚至可能是倒数第一,不是……黄子你咋想的啊,我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我。”
“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黄子弘凡的声音里甚至有几分失望,平时仅仅存在于石凯的老师的话里的失望。
石凯有些不明白,黄子弘凡怎么这么在意。
“石凯。”黄子弘凡的样子严肃而认真。
“我知道我做这一切确实多余,我干什么要管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未来的人的学习,那你先不要想我的出发点,不要想我为什么做这些,你想想你,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好神奇的逻辑,从来没有听说过,石凯紧促着眉觉得哪不顺,但还是被黄子弘凡流畅利落的语速带着走。
“你其实也知道该学习,但你不喜欢,或者说你学不好。”
“但你,真的知道你喜欢着一些更高更远的东西吗,却因为‘太累了’被现在的你看不见的东西?”
“你曾经,成绩不也很好过吗,你当时没有追求过吗?”
仿佛已经远去多年的骄傲的日子被黄子弘凡提起,被说的有点惭愧的石凯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不打招呼地踩过某条防线,他微微拔高了声音立即打断:“行了你别说了。”
黄子弘凡及时停下,话说完了自己重新咀嚼一遍开始后悔——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教石凯呢,本身两人都是在这个懵懂无知的年纪摸索挣扎的人。
“黄子弘凡。”石凯抬头直视着黄子弘凡:“我喜不喜欢一些更高更远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就知道是吗?”
“我的成绩你问谁的?你真的不用太了解……当然不是说什么,只是,你如果为了拽我上去,就不用了解这个了。”
“我……我不是在说你啊,我很感谢你,真很感谢。”看到黄子弘凡的眉眼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去,石凯又有点心软,低下头别扭着找补:“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你比我还在乎我的这点分,真的很感谢,但是其实……不用白费功夫。”
我可能真的不是学习的这块料,你也许会有机会考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但我就不用妄想了,真的没必要。
石凯不想伤黄子弘凡的心,但是他想告诉他,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去的起罗马。
黄子弘凡的眼睛里原先那一点点失望好像晕染开来,变得更多了一些。
“如果你自己都不帮自己,真的没人帮的了你。”
石凯哑了哑,正想接话,黄子弘凡深深地呼了口气那边又说道:“行了,没事,这几天我干的事的确都挺自作主张的,我也不应该觉得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我……”石凯感觉黄子弘凡的反应有点受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想成为什么样子,就成为什么样子。”黄子弘凡后退了一步,晚霞从他漂亮的五官扫过:“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别嫌我前阵子事多就行,祝你开心。”
黄子弘凡仿佛看起来更释然地拍了拍石凯的肩,然后先转过身走出晚霞贯通的连廊。
也希望你真的意识到,你到底想成为什么样子。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回到十班坐回到了位子上。
真的不该管闲事的。
或者说不该是自己在心理上先跨过那条线,自以为揣度与猜到了其他的道理,最后小丑还不是自己——都是一样的人,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替别人做主。
也许黄子弘凡没有看错,也许石凯的确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愿望,但又有什么呢,人各有路,各有精彩,堕落的确不好,但那是他的生活,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放在心上。
就因为自己固执地觉得,他身上有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这个理由简直愚蠢得讲给谁谁都会发笑。
黄子弘凡,你是不是真的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啊喂。
黄子弘凡叹了口气,顿笔一个字比一个字重,最后一句话写完潇洒转笔翻到练习册背面对刚刚答的主观题答案。
今天是10月2号,其他平行班都在校外自己找自习室组织自习,而理科竞赛班一班和二班以及文科竞赛班十班三个竞赛班由学校统一组织回学校自习,由学校统一作息打上课铃和下课铃,唯一与上学不同就是假期自习没有值周生管,课间声音多大也不扣分。
“你这……才2号,你就把作业全都写完了吗?”郭文韬路过黄子弘凡的桌前,翻了翻黄子弘凡堆在一侧整整齐齐的作业卷,不可思议道。
“那怎么了,我听小齐说你昨天下午就写完了,怎么说,不许咱文科兄弟写的快点?”黄子弘凡一边对着答案,一边嘴上不闲着。
“那倒不是,只是你平时不是不爱课间学习吗你。”郭文韬弯下腰端详着黄子弘凡的表情:“你咋今天这么凝重?没考好?”
黄子弘凡想起石凯的事,蹙了蹙眉:“不是……”
然后连着写错好几个字,郭文韬眼看着他不自在,心里就知道有事。
“我听明明说石凯的事了,我就是没想到你还在在意啊。”
黄子弘凡顿了顿,叹口气放下笔:“你也觉得我没必要在意了是不是,本来他学习也不关我的事。”
“你也别沮丧。”郭文韬不太会安慰人,只拍一下黄子弘凡的肩膀:“我们当时和石凯一个班,都想过帮他,但他好像第一次砸下来后就一直一蹶不振,其实他心里挺感谢你的,但就是没有学习的劲。”
黄子弘凡低了低眉眼不说话。
郭文韬想了想,又说:“其实说实在的,不是所有人都要成绩好,学习不好也不是天大的事情,有些事强求不来。”
“是,你说的都对。”黄子弘凡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笑着,几句话卡在他的喉咙里,说出来怕是叫人笑话,就咽了回去没说。
黄子弘凡想说,可对燕园学府流露出过那样星光熠熠的眼神的人,其实不会是一个平庸的人。
好矫情,好自作多情,光是想一遍这句话黄子弘凡都打了个哆嗦。
各自成为想成为的人就可以了。黄子弘凡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红笔照着答案订正练习册上的主观题。
石凯在课间被吵醒总有一百个理由,其中九十九个都可能归功于他来去如风的同桌邵明明同学。
比如国庆假期结束返校10月4号当天,邵明明像风一样从外面卷了回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惯性差点把桌子撞翻,石凯直接被这动静吓醒,满脸优美的中国话:“哥们你……”
“石凯,提问你个问题。”邵明明浑然不觉,而且满脸兴奋:“你这次考试前,是不是借黄子弘凡的笔记复习了一晚上?”
石凯竖起两个手指像个小树杈一样:“是两个晚上。”
黄子弘凡真的记了太多东西了。
邵明明按住石凯的肩膀,满脸庄重与认真:“如果我告诉你,在你考前认真复习两个晚上后,你这次月考进步了三十名,你会不会认识到,你也是很有学习天赋的?”
石凯愣住了,眼睛缓缓睁大:“你说什么?”
邵明明激动得不得了:“真的,我刚刚去申雨办公室补交作业,她不在,我看到成绩单铺在她桌上,然后我就看了一眼……你305名啊石凯!只是考前看两个晚上就可以提三十多名啊!”
申雨是六班的班主任,一个上了年纪的很有威严的老师,教数学,学生都挺怵她。
从339名提升到305名,虽然一样都很垃圾而且越低起步越好进步,但的确在内卷白热化的明格文科算是比较显眼的上升了。
石凯的眼睛都直了,好像在看向远方的什么,也听不见邵明明晃着他的胳膊激动得在说什么东西,某一刻突然起立,仿佛也忘记了平时他多害怕他的这位铁面班主任,跑出教室噔噔噔地下楼往二楼数学组跑。
跑到数学组的时候石凯气都没喘匀,环顾了一圈申雨的确不在。
因为不热爱学习以及害怕申雨,石凯还从来没来过她的办公室,尴尬地挨个对着桌子上的教师名称,终于找到最里面的桌子是自己的老师的。
上面摊着一张长长的纸,密密麻麻的表格里填写着六班全班同学的各科成绩,上面还有红笔的一些批注,看来老师已经看过了。
石凯熟练地从下往上找,不过这次他不是最后一个了,一二……很好倒数第三个。
久违的对成绩的在乎的心跳竟然在一点点复苏,石凯咬着嘴唇,去看总名次那一栏。
“305”。
旁边还带着红笔潇洒的几笔批注。
“↑34名”;
“数学太差”;
“进步会更大”。
————————————————————————
现实中不建议大家管闲事,因为你也不是黄子弘凡,人家也不是石凯(doge)
【吴未前行】Uninvited.
第二十章
吴垚滔早上和徐子未一起醒来,吃了饭之后提着徐子未到行李下楼了,徐子未上车前,吴垚滔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徐子未很镇定地和他道别。这让他挫败得很,他总是在自乱阵脚,徐子未稳如泰山。
回到家后,他收拾完餐桌,就准备回学校了。路上他收到黄誉博的消息。“好啊你,借着徐总的名头请假是吧?你胆子大了。”
这条语音咬牙切齿的,吴垚滔听了都害怕,于是他非常谦卑地回复:“我是回学校收拾东西的”
“收拾什么?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子未”刚打下两个字,他就删除了。“徐总让我住他家”
黄誉博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你们同居了?!”
声音震得吴垚滔耳朵疼,他...
第二十章
吴垚滔早上和徐子未一起醒来,吃了饭之后提着徐子未到行李下楼了,徐子未上车前,吴垚滔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徐子未很镇定地和他道别。这让他挫败得很,他总是在自乱阵脚,徐子未稳如泰山。
回到家后,他收拾完餐桌,就准备回学校了。路上他收到黄誉博的消息。“好啊你,借着徐总的名头请假是吧?你胆子大了。”
这条语音咬牙切齿的,吴垚滔听了都害怕,于是他非常谦卑地回复:“我是回学校收拾东西的”
“收拾什么?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子未”刚打下两个字,他就删除了。“徐总让我住他家”
黄誉博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你们同居了?!”
声音震得吴垚滔耳朵疼,他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说:“没有,就是我没地方住,他让我住一段时间。”
“这还不是同居?!”
“学长,我在地铁上。”吴垚滔躲避着其他人怪异的注视,“真的不是,就是暂住。”
“……行吧,放过你了,你收拾吧,记得下班前把论文字数发给我检查。”
“我今天没上班……”吴垚滔躲在角落里垂头丧气。
“所以呢?”
他叹了口气,说:“好的明白,我下午就写。”
黄誉博挂断了电话。剩吴垚滔一个人在地铁上尴尬,他趁到站的机会下了地铁,换下一班车,才放松下来。回到学校,他直奔宿舍,还有个舍友还在床上,他喊他起来,舍友蹦起来去洗漱换衣服出门,不超过三分钟。
他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一下衣服,剩下的就放在柜子里,床上的东西也不打算动,用一次性桌布把该罩的地方都罩住。东西都装进行李箱后,他拖着就出门了。整个收拾过程不超过一小时,从宿舍出来才十点。他想到徐子未应该快要起飞了,就问:“飞机准点吗?”
“马上飞了”徐子未回他,“你东西收拾好了?”
“都收好了”吴垚滔提着行李箱下楼,“准备回家”
“注意安全”
“你也是”吴垚滔收起手机,走进地铁站。一路摇着到了小区,他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用门禁打开了人行通道的门,昨晚的保安看他微笑致意,他尴尬地点了下头。到家后,他把行李放在玄关,自己直接躺倒在地上。他最痛恨开学放假这种需要搬行李的日子,咬着牙起身后,他把行李箱拎着放到客厅,甚至用纸巾把滚轮擦了擦,避免弄脏地板。把衣服从箱子里抽出来,搬到客房,他打开衣柜,看到柜子里都是徐子未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也挂上去,就像是同居的情侣共享衣柜。
他拿出手机,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发给张羽涵。
“?”张羽涵发了个问号,随后发来了通话邀请。
“你在哪?”张羽涵这不是疑问句。
“在子未家里。”吴垚滔笑着,低声说。
“喔唷!”张羽涵打趣道,“不得了啊吴垚滔,你真是好手段,这才多久就同居了?”
“没有同居……”他解释说,“只是暂时的。”
“嗯嗯嗯好好好。”张羽涵翻了个白眼敷衍说,“心里乐开花了吧?嘴都合不拢了吧?”
吴垚滔躺倒在床上,捂着脸说:“没有,你别乱说。”
“我还不知道你?”张羽涵在另一边叹了口气,“你可算熬出头了。那柜子里的衣服是他给你买的?”
“不是,是他自己的,我的你认得出来。”
“确实,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你的。”张羽涵毫不留情地抨击。
“你攻击我。”吴垚滔委屈道。
“怎么样?你会少块肉吗?你都谈恋爱了,我攻击你怎么了?”
“没没没,我错了,我应该的。”
“不过说真的。”张羽涵顿了顿,“他衣品真好,你好好学学。”
“我……尽量吧。”吴垚滔又看了眼衣柜,左边光鲜亮丽,右边暗淡无光,对比明显。
“我上班去了,你就自己偷着乐吧。”张羽涵挂断了电话。
吴垚滔在床上躺了会,把刚刚拍的照片设置成喜欢,才回到客厅,把剩下的东西弄好,行李箱堆在客厅的角落里。十二点一到,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点了外卖。昨天徐子未跟他讲了,外卖有专人负责送上来,所以放心点。他本来还很疑惑,这么严格的小区,之前的外卖是怎么送上来的。
有钱人真可恶啊。他心想着,挑了个最便宜的下单。
吃完午饭本来想偷懒休息,但他想到黄誉博给他的任务,他也没敢休息太久,就坐在茶几前开始敲电脑。
*
徐子未到地方后,跟着陈助理给他安排的车到了酒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已经过了饭点了。他想着正好出去转转,就到酒店附近的商圈溜达了一圈。这一溜达,他见到了许久没联系的相亲对象。
“子未?”李俊毅拍了下他的肩膀,“真的是你啊。”
徐子未回头一看,一刹那的震惊,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旅游的。”李俊毅笑着说,“看你这样子,是来出差的?”
徐子未点头。“来两周,然后再回去。”
“那你可以趁机逛逛,这里有几个地方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到时候发你。”李俊毅说着就开始翻手机,“那你住哪儿啊?”
“我就住那酒店。”徐子未手指了下大致方位。
李俊毅顺着方向看过去,惊喜道:“那我们俩一个地方,晚上一起吃饭吧?”
徐子未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还没有直接表态,正好趁此机会说清楚。
“好啊。”
两人约好了时间,李俊毅先回去补觉,徐子未一个人在美食街转了两圈,简单吃了两口小吃也回去了。这里的食物都带着甜,吃惯了北京的咸味,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回到酒店后,发现吴垚滔安静了很久,于是问他:“在干嘛呢?”
十秒后,吴垚滔回复道:“写论文”配了一个崩溃的表情包。
“这么认真?要交了?”
“还早,只是誉博学长给我的任务”
“你俩还真是兄弟情深”
“他明明在压迫我”
“行了,快写吧”徐子未回复完,心里有些不痛快,躺在床上渐渐失去意识。被李俊毅的电话吵醒时,他还有些迷糊,李俊毅还非常贴心地说如果不方便就改约。
“没有,只是刚睡醒,我这就下来。”
他简单抓了下头发,就出发了。两人在大堂碰头,约在远离商圈的一家大排档。
“我跟你说,这是我打探出来的,附近最好吃的当地菜了。”李俊毅把菜单递给他,“随便选,啥都好吃。”
徐子未笑着接过,看了看,简单点了两个菜,就让李俊毅继续。点完菜两人坐在那,徐子未决定快刀斩乱麻,于是开口说:“我其实想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俊毅打断他,“我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那……”
“这餐就算给我们家里人一个交代吧。”他打开一瓶啤酒递过去,“能遇见也算缘分对吧?”
