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家联动|停雩慈在老公面前被搭讪
破云吞海刺刀的六人组被要微信会怎么样 路人:好消息!遇到三个帅哥之后又看见了三个帅哥;坏消息!吗的六个帅哥两两成双全是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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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华严峫韩越这三个精英男人走在路上,别人都会以为他们要去附近的livehouse整晚蹦迪花天酒地。
实际上三人只是拐进了一家小众而宁静的小酒馆大马金刀往那椅上一坐,服务员见三人气度不凡,衣着腕表更是贵气,立马热情迎接期望今晚能够拿下一把大单。
结果步重华严峫韩越一人点了一杯菜单上的调制酒品就没了后...
破云吞海刺刀的六人组被要微信会怎么样 路人:好消息!遇到三个帅哥之后又看见了三个帅哥;坏消息!吗的六个帅哥两两成双全是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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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华严峫韩越这三个精英男人走在路上,别人都会以为他们要去附近的livehouse整晚蹦迪花天酒地。
实际上三人只是拐进了一家小众而宁静的小酒馆大马金刀往那椅上一坐,服务员见三人气度不凡,衣着腕表更是贵气,立马热情迎接期望今晚能够拿下一把大单。
结果步重华严峫韩越一人点了一杯菜单上的调制酒品就没了后文。
“一杯龙舌兰日出、一杯威士忌酸、一杯盘尼西林,请问需要什么小吃呢?”
步重华挥手,“我不需要。”
严峫接过菜单,“把你们家招牌小吃上一份,快点啊。”
服务员弯腰询问,“我们家的招牌小吃有柠檬鸡爪,麻辣郡肝、手撕牛肉,酥骨炸鸡,您看您们需要什么。”
严峫摆了摆手,“都上都上,那啥,小吃拼盘也来一份。”
韩越在旁边坐着直摸后脑勺,他十八岁成年之后就没进过这种清汤寡水的小酒馆。
“我是旁边那家livehouse酒吧的VIP,你们消遣去隔壁,来这干什么?”
步重华:“我对那种封闭嘈杂的地方不感兴趣,livehouse通常是各种刑事案件的案发现场。”
严峫:“作为新时代优质老公,我是不会背着我家警花去花天酒地的。”
韩越翻了一个白眼,烦躁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柠檬水,“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严峫迫不及待,“告诉你们一个事,你们江教授最近在评教授职称,八九不离十吧,他马上就是建宁警院最年轻的教授了啊,到时候吃席你俩得带上吴雩楚慈来给江教授贺喜啊。”
步重华扫了他一眼,“吴雩当上南城分局副支队长那顿也没见得你来。”
“哎呀阿花咱是什么关系啊你要是喊吃饭我和江停立马就飞到津海了我俩我去只能说明是你没叫我们你一定没给吴雩准备升职宴,这我就要说你了人家小吴好不容易升职你也不告诉我和你江教授多见外的。”
步重华当然告诉了严峫,但严峫表示他正在和他的江教授度蜜月过二人世界,就不去了。
“不对,你俩现在不是在北京吗?你俩应该先吃楚慈的升职宴。”
“我先说的,你们应该先去建宁!”
“人都在北京,现在就去,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今晚就开席!”
……
三个帅气男人聚在一起激烈讨论,店里店外的人自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三张优越的脸出现在了同一张桌上。
或许是三人气质过于出众,不少路过酒馆的人都放慢了脚步往店内看了看,跺着脚兴奋给小姐妹们发信息。
得益于三位优质男性,今晚这个酒馆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在他们进来之前,店内也只有一桌客人。
现在陆续来了好几桌,而且目光都在往步重华他们那边瞟。
一个女生向她的姐妹使眼色,眼球都快转出眼眶了,那个娃娃脸的可爱姑娘终于红着脸,鼓足勇气上前。
“你好,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严峫还在跟韩越争下轮饭局是去建宁还是在北京,根本没有注意到上前来的小姑娘,还是步重华提醒了他。
正义的严警官上下扫视对方。
“加微信啊,你成年了吗你?”
女生的朋友小声尖叫捂嘴,一脸姨母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家闺蜜嫁出去了。
“帅哥,你是加微信还是查户口啊。”
严峫理所当然,端出人民警察的架子:“你没成年吧,我国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酒类产品经营场所不能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严峫转而大声向老板道,“老板,来查7号桌身份证,你俩未成年还跑来喝酒,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喝你的酒吧,少管闲事。”
韩越拿起服务员刚端上来的酒往严峫嘴里灌,因为严峫的大声说教,整个酒吧的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瞟,韩越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虽然严峫那张下海挂牌五万起的脸十分优越,但由于他对搭讪女孩的回应过于奇葩,店内再也没有一个姑娘愿意找他要微信。
倒是步重华和韩越,找他俩要微信的越来越多,韩越不耐烦地拒绝,步重华则是展示出自己和吴雩的情侣对戒,让对方识趣离开。
毫无疑问,这个酒吧今晚的焦点就是严峫步重华韩越三个男人,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想要到他们其中一人的联系方式,无论男女。
某桌的讨论如下:
“这么多人找他们要微信,一个也没成功啊?”
“不至于吧,应该有人拿到吧。”
“拿到啥啊拿,从咱坐进来开始,去那的都是开开心心过去,愁眉苦脸离开,真要到微信还能苦成那样?”
“他们三不会是同性恋吧,这么多美女也没个反应。”
“怎么可能,三个铁直男,女孩找他们要微信人家也就摆摆手拒绝,有男的上去那三个人跟见鬼一样让人家滚,吗的死直男。”
……
酒吧内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较劲气氛,似乎如果谁拿到了那三个优质男人的联系方式,谁就会是这个酒吧今夜的queen。
江停按着严峫给的定位和楚慈吴雩一起来到了酒吧,三个俊秀男子刚跨进门,老板的脸顿时笑开了花。
他立刻迎了上去。
“江停/吴雩/楚慈,这里!!”
【苍珩】沉香(上)
这次是青梅竹马的小鹿仙君和月尊大人
一个又苦又甜的爱情故事
有很多私设 ooc致歉 HE 中下还在写
正文
东方青苍才从北冥回来,就直接去寝殿寻他名义上的弟弟萧润。
萧润并非月族,而是玉石所化的妖,机缘巧合被老月尊从忘川河畔捡回了寂月宫,原本是要被打成摆件的,却不想雕刻前夕直接化形成了孩童的模样。
月主大人觉得他们有缘,就给他取名萧润将他放到了身边教养。那个时候巽风还没有出生,因此他就成了年幼的东方青苍唯一的玩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长大,即使成年以后东方青苍性格冷淡,对萧润的宠爱和纵容也未曾减弱半分,就连胞弟巽风都...
这次是青梅竹马的小鹿仙君和月尊大人
一个又苦又甜的爱情故事
有很多私设 ooc致歉 HE 中下还在写
正文
东方青苍才从北冥回来,就直接去寝殿寻他名义上的弟弟萧润。
萧润并非月族,而是玉石所化的妖,机缘巧合被老月尊从忘川河畔捡回了寂月宫,原本是要被打成摆件的,却不想雕刻前夕直接化形成了孩童的模样。
月主大人觉得他们有缘,就给他取名萧润将他放到了身边教养。那个时候巽风还没有出生,因此他就成了年幼的东方青苍唯一的玩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长大,即使成年以后东方青苍性格冷淡,对萧润的宠爱和纵容也未曾减弱半分,就连胞弟巽风都没能分得他的关注。
寂月宫的人常在背地里开玩笑,说那玉公子萧润既不像是月尊大人的养子,也不像是大殿下的弟弟,倒像是殿下未过门的夫人。
初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东方青苍觉得自己该是要生气的,可事实上,他的心却控制不住地感到雀跃。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对萧润存在着兄弟之外的情感。
“玉儿,你在做什么?”日头正盛,东方青苍一进院子就看到萧润抱膝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因为真身是块玉石,东方青苍从小就更喜欢唤萧润“玉儿”,即使萧润被取了名字,他也依旧愿意这般称呼他。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萧润可以成为父母、成为朋友,成为很多人的萧润,可玉儿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玉儿。
“兄长!你回…啊!”听到声音,萧润平静的眸子起了波澜,他转过头,欣喜地看着东方青苍向他走来,想也没想就站起身,可不知是日头太大还是他蹲了太久,甫一站直他竟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
东方青苍见状快走了两步,顺势把人捞进了怀里。
落入熟悉的怀抱并未让萧润好受半分,他现在头晕得很,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还止不住地恶心,大约是晒了太久中了暑。
从小到大他就是东方青苍的小尾巴,这次东方青苍外出游历,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分别。原本他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的,但化形以后,他的神识一直不稳,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东方青苍没有同意。
自从东方青苍出门开始,萧润的情绪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成天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掰着手指头算他兄长离开了几日。
今天东方青苍回来前,他照例蹲在地上看着蚂蚁发呆,对四周灼热的温度视若无睹,因此被结结实实晒了个够。
“玉儿!”怀里的人烫得像个火炉,东方青苍忍不住皱紧眉头,抱起人往殿内走。萧润的寝殿冬暖夏凉,是寂月宫解暑的好去处。
进了寝殿将人放到榻上,东方青苍吩咐侍从去寻医官,自己则在侍从刚打满水的水盆里浸湿帕子,帮萧润擦着脸颊和身上降温。
萧润的身体自小就不似一般妖族健康,冻不得也晒不得,连灵力都低微到除了化形不能修习任何法术。医官曾专门给他看过,说他的元神好像被人强行封在了玉上,可具体的情况,却始终无法探究。
说来东方青苍第一次对萧润产生兄弟间不该有的悸动,就是在那次诊脉过后。
萧润长得讨人喜欢,平日性格又软,偏生天资聪颖,东方青苍本以为他知道了自己不能修炼,会跑到一旁偷偷难过。
毕竟每个具有天赋的人,大概都很难接受自己泯然众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萧润却表现得很平静,泰然自若地坐在桌前翻古籍,见东方青苍面色凝重,还反过头来安慰他。
“兄长别担心,不能修习法术,我还有其他事情可做,武的不行,文的我也能是头筹。”
当时刚好是正午,阳光透过窗子打在萧润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光。东方青苍看着萧润明亮的眼睛,和嘴角轻浅的笑,不合时宜地想,这样的玉儿,真惹人喜欢。
思绪翻飞间东方青苍回过神,疼惜地看着面前烧得厉害的人。
萧润的脑袋此刻乱七八糟的,几乎成了一团浆糊,他除了记得自己隐约看到过东方青苍,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帕子浸了水以后是冰凉的,他下意识贴了上去,迷迷糊糊地呢喃,“兄长…难受…”
东方青苍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继续帮人降温的力道轻了不少,眼中的心疼比刚才更甚。
医官来过后给出了暑气入体的结论,好在东方青苍处理得及时,才没有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只需再吃几副汤药祛暑就好。
“殿下,恕臣直言,光是这半月,臣就已经来过四五次了,公子怕是心病,如此反复,也是治标不治本。”
诊脉后,东方青苍送医官出寝殿,本着心病还须心药医的道理,医官还是多了句嘴。他是寂月宫的老人,自萧润少时就开始帮他调理身体,不然按照医官的规矩,他只需治病即可,上位者不问的,他便不会说。
医官的话让东方青苍陷入思考,待医官离开便叫来了萧润宫里的侍从,询问这段日子宫里的情况。
“公子他…最近常病着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东方青苍问得有些迟疑,语气听上去也有几分怅然。
好在侍从很早就在萧润寝殿中当值,知道东方青苍对萧润的在意程度,没有丝毫隐瞒地将实际情况悉数告知。
“回殿下,自您走后公子情绪就不太好,整日待在院子里发呆,劝也劝不回去,隔三差五就要请一次医官。”
东方青苍闻言愣了愣,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寝殿,正要迈步进去,就遇上老月尊差人来请,想着萧润正休息,自己回来也未拜见父母,就先跟着人去了父母宫里。
老月尊夫妇听说萧润病着,也没同东方青苍寒暄几句,就急急忙忙过来探病了。萧润与东方青苍和东方巽风二人不同,他不是老月尊夫妇的亲生儿子,故而与苍盐海的帝位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有半点关系。
因此对于老月尊夫妇来说,他们和萧润只是父子而非君臣,许多不便给予亲子的疼爱与关照,他们都可以给萧润。
事实上他们和萧润之间的关系,也确实更加像是寻常的父母子女,好比他们可以允许萧润喊父亲母亲,可东方青苍和东方巽风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必须恭恭敬敬地称他们父尊和母后,稍有逾矩就会被教训。
一行三人来到萧润寝殿时,人还昏昏沉沉地睡着,本来该多留一会儿等人醒了的,可朝堂上临时有公务,老月尊夫妇不得不提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侍从要把人照顾好。
侍从哪敢怠慢,自然满口应允,人人都知道这玉公子萧润虽然与月尊和月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是二位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宝贝。
宫中秘辛曾传小殿下东方巽风对此吃过很大一场醋,甚至仗着自己有灵力,在大冬天将玉公子丢进了湖里,害得玉公子断断续续病了大半个月。
老月尊夫妇离开后,东方青苍屏退左右,寝殿里霎时只剩下他和萧润两个人。他并不打算在萧润醒来前离开,他去北冥一趟,给萧润带了礼物,还没有亲手拿给他。
殿内很静,除了萧润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一点响动,东方青苍垂眸盯着榻上的人,思绪一点点飘远。
萧润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严重地病过了。
上一次,还是因为巽风。
在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巽风由于父母兄尊对自己极其严厉,却将偏爱给予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是灵力全无的废物,而十分地憎恶萧润。
他那时候想不通,明明他们才是一家人,为什么他的家人要对另一个人好。直到很久以后去了学堂他才明白,一切的起因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萧润身份普通,自然可以只论感情,不论对错。
但是对他不行,对东方家的任何人都不行。
然而在他懂得这个道理之前,就已经犯过错误了,甚至还因此被他的兄长罚去祠堂跪了整整七日。
那天老月尊夫妇因故外出不在宫内,东方青苍也因到了年纪被送去上学,巽风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萧润,越看越气,干脆直接把人约到了花园,用灵力将人推到了湖里。
湖水说深不深,没不过萧润,说浅却也算不上浅,萧润站直水也要到他的胸口。因为被推得突然,萧润慌乱间吞了几口冰水,激得他由内而外凉了个透,隆冬时节,等到他好不容易从湖里爬上来,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他当时气急,即使看东西是重影的,也还是强撑着虚浮的脚步往过走,想要打巽风一顿报仇,可惜没走几步,就脚下一软往地上倒。
本以为等待着自己的会是冷硬的草地,可迷糊间却发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萧润感觉到兄长正抱着他,便安心昏了过去。
东方青苍上着学突然觉得一阵心慌,担心萧润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跟老师告了假从学堂回来,就碰上了萧润倒下那一幕。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也没想移过去把人抱住,看着怀中近乎失温的人,忍不住用灵力狠狠扇了呆立在一旁,意外东窗事发的巽风一巴掌。
萧润身上的披风还是东方青苍晨起去上学前亲手披上的,此刻已经被水浸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加快了那人温度的流失。
再没有心思去管巽风,东方青苍忙把人抱进寝殿,差了侍从去叫医官过来,自己则去找干净里衣给人换上。
“…嗯…冷…”换衣服的时候,萧润身上的温度几乎灼痛了东方青苍的手,整个人却还是无意识地喊冷,甚至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只知道往被子里钻。
东方青苍没有办法,只能倚在榻上将人拿被子裹好,又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这才保证了人能在不被二次冻到的情况下等来医官。
那次医官连施了三日针才将将帮萧润把温度退下去,萧润的元神本就不稳,若是再发几天高烧,怕是就要散了。
明明是最怕疼的人,可医官施针的时候却无知觉到眉头到都不皱一下,东方青苍看着心焦到不行,生怕萧润就这样没了,好在人最后挺了过来。
