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莉】四分之一
*cp为崔京x朱艺莉,是对剧版两人日常的脑补,故采用剧版译名
*随便起的cp名,无tag就用了
*发现了新cp名“莉京叛道”,get
崔京下车的时候,距离和朱艺莉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校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并肩走入,显得板着一张脸杵在那等人的崔京尤为显眼。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学生偷偷望过来的目光,只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旁若无人地默背起了单词。
高二学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紧迫,但崔京的目标是韩国大学的医学系,出了名的竞争大,何况头上还有个常年稳坐第一的刘在伊压着。而在这三人中,朱艺莉的成绩就没那么突出,小测也总是那无名的大部分,需要额外的帮助...
*cp为崔京x朱艺莉,是对剧版两人日常的脑补,故采用剧版译名
*随便起的cp名,无tag就用了
*发现了新cp名“莉京叛道”,get
崔京下车的时候,距离和朱艺莉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校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并肩走入,显得板着一张脸杵在那等人的崔京尤为显眼。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学生偷偷望过来的目光,只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旁若无人地默背起了单词。
高二学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紧迫,但崔京的目标是韩国大学的医学系,出了名的竞争大,何况头上还有个常年稳坐第一的刘在伊压着。而在这三人中,朱艺莉的成绩就没那么突出,小测也总是那无名的大部分,需要额外的帮助才能跟上第一梯队。可她不去找第一名的刘在伊,而是与崔京做了同桌,碰到不会的题时就轻轻一拍崔京的胳膊,四分之一的习题册越过了课桌的分界线,上半身也倾过来,与崔京的肩膀亲昵地挨着,笃定崔京不会拒绝她似的。
在彩俰女高永远的主旋律是竞争,合作也需要相应的筹码才能进行,好友的情谊是其中最廉价的一枚。在这里,人人都计较着得失,哪怕不是竞争对手也企图从对方身上获得点什么好处。
那她们之间又属于什么呢?
是家境相仿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还是共同从刘在伊身上获取利益的战友?
啊——那是因为刘在伊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什么疯,与她相比,自己才是正常人会选择的那个选项吧。
崔京停下了刷题的手,转头顺着朱艺莉的笔尖看向了那道题,的确有些难度,但能解开。讲解这样的题也能梳理自己的思路,有时在朱艺莉的困惑之处还能突然灵光一闪,延伸出另一种解法。这对她而言也有好处不是吗?
何况朱艺莉十分有眼力见地不会在她解难题时打断她,示意的动静也微乎其微。有时是手背被笔帽一点,有时是臂弯被扒拉一下,也有时只是像最初那样,往她的小臂上轻轻一拍。再到后来,朱艺莉还会用手背随意地在她胳膊上一碰,崔京一转头看到的甚至不是习题册,而是一张跟她八卦谁谁谁的发型很丑的小纸条。
这女的简直是得寸进尺。
崔京皱眉,想起这个谁谁谁是那个小测第三,只比她低了一分,让她不由得在刚刚多看了几眼。
于是她提笔潦草地回,「你要是少在这上面花点心思,成绩还能再提一个档次。」
小纸条传过去后就再没动静。崔京心平气和地解了两道题,又感到左边人的身子往这边靠过来。她没等朱艺莉拍她,先回头用眼神示意:又干嘛?
朱艺莉把习题册推过来四分之一:不会做,要我们小京教。
……好吧。崔京低头看向那道题,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关窍,知道朱艺莉又是踩到了哪个陷阱。
她对朱艺莉的解题思路越来越了解,在偶尔没有药品辅助的情况下还会微微发散思维,心想这类题型朱艺莉总会做错,待会儿恐怕又要贴过来。她也逐渐对小纸条习以为常,她们会讨论午饭要吃什么,崔京总要对朱艺莉的饮食管控刻薄地点评两句,朱艺莉就会抬手要打她,她们还会聊社团活动,崔京会主动吐槽说真不想看到那一箱箱的小白鼠,朱艺莉在这个时候往往会托着腮笑。那本越过界线四分之一的习题册基本固定了位置,在崔京有所发觉时,就像朱艺莉的存在一样,早已侵占了她的一部分空间。
唰——
一阵冷风刮过崔京的脸颊,她从单词本中抬眼,见到面前停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超跑,熟悉的人影正好下车,还回过头与驾驶座上的男人腻歪了几句才告别。
崔京的脸色冷了下来,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她宛如实质的目光,几乎要在那人身上烧出个洞。
朱艺莉有一副相当优越的外貌,还擅于经营社交平台上的账号,在校外有着不少的追求者。她享受这些追捧,也谈过许多任男友,对崔京说这些都是她魅力的证明。不过那些男友总是谈不了多久就分了,崔京觉得,朱艺莉只把这些当作是一场游戏。
可她是第一次见有男人送朱艺莉上学。
阿西,搞什么,她们明明还是学生,朱艺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挑的那群男人都是一群徒有家世的废物,人生规划中只有吃喝玩乐,对朱艺莉的追求也只是源于征服欲与贪图美色,背后或许还有幼稚的攀比和赌约。跟这种人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自己不比他们更——
“小京!我们走吧。”在同桌心中已经被扎成筛子的某人还毫无所觉,笑盈盈地跑过来作势要挽她的手。
崔京合上手中的本子,塞回口袋的同时自然而然地躲过了朱艺莉的手,脚尖往校门口一转,先迈步走向校内。
一路上两人走得飞快,崔京总是低头看腕表避过朱艺莉探寻的眼神,眉宇间的烦躁显而易见。朱艺莉在被敷衍了两句后,也识趣地不再搭话。一小段难捱的沉默后,崔京咬紧了后牙槽,没什么耐心地计算着走到教室剩下的距离。
更烦了。
走进教室时,大部分同学正在自习,很安静。崔京坐到位置上掏出习题册,刷了没几道题后就感受到手臂被人一拍,一张小纸条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她的笔尖落到下一道题上,没理会。
那人又拍了几下她,还捏了一把,力道不痛不痒,跟拍灰似的,见到崔京始终没反应,就把手收回去了。
放弃了?
笔尖停在题干的关键词下方,在波浪线的结尾留下一团浸染开的小墨点。眼前的公式好像突然打起了架,在纸面上拼凑成一堆看不懂的符号,让人徒生厌烦。
哈,反正朱艺莉不一直是三分钟热度吗?
但在崔京这般嘲讽想着的时候,手背上忽然传来轻轻的一碰,硬质的笔帽跟着笔杆倾斜,啄木鸟似的在她的手背上快速地点点点,发出轻微的响声。崔京无语,手往内一收,没想到那只握笔的手也跟了过来,继续两指夹着笔敲敲敲。
还没完没了了。
崔京扭头往旁边一瞪。
视线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睫微颤,眨了两下,以一种无辜的姿态望着她。
外貌排名前1%的人,也确实有些实力。
崔京认命地移开目光,将桌上的纸条拿了过来。
「晚上想吃什么?」
真搞笑,大早上的,她们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崔京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又想到什么,沉着脸划掉。
「被你烦饱你晚饭不陪你男朋友吗?然后回他家过夜,这样第二天他就能送你来上学。」
纸条传过去了,随后是一道深深的呼吸声,朱艺莉绝对还剜了她一眼。
崔京心不在焉地继续划着题干,耳边是奋笔疾书的沙沙声,手背上很快被重重敲了一下,有点痛。
崔京没跟她计较,把小纸条扒拉过来,看到上面写着:「你疯了吗?我没有和他过夜,是他早上自己要来接我的。」
「哦。」
第一道笔画的开头有一个很深的墨点。崔京放下笔,皱着眉才看了几秒钟,纸条就突然被旁边人扯过去。不知道朱艺莉有没有盯着那个小墨点瞧,过了好一会儿,纸条才递回来。
「而且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喷的香水好难闻。」
崔京垂着眼默念这句话,笔尖这回没停在纸面上,而是悬在空中,无意识地画了两个圈。然后她才落笔,不急不缓地写了几个字。朱艺莉的气息就是在此刻猛地逼近。
左耳被温热的吐息轻轻一碰,很快发起了烫,明明是往日里不以为意的距离,为何却让她心里打起了突。朱艺莉甜蜜的呢喃随同呼吸一起靠近,就这样顺着耳道钻进了她的脑海中,后脖颈立刻便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小京身上就很香呢。”
笔尖随之一划,让正在书写的字扭了个腰。
简直疯了,这又是要干什么?
朱艺莉在轻声说完这句话后就退了回去,让崔京想推开她的手都慢了半步。崔京只能磨磨牙,不耐烦地揉了一下酥麻的左耳,继续把剩下的半句话写完,再粗暴地推回朱艺莉的手上。
「知道了,晚饭地点随便你。」
朱艺莉捏着那张揉得发皱的纸条,心情颇为愉悦地晃了两下腿。那位总是喜怒形于色的同桌又在闷头刷题了,但在她身上从见面起就维持的低气压,此时已经一扫而空。朱艺莉放下纸条,把刚发完分手消息的手机重新关机,塞回了包里。
习题册又移过去了四分之一,多一点点。
【崔京×朱艺莉】名牌
不负责任造谣一下崔京艺莉大学后同居做恨
1
崔京的手搭在房间门把手上准备落锁。
其实这原本并无必要。毕竟上大学后在外租房不需要再顾忌父母的存在,完全可以做任何事,就如同往常的许多个夜晚那样。
不同的是,隔壁房间虽然没有父母但也并不是空无一人。
歪过脑袋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崔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房间的隔音效果如何。
“笃”“笃”“笃”
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崔京下意识松开了门把手,人也退开两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门把手从外面被压下,伸过一只手将门掰开一道缝隙,然后从薄薄的缝隙中闪身进来。
是朱艺莉。
崔京是在大学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找到朱艺...
不负责任造谣一下崔京艺莉大学后同居做恨
1
崔京的手搭在房间门把手上准备落锁。
其实这原本并无必要。毕竟上大学后在外租房不需要再顾忌父母的存在,完全可以做任何事,就如同往常的许多个夜晚那样。
不同的是,隔壁房间虽然没有父母但也并不是空无一人。
歪过脑袋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崔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房间的隔音效果如何。
“笃”“笃”“笃”
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崔京下意识松开了门把手,人也退开两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门把手从外面被压下,伸过一只手将门掰开一道缝隙,然后从薄薄的缝隙中闪身进来。
是朱艺莉。
崔京是在大学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找到朱艺莉落脚点的,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半地下室,两个人站在里面都显得逼仄不堪。崔京记得当时自己夺过朱艺莉仅剩的名牌包从里面翻出房间的钥匙和租房合同,一边勒令她在自己回来前把行李收拾好,一边拿着合同去找房东退押金,终于在这天凌晨连人带东西一起打包带回了自己刚租好的公寓里。
两人加一狗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开启了同居生活。
2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放在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
崔京看不太清朱艺莉的表情,只有房门落锁的咔哒声清晰可闻。
“呀,朱艺莉!你做什么。”
朱艺莉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崔京的肩膀轻易看到电脑屏幕打开页面上露骨的内容。
果然不出所料。在今早自己负责扔垃圾时发现袋子里多了好几个拆封的成人用品包装纸盒时朱艺莉就有所猜测,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心里为自己的敏锐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崔京顺着她暧昧莫名的视线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书桌前将电脑屏幕狠狠扣下,彻底将房间唯一的光源熄灭。
骤然失去光亮和被撞破这种事难免让人感到慌张,虽然这对朱艺莉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可上次好歹还隔着层监控的距离,崔京有些急躁地一只手撑在桌边,伸出另一只手向前探着摸索台灯的开关。
可还没寻摸到台灯的开关,朱艺莉的身体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在书架与女生窈窕的身体间被拢出的狭窄空间弥漫着崔京分辨不出来的味道,沐浴露吗?还是香水?
朱艺莉的味道。
“我们小京现在还会在考试前做这种事情么?”
朱艺莉虽然讲着疑问的句式但语气分明是笃定,听起来更像明知故问的奚落,崔京用力挣了两下没能从她怀里挣脱,一个天天为了减肥不好好吃饭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崔京有些气恼地想着,干脆放弃挣扎报复似的将脑袋向后一仰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少在这里明知故问了,你不都清楚……”
因为两人微妙的身高差异,崔京歪着脑袋耳朵刚好靠近她的嘴唇,能够听到她因砸在肩膀上的力道而紊乱的呼吸声和轻呼“好重”的委屈气音,原本涨满的情绪就好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被戳破了。
“喂,朱艺莉…”腰在此时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崔京只得放松紧绷的身体向后倚靠进她的怀中,不解地询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艺莉移开了原本撑在崔京身体两侧、带着禁锢意味的双手,转而搭在她的腰际,从背后拥住她,没有说话。
为维持体重而常年节食的身体与健康沾不上边,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朱艺莉双手比刚浸过冷水还要冰凉。联想到今晚吃饭时她又将不爱吃的菜往自己盘子里堆,崔京忍不住想要说教两句,挑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可朱艺莉没给崔京将这话讲出口的机会。
带着凉意的手拨开睡衣贴在腹部柔软的皮肤上,指尖轻点缓缓向上探去。
“这又是在做什么……”崔京隔着睡衣捏住她的手腕,声音染上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朱艺莉,别玩了……”
朱艺莉停下了动作,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足够听话或是其他什么缘故,纯粹是因为在黑暗与慌乱下崔京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属实令人难以挣脱,但这并非无解的难题。
朱艺莉清楚知道自己只要凑近崔京的耳边小声讲上一句“好痛呀”或者什么都不讲只是叫一叫崔京的名字,她都会松开此刻攥紧的手也会原谅今晚没来由的唐突侵犯。
在所有已知未知的见风使舵与巧言令色中,朱艺莉最擅长的是扮演无害的小动物在崔京面前撒娇卖乖这件事。
但朱艺莉没有这样做。
“没有在玩呀,小京……”
大学后不需要每天穿着制服崔京总喜欢把自己罩在oversize的宽大外套里,看起来比原本的年龄要小上几岁,还像个高中生一样,与朱艺莉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是很轻快与纯粹的。
朱艺莉忍不住想,无论是从穿衣风格和饮食习惯这种小事,还是成绩和兴趣喜好这种一目了然的表象,甚至立身处世这种涉及真心的本性,她们都是背道而驰的存在,不该有所牵绊,不该如此紧密相拥,更不该说——
“我可以帮你。”
3
崔京听到这话的反应与朱艺莉想象中的完全一致,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家猫一样挣开这个并不牢固的怀抱,无暇顾及房间是否隔音,是否会吵到隔壁的其他人,提高音量对着朱艺莉失控怒喝:“呀!疯了吗!真是疯了!”
不在朱艺莉意料之中的是差点被她挣脱时爆发的力道掀翻,没能站稳,好在书桌与床的间距不大,朱艺莉踉跄了两步后跌坐在了床铺的边缘,一时不免有些狼狈。
崔京这时久违地想起凌晨坐在酒吧外楼梯上的那个夜晚,自己说出口的话尖酸傲慢,得理不饶人,浑身湿漉的朱艺莉窘迫又狼狈,可依旧逞强,不肯低下头。相似的深夜,相似的站位,双眼逐渐适应黑暗的崔京依旧看不清她被垂下的发丝遮挡住的表情,依旧只看得清她的眼睛——那双少有会流露出这种近乎示弱般脆弱的眼睛。
崔京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看不懂她此刻的眼神,只觉得那晚的朱艺莉的身影和今夜的朱艺莉奇异地重叠了,让人忍不住心软。
就算漂亮的女人连眼睛都会骗人崔京也认了,反正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于是吞下到嘴边的刻薄恶语,叹了口气,坐到她的身旁。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崔京揉着阵阵发痛的后腰,小声抱怨。
朱艺莉却突然问道:“小京考进大学之后都在做些什么呢?”
“那当然是学习了,不然还要做什么?”崔京不知道她的问题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但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嘛。
“认识新的朋友,约会,恋爱…”朱艺莉偏过脑袋去看崔京因疼痛蹙起的眉心,伸手摘下她的近视眼镜,“我们小京是不是从来没有和人接过吻…”
没了碍事的眼镜阻碍,朱艺莉再次凑近。
这次没给崔京反应与推拒的时间。
心绪被唇上柔软的触觉占据,崔京原本想反驳的话被尽数吞没,一时间失去应对能力,宕机般滞在原地。
朱艺莉捧住崔京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安抚又像蛊惑。她说:
“我会教你…”
“全部都…教给你。”
4
崔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腰很痛,被朱艺莉纤瘦身体突出的骨头硌得也很痛,可也好爽,比之前自己做的每一次都要更爽。
朱艺莉手臂横过她凸起的肩胛骨,将人死死扣在自己的怀中,不同于自己偏低的体温,崔京的身上总是十分温暖,抱起来很舒服,才贴近一次朱艺莉就有些上瘾,舍不得放开。
崔京在床上意外的逆来顺受,平日里那副傲慢冷淡的做派都消失不见,虽然她在朱艺莉面前从来没摆过这种架子就是了。
她们之间更多的是舔一口嘴唇都可能会把自己毒死的针锋相对的刻薄话,朱艺莉很少对崔京真正生气,她知道崔京也是这样,朱艺莉清楚知道崔京对自己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在崔京心中的自己大概也有那么一点特殊,可还是会觉得不安,还是会心有惴惴。
因为频繁出现在崔京身边示好的男人,因为工作与学习间泾渭分明的交际落差,因为……是崔京。
朱艺莉在她颈侧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自私地想:这样的崔京,要是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痛,阿西…朱艺莉,你是狗吗!”
5
虽然早已习惯以这种方式疏解压力与忧烦,可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性事,以致于结束时疲累得思绪出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归大脑。
然后就意识到朱艺莉并没有松开手依旧将自己拢在她的怀中,自己的鼻尖刚好擦过她凸起的喉骨,太近了……近到让崔京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两下想要脱离这个怀抱。
“怎么…我们小京还想要吗?”
朱艺莉轻笑,故意曲解眼前这人的动作,果然引得她暴躁地扯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气到背过身去。
崔京完全不想理会今晚这个莫名其妙的朱艺莉了。
但还是很在意……
“朱艺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崔京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在担心朱艺莉,绝对不会。
“为什么这么问。”朱艺莉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太反常了吧。”崔京含混地嘟囔着,她早习惯了朱艺莉的不坦诚,脱口而出的问题十有八九会被她巧妙地岔开,朱艺莉不像书本上法条那样分明,自己又不像她那样擅长察言观色,所以也习惯了从她这里总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只是默默计算着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还剩多少,交完这个月房租后还足不足够给她应急。
朱艺莉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像往日那样顾左右而言他,十分诚恳地回答:“就当作是报答吧。”
“什么嘛,这算哪门子的报答,”这个回答至少比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要好上太多,崔京先是在心里松了口气,但旋即感到相当无语,“或者真要论这个的话…嗯…你技术其实超差的,完全没有爽到,我说真的,绝对没有。”
“好吧,小京这样说也有点道理,如果这样报答不够的话……”朱艺莉牵着崔京的手腕隔着薄薄的睡裙落在自己的胸上,“那这样呢?”
“……”
“现在身无分文的我把这具身体抵给小京怎么样?”