“嗯。”徐子未抓紧瓶子,“谢谢。”
“客气什么,应该的。”李俊毅拿起瓶子猛灌一口。
把该说的说完,徐子未整个人放松不少,两人沟通起来也舒服很多。徐子未这个时候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建设,他发现面前这个人其实很危险。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但总有些隔阂,现在才知道,这个隔阂是他自己创造的。打破两人之间的屏障后,他发现李俊毅是个可以考虑的恋爱对象。
也就是说,如果吴垚滔到现在没有表白的话,可能他真的会接受这个相亲对象。
这个便宜真给吴垚滔捡到了。家里那个胆小鬼不知道写完没有,他心思从饭桌上抽离。突然,手机开始震动,徐子未说了声抱歉,就打开手机,发现是吴垚滔的视频邀请,他纠结片刻,还是挂断了,回了句“在忙”,就继续和李俊毅闲聊。
“我后天就走了,应该没机会再见了。”李俊毅最后碰了下徐子未的酒瓶。
“回北京有机会的。”成年人的体面在此刻尽显,徐子未没有把话说破,但两人都明白,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没有在买单上争抢,他们俩很快回到了酒店。徐子未躺在床上歇了会,随后起来拿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一看手机,吴垚滔又发了消息。
“吃饭了吗?”
“还在忙吗?”一个未接视频邀请。
“是不是我太吵了”
消息停在十分钟前。徐子未揉着头发,坐在椅子上,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给吴垚滔回拨过去。吴垚滔倒是没有让他等,三秒钟接了起来。
“hello?听得见吗?”
“听得到。”徐子未把手机靠在电脑屏幕上,“找我干什么?”
“没有……”吴垚滔对着镜头抓了下脸颊,“就想打。”
“贫嘴。”徐子未点开客户的需求文档,开始认真看起来。
“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大餐,味道很好,下次带你来。”徐子未瞥了眼屏幕,见吴垚滔正认真地盯着自己。
“真的吗?什么时候?”吴垚滔有些兴奋地问。
“等你写完论文。”
吴垚滔肉眼可见的蔫了。“太难写了,真的太难了。”
“毕业本来就不容易。”徐子未不好说实话,昧著良心安慰他。本科论文能有多难,无非就是发发牢骚罢了,自己也没必要说教。
“你今天在忙什么?”
“和别人吃饭。”
“谁啊?”
“相……”徐子未一个字蹦出去,脑子突然就响了警报,但一想到吴垚滔捡了个大便宜,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坦荡地说:“就你见过那个相亲对象。”
本来侧躺着的吴垚滔立刻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重复徐子未的话:“我见过的相亲对象?”
“对啊,吃了顿饭。”徐子未装作随意的样子,在触控板上滑动。
“但是你……”吴垚滔一副思考不过来的样子,“我们确定关系了……对吧?”
这声疑惑的尾音让徐子未差点没憋住笑。他“嗯”了一声,回了句:“怎么了?”
吴垚滔组织好了语言,问他:“你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见相亲对象?”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吴垚滔有些着急,“子未,你……”
“哟,这次自然多了。”徐子未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带着笑看向镜头。
吴垚滔一愣,知道自己被当作笑料了,有些气愤,但还是着急要问清楚:“你跟他聊了什么?”
徐子未知道把人逗过了,正经地说:“聊我和他不合适,断了念想。”
吴垚滔半天没说话,许久后才蹦出一个“那就行。”
徐子未见他沉默不语,还躲着不看镜头,柔声问:“生气了?”
“没有。”吴垚滔说完摸了下鼻子。
徐子未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哄人。在之前的恋爱里,他也不是会安抚情绪的人,更何况这么久过去了,就算会也都生疏了。他突然开始后悔逗人家了。
突然,他心生一计。
“垚滔。”他压低了嗓音唤道,吴垚滔瞪大了眼睛,徐子未见有成效,接着说:“回去给你带礼物,别生气了。”
“你……”吴垚滔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我…… ”
“怎么了?还要反应?”徐子未打趣道,“还是觉得不好听?那我换一个。”
“滔滔。”徐子未见吴垚滔身子猛地一颤,得逞地扬起笑容:“喜欢这个?”
“你……你别说了。”吴垚滔低下脑袋。
“害羞了。”徐子未啧了一声,“不逗你了,脸都快熟了。”
“那你还说……”吴垚滔投过来一个抱怨的眼神,“我去洗衣服了。”
“行,你去吧。”徐子未刚要挂电话,又想起什么,问吴垚滔:“你过年衣服买了吗?”
“啊?没有买,一般都是我妈买的。”吴垚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等我回去,带你去买点不一样的。”
“……好。”
*
周四请了一天假,周五在公司的吴垚滔却没有一点即将放假的快乐,而是挣扎在论文上。他们专业的毕业论文需要对一个企业进行调研,按照黄誉博这个要求,他两周就能完成论文了,但这其实不切实际,因为还有很多需要去厘清。目前他还没有遇到什么难题,打算趁周末,在家里好好把剩下的内容整理清楚。
他知道徐子未今天开始工作了,所以也没打算烦他,憋了一上午没发消息,在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发呆放空自己。
“滔滔。”包威尔夹走了他碗里的一块鸡腿肉,“你再不动筷子,我就把你的肉都吃光。”
“什么?”他回过神来,愤恨地伸出筷子:“还给我!”
包威尔把肉丢进嘴里,当着他的面嚼了两下,陶醉道:“还是别人碗里的香。”
“你!”他看了眼包威尔盘子里的菜,绿油油的,一点食欲也没有。“你就吃这个?”
“减肥呢。”包威尔咽下嘴里的肉,“最近都胖了,之前健身都白费了。”
“那你吃我的……”他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包威尔,问:“你健身?”
包威尔满不在意地去吃盘子里的菜叶,回答道:“对啊,都怪冬天穿得太臃肿了,别人都看不出来。”
“教我。”他严肃地说。
“啊?”包威尔侧头看他,“你要健身啊?”
他点点头,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有些不满地说:“我想练腹肌。”
“那你多做点卷腹就行了。”
“我还想练胸肌。”
“你受啥刺激了?”
他沉默片刻,回避包威尔的问题,正经地问:“是不是好兄弟?”
“行行行,我教你。但是这个学费你看看怎么算?”
“刚刚被你吃进去了。”他略带杀气地说。
“那我还给你。”包威尔作势就要吐出来,但被他一下子捂住嘴。
对面的黄誉博黑着脸看他们俩互动,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他犹豫着要不要大胆一点发给徐子未,但他们应该还没有公开,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吃完饭,吴垚滔一个人到便利店坐着,喝着乌龙茶,望着徐子未的办公室。
他忍不住还是发消息给徐子未,一张哭泣表情。一点多的中午,徐子未应该在休息吧。他想着,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怎么了?”
吴垚滔坐直了身子,勾起嘴角回复道:“中午没吃饱”
“我办公室有吃的,你去找陈助理拿。”徐子未给他发了条语音。背景音很嘈杂,应该是在外边。
“你不是不吃零食吗?怎么会有吃的?”
“客户送的,一直放在那没动过。诶,谢谢啊。”最后这句应该是对酒店工作人员说的,那些噪音瞬间消失了不少。
“你刚回酒店吗?”
“对,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去和他们谈合同了。”
吴垚滔清了清嗓子,有些刻意地压低了嗓音说:“那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行,饿了自己上去啊,我跟陈助理说一声。”徐子未明显声音带着笑意,吴垚滔知道自己拙略的尝试被发现了,有些尴尬,回了个表情包就锁上了手机。
他本来不饿的,徐子未这么一说他还真想去楼上看看。但担心暴露什么,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大不了就是饿一下午,正好当作减肥了。
手机闹钟响起来,他叹了口气,拿起瓶子回公司继续敲键盘去了。迷迷糊糊下班后,他提着包和另外两人一起下楼了,直接步行回家,没花多少时间,还在地铁站旁边的面馆吃了晚饭。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徐子未上班要开车,明明这么近。
可能这也是伪装的一部分吧。
到家后,他决定给自己放松一下,今天晚上就不开电脑了。洗完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他就窝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他给徐子未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但还没有收到回复。他选了部电影,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他瞥见电视柜旁的小架子。
他昨天一个人坐在茶几前废寝忘食,最后饿得不行,啃完了两包薯片,现在看到架子上其他的东西,开始咽口水了。
太诱惑了。
但今天刚决定要减肥,要练肌肉,要控制饮食。他纠结再三,三两步跑到架子前,拿起两根无骨鸡爪和一包巧克力,又窜回沙发上躺下。
今天是周五,可以放纵一下。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电影结束后,他有些昏昏欲睡,但徐子未还是没有回他消息。他微微蹙眉,已经是八点了,应该不至于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他打算等到徐子未回他了再睡,所以打开游戏主机,挑了个游戏陪他等。
十一点,徐子未终于有消息了。吴垚滔接起徐子未的语音通话,问:“刚下班吗?”
“嗯……”徐子未声音懒懒的,吴垚滔一下就听出来了。
“今天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算多……”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吴垚滔沉默了一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问他:“有喝水吗?”
“有……”徐子未打了个哈欠。
“那你今天记得侧着睡。”吴垚滔叮嘱道。
“知道了,小屁孩。”徐子未轻笑着,“这次没有人看着我睡了。”
吴垚滔顿时红了脸,尴尬地回应他:“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晚安。”
“好,晚安。”徐子未那边低声说完,就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吴垚滔没挂电话,继续听了会儿,几分钟后,鼾声传来,吴垚滔这才把电话挂了。他想了想,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让徐子未少喝酒,不然这么应酬,这么打呼噜,再好的睡眠也经受不住。
怪不得有些情侣会分房睡。
他起身把主机关了,灭了所有的灯,一步步往房间走去。他和徐子未的房间正对着,在靠近徐子未房间那里还有一扇木门。他猜测那里是书房,也没有进去过。
徐子未也没有不让他进。
明天问问他好了。吴垚滔想。
【吴未前行】Uninvited.
第十九章
徐子未早上起来,和陈助理确认了今天已经没有工作安排,难得睡了个回笼觉。再次睁眼已经是十点了,他伸了个懒腰起床,慢悠悠地给自己弄了顿早餐,打开手机看消息。工作微信乱七八糟,他看两眼就关掉了,点开私人微信,吴垚滔的头像显眼得很。
“今晚几点见?”
“我去找办公室你吧?”
“晚上吃什么?”
“其实我也会做菜 就是做得不好吃”
“要不我给你做一个吧?”最后配上了一个闪着星星眼的小猫。
他咽下了嘴里的牛奶,回复说:“下班你就过来”
“你想做什么我去买菜”等他收拾完桌子,吴垚滔又给他发了几条:“你今天不带我过去吗?”
“我只会西红柿......
第十九章
徐子未早上起来,和陈助理确认了今天已经没有工作安排,难得睡了个回笼觉。再次睁眼已经是十点了,他伸了个懒腰起床,慢悠悠地给自己弄了顿早餐,打开手机看消息。工作微信乱七八糟,他看两眼就关掉了,点开私人微信,吴垚滔的头像显眼得很。
“今晚几点见?”
“我去找办公室你吧?”
“晚上吃什么?”
“其实我也会做菜 就是做得不好吃”
“要不我给你做一个吧?”最后配上了一个闪着星星眼的小猫。
他咽下了嘴里的牛奶,回复说:“下班你就过来”
“你想做什么我去买菜”等他收拾完桌子,吴垚滔又给他发了几条:“你今天不带我过去吗?”
“我只会西红柿炒蛋”
他走进卧室,发了条语音:“我明天出差,今天就在家休息,你自己过来,又不是不认路。
“只会西红柿炒蛋还费什么劲,好好坐着等吃就完了。”
把手机甩在床上,他打开衣柜,挑了件普通的卫衣和休闲裤,换下自己的睡衣,坐在床边开始构思今天的晚餐。微信电话响起,他愣了会儿,拿起手机一看,是梁森打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
“今晚约了人,改天吧。”他从衣柜里拿出袜子,“你那里什么声音这么吵?”
“路上出车祸了,堵到现在。”梁森脑袋探出窗外看了看,“你约了谁?”
“没谁。”他下意识隐瞒,又觉得没必要,补充说:“就我们公司那个实习生。”
“实习生?!”梁森一下子坐直了,“你跟他?”
“嗯,昨天确定关系了。”他确定自己一身都没有问题,就往门口走去。
“不是,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我说?”梁森皱起眉头,抱怨道:“我不得给你把把关?”
他轻笑出声:“把关?把什么关?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把呢?”
梁森想了想,之前他们三个人确实分析了很多,也基本没啥问题。“行,那你就和你的实习生过去吧,不用管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换好了鞋,拿起钥匙出了门。
“打算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梁森烦躁地掏出烟,在车里点燃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先相处看看。”
“你可别糊弄我了,你哪次恋爱是随便相处看看的?要我数给你听吗?”
走出电梯门的他听到这话一下就着急了,连忙说:“得得得,我服了你了好哥哥,你可别说了。”
“我继续堵着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梁森呼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揣兜里,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找到自己的车,前往目的地的。附近有一家超市,一般他都是点外卖,送上门,但没工作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选择出门逛逛。不能一天闷在家里是上班后养成的好习惯。去生鲜区之前,他在零食区逛了逛。他自己是不太吃这些东西,发现最近有些胖了更是不可能碰,但是吴垚滔好像什么都吃,犹豫了片刻,他简单拿了几袋零食放进购物车。
买好了今晚的菜,他拎着两大包东西塞进后备箱。回到家后,他先是去了躺客房,把新买的贴身衣物、睡衣、浴巾放好,再回到客厅,把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他简单给自己做了碗面,吃完就瘫在沙发上看电影。
“食堂吃腻了”吴垚滔给他发消息。
“附近有几家餐厅还不错”他回答,起身去厨房打算煲汤。
“一个人吃很可怜”吴垚滔带了张表情包。
他笑着没回复,从冰箱里拿出刚买回来的食材,开始处理。把排骨剁开,焯水,把萝卜去皮,切块,然后统统丢进焖锅里,最后把木鱼干切条进锅,开始小火慢炖。
他特地去了解了,这好像是福建的特色汤。
“你带我去”吴垚滔隔了十分钟又发消息。
“等我回来再说”他回复完,给自己定了个闹钟,打算睡个午觉。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周后”
“这么久?回来都快过年了”
“所以你等着吧”
“好吧”
他都能想象到吴垚滔失落的表情。侧躺在沙发上,他枕着阳光睡过去了。闹铃响起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吴垚滔没有再找他。已经是两点了,公司开始上班了。离他见到吴垚滔,也就剩几个小时了。
马上要开始做菜了,他倒是有些紧张了。他做饭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也已经想不起来了。
进厨房前,他瞥了眼没有关掉的电影。不知道电影播到哪里了,但是男主角说了句话:“所有的爱都是制造例外。”
*
吴垚滔坐在工位上神游,文档停留在第一页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动,包威尔偷瞄了好几眼,满脸困惑。黄誉博也注意到了,偷偷站在他身后五分钟,见他还没有动静,才伸手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嘶……”吴垚滔吃痛地揉着脑袋转身,见黄誉博阴沉着脸,也意识到自己摸鱼过头了,不好意思地笑着。
“虽然最近没有工作,但也不能偷懒,你今天的论文字数达标了吗?”黄誉博问他。
吴垚滔笑容一僵,一声不吭地点开第二个文档,开始快速浏览之前写的内容。黄誉博冷哼一声回去了,回去前还瞥了眼包威尔,提醒道:“你也一样。”
“保证完成任务!”包威尔严肃坐正,认真干活去了。
吴垚滔的注意力集中了十分钟,又开始涣散了。他昨天和张羽涵聊了很久,因为他没谈过恋爱,所以请教一下张羽涵在恋爱中应该做些什么。张羽涵给他的建议一是要自然,恋爱是不能伪装太过的,二是要保持新鲜感,爱意不能被时间冲刷。他自己脑子里想了很多,感觉自己平常和徐子未的相处也算自然,除了下意识把对方当上司,这也被徐子未纠正了。而新鲜感这种东西要如何保持,他实在是不了解,打算等新鲜感消退后再做打算。
他今天完全不在状态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晚上要去和徐子未吃饭,第二个是张羽涵昨天的建议,第三个是学校要放寒假了,不能留校,下周一就要开始赶人,他即将露宿街头。
中午和徐子未聊了以后,更是没有心思工作了。他今晚能直接吃到徐子未做的饭,还能在徐子未家留宿,虽然他们俩刚确定关系,但挡不住他幻想能直接住进主卧。他兴奋得中午睡不着,在天台吹了好久的风。
“滔滔。”黄誉博鬼魅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有正当理由你今天给我加一千字。”
吴垚滔虎躯一震,这要是加一千字,他就不可能准时去见徐子未。慌乱中,他选了一个最合理的借口:“我在想学校放假我该住哪儿。”
黄誉博皱着眉,看了眼包威尔,问:“你怎么解决的?”