萧润刚醒的那几天人是糊涂的,吃了药就睡觉,醒了又继续吃药,疲惫地几乎连嘴巴都张不开,有限的力气顶多能让他在梦里喊几句冷,其他大部分时间里声音都轻得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落水后的第八天,萧润才堪堪能在榻上坐一会儿。当天东方青苍下学回来,难得看到萧润醒着,腰后垫着两个软垫,正倚在榻上咳嗽。
医官说寒气入了肺腑,以后切忌受凉,不然怕是要犯肺疾的。
“咳咳、兄长,你回来啦。”萧润见东方青苍来到自己的寝殿,便笑着打招呼,因为病着他的心情其实算不上好,可见到兄长会让他感到开心。
东方青苍脱下自己的披风,等到寒气散了个干净才走到榻前去摸萧润的额头。这人近些天一直低烧,大概是因为体力有限,总是睡着时多,醒着时少,不过也确实,休息够了才能尽快恢复。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东方青苍问着,言辞间带有明显的关切。
萧润的状态好了很多,声音听上去也有了力气,他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跟兄长撒起了娇,“不想睡,躺了很多天,骨头都散了。”
“你真是…”东方青苍对这样的萧润向来没有办法,刚好赶上侍从来送药,他便顺势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极其自然地吹了吹,才送到那人嘴边,“罢了,喝药吧。”
“兄长…咳咳…巽风…你轻点罚。”这副药味道辛辣,虽能驱寒,却有些刺激嗓子,萧润喝了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却还是不忘嘱咐东方青苍。
他知道这几日他病着,东方青苍顾不上,等他身体好一点,巽风就惨了,大概会被东方青苍狠狠惩罚吧,可是这样是不行的。
“我还以为你要说别罚他。”东方青苍饶有兴致地看向萧润,在他的印象里,萧润的脾气秉性很好,他因此担心人会替巽风说情,甚至准备了一肚子拒绝的话,不想竟一句也没有用上。
这件事情是巽风做错了,就算巽风的年纪比他们小一些,也还是要为自己的不当行为承担后果。
“怎么会,他这事做过了,要管教。”萧润的脾气是好,可他有自己的原则,只会把好脾气留给值得的人。
况且巽风推他害他病这一场,险些要了他的命,若是不惩罚一下让人长长记性,难保以后不会更加出格。万一被拿捏了脾气,叫人利用了去做危害苍盐海的事,到时候再惩罚可就于事无补了。
“那不是该罚重点儿?”东方青苍也认为巽风应该管教,可若是要让人记住教训,就该狠狠疼一场才对,他倒是好奇,萧润缘何会说让他轻点罚。
萧润闻言笑了笑,说:“你罚重了,父亲母亲会心疼的,而我始终不是东方家的人。”一同生活百余年,他从未怀疑过父亲母亲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但是也清醒地知道,父母心里其实给予着每个孩子同样的爱。
表现不同,只是因为身份与要求不同,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形势所迫父母一样会为了他牺牲自身,可若是真的要在两个孩子里二选一,比起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巽风,他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玉儿…”东方青苍的语气有些无奈,他本不愿萧润这般妄自菲薄,可事实如此,那些话句句在理,他根本无法反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血脉至亲永远是下意识的选择。
萧润显然更加清楚这一点,他看到东方青苍眼中泛起波澜,平静地笑了笑,柔声宽慰起人来,“兄长,这没什么,我不难过的。”
他确实不会因为这些伤心,无论父母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能够理解。况且他本就是玉石修成的妖,若非月尊和月主照顾,只能独自在世间飘荡。
如今种种已是馈赠,他怎么可能会矫情到和人家的亲生孩子争长论短。即使灵力低微到不可能为苍盐海开疆拓土,朝堂之上,他也一定是最好的臣。
他会辅佐苍盐海未来的君主,守护好苍盐海的土地和子民。
这是他的理想,更是他对月尊夫妇的报恩。
那一刻,东方青苍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萧润。他因为萧润的性格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把人护在身后,但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其实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想到这里,东方青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有多么错误。萧润玲珑心窍,从不怨天尤人,只努力想挣得广阔天地,可他关心则乱,不顾意愿将人困在院子里,留给人一方天空,无异于锁住了展翅的鹰。
北冥确实苦寒,萧润去不得,可这一路上还有许多风景,他仅仅因为一点危险,就剥夺了人感知世界的机会,实在是大错特错。
索性还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想明白的东方青苍会心一笑,决定等人好了,就带人出去走走。
无论如何,玉儿开心最重要。
外面危险,他跟紧一点便好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东方青苍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榻上的人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或许从他胡思乱想时就已经开始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他问。
许是还在病中,榻上的人思维转得慢,闻言立刻勾起了嘴角,却是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答,“很久没见了,想好好看看兄长。”
“还难不难受?”夜里总是氤氲的,面对着这样的萧润,东方青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又去把人扶起来,知道人身上没劲,就直接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萧润确实口渴,所以倚在东方青苍身上把水喝净才摇了摇头。他其实不难受了,只是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休息一夜应该就会好的。
“此去北冥,给你带了礼物。”东方青苍依旧环着萧润,语毕捧起人的手掌,萧润顺势看过去,只见一块儿淡蓝色的石头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手掌上。
他在书里看过这块儿石头。
“这是…奇幻流萤石?”相传北冥之地有一种极为罕见的灵玉,看着就像天上的星星,那玉难得,萧润没有想到,东方青苍竟会替自己寻来。
说来东方青苍寻这灵玉,与它稀不稀罕其实并无关系。他找这个物件,纯粹是因为它能在夜里发光,萧润的眼睛偶尔天黑会看不清东西,几乎每次都要撞得满身淤青,有光源配在身上则会好上许多。
变出根灵草递给萧润,东方青苍解释说,“是啊,玉中萤虫认主,你喂过它后,一碰,它便会发出光来,这样再有看不清的时候,就不会磕到了。”
“多谢兄长。”萧润其实一直生活在东方青苍的关照下,但是他从不觉得这些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东方青苍的每一点好他都记得,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心动。
仗着天黑,东方青苍又环着他看不见,萧润索性正大光明地红了脸。
“玉儿,云梦泽的时间比苍盐海快不少,马上就是那里的新岁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逛庙会吧。”怀里的人似乎玩起了石头,作为靠背的东方青苍有些吃味,为了引人注意,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猜测萧润应该是想要出门看看的,只是碍于他会生气,才一直没有和他提。他之前对萧润太过紧张,可过度的关心与保护背后不是尊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润没想到东方青苍会突然允许他出门,他希望能去外出走走,可他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麻烦,因此每次被东方青苍拒绝时,即使不开心,他也从未闹过一次。
时间久了积郁成疾,这才总是生病。
无论如何能出门总是好的,萧润心里高兴不自觉就往东方青苍怀里又靠了靠,语气听上去有些雀跃,说,“好啊。”
东方青苍对此很是受用,萧润心情好,他自然也是,想起侍从说萧润自他外出游历就情绪不好,他又忍不住唠叨,“以后不开心要和我说,不可以自己憋着。”
“嗯!都听兄长的!”萧润很听话,尤其是在心情好的时候,东方青苍曾担心他的玉儿被人轻易骗了去,但后来发现萧润似乎只会对他这样。
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那里是特别的,庙会热闹,东方青苍约萧润去云梦泽除了想带他散心以外,还计划着在那天,与人诉说自己的心意。
他心悦萧润,已经很久很久了。
在东方青苍的照顾下,萧润赶在云梦泽的新岁前恢复了健康,东方青苍信守承诺带他去了人间。
人间正是隆冬时节,不同于苍盐海万里冰封的冬季,云梦泽的冬天,即便是晚上,也如白日般热闹,站满了翘首以盼新岁的人。
这是萧润第一次出门,他好奇地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买买,没一会儿东方青苍的手上就抱了不少东西。
事实上在被萧润拉进飞仙阁之前,东方青苍虽然做了一路苦力,可心情还是很好的。萧润对什么都感到新奇,见楼前围了一群人就也挤进去凑热闹,等东方青苍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的银子都已经花出去了。
飞仙阁今日,有花魁现世。
花魁与阁中其他女子不同,是可以自己选择客人的,这样的选择大多随心而动,人群中的东方青苍和萧润太过瞩目,可东方青苍一直板着脸,这份外人眼中的殊荣,自然就落到了萧润身上。
明眸皓齿的小公子,花魁确实会选。
只可惜还没等她靠近萧润,就被东方青苍挡在了身前。无奈花魁到底是花魁,看中的人被截胡了,她也不恼,反倒盯着面前的拦路虎看了起来。
这次轮到萧润如临大敌了,意识到花魁看他兄长的眼神并不单纯,他想也没想就拉着人跑到了阁外,甚至出了门又跑出去好远,等到完全看不见飞仙阁的那栋楼宇才停下。
“跑这么快做什么?”一段路程下来,东方青苍没什么感觉,萧润却险些喘不上气。边帮人顺着气,东方青苍边埋怨。
萧润的心思却不在东方青苍的话上,他满脑子都是花魁刚才看自家兄长的眼神,联想到兄长挡在他身前的举动,他措好了辞,试探性地问,“兄长是…欣赏刚才的姑娘吗?”
“不。”前半句话让萧润松了口气,可后半句却让他愣在了原地,“但确有心悦之人。”
知道兄长有了心有所属,萧润喉咙发紧,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理顺的气息再一次乱了,险些又让他喘不上气。
然而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态,就又听到东方青苍说,“玉儿,实不相瞒,我今夜要向心悦之人表明心意,你可愿帮我?”
东方青苍看着萧润的眼神里满是真诚,萧润几乎无法拒绝,可他心里难过,更何况东方青苍还嘱咐过要他不开心就讲出来,因此他闭了闭眼,决定实话实说,“我不愿意。”
“为何?”东方青苍问。
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这样的心意会让东方青苍远离自己,萧润也绝不后悔。他的兄长强大又睿智,他很早就喜欢上了。
所以他说,“我心悦兄长已久,不想看到兄长和他人白头偕老。”
东方青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表明心意,就被心上人抢了先。他觉得他和萧润看着挺聪明的,在爱情里却都成了笨蛋。
他有些无奈道:“傻玉儿,你不愿帮我,我要去向谁表明心意啊?”
萧润听到话后懵了片刻,随即难以置信地向东方青苍寻求答案,“兄长…心悦我吗?”他感觉自己的心忽上忽下的,才刚为心上人有了喜欢的人而难过,就奇迹般地发现心上人喜欢的是自己。
“正是。”东方青苍点了点头,语气认真而又坚定地说,“玉儿,我心悦你。你可愿…做我的月主?”
既然苍盐海早有传闻,那不如便实现它。
未来的月主之位,要么就空着,要么必须是萧润。
月主吗?
萧润因为东方青苍的话红了眼眶,他自小长在月族,自然清楚月族的规矩。月族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尤其是月尊,每一任月尊只能有一个月主,认定了就不能更改。
月主在月族,不光是身份,更是承诺。
“我…我愿意的。”萧润平日里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此刻却忍不住落了泪,悄悄喜欢了那么久的兄长许了他白首不离,他脚下登时软绵绵的,仿佛踩在了云上。
东方青苍见人哭了,又心疼又好笑,上前一步紧贴着人,替人拾起了泪珠,抚摸着人的后脑说,“玉儿乖,不哭了。”
萧润愣愣地看着面前温柔的爱人,突然间天空传来爆炸声,吓得他下意识窝进了东方青苍怀里。
东方青苍见状忙捂住了萧润的耳朵,带着人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天空上,无数花朵竞相开放,那便是人间烟火。
萧润喜欢烟花,更喜欢和他看烟花的人。
祝大家跨年夜快乐呀!
【叶蓝】《被迫同居》。
这次是一颗纯🍬!
控制不住手速了,就算是写🍬都能扯这么多字数……
01
此刻,叶修偌大的客厅餐桌上端坐着两个人,严格意义来说,应该是一人“端坐”,另一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小巧的打火机。
蓝河也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他只觉得气氛尴尬,场景诡异,明明昨天他还坐在蓝溪阁的公会办公室里高谈阔论,带领众人对着君莫笑撕心裂肺喊打喊杀,今日却坐在本尊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发生此情此景说来话长,也不知道是蓝河不愿回想还是不敢追忆,他只晓得在君莫笑的挑衅下,好面子的蓝会长当着荣耀里一众公会会长的面,扬言自己要来亲手了结叶修的“君莫笑生涯”,于是当......
这次是一颗纯🍬!
控制不住手速了,就算是写🍬都能扯这么多字数……
01
此刻,叶修偌大的客厅餐桌上端坐着两个人,严格意义来说,应该是一人“端坐”,另一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小巧的打火机。
蓝河也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他只觉得气氛尴尬,场景诡异,明明昨天他还坐在蓝溪阁的公会办公室里高谈阔论,带领众人对着君莫笑撕心裂肺喊打喊杀,今日却坐在本尊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发生此情此景说来话长,也不知道是蓝河不愿回想还是不敢追忆,他只晓得在君莫笑的挑衅下,好面子的蓝会长当着荣耀里一众公会会长的面,扬言自己要来亲手了结叶修的“君莫笑生涯”,于是当下立即买了票直奔叶修“老巢”,在飞机上一副神挡杀神的气势,却在一脸莫名且好笑的苏沐橙那边,绅士而又礼貌地问到了叶修的住址。
开门的瞬间只是想来个提醒,要么一句狠话要么一个暴栗,可是见到叶修的瞬间张口无言,冷却大脑两分钟后终于指着对方骂了句:
“你给我等着!”
转头的瞬间孬意涌上心头,蓝河懊恼地一边骂自己不行一边气鼓鼓地冲回了楼下。
他还以为自己的戏剧性人生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
一脸震惊且无可奈何的蓝河拖着疲乏的步子重新上了楼,再次敲响了叶修的家门。
开门的叶大神嘴角叼着烟,抄手靠在门框上,一脸嘲讽看着面前的小会长:
“等着呢。”
“……”
这下尴尬了,刚才的狠话该实践了,可是这个结果实在太离谱了,任何正常的小说情节都不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操作。
“然后?”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叶修一挑眉,欺近了一些会长先生,正想换个角度嘲讽的时候,面前的人却鼓足了勇气说道:
“……你家楼下被封了……说是小区有阳性……临时管控了……”
“……”
话一结束,看着叶修难得愣住的脸,蓝河挫败地想,是吧,就说没有这么离谱的情节。
“我回不去了……”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02
画面重新回到开始,不堪回想的内容还是回顾了一番,现在是比较现实的问题。
他只是一时兴起,冲动加脑充血,导致他啥也没带地冲来了外地,在非常时期,封控这种事情就不是简单的7+7,万一这玩意儿无法消停搞个一个月都有可能,那现在算怎么回事,找仇人报仇还住进了仇人家里,因为外卖和快递全部停止营业,连内衣裤这种东西都要问仇人借,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蓝河觉得这段时间肯定比到兴欣当卧底那几天还羞耻。
“这、这下怎么办?”蓝河绞着手指头问道,“可、可能需要借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叶神,您、您方不方便?”
讲话舌头都在打结,不知道是因为违心还是紧张,毕竟来的时候气势汹汹风风火火,没有敬语一句狠话撂翻全场,现在又小心翼翼无尽试探,真是好气又好笑。
叶修自然是觉得好笑的成分更多,所以他才总觉得欺负蓝会长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因为在不同场景下,他的选择总是出人意料,令人乐趣丛生。
“咳咳。”叶修佯装难办的模样,思考式地四处打量自己的屋子。
蓝河一时也感受到了那种为难,尴尬地顺着叶修的视线到处张望,当叶修望过来时四目相对,他立刻摆出可怜兮兮地表情。
“如你所见,这个地方是暂住的,所以房间就一间,所以睡觉嘛……”
“我我我我睡客厅就行!沙发完全足够!或者地铺也行!我绝对不会占用您的私人空间!”蓝河慌忙摆手,一脸求收留却又怕打扰别人的模样。
真的很想笑,叶修拼命忍着。
其实,他倒不觉得多住一个人会影响到自己什么,就算对方睡床他睡地上他也无所谓,他对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一向无感。冰箱和存放的食物也是够用的,也是得亏苏沐橙等人会经常来补充一下物资,为了备一时之需,却没料到还真是未雨绸缪到了位。
所以多一个人无所谓,多两个人也无所谓,但是多出来的这个人是蓝会长,那含义就不太一样了。
叶修觉得自己挖掘到了比荣耀还好玩的一个乐趣。
“住我这,当然没问题,毕竟也是形势所迫,我相信伟大且光辉的蓝溪阁五大高手之一——蓝团、蓝会长,当然本意是不想来麻烦我的,对吧?”