“……”
“至少也值十万块呢。”
“……”
“喂,朱艺莉…别说这种话。”
6
“为什么不?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人吗,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什么都可以放……”
“你不是!”崔京提高声音打断了她自轻自贱的言语。
“我迟早都会是。”朱艺莉故意这样对崔京说。
“……”
这下崔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高中时自己本性中那点难以磨灭的正义感作祟,无法认同朱艺莉的所作所为,所以对她苛责,对她气急,对她讲数不尽的刻薄话,是自恃清高者对自甘堕落者的愠怒吗?崔京说不清楚。
可不该迁怒于现在的朱艺莉,她现在低调又安静地生长着,和自己一起。崔京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是从什么时候起和朱艺莉亲近到已经知道哪一根针能扎进对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这种程度,她们吃同一份外卖,住同一间屋子,共享秘密与生活,可崔京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去驳斥这样一条在外人看来如此顺理成章的人生动线。
她只能祈求,不知道是对朱艺莉还是对这捉弄过所有人的无常命运。崔京喃喃道:
“你不要是……”
朱艺莉很好,漂亮的脸蛋很好,娇纵的脾气很好,无伤大雅的虚荣很好,连唯利是从的贪图也情有可原,这些崔京都不讨厌;崔京讨厌的是独自等待,是换的比名牌包还要勤快的男朋友,是拿美色做筹码换取生存资本的临渊履薄,是盛下太多纷杂琐事不独独望向自己的眼睛。
“你不要是……”
或许朱艺莉只将这视作一种可以量化的资源,高高悬挂起待价而沽。可崔京即使没能力做成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个无私的拯救者,也没办法去当一个趁虚而入的败类,她人生的剥削者。
“你不要是……”
或许朱艺莉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同,更不可能会为任何人改变,可崔京还是会担心。
仿佛已经能够看到那个光鲜又糜烂的可能性蛰伏在朱艺莉脚下的道路上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将她吞噬,将她同化。光是这样想一下崔京都忍不住要心慌,所以她不断地说,不停地重复。
“你不要是……”
我也是其他人吗?我的看法对你来说重要吗?你会愿意听一听吗?
这是崔京没有说出口,朱艺莉却能够从她眼神中读出的无措与惶急,成年后很少见到她还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刻,于是朱艺莉恶趣味地刻意拉长语调想逗逗她。
“如果我们小京不想的话……”
“不想。”
崔京没等她将话说完就打断。
“那就不会。”
朱艺莉将崔京这一通折腾后本就凌乱的短发揉得更乱了些,笑着应承道。
“嘁…少哄我。”
崔京凑上前仔细确认她的眸光中除了盈着得逞后的确凿笑意,并没有敷衍和欺瞒的痕迹,这才别扭地抽出自己被箍在她胸前的手再次转过身去。
“我可没有十万块给你,更买不起那些昂贵的名牌包。”
“韩国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耶,”朱艺莉从背后抱住崔京,湿润的吐息打在她的后颈。
在捉襟见肘的生活当中,左支右绌的难堪之下,崔京是扎根在心渊最深处的那棵会开花的树,是从卑污恶浊里打捞上来擦拭干净的半截良心,是层层包装的虚伪假象中唯一的真实。
是锚点,是缰绳。
“是我拥有的最好的名牌。”
【柚绘】忘不掉的雨天
01 无法触及到的真心
Karina with Giselle
韩国十一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得寒冷,刺痛的冷风吹过每个学生的脸上,后排爱美的学生们又在讨论学校为什么又大冬天召集所有人来操场,附赠讨论回去之后该用什么护肤霜,而前排的学生也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
绘里突然勾了一下柳智敏的手,她们刚好一前一后地站着。
突如其来的触感使得柳智敏不禁转头看了绘里一眼,而绘里小声地笑着,“karina你耳朵红了哦。”
大概是受青春期的影响,这两个中二的少女给对方取了个外号,karina是绘里称呼柳智敏的,而柳智敏呢...
01 无法触及到的真心
Karina with Giselle
韩国十一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得寒冷,刺痛的冷风吹过每个学生的脸上,后排爱美的学生们又在讨论学校为什么又大冬天召集所有人来操场,附赠讨论回去之后该用什么护肤霜,而前排的学生也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
绘里突然勾了一下柳智敏的手,她们刚好一前一后地站着。
突如其来的触感使得柳智敏不禁转头看了绘里一眼,而绘里小声地笑着,“karina你耳朵红了哦。”
大概是受青春期的影响,这两个中二的少女给对方取了个外号,karina是绘里称呼柳智敏的,而柳智敏呢就会称呼绘里为giselle。
柳智敏把头转回去,不再搭理绘里。而这时教导主任也刚好上台,她便专心地听着教导主任讲话。
“哎一古我们karina真是个好学生。”
绘里又在后面调侃柳智敏,而柳智敏已经对这种行为完全免疫,绘里见柳智敏没作出些什么反应,也停止了这种调侃行为,无聊地盯着地下发呆。
对于这种讲话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学习方面多讲几句激励学生好好学习。但她——绘里,对于学习是完全没有欲望的,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rapper,她觉得这酷酷的。而柳智敏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以后大概也是会去考首尔大之类的学校了。
想到她们未来可能要分开,绘里瘪瘪嘴,真是不想跟karina姐姐分开呢。
“你们现在已经高三了,学习是最重要的事情。”
“平时大家也要注意点,男生跟女生不能牵手啊,抓到的要严肃处理!”
“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一起也不行。昨天刚刚抓到一对男生在空教室接吻啊,这是不行的!小小年纪做这些干嘛……”
两个男生接吻,还是比较稀奇的一件事,大家不禁在下面悄悄讨论了起来。
绘里只是在心里想这两个人很勇敢,起码会比她勇敢。
接吻这件事,是绘里一直想对柳智敏做的事情。
她和柳智敏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里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对柳智敏有了那种奇怪的想法。
在当时的年代,同性恋是许多人避讳的话题,她又怎么敢去实现这个愿望呢,只是要好好保护karina,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觉得柳智敏应当是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的,只是两个人都好面子,不敢扯下这块遮羞布。绘里无法想象以后两个人相处的场面,她怕柳智敏不要她了。但又好像不知道,不然为什么一直对她那么好呢?
她不知道的,柳智敏是什么想法。
会跟她一样对彼此都有那种感觉吗?怎么可能呢,karina一定是在照顾自己的自尊心吧?karina以后会找一个怎么样的男朋友呢?以后还会相见吗?
是无法想象,也无法触及的真心啊。
绘里觉得她真是疯了,到底为什么会爱上karina呢?还敢企图以后的相见,你怎么能这么贪心?
教导主任讲话完毕后,学生们课后的闲聊八卦茶话会也多了一个新话题。不过再也没有人敢在空教室接吻甚至去那间空教室,当然也有些好奇贪玩的学生找上自己的朋友做些亲密的举动,结果是毫无例外地被处罚了。
“唉,最近同性之间也要保持距离了。”
大多数学生对学校这些规定还是感觉奇葩且讨厌。
“现在偷偷约宁宁出去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智敏姐姐跟绘里姐姐也别走那么近了。”
柳智敏淡定地看着书,而绘里也没太在意,“冬天啊,明天放学去吃中餐怎么样?”
接着她又自言自语道,“哎一古,也得叫上宁宁,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嗯...karina姐姐应该是不会去的,她要写作业。”
她偷瞄了一眼柳智敏,柳智敏仍是淡定地看着书,应该是赞同她说的话,她失落地收回了眼神。
四个人就这样约好明天的活动后,各自回了家。而绘里和柳智敏是顺路,每天都是她们一起结伴回家的。
天黑得差不多了,路灯纷纷亮起,照亮她们眼前的道路,光亮的道路上只有两个黑影。绘里学着小孩子那样踩着影子走路。
“karina你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
绘里站在柳智敏的前方,两个人面对面地,柳智敏不得不看着她的脸。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止的话,柳智敏大概是愿意将这一刻埋在心里好好珍藏的。
绘里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发丝紧贴着她的脸颊,柳智敏奇怪地想伸手去帮她整理。
这是作为姐姐的照顾吗?不是的吧,柳智敏想。她好像要变糟糕了。
“未来吗?”
“我想考上好大学,努力工作买房子。”
绘里摇了摇,“姐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未来。”
进屋前为什么不敲门
⚠️缺德喜剧向
乐白/奶包/不刘妤地
/01
顾不上处理自己衣角沾上的几滴辣油,韩家乐先手忙脚乱地扶住了由于自己突然起身而差点被打翻的一杯杨枝甘露。
在刘姝贤的中心房间里如此失态,这很少见,毕竟这里从来算是韩家乐的安全区,她时常会来这里边吃饭边跟刘姝贤吐点不为人知的黑泥,工作也好前任也罢,反正刘姝贤嘴巴又臭又硬,千斤顶来了也不用担心从她嘴里漏出去一个字。
就拿今天来说,韩家乐进屋时一如既往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开始拆外卖,她一边拆一边吐槽柏欣妤。但是外卖袋子被商家打了个死结,韩家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光是说几声前任的名字就...
⚠️缺德喜剧向
乐白/奶包/不刘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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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处理自己衣角沾上的几滴辣油,韩家乐先手忙脚乱地扶住了由于自己突然起身而差点被打翻的一杯杨枝甘露。
在刘姝贤的中心房间里如此失态,这很少见,毕竟这里从来算是韩家乐的安全区,她时常会来这里边吃饭边跟刘姝贤吐点不为人知的黑泥,工作也好前任也罢,反正刘姝贤嘴巴又臭又硬,千斤顶来了也不用担心从她嘴里漏出去一个字。
就拿今天来说,韩家乐进屋时一如既往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开始拆外卖,她一边拆一边吐槽柏欣妤。但是外卖袋子被商家打了个死结,韩家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光是说几声前任的名字就没好事呢?外卖还没拆完,柏欣妤就已经被韩家乐骂得像快完了。
再拿今天来说,往常刘姝贤一般会揶揄她几句,但今天刘姝贤说的话远不像揶揄,更像是狗屁不通。所以韩家乐觉得自己被吓得饭都吃不下了也正常。
“小乐,你这样讲话好伤人心。”
今天没有公演,柏欣妤本想一觉睡到昏天黑地先把连轴转半个月没睡的觉补回来。天不遂人愿,她还在梦中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重物踩到了她身上,柏欣妤下意识地拍了拍,然后说了一声:“扑通,别闹。”
黑白相间毛色的小猫自然听不懂主人的话,又继续在床上踩来踩去,柏欣妤实在是被闹得没办法又醒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早就一个人住了,扑通更是被韩家乐送回家好久了。
柏欣妤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愣住,如果不是小狼和岁岁还在房间里跑酷的话,看起来像是仿佛时间静止了一个世纪。这不是生活中心,是刘姝贤的家。但柏欣妤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有来过,她的酒品应该也没有差到喝两杯就去大舅哥家里敲门吧。还是说,她要去挂个精神科看看了?
事已至此,柏欣妤只能无比庆幸还好旁边躺的是小狼,而不是胡晓慧了。要不然她一定会被刘姝贤和韩家乐手撕了,嘶,韩家乐暗杀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奶包饭头。
直到柏欣妤走进盥洗室照了一眼镜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胡晓慧去了韩国,而刘姝贤,哦不对,她现在就顶着刘姝贤的脸。总之除了招来了三只小猫以外,诺大的家里没有一个人理无助的她。
等柏欣妤已经接受了现状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开刘姝贤的手机看一眼有没有传说中的打啵图,但她的道德感还是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甚至在明明可以人脸解锁的情况下还是连刘姝贤的手机都不敢多看一眼。
于是她看着刘姝贤放在玄关的摩托车钥匙,就急急忙忙下了楼骑着车来到了生活中心。不得不说,她早就觉得刘姝贤这辆新车很帅了,没想到自己开起来的手感还如此好。
刚走进刘姝贤在生活中心的房间还不到三分钟,门就被人推了进来。柏欣妤本以为是刘姝贤来了,正准备拉着她盘算一下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来人是韩家乐。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韩家乐在她的耳边不停在骂柏欣妤了。
什么东西啊!合着韩家乐平时就是这样和刘姝贤吐槽她的!
于是她努力扯出个笑脸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刘姝贤,你中邪了?”
换做平日里刘姝贤不说立刻出门打狗也会马上接上她的话附和上几句,今天这是在干什么?韩家乐就连握着勺子舀汤的手都抖了三抖。
柏欣妤对上韩家乐现在一副看向精神病人的眼神,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继续捉弄一下她,毕竟她还没有坦然到听自己的前女友骂她还内心毫无波澜的。于是她转了一下眼珠开始模仿起刘姝贤平时的语气接着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柏欣妤呢,这多不好。”
“你没事吧?”韩家乐此刻很想摸一摸刘姝贤的额头,到底是她烧糊涂了还是自己今天出现幻觉了。又不是她昨天说柏欣妤脑子里都是浆糊的时候了?
“昨天还在我跟前说柏欣妤脑子里有浆糊呢,不是你?是小狼说的?”
“咳咳,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柏欣妤真想一头撞死得了,她到底又什么时候招惹这对兄妹了,居然私下里这样子说她,她明明在越南还勇闯第一线偷拍下了胡晓慧和周诗雨牵手的画面,马不停蹄就发给刘姝贤和韩家乐。真是狗咬吕洞宾了!难不成是韩家乐又觉得她拆家了?
韩家乐实在是觉得太荒谬了,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对面人的额头,也没发烧。那可能就是她发烧了,于是她又抓着柏欣妤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好久违的触感,柏欣妤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感谢刘姝贤,感谢她的这张脸。
刘姝贤是这个时候破门而入的,嘴里还碎碎念着:
“我靠哪个不长眼的脏东西在我背后搞这种神神叨叨的小动作,柏欣妤你人呢!”
“哎呀,小乐你怎么也在。”
听刘姝贤胡言乱语半天和柏欣妤对着她喊小乐,韩家乐现在不知道是哪件事更让她觉得雷人一点了。
映入眼帘的画面就是柏欣妤此刻抓着韩家乐的手,刘姝贤瞬间怒从心头起,冲着自己那张脸怒吼了一句:“柏欣妤!你在干什么!”
柏欣妤被刘姝贤一阵吼吓得声音都抖了:“误会了啊,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受害人啊!今天一睁眼我就变成了你。”
“我这不也没说是你吗,我就是想来找你想想怎么办。”
韩家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喝点中药调理一下。我是谁,你是谁,她是谁,老天爷,胡晓慧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去韩国。
“柏欣妤!你先把手放开!”
刘姝贤此刻妹控大发作,虽然是自己的脸看起来稍微赏心悦目了一点,但是那是柏欣妤,不可以!
韩家乐听着属于柏欣妤的小学生声线在耳边说个不停,不只是感觉耳朵嗡嗡的,感觉脑袋也有一点,就差两眼一黑直接晕倒了。韩家乐一时没站稳差点往后倒,还好是柏欣妤即时扶住了她。
“刘姝贤,你先冷静一点,你把她吓到了。”柏欣妤说着又顺势揽住了韩家乐的腰。
“什么东西啊?你们又在拍Pv?”
韩家乐对目前的场景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所以她也是这二位男科医院的头牌play的一环吗?上次是阿朱这次是阿乐是吧?但最近柏欣妤也没有生日公演,难不成是准备在刘姝贤毕业公演上放的吗,天啊能不能放点阳间的东西。这看来比她和柏欣妤还要是阴人磕的阴东西。
“就是我今天醒来……”
“谁在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两道声音同时在韩家乐的耳边响起,她现在甚至分不清到底谁说了什么,只感觉是在听两个嘉兴路在逃懒羊羊吵架。
“停停停!都给我闭嘴!你们让我喝完今天的红参再说!”韩家乐此刻的Apple watch不停地震动在提示她心律过高这件事,她的这个手表终于是有了一点用处。
偏偏柏欣妤和刘姝贤两个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韩家乐。听到韩家乐发话,两个人都立刻变成了鹌鹑。
韩家乐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斟酌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让这位讲话像刘姝贤的柏欣妤先开始说。
“首先,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柏欣妤,到底是谁搞的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难道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不刘妤地同人文吗?”刘姝贤开口前在心底暗骂了一百遍韩家乐这个见色忘哥的死女的。
柏欣妤盯着自己那张脸暗爽了许久,果然韩家乐还是更相信她的那张脸。
“对啊,我一觉醒来就在刘姝贤家了,还是小狼把我吵醒的!我也是受害人!”
韩家乐还是没听明白,更主要的是她不愿意相信有这么荒唐的事,就算有这种经典桥段也应该发生在奶包身上,而不是面前这两位。退一万步来说,也得是她和柏欣妤比较合理吧。
“不是,刘姝贤你有病吧!不就这次你和小包吵架我没站你这边吗?你至于和柏欣妤一块儿在这玩我呢?”
“我天呢,我真没有,我用我今年不能毕业发誓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说着刘姝贤还举起了手。
“我发誓我要是在开玩笑我以后打麻将再也不点你的炮了!”
最好别毕业了,最好是下次不准点我的炮。两个人的发誓在小乐眼里,分文不值!
“韩乐乐~你……你不要和胡晓慧儿说啊……我们肯定能在她回来之前换回来的。”
不得不说韩家乐看着柏欣妤这张脸说出韩乐乐三个字就一阵恶寒袭来,柏欣妤和她热恋的时候连乐乐叫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她勉强信了,勉强接受了今天这件事的发生。想起来刘姝贤和胡晓慧最近确实还在进行一些莫名其妙的冷战,略微有点心疼了。但还是更心疼自己,为什么胡晓慧不带着她跑,要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02
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到她们之间的不对劲,免得又传出她俩因为拍Pv生情之类的谣言,柏欣妤和刘姝贤还是约定好在换回来之前要好好扮演好对方的角色。刘姝贤留在生活中心住柏欣妤的房间,柏欣妤回刘姝贤家替她照顾好三只小猫。在此期间尽可能地减少和粉丝们的互动。
柏欣妤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提前退休的养老生活,连着几天都在家看着小岁当木工,甚至盘上了刘姝贤最爱的手串。
刘姝贤这会儿还在排练室里复习公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跳错了给柏欣妤招来什么恶评。刘姝贤想点一首《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的同时又感慨自己真是好人,对前妹夫竟如此贴心。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死后要是不上天堂都有点对不起她了。
然而上帝是公平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想跳公演的人。柏欣妤看着舞蹈老师通知的这周公演安排,说请假的人太多了,刘姝贤得上。
于是柏欣妤还是略有些不情愿地站上了公演的舞台。
对于跳公演这件事,对两个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问题出就出在MC环节。
柏欣妤早就习惯了在韩家乐的MC环节尽可能地表情管理,可以冷漠,绝对不能太热情。然而现在顶着柏欣妤这具身体的人是刘姝贤,众所周知,塞纳河有自己的孟宴臣和许沁。更何况她没办法掌握韩家乐和柏欣妤实际上的避嫌程度。绝对不能让韩家乐冷场,是我们刘哥的妹控准则,于是在台上台下的大家看起来就是,柏欣妤今天不停地在往韩家乐边上凑。
而此刻真正的柏欣妤对此唯有沉默,手上还一边盘着佛珠在思考什么时候能下班。成员提了好几次胡晓慧,她也根本想不起来接梗,对着韩家乐更是没多看一眼。
于是第一场公演就出师不利,扮演对方失败。
这样的结果大概就是当天晚上甚嚣尘上,铺天盖地的舆论都变成了刘姝贤和胡晓慧疑似因为饭圈问题be了。与此同时又有人匿名投稿了一条:
奶乐奶包都疑似be了,lsx不满意hjl又跟bxy搅到一起,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hjl,就跟hxh也快分手了。
刘姝贤破门而入的时候,柏欣妤还在她的仓库里端着关东煮准备吃。
“柏欣妤!我可去你的吧!赶紧给我换回来!”
“不会真的要我跟你亲一下吧……”
胡晓慧从机场赶回生活中心的时候只在门口听到了这一句,不至于她出门几天老刘就找了别人吧,她不信,吓得她赶紧推开门。只看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柏欣妤。
韩家乐正好下楼拿外卖,还没目睹全程的她就看到胡晓慧站在房间门口愣住,正准备上前打一声招呼。
“乐乐!你管管柏子!”