“我?”包威尔嘿嘿一笑,“我住同学家,他是本地人,有房。”
黄誉博捏了下吴垚滔的肩膀,说:“那你住我那儿吧。”
“不行。”吴垚滔直接拒绝他的好意,“真的不方便。”
黄誉博了然地点头,他也知道吴垚滔言下之意。毕竟作为有Alpha的Omega,不论如何还是需要有距离的。“公司附近房子也不便宜,便宜的房子也远,这确实麻烦。”黄誉博想了下,问:“你们班同学有没有跟你差不多情况的,可以合租。”
“我回去问问吧,但是我熟的人昨天已经问过了,他们都不留北京。”吴垚滔拿出手机,直接发了个朋友圈,寻找有没有寒假留北京的同学。
突然想到了什么,黄誉博猛拍吴垚滔的手臂,给他使了个眼色。吴垚滔呆愣了一会,黄誉博冲他无声地说了个名字。他顿时有些紧张,说了句:“不……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行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包威尔狐疑地看着他俩。
“没事,有个共同朋友。”黄誉博糊弄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多好的机会。”说完他就回去坐着了。
包威尔偷偷凑过去低声问:“什么机会?你暗恋对象?”
“什么!”吴垚滔红了脸,“你别瞎说。”
包威尔瞧见了他的表情,露出一副参透了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回归岗位。
吴垚滔一个人思索着黄誉博提出来的建议,思考它的可行性。他是不可能和徐子未开这个口的,就算是恋人,也多少有点冒犯,像是着急同居一样。但如果没有别的人可以合租,他也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如果真的能住进徐子未家里……吴垚滔晃了晃脑袋,根本不敢再往下想,他脸上的温度已经急速攀升了。他深吸口气,看了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需要努力憋出一千五,说难也不难,只要他不再分心。
为了今晚的二人世界,他清空了自己的大脑,除了论文其他一概不留,飞快地敲起键盘。
*
徐子未弄好了饭菜,汤也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戴上手套,把焖锅端到餐桌上的木垫上。看着一桌子的劳动成果,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看了下时间,六点整,他把照片发给吴垚滔,发了条语音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已经在电梯里了”吴垚滔秒回。
“注意安全,别跑太快。”说完这句,他推出聊天界面,看到朋友圈那里吴垚滔的头像亮着红点。他其实不怎么刷朋友圈,平常太忙,对其他人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既然是吴垚滔,他决定点进去看看。
“有没有在北京租房的朋友啊?可不可以收留收留我[可怜]”
他皱着眉头看完这句话,脑袋里不禁冒出几个问号。按理说,他是吴垚滔在北京最亲密的人了,为什么不来问他?
他食指在手机壳上敲着,抿着嘴,关上了手机。他打算一会在吃饭的时候问问吴垚滔,看他的反应。不过无论如何,他没有打算让吴垚滔去别人那里住,反正都是欠人情,欠别人还不如欠他。想到这,他目光扫过电视柜旁的一个小架子,上面摆了下午买的零食。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数了数,感觉吴垚滔两周吃完还是很难的。本来他只买了一些,但在结账前又折返去零食区又扫荡一遍,他不明白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但现在看来没有买错。
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他想着,无所事事地在自己的客厅闲逛。他走到落地窗前,外边天已经快黑了,零零散散的灯光亮着,让这个小区没有那么死气沉沉。那个老人家又坐在沙发上打盹,和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联系一般。
他叹了口气,突然想到吴垚滔的衣服,他进阳台把挂着的衣服撑下来,找了个纸袋子放进去。虽然现在家家都是洗烘一体,但他习惯在烘干后再晾一天。看着袋子里的衣服,他“啧”了一声,拿了另一个更大的袋子,去了客房,打开衣柜,各种颜色的衣服在灯光下显得刺眼。他的裤子吴垚滔必然是穿不下的,但那几件Oversize的衣服还是可以的,反正放在衣柜里是浪费,不如丢给吴垚滔。想着要让吴垚滔在这里住着,也没必要装了,就把袋子收起来了。他瞥了眼吴垚滔的那一件毛衣,还是交给吴垚滔自己解决。
等过年的时候可以带吴垚滔去买点新衣服,就当新年礼物了。他想着,又怕吴垚滔到时候不愿意。很多人在恋爱时会想着对等,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但他和吴垚滔现实的差距太大了,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平等。他得想个办法,骗吴垚滔接受现实。
他拿出手机,问梁森:“你说我要是给他买东西他不要怎么办?”
梁森过了会回他:“他这么不是好歹?”
“别贫”
“给他画饼呗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你在说什么?”
“反正你就告诉他 以后等他还 这也算是变相承诺”
他想了想,觉得梁森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意味着他对这段感情有信心,对未来有设想。
“徐总 我也想要”
“一边玩儿去”
*
吴垚滔下了班就直奔电梯,回了徐子未的消息后就抓着手机,焦急地等电梯到一楼。等电梯门一开,他顺着人群走出公司,在大街上开始奔跑。因为刚下班,所有人都挤在路上,他跑一阵走一阵,背上就开始冒汗了。
他还穿着昨天徐子未给他的毛衣,想到这里,他突然慢下脚步。虽然还有件T恤打底,但他还是不想弄脏徐子未的衣服。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愚蠢,但他说服自己,这是热恋期应该有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步伐稳健,一步步朝徐子未家走去,嘴角勾起的笑意好像感染了迎面朝他走来的人。本来一群毫无生机的社畜,看到他阳光的模样,心里好像什么东西亮了起来,沉重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些。
他本人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一些,脑子里全是徐子未发给他的照片,那几道菜看上去就很有食欲,他咽了口口水,祈祷自己今晚不要失态。同时,他也想到自己的衣服,在徐子未的洗衣机里滚了一遍,还染上了徐子未的味道。他脸微红,这次咽下的唾液就不那么清白了。
不能想这些,他在心里骂自己。在这样的心绪下,他只花了15分钟就走到了徐子未的小区门口,这次他又一次企图混在人群中进去,却直接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的门卡呢?”保安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问。
“我是来……来找人的。”他有些尴尬地回应着。
“那麻烦您来登记一下。”保安请他到保安亭,他把徐子未的房号写上,保安根据信息找到了徐子未的电话,确认了身份后他才被放进去。
他一边走着,一遍希望下次保安能眼熟他,直接放他进来。根据记忆进了电梯,他站在徐子未家门口,深吸口气,按了门铃。
门突然打开,他看过去,徐子未穿着单衣,让他快进来。他不敢让徐子未感冒,快步站到房门口的地毯上,带上了门。
“来这么快?”徐子未笑着问他。他脸颊热度又升起来,说:“还好,路上不堵。”
徐子未没有说话,留他一个人在原地为自己的回答尴尬。他自己打开鞋柜,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双,鞋柜里另外两双依然刺眼,他还是想要弄清楚,等时机成熟后他一定会问。他把衣服脱了,挂在玄关处,提着包进了客厅,见徐子未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他了,就加快脚步,把包放在沙发上。
“自己去盛饭。”徐子未说这,端起碗就开始吃。他只好去厨房,打开水池下方的柜子,拿出碗筷。刚装完,徐子未又说:“拿个空碗喝汤。”
“你拿了吗?”他伸长脖子去看徐子未,徐子未摇了摇头,他拿出两个空碗走回餐桌。坐在椅子上,他伸手去够汤勺,盛了两碗,推到徐子未面前。徐子未说了声谢谢,两人就没有什么交流了。
*
吃饱饭,徐子未让吴垚滔洗碗。吴垚滔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始收拾。“真的很好吃。”
“行了,你说了好几遍了。”徐子未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你是自己学的吗?”吴垚滔把碗端进厨房。
“算吧,以前自己住的时候为了省钱。”
吴垚滔把餐具冲了一遍,然后放进洗碗机,隔着一堵墙和客厅的徐子未远程学习如何使用。弄好了这些,他拿起灶台旁的布,把溅出来的水擦干净。
“弄好了?”徐子未见他出来就问他。吴垚滔点点头,徐子未起身,去厨房看了一圈后,拍了拍还站在厨房门口的吴垚滔,说:“还不错,小孩子很勤快。”
吴垚滔嘿嘿一笑,跟着徐子未坐到沙发上。他问徐子未:“打游戏吗?”
徐子未拒绝了他。“一会收拾行李去了,明天的飞机。”
“明天几点啊?”吴垚滔看他有些疲劳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
“十点,到时候打车去。”徐子未闭上眼睛,“我先躺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叫我,你先去洗澡。”
“好。”吴垚滔想了想,“我今天没有带衣服。”
“去客房,都有,自己拿,柜子里的是新的。”徐子未嘟囔着,翻了个身。
吴垚滔没有再问,在手机上设计了一个倒计时,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客房,关上门打开灯后,床上躺着一个袋子,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前天自己穿着的那件衣服。他转身打开衣柜,找到了内裤和睡衣,拿着往浴室走。
他没敢吹头发,套上了徐子未给他买的睡衣,他上手摸了好久,舒服得不行,大小也刚刚好,徐子未把他的尺码掌握得很到位。
推开门,他探头看了下沙发,徐子未依然躺在那。他一步步靠近,在徐子未面前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心上人的睡颜。他想到那些电影画面,在这时候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了。他撑起上半身,唇慢慢贴近徐子未的脸,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碰了一下。
他慌张地坐回原地,做贼心虚般移开了视线。几分钟后,倒计时响了。徐子未立刻睁开眼,看着吴垚滔抓着手机一脸茫然。“洗澡洗傻了?”徐子未低沉的嗓音敲在吴垚滔的鼓膜,震得他心跳加速。
“衣服还舒服吗?”徐子未打着哈欠起身。
“很舒服……”
“那就行。”在进房间前,徐子未又问:“家里的东西应该会用吧?去把你的衣服洗了,明天可以穿我的衣服,但是裤子你得洗,洗完丢进烘干机一个半小时,挂起来,明天早上就能穿。”
“啊?好,那我现在去。”吴垚滔看着徐子未走进房间,才去浴室拿出自己的衣服,去阳台。洗衣机不会难用到哪儿去,他简简单单操作一下,就没有问题了。他悄悄站到徐子未的房门口,看徐子未正在把衣服放进防尘袋里,问他:“要我帮忙吗?”
徐子未瞥了他一眼,说:“你能帮啥?去沙发躺着吧。”吴垚滔抿着唇,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哦对了,如果都熟悉了,玄关柜子第二层有一把钥匙,还有门禁卡,我给你串好了,你明天记得拿走。”
“啊?”突然的幸福最让人难以招架,吴垚滔愣在原地毫无反应。
“明天给你批一天假,你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家里什么都有,你把衣服带上就行。”
吴垚滔这下回神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让我……住过来?”
徐子未把袋子放在床上,站直了看他,说:“你不是在找住的地方?”
吴垚滔点点头。
“那你是不愿意住我这儿?”徐子未故意反问道。
“不是!我愿意!”吴垚滔立刻反驳,“就是……有点突然,反应不过来。”
“那你慢慢反应。”徐子未继续收拾他的行李,“反应完了记得把钥匙拿走。”
吴垚滔沉默半晌,默默走进徐子未的房间,在徐子未的注视下,问道:“这些放行李箱吗?”
徐子未“嗯”了一声,吴垚滔就提着那几个袋子,去找徐子未的箱子。
“在客厅。”徐子未提醒道,看吴垚滔落荒而逃,笑得弯了眼。
【吴未前行】Uninvited.
第十五章
下午两点,徐子未看着熟睡的吴垚滔,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给他,然后轻声地离开了房间。这家酒店确实考虑到了年轻人的喜好,地下室三层,每层都是娱乐室。徐子未打算露个面就走,反正大家都在疯玩,没有人在意他。
他先是在地下一层的电玩厅,冷着脸跟着员工玩了一把射击游戏,把他们震得一愣一愣的,又去地下二层的棋牌场转了圈,发现没多少自己的员工,最后到了地下三层的KTV,他按照陈助理给他发的包厢号,随机推开了一扇门。黄誉博那组的另一个实习生在那唱一首R&B,徐子未默默在角落坐下。这男生声音很不错,转音也很不错,应该是有研究过的。一曲结束,大家都在起哄说再来一首,徐子未也给他鼓起掌。......