“……”说就说话,这顶高帽子都快戳到自己的天灵盖了,蓝河不无感慨地想,叶修果然是记仇的,这下把柄一落,脸面全无了。但是确实如他所示,形势所迫,他当真毫无办法,总不能睡过道,每家每户乞讨,然后像个流浪汉似的度过这段封楼时光吧,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想着,蓝河讪讪笑了会儿,接着那话圆下去,“别、别嘲笑我了,我现在还得倚仗一下叶神您呢!咱们脱了游戏,现实中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嘛!对吧,游戏是游戏,三次元是三次元,我们虽然游戏里立场不同打打杀杀的,但是现实中可以好得穿一条裤子,您说是不是呢?”
叶修嘴角弯起,越看蓝河这样越觉得好玩,他本想着再戳几句对方的脸皮子,但是想到来日方长,一下就玩脱了,那小家伙肯定不乐意了,于是干脆起身说道:“蓝会长远道而来,定当好好照顾一下,你看想住哪随便,不用客气。”
说完,起身离开,应该是最有善意的行动了,叶修这么想着,但是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正要开始物色栖息地的蓝会长补充道:
“只要你愿意,跟我一张床也可以。”
03
那我不可以。
蓝河心里这么想着,绝对干不出这事。
他脸皮太薄了,刚才对叶修百般讨好也是因为寄人篱下,眼下要跟对方睡到一起去就相当于滚进狼窝,他可是不乐意的,毕竟他们在游戏里的仇恨可大了,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描淡写的,但对方既然这样说了还是挺有义气的,想当初自己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时候不也想着称兄道弟吗,这么想想……蓝河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忍不住感叹道:如果君莫笑不是叶修,是不是他们的关系会更好呢?
也不对,如果君莫笑不是叶修,那么自己也不会想要拉拢对方,只因为他是叶修,所以才能从一众网游高手中轻松出挑,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执着地发送十八条好友申请只为将一名好手收归麾下。
思维到此陷入死循环,他发现自己既希望君莫笑是叶修,又不希望君莫笑是叶修,有些反应都是出自本能和潜意识,但是直男思维的蓝河并不愿意去过度思考这些有些儿女情长的问题,他想了想,只给自己总结了一句:
铁定是睡在敌营夜长梦多,只希望疫情快快过去,好让自己赶紧回到蓝溪阁的大怀抱!
但是留给蓝河思考的时间不多,他收拾完了床铺之后发现了一件事,也就是说蓝溪阁那边得请假了。
他当然不能让公会的人知道自己睡在叶修家,而且因为疫情还隔离在一起,这件事铁定成为日后笑柄,传出去的话,他在荣耀大陆就别抬头做人了,车前子那几个无耻之徒要么怂恿自己半夜用枕头闷死叶修,要么嘲讽自己以身相许还要找借口,反正铁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亲信也不行!
这么想着,蓝河向叶修借用了电脑,想要先登录QQ请个假。
因为叶修的电脑一直开着,QQ也是一直挂着的,蓝河打开的时候,突然动了那么些私心。
他倒不是想要看叶修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啥的,他只是突然好奇对方给自己的备注是什么。
是蓝河?还是蓝会长?还是蓝桥春雪?还是没有任何的备注,只有自己的昵称?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房间放被子的叶修,火速在搜索框输入自己的账号。
……
【蓝团子】。
这特么什么鬼备注名?!他其实一开始担心的反而是类似于“头号保姆”这样的备注,虽说奇奇怪怪但好歹有些亲密,可现如今这个ID备注看起来对方一脸十分好玩的样子,谁看了团子不想捏呢?!
此时声张会暴露自己,蓝河想了想,还是先当没看见,规矩地登陆了自己的账号。
刚一登录就发现【围剿小分队】和【蓝溪阁】的群消息99+,点开一看,内容几乎都是关于自己的“千里送”话题,猜测众说纷纭,看得蓝河头皮子发麻,他想了想,只能在两个群里发了一样的内容:
蓝河:【叶修没见到,我顺便来看下亲戚。】
接下来【围剿小分队】他直接屏蔽,转头发现笔言飞在【蓝溪阁】找自己。
笔言飞:【@蓝桥春雪 你怎么跑去看亲戚了?】
曙光旋冰:【你亲戚不会是叶修吧?】
蓝桥春雪:【……说什么呢?主要是有点事耽搁了,可能需要请个长一点的假,把我的调休和年假都算上吧。@春易老】
入夜寒:【要那么久啊,那你在那边没法上网吗?】
蓝河想了想,确实难,毕竟一台电脑,客随主便,当然不好用了。
蓝桥春雪:【是的,有点麻烦。】
春易老:【准@蓝桥春雪】
笔言飞:【你不会是去叶神家闹结果小区封了隔离在那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河心里一惊,心中暗道国粹。
入夜寒:【你真不是一般的想象力丰富哈哈哈……】
笔言飞:【我也觉得这样太离谱了哈哈哈哈……不过小说倒是可以这么写写……】
蓝河一时不知该感叹笔言飞太聪明还是……太蠢。
04
假请好了,接下来就是生活上的柴米油盐了。
首先,他没有备用换洗的衣服,其次,这么长时间他要怎么打发日子,吃什么?用什么?
完了……蓝河绝望地想,他真的啥都需要靠叶修了,这种被bao养的感觉真的太可耻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蓝河还是十分难为情地敲响了叶修的房间门,本想卑微地表达一下自己的需求,却发现床上竟是整理好的换洗物品——叶修足够细心,早就料到了这点,于是不等蓝河来委屈开口,便已全都备好。
蓝河突然有些鼻酸,他想到上一次帮他整理好一切的还是自己亲爱的妈妈……不对不对!蓝河吸吸鼻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叶神……您这是……”
“好啦,都要住一起的人了,别老您不您的,就喊我名字就行了,或者以前你怎么喊我来着?”叶修抬起脑袋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哦对,高手兄。”
“……什么跟什么……”蓝河有些破涕而笑,“只是想到要麻烦这一阵子,我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哦?不好意思?”叶修停下了从抽屉拿衣服的动作,抄起手看着面前挠头的小年轻,语气似邪恶似调戏,“你冲我家门来挑衅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
“……!”蓝河瞬间心口惶恐如临大敌!差点因为对方和善的举动就忘了他是个多么睚眦必报的人,毕竟能把仇人ID记在小本本里一个个杀过去的人,叶修还是他认知范围内的第一个!
蓝河尴尬的咕咚吞咽着口水,紧张兮兮地看着叶修,生怕对方一个故意就当他面把这些“赏赐”收回去了,可是叶修虽然记仇却也不干离谱事,见蓝河不敢回复这个话题,他便主动介绍了床上的东西。
“很多都是新的,你不用担心,直接用就好。这些是换洗的内衣裤,睡衣睡裤在这里,你的毛巾是这条……”
听着那有磁性的声音温柔地讲解着,蓝河觉得自己刚刚坚硬的心又融化了,他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冰霜森林副本里,那时觉得叶修的打法有够离谱,可是那“一波流”不仅让君莫笑在第十区打出奇迹,也让自己的崇拜和艳羡排山倒海般袭来。
从某种私密的角度来说,他是十分佩服且崇拜叶修的,只是身在江湖浮沉总是身不由己,他没法厚着脸皮披着蓝溪阁的外衣喊着叶修万岁,他觉得蓝雨就是无敌的,可是叶修也是不会输的,这种矛盾的情绪冲击过他很多次,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眼下可以单独和叶修毫无芥蒂地呆在一起,他突然舍得让这样的情绪横冲直撞起来了。
“叶神,我有句话一直想说。”
蓝河望着叶修。
原本还想调侃什么的叶修,一瞬间却看懂了这眼神,他没有打岔,只是浅浅笑着,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然后点点头。
“恭喜你拿到冠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
叶修微微愣住,他虽有猜到,却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直白。
想来从嘉世离开,宣布退役,重组战队,这些事对于那些铁粉来说,他们向来是坚守阵地信任叶修的,虽说叶修从不顾念粉丝的想法,但是他也会或多或少感到欣慰和鼓舞。
可是有些话从特定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同了,那种看起来就像和自己不共戴天之仇站在远方的人,却突然奔过来拥抱自己,心头瞬间有股暖暖的毛茸茸似的东西,塞满了胸膛。
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身体内发酵膨胀,叶修的喉结上下滚动,可最终他还是压住心头百般涌动,只是用颇为郑重地语气道出了这两个字:
“谢谢。”
05
“衣食住行”被砍去了“行”,“衣”和“住”已经准备好了,那么“食”也是个大问题。
他和叶修决定查看一下自己的粮食囤货,以免解封后“横尸”家中。
索性粮食足够,小区物业也会每天采购新鲜瓜果蔬菜送上门,所以食物的问题得到了很大的解决。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报道,类似于叶修的家境其实养尊处优,他除了打荣耀以外生活自理能力为零,时时刻刻都是泡面伺候,也不晓得身体里的防腐剂到底有多少了,媒体还开玩笑,也许正是因为防腐剂起了大作用,所以叶神估计再战个十年都不成问题。
玩笑归玩笑,但是蓝河也对当时的报道将信将疑,看着屏幕上叶修有些苍白且瘦削的脸,也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是一个不擅照顾自己的人。
但是眼下他发现叶修并没有如自己所料,翻出几大箱泡面炫给自己看,相反,那个站在厨房里围着围裙,正在熟练掂勺的叶大厨,才是生活里的叶修真实的样子。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叶修灵巧的手不仅在键盘上攻势甚猛,在点亮烹饪这个技能点时,也是毫无压力。
蓝河趴在门框上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道:“叶神……以前报道你的新闻多少真多少假呢?”
“想怎么报道是别人的事,想相信什么也是别人的事。”叶修笑着,将菜肴还摆了一个漂亮的盘,递给蓝河,微微一笑,“活生生的人就站你面前呢,慢慢了解。”
蓝河满心欢喜地尝了一口菜,当真是色香味俱全,他突发奇想自己可以写一本书,名字就叫《与叶修被迫同居的十四天》,那才是关于真正的叶修,关于他真实的一切,铁定大卖。
可是……
十四天,蓝河突然愣住了,只能跟叶修单独相处十四天吗?
“快端过去啊,怎么了?”
叶修拿着勺晃晃,打断了蓝河的思路,他讪讪地笑了笑,有些失落地接了过来。
算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很多人连14天都无法拥有,他既然已经撞大运享受了,那就别想失去后的烦恼,先好好享受这段时日吧!
叶修见蓝河突然低落不知为何,他向来眼观鼻鼻观心,他瞟了一眼蓝河有些翘起的小嘴,于是说了声:“想玩游戏吗?吃完饭去玩。”
“……”蓝河猛地抬起头,好像是需要抢boss的时间了,但是……
“你不玩吗?”蓝河扒着饭小声问,毕竟寄人篱下也不好喧宾夺主。
“没事,既然你人都来了,就好好尽一份力吧。”
“……?”蓝河顿感不妙。
“帮我抢抢boss,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
06
果然,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蓝河暗自腹诽,却又觉得自己不在理。毕竟叶修算是白养自己这么久,付钱太肤浅,总得意思一下吧?哪知道这个意思就是“卖身加卖艺”,这哪里吃得消!
蓝河眼睛一转,得换个报恩方式!
“我给你洗碗!”
“有洗碗机呢。”
“我给你洗衣服!”
“有洗衣机呢。”
“我给你扫地拖地!”
“有清扫机器人呢。”
“……我给你打扫房间!”蓝河想,你总不能给我变出一个家政阿姨来吧?
结果叶修带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发现除了一张床其他啥也没有,骄傲的扫地机器人挥舞着扫把头把蓝河赶到一边,悠然自得地扫过去,意思是这家有它足够。
蓝河居然能从这个小机器人身上读到傲慢和嫌弃的情绪。
“……你家未免过于智能了。”蓝河想半天,吐槽道。
“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做应该做的事。”叶修耸耸肩。
“……”蓝河沉默半天,最后只能退了一步。
“抢boss可以,但是蓝溪阁的……我不抢!”
叶修侧头看了一眼蓝河低垂着的眉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然后摸着对方的后脑勺语道:
“成交。”
蓝河原以为叶修真的会狠下心去压榨自己,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真的打算让自己疯狂打工。
其实也就抢了没多久,他自己就上手操作了。
可他操作也就算了,非要站在自己身后,将自己围在怀中来操作,他的手覆上蓝河的手背,脑袋搁在蓝河肩膀上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令人如坐针毡,导致蓝河的另一只手完全不知道该放哪里,只能摸摸键盘,摸摸桌沿,摸摸鼻尖。
难熬的时光终于结束,俩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准备入睡。
原本蓝河要睡在客厅的,但是客厅并没有空调,叶修睡觉要是把门一关,自己铁定热得没命,于是他卷着被子迁移到了叶修的床边,笑嘻嘻地准备入睡。
“不上来一起睡吗?”叶修拍拍床的一边,“我床还挺大的,睡两个人没问题。”
“这多不好啊,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睡你的,不能太得寸进尺。”蓝河说完,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明晃晃的。
“有一次就有两次,多睡几次你就不介意了。”
“不不不,我觉得下面挺舒服的,不用上面。”
“你不试试上面怎么又知道下面更舒服呢?”
“下面当然更舒……”
蓝河闭嘴,觉得他们这段话似乎有点颜料,所以他把被子一翻开,干脆躺平。
“晚安,叶神。”蓝河说道。
“晚安。”叶修顿了顿,压低了嗓音,“小蓝。”
蓝河突然发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快。
07
早上醒来的时候,蓝河是被吓醒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睡在地上,而是睡在了叶修的身边。
睡在身边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半扒在叶修身上。
他吓得裹紧被子坐了起来,一脸的我不是我没有。
虽然事后叶修说是自己半夜觉得硌得慌爬上床,但是蓝河半个字都不信,说是不信,其实就是心虚自己没可能梦里跟现实里行动一致。
因为他昨夜梦里确实满脑子都是叶修的床,就想着肯定很软很舒服,真想爬上去试试看,没想到居然真的爬上去了,他心里有鬼,就干脆死鸭子嘴硬。
就像叶修说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日早晨蓝河依旧是扒在叶修身上睡的,他索性放弃挣扎了,直接就跟对方同床共枕,死马当活马医了。
起初,他还觉得和叶修这么干巴巴地过着隔离的日子应该很无聊,每天除了做核酸出个门以外,几乎都是粘在一起过的。
却没料到,和叶修相处出人意料地舒服。
也不知道是叶修这个人舒服,还是他的生活方式适合自己。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聊天也好,沉默也好,都不令人尴尬,偶尔想起荣耀里的一段过往,还能开口嘲讽彼此几句。他们几乎不会因为什么争执而面红耳赤,因为叶修不擅长争论,他内里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所以从不在意别人的意见不合,有时蓝河觉得叶修离自己很近,有时又觉得有些疏离,想来大神都是这样若即若离,否则也不会让人欲罢不能了。
可是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叶修会关注自己的口味,每一顿都会更贴合自己的脾胃;蓝河晒衣服的时候,他会靠在里屋静静看着蓝河的身影,视线里弥漫着道不清的亲昵感;他们一起入睡时,叶修会帮自己掖好被子,再翻身而睡,起夜数次,也是为了检查睡姿不好的自己滚落床边。
蓝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这样坦然的一个照顾,以往总是他照顾别人,却未料到被人照料竟是如此舒心,他贪婪地享受着独属于叶修的温柔,认为这份安稳足够沉溺,可突然有一天晚上,这份平衡被打破了。
叶修大概是做噩梦了,一脑门的汗,浑身颤抖着,眼皮拧得很紧,他的呼吸短促,急上急下。
蓝河不敢喊醒叶修,他看着侧身蜷在一起的叶修,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的对方。
在他的世界里,叶修向来战无不胜,坚硬强悍,在荣耀世界里的神之传说,就算放到现实世界也一样沾染了那份气息,所有人都仰望着他们的神,认为他不会哭不会痛,不会生病也不会老去。
可是那完美的人,也终有脆弱的一面。
他听到叶修小声嘟囔着的,是:【再见了,一叶之秋。】
【他是听不到大家的哭声的。】
他记得很早有篇报道是这么说叶修的,因为他站得太高,站得太远。
可是,他此时却仿佛听到了叶修的哭声。
蓝河躺了下去,从后背搂住了叶修,手心握住了对方不断颤抖的手。
如果上天特意安排自己现在在他的身边,那么一定也有他的道理。
蓝河这么想着,就这样紧紧搂着对方,直到叶修紧绷的身体变得放松下来,他也扛不住疲惫的睡意,沉沉睡去。
黑暗中,叶修慢慢睁开了双眼,他注意到了覆盖在手背上的温度,反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08
隔离的时间没有太久,一个月后就解除了管控。
蓝河有些住习惯了,突然万分舍不得走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属实欠揍,于是只能忍着不舍要离开,可是当他想打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打包的东西。
他空荡荡地来,理应空荡荡而去,但是用过的东西也不好重新还给别人,只是这时,叶修却突然说道:
“放这吧,留给你用。”
“啊?”蓝河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继续用。”
“下次?”