胡晓慧一把拉过韩家乐,两个人凑在房间门口四目相对。
无意间两双对视的眼睛——
为何为何沉默让彼此更坚定。
刘姝贤沉默了,刘姝贤叹气,这窗外的雨终究是淋到了她的身上。
“你俩要不拿个喇叭喊吧,最好喊得全中心都知道我跟柏欣妤要亲嘴了。”
“哎呀,快关门快关门,乐乐我们进屋。”
胡晓慧的外星人脑回路是能够比韩家乐更快接受面前二位互换了身体这件事,甚至是围着两个人转了好几圈,不得不说顶着柏欣妤外壳的刘姝贤,别有一番风味。
“我倒也不是很想进来啊……”韩家乐提着手里的外卖,她好饿,她只想回房间吃饭。
“我真的不是很想亲啊!”柏欣妤此刻欲哭无泪了。让她和刘姝贤亲嘴,不如杀了她吧,或者立刻地球大爆炸。
刘姝贤对此倒是比柏欣妤平和一点,线线她无所畏惧。就连以前一块儿吃饭,刘姝贤都说要给她们嘬田螺,只可惜韩家乐和柏欣妤两个人,一个不敢吃,另一个不敢嘬。只要能换回来,她现在干什么都行。顶着柏欣妤的外壳她还不知道要跳多少场义务公演呢。
“我也不是很想看啊!”
胡晓慧接过韩家乐手里的外卖,在桌上摆好,正准备一起瓜分韩家乐的烤鸭。
“现在好像不流行亲一下就回来的设定了。”韩家乐思考了一下。
刘姝贤心里一惊,这年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亲嘴还不够啊?但是韩家乐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她和柏欣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豁出去了。
张怀瑾早就察觉到这两人不对劲了,别人看不出也就罢了,她作为两个人的好朋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柏欣妤看来张怀瑾还是见多识广,终于还是拉着刘姝贤一起踏进了张怀瑾的房间门,卑微请求了老半天才答应替她俩想想办法。
“我靠我找人算过了你们不用亲了!”张怀瑾推开门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和解决方法告诉二位,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刘姝贤已经握住了柏欣妤的下巴准备英勇就义的场面。
“不是,你们真打算亲啊?那我现在不想说了,你们还是先亲吧。”
张怀瑾倒是真的很想看,且很爱看。
房间里的另外四个人齐齐回头对着张怀瑾,异口同声:“你快说!”
“什么意思?排挤我是吧!不说了。”
治张怀瑾的方法可能有一百种,但柏欣妤只需要一种就屡试不爽:“刘姝贤,我手机相册里4月7号那张我在港迪偶遇黄恩茹的照片你可以……”
“好了!我说!”张怀瑾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你可以发在张怀瑾口袋房间!”
“好了我马上说,死狗闭嘴!”张怀瑾此刻恨不得立刻把柏欣妤的嘴堵上,费尽千辛万苦在帮她们找方法,到头来又受到了工伤,她好恨。
“我去找大师问过了,只要你俩那个超话粉丝增加到99个人就可以换回来了。”
虽然听起来是个很离谱的方法,韩家乐倒是马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个超话,居然有85个粉丝,属实是让她觉得意外,怪不得刘姝贤连她们的情歌都想出来了。所以,该怎么去形容磕这个cp的人才最贴切?
几个人最后合计了一下决定每个人注册几个小号赶紧把关注加到99,但唯独柏欣妤一个人拿着手机却迟迟没动手,之前被爆她的访问列表里韩家乐超话排第一的事还历历在目,实在是有点心有余悸了。
“你愣着干嘛啊,你这次记得删浏览记录不就行了吗!赶紧的!”
刘姝贤看着换回来就差柏欣妤的临门一脚了,结果另一位当事人还在这犹犹豫豫,立刻抢过柏欣妤的手机切了好几个小号对她俩的超话点上了关注。
/03
韩家乐好奇了一晚上张怀瑾说的那个办法究竟有没有用,毕竟她可是找了好几个朋友注册小号,要是没有换回来岂不是浪费。睡醒之后还是决定出去一探究竟。
而柏欣妤的退休生活还没过够几天,一觉醒来又不得不重回自己的岗位,在口袋里开始了久违的营业。自己的unit大半个月没跳,还是起床后就去了排练室兢兢业业上工了。
看到韩家乐走进排练室的一瞬间,柏欣妤又开始玩心大爆发,装刘姝贤装的比什么时候都像。
“小乐~”
听到对面人这么喊她,韩家乐就意识到了,果然张怀瑾这个方法一点用也没有,是哪里找来的歪门邪道。
韩家乐应了一声之后走上前搭上了柏欣妤的肩:“小包昨晚怎么说啊?和好了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韩家乐此刻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柏欣妤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可不知道刘姝贤这会儿和胡晓慧怎么样了。
这个笑声实在是太柏欣妤了,韩家乐再听不出来就不礼貌了。吓得她赶紧将手放开,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你干嘛停下!别停!”柏欣妤又抓住韩家乐的衣角,试图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哎哟我去差点忘了我这周不跳皆渡了……你们什么情况?我回趟家怎么就跟不上进度了?”
刚从家里回来的张笑盈正拉着卢天惠来陪她练舞,谁能想到居然还有人比她俩更敬业,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是韩家乐和柏欣妤,倒也不记得她俩有什么需要单独排练的必要。原来前几天那个厕所瓜居然是真的?生怕自己打扰到旧情复燃的小情侣约会,赶紧拽着卢天惠赶紧逃离了现场。
“继续啊,怎么停了?”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又认错是吧?只有骂我的时候不认错。”柏欣妤真是想起来那天韩家乐把她骂得像是她快完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骂你的时候也认错了!”现在想到当时的场景韩家乐还是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居然当着前任的面骂了这么久。
“没事,亲我的时候别认错就好。”
柏欣妤扶着韩家乐的腰凑近了一点,鼻尖对鼻尖的瞬间里,韩家乐还是偏过了头:
“什么时候要亲你了???”
“现在。”
黄礼志×你【是你的小猫姐姐呀】
已交往设定
温柔体贴年上×敏感自卑年下
[图片]
Now enjoy your dream time🖤🐈⬛
——
因为上次和领导闹了矛盾你一气之下辞了职,不知不觉你已经失业在家好几个月了,每天都待着家里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吃喝玩睡。
妈妈当然看不顺眼这样的你时不时的会在你耳边唠叨。
就像现在这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机就那么好玩吗!」
每次都是重复这几句,表面上已经对这些免疫了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你也没办法谁让现在工作不...
已交往设定
温柔体贴年上×敏感自卑年下
Now enjoy your dream time🖤🐈⬛
——
因为上次和领导闹了矛盾你一气之下辞了职,不知不觉你已经失业在家好几个月了,每天都待着家里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吃喝玩睡。
妈妈当然看不顺眼这样的你时不时的会在你耳边唠叨。
就像现在这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机就那么好玩吗!」
每次都是重复这几句,表面上已经对这些免疫了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你也没办法谁让现在工作不好找。
昨天也去试了份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其他所有工作事物感觉也可以接受重要的的是领导看起来也蛮好说话的,只不过…
也不知道那个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在你试了两小时之后突然说教起带你的老员工,你也因此收到了牵连说你不合适这份工作。
“呼…”,走出门口之后的你叹了一口大气,这种情况下知道对方原本的面目也应该算是好的吧…
只能说职场PUA这种东西你再习惯不过了。
不想再继续听这些唠叨声,你走到门口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这次你要去哪呢?
跑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盒烟,刚抽没两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你走来。
“哦…欧尼…”
再确定是她之后赶紧把手里的烟藏在身后,一边又用空闲的手朝她挥了挥。
你的小猫姐姐看到后笑的更开心了大步的朝你走来然后说道:
「在这里干嘛呢?」
「难道跟我有心灵感应知道我要过来找你特意来接我的嘛?」
你现在只想着把烟藏好不被发现哪里还有心思回应她的玩笑啊…
“只是…出来散步...”
礼志当然注意到了你背后往上飘的烟,又朝你走近了一点:「还不知道你会抽烟呢。」
她突然伸出手拉过你的右臂把那只拿烟的手拿了出来在你眼前晃了晃。
虽然自己已经成年了,但你还是不想让亲近的人知道你会抽烟所以一般这种时候都会躲在外面,因为不知道她们会说什么。
用刻板印象来说你不想被当成坏孩子。
你低下头走到垃圾桶旁熄灭烟头低声说道:
“以前的坏习惯…”
「那现在…可以改嘛。」
听到声音的你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你,两人四目相对。
你点了点头先移开了视线。
黄礼志看到你的反应后笑了笑走到你身后从背后抱住你。
她的呼吸均匀的落在你的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
你转过身来回抱住她,想要去吻她但是想到嘴里应该还有烟味所以又把搂住她腰的手又放下了。
黄礼志好像是察觉到你的顾虑迅速的亲了一下你的脸颊从小包里掏出一颗硬糖贴心的撕开递你。
你接过来把糖含在嘴里,然后又看向她。
黄礼志笑着摸了摸你的脑袋:
「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摇摇头说道:“不想回去。”
「为什么?」
“因为...” ,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你却看到她的表情变了。
「怎么了?」她问道,语气里带着担忧。
“没什么....就是不想回去。”
不知不觉又底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她叹了口气:「那我就陪你去逛逛好不好?」
“嗯。”
——
和礼志一起逛了逛附近的商场,大概逛一个多小时想到她上了一天班肯定会很累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就打算去公交站等车,送她回家,期间又路过了甜品店进去买了一堆吃的。
你的小猫姐姐就是喜欢甜食。
看着她的侧颜掏出手机又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等一下好像忘记关闪光灯了…)
慌忙关掉闪光灯后看着她对你露出的笑颜,手指不自觉的按上了快门键。
「我们宝宝也太可爱了吧。」
“啊,不是…” ,不知道为何厚脸皮的自己竟然有点脸红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两只手挥舞着,又觉得不对赶紧吧手机藏在身后又底下了头。
(明明欧尼才是又漂亮又可爱还有…)
想到这里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去脑后,好巧不巧肚子这个时候又不识趣的发出来声音。
嗯…本来想刚才在便利店顺便吃个晚饭的看到黄礼志之后转头好像连饿了都忘记了。
再次对上她的眼睛那双小猫眼,里面充满着对你的宠溺和爱意:
「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再回去?」
“嗯。”
她看着你的眼神越发温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低头在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在这里呢…」
「先吃个巧克力垫垫肚子吧。」(= ̄ω ̄=)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最善良最美丽的小猫姐姐。
tbc
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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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秋,敏知17岁那年,她随父母的工作变动从加拿大回到故乡,但并不是春川,而是比起多伦多还要再陌生一些的首尔。刚落地的时候,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和想象中很相似。她想起范玉欣送给自己的dv机,包装盒上还有女孩留下的眼泪。
敏知从背包里拿出崭新的dv机,爸爸在机场里的商店帮她买了合适的电池,电量是满的,她的心却因为陌生的景色而感到异常的空旷,像空无一人的游乐场。敏知透过屏幕向车窗外看去,数码组成的画面比肉眼所见还要灰暗,她索性关掉电源,靠在椅背上无声流泪,父母倒是对崭新的生活热情极大,在前排说笑个不停,并没有察觉到后视镜里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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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秋,敏知17岁那年,她随父母的工作变动从加拿大回到故乡,但并不是春川,而是比起多伦多还要再陌生一些的首尔。刚落地的时候,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和想象中很相似。她想起范玉欣送给自己的dv机,包装盒上还有女孩留下的眼泪。
敏知从背包里拿出崭新的dv机,爸爸在机场里的商店帮她买了合适的电池,电量是满的,她的心却因为陌生的景色而感到异常的空旷,像空无一人的游乐场。敏知透过屏幕向车窗外看去,数码组成的画面比肉眼所见还要灰暗,她索性关掉电源,靠在椅背上无声流泪,父母倒是对崭新的生活热情极大,在前排说笑个不停,并没有察觉到后视镜里反射出的,正咬着下唇流泪的女孩。
所以,起初并没有人了解首尔对敏知而言是很苦涩的。也许会有转变吧,她这样想着,抬眸的一瞬间望见天空中划过一道光,她甚至因为那样的光亮坐直了身体。可是第二颗流星没再出现,她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刚才发生过什么,敏知又靠回到椅背上,心里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距离第一学期还有三个月就要结束之际,敏知第一次在学校的走廊里见到海粼,她发现那女孩明明长得很出挑,却散发着与想象中不符合的、怯生生的一副模样,在身边站着的混血女孩的衬托下呈现出强烈的温差。如果每个人的周身都有一束光亮的话,混血女孩散发出的光很耀眼,而海粼就像被烛火勾勒过一般,忽明忽暗,连带着影子都有些摇晃,又像水塘被风吹动泛起波纹,总而言之,那是一副影影绰绰的模样,不太真切,敏知觉得这就是海粼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吸引的原因。因此,她总想越过面前这个表情丰富的孩子去多看看站在后面的海粼,为什么近乎于出神似的望着自己,明明没有表情,眼里却盛着快要流出来的好奇。这是敏知在首尔捕捉到的第一点光亮,柔软得像绸缎一样的女孩正微弱的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使得空气都扭曲了,连自己的心也变得皱巴巴的,快要忘记跳动。敏知无法不将目光停留在海粼微张着的唇瓣上,即使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冲动源于何处。
经过自我介绍,敏知了解到性格外向的混血女孩名叫Danielle,笑起来像暖阳洒在身上一样让人很舒适,同时也很机敏,在听见敏知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的时候便擅自更改了游览校园的路线,径直带她去了餐厅。她们一起享用了很美味的汤饭,而敏知一边将勺子送入口中,一边用余光看双手握着饭团小心咀嚼着的海粼,她有些忍不住好奇:你不再吃一点汤饭吗?饭团是冷食啊。
对面的两个女孩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抬起头,Danielle干笑两声解释道海粼只吃自带餐来着。得到解围,海粼的目光便落回塑料饭盒里,一刻也没有停在敏知身上。可能有什么隐情吧,敏知一边点头一边咬着勺子心想,一餐饭就此吃得有些发闷。Danielle早就吃好了,却也只是耷拉着脑袋把剩下的片状西葫芦从汤碗挑进不锈钢小碗里,以此消磨时间。
当三个人沉默着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敏知挤进拥挤的人潮里打算买几袋朱古力软糖分给带她参观校园的两位学妹。没穿校服个子又高的孩子格外显眼,海粼看着那条因为敏知的出现而莫名其妙让开的队伍笑了起来。直到朱古力和蓝莓软糖的味道一起蔓延在舌尖,她发现自己虽然是走着,心里却依旧在回味发生在敏知身上的这样一点小事。
参观完这所坐落在仁川附近的女校之后,敏知主动提出不想再参观接下来的学校了,父亲为此还感到有些可惜,问她真的不再比较一下了吗,但敏知只想入学手续办得越快越好。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在学校的网站上选定了校服尺码,想起Danielle似乎只是穿着卡其色的针织开衫和白衬衫,海粼明显没那么随性,西装外套下是白衬衫,还有校服领带点缀。敏知这样想着,在配饰区也选购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同时幻想着自己穿上校服的样子,仅仅只是想象,就能因此没来由的感到幸福。脸颊好像被燃烧的热浪炙烤过一样,她缩在沙发的角落,清楚地感知到皮肤的温度,而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名叫姜海粼的女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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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粼是第一个问敏知“为什么背双肩包要扣胸前的卡扣”的人。那时候敏知已经入学十天左右,因为跨年级的关系,她和之前带领着自己参观校园的学生会成员Danielle很少遇见(敏知后来才知道,海粼只是在Danielle的怂恿下一起帮忙带自己参观的“路人甲”,正是因为如此,敏知觉得自己和海粼之间存在着特别的缘分),却刚刚好在放学后的小卖部遇见那个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的猫相女孩,这几乎是立刻印证了敏知一直深埋在心里的“缘分论”,所以,她在看到海粼的下一秒就蹦跳着上前去打招呼了。
话题很快随着海粼的目光转换到敏知的背包卡扣,敏知低头看去,挠了挠后脑勺说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有的话就习惯扣着,不过说真的,很酷对吧?
海粼歪了歪头。
所以你是…一年二班…对吧?姜-海-粼?我记性很好来着。敏知用拇指擦过鼻尖,余光瞄着海粼,心里没来由很需要面前的人的认可,好像只有这样她们之间的距离才能在无意间更被拉近一点,如果从这时候开始变成能开玩笑的关系的话,做朋友的几率也就大大提升了。
如果忘记就太逊了吧,上次讲话明明只是十天前来着。海粼自顾自地往小卖部门口走,敏知连忙把零食塞进书包,双手握着书包背带小跑着追出去,心里不禁有些打鼓:明明看起来完全无害,真正聊起天却不是这样的,像沾满酸梅粉的软糖,是的,完全就是这种感觉。
海粼听见皮鞋后跟的声音快速逼近之后停了下来,转身问敏知怎么跟着自己,敏知弯腰俯着膝盖说也走太快了吧姜海粼,而且,你比我小一年级,居然不说敬语。在海粼正色用敬语重新问好之后,敏知偏过头,一张小脸在鬓角碎发的遮挡下中无地自容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用年龄压制局面的讨厌的家伙了。她清了清嗓子,将一切归咎于韩国文化,在海粼的满脸黑线里迅速改口允许她使用平语。海粼望着面前眼神有些躲闪的韩国籍“国际友人”,心想这人还真是随心所欲的海外派。同时体会到一种面前人并不像是姐姐的感觉,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敏知本想一路和海粼走去车棚,因为自己崭新的变速山地车就停在那里,然而海粼却在顺着她的眼睛看到山地车的同时忽然冷不丁发问想不想吃牛肠汤饭。
我对韩食其实……
你是说多伦多的韩食吧。
首尔的会比较好吃吗?
喂,可不可以思考一下再提问。
所以是你请我吃对吧?
你还是回家去好了。
敏知爽快的说了句bye,准备取了车再闪亮返场的她在车棚里忽然忘记车锁密码,所以等到站着蹬了整条街才追上悠哉悠哉走着的海粼时,她挺翘的鼻尖上布满了汗珠,却还是在对视的一刻咧开嘴露出两排小白牙,又因为错捏了左边车把不小心摔出去,直到稳住车子依然惊魂未定。
请你删除过去十秒的记忆,please,姜海粼xi。
海粼站定在十字路口,看着连校服领带都跑到了身后去的敏知,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为什么觉得很可爱呢?海粼从第一次见面就挪不开眼睛的时刻联想到躲在Danielle身后对着陌生的她看出神的自己。这样一个人忽然就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她们正在雨水冲刷过的小路上因为太滑稽的场面而放声笑着,这一切都很奇妙,在离开庆尚道来到首尔的日子里,这样单纯的喜悦还是第一次,明明指尖还因为泡在洗洁精里太久而开裂所以感到刺痛,明明在不属于自己的学校里过得充实又疲惫,明明Danielle已经是完美的朋友了,为什么,在遇到第一次见面就会主动塞给自己朱古力软糖的、会因为对自己好奇而从小卖部一路追到室外的、明明是姐姐却在自己面前很幼稚到可爱的敏知之后,才发现快乐居然可以如此简单且纯粹呢?