第十五章
下午两点,徐子未看着熟睡的吴垚滔,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给他,然后轻声地离开了房间。这家酒店确实考虑到了年轻人的喜好,地下室三层,每层都是娱乐室。徐子未打算露个面就走,反正大家都在疯玩,没有人在意他。
他先是在地下一层的电玩厅,冷着脸跟着员工玩了一把射击游戏,把他们震得一愣一愣的,又去地下二层的棋牌场转了圈,发现没多少自己的员工,最后到了地下三层的KTV,他按照陈助理给他发的包厢号,随机推开了一扇门。黄誉博那组的另一个实习生在那唱一首R&B,徐子未默默在角落坐下。这男生声音很不错,转音也很不错,应该是有研究过的。一曲结束,大家都在起哄说再来一首,徐子未也给他鼓起掌。
包威尔眼尖,一下就看见了角落的徐子未,拿起话筒就喊道:“徐总来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徐子未顶着目光和大家点头表示问好。“徐总来一个!”包威尔其实不怎么怕徐子未,所以他喊得毫无顾虑。
在包威尔的带领下,大家胆子也大了起来,特别是黄誉博,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挥舞着双手跟着喊。徐子未被喊得差点下不来台,好在下一秒手机电话响起来,是陈助理打来的。他拿起手机屏幕冲大家晃了下,在大家失望的叹息中离开了包厢。
站在包厢门口,他长舒口气,接通了电话。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个紧急文件需要他稍微过目签个字,他趁此机会离开地下室,往餐厅走去。走出电梯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刚才砰砰直跳的神经现在也缓和了不少,头也不那么痛了。
这个时间正好是下午茶,不少人在这儿聊天,好不惬意。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茶。窗外雪还在下,整座山都被雪盖着,底下的颜色被遮得一干二净。他撑着下巴看着,突然眼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可能刚上小学。那孩子笑嘻嘻地躲避着什么,屏住呼吸站在树下,紧紧贴着树干,时不时还回头望。
徐子未饶有兴致地看着,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三秒后,树突然抖动了一下,雪从枝叶上散落下来,直接把这孩子变成一个雪人。徐子未噗嗤一身笑出来,和那个孩子对视上了。那孩子笑得灿烂,转身去追罪魁祸首了,另一个孩子也不大,像个高中生,可能是小孩的哥哥。目送两人嬉笑着远去,徐子未又把目光投向那棵树。
透过玻璃,他看到它原本的模样,在白雪覆盖下的深绿。果然,只有调皮的孩子才能让雪脱落。玻璃上,他的笑容渐渐淡去。
*
徐子未拎着一个小巧的蛋糕上楼了,在开门前,他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眼,确定吴垚滔还没有消息,放轻动作进了房间。
他把蛋糕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换了鞋走到小桌前,随后懒懒地瘫倒在床上。伸手摸了下自己胸前的领带,他侧过头去看另一张床上的人。
这小子嘴唇还挺厚的,他心想。都说嘴唇厚的人亲上去很舒服,他突然就开始回想他们相见的第一天晚上。
他们亲了吗?
他不记得了。
脑海里翻涌着肢体交合的画面,徐子未微微红了脸,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吴垚滔睁眼时还有些恍惚,因为他记得徐子未已经醒过来了,此时却躺在他对面,像是睡着了。瞧见了徐子未的着装和发型,吴垚滔脑子才开始运转,他应该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了。吴垚滔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时,他突然再次注视着徐子未,发现那条垂着的领带很眼熟。
是自己送的那条。他捂着嘴跳下床,地毯很好地吸走了他胡乱蹦跶产生的噪音。欣喜若狂的他像个做法事的江湖骗子。
徐子未根本没睡着,他目睹了吴垚滔发疯的全过程,甚至偷偷拿出了手机拍了几张因为动作过快而模糊的照片。吴垚滔在做法间隙瞥见徐子未的笑脸,在一瞬间的僵硬后恢复了正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进了浴室。徐子未没克制自己的笑,吴垚滔关上门也没办法阻挡那声音撞击他的耳膜。他背靠着门捂着脸,没有一丝离开这间房的想法。
尴尬过后,那明晃晃的领带让吴垚滔心里充斥着满足感。
徐子未身上有他的东西。
这和徐子未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的信息素不同,那是徐子未迫于现实作出的退让。这条领带是徐子未主动套在自己脖子上的。
这么想着,吴垚滔愈发兴奋了,心里蠢蠢欲动的想法逼得他双手颤抖,无法平息。
*
徐子未在吴垚滔进了浴室就订了餐,等餐到了,他在桌边坐了一会,还不见吴垚滔出来,他没忍住,去敲了浴室的门。
“你干啥呢?”徐子未问道。
吴垚滔刚穿好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腰间的布条没有系上。他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些自卑。都是经验贴给他的误导,说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好身材。他自认为身材不错,他舍友也这么评价他,但现在他没了自信,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不够健硕。他应了声:“马上出来。”然后在地上坐了十几个俯卧撑。这下看上去好了点,但还是达不到他心中的目标。他只得挫败地系上浴袍,只露出脖子的部分,推开门出去了。
徐子未听到声响就看过去,问:“头发不吹干?”
吴垚滔听完愣了下,又回去吹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徐子未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吴垚滔看着桌面上一人份的餐食,心头痒痒的。吃饭时,大部分时间,他的目光都在那条领带上,时不时抬头看徐子未,徐子未皱着眉刷着手机,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徐子未盯着聊天框里发疯的梁森,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发表情包刷屏。徐子未眼不见为净,直接屏蔽去刷微博。余光里瞥见吴垚滔探究的眼神,嘴角轻挑,咳嗽两声,正了正领带。他给足了吴垚滔开口的机会,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这个胆小鬼的了。
吴垚滔咽下最后一口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领带很适合你。”
“嗯?”徐子未放下手机,指了指它,说:“随便拿的。”
“啊?”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吴垚滔愣在原地,“是吗……”
那失落的模样在徐子未看来有意思极了,他轻笑一声,安慰道:“我特地挑的,给你看的。”徐子未看吴垚滔一扫之前的落寞, 眼里闪着光,乐呵呵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真的很好看。”
两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后的五分钟,吴垚滔突然开口。
“行行行,知道了。”徐子未敷衍道,“你眼光真好。”
吴垚滔摸了摸鼻子,跑回床上躺着了。徐子未啧了一声,说:“年轻人怎么一点活力也没有,吃完饭就躺着?站起来。”
吴垚滔刚吃完还在犯困,就算听到了徐子未的话,脸还是埋在枕头里不愿动弹。徐子未走到吴垚滔床边拍了拍他的手,说:“起来。”
吴垚滔摇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徐子未把被子掀开,威胁道:“今晚温泉你自己一个人泡吧。”
吴垚滔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做好,红着脸期待地看着徐子未问:“我们今晚泡温泉?”
徐子未颔首,说:“包场了,三个小组一个区。”
“那你……”吴垚滔咽了口口水。徐子未注意到了,微微一笑,藏起笑容里的不怀好意,回答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吴垚滔起身站在床边,离徐子未远远的,徐子未的话让他对今晚浮想联翩,嘴角的笑意根本无法隐藏。早就吃过饭的徐子未心安理得地坐在床上,看吴垚滔脸上的羞怯和痴笑,心想着:有点开心过头了。
吴垚滔在房间里转悠,门口柜子上躺着的一块绿色的蛋糕进入他的视线。他好奇地走过去打量着,是一颗松树形状的小蛋糕,造型很好看,很明显做它的人下了很多功夫。“这是你买的吗?”
徐子未一动不动地问:“什么?”
“门口这块蛋糕。”吴垚滔探头。
“啊,内个啊,给你买的。”徐子未躺下,看了眼时间,打算先睡一会儿。
“啊?为什么啊?”吴垚滔拎着它走进来,看徐子未闭着眼睛,唤了句:“徐总?”
“啧。”徐子未不满地翻了个身,“你自个儿想,别烦我。”
面对徐子未的敷衍,吴垚滔一点也不觉得难受,抿着嘴把蛋糕放到桌上,摸着下巴思索着。十秒后就放弃了,他又转向徐子未,此刻他正背对着自己。吴垚滔眼尖看见了他腺体处贴着的抑制贴,刚想张口问,就忍住了。拿出手机,他这下才真正地解开锁屏,查看消息。置顶的对话框飘着一个红色的1。吴垚滔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了,点开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多。
“醒了就下来,不想下来也行,自己点餐,记房费里。”
他笑着给徐子未回了个可爱猫咪的表情包,听到床上的手机响了一声。见徐子未没有动静,他的紧张才消失。
乱七八糟的聊天列表里,吴垚滔一个个点开,面无表情地退出。张羽涵给他发了好多消息,说论文终于有方向了,发了十几分钟的疯,吴垚滔回了个无语的表情,锁上了手机。
他开始想晚上的事。泡温泉,不能穿衣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能看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明明之前就坦诚相见过了,床都上过了,现在这副样子,如果张羽涵知道了不知道会嘲笑他多久。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三个组一个区,那还有那么多人,其他人也能看到。那不行,绝对不行。吴垚滔拉下脸来,开始飞快想着方案。
半小时过去了,吴垚滔一看手机,五点了。时间是越来越紧了,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案是,骗徐子未自己信息素又出问题了,咬他一口,让他不敢出门。
这关乎道德底线的一步,吴垚滔迈还是不迈,拿不下主意。就在这时候徐子未迷迷糊糊地醒了,慵懒地开口问道:“几点了?”
吴垚滔上前一把抓起徐子未的手机藏到身后,说:“四点四十,徐总还早,你再睡会儿。”
徐子未艰难地抬起脑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行,那你一会儿叫我。”说完他就再次趴了下去。吴垚滔贴心地关上了灯,随后找到了酒店送的蜡烛。在办入住的时候前台工作人员就有说,如果睡不着可以点蜡烛,他们的蜡烛气味很助眠。
为了不弄出噪音,他划火柴都小心翼翼地,尝试了四次才成功点燃。没敢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他放到窗边的桌子上,挥了挥手把那缕烟望徐子未那里扇。
做完这些,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坐下,背上甚至出了一点汗。既然都撒了这个谎,就得圆下去。
可能是蜡烛真的助眠,吴垚滔也没忍住睡下去了,再次醒来看手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点开消息列表,就是黄誉博跟他吐槽,泡温泉无聊得很,好多人都不敢来,怕尴尬,现在他们基本都跑去干别的事儿了。得知这消息,吴垚滔立马去叫醒徐子未,让他赶快去温泉,睡迟了。
徐子未睡得头晕眼花,压根不知道现在几点,连手机不在自己身上也不懂,强装镇定地跟着吴垚滔一路去了更衣室,在换衣服的时候清醒过来,他在吴垚滔之前扒光了自己,穿上一件浴袍就先走了。没走多久吴垚滔就跑到他身后,他停下脚步问:“你跟着干什么?你们那间不在这儿。”
吴垚滔低着头说:“我想跟着你。”
徐子未冷笑一声:“服从安排。”
吴垚滔不说话,也没有打算离开。徐子未自然知道自己赶不走他,随便找了另一个池子进去了。出乎意料的,温泉里空无一人。温泉是露天的,这下外边的风吹进来,让吴垚滔打了个寒战。
“人呢?”他问吴垚滔。
吴垚滔摸着鼻子回答:“可能还没来吧。”
“你不是跟我说睡迟了吗?”徐子未狐疑地凝视着他。
吴垚滔不自在地挠头说:“他们可能还在吃饭。”
徐子未皱着眉,站在原地没动,用眼神示意吴垚滔先去。
吴垚滔想起来今天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有些怯懦地走到门边挂上了自己的浴袍,只剩下腰间的那一块毛巾,他不自在地挪着步子走到池子旁,试了下水温,被烫得说不出话,硬生生忍着进到了水里。把脖子以下浸入水中的时候,确实一股舒适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长舒口气。他回身招呼徐子未说:“徐总快来,很舒服。”
徐子未到没有他那么扭捏,大方地走到吴垚滔对面的位置下水,隔了三四个人的距离。吴垚滔很想盯着徐子未的每一步行动,但他实在是没办法这么大胆,视线一直在水面上,偶尔稍微上瞟,过过眼瘾。徐子未身上很白,昨天在床上看到的不明显,现在一看,他最近好像是有些胖了,和上次吴垚滔见他相比,肚子的肉多了些。
但无所谓,吴垚滔想,有点肉手感好。吴垚滔隔着热气问他:“徐总,那个抑制贴,是你自己贴的吗?”
“那不然呢?”徐子未不在意地闭上眼放松自己,“你给我贴?你睡得可沉了。”
吴垚滔嘿嘿一笑,沿着边缘挪了下屁股。
徐子未完全放空自己,享受着此刻的舒适。这里只有吴垚滔也好,不用装了。他心想着,半张开眼看向对面,发现吴垚滔已经开始往自己这里靠了。他嘴角上扬,装作没看见,放任吴垚滔慢慢侵入自己的空间。
吴垚滔花了五分钟默默挪到和徐子未只有半个人的身位,学着徐子未的样子,闭上眼仰头,背靠着池壁。徐子未偷偷睁开左眼,看到了吴垚滔惬意的侧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雪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静悄悄的夜里,只有他们在这一片温热里歇息。
*
“来吧,我给你机会,你自己解释。”徐子未和吴垚滔坐在小桌两边,徐子未面色不虞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在他们俩泡了半小时还没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问时间,吴垚滔支支吾吾的,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直接把吴垚滔手腕上的钥匙抢过来,去更衣室拿回手机,那时已经将近九点了。
吴垚滔自知理亏,一路跟着徐子未回房,徐子未先洗完澡,等吴垚滔从浴室出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坐着了。
“我就是,看错了……”
徐子未被气笑了,他把手机甩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我问你你自己信吗?”
“不说实话是吧?”
“我说我说!”吴垚滔蔫了吧唧地垂着脑袋,“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徐子未很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言下之意,有意地追问了一句:“不想让别人看见什么?你那么害羞呢?你不是北京读的大学吗?没去过澡堂?”
吴垚滔不说话了。徐子未心里又骂了句胆小鬼,但他就不想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行了,浪费我一晚上时间,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吴垚滔想了许久,说:“要不,徐总你说一个吧?”
徐子未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有没有一点诚意啊?”说完,他想到今天下午在KTV的情形,说:“你现在去给我唱首歌。”
“啊?”吴垚滔摆摆手,“我不会唱歌的。”
“那你今天和你们组另一个实习生换个房间吧。”徐子未丢下这句话,作势走向门口。
“我唱!我唱徐总,我现在就唱!”吴垚滔起身拉住徐子未的手腕,徐子未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松开了。“那你陪我下去,他们现在就在KTV。”
“行,走吧。”徐子未点头,两人乘电梯下去了。
到了包厢,黄誉博率先拱火,让吴垚滔一连点了三四首歌。其他同事也是捧场得很,估计是现场大家都听过了,新来的更新鲜。
吴垚滔顶着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紧张到手抖,第一首简简单单的歌弄得他差点破音,但好在没有跑调,也不算丢人。唱完一首他才敢抬眼看底下坐着的徐子未。徐子未面无表情地给他鼓掌,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他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吴垚滔顿时信心大增,第二首歌直接把之前的包袱统统丢掉,唱了个痛快,也把包厢情绪调动起来了,甚至还有了些互动。第三首说唱更是把场子炸开了,反差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好多人夸他,但他目光一直在飘向徐子未那里。
徐子未冲他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又恢复冷漠的样子。吴垚滔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在他面前丢人。他走到徐子未旁边坐下,刚想搭话,包威尔就拿起话筒喊道:“徐总!来一首吧!”
这下大家都想起来徐子未下午因为电话跑路的事情了,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吴垚滔略带担心地看了眼徐子未。
徐子未起身前悄悄拍了下吴垚滔的胳膊,在大家的尖叫声中去点歌台点了首老歌。
“胆小鬼。”
徐子未唱完后,补上了这三个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垚滔。吴垚滔听得入迷,被他这声唤回了神。吴垚滔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视线,他总觉得徐子未这首歌意有所指,但他不敢自作多情。
徐子未看到吴垚滔的躲闪,露出一抹苦笑,只持续了一瞬。这首歌,其实不是唱给吴垚滔的,而是唱给他自己的。
吴垚滔不敢迈出这一步,同样他也不敢。
他甚至不敢去问自己,到底对吴垚滔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放任他一次次的冒犯。
【吴未前行】Uninvited.