特么的,还想我再隔离一次吗?但是他还是觉得话里有话,死死盯着叶修,对方却转过了眼,没有对视。
他觉得叶修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就抱着这样疑惑的心情,他重新回到了蓝溪阁。
与叶修相处的短暂的一个月,就仿佛在梦里发生的一般。
远离工作,远离生活,远离熟悉的一切,去投入另一个世界的怀抱,对于自己而言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
当他听着耳边笔言飞等人的指挥和吐槽,看着屏幕中乱成一团的公会战斗,他才觉得,他好像落地了,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和叶修的那一个月,他没法说,也不能跟任何人诉说,起初是觉得怕被嘲笑,现在却觉得,美好的东西,只能独自品味。
就当是,心中一个永恒的秘密好了。
蓝河失落地将愿望高高筑起,然后一圈圈围上外壳。
正在这时,耳麦里出现车前子一句脏话。
笔言飞立刻握着话筒冲蓝河说道:“靠,君莫笑又来了!”
蓝河炸了眨眼,飞快收回乱飞的思绪,心中有些悸动,却又紧张,还带着那一丝丝滚烫却磨人的思念。
“……”他张口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撤退啊,进攻啊,这些熟练的指挥词在唇边跃跃欲试却无法挣脱,他看着君莫笑撑着千机伞轻松跳到了自己身边,那一串动作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蓝桥!他到你面前了!”笔言飞仍旧大叫,他怕君莫笑搞偷袭,先把指挥干倒,逐个击破铁定大乱,却没料到君莫笑并未使用武器。
相反,他收住了千机伞,开着耳麦响亮地说道:
“小蓝啊,上次你帮我洗的内裤丢哪儿了?找不到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暴风雨来临前必是静谧。
攻击的动作都停住了,所有能听到这话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愣住了,这个八卦比他们听到的其他八卦绯闻劲爆多了,且太过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笔言飞惊地从凳子上滑下去了都不自知,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看着同样震惊的蓝河。
自己想要藏一辈子的秘密……却被这人这么痛快地……
蓝河已经能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怎样的轩然大波了,他已经听到春易老的办公室,属于战队内线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公会办公室所有人,都仿佛石化一般看着自己的方向,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他完了,蓝河惊慌地想着。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笑了。
要不然,再买张票过去,撂一次更狠的话吧!
End
北疆一段不为人知的小事
上礼拜说到,沈将军咸鱼翻身,终于趁大帅被醋熏得五迷三道时涮了他一把,让他吃了一颗花球,抽到了那张字条。
如果单说“慰藉”,顾昀的慰藉有很多,长庚美人排第一,但除他以外,好吃的、好玩的、过命的兄弟、丧着脸的沈易,王伯种的娇花、老霍喂的宝马……人世间种种能让他驻足欣赏、笑上一笑的东西,都留着他的情,自然也都算他的慰藉。
可是,“行到水穷处”,指的又是什么时候呢?
顾昀第一眼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想起的不是他年幼失怙、耳聋眼瞎的那段日子。
一来那是太久远的故事了,二来么,后来好几十年一直也是这样,他反正也习惯了。现在再回忆,反倒是小时候在侯府称王称霸的那几年,事情都模糊了,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亦或...
上礼拜说到,沈将军咸鱼翻身,终于趁大帅被醋熏得五迷三道时涮了他一把,让他吃了一颗花球,抽到了那张字条。
如果单说“慰藉”,顾昀的慰藉有很多,长庚美人排第一,但除他以外,好吃的、好玩的、过命的兄弟、丧着脸的沈易,王伯种的娇花、老霍喂的宝马……人世间种种能让他驻足欣赏、笑上一笑的东西,都留着他的情,自然也都算他的慰藉。
可是,“行到水穷处”,指的又是什么时候呢?
顾昀第一眼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想起的不是他年幼失怙、耳聋眼瞎的那段日子。
一来那是太久远的故事了,二来么,后来好几十年一直也是这样,他反正也习惯了。现在再回忆,反倒是小时候在侯府称王称霸的那几年,事情都模糊了,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亦或是听王伯他们提起,都觉得不像自己身上发生过的。
他想起的也不是西洋军围城的那回,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成熟强大的男人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事情都懂了,该想的不该想的思虑,他也都虑过了,已经没有人再敢在“侯爷”前加个“小”字了,提起玄铁三部,人们想到的是他顾昀,而不再是老侯爷顾慎。他是国破家亡之前最后的一道墙,没那么多闲工夫感怀自己。
让他想起“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类字眼的,要说起来,其实是隆安皇帝刚即位时,他奉命护送北蛮世子加莱荧惑出关的那一次——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明明已经是三月,北疆还没有一点活气,这里的天地也像是给冻住了,永远也亮不起来似的,牛羊的尸体被狼群藏在深深的雪坑里,人顶着风走一回,刮破的口鼻就会腥得呛嗓子。
沈易身披轻裘玄甲,马还没站稳,就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帅帐前,没来得及掀帘子,里头先传出一阵闷闷的咳嗽声,沈易吓得手一哆嗦。
守在帅帐前的正是北疆驻军统领,忙道:“不是大帅,是陈公子。”
“陈大夫?”
“是,听人说,陈公子身体不好,冬天向来不出门的,今年破例赶过来,刚出关就赶上这场风雪,好人的身子骨都吃不住,何况是他?给人治病,大夫刚到,自己就快躺下了,唉!”
沈易雪天跑马,一身寒气,怕自己贸然闯进去雪上加霜,便缩回了掀帐的手。
他清俊从容的眉目间多了几分焦躁,不过几天,两腮都凹了下去。交到卫兵手里的马好似和主人心神相连,也在不安地踱着步。
“皇上交代,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把那蛮人世子送回去,然后回西边去。”沈易压低声音同那统领说道,“按理早该动身了!西北大营沿路都护所派人问了几次。虽然玄铁三部在,迟到个十天半月,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可这都快一个月了!”
统领也同他一样,几乎是耳语的音量问道:“大帅还是……”
沈易摇摇头。
“到底因为什么?”统领疑惑不解道,“大帅少年时就是在西北长起来的,他就算回京城水土不服,也不应该喝不惯这北关外的风啊!来时不是好好的么?莫非……是蛮子捣鬼?”
“不是,”沈易不愿多说,眉目间阴鸷一闪而过,摆手道,“快别问了。”
正这时,一个少年从帐中走出来,出来差点没站稳,先给朔风刮得原地晃了晃,这才吃力地出声道:“沈将军来了,我家公子请您进去稍坐,他准备施针了。”
“哎……”沈易迟疑着,末了还是没说出什么,“哎!”
太原府陈氏二公子陈飞云,神医妙手,却不能自医,天生体弱多病,多年来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出门,回去必要大病一场,至于千里迢迢地赶到苦寒的关外,那简直相当于“舍命相救”了。
于情于理,听他咳成这样,也该让他休整几天,可是“陈公子保重”的话在沈易舌尖上转了数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他实在是没了办法。
帅帐里火烧得很热,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灭几个火盆。”陈公子的声音从帐里传来,他脸上蒙了一层细纱,以防咳嗽惊扰病人,声音闷闷的,“不怕热坏了他么,你家大帅几时怕过冷?”
他咳嗽的时候手会抖,便不敢自己下针,只在旁边细细地指点药童,比自己亲自动手还紧张,一眼也不敢晃神,不过一会,额前已经见了细汗。
沈易没敢过去,远远地等在门口。
小半个时辰,才见陈公子直起腰:“好了。”
顾昀好像有了一点意识,被药童扶起来,沈易正要拔腿上前,就见他一把拨开药童的手,伏在床边呕出口血。
沈易吓得魂不附体:“子熹!”
顾昀离开人手坐不住,软绵绵地往一边倒去。
陈飞云一边在旁边运笔如飞地开药,一边说道:“没事,我给他提提神。”
沈易:“……”
顾昀哑声道:“……陈二?”
陈飞云一愣,问沈易:“你们这两天没给他用耳目的药吧?”
沈易连忙摇头,伸手探顾昀的额头,摸到一手冷汗,温度却是降下来了。
陈飞云想了想,低头在自己袖口上嗅嗅,笑道:“狗鼻子。”
顾昀眼前一片模糊,很吃力地认出了沈易,病恹恹地说:“你们把他招来干什么?多事……我又死不了。”
“大帅啊,”沈易苦笑道,“今早熬粥的大锅就是压在你身上煮熟的,你再烧下去,就成我大梁第一块人型紫流金田了。”
顾昀本来就听不清,这会还耳鸣,更是没听见几个字,他仿佛也不关心沈易说什么,头一歪闭了眼,不知是又晕过去了,还是闭目养神。
“沈将军,我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哭丧个脸?”陈公子抖了抖写完的药方,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泛红,说话却还是带着笑意,这人总是乐呵呵的,用陈公子的话说,他们这些生下来就活不长的,已经很惨了,再不能比别人想得开,岂不是惨上加惨?
沈易心说:这不废话么?找大夫的,十个有八个是有病,难道还要放一挂鞭庆祝庆祝?
但跟他陈公子不熟,不便太不客气,于是低头抱拳道:“劳烦陈兄特意跑一趟。”
“不打紧,顾帅救过舍妹,又对我的脾气,回头等他好了,让他给我写个扇面就是了。”
沈易忙问道:“那他这场病到底……”
“病因是什么,沈将军应该知道吧。”陈飞云冲他笑了一下,“他年轻,武将的底子,只要这三天里能吃进饭去,人就不会有大问题,放心。”
顾昀的病因是什么呢?
年前,他心急火燎地带着四殿下赶回元和先帝病榻前,见了老皇帝最后一面。
他对老皇帝说:“皇上若去,子熹就再没有亲人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没有。
顾昀不是任性的病人,三军主帅,也没地方给他撒娇。端药喝药、端饭吃饭,他醒了以后,亲卫遵医嘱,给他熬了一碗稀烂的肉粥,顾昀没有二话,一口不剩,都喝了。
沈易听说,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原府陈家的人,说话总归有谱。
谁知没到半夜,才让针压下去的高烧又卷土重来,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沈易闯进陈公子的帐子,却意外地发现那白衣公子好像在等他来一样,已经穿戴停当。见了沈易,陈飞云眉目不惊:“我说的不是吃饭,是吃进饭……走吧,我再去给他施一次针。啧,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啊。”
沈易率先走出帐子,替陈公子挡了挡风雪,突然回头低声问道:“要是,三天过去……”
陈飞云顿了顿,呵出一口凉气:“那……将军,恐怕就恕在下才疏学浅了。”
沈易的心微微一沉。
三天眼看就要过去,顾昀这个看似配合的病人毫无起色,人像抽干了精神似的消瘦下去,要命的是,别人说什么也没用——他聋在自己的世界里,谁的话也听不见。
到了第三天傍晚,眼圈通红的亲卫再次端来吃的东西,顾昀终于偏头避开了。
亲卫快哭了,手足无措地看着走进来的沈易。
顾昀略微抬了一下脖子,朝小亲卫笑了一下,摇摇头——你这面汤煮得挺香的,但是反复折腾反复吐,嗓子太疼了,实在有点咽不下去。
“没事,你先出去。”沈易接过汤碗,盖上,放在一边的小火炉上,冲亲卫挥挥手,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副琉璃镜,别在了顾昀的鼻梁上。
冰冷的金属框架有些刺激,顾昀略微清醒了一些,好一会,才攒够了冲他打手势的力气——什么事?
沈易神色复杂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京城……京城来的回信,你……”
他俩连哄再骗地瞒着长庚,偷偷摸摸离开侯府,半路上顾昀抓掉了一把头发也没想好怎么哄,干脆逼沈易代笔,自己誊了一份寄了回去。
长庚回信了。
那个元和先帝与北蛮人的孩子。
而他之所以流落民间,在雁回乡下长大,就是因为三十蛮族死士偷袭玄铁营那件事,他的母亲给他的父亲做了替罪羊。
顾昀透过琉璃镜,面无表情地和沈易对视片刻:“……出去。”
沈易抿抿嘴,把信筒放在他床头,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子熹,你……”
回答他的是一声脆响——顾昀把信筒拂落在地。
沈易怀疑自己出了昏招,只好再去求陈大夫想办法,帅帐里安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了。
顾昀靠在床头,几乎要被这一场大病掏空了,他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悬崖,他的前二十年都在深渊的另一侧,仿佛是刚刚走过,回头看,却又遥不可及。
他偏头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信筒——半个月以前,他还在盼着这封回信。想他的小长庚刚刚满心欢喜地给他过完生日,他却第二天就不辞而别。
想那孩子心事重,一定很伤心……
顾昀的手消瘦得只剩一层皮,青筋跳了出来。
“十六,吃药了!”
“……别动,小心热粥烫着你!”
“义父,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不去,还得练剑呢!不学好本事,将来谁照顾你?”
“义父,吃完面再进门。”
那碗面里还有蛋壳,煮成了糊,跟沈易刚才放在火炉上的那碗差不多。
火炉缓缓烤着碗底,细微的气味从缝隙里溢出,像是……正月十六那天,京城肃杀萧疏的天寒地冻里,那个迎他迎到门口的碗。
顾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突然挣扎着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跪在地上,他随手拽过帐子里的一把割风刃,当拐棍撑着自己,把滚远的信筒捡了回来,脱力的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拆开。
“义父尊前:自别后,偌大京城,远近无亲,唯有片甲相伴,聊以慰藉……”
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你的一片肩甲。
侯府梅花快开败了,希望你临走的时候看见了那花,否则它的心意就白费了,又是一年徒劳。纵使以后年年花开,也不是这一朵了吧。
西北军务繁忙,我是不是不能经常写信打扰?
你肯定忙得很,一点也不想我……但我就不一样了。
京城太寂寞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思念了。
顾昀的手有些捏不住信纸,割风刃“呛啷”一下掉在了地上,金属的震颤声传出去老远,亲卫们吓得鱼贯而入。
那天晚上,顾昀忍着疼,灌了半碗和着血腥味的面汤,竟没再吐了。
陈公子妙手,断得很准,三五天后,他果然已经能起床走路了。又半月,几乎痊愈,他亲手把北疆的秘密埋在了这里,连同自己那一副脱下的骨。
从此方才算是去了少年轻狂气,他长大成人、刀枪不入了。
大军浩浩往西行去,烟尘千里。
秋夜 上
又名好孩子不可以爆粗口(。
上
街边的银杏已然泛黄了。
金黄的叶子被风吹起,打着旋儿绕过叶修的脚,似是打招呼般在他膝头蹭了下,又趁着下一阵风扶摇而起。叶修的目光追随着这片可爱之极的小扇子,最终却落到了街边一所不起眼的小店。
“蓝蓝的店。”
浅蓝色的招牌不似旁边“五金水暖”那般大咧咧,而是秀气文雅,下面更有一行活泼的小字,给它做了注释:汤粉、河粉、肠粉、鱼丸……是一家广式小吃店。而在招牌的右下角,还盖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正宗。
叶修不由笑了起来。在这北方的城市里,街边一家普通的小吃店,打起正宗的招牌,显然有点吹牛成份,然而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棕色胡桃木的简洁桌椅,干净的地面,还有...