难道爱情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就是现在这样的时刻吗。
如果要回忆是在哪一刻真正听见加速的心跳,好像就是这时候。雨天的傍晚,双手扶着山地车气喘吁吁的停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湿漉漉的难为情,她不停重复着有关删除记忆的话,却想不到越是这样越让自己难以忘记。这之后,海粼总会在看见骑山地车的少女时想起她和敏知度过的这个傍晚,这样的记忆甚至延伸到很久以后的未来,总有些不经意的片段会烙印在记忆里,并被与多年前相似的感官感受激活,所以,每当看见穿着校服骑车的少女,或者单纯只是下过雨的午后,海粼总会想起记忆里那个因为太过难为情而不敢看自己只是对着地面滔滔不绝的敏知。这样的记忆总是很清晰,仿佛时间永远定格在1998年,她们初识的日子里。
3
走进汤饭店,敏知这才明白海粼只吃自带餐的原因,乖巧的跟在海粼的灰色小书包后面直到落座。
怪不得不吃学校里的汤饭呢,原来是汤饭店的女儿啊。
海粼知道这是属于敏知的善良,心里也随即因为这样的话而感到一阵幸福的心痒,嘴上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转过头对着厨房喊道(说是喊,但在坐在对面的敏知看来那是一种很优雅的“呼唤”,也许是因为海粼的嗓门实在是太小了)“妈妈我带了朋友来哦”。敏知右手掌心盖在左手背上,对着海粼行了个简易的大礼表示感谢,海粼先是笑了,拿起凉水杯一边倒水一边说“不是请客,不用谢我”。
不一会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端着小菜来到桌边,敏知明显不是她预想中的面孔,妇人笑眯眯地说这位是第一次见呢。海粼连忙说这是刚刚从加拿大转学来的敏知,外国人习惯给小费来着,所以就把她带来了。妇人笑着对敏知说海粼其实很淘气,只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吧?敏知连连点头,忽然想到些什么,猛地站起身替妇人一起从托盘里把小菜摆在桌上,肩上的书包托卡扣的福而牢牢背在身上,一副模样又引得海粼笑了起来。敏知鼓起脸吹了吹粘在嘴角的碎发,待妇人走远后,大口吃了一块萝卜泡菜,边嚼边盯着满脸笑意的海粼,气过几秒又破了功,她发现自己拿对面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被她揶揄,心里依旧感到很愉快,甚至想这样的时光无限延长,就像希望天空能永远都不黑下来的那种心情——敏知向外看去,晚霞正被深蓝色的天幕一点点吞噬,最后一点橙黄色像极了燃烧时的烈焰,在天边肆意舞蹈着,那么昂扬的样子,却总有消失的一刻。海粼见她出神,几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敏知回过神来,向着豆芽小菜伸出了筷子。海粼向敏知看过的窗外看去,只是看过一眼,她就完全体会到敏知黯然的原因,日光越来越淡,好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正在衰败,如果经历了太想留存下来的时光会让人在幸福的同时感到可惜的话,敏知是否也感受到了这样苦涩的甜蜜呢?母亲端着牛肠汤饭向她们走来,敏知早早卸下书包站起身准备迎接,却被告知石锅很烫所以不要帮忙。在这样窸窸窣窣的嘈杂里,海粼手握着不锈钢筷子和勺子,撑着下巴对敏知的侧脸出神,那时候在想什么呢?海粼以为自己忘了,其实她记得很清楚,短暂的几秒钟里,她甚至没舍得眨一下眼睛。
敏知,金敏知,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我好像,我只是说好像,喜欢上你了。
4
明明是海粼自以为很浪漫的时刻,一切却被敏知从书包里拿出的,除餐费外的两万元小费打破。妇人对着纸币哭笑不得,这下更让敏知一头雾水,但她依旧用很坚定的语气说着:因为是很美味的汤饭所以请收下,感谢您的款待,我会常来的。
海粼把几张纸币推回桌边,说你真的很好骗啊这位侨胞。敏知一愣,接着对妇人连连鞠躬,舌头在这时打结,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她们乘着夜色在汤饭店前的小街上比赛追赶月亮,却因为肚子里太多汤水而险些岔气,敏知感受到一点下腹部的不适,加入夸张的表演,成功让海粼的眉头皱成一团。待她戏瘾过罢,海粼也就识破了伎俩,气鼓鼓地说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原来也有善良的一面啊?
海粼刚想转过脸对于这样的无端攻击进行一番理论,却发现敏知手里多了一台正在运转的dv机,看见镜头的她怔在原地问“干嘛录像”,不料这样青涩的模样构成了敏知心里最想珍藏的画面,那样的冲动对于举着dv机认真拍摄的敏知来说是一瞬之间就组装完善了的。
有了dv机的遮挡,敏知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不停说着原来害羞起来是这样啊,请多多害羞,调皮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做吧,你觉得怎么样?姜海粼?
一张卡带的容量远比敏知想象中要少,她开始习惯在任何地方举着dv机拍海粼,即使不在一个年级,作为前辈在课间休息时跑去低年级的教室撒野在后辈的角度上也只有旁观的份而已,更不用说Danielle也发现这很具有娱乐性之后,卡带的容量就更是频繁告急。敏知专门腾出一层抽屉储存卡带,起初还会用马克笔在空白处写上“海粼 1999”的字样,从第二张开始索性不再记录,因为她坚信所有卡带的主角只会是海粼,于是,它们不再有被区分的必要。况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播放任何一个都是一件很惊喜的事情,当画面闪烁,扎着低马尾的女孩以不同情绪出现,心里会泛起“原来是那天啊!”的想法,在敏知看来,这再有趣不过了。
寒假来得很快,敏知常常骑着单车过来汤饭店帮忙,起初她以为海粼是不戴手套洗碗手指才会有出现伤口,在水池边站立五小时后,她发现一层薄薄的橡胶也于事无补,想到这里,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摆出一副狗狗眼看海粼,用口型说“不要这么辛苦”,而海粼只是熟练的看着伤口将药水吸收,再次拧开水龙头。
海粼小时候就很讨厌汽车发动的声音,挽起袖子站在汤饭店门口望着敏知的山地自行车被放进旅行车的后备箱里时,她心情很差,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穿西装的男人为敏知打开车门。黑色的玻璃膜隔绝了一切,车门又被打开了,敏知对着海粼说对不起,海粼只是摇头,泪水却很诚实的滑落,敏知明白那样的泪水里有很多种情绪,但这一切就像小溪一般阻绝了她们的世界,明明是假期,敏知的日程却被无尽的补习课和兴趣班组成。海粼的脖颈忽然酸得厉害,明明从出生起就是闻着汤饭的味道长大的,这一刻她却格外感到反胃,尤其是被车尾气呛出眼泪之后,那样组合着的气味,让她本就脆弱易碎的少女之心更加绝望了。
敏知即使是大两岁的姐姐,却也只是一通电话就会被带离的小孩,海粼的指尖在这时痛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和敏知都像落叶一样飘摇,会有转变的那一天吧——
只要相爱到长大,一切就会变得更好吧。
海粼从来没提过,敏知自然无从了解,很多个没有见面的日子,海粼都是靠着这样的想法生活下去的,从那时起,她比任何人都期待时间能过得快一点,但一定要稳一点,因为她们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比新长出的花蕊还要脆弱,如果受到大雨侵袭,一定会被轻而易举的折断的。
5
那是个仓促的计划。
她们买下最后两张车票,坐上城际大巴前往釜山,汽车发动的时候,海粼一直紧紧抓着敏知的手。
他们会不会怪我们。
海粼放不下繁重的心事,她也想像敏知一样,说出“我们逃吧”这句话之后,连书包都丢在学校的储物柜里,就那样拉着自己的手腕向校门口奔去。明明不是完全脱离管教的身份,可是,在一切被制止之前,敏知总是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像一支明知燃烧殆尽只会化作一汪蜡油却还是漂亮的燃烧着的蜡烛,火光映照出孤注一掷的底气,那样冲动的任性,深深地吸引着海粼想要再一次向着敏知靠近。
当一个人身上汇集了善良、敏感与包容的爱,海粼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再也不想放开。即使有人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以解放敏知,她也会再次抓紧对方,跟着她向远方跑去。无论是釜山还是春川,蔚山,清洲,只要能离开首尔,离开灰蒙蒙的天空与总要被分开的现实,去到时间都静止的地方,那样的话,连聆听对方沉默时的呼吸都会变得幸福吧。
海粼第一次向敏知说出这些,是她们从长途巴士站下车之后踏着夕阳逛釜山的时候,她没想到敏知听完居然低着头哭了。她流泪的时候,双手依旧揣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眼泪掉在釜山的公路上,一颗接着一颗——她说对首尔没有归属感,如果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海粼,她也许根本找不到自己究竟会飘到哪里去,选择这所学校之前还参观了好多学校,有清潭洞附近的、规章更严格的私立女校,也有坐落在狎鸥亭的男女混合学校,但在这所学校看见海粼之后,对其他学校就失去了兴趣,说什么也要在这里读书,因为不想和海粼只是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后话的关系,对海粼总是想没来由的了解更多,所以就按照心的指引去做了。因此,在釜山的冬天里,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能听见海粼说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想法的时候,敏知流出了幸福的眼泪,那明明就是两颗心紧紧贴着的画面,如果这样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在17岁的光景就能经历,这完全可以看作是上天的恩赐了。
那是海粼第一次拿着dv掌镜,因为对这样的装置并不熟悉,所以正式开始录像的时候,敏知脸上只有泪流过的痕迹,而她早就已经看着远处的夕阳笑起来了。
才不会让你拍下我流泪的样子呢,姜海粼,不会让你得逞的。
现在觉得笑起来的敏知才更适合记录来着,不要哭了,现在不是只有我们嘛,是幸福的时刻,要笑起来才对。
她们牵着手走在桥上,海粼向下看去,又因为恐高而收回目光,可是那样的夕阳实在是太美了,比人生中看过的每一次都美,为什么美好的事物在消亡之际会迸发出这样壮丽的美呢?敏知的耳畔被橙红色的光晕点缀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或者,那是因为此刻太过珍贵而感到深刻的幸福的具象。也许是景致,也许是情到浓时,恰到好处的一切带给她们想要接吻的冲动。两个身着卡其色校服的、从首尔出逃到釜山的女孩,在广安大桥的人行道上接了一个湿答答的吻,青涩懵懂烧到耳畔,海粼闭上双眼,赤红色的日光打在眼皮上,一切都是燃烧着的,包括她的心。
同样闭上双眼的敏知,那时觉得自己像婴孩一般舔舐着海粼的舌尖,她要融化在橙黄色的初吻里了。如果这时候世界终结,一切就会被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她们能一齐从广安大桥坠落,并在海里浮沉,这样纯洁到近似透明的瞬间,是否就能被清澈的海水永远封存——敏知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吻而活着的,一生的无数个选择将她带来今天,来到姜海粼的身边,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的发生了。
釜山是彩色的,有如光谱一般有着浅蓝色的海水和橙红色的夕阳,还有五彩斑斓的爱情和吻,敏知这样想着,牵起海粼的手沉默不语的继续前行。1999年的冬天即将被暖流瓦解,而炽热的爱,在浪漫的冬天里,永远不会消亡。那时候的她们都是这样相信着的,这是最纯粹的,少女的祈愿。
6
像抬头望向烟火燃尽只留下青烟的夜空那样,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敏知和海粼的心情都不约而同的低落起来,背影在釜山的夜色中显得单薄起来,她们分着喝了一杯便利店里的热可可,海粼永远忘不了自己握着纸杯,敏知的双手包裹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觉,湿漉漉的眼眸被蒸腾的热气阻隔,蒙上一层氤氲的水汽,她甚至觉得自己看着的不是敏知,而是一汪清泉中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风一吹却又碎了。直到敏知红着耳朵从身侧吻上自己的脸颊,她下意识向领口里缩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海粼看见荡漾的水波,敏知的眼睛里盛着一个完整的自己,并且那双眼里只有自己的轮廓,再无其他。她这才发觉,镜花水月一样的倒影似乎再也不会破碎了。
她们在八点四十五分到达巴士站,最后一班回首尔的城际大巴已经出发,未成年无法入住酒店,好在巴士站里暖气充足,两个人在候车室找了一张长椅,缩在角落里又相视着笑起来,先前走在路上那种复杂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出逃日被迫拉长到两天,海粼第一次在电话里对妈妈撒谎,店里似乎格外忙碌,确认过女儿在Danielle家很安全且有合适的换洗衣服之后妈妈没再疑心,很快挂断了电话。
海粼这才注意到敏知还没和任何人联系过,小心翼翼地问这样没关系吗,敏知握着翻盖手机,笑眯眯地说我把电话卡拔掉了,要想找来釜山的话也需要很久吧?海粼抿了抿唇,心里觉得这是太冒险的举动,但这的确是敏知的作风。每当敏知将叛逆付诸行动并展现出一种近似于“没有明天”的态度的时候,海粼总是忍不住再爱她多一点,这是她平淡生活里的唯一的波澜,而这样的海浪能带来永远无法消散的余波,填满记忆的每个角落。
永远不要忘了现在。海粼对自己说。
因为太美好,因为正在流逝,因为她们拥有的只有现在,因为1999不会重来。
7
她们说好要等日出,其实只是没人舍得合上双眼,所以前半夜的后段她们就一直被对方传染哈欠,并在空无一人的候车室里“咯咯”笑着。敏知想起口袋里的dv机,翻折出显示屏对准海粼困倦的双眼。海粼像是早就猜到她会这样做似的,偏过头看镜头,神情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因为敏知常常悄悄拿出dv机,海粼对于镜头早就不再陌生,只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镜头,视dv机于无物,仿佛能直直的看到机器后面敏知笑得弯弯的双眼。
敏知忽然想到什么。
“知道那个吧?小猫眨两次眼睛就是说爱你,”敏知像是提前预想到那样的场景,连话里都是带着笑意的,“听说我们学校的姜海粼是猫来着。”
拜dv机所赐,那样永恒的瞬间被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当海粼伸手捏住敏知左手衣袖的时候,敏知下意识低头看去,连镜头也随着视线向下游走,捕捉到衬衫纽扣被海粼轻轻包裹在指尖的画面之后,镜头又回到了海粼身上,那是敏知无论何时回看都觉得太真挚的画面,镜头被海粼正色后看起来格外认真的神情填满,她清澈的双眼里流露出一种无需多言的、爱人的眼神。
海粼飞快的眨了两次眼睛。
后来的日子里,这盘卡带敏知看过很多遍,偶然的一次注意到这一刻托着dv机的右手轻微的抖了抖,连带着画面都像经历过心颤一般不太稳定,而这却是彼时心情的最好诠释。明明只是想逗她开心的玩笑,海粼认真的反应让敏知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难为情的她偏过头说,姜海粼,你眼睛进沙子了对吧?我帮你吹。
初见时属于海粼的、燃烧着的烛火般的光芒在那时出现了,那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光芒,这样真实的光亮难道是爱的具象吗?心动的时候便会更明亮那样。在敏知极力想要得到一个解释的时候,海粼开口了——
是在说爱你。金敏知,我爱你。
dv机在那时因为敏知手掌失力而脱手,应声落在敏知的校服裙上。她们就那样对视着,敏知的手指下意识附在dv机的塑料外壳上,试图再一次拿起它,只为这一切能留存在卡带里变成未来可以无数次重播的永恒,但因为海粼轻轻摇头的阻止,她的手只是附在机器上,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刚刚躲在屏幕后面,都没看见你的反应。”
敏知一怔,眼看着海粼再次开口之前率先流露出了笑容,那是最勇敢的、面对澄净的爱根本不会因为难为情而逃避的样子:我永远都会这样说的,金敏知,我爱你。
腿上的dv机在这时振动起来,敏知这才发现是卡带存储已满,这意味着从现在起,一切音画都无法得以被记录了。敏知把翻盖合上,将右手垂在身侧,手掌还在机器侧边的手环里,她的眼里满是海粼炽热的眼神,女孩们对视,然后笑起来,她们相互见证着敏知将爱同釜山夜晚的微风一起传递到海粼耳畔的时刻:虽然没办法记录了,但是我的爱,十年,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改变的爱,你明白我的心,对吧?
很多年后,敏知作为知名新生代导演在一次采访中被问起最喜欢的城市,事先对好的台本上写着多伦多,那明明是不用多加思考就可以回答的问题,敏知迟疑了一会,对着主持人说出“釜山”。主持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几台摄像机后的制作团队,并顺着敏知的回答提问原因:据我了解,您只是在中学期间短暂的回到韩国读过书,可是很快又回到多伦多了,是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使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吗?
敏知顿了顿,还是决定诚实的说出最真实的原因:1999年,我和初恋在釜山度过了愉快的时光。
那次采访结束,鲜少透露私生活细节的敏知接到了很多电话,有记者,也有好友,人们的问题大同小异。作为被国际影视界看好的年轻导演,韩国记者也对于她的采访进行了报道。从电视台回家的路程里,敏知不停翻阅着韩国网站,自己的名字和釜山连在一起,只是这样都让她的心被久违的幸福包裹。那句誓言,她一直守护到现在,她希望海粼能看见这些报道,因为这是她们唯一可以再次产生联结的方式。
她的思绪不禁回到那个冬日里的候车室里,一切仿佛像是昨天。
十年,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改变的爱,你明白我的心,对吧?
8
当千禧年浪潮在2021年悄无声息的重塑了文化产业时,作为在千禧年正处于青春期后段,所以理应对这样的潮流了解甚多的敏知来说,2000年却是一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年份。得益于信息的广泛传播,身边的朋友们无一不陷入了有关y2k的轮回,她反而在有意回避这些。当范玉欣买下在二级市场异常抢手的一台dv送给自己作为生日礼物的时候,敏知打开礼物盒,条件反射想起从首尔带回多伦多的一整盒dv卡带,对着范玉欣挤出一个微笑:小时候你也送过我一台dv呢,98年,我回首尔之前。
范玉欣惊呼一声,两个人相视而笑,感叹生活的奇妙,看样子范玉欣买下这台dv的时候,并没有想起1998年的自己曾买过相似的礼物。
那台一定坏掉了吧?
敏知欲言又止,只说被很好的保存在首尔的家里了,范玉欣狐疑的看了看表情紧张的敏知,心知那台dv机一定有些隐情。性格使然,她把这些抛在了脑后,况且,敏知明显没有吐露心事的意思,她也就不再好奇好友在韩国的往事了。
事实上,千禧年到来前的一切算得上美好。她们搭最早的城际巴士回到首尔,海粼趁父母早早去到店里的空档偷偷回家休整过后准时出现在了学校,而敏知就没有那么走运,她为自己的叛逆行径足足被关了三天禁闭,那三天里,她在房间的电视里播完了所有卡带,直到禁闭结束,她的心情都格外愉悦,离开家去上学的时候还对着父亲鞠了一躬。这让敏知的父亲感到很离奇,却又无从了解,只好严厉地批评了女儿几句便放过了。
敏知终于又在学校见到海粼,之后的日子里,她依旧会找出时间跑去汤饭店帮海粼一起洗碗,有时候会和海粼还有她的父母一起吃饭,那时候饭菜会异常丰盛。海粼的父亲常常说起一定要在明洞开一家分店,这样的话,海粼读大学的学费就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连带着把敏知也一起当作女儿养大——海粼的母亲总会在这时候道歉,说敏知啊叔叔只是太喜欢这样的氛围而已,让你见笑了。敏知只是眯着眼睛摇头说没关系,伯父伯母和海粼本来就是我很亲近的人,一直以来都会是的。
1999年12月,新年前夕,首尔的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庆典的味道,这是一种即将跨入新世纪的,独有的氛围。敏知进入了预先择校的阶段,有关这件事,她早就和海粼商量过,无论如何都要在首尔读大学,她也是向着这样的目标而努力的。一个平淡的星期三彻底改变了这一切,像首尔在新年之前就飘起的小雪一样,飘摇着在冷空气中下坠,并在柏油路上无声无息地化成水,薄如蝉翼的雪花从此消失在被霓虹灯点亮的夜。
如果能提前预知那天之后的事情,敏知很难判断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和海粼在一间学校,从而规避一切因美好产生的痛苦,或者在新年之前与海粼分手,像韩剧里罹患绝症的主角所做的那样,将心爱之人的爱转化成恨,总好过清醒着被拉扯,经历血肉模糊的分离。可惜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给她任何准备的余地,那天放学后,敏知和海粼照例走向汤饭店,父亲的一通电话把她叫回到家里,见到父母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满是得偿所愿的欣喜,敏知的心也被牵动起来。
正当她期待着一个好消息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家里变得很空,连自己的行李箱都被立在客厅中央,这分明是要远行的迹象。
之前在多伦多的时候,敏知早早就了解了永久居留权的概念,爸爸申请从加拿大分公司回到韩国总部也是长远的计划,一年后,他终于得偿所愿,并有能力将全家人都带回多伦多,这是他奋斗半生的愿望,在千禧年前终于得以实现。敏知在父母喜悦的泪水中走向自己的行李箱,上前握住把手,她久久不能回神,无法消化这样的巨变,混沌的思绪中,范玉欣的泪水从记忆深处被唤醒,临行前一天,她捧着礼物盒来到敏知在多伦多的家里,眼泪掉在外包装上。是那样的泪太过动人,所以她们的缘分才不会就此结束吗?那海粼呢,创造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之后,dv机和几十张卡带都见证过的时光,难道只能存在新世纪之前吗?