第十四章
吴垚滔还是没有迈过自己心里那道道德门槛,他担心如果自己真的通过欺骗的方式,让徐子未心软了,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不是好事。于是第二天下午,他跟着徐子未出门了。第二天的安排是酒店附近的一个冰场,分组对抗。“庸俗团建活动。”这是黄誉博在得知活动内容后和他控诉的,但现在,吴垚滔看到黄誉博在一边喊得比谁都大声。
他和徐子未来得晚,所以错过了分组,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们了,他们就只能换上鞋,在冰面上溜几圈看其他同事去争夺豪华晚餐。吴垚滔对这个晚餐可以说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前两顿晚饭因为是徐子未叫的餐,他吃得很不错,更重要的是徐子未不可能让他AA的,他吃得更香了。他还回味着前两天的饭......
第十四章
吴垚滔还是没有迈过自己心里那道道德门槛,他担心如果自己真的通过欺骗的方式,让徐子未心软了,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不是好事。于是第二天下午,他跟着徐子未出门了。第二天的安排是酒店附近的一个冰场,分组对抗。“庸俗团建活动。”这是黄誉博在得知活动内容后和他控诉的,但现在,吴垚滔看到黄誉博在一边喊得比谁都大声。
他和徐子未来得晚,所以错过了分组,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们了,他们就只能换上鞋,在冰面上溜几圈看其他同事去争夺豪华晚餐。吴垚滔对这个晚餐可以说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前两顿晚饭因为是徐子未叫的餐,他吃得很不错,更重要的是徐子未不可能让他AA的,他吃得更香了。他还回味着前两天的饭菜,没注意脚下的槛,转眼就面朝地趴倒在冰面上。
冰场很大,他们在入口处,其他同事背对着他们在吵闹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吴垚滔趴在地上呲牙咧嘴,费劲力气,抓住了徐子未伸出的手。
“怎么不戴手套?”徐子未皱了下眉,拍了拍吴垚滔衣服沾上的碎冰。
“我没带……”吴垚滔右手拽着徐子未,左手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疼吗?怎么不看路呢?”徐子未松开吴垚滔的手,摘下自己的手套丢给他。“戴上,这地上你再摔两次,手就没知觉了。”
“那你……”吴垚滔拿着还带着体温的手套,犹豫开口。
徐子未手往兜里一揣,脚下迈开步子,绕着吴垚滔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他面前。吴垚滔沉默地戴上了手套,手套弹性不错,吴垚滔握了两下拳头,看着徐子未脚下的鞋,说:“你教教我。”
徐子未轻笑一声,正了正脸上的眼镜,再一次伸出了手。吴垚滔咽了口唾沫,两只手搭了上去。刚才因为疼没怎么感受,现在隔着手套也能让他心跳加速。
徐子未就这样牵着他溜了三四圈,他也感觉到自己慢慢习惯在冰上的感觉了。但他不可能放开徐子未的手,所以几次故意装作要摔倒的样子,骗徐子未用力抓住自己保持平衡。第五圈,徐子未慢慢松开手,吴垚滔一察觉到,就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把徐子未拥入怀里,徐子未差点没稳住摔下去。羽绒服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子未有些无奈地开口道:“怎么笨手笨脚的?”
吴垚滔偷偷笑着,嘴里呼出一口白气,抱得更紧了。“还不松手?”徐子未当然也感觉到了吴垚滔的动作,装作不知道催他放过自己。吴垚滔拉开两人的距离,又拉住徐子未的手,说:“再来两圈吧。”
徐子未没说话,带着他又转起来,这次他留了个心眼,特地盯着吴垚滔的脚步。依然有些笨拙,但绝对不至于那么摔,刚才路上也没有障碍物。他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吴垚滔,趁吴垚滔失神的瞬间抽回自己的手,几步就跑远了。
吴垚滔望着徐子未远去的背影,气得牙痒痒,但还是稳住自己,一步步朝他的方向挪过去。徐子未在原地转了半圈,看到吴垚滔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他再次转回去,就和黄誉博和他身边另一个人对视上了。看他们脸上的诧异,徐子未收回了脸上的表情,再次冷了下来。他在心里骂自己,完全忘记还在公司团建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看到了多少。
吴垚滔好几次差点摔下去,最终也算有惊无险地和大部队汇合。他眼睛一直追着徐子未,所以一看到徐子未脸上冷淡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该收敛了,没有和徐子未有过多的交流,和黄誉博包威尔打了个招呼,就默默站在一旁,距离徐子未不太远的位置。他戴着手套,揣在兜里,也还是觉得有些冷。此时他很想把手套还回去,但又不敢太多动作,只能担忧地注视着徐子未的口袋。
徐子未稍稍侧头,瞧见吴垚滔紧皱眉头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徐子未往吴垚滔那里走了两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盯着吴垚滔疑惑的眼神,伸到他袖口处裸露的皮肤上,一下子握住了。
吴垚滔吓得一个激灵,不是被冻的,相反,徐子未手很热。打消了顾虑,他也不再盯着徐子未的口袋,化身纯情高中生,时不时瞄一眼徐子未的侧脸。徐子未板着一张脸,无视吴垚滔的试探,专心地看着冰场上做游戏的员工。
*
晚上吃饭前,两人回到房间,挂好了羽绒服,就这么去餐厅。餐厅很暖和,两人这么穿刚刚好。徐子未被邀请到了豪华晚餐桌,他没有理由拒绝。吴垚滔就比较惨了,因为他的组长没有赢,所以坐到普通餐这桌。他能看见徐子未肉眼可见的紧绷,甚至动筷子都比别人慢几秒,好像是出手前还在思索什么。
“你和?”黄誉博偷偷贴近他耳朵说话。
吴垚滔摇摇头,低声说:“没有什么,我晚上再跟你说。”他其实也想让别人帮他分析分析目前的情况,张羽涵这两天忙着毕业论文,根本没时间理他。
黄誉博点了点头,和其他人社交去了。
吴垚滔坐在位置上,其他人在聊什么他都没怎么听。在餐桌上就免不了要喝酒,更何况是在公司团建。本来徐子未一张冰山脸,其他人也没有对他下手,但随着大家喝多了,上头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不少人开始和徐子未寒暄起来,开始给徐子未倒酒。都是市场部的人,酒量自然不可能差,作为总监的徐子未更是如此。一轮下来,他脸都没红,忍受着其他人用已经开始混乱的脑回路给他敬酒。
酒过三巡,许多人来来回回好几趟,这下徐子未也没办法说自己还保持清醒了。他好几次在喝酒的时候,瞥见吴垚滔略带不满的眼神,这对他来说算是个乐趣,也凭借这几次侧目,他撑到现在没有离场。许久后,已经趴下了好多人了,徐子未本想收拾收拾东西回去的,但他起身时脚步趔趄,差点没站稳,身边有个人扶住了他,他刚想道谢,那人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他皱起眉头侧头一看,是个组长。他抬了下手臂,试图将醉鬼甩下去,那人的手确实动了,但却蹭过了他的抑制贴。徐子未一惊,赶忙伸手去按住,最后却只看到它慢慢掉落在鞋子上。
那一瞬间他慌了,他想蹲下去把抑制贴拿起来,却在弯下膝盖后的两秒短暂失去了意识。他扶着椅子坐下去,晃了晃脑袋,光才慢慢回到他的世界里。他一睁开眼,吴垚滔半跪着就出现在他面前。吴垚滔抓起抑制贴盖在徐子未到腺体处,起身后一手拿起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另一只手揽着徐子未的腰,往餐厅外边走。走之前,徐子未还特地看了眼周围的人,该昏迷的都昏迷了,不昏迷的也在照顾那些醉鬼,倒是没人注意他们俩。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无所谓,这种接触也算是正常,毕竟他喝多了。
吴垚滔感受了一下空气间信息素的浓度,没有泄出过多,还算可控,那些Omega和Alpha基本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徐子未里边的衣服有些薄,他扶着徐子未腰的手忍不住偷偷摩挲着。在脑子里出现一些画面后,他红了脸,加快回房的脚步。
徐子未强撑着没睡过去,还知道是吴垚滔搂着自己,但没力气去管腰间那不安分的手了,他只能明天再找吴垚滔算账。两人回到房间,吴垚滔让徐子未侧躺在床上,顺便把垃圾桶放在床边以防万一,随后又拿起徐子未的睡衣,打算给他换上,就在他要刚接触到徐子未的衣服时,徐子未突然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吴垚滔本就心虚,突然的注视让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我喝多了。”徐子未突然开口。
吴垚滔没说话,垂下眼眸松开了徐子未的睡衣。
“你经常干这事儿?”
吴垚滔莫名地感觉徐子未话里带着点指责的意思,但他不敢胡思乱想了。摇了摇头,他说:“那你先把衣服换了。”
徐子未脑袋昏昏沉沉的,倒也还能明白自己胸口堵着的是愤怒,挣扎着坐起来,蹬掉自己的鞋,冲吴垚滔说:“你要在这看我换吗?”
吴垚滔转身进了浴室。徐子未磨磨蹭蹭地把衣服脱了,穿上睡衣换上睡裤,就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他一个翻身,就睡了过去。
吴垚滔过了五分钟才出来,徐子未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甚至打起了呼噜。他走到床边,先把徐子未的鞋放好,然后扒下他的袜子,把他的衣服全都拿起来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把他翻了个身,保证他侧卧着。
吴垚滔把徐子未的衣服收拾好,出了门就去洗衣房,刚按下按钮,他就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他转身,是黄誉博。
“为什么徐总贴了抑制贴?”黄誉博脸色微红,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在餐厅时,他坐在吴垚滔身边,知道吴垚滔一直心思不在餐桌上,都在另一边的总裁那儿,他也没太在意。结果就在大家快结束的时候,吴垚滔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去了,给他吓一跳,他看着吴垚滔捡起抑制贴贴到徐子未身上了,当下酒就醒了大半。他看着两人腺体处,一个光溜溜,一个贴了东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吴垚滔带着徐子未消失后,他也扛着包威尔回房间了,等安顿好实习生,他就想去找吴垚滔问个清楚,在路过洗衣房的时候,看到吴垚滔在那忙活,就在门口蹲守他。
吴垚滔沉默着不说话,他知道标记Beta在世俗的眼光看来是很不合适的,从张羽涵的态度看其实就很明白了,所以他不太敢说,但他知道黄誉博应该已经十分清楚了。于是他说:“你都知道了。”
黄誉博走上前拍了他胳膊一下,骂道:“我知道是我知道,你敢做不敢说啊?”
吴垚滔瑟缩了一下,解释道:“他让我咬的……”
“他让你咬!”黄誉博又给了两巴掌,“你就咬啊!你属狗的?”
吴垚滔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前天发情了。”
黄誉博被这句话炸到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吴垚滔在那天失去理智了。“你不是……”
“我猜只有他会让我发情。”吴垚滔抬起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发情期,我都打过抑制剂了,遇到他之后还是爆发了。”
黄誉博如鲠在喉,这和他了解的吴垚滔不一样,如果吴垚滔是会进入发情期失去理智的Alpha,张郁梓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俩单独相处。
“上个月也一样。”吴垚滔补充道,“他带我去吃饭,我明明前一天已经打过抑制剂了,那天还是差点就发情,还好我身上带了针。”
“那会不会……”
“不会。”吴垚滔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其他人我都没感觉,和你呆在一起这么久,就算是我已经进入发情期,也不会有别的动作。”
黄誉博还是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顶级Alpha,被Omega信息素影响都不会丧失理智,却因为一个Beta进入了发情期,还发狂了。
“医学奇迹。”
“前天晚上,我差点就……”吴垚滔止住了,不敢说出那几个字,那失控的回忆,在未来的几年里都可能成为梦魇,在夜里光顾他的大脑。
“你说他主动让你咬的?”
吴垚滔点头。黄誉博陷入沉思,半晌后给出三个字:“不对劲。”
“他知道我和他睡过了。”吴垚滔无视黄誉博瞪大的双眼,“他可能觉得咬一次和咬两次没有差吧。”
“你傻啊!”黄誉博手指戳了下吴垚滔的脑门,“谁会愿意遭罪遭两次啊?你上次折磨他还不够吗?他又不是有那种倾向。”
“那他到底为什么……”
“我猜……”黄誉博摸摸下巴,“他可能对你有意思。”黄誉博回想起今天在冰场上徐子未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吴垚滔有些失落地笑着说:“如果是就好了,他都开始相亲了,两次了。”
“啊?”
“前天我和羽涵去买衣服,在另一家店看到他们了,他还买了双鞋,不知道是送给谁的。”
黄誉博沉默了,许久,他伸手拍了拍吴垚滔的肩膀,说出了和张羽涵差不多的话:“喜欢你就得主动,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知道。”吴垚滔闷闷地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人家八字都要一撇了。”
“……”吴垚滔回想起那天徐子未身边的男人,“我努力。”
*
再次回到房间,吴垚滔查看了一下徐子未的状态,姿势没变,声音也没小。他打开手机,开始录制视频。一步步走进徐子未,慢慢贴到他脸前,把微微撅起的嘴拍了好几秒才移到睫毛处。结束录制后,吴垚滔坐在床上,静音播放了好几遍。
徐子未30岁的年纪长了张20岁的脸,吴垚滔不禁感叹道。耳边的鼾声慢慢变小了,吴垚滔这时候真正和那些不喜欢自己爱人喝酒的人共情了。每天都这么喝,耳朵也受不了啊。他想到之前在另一家酒店,守了徐子未一晚的时候,声音并没有这次这么大。
看来和公司人团建,比应酬还要累人。吴垚滔有些心疼地伸出手,大胆地触碰着徐子未的脸颊。突然的刺激让徐子未猛地晃了下脑袋,躲避吴垚滔的手。吴垚滔轻笑着,爬下床,坐到徐子未面前的地上,歪着头盯着他。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
一小时后,吴垚滔从地上惊醒,他不小心就这么睡着了,他立马起身去看徐子未。徐子未躺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一边,睡衣被他撩起来,露出肚子。吴垚滔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下来,又把被子给他盖上,随后出门去洗衣房把衣服丢进烘干机。
回到房间,他侧躺在床上,看着徐子未,他不太敢睡,怕徐子未出事,就一直强撑着不闭眼。直到晨光洒入房间,他看到徐子未的眼睛缓缓睁开,他才松了口气,眼皮立刻耷拉下来,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徐子未从床上爬起来,看向窗外,一片灰蒙蒙中透着点光亮。应该是凌晨,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回忆起昨天的场景。突然,他转头看向吴垚滔,有些不满地起床,拿上了新的衣服去了浴室。
为了不吵醒吴垚滔,徐子未选择用浴缸。他一边放水,脑海里又浮现出吴垚滔那天楚楚可怜红着眼倔强躲在里面的模样。脱下衣服,他躺进浴缸,舒爽地叹了口气。他脑袋还有些许刺痛,但比上次醉酒的情况好很多,所以也还能忍受。他摸到腺体所在的皮肤,嘴里念叨着:“还有一天。”
现在那个抑制贴已经被他丢掉了,一会还得找工作人员再要一个来。吴垚滔的信息素如此霸道,徐子未不知为何开始想到他们俩人如果在一起的情况。
估计自己都不敢走出门,每天都得居家办公。
他笑着,又骂自己想太多,吴垚滔甚至连表白都没有勇气。
胆小鬼。
*
洗完澡,他换上了新的衣服,白衬衫,黑西裤。他突然想起来,这件白衬衫好像就是初次见到吴垚滔那天穿的同款。想起那天被吴垚滔糟蹋的衣服,他又有些牙痒痒。走出浴室后,他到自己行李箱前,轻轻地打开,然后从夹层里拿出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黑色领带。
不是很死板的造型,是宽窄型的。
徐子未看向床上睡着的年轻人,嘴角轻挑。
【长得俊】 【已完结】 白色喧嚣 - 01
写在前面:
我回来啦。文修过一遍,有些细节跟之前不太一样,但是改得不多,不会影响阅读,后面有一个情节添加,是大篇幅的,其他都是字词、对话之类的小细节改动。
想重温的,如果发现不一样的,就是修过啦~~
正文发完就会发第一篇番外,是一篇论坛体,今晚就能发出来啦~
先写论坛体,后续还会有其他番外。
想了好久,还是想把这个系列写完,现在生活稳定,空余时间多,可以安心写了~
也有在超话里看到有人问起这篇文的,谢谢各位喜欢我们的两只崽。
——————————————
昏沉年月 —— 著
星...