又名好孩子不可以爆粗口(。
上
街边的银杏已然泛黄了。
金黄的叶子被风吹起,打着旋儿绕过叶修的脚,似是打招呼般在他膝头蹭了下,又趁着下一阵风扶摇而起。叶修的目光追随着这片可爱之极的小扇子,最终却落到了街边一所不起眼的小店。
“蓝蓝的店。”
浅蓝色的招牌不似旁边“五金水暖”那般大咧咧,而是秀气文雅,下面更有一行活泼的小字,给它做了注释:汤粉、河粉、肠粉、鱼丸……是一家广式小吃店。而在招牌的右下角,还盖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正宗。
叶修不由笑了起来。在这北方的城市里,街边一家普通的小吃店,打起正宗的招牌,显然有点吹牛成份,然而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棕色胡桃木的简洁桌椅,干净的地面,还有热气腾起。
又一阵秋风,钻进了叶修的脖子里,他竖起衣领,拉开了门。
小店里并没有客人,只有最里面操作间似有人在忙碌。叶修仰头看水牌,不由想起当初某人拍着胸口向自己保证:我们G省的小吃,绝对能够满足你……
“客人吃点什么?”里面的人发现了他,扬声问道。声音干净,不知为何有点熟悉,还带着特有的软糯感,不过被脸上的口罩挡着,稍有点闷。好像还真是一位G省人。叶修说道:“来碗鱼丸,一份鲜虾肠粉。”
说着,他摸出手机向收银台走去。数年过去,总是不带手机的荣耀教科书也不得不投奔了现代金融手段,更何况自己单独出差,若是没有联络,老板娘肯定要杀了自己。
“鱼丸8元,鲜虾肠粉10元,一共18,微信还是支付宝?”
叶修原以为那位老板会过来,没料到迎接自己的却是一个更糯更嫩的声音。穿着粉红外套的一个小人儿踩着凳子望向他,大眼睛闪闪亮。
“呃……”叶修笑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恐怕只有六七岁,居然就能熟练地按着收银机。他摘下口罩,说:“微信。”
“在这吃?”小姑娘麻利地打出小票,叶修点头:“堂食。”
小姑娘困惑地转头,望向那边正在数鱼丸的男人:“爸爸,糖食是什么,鱼丸有加糖的吗……”
“囡囡,堂食就是在这里吃,不是加糖。”那人笑了起来,向叶修看来,眼睛猛然睁大,手里的十几个鱼丸纷纷跳水,没有压住任何水花,若是给奥运会的裁判看了,准打0分。
锅中的开水溅了出来,正有一滴溅在那人的手上。他“嘶”地一声退后一步,拿旁边的手巾擦去。叶修怔了怔:这人认出了自己?
也是,亚洲杯刚刚结束,热度还没过去,这次不但受到了体育总局的表扬,还上了新闻台,如果这位年轻的父亲也喜欢荣耀,那么……
叶修刚想微笑一下,承认自己的身份,没料到对方却是慌乱地转过了头,胡乱拨着锅中的鱼丸,再也不看他一眼。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叶修疑惑地站在那里,却觉得这个背影无比熟悉。他正在发呆,小姑娘却是指着他叫了起来:“爸爸,这人是你的偶像!”
“胡,胡说什么!”年轻男人头也不回,“乖乖做作业去,你的成语背完了吗?”
“刚才就背过了!”小姑娘不满地叫,“爸爸你忘了!我没胡说,这个人是叶修大神!叶修大神,是你吧!”
小姑娘手里拽着小票,小脸红扑扑的,直直看着叶修。
“是我。”叶修干脆承认了。这位店老板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口嫌体正直的霸图粉丝,就算心里承认自己的水平,嘴上却死活不能承认?倒是有趣。
“爸爸,是叶修大神,你快过来要签名呀!”小姑娘跳下凳子,抓过一个本子,大概是她的作业本。她跑了过去,拉住年轻人的衣服。
“呃,不要打扰客人!”年轻父亲有点狼狈,用手肘推了推小姑娘,“离远点,当心烫着。”
小姑娘不满地鼓着腮帮,气愤说道:“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眼睛就像钉子一样,现在真人在你面前,你却害羞了!”
“噗!”叶修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年轻人更加尴尬,捞出鱼丸,说道:“别说了,乖乖坐一边去……”
他给鱼丸加好调料,送了过来。叶修看着他,微笑:“你也打荣耀?”
“没。没有,小丫头胡说的,我就有时候看电视会瞄一眼电竞频道。”年轻人放下鱼丸,转身就走。
这里离Q市不远,可能真是个霸图粉丝,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叶修拿勺子捞起滚烫的鱼丸,眉头微微一动。
水牌上明明写着:鱼丸一份(8个)。
而他碗里,明明白白,十二只雪白胖乎的小圆球。
这是把刚才掉锅里面的全捞上来了?
他想叫住老板,然而那人却是急匆匆向里跑,简直是落荒而逃。
我对霸图的威压真的如此明显?叶修愣神。
可这个背影,为什么,为什么真的这么熟悉?
正在此时,收银机发出甜美的女声:“您有新的美团外卖订单,请注意查收。”
哗哗哗,收银机自动打出小票,小姑娘立刻跳上小板凳,看到那长长的小票,不由惊叹一声:“我靠,居然这么长!”
叶修不由抬头,轻声说道:“小朋友,不可以学这样的话哦。”
那年轻人也停下脚步,对着小姑娘训斥道:“谁教你的,怎么这么粗鲁。”
小姑娘不满地抬头,说道:“爸爸,这不是你平常喜欢说的吗?”她叉着小腰,气哼哼地用脆生生的嗓子学道:“我靠,又是中草堂的混账们,当年你们会长车前子都没在我手底下占什么便宜,千波湖的水还没喝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店中两个男人同时愣住,叶修刷地站起,顾不得勺子在桌上滴溜打转,颤声叫道:“蓝河?”
TBC
【叶蓝】Merry Christmas
蓝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宿舍很安静,没有开灯,冬日的阳光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窗,照亮了宿舍一角。
蓝河看了一会儿亮晃晃的光斑,然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了过来。
“大春?二笔?”蓝河习惯性地叫了舍友的名字,才发现他俩好像都不在。他摸过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圣诞节。
笔言飞、春易老,蓝河亲爱的好室友。本来说好圣诞节大家要一起相亲相爱,结果一两周之前这二位陆续背叛革命,上了别家姑娘的贼船。
好好的宅男,突然就都不宅了,即使头天晚上刚挑灯夜战赶着死限敲完代码作业,第二天依然能起得比鸡早,天还没亮就拎着热乎乎的早餐等...
蓝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宿舍很安静,没有开灯,冬日的阳光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窗,照亮了宿舍一角。
蓝河看了一会儿亮晃晃的光斑,然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了过来。
“大春?二笔?”蓝河习惯性地叫了舍友的名字,才发现他俩好像都不在。他摸过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圣诞节。
笔言飞、春易老,蓝河亲爱的好室友。本来说好圣诞节大家要一起相亲相爱,结果一两周之前这二位陆续背叛革命,上了别家姑娘的贼船。
好好的宅男,突然就都不宅了,即使头天晚上刚挑灯夜战赶着死限敲完代码作业,第二天依然能起得比鸡早,天还没亮就拎着热乎乎的早餐等在女生宿舍楼下。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蓝河看着二笔发的朋友圈,腻死人不偿命的口气,配图是路灯下自己的影子,又想起之前二笔两天都没能坚持下来的晨跑大业,不禁有些感慨。在初冬的清晨,把自己感慨出一身鸡皮疙瘩。
太矫情了。
圣诞节。一个人缩在寝室里听上去好像是有些许凄凉。
蓝河发了会呆,终于在肚子咕咕的倡议声里决定出去转转。
他穿了件浅色套头卫衣,外面罩一件短款深色羽绒服,下面是一条黑色工装裤和短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干练。
蓝河在镜子里检查了一下,嗯,帅。
然后带上钥匙出了门。
秋裤?
年方二八的热血少年表示拒绝秋裤。
校园里人倒是不少,挺热闹,可惜大都成双成对,蓝河这样的,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唉。蓝河叹了口气,在第三次被一对牵着手的小情侣偷看时,他决定出校门看看。在学校前街解决了午饭。蓝河戴上耳机溜出了学校。
BGM真的是个挺神奇的东西。即使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景物和人事,配上不同的音乐,似乎都能有不同的体验。所以蓝河喜欢音乐,他差不多随时都戴着耳机,走路的时候,排队的时候,随着音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今天的歌单很有节日氛围,打头的一首就是“槲寄生”。
挺老的歌了,不过蓝河很喜欢,还很应景。
蓝河轻声哼着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想了一会儿,决定去商场转转——没几天就要回家了,他想给家里的小辈准备点儿礼物。
在商场里转了大半天,又去看了部电影。
等蓝河拎着购物袋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边橘黄色的路灯光印出了一对对相依的影子。
蓝河形单影只走在路上,感觉哪个方向都是非礼勿视,眼睛只能死死看着地面,闷头往前走。
半小时之前春易老给蓝河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蓝河还以为是这货良心发现决定要回来跟自己重续舍友情了,结果大春说他只是问问,顺便嘲讽。
蓝河深感自己还真是交友不慎,默默掏出小本本记了一笔,决定秋后算账。
回宿舍的路上要经过实验楼。
蓝河没忍住,还是偏头看了一眼。
四楼,左手边数第三个窗户。
没开灯,实验室一片漆黑。
也是,蓝河想,那人跟着导师去外地,要回来估计还有几天。明明心里都明白,可看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蓝河还是觉得……有点失落。
手机忽然响了。
蓝河接了电话,那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哪儿?”
蓝河愣了一下,下意识又看了看那扇窗户,还是黑的。
“宿舍。”
“在宿舍?”那人轻轻笑了一下,“没在我实验室楼下?”
卧槽!
蓝河猛地扭头四处看了看,可他转了好几个圈,也没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
“你在哪儿?”蓝河问。
“我出差了啊,不是告诉过你吗?”那人还在笑,“你不会真在我楼下吧?”
原来是在炸他。
蓝河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脸上烫烫的,有点庆幸,又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没有,怎么可能,我在宿舍。”蓝河放下心,大步流星往前走,“我在宿舍喝奶茶,吃烧烤,打游戏。”
“哟,这么厉害啊?”那人笑出了声,声音压得很低。
“是啊,就是这么厉害。”蓝河吹牛不打草稿,反正叶修也看不见,“你干嘛呢声音这么小,是不是在忙啊?专心工作啊你,打什么电话。”
“是啊,挺忙的,时间太赶了。”叶修声音更低了,周围不算安静,似乎也在外面,“累死了。”
蓝河又愣了一下,叶修声音压得很小,听着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那你……那你……你……”蓝河你了三次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还是叶修刚刚那句小小的“累死了”。
要不然明天自己过去看看他吧。
蓝河想。
忽然很想见他。非常非常,想见他。
“那你现在去睡会儿吧,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打定了主意,蓝河决定回宿舍就看车票。
“现在不能睡啊,”那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像是耳语,蓝河耳朵有点痒,“现在是关键时刻。因为我要——”
“你要什么?”蓝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我要说一句话。”
“说什么?”
耳机被人摘下来,蓝河还来不及反应,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Merry Christmas.”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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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校园日常小段子,我发现我很喜欢叶蓝日常(*^▽^*)
大家好,好久不见~
Merry Christmas. ❤
犹可追 十七
十七
蓝河知道,自从拿到了一叶之秋的数据,国防部便联合联邦军工技术研究院,组成了一个研发小组,加紧进行了对这台神级机甲的复刻。好在蓝河并不是技术人员,他们在制造过程中遇到问题时也没找蓝河的事。
一叶之秋的资料相当完备,但听说他们的复刻过程并不顺利,小道消息说,为了配齐某种材料,总装基地还特意派出一个机甲小队到遥远的某矿星,冒着极大风险采掘,结果损失惨重。
当然这种事情并不是蓝河能够阻止或者解决的,他已经成了局外人,只能在偶尔听到消息时一声叹息。
然而如今,这帮强盗竟然得意洋洋地向苦主炫耀,蓝河的心情当然恶劣之极,一口回绝:“不必了。”
“不,你一定要到场。”陈夜辉桀桀笑道,“如果没有...
十七
蓝河知道,自从拿到了一叶之秋的数据,国防部便联合联邦军工技术研究院,组成了一个研发小组,加紧进行了对这台神级机甲的复刻。好在蓝河并不是技术人员,他们在制造过程中遇到问题时也没找蓝河的事。
一叶之秋的资料相当完备,但听说他们的复刻过程并不顺利,小道消息说,为了配齐某种材料,总装基地还特意派出一个机甲小队到遥远的某矿星,冒着极大风险采掘,结果损失惨重。
当然这种事情并不是蓝河能够阻止或者解决的,他已经成了局外人,只能在偶尔听到消息时一声叹息。
然而如今,这帮强盗竟然得意洋洋地向苦主炫耀,蓝河的心情当然恶劣之极,一口回绝:“不必了。”
“不,你一定要到场。”陈夜辉桀桀笑道,“如果没有你提供的资料,这台机甲怎么能够重新现世?当初总统先生可是给了你一枚银星勋章,这次他也会到场,为一叶之秋的入列亲手揭幕,而国防部长阁下则要为这台机甲描绘军徽。总统先生还有接见环节,你可是重要人员。”
蓝河紧紧咬着牙。
“电子通行卡明天发给你。”陈夜辉说道。“到时我亲自去接你。蓝河中校,每次都是我这个上校去接你这个中校,你应该觉得很光荣。”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叶修发现了蓝河的不快,疑惑说道:“怎么了?”
“一叶之秋已经复刻成功了。三天后要举行一叶之秋的庆功会,国防部叫我去参加。”蓝河说。如今叶修已然是个高挑帅气的小伙,蓝河也不能再像对待当年坐在草地上玩机甲玩具的小男孩那般对他,这对名义上的父子其实更像是兄弟、朋友。叶修一直在研发君莫笑,叶秋所留下的宝贵财产对两人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机密,他们已经无话不谈,况且就算他不说,明天网络上肯定也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又一场羞辱罢了,蓝河自认还能撑下来。他自嘲地想着,自从养了这个孩子之后,他的脸皮也变厚了,有直追叶秋之势。
叶修微微皱眉,突然说道:“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蓝河说道,“最多就是被人看几眼,私下议论几句,又不会被看瘦。”
“我想去。”叶修坚持道。
“不行,国防部组织的重大仪式,没有军职的人很难进去的。”
“一叶之秋重现江湖,这场仪式……没准会很热闹。”叶修说,“也许是战后最热闹的一场盛事,不能错过。”
“我真的没办法带你……”
“带我去嘛,老爸。”叶修突然说道。
蓝河双肩一抖,差点把车开进旁边的排水沟里。汽车吱嘎一声猛地停在路边,引来后面车辆愤怒的喇叭声。
“你!”蓝河转过头,恼火之极地说,“这么大的个子,用这么撒娇的声音卖萌,你你你,你以为还是脑袋里有包的时候吗!”
叶修只是眨着眼睛看他。
“以前怎么哄,怎么骗,怎么威胁都不肯叫我一声爹,如今为了看一叶之秋,你居然……”蓝河气得伸手指头,直接揪住叶修鼻尖,用力一拧。
“唔!”叶修捂着鼻子倒在座椅上,委屈地说,“我才不稀罕一叶之秋,我是陪你嘛。要是有人过来嘲笑你,我就给他嘲笑回去。我是去当你的护草使者,你怎么不理解呢?”