敏知的眼泪在那一刻爆发。如果真的死在广安大桥上就好了,那个吻之后,如果一切被封存在海里,随洋流飘去不知名的角落,她的初恋就会在宇宙天地里变成永恒,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是不是这一刻就不会痛苦成这样了。
启程日是第二天,敏知随父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往机场,去机场的快速路信号很差,敏知几乎全程都在将天线对准车顶寻找信号。到达机场的时候,敏知终于放弃,一封短信永远显示发送失败,她甚至怀疑这是某种不知名的诅咒。按年份签约的合约号码将在两天后失效,她并没有一个机会能去营业厅进行续约,这意味着这张电话卡即将失效,她和海粼即将在地球的两端失去联系。
敏知在18岁那年明白很多在人生中称得上是里程碑式的事件发生的时候都很安静,就像一年前的秋天她和海粼相爱的过程像小溪流水一般自然,蜜糖似的初恋在无意之中悄然开始,因为太过美好,她们都曾在不同的时候感到一种幸福总会消亡的危机感,却永远想不到时间的沙漏会在最平常的一天停止流动,让人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开端都是倒计时。
回到多伦多后的敏知在范玉欣的拥抱里流下眼泪,朋友终于等到自己的归来,殊不知自己的心永远留在了故乡的国度,一个叫做姜海粼,长得像小猫的女孩身上。范玉欣看着敏知哭红的双眼,问她“你哭成这样是因为太想我了吗?”,敏知顿了顿,沉默着点了点头,眼泪再也止不住。
千禧年后各产业的飞速发展并没有波及到通讯业,越洋电话在那时还是商务用途居多,敏知试着给海粼打过很多电话,用自己的手机,家里的座机,投币电话,甚至是父亲的手机她都拿来尝试过,冰冷的女声像冰锥一样击穿了她将将修补完善的心。她绝望的走在多伦多的雪地里,眼前是熟悉的街景,甚至有友善的路人停下来问她是否还好,她点点头,走出一个街区后摇了摇头,什么都不会再好了。红灯亮起,她被迫在一家邮局门前停下脚步。
这是神的旨意吗?敏知这样想着,跑进邮局购买信纸,如果能通过信件联系到海粼的话,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9
2000.1.9
亲爱的海粼,或者伯父、伯母,
展信佳。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知道言语的解释只会显得很苍白,如果可以的话,请向我回信,让我知道这个地址是可以联系到你的。如果是伯父或者伯母打开了这封信,请麻烦转交给海粼,谢谢您。
敏知于多伦多
10
那之后,敏知几乎每天都要跑去信箱一次,整个冬天,她都在试图向邮局确认这封信是否被送到汤饭店所在的地址,那时的信件追踪只能查看信件是否被寄出,对于是否顺利送达,邮局也没有办法。一来二去,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记住了这个经常见面的亚洲女孩,他们对敏知说,如果顺利寄到,对方一定会回信的。
可惜直到多伦多入夏,敏知都没有收到过回信,她只有反复观看那些卡带,直到进入大学校园也将它们随身带在身边,她生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忘记海粼,即使,她很清楚自己其实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女孩。
11
2000.12.25
亲爱的海粼,或者伯父、伯母,
展信佳。希望上一封信已经顺利寄到了,但我至今没有收到回信,也许是国际快件容易出现差错,如果可以的话,请向我回信。如果是伯父或者伯母打开了这封信,请麻烦转交给海粼,谢谢您。圣诞快乐,同去年一样,今年也很想念。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
敏知于多伦多。
12
2001.12.25
2002.12.25
2003.12.25
2004.12.25
圣诞快乐,同去年一样,今年也很想念。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
敏知于多伦多。
13
2005.12.25
亲爱的海粼,
展信佳。我时常在想,没有回音是否也是一种答复?也许那些信都沉在海底了,如果你永远没有看见,现在大概也在过很好的人生吧?不被回忆牵绊,也许是一种人生的庇佑。
因为想不出你收到却不回信的原因,所以从未收到过显然更加合理一些。你的记忆里是否存在着一个绝情的敏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替那位敏知向你道歉,当然,我也要为我当初的不辞而别道歉。
现在越洋电话已经是很日常的东西了,我试着打过很多次你的号码,机主却变成了一位陌生的男士,我猜你换了号码,这样的话,我就更无从得知你的近况了,只好继续写信。
海粼,希望你一切都好,如果可以的话,好想回到爸爸妈妈带我回到首尔的那天,因为那之后就可以在学校遇见你了。每年一到圣诞,多伦多就都很冷了,首尔呢?伯父伯母还好吗?有在明洞开分店吗?这样写下的话语,如果真有所谓超自然现象存在的话,你应该也能感知得到我的思念吧。我没有一刻放弃过想你。海粼,我的海粼,如果收得到的话,请向我回信吧。
敏知于多伦多。
14
敏知患上脑雾是不久之前的事。因流行病的肆虐,影视产业进入寒冬,敏知的新电影迟迟没有推进,她在业内好友的介绍下辗转在几个实验剧场,导演一些不太有曝光度的作品,两年多倒也过得很充实,不比在片场轻松多少。
敏知拿到新剧本那天,范玉欣刚好downtown附近,索性一时兴起去考察敏知的最新成果。结束后她们约在一家韩餐店吃饭,范玉欣早就接受敏知长大后对韩式汤饭情有独钟这件事,每次一起吃饭几乎都是去同一家韩国餐厅,她好奇问过为什么,敏知只是笑着说和在首尔吃过的一家很像,很想念那个味道。
你都想念了十几年了。范玉欣说。
未来也会一直想念的。敏知看向盘子里的豆芽小菜,想起某一天首尔的夕阳,那居然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可是那天的云的形状,夕阳的颜色,哪里是橙黄色,哪里是血红色,她至今记得很清楚,还有海粼看过日落后神伤的模样,一切就像是烙印在记忆里一般清晰。
如果再不出现的话,都要怀疑那是梦了。
可是卡带里的那些明明就是我们的爱真实存在过的印记。
范玉欣抬起头,敏知果然又在这家韩国餐厅里对着窗外出神。她表面沉默着,心里满是迷茫与不忍,隐隐觉得自己对一件很重要的事毫不知情,但这究竟要从何问起,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找不到答案。
当敏知再次忘记把车停在了哪里只能求助于商场的管理部门时,范玉欣认真的建议她去医院做个系统检查,因为脑雾似乎是流行病的后遗症之一。即使流行病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彻底结束了半年之久,敏知的行为和自己患上脑雾的同事几乎完全一样,保险起见,范玉欣觉得检查很有必要。敏知嘴上答应,背后泛起冷汗,因为最近在工作上她也时常因为记忆力出现差错,只是团队里就有不少人委婉的建议她去检查有关脑雾的问题,真正让她感到警觉的是她居然在某一天开始不认得团队里的场记,看着所有人茫然的沉默,她顿觉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脑部检查显示一切正常,医生也对这样的现象感到很为难,只是建议敏知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也许会有好转。敏知从医院走出来,深觉自己浪费了半天工作时间,在团队同事的坚持下选择给自己放一天假,回家休息,这同时也让她松下一口气,因为从包里拿出剧本的时候,她甚至不记得昨天的排演进行到哪一幕了。
合上剧本之后,敏知恍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封面上的剧名都变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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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玉欣按响门铃的时候,敏知刚睡着不久。她被门铃吵醒,睡眼惺忪的走去开门,没有注意到朋友手里拿着的信封。她的思绪全都在桌上散落的几盘卡带上,因为时间太久,有些播放出来已经花屏了,剩下的那些无一不和一个漂亮的女孩有关,通过画外音来判断,这些视频几乎都是由自己掌镜的,而她却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印象,全然代入一个观众的视角去看待这些短片,她甚至用专业的眼光审视了自己以前的拍摄技术,得出了很差劲的结论,索性关掉电视,不再去看那些似乎是中学时期拍摄的视频。
范玉欣走进客厅习惯性看向电视,听见画外音在喊“海粼”这个名字。这是你在韩国读书的时候的朋友吗?敏知歪着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说是吧,可是我完全没印象了——我总觉得记忆被什么置换掉了,几乎每一天都会忘记很多事,你看这些卡带,从来没被收起来过,我应该常常都在看这些吧?但是刚才打开电视出现的女孩,我完全不记得是谁了,好像能想起来一点,但也不太清楚。Hanni Pham,我不会有一天连你也记不起是谁了吧?
你最好别。所以我才要经常来做客啊。
范玉欣忽然想起手里的信,说是路过公寓一层信箱的时候看见的,直挺挺的插在缝隙里,精准的引发了她的OCD发作,就一起帮忙拿过来了,信封上除了英文还有韩文,对于自己完全是加密文字
——不过你父母不是都在多伦多吗?是在韩国的亲人寄来的吗?
敏知听过也有些疑惑,明明在韩国没有亲人,这也是自从离开就没再回去过的原因,但收到从韩国寄来的信件,地址甚至是庆尚道,这让她感到很蹊跷,索性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小心折叠过的韩文手写信。范玉欣坐直了身子拿过遥控器操作电视,不忘说一句“有点好奇呢,读完翻译给我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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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5
亲爱的敏知,
希望你一切都好。实在抱歉,距离你的第一封信已经过去了十年多。我在上个星期回首尔的时候见到了店铺的房东,因为多年前承蒙照顾的关系,我们一起吃了饭。席间他拿出几封信,说是从国外寄来的,或许是被快递员放在不起眼的地方,等到今年店铺租给新一任租客的时候,店铺进行了彻底的清洁,才在杂物间找到了这些信,看到收件人是海粼的时候他以为是送错的信件,不知怎么回想起来多年前开汤饭店的租客的女儿名叫海粼,这才一直保留到现在,交给了我们。
本来觉得都过去了十多年,有些事如果远在异国他乡的你不知道的话也能少一些挂念,但几封信看下来,我认为还是有告诉你的必要,为此你姜伯父很为难来着,但最后也妥协了,因为你对海粼来说是非常特别的朋友。
海粼在2004年的冬天意外病逝了,不过真正离开的那天没有太多痛苦,这是唯一一件好事。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依旧痛作一团,被那样的记忆一直痛击着,并血肉模糊的活到了现在。作为母亲,失去最疼爱的独生女的感觉,赘述太多会显得啰嗦,一笔带过又于心不忍,这是很难把握程度的一件事,即使是十八年后的今天,我也没有学会如何正确的表达,请多包含。
海粼一直很想你。在你离开之后,她经历了很多个痛苦的人生阶段,但你那时也只是孩子,无法决定人生,也许同样经历了痛苦的事。对于不了解的原因,我们只能让海粼尽可能的释怀,但她也许从来没有完全的做到过。她的志愿从高中最后一年开始变成想去海外读书,我问过她这是否和你有关,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她开始打很多份工,因为学费的关系,她还是读了首尔大学,并准备毕业后再申请海外的院校。即使因为海粼的愿望使得家里变得更拮据了一些,但我和姜伯父一心都想帮她完成心愿,因为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2004年她从首尔大学毕业前拿到了加拿大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是意外就在那时发生了。她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治疗的周期里,她一点点失去身体机能,也就不再存在醒来的可能了。
海粼永远停留在了21岁。
世事无常,愿你一切都好。
姜伯母于庆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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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玉欣连着看了几张卡带,越来越觉得这明明就是千禧年版的情侣vlog。听不懂韩语的她也因为海粼这个名字出现过太多次而了解到画面里唯一的女孩名叫海粼,看起来像是敏知小时候的女友。如果这不是金导演学生时期的拍摄作品,范玉欣客观的认为,只从画面和女孩的反应来看,这实在是太过甜蜜的恋爱。
你也沉默太久了吧?怎么,不会觉得看韩文很吃力吧。范玉欣转头看向神情呆滞,看起来根本没在阅读的敏知。
敏知从信里抬起头,看见电视里的画面,范玉欣没有按下暂停,所以自己一直在视频里念着海粼的名字,那样的声音和信中的海粼重合了。
本想说些什么,敏知和范玉欣同时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保持着沉默,一同观看某一盘卡带里的内容。
“知道那个吧?小猫眨两次眼睛就是说爱你,听说我们学校的姜海粼是猫来着。”
画面聚焦到海粼拉住敏知的袖口,又飞快的转回海粼的脸上,才得以捕捉到海粼对着镜头飞快眨了两次眼睛。
画面产生了轻微的抖动。
姜海粼,你眼睛进沙子了对吧?我帮你吹。
是在说爱你。金敏知,我爱你。
dv机从敏知的手里滑落,镜头只拍到候车室一排排长椅,视频失去了人物画面,只剩下声音。
刚刚躲在屏幕后面,都没看见你的反应。
敏知屏住呼吸,她的心因为这样的时刻而感觉到久违的酸楚,出走的记忆像拼图一样缓缓归位,她终于不再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我永远都会这样说的,金敏知,我爱你。
海粼话音刚落,短片结束,卡带从机器里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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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好的初恋啊,所以这位海粼,现在在做什么呢?
范玉欣转过脸问道。
-完-
【水圆】房间的味道
下公演后,王睿琦和杨冰怡一起回房间时,禹佳蔚突然出现,拨开杨冰怡。
“睿琦,走,我去你房间闻闻,是真的有味道吗?”
“好啊。”“我也要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都去,都去。”王睿琦无奈地领着她们回到房里。
小禹一进门就开始东闻西闻:“这也没味儿呀,杨冰怡你乱说的吧?”
“你鼻子怎么长的?你没闻到这里的清香吗?就是一种有点像葡萄味的甜香。”水水不服气了。
“睿琦,你闻到了吗?”小禹问。...
下公演后,王睿琦和杨冰怡一起回房间时,禹佳蔚突然出现,拨开杨冰怡。
“睿琦,走,我去你房间闻闻,是真的有味道吗?”
“好啊。”“我也要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都去,都去。”王睿琦无奈地领着她们回到房里。
小禹一进门就开始东闻西闻:“这也没味儿呀,杨冰怡你乱说的吧?”
“你鼻子怎么长的?你没闻到这里的清香吗?就是一种有点像葡萄味的甜香。”水水不服气了。
“睿琦,你闻到了吗?”小禹问。
睿琦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没闻到,而且我也没用过葡萄味的熏香或沐浴露……”
“我就说吧!“小禹扬起头,得意地看着水水。
睿琦正要递个台阶,小禹又出声了:“我看到过一种说法,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体香,别人都闻不到,只有喜欢他的人才能闻到,杨冰怡你不会……”
“你又说什么胡话呢,快出去吧!”水水忍不住了,把小禹推出了房门。
“是不是胡话你自己清楚!”小禹面对紧闭的房门最后喊了一句。
房间内,杨冰怡纳闷地闻了闻自己身上:“奇了怪了,我真的有闻到你房间里的味道,和你身上是一样的呀。那你来闻闻,我身上除了沐浴露,还有别的味道吗?”
王睿琦听了,走到杨冰怡身前,拨开她垂于颈侧的头发,低下头闻了闻,随后起开身子,认真地对上她的视线。
“有味道哦,水水。”
(指路2023年10月1日X队公演mc4,水圆超甜!)
摩登家庭之H世代花絮 【恋爱史2】
关于小狗狗与助教姐姐的恋爱史
林舒晴的微信头像是狗狗,她的微信表情包是狗狗,连她说话都像个小狗狗,但是拜托,她可是6岁就能拿捏她爸的人,怎么可能个是个真狗狗。
对于把农燕萍拐回家过圣诞这件事,孙珍妮难得夸奖了她:“不得不说,你是我们家最会泡妞的O。”林舒晴幸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家里好像只有一个想要泡妞的O。
林舒晴摸着下巴:“但是阿羊应该也算是她泡到了阿昕吧?”
孙珍妮赞同:“那你不是最会泡的那个了。”
没关系,输给阿羊并不丢脸。
她刚出柜的时候张昕跟她说,追求O需要耐心,需要温柔,需要体贴,需要正直,需要勇敢,需要坚强。
林舒晴:“好的,有其他方向努力吗...
关于小狗狗与助教姐姐的恋爱史
林舒晴的微信头像是狗狗,她的微信表情包是狗狗,连她说话都像个小狗狗,但是拜托,她可是6岁就能拿捏她爸的人,怎么可能个是个真狗狗。
对于把农燕萍拐回家过圣诞这件事,孙珍妮难得夸奖了她:“不得不说,你是我们家最会泡妞的O。”林舒晴幸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家里好像只有一个想要泡妞的O。
林舒晴摸着下巴:“但是阿羊应该也算是她泡到了阿昕吧?”
孙珍妮赞同:“那你不是最会泡的那个了。”
没关系,输给阿羊并不丢脸。
她刚出柜的时候张昕跟她说,追求O需要耐心,需要温柔,需要体贴,需要正直,需要勇敢,需要坚强。
林舒晴:“好的,有其他方向努力吗?”
而许杨玉琢的方法则是完全相反,她说:“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你要示弱,要撒娇,要取得对方的怜惜。”林舒晴:“可是我是1啊。”许杨玉琢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当一个O想要为你展现温柔,体贴,耐心和勇敢的的时候,你就可以把她翻来覆去了。”
林舒晴对比了一番,觉得听阿羊的比较正确。
于是从农燕萍出现开始,家里就多了一只开朗又可爱的小狗狗,连大家躺着晒太阳她都要和鸳鸯同一块毯子,让鸳鸯坐在她的肚子上。
农助教一直有失眠的问题,从念研究生开始就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那时候为了做学问她常常看资料到早上,睡到下午5点醒来吃个饭再继续看书。当助教那会情况虽然好转了,但是如果第二天不需要早起她绝对不会在3点之前睡。
小晴狗狗觉得这样的作息太不健康了,于是趁着阿昕陪阿羊外出演出的时候睡在农助教宿舍的地板上,每次农助教想要熬夜,小晴狗狗就会趴在她的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如果农助教太早了睡不着,小晴狗狗还会读睡前读物给她听,在她脸颊上亲亲。
没有人可以拒绝小晴狗狗,农助教也不可以。所以在去念博士之前农燕萍其实已经差不多调整过来了,有那么一两天她甚至甚至早上还能起来和林舒晴一起遛狗。
但是离开了林舒晴的监督加上博士第二年压力增大,农燕萍逐渐又恢复了日夜颠倒,虽然她不想林舒晴发现这一点,但林舒晴两三次找不到人之后还是向农助教发出了通缉。
她戴上她爸的大盖帽,穿上白色的衬衫拍了一张照发给农燕萍:“通缉不按时睡觉的女人,你要被小晴逮捕。”
农助教眯了眯眼:“那你来呀。”
于是在那个圣诞节前夕,小晴狗狗出发了,她觉得自己正在完美地执行阿羊的方针,现在差不多到该收网的时刻了,可是她到了农助教家里农助教却说她患了流感。
一听到这话,林舒晴一秒切回被张昕养大的小孩,随手把行李箱扔在客厅就推着农助教回房间,一边嘱咐农燕萍换睡衣一边跑去找毛巾,还不去厨房烧热水。
农燕萍乖乖躺在床上,让张嘴就张嘴,让闭眼就闭眼,让不说话就不说话,林舒晴用温水沾湿了毛巾给农燕萍擦脸,农燕萍说:“我会不会发情啊,就像你上次那样。”林舒晴:“哎呀不会啦,那个流感都过去了。”农燕萍:“可要是我发情了怎么办呀?”林舒晴左看右看:“你的抑制剂放在哪里了?”