写在前面:
我回来啦。文修过一遍,有些细节跟之前不太一样,但是改得不多,不会影响阅读,后面有一个情节添加,是大篇幅的,其他都是字词、对话之类的小细节改动。
想重温的,如果发现不一样的,就是修过啦~~
正文发完就会发第一篇番外,是一篇论坛体,今晚就能发出来啦~
先写论坛体,后续还会有其他番外。
想了好久,还是想把这个系列写完,现在生活稳定,空余时间多,可以安心写了~
也有在超话里看到有人问起这篇文的,谢谢各位喜欢我们的两只崽。
——————————————
昏沉年月 —— 著
星辰历,1110年。
参宿(shen xiu)帝国首都星——双子Alpha星。
未名山,第二宫。
尤长靖抵达未名山的时候已经入夜,下飞船前接到了卫来的视频请求。
视频那边的杂音重,间或传来机械刻板的播报男声,卫来的大脸㨃在镜头前,气息略不稳,脑袋上的呆毛随着动作一颠一颠,似乎正在行路,风尘仆仆:“老大,我们已经安全抵达十九区,区域生态系统正在重建,一切顺利。救援任务预计于三小时后完成,结束后即刻返航。”
尤长靖看了一眼时间,思索片刻,道:“不必返航。即刻联系总局,为你批发通行证,重新规划航线,尽快抵达双子Alpha星。”
“啊?”卫来似乎停下了步伐,摆正通讯器,惊讶地问他,“老大不是休假了吗?去首都星干什么?”
“接了一个特级任务。”
“李先生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飞行器即将落地,从舷窗看下去,地面的卫兵已经做好了接航准备,尤长靖长话短说,“局里最近追踪那批新胚胎在紫荆星系失踪了,该星系14颗星球均被列为搜索区域。局里成立了临时调查组,我俩负责双子双星,Alpha星和Beta星。”
“特级追索任务,双子双星就我俩?”
“局长给了最高权限,如果有需要,可以求援内阁。”
“哦。”卫来闻言放下了心,又有些为难地说,“李先生那儿怎么办啊?”
“我们尽快调查,完成任务后即刻返航。我爸那儿让我妈帮着忽悠几天。”
“行吧。”卫来有些愁。 希望一切顺利,万一小少爷磕着碰着,李先生又要拿局里撒气,他头一个倒霉。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自从跟了李家三少爷,卫来光是防着他单枪匹马出生入死,就费心心力,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等你到了再细说吧。”尤长靖准备结束通话。
“好吧。我这边完事了就过去。”卫来絮絮叨叨地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擅自行动。抛头颅、洒热血的事一定要等我一起。你要是出事了,我万死……”
尤长靖:“……”
他挂断了通讯。
尤长靖所属并为之工作的机构叫生物安全局。
生物安全局还有一个名字——战后技术回收局,是从未现世的绝密机构。对外官系命名为生物安全局,从组织机构上划分,隶属剪春罗星系安监部,实际上,它的隐藏机构名,也是它的实际机构名——战后技术回收局,直属帝国最高权力机构——内阁监管。
战后技术回收局是专项生物监管机构,直接并唯一面向的监管对象是生物胚胎,设在十分偏远的剪春罗星系,因为这是距离十九区最近的星系。
生物胚胎,也叫人类胚胎。
战后技术,也叫克隆技术。
十九区,也叫克隆人伊甸园。
人类克隆技术被官方公开授权投入使用,是在月亮战争爆发的第98年。
长达98年的星际战争导致人类人口锐减,成年男性比例不足全球人口的百分之五,战争伴生的还有生态环境恶化,资源急剧匮乏。欲开采星际资源,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劳动力低下。
当时地球上一个处于南美洲的小国家,不顾联合国的反对,强硬地开放了克隆技术。
出于强烈的求生意识,克隆技术发展迅猛,批量生产之下,不过几年,就初见成效,此后各国纷纷效仿,社会劳动力急剧增长。
只是克隆体的政治与教育机制尚未完善,战争便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百多年的星际战争使得经济、文化剧烈衰退,生态系统濒临崩溃,资源匮乏,民不聊生。
饱受战争困苦,磋磨了几代人的青春与命运,在无力负担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压迫之下,人们被动接受现实。
疆域是无尽的,而人类的生命不是,这是一场没有意义、且没有尽头的战争。
战争戛然而止,曾经被视作救世主,作为战争衍生物存在的克隆群体失去了作用,有人拥抱,有人排斥。
大量已投入家庭生活的克隆体被原生家庭抛弃,就此流离失所,因数量、伦理、资源问题,与原生居民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打乱了原生居民的生活秩序,本就因战争而混乱不堪的社会机制已不堪重负。
直到出现大量克隆体作为受害人的连环凶杀案件,联合政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群体数量庞大的克隆人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渐渐向加害者的角色靠拢,联合政府安监部成立调查组,历时数月,做了大量的调查与统计,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战后幸存者们对克隆体的接受度不足百分之一。
而同时,研究所根据高发性克隆体暴走事件研究推算出,克隆体培育计划的核心公式有致命错误,导致克隆体基因序列某项隐性参数异常。
编辑基因序列是生物学上永恒的禁区,参数异常这一结论震惊了世人,且束手无策,因为书写公式的生物学家在月亮战争前就已去世,现有技术无法更正错误。
不久后,联合国颁布月亮战争结束后的第一项法案——战后清理计划,清理计划的对象只有一个——克隆体。
这项计划在联合政府会议中以压倒性的优势大比分通过,此后对克隆人采用斩草除根似的清理力度,包括参宿帝国。
参宿帝国在月亮战争结束六年后,启用以月亮战争结束为元年的星辰历,并迁都。
是为星辰历六年,参宿帝国定都双子Alpha星。
星辰历十一年,阿瓦星际联邦政府和参宿帝国单方面终止战后清理计划,从剿杀改为圈禁,在国家范围内划定克隆体限定活动区域。
圈进计划效果显著,此后各国逐一放下武器,停止剿杀。
参宿帝国辖下有三百八十颗星球,按照各自天体运行规律和引力方向划分为19个星系,其中18个星系均以花为名,只有距离首都星最远的某个星系被命名为——十九区。
十九区成了参宿帝国境内克隆人的伊甸园,参宿帝国范围内的克隆人被清剿了十一年,终于寻到了一条生路。
人类克隆技术就此禁止,意外发生在几年后,战后清理计划接近尾声,大部分国家已完成都城外迁,地球守卫趋于松散,对圈禁计划持反对意见的驻地研究所工作人员出逃,导致大量数据外泄,流入民间。
当届联合国秘书长颁布的最后一项法案是——战后技术回收计划,此后饮弹自尽。 数以亿计的生命重量,总要有人为之付出代价。
随后128个联邦政府进入长达一千年的战后技术回收历程,回收民间所有克隆体,送入各国内部限定活动区,不死不休。
帝国不断打压这项违背人伦的技术,民间却屡禁不止。
自古如此,非官方生物技术的研究产物,目的只为利益。
那些胚胎一旦被植入母体,开始发育。等到克隆体苏醒,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厄运。 视网膜、五脏六腑,甚至皮肤、头发,都将被商用。
随着时间推移,克隆技术愈加成熟,培养对象的年龄不仅可以随机设置,并且干细胞的生命力与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的生命力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克隆体的培养环境要求十分低,整体造价不高,器官售出的价格,比官方医院单体培育的肝脏价格便宜得多。
因此克隆体成为很多私立医院的私有渠道。 法律不承认克隆体的公民权利,因此杀害克隆体,如果被抓到,最多判器官倒卖的走私罪名。
在死亡与金钱面前,人要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TBC.
一次失败的包养背后
娱乐圈向
.
肖战受邀去某品牌的周年纪念会。
两年前看准了商机投资,如今这品牌如日中天的营销下,他也能分一份颇为可观的羹。
他简单的收拾了下,普通黑西装,为了显得年轻些,把摆放满一抽屉的领带给关上,换上了领结系在领口,殊不知他那张脸混在一种创始人与股东里,倒像是个靠某个不可言说的关系进来的小明星一样。加上他又低调,所以这群人里认得他的人不算太多,这样好相貌坐在中间,惹得前排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频频往后看。
肖战商海里摸爬打滚好几年,早就习惯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只当自己看不见,专心看台上表...
娱乐圈向
.
肖战受邀去某品牌的周年纪念会。
两年前看准了商机投资,如今这品牌如日中天的营销下,他也能分一份颇为可观的羹。
他简单的收拾了下,普通黑西装,为了显得年轻些,把摆放满一抽屉的领带给关上,换上了领结系在领口,殊不知他那张脸混在一种创始人与股东里,倒像是个靠某个不可言说的关系进来的小明星一样。加上他又低调,所以这群人里认得他的人不算太多,这样好相貌坐在中间,惹得前排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频频往后看。
肖战商海里摸爬打滚好几年,早就习惯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只当自己看不见,专心看台上表演。
品牌代言人只请当下流量,偶像还是演员,无论哪个拿出来都是又有实绩又有咖位,更别说去年他们咬牙签下来的一位歌坛天王,他的姓名既是品牌。
肖战这么个对追星不感兴趣的工作狂人还是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拍板跟秘书敲定了行程的。
毕竟学生时期也是由天王的歌陪伴着度过的。
天王压轴,节目单他一早看过,对于台上的那些面孔也就看个新奇,表演间隙还能低下头和朋友聊两句微信,专心打字间,听到远处粉丝区域的音量猛地提高了一个分贝,他略微茫然的抬起头看台上,光影错落间,站在一堆舞者前的少年在音乐的节奏点中抬起眼来,两边大屏幕放大许多倍他的特写,只看到微卷的发盖住一点睫毛,却遮不住让人忽视不了的眼神。
漆黑,明亮,而又动人的光。
肖战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机,身体微微向前倾,想要看的更清楚些那个少年的长相。
他第一次觉得这些晃动的灯柱和看起来很加气氛的干冰很烦人,挡住自己的视线,只看到台上人漂亮的侧面,绷紧的下颌线条,微张的嘴唇。
禁欲与欲望的矛盾体。
舞蹈动作大,力度甚至传到指尖,每一个动作都干净漂亮,自己一个门外汉都觉得踩点十分准,甚至某几个动作里,肖战看到他仅凭着腰从地上迅速起来,惊的他眼瞳睁大,眼也不错的看着台上,怕漏过精彩瞬间。
坐在肖战旁边的某位女士暗地里打量他许久,看他没什么表情的看完了大半场表演,现在才有动容之色,便主动凑过来与他搭话,告诉了他少年的名字。
王一博。
肖战在天王上场的时候还在微博上搜着这个名字相关。
然后一张张的,把粉丝上传的预览图存在了自己的相册里。
王一博表演结束下来到后台,休息室里没什么人,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两三下换了舞台装换了简单的黑T和牛仔外套,精细造型过的头发被随意的压在鸭舌帽下,全部顺着一个方向耙在了脑后。
助理习以为常,收拾了东西跟在王一博身后往地下车库走,走到一半,才发现在他前头的王一博停住脚步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微微皱起了眉。
助理跟了他两三年,至今没太摸准他的脾性,大多数时候看着王一博面无表情的脸硬猜,这个时候也只能凑在跟前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王一博冷着一张脸,说,“没事,走了。”
说罢,把帽子压得更低,加快脚步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
王一博演唱会将近,周年庆活动结束后回了公司的练舞室,手机关机,把演唱会上要跳的舞练许多遍,前胸后背都因为汗渍而洇深了布料的颜色,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光滑地面上,他盯着那几滴液体看了几秒钟,有些挫败的倒下来,捶了下地板。
经纪人也是在这时候找上来的,她也不怪罪王一博玩通讯失踪,不慌不忙的脱了外套,在他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干聊起来。
王一博躺在地上,抬着胳膊遮住眼睛,听着经纪人在他耳边的劝说,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想被别人包养。”
经纪人一愣,忙解释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人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引荐认识认识你,大家做个朋友,又不是富婆又不是中年油腻男,你怕什么。而且我打听了下,对方是个很体面的年轻人,没你想的那么多。”
王一博低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来。
他以前不是没拒绝过这些糟践事儿,对方所允诺的利益不太大,他不点头,经纪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圈里不缺懂事听话脸好看的小明星,也没人对他有什么执念,加上他发展还不错,经纪人不说什么,但是今晚她的态度与平常随口一提的大相径庭,王一博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推掉。
很体面的年轻人。
王一博坐起身,一手搭在膝盖上,与经纪人对视了几秒,眼神冷的没什么温度,说,“行,那就,认识认识。”
肖战先来的,在包厢里坐了一刻钟,王一博才戴着帽子和口罩被服务生领进来。
他表情很坦然,看着王一博脱外套摘口罩,内搭的一件卫衣是颜色很浅的绿色,像春雨后新抽的草芽,衬的哪怕是素颜的面孔雪白,眼珠漆黑,没什么温度的看着自己,伸手来与自己握手。
肖战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抿了下嘴唇,飞快的收回手。
他轻咳了声,说,“喝点什么?”