其实这小子的嘲讽功力真的是一流的。蓝河想了想,叶修没有军职,又没有成年,就算在场说些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议员又能怎样?又不可能放下身段跟平民小孩子计较。
他发了个短讯给陈夜辉:“我要带儿子一起去,否则我不去。”
过了一个小时,他收到了回复:“可以。”
总装基地机甲训练场在首都南郊,离此有五十多公里。陈夜辉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已不耐烦,看着牵着叶修走出来的蓝河,冷冷说道:“真是比总统架子都大。”
“接总统的至少要是中将衔,你也就配接送中校,要不是他拒绝了少将军衔,有的是人使唤,哪里轮得到你。”叶修向他扮了个鬼脸。
陈夜辉气得手抖,他是上校,来接蓝河一来是刘皓的吩咐,二来其实是想耀武扬威,哪想到被人嘲讽。叶修却不理他,拉着蓝河向自家车走去。陈夜辉说:“你们上这边的车。”
“等会散场了,你们准都跑去巴结总统那几位顾问,哪还管我们,难道让我们走回来?”叶修说,“还是自家车坐着舒服,国防部的车上一股臭大兵味道,把我们熏了怎么办。”
一群士兵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小孩如此嘴毒。陈夜辉大怒,刚要斥责几句,看到叶修冷冷瞥过来的一眼,不由悚然。
这个眼神……为什么如此凛冽,寒意袭人?
那个少年的表情,似乎在哪里见过,威慑十足,令他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头,人也顿在了那里。只愣了几秒钟的功夫,两人已经上了车,陈夜辉咬了咬牙,吩咐身边人:“前后跟好了。”
车队向着总装基地机甲训练场而去,蓝河说道:“你何必跟他计较,刘皓的打手而已。”
“看不顺眼。”叶修说,“只要敢对你没礼貌的,有一个算一个,我都饶不了他。”
电子通行卡上录了蓝河和叶修的名字和公民号码,两人通过安检之后,由服务员引导到了座位。陈夜辉见人进场,便转脸走了,只是从车上下来到进门前这短短几分钟,他便被叶修气得要吐血,眼下任务完成,哪肯再留半分。
这里平时便是新机甲测试、试验的场地,有一些留给技术人员的观摩区,为了这次盛大的仪式,主办方又搭了两个侧看台。凭着“贡献”了一叶之秋资料的功绩,两人坐在了贵宾区后排,点心茶水小光屏望远镜一应俱全,空调暖风打得很足。蓝河看到乔一帆来了,自从苏沐橙回去之后,他在首都这边常驻,办事稳妥,蓝河与他经常联系,此时倒不必特意过去相见。前几排还有几位其他军团的重要人物,他打开光屏上的宾客名单,看到了自家军团长喻文州。
“喻将军居然来了!”蓝河吃惊之极,他现在还属于蓝雨驻京办的人员,如果喻文州公务前来,肯定会提前和主任打招呼,这次怎么无声无息地就到了?
联邦军人向来遵规守纪,在联邦,别的部门可以拖拉可以磨蹭,但自从当年叶秋召开联席会议,而总统先生因航路堵塞迟到被晾在指挥室门外十分钟之后,只要是军方组织的活动,就没有任何一位政府官员敢晚到半分钟。
蓝河留意着喻文州的坐席,不多时便见于锋引着他前来,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立正敬礼。
“是蓝河啊。”喻文州微笑拍拍他的肩膀。上次国防部预算会议后,这位温和睿智的将军通过梁易春给他发了一封安抚的邮件,表示了蓝雨愿意为他撑腰的意愿,而于锋和卢瀚文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内,确实一直很照顾他,蓝河一直非常感激。
“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我只是想向您表达谢意。”蓝河诚恳地说。
“这边说话不方便,结束之后定个时间,你到于锋那边去,我们聊聊。”喻文州说。
“是!”蓝河又敬了个军礼,打算回座位,却听喻文州说:“那个少年,便是你收养的孩子?”
蓝河侧头看去,叶修正百无聊赖地单手支着下颌,拨弄小桌板上的单筒望远镜,把那可怜的小金属筒转得像个风车。
“是的,他叫叶修。”蓝河回答。
“到时把他也带去。”喻文州说。
“啊?”蓝河不解,喻文州却是摆摆手坐下。于锋向他使了个眼色,也径自落座,蓝河只好回来。
他还没坐下,邻座一位身穿中央军校制服的姑娘笑盈盈地向他伸出手:“你好,你是蓝河中校吗?认识一下好吗,我叫冯知月。”
蓝河愣怔一下,伸手回握,说道:“我是蓝河。冯小姐……哦!您是总统先生的千金。”
他想起来了,毕竟第一夫人身体不好,有时候便是她陪同总统先生出席一些场合,所以这位美人经常出现在报纸媒体上。
“在国防部组织的活动中,我只是中央军校四年级学生,预备役军人。”冯知月笑道,“毕业前我连军衔都没有,所以你是我的长官。长官好!”她立正敬礼,很是俏皮。
蓝河也笑了起来,这位总统千金如此活泼近人,没有什么架子,让他心生好感。他回了个军礼:“预备军官你好。”
“没想到喻将军也来了,连韩将军都来了!”两人落座,冯知月指着小光屏上的人员名单说道,“好多高官名将啊!今天群贤毕至,看来大家都对一叶之秋非常感兴趣呢!说不定孙翔真的能重现斗神的辉煌。”
“也许吧。”蓝河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各大军团关心的是什么?一叶之秋对他们来说,其意义并不在于能不能再造一个斗神,而是精神力控制系统是否已经成熟,能否在他们的手中也得以应用。
也许在之前的复刻过程中,已经有无数势力试图插手其中,但到底有多少人分得了利润,有多少人在暗影中筹谋,又有谁知道呢?
“不知道今天孙翔能不能打出‘龙抬头’!”冯知月兴奋说道。她有些激动地看着场中那架被红色长长幕布遮盖的,八米多高的机甲,激动说道。
“龙抬头”是叶秋的绝招,至今联邦中也没有人能够重现。
“打出来又怎样,华而不实的招式罢了。”旁边有人评论。
“什么,你居然说叶秋的绝招华而不实?”冯知月惊讶转头,却见一个少年坐在蓝河身边,一脸不高兴地扯着蓝河的手臂,抱怨道:“还有多久才开始啊?我要去厕所。”
TBC
【叶蓝】《干杯》。
近日有感
久违的做糖
有私设
序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01
蓝河从停车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叶修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静静地倚靠在身后雪白的墙上。
他嘴里叼着烟,两眼出神地望着前方。
他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十年之久,除去第一次世界邀请赛上夺得冠军,叶修难得穿上了笔挺的西服出现在镜头前,这之后他就懒得再碰这些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年之后,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一次见到了这样的叶修。
竟是在这样,令人难过的时刻下。
蓝河轻声咳嗽了一下,佯装轻松的模样走到了叶修身边,手指戳了戳叶修头顶不远...
近日有感
久违的做糖
有私设
序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01
蓝河从停车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叶修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静静地倚靠在身后雪白的墙上。
他嘴里叼着烟,两眼出神地望着前方。
他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十年之久,除去第一次世界邀请赛上夺得冠军,叶修难得穿上了笔挺的西服出现在镜头前,这之后他就懒得再碰这些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年之后,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一次见到了这样的叶修。
竟是在这样,令人难过的时刻下。
蓝河轻声咳嗽了一下,佯装轻松的模样走到了叶修身边,手指戳了戳叶修头顶不远的墙面标志:“禁烟,你还真是不让干什么偏要干什么。”
叶修抬起脚尖轻轻踹了一下蓝河的裤管,有些耍赖地说道:“这不是没点着嘛?”
“难道你要让安保走到你面前来看你到底有没有点着?”蓝河帮叶修卸去嘴里叼着的烟头,放进了裤袋里,迟疑了几秒,他又转身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叶修,于心不忍地问道,“难受吗?需不需要出去呆会?”
“没什么,这个事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叶修揉了揉蓝河的后脑勺,为他对自己的担心感到温暖,接着,手掌下移,拍了拍蓝河的脊背,“他们来了吗?”
“来了。”蓝河点点头,目光往门外看去,“王队很早就到了……其实……”
蓝河说着说着沉默了下去,突然觉得鼻尖有点酸。
其实他们全都早就到了。
他实在没法说出这句话来。
02
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就连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都穿了黑白素色,她们今天连口红都没有擦,大家面色淡漠,眉头微皱,静静地跟着队伍走了进来。
叶修两手插兜站在二楼,看着底下攒动的人头。
他第一次觉得陌生,这底下的许多人,他们在赛场上交手无数次,在游戏里针锋相对无数次,光是垃圾话和言语调戏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可这一次见到他们,叶修发现自己却连一个玩笑都没有力气开。
他的目光顺着他们停落在了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黑色的棺木,上面什么也没有,棺木前的照片也是什么都没有,叶修的视线停留在上面许久,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他回神。
叶修一侧头,脸颊就被一根细长的手指戳住了,压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手指微微上翘,替叶修划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脸。
“饿了吗?”蓝河收回手指,从怀里掏出吃的,“刚去接人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些吃的,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别饿坏了身体,否则你的粉丝可要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他们的叶神了。”
“我被你照顾得挺好的啊,胖了好几斤呢。”叶修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食物,虽然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往嘴里塞了一块。
“……也别胖吧,否则我又要被说, ‘把他们的叶神当猪养了’。”
蓝河见叶修吃进了嘴里,偷偷松了口气,可随后见到叶修吞咽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他还是心里难受了一下。
他走了几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叶修。
“怎么了?”叶修侧头问道,左手下移,握住了蓝河放在自己小腹前交握的手指。
“没什么。”蓝河的脑袋顶在叶修的背上摇了摇,随后闷闷地说道,“我和你是因为他认识的,真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了。”
“是啊。”叶修笑了笑,眼角出现了小小的细纹,“没想到,我们都老了。”
“老叶老叶!快下来啊!”一楼有人挥舞着双臂喊道,“你站那么高看我们干嘛?你以为你在拍电视剧吗?你以为你这样很帅吗?还不赶紧下来给本剑圣问好?!”
“怎么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重呢?”叶修隔空喊道。
“你说谁岁数大?!你下来单挑啊!PKPKPK!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啊!黄少!”
蓝河从叶修的身后露出脑袋,开心地冲底下的黄少天挥挥手。
黄少天的身边站了许多人,喻文州,王杰希,韩文清,方锐,张新杰,苏沐橙等等,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当叶修低头看去的时候,觉得心脏就像被人猛地一把抓住。
他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被蓝河及时地握住了手心。
“时间到了,下去吧?”
蓝河冲叶修点点头,露出明亮的笑容,他的虎牙长在一侧,一笑就十分可爱,叶修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蓝河的手,一起往楼梯口走去。
03
“20年前的今天,荣耀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在这20年里,我们与荣耀并肩而行,风风雨雨一同经历,它占据了我们人生将近三分之一的长度……”
主持人在上面拿着稿子碎碎念着,底下的人清一色地静默站着。
有几个女人将十指捂住脸颊,指缝间留下透明的液体,部分男人紧咬着唇瓣,眼泪却丝毫没有落下。
叶修的目光越过了主持人,又似乎越过了很远很远,去到了他自己也似乎从未去过的地方,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拼命往前奔跑的终点突然没有了,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有那么一刻,竟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尽管叶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手指紧捏成拳,在裤缝边轻轻颤抖。
蓝河感受到了异样,低头看了一眼,他努力让胸腔里也一样沸腾的情绪尽快冷静下来,然后他握住了叶修的拳头,捏了捏,又扬起了他那安慰的笑容。
随后,他冲叶修点了点头,走上了主持台。
叶修讶异地看着蓝河,身边的人也纷纷抬起头望着蓝河。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蓝河本来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但是此刻他突然觉得脸面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在今天,重要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
他在主持人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接过了话筒,对着麦克风轻轻咳嗽了几下试音。
“那个……不好意思啊,在我要说话之前,我想先介绍一下自己。”
“大部分人认识我都是通过叶修,很多人直接给我安了一个 ‘叶夫人’的称号,那个……其实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我是个男人,你们偶尔也可以喊喊我 ‘叶家老爷’啊。”
底下有人开始露出了笑容,苏沐橙会心一笑,冲着蓝河望过来的视线眨了眨眼。
“或许,我想今天,也该让大家知道一下我到底是谁。”蓝河拉了拉西服的领子,掸了掸肩,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我和你们一样,也热爱荣耀,是荣耀的一名老玩家。
我的大号叫蓝桥春雪,小号叫蓝河。
我是一名剑客,从始至终。”
04
“今天,是荣耀诞生的日子,也是荣耀离开的日子。因为很多很多原因,荣耀面临了整改,面临了下架,最后,荣耀向我们告别了。”
蓝河望向叶修,对方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个男人真的很神奇,在游戏里大杀四方肆意潇洒,说起垃圾话来丢掉脸皮毫无界限,可是在感情面前,他却总是内敛腼腆,就连他们的第一个吻,叶修都很认真地问过:
【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蓝河热爱荣耀,不止是热爱这个让他沸腾一生的游戏,也热爱这根将他和叶修拉在一起的命运之线,荣耀于他们而言不止是青春是热血,是梦想是起点,也是依偎和支撑,是他们逃出窒息现实的唯一出口。
可无论是谁将这个出口夺走,最痛苦的并不是失去本身,而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甚至是当下存在的东西,都会像时间残酷的掠夺岁月一样,也掠夺我们曾经倾尽一切也想拥有的宝藏。
“今天,是荣耀的告别会,但其实我并不想跟它告别。我总觉得我上一个副本还没有拿到我最想要的成绩,总觉得野图boss打得还不够多,总觉得稀有材料还是少,总觉得,职业联赛还有很多没来得及看,总觉得,我们的冠军杯还没有塞满家里的橱柜……不好意思,这里拉了一下仇恨,大概我跟叶修相处久了,有时候讲话也会顺着他的思维去说……”
蓝河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勺,底下又是一片笑声,韩文清原本松懈的面部线条又一次绷紧了,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叶修的身影。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啊!学坏了学坏了!”黄少天摩拳擦掌。
“哪儿呢?”叶修转过身笑道,“我是入赘的,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稀有材料啊。”
“呸呸呸呸呸!”
蓝河在台上也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对于这里的大多数人而言,荣耀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更不是一堆代码。它拥有我们最宝贵的青春,也拥有最灿烂的自己,我们一群兴趣相投的人选择了这里,无论当时我们是争吵还是团结,我一点也不后悔选择荣耀这个游戏,哪怕它现在即将要离开,我也不会后悔我依旧那么热爱它。”
蓝河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为荣耀举行的这个葬礼,其实并不只是葬礼,这是一场告别会,也是一场告白会。我们来自不同的公会,来自不同的战队,来自五湖四海,可我们现在都站在这里,为了同样一个东西感到难过和欣慰,这就是今天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意义。”
蓝河话音刚落,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是荣耀让我学会拼搏和不放弃,是荣耀让我有幸认识你们,谢谢荣耀。”
有人泣不成声,有人呆呆地站着,思绪似乎飘去很远。
我们总说告别很难,那是因为舍不得的除了对方,还有曾经的自己。
“这张遗照框是空白的,因为,大家一定都很想,放上游戏里自己最帅的瞬间。”蓝河咧嘴一笑,“比如,我觉得我挥剑的姿势就挺酷的。”
屏幕投影出一个潇洒的蓝桥春雪的模样在雪白的墙上,大家相视而笑,温柔地望向了彼此。
“来玩一个游戏吧,蓝桥春雪已上线。”
蓝河望着台下的大家。
苏沐橙“咯咯”笑了两声,举手喊道:“沐雨橙风已上线。”
话音刚落,沐雨橙风的游戏剪影也出现在了雪白的墙面上。
“靠!本剑圣不能输!夜雨声烦已上线!你们开了特别关注没有!快看我看我看我!”
夜雨声烦剑定天下,占据了大片墙面。
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钟,随后爆发了各种喊声。
“零下九度已上线!”
“大漠孤烟上线!”
“石不转已上线。”
“叶下红已上线!”
“流云已上线!上线上线!”
“王不留行已上线。”
“八音符已上线!”
“欲盖弥彰已上线!”
“索克萨尔上线。”
“一枪穿云,无浪上线!”
…………
“一叶之秋已上线!”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大家都把视线转向了孙翔。
“……不是……你们看我干什么……不……不都在喊么?”孙翔有些尴尬和不明所以。
正在这时。
“唐三打已上线!”