农燕萍:“我今天没有打。”林舒晴给她擦脸的手停了下来,农燕萍却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她摸了摸林舒晴的脸:“你会做我的抑制剂对吧。”
林舒晴认真地点点头。
这大概是林舒晴20年来最郑重的承诺,郑重到她过完圣诞节又跟着姐夫去健身了。
而躺在林舒晴床上的农燕萍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一个真正的高端猎人。
关于张局与歌舞剧演员的恋爱史
虽然说现在的许杨玉琢和张昕生活十分满足,但是当时间回到两个人刚认识的那个时间点,她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会想要嫁给张昕。
蒋舒婷之前从家里的仓库里翻出一本老相册,于是大家坐在一起翻阅这些过去的历史,比如蒋舒婷3岁生日被糊了满脸仰头哭的照片,还有林舒晴5岁被迫和李佳恩一起踢足球的照片,还有郭爽4岁站在桌子上把铅笔往下撒的照片,还有孙珍妮6岁上学第一天在小学门口嚎啕大哭的照片,还有袁一琦7岁被困在单杠上下不来的照片。
在一片其乐融融里,大家翻到了许杨玉琢高中时期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一起织毛衣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扮演青蛇白蛇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在海边穿泳装的照片。
家里忽然一片安静。
许杨玉琢:“不要憋笑了,这就是张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得人仰马翻。
许杨玉琢是高中时才回到广州的,幸运的与张昕成为了同桌,那时的张昕晒得黑黑的,每天都要在外面跑,看起来活力满满。许杨玉琢想着这货以后会是个B吧,直到张昕拿出了她的笔记本,许杨玉琢看着她笔记本上贴着的粉色贴纸,嘴角抽了抽:一定是O。
基于这样的认知,两个人快速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许杨玉琢住的比较远,张昕就努力学习骑车,每天早上都要去载许杨玉琢,路上还要给自己买咖啡,给许杨玉琢买豆浆。
许杨玉琢突发奇想想要织毛衣,张昕也跟着学,学得还比她好。她送给张昕一条千疮百孔的围巾,张昕送给她一件橙色的漂亮毛衣。
许杨玉琢想要表演舞台剧,张昕就给她做搭档,两个人最后还拿了个最佳CP奖。
许杨玉琢想去海边,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成年,逃了课,换乘了好多趟公交车才到了海边。
后来......
许杨玉琢就分化了,是个O。
张昕特意买了红色的糯米饭来给她庆祝,许杨玉琢就抱着她要亲亲,张昕把脸凑过去,许杨玉琢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好大的唇印。“以后我要是分化成O,那我们的小孩可以一起长大。”张昕这么说。
许杨玉琢大怒:“谁想要小孩啊!”
张昕憋着嘴。
许杨玉琢又说:“你就没想过其他可能性吗?比如分化成A?”
张昕思考了一下:“我要是分化成A,应该没有O想要和我在一起吧哈哈哈哈。”
许杨玉琢说:“我想啊。”
还需要暗示得再明显一点吗张局?
不过张昕当时说得也没错,她的小孩和许杨玉琢的小孩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呢。
关于粥粥与soso老师的恋爱史
张琼予能够认识周诗雨,其实还得感谢袁一琦,原本她俩约好吃完饭就一起去坐顶楼那个摩天轮,张琼予从很久前就很想尝试一次了,但她总觉得这玩意得两个人坐,不然她坐哪边都觉得不太稳。
袁一琦是答应了的,但刚吃完饭她姐就召唤她回家,说是林舒晴在家里闹出柜,肯定是袁一琦带坏的,让她回家处理。袁一琦有苦说不出只能先回家再说。
按理来说袁一琦都走了张琼予也该打消坐摩天轮的念头了,但那天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想坐,于是她思来想去,决定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跟她一起去。
她当时所处的是一个泰国餐厅,人基本已经坐满了,她抬起眼睛转了一圈,冷不丁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窗边,桌上也是一个人的食物分量。
张琼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拎起一张餐巾纸,折了折,塞进自己的衬衫口袋里,露出一个小角角,接着恭敬地走到女孩身边,一本正经地说:“恭喜你小姐。”
女孩吓一跳,立刻回头看她,张琼予努力憋住笑,但嘴角已经上扬了起来:“你是本店第88名顾客,幸运地获得了与一位美女同座摩天轮的机会。”
周诗雨一眼就看出来了张琼予并不是什么服务员,但她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完成一个月牙:“哇,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事情。”然后东张西望:“美女在哪里,在哪里?”
张琼予也不不再掩饰了,弯起手臂递给周诗雨:“快快快,快上车。”
周诗雨站起来挽住张琼予小碎步前进:“开车开车。啊,我还没结账,司机小姐等我一下。”于是周诗雨一边踏着小碎步一边结账,然后出门挽着张琼予快快乐乐地往摩天轮去了。
那不是张琼予第一次坐摩天轮,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次摩天轮,她们俩一边挽着手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天马行空的聊天,那么一个小小的空间仿佛一个小小的宇宙,他们俩连坐了两圈都没觉得无聊。
下了摩天轮两个人又坐公交车回家,在一些疲惫和昏睡的人群里,她们俩是最明媚的颜色,她们牵着手小声说着话,从窗外的街道聊到车里的司机,无聊的话题也变得有趣起来,不知不觉又到站了。
怎么办呢?难道再坐回去吗?
张琼予说:“要回我家吗?”
周诗雨说:“好呀。”
张琼予的家是很典型的单身住宅,虽然不算乱但也着实算不上整洁,可是周诗雨并不在意,她从沙发上抱起一个熊猫玩偶,一边抛一边问:“你知道大熊猫拉的粑粑一点都不臭,是青草的味道吗?”张琼予诧异地回头:“你来我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吗?”周诗雨哈哈大笑:“我在分享知识!”张琼予从衣帽架上拿了一个熊猫的帽子从背后盖在周诗雨的头上,然后弯下腰环着周诗雨抬手帮她扣好。
周诗雨微微侧过头看着张琼予:“美女都这么贴心的吗?”
张琼予摇头:“这不是看在你被我拐回家的份上嘛。”
周诗雨瞄了一眼张琼予的后颈:“你是O吧?”张琼予点点头:“怎么了?”周诗雨摇头:“没试过。”说完就笑着往旁边一倒:“等下,说的我试过很多A一样哈哈哈哈哈。”
张琼予就抬起胳膊撑在沙发上:“那要不要试一下O啊。”
周诗雨用熊猫抱枕挡住脸,学着卡通片里熊猫一样可爱的口音说:“好~~啊~~”
大约是故事的开始过于浪漫了,所以当后来两个人都开始经历一些变动,两个人都觉得两个人无法维持这样的浪漫时就果断分开了,用“果断”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绳子断掉只需要一个瞬间,但两个人系着绳子已经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很久了。
摩登家庭之H世代 第三季 3
第五集求婚的原因
度完蜜月的郭爽和郝婧怡回到家里时流感已经被有效控制住了,虽然现在大家出门都得戴口罩,但已经不太会担心了。郭爽让郝婧怡把礼物放在大厅热情招呼大家来拿礼物。
孙珍妮萎靡地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林舒晴开心地蹦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许杨玉琢满足地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张昕欣慰地走过来,左看右看郭爽,亲了亲郝婧怡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袁一琦慵懒地走过来,也准备亲亲郝婧怡,郭爽一个箭步把人顶开,随后把礼物扔在袁一琦怀里。
分完礼物后郭爽搂着孙珍妮坐进椅子里:“大姐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啊?”孙珍...
第五集求婚的原因
度完蜜月的郭爽和郝婧怡回到家里时流感已经被有效控制住了,虽然现在大家出门都得戴口罩,但已经不太会担心了。郭爽让郝婧怡把礼物放在大厅热情招呼大家来拿礼物。
孙珍妮萎靡地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林舒晴开心地蹦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许杨玉琢满足地过来亲了亲郭爽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张昕欣慰地走过来,左看右看郭爽,亲了亲郝婧怡的脸颊,拿走了礼物。
袁一琦慵懒地走过来,也准备亲亲郝婧怡,郭爽一个箭步把人顶开,随后把礼物扔在袁一琦怀里。
分完礼物后郭爽搂着孙珍妮坐进椅子里:“大姐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啊?”孙珍妮摸着郭爽的脸:“宝贝,你知道喜剧的本质是悲剧,而悲剧的源头是事与愿违吗?”郭爽:“你说的这么含糊,我真的很难知道啊。”
林舒晴拆完礼物把狗熊帽子顶在头上:“很简单啦!就是孙珍妮在姜杉家里发情,还被费沁源送去医院,结果人家俩人甜甜蜜蜜回家了。”
孙珍妮跳起来:“你把我的痛苦说得太轻佻了吧!”
袁一琦从礼物拆出一瓶伏特加:“好猛,我在你们心里是这么猛的女人吗?”郝婧怡:“这是郭爽挑的。”郭爽抬起头:“对,这是克兰的信息素味道,希望你喝完这些伏特加就不要打我家克兰的主意了。”袁一琦皱着眉:“她对我来说有点太老了,谁睡得下去啊。”
林舒晴扭过头看她:“可是我们患流感的隔天早上我看瑶瑶姐姐从你房间里出来的啊,瑶瑶姐姐比克兰还大呢。”袁一琦哽了一下:“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在运动罢了。”
“什么运动啊?”好奇宝宝孙珍妮问。
沉默两秒,袁一琦说:“击剑。”
结束了蜜月假期的郝婧怡回到工作岗位,除了同事们惯例过来讨要喜糖和送上祝福外,郝婧怡惊讶地发现她的工作安排满到几乎不用休息。
额,确实她请了假,但是这个安排合理吗?
不过作为人民公仆,郝婧怡还是勒紧了裤腰带决定好好为人民服务。
张昕捧着杯子听到分局的人说郝婧怡已经开车出去执勤了不到凌晨决不能回家之后,满意地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
“爽子,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张昕自言自语。
众所周知张昕和许杨玉琢早婚早育,虽说四个女儿都很可爱,但是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张昕还是希望能晚点拥有这份快乐。结婚之前许杨玉琢跟郭爽聊过,郭爽说结婚后没打算这么早要小孩,她作为事业女性还是决定以事业为重。
听听这话,跟许杨玉琢结婚当天跟媒体说的一模一样。
结果10个月后,孙珍妮就在医院出生了。
这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张昕作为爸爸要为这个家做出一些努力。
况且郭爽这么早结婚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了。
早婚的故事,就由我们的冯思佳主播来给大家讲一讲。
“各位听众下午好,我是FM99.1情感电台《小北喝一杯》的主播冯思佳,今天主播很开心,因为主播在电台里最好的朋友-隔壁音乐电台的主播郭爽终于结束蜜月回来了,主播开心当然不是因为想她,而是嫉妒她居然有机会请婚假。
之前就有不少听众好奇郭爽主播怎么会这么快就步入婚姻殿堂,主播只能说,是活该,哦不,是意外。那天主播在家刚沐浴完忽然接到郭爽主播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说郝警官要跟她求婚了,她在桌上意外看到了求婚用的红宝石,超大一个,一看就是欧洲贵族会流传下来的东西。
主播当时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郝警官居然有这样的身世,不由有些后悔居然放过了她,实在是人美心善冯思佳啊。不过主播还是劝慰了郭爽主播,她作为我们电台的台柱子,是事业女性,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刻离开岗位去追寻个人幸福。如果郝警官想结婚,可以考虑我,我一点都不热爱我的工作。括号,这句蒋台长不要当真,括号完。
郭爽主播在经历了一番挣扎后,决定先下手为强,当天晚上就去买了戒指,让我们所有人去餐厅见证这份爱情,于是在那个浪漫的夜晚,在月亮的见证下,郭爽主播求婚了,郝警官又惊讶又感动,当即同意。
虽然10分钟后郭爽主播就知道了那个红宝石并不是什么欧洲贵族御用的求婚物品,而是郝警官网购的破案工具,价值20元,括号,包邮,括号完。”
这份来自冯思佳主播的电台录播迅速被张昕剪辑好发到家族群,同时附赠一长串开心的哈哈哈哈。孙珍妮也立刻冒出来附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那天郭爽还拍了红宝石发到群里,说郝婧怡要跟我求婚了怎么办啊哈哈哈哈哈。”
林舒晴也跑出来笑:“就是说,人想太多就会变得尴尬,她还一直说我没做好准备哈哈哈哈。”
许杨玉琢安慰郭爽:“爽子不哭,反正最后结果是一样的,没什么差别。”
这时人在海外的蒋舒婷忽然悠悠地说:“什么红宝石发到群里,什么群,我怎么没看到?”
群里沉默了。
孙珍妮:“可能是我记错了。”
蒋舒婷:“我已经截图了你撤回也没用,你们为什么背着我有其他群?”
群里又沉默了。
林舒晴:“就是一个临时群啦,那时候你已经出国了,所以就没有拉你进来。”
蒋舒婷:“那现在立刻把我拉进去。”
等蒋舒婷被拉进去,发现群名是:这里没有高中生。
紧接着许杨玉琢将群名改为:许杨玉琢的家人(国内版)。
张昕修改群名为:父爱如山。
孙珍妮修改群名为:外卖抢红包。
林舒晴修改群名为:最爱蹄蹄。
蒋舒婷:“我已经看到群名了,你们不要再改了,希望我回家能看到客厅能挂着我的立绘,因为我很担心你们忘记这个家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女人。”
此时正在阁楼写歌的袁一琦打开手机,发现她被拉入了一个新群,群名是:这里没有高中生。
孙珍妮:哎,又废掉一个群,以后有什么不能给蹄蹄看的,就发到这里哈。
袁一琦随手发了一个OK然后更换置顶。
此时她的微信界面已经有5个家族群置顶了,分别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这里没有高中生、拒绝昕羊入群、没有拉拉的世界和未婚人士最dior。
第六集前女友局
张琼予曾经以为蒋舒婷是世界上最难教的学生,直到她开始教李佳恩,她不禁怀疑起人与人之间是不是存在触不到的壁垒,她列了三种办法可以让李佳恩顺利通过公务员考试,最后觉得她现在出家每天念经诵佛祈求保佑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你居然只点了沙拉,是准备减肥吗?”袁一琦问张琼予。
张琼予说:“提前熟悉一下寺庙的生活环境。”
袁一琦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见王奕和周诗雨一起进来了,她们没看到袁一琦只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袁一琦挪了一下位置,利用张琼予形成一个视线盲区。
张琼予看着袁一琦奇怪的动作,没忍住也转头往后看了一下,意外发现了周诗雨。
“嗯?那不是周诗雨?”张琼予小声说。
袁一琦确认了一下:“你是说王奕身边那个人?”
张琼予:“对啊,我前女友。”
这下倒是轮到袁一琦惊讶了。
袁一琦是很早之前就确定自己性取向了,一直以来都只爱A(大学生版),是比较普遍的单一性取向,但是像沈梦瑶这种人并没有特别固定的性偏好,更注重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袁一琦了解到的张琼予前女友几乎都是A,她还以为张琼予也是个直女,没想到她还和O交往过。
“没想到你也是多性恋啊。”袁一琦说。
张琼予还在往后看:“这有什么稀奇的,不知道她考不考公啊,我实在不想把我的职业生涯赌在李佳恩身上。”袁一琦把人掰回来:“你没发现吗,我前女友和你前女友在一起呢。”
这么一说张琼予才反应过来,她惊讶了一下,随后拎起包看着袁一琦:“你说得对,快撤。”
两个人快速站起来挪到门口,手刚握住把手沈梦瑶推门进来了。
风铃声响起,周诗雨王奕一起抬头,五双无意识对峙的眼神。
整个物理材料实验室的人都知道孙珍妮失恋了,因为她流感好转回来上班后就一副决定为科学事业献身的模样,明明那天请假还眉飞色舞呢。
同一个实验室的杨冰怡看她努力的模样十分欣慰,于是中午约她吃饭,拍着她的肩说:“我很开心。”孙珍妮没精打采:“开心我失恋?”
杨冰怡将筷子放下,认真地看着孙珍妮:“1840年,后金贵族在一场历史性的浩劫中将中国拉入命运的转折点,积贫积弱的屈辱近代史持续近百年,多少能人志士投身其中,才将一个近代科学知识为0的国家发展成为如今的程度,吾等博士,当以前人为榜样,踩着先辈的脚印继续前行。”
孙珍妮的筷子掉了,嘴巴张着,一个字都没说。
隔壁化学材料实验的博士生祁静端着餐盒把杨冰怡挤开,坐在孙珍妮面前:“你怎么好久没来拉吧了?”自从孙珍妮喜欢上姜杉,几乎每晚都要去拉吧坐坐,祁静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呢,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心里只有那位调酒师。
孙珍妮把筷子捡起来,继续在乱糟糟的菜里扒拉:“还去干吗,姜杉都和费沁源在一起了吧。”
祁静摇头:“没啊,哪有在一起啊。”
孙珍妮立刻抬头:“费沁源因为流感发情,姜杉不是去照顾她了吗?”
祁静:“哦,你说这个啊,是去了,但很早就回来啦,说是费沁源打了抑制剂就睡了,她就回来帮忙了,那天的拉吧可是乱死了。”
杨冰怡看着满血复活看起来又要陷入热恋的孙珍妮,不禁痛心疾首:“呜呼哀哉,实验物理学之发展又失一大将矣。”
不知道怎么就一起吃饭的五个人安静坐着,等到菜都上齐了,张琼予默默把周诗雨喜欢的菜转到她面前,王奕立刻拦下,顺便给周诗雨夹菜:“周诗雨喜欢吃什么,我也是知道的。”
好会吃醋一女的。
袁一琦:“我想去趟洗手间。”
张琼予:“你3分钟之前刚去过。”
袁一琦:“刚刚是撒尿,这次是补妆。”
张琼予捏着她的手:“还没花,等会再补吧。”
目睹这一切的周诗雨吃了一口王奕夹给她的菜,笑眯眯地对王奕说:“嗯,好吃。”王奕刚笑出两个酒窝,周诗雨就说:“王奕,你也给袁一琦夹菜啊。”
王奕抬起头看了一眼袁一琦:“你要我给你夹吗?”袁一琦就把碗递过去:“麻烦了。”
王奕避开海鲜给袁一琦夹了一些菜,顺便也给她姐夹了菜,最后她看向张琼予,张琼予立刻拿起碗:“谢谢帅哥。”
好会顺杆爬一女的。
周诗雨问张琼予:“你还在原来的教育机构工作吗?”张琼予:“对啊,最近在教人考公务员,你有没有兴趣?”周诗雨惊讶地说:“我刚和王奕说我想考公呢,如果你开了这门课那太好啦。”
张琼予看向王奕:“你不会介意哦?”
王奕:“那我也要一起上。”
张琼予狂喜,求之不得。
袁一琦看了看张琼予又看看周诗雨,最后看向王奕:“你和周诗雨现在是同事?”王奕把碗递给张琼予却转头在和袁一琦说:“嗯,她正好带我。”袁一琦笑起来:“好难想象你做个上班族。”王奕也笑:“所以说我有在努力啊。”
两个人对视笑着,忽然发现其他三个人都在看她们,于是扭头问:“怎么了?”
周诗雨憋着笑:“我可以问一个很失礼的问题吗?”王奕似乎预感到了她要问什么,立刻打断她:“周诗雨!不准问!”但周诗雨躲避着她的阻拦,笑着问:“你和王奕在一起的时候,是0吗?”
袁一琦挑眉:“王奕这么说的?”周诗雨:“她才不会跟我说,只是那天婚礼第一次见你,你穿着一个红色的裙子。”袁一琦抬着头看了看王奕,笑了下,点点头:“嗯,是啊。”
王奕揉了揉额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只是红了耳朵。
袁一琦说完就看向旁边的沈梦瑶,沈梦瑶也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只有张琼予默默从包里拿出购课合同准备递给周诗雨。
袁一琦嫌弃:“你有必要随身带着这玩意吗?”