王一博才落座,又稍微整理了下衣着,说,“不用了,白水就行。”
肖战微微沉吟了下,也不跟他兜圈子,从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来,推到了王一博的面前。
王一博挑了下眉。
肖战说,“我开出的条件,你可以看看。”
他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唇角弧度微微上扬。因为距离不是很远的缘故,王一博还能看见他嘴唇下一颗浅色的痣。
昨晚经纪人对肖战的形容不是特别准确。
体面的话他现在没看出来,但是用着这张脸甩合同在自己面前,王一博都觉得有些错乱。
圈里好看的人很多。
多到数不过来,多到春笋冒尖一茬又一茬。
以肖战的长相,若是呆在娱乐圈里,怎么着也不会比那些天天被吹神颜的差到哪里去。
王一博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好笑。
现在金主的要求也挺高,有钱有势不算,还得长得好看。
他一手按在了合同上,往肖战面前推了回去,说,“我还是比较想听你亲口说。”
肖战怔了下,说,“我还以为你会比较抵触。”
王一博说,“没事,你说,我听听看。”
肖战说,“是这样,昨天周年庆的品牌,我也算是股东,代言人的事情,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现在也只有一位全线代言的艺人,是早几年品牌刚成立的时候就一直在的,更何况他最近事业口碑双丰收,所以换不得。所以我这里可以给你的东西是,五年内,新出产品的代言人都会有你,绝不会漏下。”
“另外,最近你的经纪人在帮你接洽王导的电影,进展有些困难,毕竟你在影视界算新人,更何况王导的电影,也从不缺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进,谈不下来也很正常。不过这个,我可以帮你搞定。”
“你本来只是首都一次的演唱会,我可以帮你做巡回。”
“还有……”
王一博开口打断了肖战,说,“不好意思,就算是包养小明星,您给的也太多了。”
肖战笑了下,略长的眼尾挑起一点,满目风流。
他说,“你可不是什么小明星。”
王一博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
他拿过刚刚摘下放在手边的帽子,慢慢戴上,帽檐习惯性的压低,眉眼锋利而刺骨的冷。
王一博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附身向肖战靠近,停住的地方再往前一点,几乎可以快要抵到对方的额头。
王一博说,“只有一件事情你说对了。”
肖战在他清亮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却听见他说,“我的确很抵触。”
等到王一博离开了近半个小时之后,经纪人打探的微信才发过来,问肖战他们聊的怎么样。
肖战想起王一博凑近时那个眼神,无意识的舔了下唇,打字回复说。
“志在必得。”
/
直播翻车事件
ooc/一发完/公开恋情
“嗯……大家好我是肖战。”肖战对着手机理了理发型,顺带着碰了一旁的王一博一下,提醒他赶紧自我介绍。
“啊大家好,我是王一博。”王一博不动声色地往肖战的腿上摸,捏了两把后被肖战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刚好被收音。
【啊啊啊啊哥哥好好看】
【?刚刚啥声音】
【我也听到了……啪的一声】
【我没听到啊 什么声音】
【看王一博的手!看他手!】
【我操王一博手怎么好像放在哥哥腿上的亚子】
【哥哥的手……什么时候放下去的?】
“啊大家有没有看更新呀?”肖战看了眼弹幕,怕控制不住场面心虚地cue了下流程。
“看了,”王一博冷不丁地在旁边搭话。“...
ooc/一发完/公开恋情
“嗯……大家好我是肖战。”肖战对着手机理了理发型,顺带着碰了一旁的王一博一下,提醒他赶紧自我介绍。
“啊大家好,我是王一博。”王一博不动声色地往肖战的腿上摸,捏了两把后被肖战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刚好被收音。
【啊啊啊啊哥哥好好看】
【?刚刚啥声音】
【我也听到了……啪的一声】
【我没听到啊 什么声音】
【看王一博的手!看他手!】
【我操王一博手怎么好像放在哥哥腿上的亚子】
【哥哥的手……什么时候放下去的?】
“啊大家有没有看更新呀?”肖战看了眼弹幕,怕控制不住场面心虚地cue了下流程。
“看了,”王一博冷不丁地在旁边搭话。“魏无羡好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忘机不惨吗难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看哥哥的表情】
【肖战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表情就像看着自家脱缰的野马】
“你瞎答个什么话……”肖战无奈地笑了下,不轻不重地用膝盖碰了王一博一下,不料王一博一手按住了肖战的腿,越摸越往里。
肖战被刺激得几乎变了表情,在粉丝面前的背叛感来势汹汹,却又想要得不行。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哥哥表情怎么突然变了】
【?怎么了 是我卡了还是真没说话】
“下周魏无羡落崖就十六年后了。”王一博开口说,“十六年后还可以。大家都一样,没有谁更惨。”
“对对对。”肖战赶紧接话,摁住了王一博的手。
【是都很惨是吗】
【王博突然话多】
【天哪我第一次现场听王博说这么多话】
“王老师私下话可多了,你们是没见过他打游戏,那个话多的哟。”肖战一手托住下巴,“比…比温宁……”
“比温宁卖萝卜激情多了。”王一博看肖战半天找不出个例子,只好出口解围,“激动的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有梗】
【王博 不愧是你】
【王一博:不愧是我 无语】
“是我不懂,无语。”肖战瞥了眼王一博,王一博的手又开始在肖战的大腿上游走。
“就是你们不懂!诶我真的不懂这句话又怎么就给你们做成表情包了?真的无语。”王一博疑惑的表情愣是把肖战看笑了。
【王一博你看肖战在笑你哈哈哈你妈的哈哈哈哈】
【战战偷笑gif.】
【不愧是你王一ber】
【肖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笑就不要憋】
【王一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妈的王一博又逗我笑】
“笑啥笑啥?”王一博正好捕捉到肖战捂嘴偷笑的表情,自个儿也压不住嘴角上扬。
“打我打我又打我。大家看看,王老师又打我。”肖战话说到一半又结结实实挨了王一博一下。“你们看看你们王一博老师,天天就知道打我欺负我,疼死了!”
【撒娇了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的小娇娇呜呜呜】
【战战 妈妈抱jpg.】
【在线看王博变脸】
【王博对小赞撒娇reaction】
【王博:啊好喜欢!】
【你妈的王博 npy打你一下不是让你用十倍的力打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笑王博是块真木头】
“…哪里疼?”木头王博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睛牢牢盯着肖战的脸,暗暗舔了下嘴唇。
好想现在就亲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王博舔嘴】
【来了来了舔嘴唇虽迟但到】
【我的亲娘王博真的好s】
【小狼狗不小心咬了你一下,事后小心翼翼过来舔你的伤口问你“还疼吗”】
【?文豪会写就多写点】
【我不差这点流量 你接着说】
“……没有没有,咱来快问快答吧,发问题发问题。”肖战跟王一博对视一眼。
王一博又想要了,肖战摇了下脑袋,王一博的手拨起了肖战的碎发。
【我操啊啊啊啊啊啊】
【撩头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吹 xzgg这个话题转的好生硬】
【我操我他妈搞到真的了】
【bjyxszd!】
【谢谢谢谢我有家了呜呜呜】
“…发问题。别再啊啊啊呜呜呜了。”王一博盯着屏幕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带问号的句子。
【你妈的哈哈哈哈哈王博你个直男】
【哥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关于蓝忘机的片段!】
“穷奇道那场,蓝忘机把伞扔了开始哭。”肖战感受到王一博的手开始在腰间抚摸。
“主要是我当时没看到现场嘛,就会……啊……”王一博轻轻掐了一下肖战的腰,肖战意识到自己无意漏出了呻吟,赶紧用手扶住腰假装腰疼的样子。
【我满脑子黄色废料憋不住了】
【?娇喘】
【我操???啥声音】
【我脏了我靠】
【那弟弟最喜欢哥哥那一场戏呢!(假装很正经其实暗地里已经磕疯了)】
“血洗不夜天。”王一博靠到肖战耳边轻声说,“哥哥真是绝了。”
肖战立马烧红了脸,碍于还在直播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按按王一博的手示意他收敛点。
【想听弟弟唱曲尽陈情!】
【诶这个好这个好】
【那哥哥唱不忘!】
“怎么扯到唱歌了呀?”肖战笑的一脸宠溺,打开手机的动作倒是没停。
【我操手机壁纸】
【?我他妈的我看错了吗】
【拿错手机了吧 这壁纸怎么是王博】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你们看哥哥听了几遍不忘】
【我天啊啊啊啊啊啊啊95遍不忘】
【九五真玄学】
【我天哪我一个bxg还没哥哥听得多】
【比不过哥哥+1】
“诶我真的蛮喜欢不忘最后两句词的。”肖战低头看着歌词。
“曲尽陈情词太难了。”王一博瞄了眼弹幕,趁乱也打开了手机。
【王博你别以为你手速快我就看不到你手机屏幕】
【你妈的 手机真拿错了吧?】
【我他妈嗑晕了谁来救救我】
【我咋看这手机屏幕像gg呢】
【别他妈像了 这就是哥哥啊!】
【kswlkswlkswlkswl】
【我靠王博更绝 他播放列表只有曲尽陈情一首】
【谢谢谢谢 我又磕到了】
“还有别的啥问题吗?”肖战一抬头看了眼弹幕暗叹完蛋了,妈的直播一次就暴露一次。
【两位哥哥互相给对方的微信备注可以让我们康康吗!】
【这个好这个好 我也想康康!】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啊这个,看吧。”肖战打开微信界面直接把手机怼到镜头前。
消息栏静静躺着一个对话框,[王博哥哥]。
【为啥叫王博哥哥】
【王一博的呢!我也想康!】
“喏。”王一博也把自己的手机放在镜头前。
[小赞最棒]
【什么xxj备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赞最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是我不懂 无语】
“老王偏要让我叫他哥哥,你们说这人神经不神经?”肖战摇摇头,抢过王一博的手机试图把自己备注也给改了。
“我觉得我更像哥哥。”王一博假装阻挠肖战抢手机,趁机摸了几把肖战的小手。
你妈的,柜门快堵不住了。肖战红着脸想。
【改成了啥!让我康康!】
【呜呜呜看不清!】
【想看看!】
【这是什么年下逼年上叫哥哥的梗】
【众所周知 哥哥梗一般出现在某些特定场景中】
【什么特定场景 你讲明白点 我不差这点流量】
“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凑整一小时了。”肖战把手机还给王一博,动了动摄像头就准备要关直播。
“最后送一个惊喜。”王一博突然从背后抱住肖战,亲了一下肖战的脸。
直播瞬间黑屏。
#肖战王一博 直播
#最后一个惊喜
#肖战王一博恋情
#bjyxszd
#猝不及防磕到真cp
#肖战王一博 陈情令
#博君一肖
#肖战 王博哥哥
#博君一肖 锁屏
#肖战到底把备注改成了什么
王一博看着早已熟睡的肖战,打开手机微信。置顶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对话框,[王博哥哥所有物]。
END.
以上都是假的 都是我瞎写的
智齿(上)
*时间线乱编的不必当真。
准备着回归舞台的前三天,李知勋又长智齿了,这是他的第二颗智齿。
其实这次的智齿远远没有第一次那颗那么痛,几乎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权顺荣还挺上心,买完咖啡上楼左手提着一大堆冰美咖还不忘空出右手握着一杯冒热气的蜜桃乌龙茶怼到在作曲室窝着的李知勋面前。
“少喝点刺激的,到时候发炎脸肿你又要哭。”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李知勋第一次长智齿的时候没注意饮食,习惯性在练习结束后狂灌冰咖啡,结果半夜疼的惨绝人寰至今历历在目。
非常巧的是那时候权顺荣刚刚摘掉牙套大概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也长了智齿。前一天晚上抱着李知勋胳膊喊疼的人第二天放学就果断的去了医...
*时间线乱编的不必当真。
准备着回归舞台的前三天,李知勋又长智齿了,这是他的第二颗智齿。
其实这次的智齿远远没有第一次那颗那么痛,几乎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权顺荣还挺上心,买完咖啡上楼左手提着一大堆冰美咖还不忘空出右手握着一杯冒热气的蜜桃乌龙茶怼到在作曲室窝着的李知勋面前。
“少喝点刺激的,到时候发炎脸肿你又要哭。”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李知勋第一次长智齿的时候没注意饮食,习惯性在练习结束后狂灌冰咖啡,结果半夜疼的惨绝人寰至今历历在目。
非常巧的是那时候权顺荣刚刚摘掉牙套大概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也长了智齿。前一天晚上抱着李知勋胳膊喊疼的人第二天放学就果断的去了医院开消炎药,再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上下四颗智齿都长出来了,狠狠心一口气全部拔掉后权顺荣双手捂着肿得厉害的脸哭唧唧地回了宿舍。
结果权顺荣前脚刚拔掉,李知勋的第一颗智齿就急吼吼的冒出来。半夜权顺荣起床上厕所迷迷糊糊回错了房间,其实爬上床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然而彻底清醒过来倒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李知勋在哭,很小幅度的默默无言的抽泣。
看着权顺荣半梦半醒爬上自己的床又突然清醒的撞见自己在哭,釜山男人李知勋觉得挺不好意思,但是又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只好伸出手推了推那人。权顺荣不知道为什么理解成了李知勋牙痛的神志不清甚至开始撒娇,莫名其妙生出一股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使命感。
他多小个啊!多需要我啊!
于是给李知勋拉了拉被子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没事没事,我陪你睡,睡了就没那么疼了。醒来我们就去把它拔掉。”
李知勋无语了半天实在是疼到没脾气,夹杂着眼泪和汗水窝在权顺荣怀里也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醒来神奇的是居然真的不怎么痛了,李知勋看着权顺荣闭眼睡着觉也依旧是十点十分的眼睛,觉得这张肉脸上安这么一双眯眯眼怎么看怎么喜庆,怎么看怎么讨喜。
从权顺荣的怀里挪出来,舌头试探着顶了一下后槽牙那边,虽然还是挺疼但如果不碰到的话就还好。
权顺荣,李知勋心想,我数三个数。
权顺荣就跟踩着点儿似的在李知勋准备伸拳头的那一刻睁开眼。缓冲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爬到这床上的,开口就问:“你牙还疼吗?”
李知勋默默收回手:“还行吧,有点。不碰到就没那么疼。”
最后还是权顺荣陪着去把那第一颗带来伤痛和泪水的智齿拔了,顺便感叹着快成这家医院常客了给不给办VIP。
结果刚走出医院就碰上雷阵雨,本来好不容易请个假出来一趟权顺荣也不想这么快回去,就问李知勋要不要一起去网吧打游戏。李知勋这种游戏中毒者一听果断小鸡点头,也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疼的后牙槽和权顺荣冒雨低着头冲进了最近的一家网吧。
雨淋在身上的时候李知勋还有点恍惚,仿佛还看不惯权顺荣的时候就在昨天一转眼居然成了旁人眼里很亲密的关系,陪自己拔牙,陪自己打游戏。
权顺荣跑着跑着发现李知勋落后半步又伸出手拉他一把:“快点啊,这雨挺大的。”
好吧,那时候李知勋心想,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建造,真的不是很困难。
作曲室不大,又没有窗户,门一关上小小的空间里温度暖的让人犯困。
权顺荣在练习室把提上来的一堆冰咖放桌子上握着热乎的蜜桃乌龙茶转身就朝作曲室走,把茶怼到李知勋面前,看着他动作迟缓的拆吸管转头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哎我们知勋发育晚连智齿都长的比较慢。”
李知勋懒得理他,嘴里叼着吸管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修改写好的歌词。权顺荣把头凑过去跟着他看,过了会儿又坐回去问:“要不赶在我们去香港前抽空去把牙拔了吧。”
李知勋晕晕乎乎想睡觉又硬撑着想把歌词改完,心不在焉的回答:“算了,反正也不疼。去完香港回来事情也多着呢,拔了牙脸要是肿了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也麻烦。”
权顺荣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揉李知勋的头,语气挺欠的:“你是怕疼吧?”