林敬言气喘吁吁出现在大门口:“不好意思,来得有些晚,但我想,我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有人喊道。
大家又开始喊自己的游戏ID,每喊一个,一个属于他们的瞬间就会出现在白墙上,没用多久,墙上已经全是这些职业选手们曾经风光和耀眼的时刻,属于他们的时代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已经过去的世界里。
有人喊完便开始痛哭流涕,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会想:
我是不是当时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有一天,就连告别都费劲了全身气力。
那光阴,沧海桑田,远走高飞。
05
蓝河在一片喊声中站在了叶修的身边。
他嘴里哼着的歌词蹦进了叶修的耳朵里。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叶修莞尔一笑,侧头问道:“什么歌?”
“《干杯》。”蓝河笑了起来,“当初总觉得你树敌太多,现在却觉得你朋友也太多。”
“何以见得?”
“那你倒是上线看看啊。”蓝河狡黠地笑道。
“……”
叶修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君莫笑已上线。”
白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君莫笑投影,他占据了墙面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站在最中间,手里举着千机伞,凌然傲气地看着面前所有的人。
门外突然爆发出许多欢呼声,里面的人惊讶地往窗口看去,看见外面无数的玩家冲里面大声嘶喊着,不乏夹杂着心爱的职业偶像的名字。
叶修讶异地看向蓝河,对方却一脸洋洋自得的模样重新走上了主持台。
“荣耀虽然现在不在了,但我们依旧在为它重新回来做努力,每一个人都需要荣耀,都想找回最初的自己,大家随处都可以看见,依旧有很多很多人,都在为了荣耀的重新回来而努力着。叶修可以从头再来,荣耀也一样会,它吸引了无数个这样的我们,那么它也一定会不负众望地继续前进,不会与我们走散。
然后,在不远的未来,重新和我们相遇。”
06
“是为了我吗?”
在喧闹中,叶修扯过了蓝河的手臂,靠在角落的位置,轻声问道。
“一部分是为了你,一部分也是为了我自己。”
蓝河回握住叶修的手指:“可是为了谁一点也不重要,终究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昨天,但我仍想留下一些,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蓝河偷偷亲了一口叶修的嘴角:“我喜欢的男人不是一个轻易会认输的人,所以,我也一样。”
叶修脸上的阴霾终于褪去,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干净笑容。
他在身后的沸沸扬扬中,靠近了蓝河,轻声说道:
“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还可以继续喜欢很多年。”
难得的告白没有多么深情,却还是让蓝河在这一刻漏了呼吸的节拍。
最汹涌的爱情也好,最深的友情也罢,他感恩这一切他都一一经历。
“刚才那首歌还没唱完吧?”叶修勾住了对方的手指,“继续唱给我听吧,我很想听。”
“……好。”
07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也许会/有一天/世界真的有终点/也要和你举起回忆酿的甜。”
“终究会/有一天/我们都变成昨天。”
“是你陪我走过一生一回匆匆的人间。”
“有一天/就是今天/今天就是有一天。”
“说出一直没说对你的感谢。”
“和你再干一杯。”
再干一杯永远。
岁岁和年年。
End
只要我们在,初心就在。
大大地涌抱。
【叶蓝】《千万直拍》
被老师摁着头交了初稿,我终于赶上了生贺的末班车!匆匆赶出的小短篇〈(_ _)〉
solo叶x编舞蓝
有私设,两人在里头的性格都是敢爱敢恨型。
01
叶修推开门,空荡荡的练舞室里只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蜷缩在偌大的镜子前,摇头晃脑,似乎在听音乐。
听到脚步声,那人摘下耳机回头,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站起身,摘下帽子,蓬松的头发有些许凌乱,叶修注意到他的发丝在灯光的映射下微微泛着幽蓝。
男子见到叶修,笑盈盈地伸手:“叶神,久仰大名,我是您这次回归主打的编舞蓝河。”
蓝河在舞蹈圈小有名气,从蓝雨公司出道的艺人的许多代表作编舞都有他的参与。这还是蓝雨的...
被老师摁着头交了初稿,我终于赶上了生贺的末班车!匆匆赶出的小短篇〈(_ _)〉
solo叶x编舞蓝
有私设,两人在里头的性格都是敢爱敢恨型。
01
叶修推开门,空荡荡的练舞室里只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蜷缩在偌大的镜子前,摇头晃脑,似乎在听音乐。
听到脚步声,那人摘下耳机回头,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站起身,摘下帽子,蓬松的头发有些许凌乱,叶修注意到他的发丝在灯光的映射下微微泛着幽蓝。
男子见到叶修,笑盈盈地伸手:“叶神,久仰大名,我是您这次回归主打的编舞蓝河。”
蓝河在舞蹈圈小有名气,从蓝雨公司出道的艺人的许多代表作编舞都有他的参与。这还是蓝雨的当家歌手黄少天推荐,蓝河才能成为叶修主打的编舞。
叶修有特地看过蓝河编舞的歌曲视频,算不上顶尖,但能成功地在贴合曲风的同时加入新颖的舞蹈特色。他只未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舞蹈老师竟如此年轻,看起来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岁。
宽大的印花t恤松松垮垮套在蓝河的身上,没有多余繁杂的装饰,穿着休闲随意,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十分贴合这次回归的主题——
Relax
“我听过工作室那边发来的音源了,很棒。”蓝河对叶修真诚地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赞美,这么多年来叶修早已听到耳朵起茧,他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淡淡道谢。
“编舞这边,我拿到音源后,就灵感迸发,已经创作完毕,叶神,要看看吗?”蓝河提到编舞,就仿佛要跟叶修分享什么珍宝,眼睛亮亮的得,手会同步跟着话语做动作,手指灵活地在空气画着弧。
叶修被他高昂的情绪所感染,心情大好地点点头:“你开始吧,我拭目以待。”
轻松欢快的鼓点节奏响起,蓝河选用了十分经典地popping舞,机械元素配上丝丝电音打底的前奏,再加上叶修独特慵懒的声线,如同牛奶咖啡般完美的结合。插兜坐在长凳上的叶修想到很久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真正的舞者,连头发丝都在跳舞。”
在第一段副歌结束与第二段开始前的旋律,蓝河的动作戛然而止,如同被剪断线的傀儡,垂头,颓然。下一秒,他抬头,眼神变得尖锐,双手迅速做了一个撕裂的动作,伴随着激烈的鼓点,舞风不似方才那般轻快,变得强劲有力。
这段与整体看似格格不入又讲不出违和的编舞,却让叶修眼前一亮。
一曲完毕,蓝河顾不上拭去额头上的薄汗,转头满脸期待地问叶修:“叶神,你看怎么样?”
“非常完美。”叶修一边鼓掌一边肯定地表扬,没等蓝河开口,他话锋一转:“动作太难了,老骨头做不来。”
蓝河傻眼:“叶神,你是认真的吗?你也就大我一岁吧,怎么能言老。”
“啧,我开个玩笑。”叶修将兜里一包纸巾递给蓝河,后者惊喜地接过。
独树一帜就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叶修也不例外,他询问眼前这个擦汗的男孩:“我想知道你编中间那段舞蹈的用意。”
“我自信我和叶神的用意是一样的。”蓝河回答地很直接干脆。
“哦?怎么说?”叶修挑眉,身子向前微倾,显然来了兴趣。
蓝河盘着腿席地而坐,抬头看叶修,手上比划着,细细分析道:“我也算是你的老歌迷了,你出道至今的绝大部分歌我都听过。你这次回归专辑的风格和以往的大相径庭,可能是离开嘉世的原因吧。”
02
平时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乐坛solo歌神叶修,在一年前与老东家嘉世解除合约。具体原因网上众说纷纭,有的说叶修不满于嘉世为培养新人而资源分配不均,还有小道消息爆出叶修顶撞了嘉世高层。接受度最高的说法,是叶修为了建立个人工作室,正好趁合同到期解约。
而叶修的做法,正印证了最后一个说法,在解约后两个月,他便宣布成立个人工作室。
外界的质疑也好,支持也罢,叶修充耳不闻,不论你发表怎样声明,都会有反对的声音,倒不如静心做好自己的音乐。
见叶修脸色有些凝重,蓝河以为提到嘉世触及他的雷区,慌忙闭嘴。
“怎么不说了?”叶修见他抿着嘴半天没说话,大概猜到几分,表情柔和了许多。
蓝河伸出四指发誓:“叶神,我只是站在歌的角度,没有其他意思,非杠非黑啊。”
叶修笑着示意他继续。
得到了同意,蓝河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叶修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发现你之前专辑走的风格都是当下最热门的R&B和hiphop,其实曲风没什么问题,就是演唱技巧有些单一,还有歌词也是走华丽词藻,注重押韵。”
说着,蓝河小心地瞥了叶修一眼,见他不可置否的反应,便放开胆子:“我听过专辑里几首你亲自编曲作词的非主打,说实话主旋律会比主打更抓耳,歌词也比较偏现概念风。这次回归的主打《Relax》会更像以前的非主打,应该是由你本人亲自操刀。”
在蓝河视角下的新主打,虽然整首曲子是以比较轻松明快,但加入了开头电音打底与中间莫名激烈的间奏。乍一听让人有些奇怪,却不突兀,也不影响主旋律的流畅度,这就是叶修作曲的亮点。
蓝河按自己的见解,为开头配上一小段傀儡舞,第一段舞蹈都是常见的舞蹈动作,寓意着在公司里被摆布一切的叶修。间奏激烈的舞蹈则是在资源与自由中内心挣扎的反应,最终,挣断控制,撕裂过去。第二段舞风不同于前头,多了许多独特的小技巧,更加随性,贴合音乐。
冲破思维定式,追寻自我,这才是真正的relax。
叶修露出了久违的真情实感地笑容。从音源的制作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其实我创工作室的目的很简单,嘉世那帮老东西就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啥都得按他们的词曲来才能大火。我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音乐,让他们见鬼去吧。”叶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吐槽地仿佛是隔壁邻居而不是业界权威。
不仅是嘉世,很多公司都会给艺人安插人设与定位,制作的主打也会按照人设来。叶修曾故作叛逆地问过:“如果我非要唱甜甜的情歌呢?”得到的回应是,你走的路线是沙哑慵懒又带着一点颓然的伤感情歌风,不适合接触甜嗓。叶修也明白,如果他想尝试摇滚,公司也定不会答应。
哪怕是一手把自己捧红的嘉世,阻碍了他的创作热忱,也只能分道扬镳,毕竟音乐才是歌手的一切。
03
“叶神,意外地孩子气呢。”蓝河听了叶修的不满没忍住笑了。“没想到你解约的理由如此直接。”
叶修挑眉:“不然呢?要不换个说法,为了不与傻逼为伍?”
明明不是很好笑的话被叶修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变得有些滑稽,蓝河捶地大笑。
“你的笑点有点低,兄弟。”
“不不。”蓝河止住笑意,“是你长在我的笑点上。”
“你评歌评价地一套一套得,怎么不去专门做乐评人?”叶修也干脆坐到地上,和蓝河平起平坐。
蓝河下意识就摇头拒绝:“不了,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优秀的编舞,乐评什么的没兴趣。刚刚只是在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给你的歌这样编舞。”
叶修嗤笑:“你说话还挺直接,估计评乐会被人喷。”
“唉,实不相瞒,我以前就因为很直接指出一段名家的编舞编的不好被批了。”蓝河自嘲地耸耸肩,“有的人一辈子学怎么说话,我啊,一辈子学什么闭嘴。所以我刚刚想说你以前的歌词有点无病呻吟,这不后来又憋了回去。”
“没事,以后在我这,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真的吗?”蓝河本来身歪体斜的坐姿突然端正,“我还是觉得你最后那个转音还是太难听了,像鬼叫,建议改掉。”
“你可能会被打。”叶修表情迅速变冷,假意挥起拳头。
“哇,别吧。”蓝河做了个躲闪防卫的动作,陪笑道:“你也可以指出我刚刚舞蹈的问题啊,共同进步!”
“我忘了你刚刚跳了啥。”叶修皱眉,“要不你再跳一遍?”
“我就知道你会忘,找我编舞的没几个能记住第一遍。”蓝河把平板递给叶修,“我录了一遍。”
叶修接过平板点击播放,看了大半段便点击暂停,问蓝河:“我好歹舞蹈基本功也算扎实,但你这后面动作,没见过,自创的?”
“Bingo!帅吗?”蓝河乖巧地蹲在他旁边求夸奖。
“帅。能再做个版本吗?”叶修把平板还给他,“第二段末加个双人舞。”
对叶修的要求蓝河感到不解:“这首歌有加双人部分的必要吗?”
“你们黄少,非要我助阵。”叶修差点忘了好友的请求。
黄少天在老早前就说自己一定要去一场叶修的打歌舞台,美名曰为新起点的叶修加油打气。
他推敲了下:“就加在这段转圈结束之前吧。”
国内歌手常有邀请朋友合唱或共舞的情况,蓝河也见过不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送走了叶修,恰逢同为编舞的同事笔言飞回来。
笔言飞将蓝河一把拉过:“怎么样,叶神好相处吗?”
“还行,挺好说话。”
“那你跟他都说了些啥?”笔言飞有些好奇。
蓝河想了想:“他新歌最后一句像鬼叫。”
“哇靠,你可真敢说!”笔言飞真是服了他的好兄弟,明明平时看着挺聪明挺会讲话的一个人,在作曲编舞这方面就是那样口无遮拦。
“黄少推荐你过去不是让你diss叶神的啊!”
“有什么不敢说的。”蓝河翻了白眼,“对了,叶神要求加段feat,我刚刚有了点想法,你快当我搭档跳一段!”
“能不能让我歇会儿?”笔言飞哀嚎。
04
蓝河本以为自己只是随口一个建议,叶修真的把最后一句转音改了。虽然看似只改一句,但为了这一句,他得重新改词录歌,这是不小的工程。
这让蓝河又佩服又有些感动,他经常会和艺人提出自己的见解,但很少会有人回应他。如果这次合作后能和叶修交上朋友,真是他的三生有幸。
叶修收到蓝河发来的新版视频,为他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感到意外。
他点开看完后,回复道:“两个人凑得也太近了吧?不知道以为接吻呢?”
手机那头小编舞很快地反驳:“近就一定是接吻吗?现在就喜欢搞这种有点暧昧的双人互动,叶神你是不是从来没跟人搞过舞台合作啊!”
有倒是有,在各种年末舞台上,只不过只是一个站台左一个站台右,各唱各的。
“不,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黄少天他对象会劈了我的问题。”叶修义正言辞地否认了这段编舞。
蓝河听了噗呲一笑:“行吧,那太亲密的互动我改一改。”
叶修看了看时间:“你什么时候来H市一趟?舞蹈这方面得加快进度。”
“这两天吧。”
“壕啊叶神。”蓝河被叶修工作室简洁又不失高奢的装修所震惊,原来传闻中他不当歌手就要继承家业的消息是真的。
叶修哼笑一声:“跟我来。”
将背包随意放在角落,蓝河把平板递给叶修:“这是修改后的版本,看看?”
“可以,这回好多了。”叶修满意地点点头,收到了来自蓝河“看保守派土著”的眼神。
“看什么看,开始吧。”叶修用平板轻轻敲了下蓝河的脑袋。
和蓝河合作的无数艺人中,叶修是为数不多能一遍跟上他步伐的人。整场教学过程都让蓝河感到无比轻松自在。
“叶神,你这歌火了后,如果有机会采访到幕后工作者,我一定要用我毕生所学的文化赞美你。”蓝河对叶修惊人的天赋赞不绝口。
叶修冲他拱手:“承让承让。”
蓝河故作羞涩地开口:“我就读到初中毕业。”
“不指望你能夸出什么好话。”叶修看了眼时间:“休息时间结束了,再来。”
“叶神,这么努力啊?”蓝河估摸着才过去两三分钟。
“离首场已经很接近了,我们得加快进度。”
每一场演出都得做到最好,这是叶修的原则。
05
“辛苦了。”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叶修对蓝河说,“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减肥啊?”蓝河诧异。
叶修坏笑:“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想吃什么,我都请。”
蓝河趴在叶修耳边小声道:“果果姐让我监督你,一口都不许多吃。”
经纪人陈果在蓝河来工作室的第一天就嘱咐他,盯着易胖体质的叶修防止他吃饭影响回归形象。
“你这才来一星期就叛变兄弟?”叶修痛心疾首,前几天他们勾肩搭背互称知音的情景仿佛喂了狗。
蓝河蹲在墙边:“回归日子快接近了,忍忍吧,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别因为形象毁了。”
“毁什么毁,我胖了也很帅。”叶修撸起袖子,也蹲在他身边:“你怎么不吃饭?”