周诗雨继续兴致勃勃地问袁一琦:“那你做过1吗?”
袁一琦立刻从张琼予手里夺过合同按在周诗雨面前:“快点买课吧你!”
错位关系【第二季 冯思佳个人SP】
好不容易结束音乐节的工作,冯思佳又马不停蹄地回台录制了三天的节目,这才获准拿到了5天的假期,其中两天还是周末。
第一天,她趴在家里睡的得昏天黑地,晚上点了一顿外卖,吃完又继续睡。
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和宋昕冉吃饭,但整个人都很心不在焉,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宋昕冉:“北北怎么这么困,昨晚干嘛了?”冯思佳期期艾艾地说:“冉冉果然不爱我,我上个月就跟你说过我在忙音乐节的事情。”宋昕冉心虚地赶紧又夹了一块鸡翅给她:“我忘了嘛,你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都忘了带。”冯思佳无语:“你一下子说了两件让女孩子伤心的事情啊!”
第三天冯思佳早早醒了,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才起身往客厅走,结果高雪逸就睡在她家客厅的沙发...
好不容易结束音乐节的工作,冯思佳又马不停蹄地回台录制了三天的节目,这才获准拿到了5天的假期,其中两天还是周末。
第一天,她趴在家里睡的得昏天黑地,晚上点了一顿外卖,吃完又继续睡。
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和宋昕冉吃饭,但整个人都很心不在焉,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宋昕冉:“北北怎么这么困,昨晚干嘛了?”冯思佳期期艾艾地说:“冉冉果然不爱我,我上个月就跟你说过我在忙音乐节的事情。”宋昕冉心虚地赶紧又夹了一块鸡翅给她:“我忘了嘛,你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都忘了带。”冯思佳无语:“你一下子说了两件让女孩子伤心的事情啊!”
第三天冯思佳早早醒了,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才起身往客厅走,结果高雪逸就睡在她家客厅的沙发里。冯思佳张着嘴愣了好一会,这才走过去踩了踩高雪逸的肚子:“怎么有个东西在我沙发上?”高雪逸被踩醒了,但懒得动:“某人还好意思说,昨天是谁给我打了5个电话啊?”冯思佳昨天醉得昏天黑地,完全不记得有给高雪逸打电话,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大概是真的吧。
冯思佳踩着高雪逸,短短的睡裙底下一览无遗,高雪逸抬手摸了一下冯思佳的大腿,冯思佳立刻跳起来:“这是要加钱的!”
话虽这么说,但10分钟后她就被抱着坐在料理台上,双腿被打开,高雪逸站在她两腿间问:“加多少?超过10块我就要考虑下了。”冯思佳抬手挂在高雪逸的脖子上,瞄了一眼快要翻滚的牛奶:“高五爷看着给喽,不过你能不能转身关个火啊。”高雪逸侧着身子将火关掉,又转回来,一边把冯思佳的睡裙往上撩,一边说:“便宜没好货,那我可得多给点。”
冯思佳笑眯眯的,透着宿醉的傻里傻气,被按住顶的时候还要扯着嗓子喊:“哎,很痛啊,我可是A,你别把我当O上啊!”
醉酒加上纵欲,冯思佳牛奶没喝多少就往床上爬,说是要睡觉,高雪逸看她真的没什么精神也就随她去了,顺便脱了衣服把人搂进怀里,冯思佳半睡半醒之间把手搭在高雪逸腰间嘀嘀咕咕:“我知道你是顺性向......”高雪逸漫不经心地说:“是是是,刚和A上床的顺性向。”冯思佳没听出来她的自嘲和敷衍,声音逐渐小了,近乎低喃:“我也不想分化成A啊......”
在分化成A之前,冯思佳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可以离谱到这种程度,距离自己18岁生日还有一个月,她刚做的美甲颜色也还鲜亮着,她正经历人生最美好阶段,可是当她从暖洋洋的被子里起来去上厕所的时候,一声伴随着惊恐与生无可恋的尖叫穿透了整个家。
这天出门上学前,她爸给她的后颈贴上抑制贴,并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北,你成为大人了。”
冯思佳无心回应,她希望出门就被车撞断腿,最好是第三条腿。
但刚下过雪的天气里所有车都开得很慢,和慢吞吞走路的冯思佳一起咒骂这可恶的天气。
高三这一年里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分化了,所以冯思佳分化这件事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是她的同桌发现冯思佳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而且也不想喝水。
“实在不想去厕所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冯思佳如是说。
但已成定局的事情,再挣扎也没用,到了下午冯思佳还是慢悠悠地往厕所去了,如今她也是可以用A厕的人呢!
只是当她准备脱裤子的一瞬间,她看着自己荧光色的美甲,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跳起来往隔间去了。
她坐在马桶上抱着脑袋无声嘶吼:这是噩梦吧这是噩梦吧!
为此同样分化成A的杨冰怡安慰她:“支棱起来啊小北!既然已经成为A了,就要勇敢接受。”
冯思佳:“可是每次裤裆支棱起来,我人就支棱不起来了。”
宋昕冉听说冯思佳分化成A后整整笑了一天,晚上放学后她一边帮冯思佳卸美甲一边说:“哎呦,没关系,我们北北做A也可以很强的。”
冯思佳看着宋昕冉:“可是你又不喜欢A,我连最后一点做A的想法都没有了。”
是的,比她早几个月分化成O的宋昕冉是个不折不扣的拉拉,只喜欢漂亮的女性O,这事还是冯思佳自己看到的。那天她又因为逃课被罚打扫器材室,可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就看到宋昕冉与本校另一位漂亮姑娘-三个月前分化成O的邵雪聪在体育器材室接吻。
宋昕冉笑:“你当时那个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只西瓜。”
冯思佳:“哪有,我明明只是轻启朱唇。”
杨冰怡拍着她的肩膀:“可就算你分化成O,也没有机会的。”
冯思佳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指往后一倒:“唉,我的人生啊,从此就是灰色的了。”
卸了美甲基本等于冯思佳已经放弃抵抗了,于是班里的A们去看美O也喜欢带上她,问她喜欢男O还是女O,冯思佳假笑:“哈哈哈哈,女O吧。”
“那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美甲好好看。”
一个月后的生日,她收到的礼物里最多的就是安全套,她继续假笑:“谢谢大家,我会好好用的 。”然后扭头全部锁进柜子里。
幸好随着高考的临近所有人都埋头学习,冯思佳也只能用学习麻痹自己,意外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与宋昕冉在同一座城市。
但上了大学后,又有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要不要住校。
学校的宿舍都是根据第二性别来的,冯思佳注定要和三个A分在一个房间里,她想想都觉得窒息。而宋昕冉因为有女朋友所以没有选择住校,在校外租了房子,于是冯思佳闹着也要去住。
“让我做同夫吧冉冉!我只需要睡地板就可以了!”冯思佳抱着她的腰不住地撒娇。
宋昕冉被她缠得生无可恋,只能捧着她的脸说:“北北为什么不能找一个爱你的人呢?”
冯思佳低着头不说话。
宋昕冉笑着摸着她的手:“我给北北做美甲好不好?”
透明的护甲油慢慢覆盖冯思佳的手指,靓丽的颜色重新回到冯思佳的手上,宋昕冉还细心地给她画了花纹:“好了!这样才适合北北,我们北北哪怕做A,也是最美丽的A。”
冯思佳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地在椅子上转了两圈:“真不错。”
做了美甲又卷了长发,冯思佳成了A3栋最靓丽的A,不久后就有一个A开始接近她,暗示她。
“原来还有这种打开方式。”冯思佳靠着杨冰怡的肩膀,“是我以前格局小了。”
杨冰怡:“你刚是说了一个荤笑话吗?”
冯思佳:“......你快去找个对象吧!倒一倒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虽然这样说着,但冯思佳去年生日收到的安全套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毕业后冯思佳进入了城市广播电台工作,郭爽和她同一批进去,迅速成为好友,知道她是gay后吐血三天。“这个台里我们这种直女真的是弱势群体。”她嘤嘤嘤地擦着眼泪,“都不知道给我来个猛A对象。”
冯思佳也擦泪:“北北也好惨,就冲着这里全是gay才挤破头要进来,结果一个比一个娘,连台长都是下面的那个,一整个大撞号。”
但人进都进来了,只能好好工作了,幸好郭爽的朋友李姗姗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上她的节目,两个人迅速成为好朋友,算是度过了比较快乐的工作生涯,只是不小心这一空窗就空了三年,直到她遇到高雪逸。
她发誓,她当时并没有想和高雪逸真的发生什么,纯粹只是想调戏一下年轻俊俏的小A罢了。可谁能想到睡到之前小A呐喊着:“我是顺性向,救命啊!”
睡到之后小A意犹未尽:“感觉还不错,要再来一次吗?”
这个展开是冯思佳没有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再来一次”会变成了没完没了的再来很多次,有一次冯思佳艰难地从浴室滚上床,按着亲过来高雪逸问:“你确定你是顺性向?”高雪逸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可能我的适应能力很强?”
......个鬼啊。
不过做gay呢,绝对不能陷入直A陷阱,她们会一边和你上床一边说着如果你是O就跟你结婚,然后头也不回的和O交往去。特别是冯思佳好几次都看到高雪逸与另一个实习生孙语珊在食堂吃饭,漂亮的小O和俊秀小A坐在一起免不了被同事打趣,孙语珊也没否认,只有高雪逸会笑着打哈哈:“这么嫉妒,很难不觉得你们性生活不和谐啊。”
有一次冯思佳路过本来想假装没看到的,但高雪逸叫她过来一起吃香锅,她就只能转过头调侃:“两位就是仗着我们电台不禁止办公室恋情在这里肆无忌惮呐。”高雪逸抬头看了她一眼:“哎呀,早知道就买盘饺子了,蘸着冯主播的话就能吃了。”
居然还消费她,实在可恶的要死。
睡醒的时候正是下午,热得满脸通红的冯思佳爬起来找空调遥控器,想起梦里那些记忆碎片,冯思佳就用被子把高雪逸裹起来推到一边去,高雪逸也热,但是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只能无能哀嚎:“我名字里有雪,不代表我这个人身体就凉啊,我要是中暑你还得照顾我。”
冯思佳打了个哈欠躺在空调底下,拍了拍滚来滚去的高雪逸:“心静自然凉,老祖宗的话你得听。”高雪逸不动了,但是凑到冯思佳的耳边问:“你昨晚给我打电话干嘛?”
昨晚给高雪逸打电话?
冯思佳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哦,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昨天她和宋昕冉厮混了一天,到晚上就想说去gay吧找高雪逸喝酒,结果到了店才发现今天提前停止营业,本以为高雪逸不在,但高雪逸的车就停在gay吧门口,冯思佳给高雪逸打电话想问问她人在哪里,一直没人接听,正好之前高雪逸给过她gay吧后门的钥匙,所以她绕到后面去打开了后门,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孙语珊在,高雪逸和孙语珊两个人坐在吧台边,只有吧台上的灯光亮着,两个人在一起交谈,看起来很气氛很好,高雪逸大概率是为了孙语珊才提前停止营业。
冯思佳没惊扰她们只是默默退了出去,跟着宋昕冉去了对面的拉吧,在那边喝得烂醉被送回家。
想起来这么一档子事,冯思佳忽然觉得有点烦。她转过脸看着高雪逸,捏了一下高雪逸的脸:“真不愧是年轻小A啊,昨晚和孙语珊,今天早上又来找我,精力很旺盛嘛。”
高雪逸感受着冯思佳的阴阳怪气,笑了,然后抿着嘴若有所思:“让我来推测一下,该不会是昨天某个女主播来gay吧找我,发现gay吧提早关门就从后门进来,结果看到我和一个漂亮小O聊天吃醋于是跑到对面拉吧喝酒了吧。”
啊,是啊,全说对了呢。
冯思佳张开嘴用力咬了一口高雪逸的肩膀,一个圆溜溜的齿印留在上面。高雪逸斯哈斯哈地叫着:“太用力了吧,万一流血了我是不是得打狂犬疫苗啊?”冯思佳用纸巾擦了擦齿痕,清晰可见,这才满意地拍拍高雪逸的头:“好了,给你女朋友解释去吧。”
高雪逸又滚了两圈抖抖抖地从被子里出来,躺平了吹风,又摸了摸肩膀上的痕迹:“这么深啊,我看我回家都能脱模给你牙齿做个模型,放家里展示。”
“你倒是不怕孙语珊看到。”冯思佳下床去倒柠檬水,声音变得遥远和模糊了起来。高雪逸听不清她的话,只能提高音量:“跟孙语珊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去我家。”冯思佳端着牛奶过来递给高雪逸:“补补吧。”高雪逸:“你还嫌我不够高?”冯思佳:“这不是担心你纵欲过度早衰嘛。”
高雪逸:“谢谢您的操心啊,不过自从你上个月开始准备音乐节,咱俩已经20天没做过了,我想衰也没机会啊。”冯思佳靠着墙站着:“不还有孙语珊吗?”
冯思佳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半天,高雪逸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冯思佳:“啊?你是认真的啊?你真的觉得孙语珊是我女朋友?”冯思佳对于她的惊讶也很惊讶:“什么叫我觉得,难道不是吗?”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高雪逸指指自己又指指冯思佳:“我以为我们在交往。”
冯思佳张大嘴:“我以为你们在交往。”
高雪逸梗住了:“那你干嘛和我上床?”
这下轮到冯思佳无言了。
纵观她的恋爱史,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女朋友是正常交往,接下来的几个都是暧昧着上了床,却没有机会成为恋人的,特别是一些顺性向的A,因为冯思佳好看而被吸引,最后还是说着无法抗拒第二性别本能。
她以为这是常态,她早就习惯了不再期待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现在高雪逸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问她,她忽然有点懵住了。
“可你是顺性向啊。”冯思佳最后只能重复着这句话。
高雪逸点点头:“可我们上床了啊。”
冯思佳没回应这句话,她又问:“你不喜欢孙语珊吗?”高雪逸:“如果你说朋友那种喜欢,那是喜欢的。但我不会给她的牙印脱模的。”
等下。
冯思佳伸出手让高雪逸安静,她侧着头思考了一下:“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高雪逸盘腿坐着:“好问题。在我这里是从你把你家钥匙给我开始的。”
“那不是很久了。”冯思佳轻声说。
高雪逸思考着:“算起来已经快6个月了吧。”
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高雪逸交往6个月了,这比她任何一段关系都要久。
此时的高雪逸也有点莫名,原来这6个月她根本不是冯思佳的正牌女友吗?
“我也没谈过恋爱,是一定需要这个仪式吗?”高雪逸跪在床上,单手伸向冯思佳,“冯思佳,请和我交往。”
靠着墙的冯思佳摇着头,高雪逸下垂着眼:“那我再努力努力?”
冯思佳还在摇头,颤巍巍地开口说。
“你快扶我一下,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我叫你前辈 你叫我姐姐
由淼×周湘
周由世界
完全乱编
请勿上升
“说的话”
[心里话]
「聊天」
[图片]
(图源两位xox的wb)
“喂,你在哪?”
苏州金曲大赏后台的化妆间里,人很多,每个小偶像都像是在进行末日演练一般,这个在扒衣服那个在提衣服,来去匆匆,还有人插缝炫饭。
“啊?啊,我,我在,我在bej的后台这里!”
一只手拉着刚穿到一半的小裙子,另一只手...
由淼×周湘
周由世界
完全乱编
请勿上升
“说的话”
[心里话]
「聊天」
(图源两位xox的wb)
“喂,你在哪?”
苏州金曲大赏后台的化妆间里,人很多,每个小偶像都像是在进行末日演练一般,这个在扒衣服那个在提衣服,来去匆匆,还有人插缝炫饭。
“啊?啊,我,我在,我在bej的后台这里!”
一只手拉着刚穿到一半的小裙子,另一只手别到背后想把看不到的拉链拉下来,头歪到一边和肩膀夹着慌乱之中接起来的电话,周湘此时真的很崩溃。
这个在房间里临时搭建起来的换衣室是真的太窄了,自己已经够瘦的了,但仿佛一抬手就立刻能把这个临时违章搭建给推平。
“怎么办啊,这个拉链怎么这么难拉啊!”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拉链怎么摸都摸不到啊!好烦啊!苏州怎么比北京还要冷啊!这个小背心小裙子穿的像没穿一样到处漏风!要上台时间不多了啊!这什么破金曲啊!怎么这么赶嘛!都要没有时间见面了啦!]
想着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不落下的聊天,情绪低落时候的远距离陪伴,经常晚上睡不着一开就是一整晚语音唱歌的哄睡,早上起来听到第一声沙哑但勾心的早安。
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终于有时间可以和她心心念念的拍档见面了,但是这破金曲的时间安排和北芭大巴开错路浪费的时间,怎么办嘛!
“嗯,什么,什么难拉?”
提着一杯暖饮走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身上穿着的还是刚下舞台的服装,嗯,有一点牛郎,好吧,帅气…听着手机里那边传来的气急但又有一点小委屈的抱怨,由淼心下觉得又好笑又…好笑
两小时前的VX
由水虾
「你们出发了吗?到哪了?」
水煮湘
「呜呜呜,司机叔叔开错路了,刚掉头!」
「怎么这样子嘛!」
「[委屈][委屈][委屈]」
由水虾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生气,我等你」
水煮湘
「哼,你还笑!」
「我都很难过了!」
「本来不生气的!」
「现在生气啦!」
「哼!」
「哼!」
「哼!」
由水虾
「那咋办,我准备的东西找不到人送了,唉,只能给后台阿姨了」
水煮虾
「由淼!!!」
「不行!!!」
「是我的!!」
由水虾
「谁的?这也没写名字啊?」
水煮虾
「语音: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子嘛!」
由水虾
「语音(靠近话筒):是给前辈准备的」
水煮虾
…
变成了蒸汽虾
停下晃悠寻觅的脚步,抬头看了门牌上写着的
【Bej48 更衣室】
礼貌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手里拿着筷子,嘴角带着饭粒的北芭金刚石。
“嗯?由!额…”
“嘘…”
由淼快速制止了金刚石即将开展的热情欢迎仪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随即指了指手机,又用眼神示意了下屋内。
{了解!}
{周湘在哪里?}
{里面那个临时换衣间}
{ok,感谢,回头请你吃饭}
{没问题,你加油}
意念电波交流完之后,由淼走向角落边的临时换衣间。脚步并没有预想走的那么轻快,和心里迫切想见面的心情并不相符,还是会踟蹰,还是会有一些心跳加速。
狮子座的勇敢虽然时时刻刻围绕在身上,但即将要面对让自己内心无法保持一如既往平静的异样,还是会需要不同寻常的勇气。
只是…怎么安静了?
由淼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下
房间里其他的Bej小偶像们突然之间抬头的抬头,低头的低头,扭头的扭头,以金刚石为代表,头差不多要埋到饭里了。
回过头看向角落,听着逐渐吵闹回来的房间,由淼深呼吸了一口气,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角,这个色号的口红不保湿啊有点干。
紧了紧手里提着的袋子,继续抬脚前行。
“你那边信号好差啊周湘,你说什么?拉什么?”
“没没没,我…啊!!”
着急忙慌的想要把眼前的事情弄好,却又舍不得把电话挂掉的周湘,突然感受到临时换衣间光线一明一暗,还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接着就是…
“原来前辈自己拉不了拉链啊~”
嗯?!
这个声音!
像是电话里面传来的,又像是在耳边的轻语。背后突然感觉到的一丝软软的温暖,她猛然间转过身。
很多时候,人们的脑子在接收到无法处理的信号时候,往往更多的是说不出话的沉默,比如此时的周湘。
由淼看着面前这双因为惊讶而瞪大却还是很好看的桃花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的双唇。
“怎么,我是不是不该来?”