李知勋本来就困着,感觉自尊心被冒犯心气不顺的抬起手打算把那只按在自己头顶的大手挥下去——最后被握住了,略微冰凉的触感包裹着自己滚烫的手,连睡意都消失了一点。
权顺荣说:“我说真的啊,要是你牙疼的话我们还是去拔了吧,反正我陪你啊。”
李知勋把手抽出来继续改着歌词:“疼的话再说吧,你赶紧出去别在这闹我。”权顺荣又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最后出去之前给李知勋说好自己在外面练习室跳舞回宿舍的时候叫上自己。
等到关门声传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睡意了。李知勋想这个人怎么就咋咋呼呼从小到现在都没变,倒是自己已经被对方这种与生俱来的闹腾搞得底线原地向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明明一开始是挺烦的,现在已经习惯到彻底没了脾气。
看着那杯放在手边喝了一半的茶,李知勋想算了吧没脾气就没脾气吧这人这些年贿赂了自己不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更何况这些年我对你态度好太多了——想到这又忍不住笑,觉得以前自己讨厌权顺荣的理由说起来也挺幼稚的。
权顺荣第一次来公司参加试镜的时候,李知勋和崔胜澈在旁边偷摸的躲着看他跳舞。李知勋一开始的时候是那种不太会跳舞的类型,属于努力型选手,看着权顺荣跳的轻快又流畅忍不住对崔胜澈感叹这人跳舞跳的真好啊肯定是专门奔着选拔来的专业型人才。后来听到权顺荣回答面试老师说自己没正儿八经学过舞蹈刚刚跳的那一段是上网看视频跟着跳的,李知勋心里一囧,生出点儿羡慕来。
没过几天李知勋一进练习室发现那个没学过舞蹈但又跳的挺好的权顺荣果然通过了试镜和那一堆自己一起训练了有点儿时日的男孩打成了一块,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点膈应,表情管理了一下想着还是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心里更膈应了。
权顺荣把他当成了女练习生,打完招呼后来了一句“哦?这儿还有女生啊?”搞得周围人全部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李知勋翻了个白眼:“男的。”
这梁子在李知勋心里就单方面的结下了。其实也不能怪权顺荣,毕竟那时候李知勋本来皮肤就白,还留着长发,不骂人的时候就特别可爱的一张脸。这些阐述全部来自权顺荣,于是李知勋就更烦了——他真的很讨厌别人说他可爱,这可以说是釜山男人的某种自尊心。
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权顺荣从一而终保持着热情似火的态度,也不管李知勋有意无意的一些抗拒时刻。权顺荣觉得李知勋这人说白了就是认生,还没和自己熟起来,那就努力一点去和他打交道。和他一起练舞一起唱歌,等着他一起回宿舍,听鬼故事的时候也要挤到李知勋身边去。
反正日子还长。
李知勋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挺晚了。想着权顺荣还在外面练舞等自己一起回去于是把还没完全修改好的歌词保存好然后火速的关了电脑。
出门的时候把已经喝完了的蜜桃乌龙茶杯子握在手里,关好门,下楼,走进练习室关音乐,然后看见权顺荣转过头来询问自己:“回家了吗?”
李知勋点点头:“嗯,回家吧。”
凌晨一点四十九。
比起平时要稍微早一点结束工作,李知勋去练习室拎着权顺荣一起回宿舍。对于他们的职业来说年末是越忙越好,要准备的特别舞台很多,正在准备着的回归舞台也很重要,连续高压来回跑了好一段时间而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一点。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的路灯坏了,黑漆漆的一片。权顺荣下意识拉着李知勋下最后几步台阶,七拐八拐从巷子走到正街才豁然开朗起来。
李知勋深呼吸一口深夜街头的空气,步入十二月的首尔绝对是称得上寒冷了,一口冷空气灌进口腔本来并不怎么疼的那颗智齿突然发出了像是被人敲打过的刺痛感。
捂着脸一抬头看见权顺荣挺严肃的看着自己,皱着眉就要开口,李知勋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要说去拔牙的事赶紧把捧着脸的手给放了下来。
“哈,就,冷空气刺激了一下。”
看权顺荣没什么反应,李知勋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去拉他的衣袖——碰到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撒娇——又连忙把手收回去。
权顺荣本来面对李知勋的时候就不是什么能绷得住的人,更何况李知勋这种偶尔流露出软趴趴的一面的时刻也非常难得,于是笑眯眯地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李知勋刚烫了没多久的卷毛。
李知勋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也就由着权顺荣顺毛,权顺荣继续笑嘻嘻的:“我们知勋真的好可爱喔。”
李知勋裹紧身上的大衣抬脚就走,权顺荣猜也能猜到这样的反应于是更起劲的惊呼:“知勋啊你真的太可爱了!”一边大步跟上去歪着头去看李知勋的表情。
非常熟悉的,一如既往地,李知勋抿着嘴,括弧边的两个小窝浅浅的显露着。
李知勋生长盘关闭的比同龄人早,通俗点说就是同龄人还在长个子的时候李知勋基本就原地踏步了。刚开始意识到的时候李知勋挺担忧的,而且让他挺困扰的一点是,权顺荣也意识到了李知勋仿佛不会再长高了这一事实于是利用着他的小个子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李知勋可爱李知勋漂亮。
李知勋和其他成员打闹的时候他说李知勋可爱,李知勋染了个黄毛他就说漂亮。权顺荣一双眯眯眼仿佛带电,每次说着这些让李知勋脸红心跳的话的时候眼神还特别的专注和深情。但其实李知勋老觉得就算权顺荣面前立根电线杆他也能流露出这一副全世界只爱你的欺诈性眼神。
非常危险,不管是眼神,还是那些话。
时间长了李知勋也就接受了。说他可爱也好漂亮也好,虽然还是会堂皇,反正这个人一向就喜欢胡来嘛,更何况因为这容易让人露出怜爱眼神的身高已经有很多人说他可爱了——总之就是,会堂皇着回避,然后继续堂皇着赶紧开启下一个话题。
偏偏权顺荣就很受用李知勋这一套反应,越说还越起劲,非要把李知勋搞得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一拳砸过去才肯停。
夫胜宽对权顺荣此行为的唯一评价就是:欠收拾。然后提醒着徐明浩把放在宿舍的双截棍收一收万一哪天李知勋一火大权顺荣可能就得死在这棍下。
回到宿舍洗漱好躺在床上还没把床捂热,权顺荣抱着个枕头就过来了,笑嘻嘻的站在李知勋床前把枕头往床上一扔张开双臂:“知勋!”
权顺荣才洗完澡,浑身还带着湿气,辛苦一天回来的路上就有点晕晕乎乎。本来权顺荣睡觉图方便只喜欢穿个大裤衩,洗完澡出来发现李硕珉把放内裤的柜子都给锁了,内心嘟囔着这孩子咋这么小气——最后放荡不羁爱自由内裤也不乐意穿了空着裆回屋拿了枕头就蹿过来。
李知勋一抬头觉得自己这是要瞎,抓起枕头砸过去就让权顺荣该滚哪滚哪,对方嘻嘻哈哈叽叽歪歪的爬上床:“我怕你半夜牙疼到哭嘛。”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权顺荣在这儿等着他,李知勋惆怅的想自己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该把权顺荣从他床上踹下去。另一张床的金珉奎本来半梦半醒,听到权顺荣的声音整个人仿佛突然亮起来的小灯泡,压着嗓子喊:“哥!”
李知勋权顺荣纷纷转头试图用眼神完成询问,金珉奎莫名其妙的兴奋着:“顺荣哥!要不你睡我的床!我去你房间睡!”
权顺荣赶紧抓住李知勋的被子乖巧的露出一双困困的眼睛:“……不了吧,挤着睡比较暖和你怎么还没睡你赶紧睡!”
金珉奎像是挺失望,还带着点委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哼哼唧唧的闷声说着知道了躺了下去。李知勋一阵无言心想怎么这就又和权顺荣共享空间了呢,正想着权顺荣伸出一只手过来轻轻的揉了下李知勋的左脸。
“还疼不疼?”
李知勋有点恍惚,他想着这新宿舍搬过来也有半年了为什么老是还能看到旧宿舍的影子。眼前的人也是,从认识到成年到出道一晃时间过去这么久,却总是、反复的,把以前的瞬间和现下重叠起来。
几年前的某一个清晨,他捂着疼了一夜后好转的脸醒来,眼前这个人躺在自己的对面。那时候婴儿肥还没消去,头发还是黑色的中长发,然后这个人一醒来就问自己:“还疼不疼?”
灯还亮着,同房间的其他人似乎是全部进入了睡眠,呼吸沉稳又有节奏的起伏着,权顺荣的手刚刚抽离回去。李知勋眨了眨眼,压着嗓子开口——
“权顺荣,关灯吧。”
回归是挺累的。
基本整个队都处于每天最多最安稳的睡眠时间全在车上的状态,李知勋忙起来甚至都快忘了那颗小小的智齿。只在偶尔深夜回宿舍等待洗漱那一段难得静下来的时间里疼一下宣告着存在感。
权顺荣说你这智齿还挺智能白天不犯事光晚上疼,常常是说完就抱着枕头过来挤上床,搞得李知勋蛮无语说你要是这么喜欢这张床那干脆我俩换了好了。
权顺荣困的要死,打着哈欠还流两滴眼泪:“我要这床干嘛,我是陪你睡觉的。”
李知勋“……”了半天伸手关灯睡觉。
要命。
李知勋总觉得这种状况不太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反正哪里都不太对。进入睡眠没多久又被权顺荣乱拍一顿叫起来准备出发去美容室,意志混沌的洗漱好坐上车,权顺荣又神出鬼没挤在李知勋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睡吧!”
妈的怎么到处都是权顺荣。
这么一想发现确实是自从第二颗智齿冒出来后权顺荣的照顾和关心多了很多,平时不太敢对李知勋动手动脚的最近也仗着照顾的名义多了起来。MCD拿到一位那天还亲了亲李知勋的脑袋,就知道他肯定全身拒绝权顺荣还用手捧住对方的脸,仿佛亲完了就很满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智齿的话。
夜里李知勋窝在沙发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卫生间里的全圆佑洗漱好,意识到最近的好心情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种种脱离不了关系,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奇怪的就是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人就这点劣根性,眼前只要有点好,什么痛都能先抛到脑后去。
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金珉奎凑过来让李知勋挤点牙膏给他,大高个委委屈屈的双手捧着牙刷,李知勋把手里握着的牙膏递给他又立马笑嘻嘻的。
金珉奎说:“哥你最近心情很好嘛。”
……行吧,是很明显了。把牙刷往智齿那边抵过去,用了点力戳了一下疼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知勋哥你干嘛?”
李知勋吐掉嘴里的泡沫喝水清理口腔又吐掉,把杯子和牙刷用水冲干净一气呵成后回答到:“没什么,智齿疼。”
金珉奎刷着牙话都说不清楚还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李知勋:“你看吧,虽然平时不怎么疼,它只要在就会疼的,还是抽个时间去拔了比较好吧。”
李知勋点点头又催促着他赶紧刷完出去自己要洗澡,金珉奎又开始委屈:“我就不能和你一起洗吗,今天圆佑哥也不和我一起洗。”李知勋懒得听他这些少女心事抬起脚就要往人腰上踢,金珉奎赶紧龙卷风式洗漱好闪人。
日夜颠倒早出晚归作息紊乱,又要准备年末各种特别舞台,明明是要累死的状态,李知勋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每天都有着期待,被“生活真好”的感动包围着。躺上床才想起来权顺荣还在练习室没回来,单人床被当成双人床使用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归单人状态,李知勋甚至开始纠结要不要等权顺荣回来再睡。
……这种独守空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李知勋莫名脸红,赶紧捂着被子闭眼睛强制进入睡眠状态。结果翻来覆去没睡着,脑袋里又突然冒出来几句觉得还不错的歌词,干脆翻身起来伸手去碰笔电,一把捞过来开机开始写歌词。
其实李知勋实在是太清楚现在的内心感受是怎么一回事。
李知勋这人一向都挺要强,自尊心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能和自尊心并列排一排的话,那个位置也就是权顺荣。
他从小和这么一堆男孩一起生活一起成长,谁都是成长路上重要的伙伴,谁都是拥有美好回忆的兄弟,他都觉得重要。但权顺荣不一样,你要说认识的时间长,他比崔胜澈来得晚,刚来的时候还把自己认成女生,舞蹈明明没怎么学过偏偏跳的特别好还挺有自己主见。
一开始是挺见不惯的,但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自己的抗拒,还是看出抗拒后的那一份小心翼翼。总是凑上来,总是对自己笑,总是真心的夸自己,总是陪着一起做很多事。与自尊心成正比还有那份敏感,李知勋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一点也不迟钝。他几乎没花多久的时间就能清楚的自我认知到每当权顺荣靠近的时候心里面那一股电流流过麻酥酥的感觉是什么。
也没有什么反感,李知勋觉得本来感情这种事情就挺没道理。甚至很多时候,他总觉得权顺荣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在长久以来的相处里,在每一个凌晨起床独自站在客厅喝水的黑夜里,在总是情不自禁写下和那个人相关的歌词里,他时常觉得自己不会是独自一人抱着那样的心思。虽然这些都不能肯定,可是有一样可以肯定,他希望权顺荣能靠近他,最好是一直都靠近他。
李知勋又用舌头顶了顶那颗小小的智齿,虽然还是疼但也算不上无法忍受的程度,想着平时也不会怎么犯疼。
那就让它存在着好了。
客厅里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他知道是权顺荣回来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看见权顺荣两只手缩在巨大的羽绒服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眼睛睁开专心走路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其实算下来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看看其他人也是满脸倦色,一群人迷迷糊糊着凭记忆在车库里穿梭然后挨个上车。半路的时候权顺荣清醒了,从双肩包里摸出一口袋巧克力,塑料口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知勋一睁眼就看见罪魁祸首提着一个疑似垃圾袋的黑色口袋,权顺荣看见李知勋一脸看咖喱的嫌弃表情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嘴上。
嘘——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塞到李知勋衣服口袋里:“你收好,不要声张。”
然后又赶紧掏出一小把塞回自己的衣服口袋这才笑嘻嘻的拍醒坐在身边的夫胜宽让他把口袋里的巧克力给大家分一分。塑料口袋轮完一圈再回到手上就已经空了,前面的李硕珉还嚷嚷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点巧克力一人一块还不够塞牙——权顺荣赶紧怼回去:“一人一块多公平,你要想吃自己买去!”
过了会儿又转过头,看着李知勋,也不说话就只是笑:“嘿嘿嘿。”
李知勋觉得这人实在是傻的冒泡,把头转向车窗不理他,手伸进衣兜里想摸耳机又摸到那一大把巧克力,于是再也忍不住,对着窗外还看不太清楚的景色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