“我陪你啊。”蓝河笑嘻嘻地看着他,“一个人减肥可辛苦了。”
“不用做到如此。”叶修无奈,他工作室那帮小混蛋都是在他面前吃香喝辣,通常他都会用语言嘲讽,蓝河这样做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见蓝河是铁了心要陪自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蓝河转移话题:“你现在单人部分都能基本消化,要不要试试双人part?”
新版本的双人part,在原有的基础上删减了很多互动,更加注重两人的同步性。
叶修赖在地上不起来:“肚子饿,不想动。”
“那下次等黄少来了再练吧。”蓝河刚要蹲下,叶修就站起身,伸手:“带你去顶楼吹风吧。”
“叶神,顶楼风多大啊,不嫌冷?”蓝河将手放在叶修手心,被他拉起。
“不会,我一个人想歌词的时候,就在顶楼呆着。”
“叶神,你就不怕有人看见你的秘密基地然后曝光你吗?”蓝河没忍住吐槽。
叶修插兜摇头:“他们没事才不来这。”
穿过一片废弃的家具,建筑材料,晦暗的灯光下,顶楼的露台最靠里头那片墙,被叶修用涂鸦笔涂上花花绿绿的字画。有骂以前合作的人话,有吐槽经纪人不给饭吃的话,蓝河注意到角落里字迹较新的一条:
——碰上了一个很有趣的编舞。
后头还画了个丑丑的太阳。
蓝河伸手触碰粗糙墙面上的纹路,转头问叶修:“我可以在上头画吗?”
得到叶修的同意后,蓝河捡起角落里散落的蓝色涂鸦笔,在墙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大字:“碰上了一个特别的歌手。一辈子走花路吧,叶修。”
风轻轻扬起他的衣摆,灯光与月光交映下叶修的柔和的侧脸,和蓝河开怀的笑颜。
06
Solo天王叶修将带着他的迷你6辑于5月底强势回归。
这个消息一放出,引起了全网巨大的反响,这是叶修离开嘉世后发行的第一张专辑,自然得到圈内圈外极高的关注度。
“叶修,生日快乐。”
5点29分,一条消息静悄悄地躺在叶修的收件箱里。
夜猫子蓝河发完消息刚准备睡下,就收到叶修的道谢。他有些讶异:“是晚上要首秀睡不着吗?”
“嗯,睡不着,想讨份礼物。”
“我送你什么?加油打气?”蓝河不可思议地轻声笑问。
叶修成功被对方发来加油打气的搞怪表情包逗乐,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后,点击发送:“晚上能来做我的首场feat吗?”
“不是找黄少吗?”蓝河回道。
“这首歌从词曲到编舞等于只有我两参与,邀请你更有意义。”
后台,蓝河理了理衣服,转头问叶修:“看我妆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叶修无奈:“你好歹也上过不少次舞台吧,怎么还这么紧张。”
“我以前都是去当伴舞的,头一回做搭档,能一样吗?”蓝河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叶修的请求。“万一要是哪儿出现了差错…”
他跟叶修从头到尾只半开玩笑地跳过一次双人part,虽然相信彼此的实力,但蓝河对默契程度还隐隐担忧。
突然提出让自己来做搭档,叶修也是够大胆。
叶修突然拉住蓝河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放宽心,舞者就是来享受舞台。”
说罢,松开手,撩了下头发:“轮到我上场了,先行一步。”
他就是长在自己笑点上的人,蓝河被叶修臭屁的动作惹得低头忍笑。
再熟悉不过的音乐声响起,蓝河站在观众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舞台上叶修张扬自信的表演。台上观众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蓝河仿佛听不见一般,眼里只有台上的那人,脑子里回放着这段时间和叶修相处的过程。
不论是台上光芒四射的叶修还是台下有些幼稚又犯懒的叶修,都让他的心跳悸动。有人说,对一个人的态度与能力好感只是欣赏,无关风月,但蓝河却产生了别样的情愫,是朝夕相处的过程,还是叶修站在舞台上的那一瞬间?蓝河也不清楚,但喜欢是真的喜欢上了。
眼看着要到双人环节,蓝河微微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台。
叶修转身的一瞬间,一个身着白衣帅气纤瘦的男生出现在观众视野。精致的眼妆在他清秀的脸庞反差下增添一丝魅惑,和叶修黑色服装一白一黑形成视觉冲击。
“来了。”叶修对蓝河做口型,两人相视一笑,
就像天生默契满分的灵魂搭档,在舞台灯光聚焦下尽情舞蹈。
蓝河拉住叶修的手,本想借双方拉力交换舞台位置,但被叶修大力拉近。
他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叶修手上的动作,分明不是修改后的舞蹈,而是最初那个因为双人互动过多被pass的版本。虽不知叶修的用意是什么,但为了完成舞台,蓝河还是临时改回初版本动作,配合着他。
到了曾经设计过最吸睛的动作,叶修凑近蓝河的脸,目光如炬,两人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的喘息。
叶修突然勾唇一笑,上了妆的他笑得动人心魄。他一手按住蓝河的后脑勺,一手捧住他的脸,唇贴上了蓝河的唇,侧身用身子挡住观众的视线,加深了这个吻。
观众因互动发出惊呼与尖叫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吻完毕,他俯在蓝河耳边轻笑:“礼物已收到。”
07
他们到底亲上了没有?
这个话题在网上爆热一整天。争议声主要分为“亲上了!他们真配”和“借位的,叶修想蹭热度炒专辑”两大派别。
官方将两人互动环节删去了大半节,无法从零零散散的片段中证明些什么,直到有人悄无声息地把高清直拍放到网上。
侧面直拍,将舞台摇曳的灯光下两人的动作一点不落地拍下。直拍视频被疯狂转发,点击量直线上升。
“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圈。”笔言飞把直拍看了七八遍,发微信嘲笑蓝河,“这个直拍播放量已经破千万,恭喜你火了,蓝蓝子。”
蓝河正坐在机场候机室里戴着口罩和帽子,突然“爆红”让他有种随时怕被人认出的烦恼。叶修近日有行程,他也有其他的工作,首场结束第二天蓝河便定了早班的飞机回G市。
他愤愤回复笔言飞:“你难道都不评价一下我精湛的舞技吗?”
笔言飞打了个鄙夷的表情包:“有这种刺激新闻,谁看你跳舞啊,你就冲上去亲叶神一口,也能有千万直拍好吧。”
蓝河冲手机屏幕翻了硕大的白眼,他切换聊天界面给叶修发消息:“早上好,我的千万直拍搭档。”
叶修很快回复:“你似乎并没有一点不高兴。”
下台后,叶修向蓝河表明了他的心意。本以为蓝河会因为他出格的举动质问,会拒绝,或者告诉他“给我个时间考虑”,但对方出乎意料答应地爽快。
“我喜欢你,喜欢我,为什么会不高兴。”蓝河回答地很是理直气壮,“接下来的叶修,不是一个人走花路,而是有蓝河陪着一起,有千万直拍视频作证。”
“好,一言为定。”
end,
《也许一切问题都是个大问题》
我想其实同人这种亚文化的诉求其实无比简单,就是创作者和阅读者的“我们”想被当作【人】。不想像是牲口一样被肆意驱赶着,从这个平台到那个平台;也不想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遮遮掩掩,难以启齿自己的喜爱。
我时常觉得同人爱好者的处境越来越像什么呢?就如同在寒风中劳作了一天的可怜人,回到自己在悬崖峭壁上漏风漏雨的家,掀开洗的看不出颜色的床单,从吱嘎作响的床下面掏出一个灰色的石罐,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什么一样的掀开盖子,手指在里面蘸出一点点蜜,放在嘴里吃一口,顿时就感到了幸福和宽慰,立刻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能挨下去了,至少我们还有一点点甜蜜是不是?
而你推开窗四处张望下去,发现外面和你一样的有无数悬崖和破屋,甚至比昨天还...
我想其实同人这种亚文化的诉求其实无比简单,就是创作者和阅读者的“我们”想被当作【人】。不想像是牲口一样被肆意驱赶着,从这个平台到那个平台;也不想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遮遮掩掩,难以启齿自己的喜爱。
我时常觉得同人爱好者的处境越来越像什么呢?就如同在寒风中劳作了一天的可怜人,回到自己在悬崖峭壁上漏风漏雨的家,掀开洗的看不出颜色的床单,从吱嘎作响的床下面掏出一个灰色的石罐,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什么一样的掀开盖子,手指在里面蘸出一点点蜜,放在嘴里吃一口,顿时就感到了幸福和宽慰,立刻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能挨下去了,至少我们还有一点点甜蜜是不是?
而你推开窗四处张望下去,发现外面和你一样的有无数悬崖和破屋,甚至比昨天还多。
这真是一个迷惑的事实,我们喜欢同人的“同好”越来越多了,但家却越来越破了。
针对最近的同人“低等论”,我始终觉得创作和喜爱阅读别人的创作,哪怕是二次创作,从来都不是什么羞耻的东西,是不停的“驱赶”使我们受辱,才会变得无法认可自己的喜好,甚至有很多同好自己心中都觉得搞了同人就低人一等了。但实际上,这就是如同爱好是钓鱼、是攀岩、是游泳,同人女孩喜欢的就是因为爱而延伸出的二次创作,仅此而已。
抬头挺胸吧,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任何爱应当受辱。
然后说下举报。
这几天在微博上实在激愤,口吐火焰莲花。一方面我痛恨于少部分人的无知和傲慢,竟可以轻易毁掉自由美好的东西,一方面又痛恨我心中明白,如今的环境之下,其实举报整个创作平台这件事情是早晚会发生的一件事。今天不是这个明星粉丝,也会是别的明星粉丝,甚至也可以是任何人看同人文化不爽的人,区别只在于粉圈有着无比强大的行动力和军事化管理,所以举报成功的几率上比较高。
原因无他,因为我们每个人枕边都有枪,因为总会有坏人去扣下这杆枪的扳机,因为这个时代渐渐对举报习以为常了,而粉圈举报只是其中一个集中的体现。
我从cp05开始参加同人展,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最早参加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不怎么会画的少年,但是我现在都记得那个场馆里阳光中飞散的尘埃,铺在桌布上的同人志,和后面那些妆容朴素却有着闪亮眼睛的创作者们。那时候摊位虽然不多,但是每个摊位上基本全都是同人本,和如今的周边市场占据半边天截然不同。时过境迁,我依然记得那些坐在自己摊位前面小姐姐,过去翻本子时候她们露出的那种羞怯又期待的目光,那是一双双渴望着自己作品被认可,自己的CP被喜爱,渴望着文化交流的眼睛。
然后CP十年,二十代过去了,CP场馆越来越大,喜欢二次元文化和同人创作者越来越多,最终到了要包好几个场馆的地步,摊位里的小姐姐们逐渐变成了小妹妹,大家的妆容都很精致,穿着打扮也很漂亮,能感受到整个国家物质上的上升和进步,我不止一次的感叹过物质进步让大家都有钱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可真好,是闪闪发亮的青春应该得到的。
然而我们的创作呢?我们本该一起随着物质基础出现的百花齐放的同人志创作呢?基本上就是停滞不前,然后慢慢慢慢的,半壁江山被周边市场取代。诚然本子的数量逐渐输给了周边商品,是因为一些制作成本上的难度不同的客观原因。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因为周边举报的成功率很小这件事情上也起了关键作用。
很多本该勇敢创作故事的心,它们消失在了每一次对家点下的举报里,消失在了每个同人志代理的店铺被封里,消失在了一个作者被举报抓起来的夜里,消失在了每个利用举报铲除异己而得逞的笑容里。
差不多几年前我在想,二次元发展的这么好这么迅速,越来越多的低龄画手画的这么好,离市场上的同人漫画百花齐放一定不远了。而同人漫画其实是商业漫画的后花园和储备军,这一点在日本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如今多少知名商业作者出身就是同人。当同人市场迎来春天的时候,我们的商业作品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但最后却发现,并没有。因为我们惶恐。
我听到过身边不止一个朋友,说出过,“唉,画了也不敢印啊,万一被举报了怎么办?”
我为什么对举报这么深恶痛绝?因为我知道大家用十几年建立起来的良性文化环境,无数心血快乐,读者赠与的美丽花束、可爱的锦旗,作者腼腆写下的签名、挥着手说请期待我下一次作品,离退缩就差那么一个举报,一个抓人。
我还记得这几年CP的活动,因为原耽的作者被抓,现场也有一些没收事件,导致近几次CP开展前,每一次都要引起一场同人圈惶恐,大家在微博上,在群里害怕的询问,这样到底行不行,这次到底会不会被举报。
那些本该在摊位后面期待着文化交流闪闪发亮的眼睛,最终变成了一种惶恐的警惕的打量着来翻阅之人的眼神。
更让我痛恨的是,首页上同人志代理被封消息几乎没停过,但是盗印店铺却活得好好的,而这之中仅仅的区别是,你创作,你有对家,你有恨你或者你的CP恨到要按下举报的人,而盗印店铺却没有。
所以你的代理会被举报,而盗印店铺却大多不会。
太可悲了,太可笑了。
寻找一件讨厌之物的瑕疵作为举报的借口如此容易,今天得过雨果奖的同人网站都是淫秽色情,明天游戏就可以是鼓动暴力犯罪,后天就可以是看番看剧是娱乐至死精神鸦片。我们所喜欢的所有东西都处于一种不安定的危机之中,只要有人集结起来去找一个借口举报,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无比的脆弱,无人幸免。
我为反对同人圈举报发过很多次声,我知道除了这次激起民愤事件之外,更多的大大小小的举报,蚕食着同人圈的日常。这片灰色地带,明明大环境里彼此都举步维艰,同人圈内部却还是要彼此不得好过。
这场和粉圈斗,和资本斗的抵抗战争也许会输,也许会赢。满身鲜血一直被驱赶的绝望之人挥出一拳不容小觑,无处可退的人们自然会全力以赴。
但重要的是,在这结束之后,我们是否能够反思?是否接下来又要回归被无数“小小的举报”包围的环境?是否又要回到举报不喜欢作者的账号和文章,回到举报不喜欢作品的淘宝店,回到举报不喜欢的CPtag,回到那充斥着“小小的恶“的环境里去?
仅仅一次同人圈的大集结,是否能够让大家寻找到真的乌托邦?让大家意识到曾经存在于同人圈内部那些小小的恶、小小的举报,也都是自相残杀?
这一次潘多拉魔盒打开的样子,希望让大家都看看明白,利用举报去铲除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不行的。
因为魔鬼的火焰不会怜惜任何人的家园,它一点被点燃,就会迟早烧个干净。
这一篇文章不光是记录一下一个大举报时代在同人文化中的缩影,也希望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赢了”或者“输了”,而是更多的反思。自己会不会去举报不喜欢的东西?看到朋友要举报不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是否有勇气站出来告诉她不对?在面对群体性作恶的时候,是要蒙住良心假装不懂,还是要制止她们?
也许一切问题都是个大问题。
当然,最后肯定也有人想问我,那如今搞创作的人要怎么做呢?我想这几天已经有无数的人回答过了,也一定比我回答的好。
我的回复和两年前依然没有变,那便是创作下去,把思想的火种传递下去。
因为创作是这文明手中最后的武器,是不把世界交给恶人的最后的呼声,是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最后的玫瑰。
前几天看到了朋友发的一段古龙老师的话,我也很喜欢,就把他当做结尾语吧。
【世界上有些地方的春天,到得总好像特别迟些。】
【还有一些地方甚至好像永无春天。】
【其实你若要知道春天是否来了,不用去看枝头的新绿,也不用去问春江的野鸭。】
【你只要问你自己。】
【因为真正的春天既不在绿枝上,也不在暖水中。】
【真正的春天就在你心里。】
【钢刀之下是永远没有春天的。】
敬创作,敬自由,敬早晚会没有钢刀的日子,敬我们终将会迎来春天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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