“你…由淼!!”
“欸,我在”
“我…我…”
“好啦,你转身,我帮你拉拉链”
听话的虾宝宝转了个身,为什么这么听话,为什么要转身,虾虾不知道。
“唔…”
感受到再次出现在后背上的温度,周湘忍不住的抖了抖,打了个寒颤。
“冷吗?”
原本又窄又冰凉的狭小空间,突然闯进了两个人温度,并不燥热,却也生出了让人无法忽略感觉。
“还…还好”
周湘的头很低,低的让肩颈上的脊骨撑着皮肤,像是被欺负惊吓后的自我防备。
然而,耳朵红了,脖子红了,后背…也红了
真的是一个很害羞的女孩子呢。
拉链被拉了下来,衣服也随着这最后一个动作,松了开来,若不是有一双小手在身前护着,那掉地便是它最后的归宿。
由淼的手还停留在那个位置,看到面前的女孩仍然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也看到她后背上因为接触冷空气而反应起来的鸡皮疙瘩。
[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吓着了]
皱着眉头,眼神暗了暗。
的确,进程有点快了。
“好了,那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这杯红糖姜茶你先…唔”
“别!”
周湘知道自己要是再因为害羞而无法给予对方反应,则可能会让由淼停下主动的脚步,这不是她想要的。
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她猛地转身抱住了由淼,带着的冲击力让这个狭小的临时换衣间晃动着更加的岌岌可危。
(外面的人:哦豁,这两人玩这么大啊!)
没有理会被打断的话语,由淼赶紧定住了身形,抬手圈住怀里这个冲动的小炮弹,十厘米的身高差很好的让两人的拥抱涌现出春天的气息。
只是,原本在身前护着衣服的小手此时来到了由淼的腰身上,那…
是的,衣服掉地了。
“我…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见面的惊喜,衣服掉地的羞愤,时间紧迫的心急,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下在周湘的内心翻涌,让好看的眼睛蒙上了开心委屈着急的水光。
耳朵红了,脖子红,全身…都红了。
这是由淼能自我感知到此时此刻的她自己。
好,喜欢的拥抱。
好,舍不得推开的拥抱。
但是,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是一个理智人类该有的能力,虽然此时她的理智也并不多了。
单手绕到周湘身后,拿下衣架挂钩上准备好要换上的衣服,批在了她的背上。另一只手因为还在拎着袋子而只能用手臂碰了碰怀里正在掉珍珠的委屈虾。
“好啦,虾宝乖,不哭了,嗯?先穿上衣服好吗?不然等下着凉就不好了,我在,我不走,好不好?”
好温柔,好好听,好想一直听。
两颗低着的头,耳朵碰到了耳朵,头发缠绕着头发,话语撞击到心房。
“好…好…”
一边吸气,一边抽抽着鼻子的周湘抬起了头,看着自己拍档的眼睛。怎么,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好希望,她一直看着自己。
外面看似正在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实则竖着耳朵时刻关注的小偶像们看着一起手牵手,前后走出更衣室的两人,顿时又抬头的抬头,低头的低头,扭头的扭头,以金刚石为代表,头差不多要和桌子齐平了。
准备要上台的周湘,牵着由淼的手走到门口。相处的时间真的很短暂,气发财了!哼!狠狠的喝了一口红糖姜茶,嗯,暖暖的,很开心~
看着这个脸上神色变化无常又在做内心戏的呆萌虾,由淼的脚步停了下来。
“嗯?”
周湘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不回去吗?
“我说,今天的某人,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啊?”
看到真实的疑惑出现在脸上的周湘,由淼低下了头,紧了紧手里攥着的小手。
“我叫你前辈,你该叫我什么?”
!!!!!!!!!!!!!!!
当面短暂的低语胜过一万次隔着屏幕的问候。
“我…嗯我…嗯…”
“嗯?叫我什么?”
“姐…姐姐”
END
【柏里挑怡】关于爱上同事这件小事
感谢约稿,祝大家阅读愉快~
1.
柏欣妤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于是她选择去咨询她那些经验丰富的好朋友们。
“就是总是会想起她,总觉得对面回消息没我回的多,但是又不敢总是找她,怕她觉得我烦把她惹恼了,那我就完蛋了。”柏欣妤掰着手指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恰巧路过只听到后半段的卢天惠:“有人欠你钱?”
“边儿玩去,”刘姝贤不客气地朝卢天惠翻个白眼,又继续向柏欣妤追问道,“你这是喜欢上谁啦?”
“没有!”柏欣妤大惊失色,“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喜欢过别人吗?”
柏欣妤茫然地摇摇头:“也...
感谢约稿,祝大家阅读愉快~
1.
柏欣妤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于是她选择去咨询她那些经验丰富的好朋友们。
“就是总是会想起她,总觉得对面回消息没我回的多,但是又不敢总是找她,怕她觉得我烦把她惹恼了,那我就完蛋了。”柏欣妤掰着手指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恰巧路过只听到后半段的卢天惠:“有人欠你钱?”
“边儿玩去,”刘姝贤不客气地朝卢天惠翻个白眼,又继续向柏欣妤追问道,“你这是喜欢上谁啦?”
“没有!”柏欣妤大惊失色,“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喜欢过别人吗?”
柏欣妤茫然地摇摇头:“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刘姝贤两手一摊。
“也不是喜欢......”柏欣妤这次的音量弱了许多,“就是......”
“就是什么?”
柏欣妤想继续说些什么,踌躇半天,却什么语言也没组织好,只好叹口气作罢。
回到自己房间,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刘姝贤说的话,虽然刘姝贤信誓旦旦的样子很让人信服,但喜欢应该是个挺重要的事,柏欣妤不想轻易地给自己的状态下定义。
“所以那个人是谁?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刘姝贤最后两个问题如是问道。
“是朱怡欣。”柏欣妤临走前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柏欣妤将自己摔在床上,头陷进松软的枕头里放空。她当然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九月份巡演生病那次,当时她也是睡在这样软软的枕头里,只不过急性阑尾炎让她疼得整个脑袋都懵懵的,但是睡意朦胧中朱怡欣的手轻轻搭在她头上的触感依旧真实。柏欣妤也是在这一个多月里一次次重复的梦境中意识到的,好像有些东西悄悄发生改变了,好像那个夜晚有些格外难忘。
思考无果,柏欣妤再次重重叹了口气,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哀嚎一声,最后选择翻了个面,趴在床上将自己彻底藏进枕头里。
我好像也不是喜欢你,就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中,有点想念那个夜晚和你。
2.
柏欣妤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昨晚心烦意乱地回来连窗帘没拉好都没注意到。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闹钟还有半个小时才响。反正睡不着了,柏欣妤索性把闹钟关掉,又点开微信翻看,一眼就看见了置顶上昨晚朱怡欣发来的消息。
柏欣妤不得不承认自己本来郁闷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好了,嘴角因为朱怡欣简单的一句问好勾到了耳边去。她喜欢在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里朱怡欣发来的消息,哪怕称不上是爱,也是被强烈的安全感包围着。
“早上好啊。”
“我昨天睡得早,没看见。”
乖乖解释后柏欣妤又一句句引用回复朱怡欣上面的消息,做完这一切后大半张屏幕都被绿色消息框占据了,柏欣妤又莫名其妙郁闷起来。她说这么多朱怡欣看到会不会嫌她烦?而且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说的比朱怡欣多,这不公平。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内耗的柏欣妤仰天长叹一声,她越来越确定自己对朱怡欣的感觉了,在意,敏感,莫名的要求,一项项都指向了刘姝贤昨天说的那个答案。
“哟,不嘴硬啦?”刘姝贤有些意外,又觉得清理之中,她擦擦满嘴的辣油,又猛灌一口水,戏谑着大中午就跑来她房间的柏欣妤。
柏欣妤不服气地翻了她一眼,想起自己是来找刘姝贤帮忙的,又不服气地敛起脾气乖乖坐下。
“是啊,但我能怎么办呢。”
“爱上同事是可不是好事情哦柏欣妤。”
柏欣妤这可忍不了:“你自己不也是?”
“我跟你可不一样好吧,我跟小包认识多久,你们认识多久?”刘姝贤冷哼一声,“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没为这烦恼过?要不然怎么会跟胡晓慧儿拉拉扯扯这么久。”
刘姝贤这话说的在理,柏欣妤又哑火了,犹犹豫豫半天,才又小声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有办法,最重要的是——你得让她对你的定义摆脱同事关系,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完成工作,懂了吗?”
一向叛逆的柏欣妤难得把刘姝贤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但她虽不喜欢跟朱怡欣因为工作而联系,却不得不承认工作确实让她能见到朱怡欣的最好理由。
十一月的巡演顺利结束,此时的上海已经很冷了,柏欣妤搓搓手又朝手心哈口气,终于等到朱怡欣下楼来一起去吃夜宵。
朱怡欣觉得她被冻得鼻子通红的样子又傻又可爱,忍不住去捏捏柏欣妤的脸,触感是一片冰凉:“这么怕冻怎么还非要在楼下等我。”
“这样显得正式嘛。”
朱怡欣搞不懂她,但是又总是无可奈何地被她逗笑。
走在深秋的路上总是会不自觉地肩碰着肩,一下一下,像是鼓点打在柏欣妤的心上,她不曾认为自己是个敏感情绪丰富的小女孩,但只有和朱怡欣走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知道,她的心跳是如此轻易地被朱怡欣牵动。
刘姝贤说的没错,她就是爱上朱怡欣了。
“说吧,怎么突然要这么‘正式’啊?”朱怡欣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主动找起话题来。
“没有,”虽然下意识否认,但柏欣妤还是垂下了头,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一次之后,拍档不就是彻底结束了嘛。”
“怎么会呢?”朱怡欣挑眉,突然牵起柏欣妤的手,掰着她温度过低的指尖细数道,“我们还有金曲啊,还有下一届拍档,见面的机会不是还有很多的吗。”
柏欣妤望着自己被牵起的手发呆,在私下其实她们通常少有这样的肢体接触,但这次她来不及高兴,心脏就被朱怡欣的话狠狠刺伤,眼神低垂的瞬间也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嗯,我知道。”
朱怡欣不知道柏欣妤这是怎么了,但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一件事——柏欣妤在不开心,于是她停下脚步,在原地叫住了对方。
“怎么了呢?你不愿意跟我再见面吗柏欣妤。”
柏欣妤回过头,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酸了,声音也带了些鼻音,但她还是很着急地解释:“怎么会呢,我很想和你见面的。”
朱怡欣露出满意的笑,但她没有走上前,而是伸出手向柏欣妤展开怀抱,等柏欣妤自己走过来。
柏欣妤当然不会拒绝,路灯把她们相拥的影子拉得好长,映在斑驳的落叶上,柏欣妤望着地上数不尽的叶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不想见你,但好像除了以工作的名义出现在你身边,我确实别无他法。
3.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拍档结束了她们之间的联系自然会变少,柏欣妤也不喜欢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 索性不去看那个聊天框,但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舍得把那个置顶取消了,每次连路过的卢天惠都要取笑她一番。
“想找人家就找嘛,在傲娇什么呢柏欣妤。”
“你懂什么。”
幸运的是也不算太久柏欣妤就等到了下一次光明正大见朱怡欣的机会,虽然是隔着手机在口袋连麦。
疫情下的圣诞节气氛不是太浓厚,但柏欣妤依旧顺水推舟地就着粉丝们的起哄获得了和朱怡欣连麦的机会,视频接通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下意识笑起来。
还是和以前那样熟悉的感觉,柏欣妤觉得很高兴,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问清楚连麦来由之后朱怡欣故意撒起了娇,假装失望地说道:“原来你跟我连麦是因为她们呀,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想找我呢。”
“不是不是,”一向聪明的柏欣妤总在这种时候脑子不灵光,从来看不出朱怡欣是在故意调侃她,光顾着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本来就要连你的,那我以后过节都连你好不好?”
朱怡欣再次在心里感慨逗柏欣妤就是这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以至于结束之后她又找理由津津有味地再连了柏欣妤两次,一个个问题让柏欣妤顶着一张红了的脸应接不暇。
“你知道为什么我又重新连回你吗?”
“我还以为是不认识了呢。”
“我觉得我跟你蛮熟的啊,没想到你觉得不熟。”
“你紧张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口时柏欣妤不再像之前一样对答如流,而是支支吾吾地真的说不出一个回答,但是在听到朱怡欣果断地说“拜拜”之后又慌乱起来。
“这么快,我还以为......”柏欣妤脱口而出,但是又突然停下,略带失落又强颜欢笑地应道,“好吧。”
见柏欣妤居然不挽留自己,朱怡欣只好自己解释原因:“我挂这么快是因为我觉得你变了。”
“没有没有。”柏欣妤仍然退让,随后又哄着人挂了连麦。
下播之后的朱怡欣开始郁闷了,关掉屏幕,营业的笑容收起来,眉头紧锁着在想刚刚柏欣妤的话。
到底是以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让柏欣妤总是迫不及待要挂掉难道的连麦呢,朱怡欣想不明白。
想不通的事朱怡欣就会去问,所以在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朱怡欣就直奔主题。
“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我吗,柏欣妤?”
柏欣妤的第一反应依旧慌乱,却在短暂的停顿后又一遍遍重复着:“没有啊,怎么会呢——”
“柏欣妤。”朱怡欣用强硬的语气叫停了对方。
柏欣妤安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朱怡欣是个聪明敏锐的人,而且既然对方主动想要和她沟通,她这样逃避的态度是不对的。良久,柏欣妤深吸一口气,终于打算诚实地面对一切。
“不是的,”只是说了几个字就仿佛耗费了柏欣妤很大的力气,她眨巴眨巴眼睛,哽咽了一下,看不见电话那头的人,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短暂停顿之后,她还是鼓足勇气再次说道,“我想你,孤独的夜晚想你,热闹的夜晚也想你。”
“总之,”柏欣妤此刻的语气轻轻的,像是怕打扰了圣诞夜熟睡的精灵,“每个夜晚都很想你。”
朱怡欣的呼吸因柏欣妤的最后一句话短暂滞了一瞬。说真的,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很依赖别人的人,她的朋友也很多,所有的关系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让人魂牵梦萦、难以割舍的,何况只是像柏欣妤这样一个认识时间不到一年的异地同事。
但是这一次。
朱怡欣的手指无章法地轻轻敲着手机壳,她第一次感觉——她们好像,确实太久没有见面了。
4.
随着热闹的新年过去,疫情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转,一切都在向着好方向发展。眼看着马上解封,朱怡欣甚至都规划好了下次到上海去哪玩,可偏偏有件让她意想不到的麻烦发生。
朱怡欣不知道柏欣妤为什么生气了。
和上次的小误会不同,这次柏欣妤是实打实地生气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给朱怡欣郁闷坏了。
她到底干什么惹到柏欣妤了?不就是好好地在讨论着金曲和下一届拍档的事么?
往常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朱怡欣是从来不惯着的,但是这次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耐心,知道柏欣妤大半夜没睡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对方不回她消息,而是下意识地心疼对方不在意身体,明明可以跟她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生闷气呢。
朱怡欣没办法了,只好开始在口袋房间撒娇打滚求原谅,她知道柏欣妤是个心软又体面的人,是不会当众不给她面子的,果然她想要的结果也得到了,柏欣妤终究是消了点气,主动来找她沟通了。
“这才对嘛,小白狗,有什么不开心要说出来。”朱怡欣电话里的语气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和宠溺,如果此刻柏欣妤站在她面前,她肯定忍不住想要再摸摸柏欣妤的头。
柏欣妤只是又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我没有生气。”柏欣妤忽然意识到,面对与朱怡欣有关的事情时,她好像总是在叹气。
为什么呢,明明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却好像还是无能为力。
朱怡欣以为自己会生气,她一向不喜欢一问再问也不愿意说的人,但是她竟然没有,在听到柏欣妤的叹气后她只觉一阵心酸,那声轻轻的叹气像是一团柠檬水雾,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朱怡欣,我们拍档还是退赛吧。”
柏欣妤的话音落下后,听筒里传来长长的沉默,身边的一切好像也都静了下来,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柏欣妤的手都举酸了,这才发现电话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她再一次把事情搞砸了,柏欣妤很清楚这件事。
对此卢天惠总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平常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恶霸一遇到跟朱怡欣有关的事就唉声叹气的,难道说一句因为我喜欢你是那么难的事情吗?至少她们所有在柏欣妤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柏欣妤的喜欢简直是呼之欲出了。
“就是因为她不在身边。”柏欣妤面对卢天惠的质疑倒是回应地直截了当。
“那就去找她啊!”卢天惠急得嗓门都高了八度。
“我能去找她一次,但我能次次都去找她么?况且,我又能以什么名义去找她呢,去讨论工作的拍档,还是异地的同事。而且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吗?不管我们做什么那些人都说我和朱怡欣就是商业,凭什么啊!”柏欣妤越说越激动,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从意识到自己喜欢朱怡欣的那一刻她就发现了,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再中伤朱怡欣,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真心却还是会得到商业的评价,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看到什么。如果她跟朱怡欣不再组拍档就可以停止那些流言,那她愿意这样做。
甚至,柏欣妤还觉得这是对她自己的解脱。上海到广州的距离实在太远,远到每走一步,都让她喘不过气。朱怡欣每一次兴高采烈地来找她讨论拍档舞台都会提醒她,只要维持现状她们就永远是同事,她又怎么分清每一句的亲昵究竟是工作还是真心?
但是现在另一件更痛的事实也摆在了她的面前,如果不跟朱怡欣参加拍档,她们可能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如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掉的电话一样,她们之间如一根线一般脆弱的联系被悄然切断。柏欣妤也有后悔过,但话是自己说出去的,她知道不可能再收回来。
卢天惠沉默良久,丢下一句评价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你要是没那么要面子就好了。”
空气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柏欣妤做了无数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她没那么要面子,跟朱怡欣多撒几个娇,大大方方表露自己的爱意,事情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别扭,真心话只会藏在玩笑后面说出来,在不知道对方心意的情况下,从不敢多敢暴露一分,怕对方厌烦、怕对方退缩。
别说靠近,没有人能理解这样的人的,柏欣妤很清楚这件事。
5.
这是柏欣妤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星期,马上就要金曲彩排了,既然说了退赛,那这次见面又会是倒数第几次见面?
柏欣妤不知道答案,甚至在心里盼着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彩排的日子在她心里快念叨烂了,所以当前一天晚上朱怡欣出现在她面前时,柏欣妤甚至忘了呼吸。
成功完成任务把人领到房间的卢天惠松了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柏欣妤的宿舍。
朱怡欣看着在原地发呆的柏欣妤,歪了歪头,用她最拿手的上目线视角对着柏欣妤反问道:“不邀请我坐下说话吗?”
柏欣妤慌乱地整理好沙发上的位置,心里再次感叹道朱怡欣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面对自己总是那么游刃有余,不像她,一看到朱怡欣语言系统都失灵了。
“你,你怎么来了?”
朱怡欣挑眉,好像并不把对方的问话当回事。
“你不是很聪明吗?猜猜看呢?”
“呃,不是明天才见面吗?”
“那我今晚就不能来找你了么。”朱怡欣的语气理所当然。
明明是你挂我电话,现在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柏欣妤不满地在心里嘀咕着。于是她梗直了脖子,决定不要败下阵来,誓死保全自己的面子。
“累死了,那我去洗澡了,”朱怡欣又站起身,走出一步后才回头又问柏欣妤,“今晚在你这住没问题吧?”
你有给我说不的权利么!柏欣妤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哀嚎着,面上却维持着冷静,淡淡地一撇嘴,答道:“随便。”
直到朱怡欣走进浴室柏欣妤才松了一口气,朱怡欣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柏欣妤烦躁地抓抓脑袋,连自己本来在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索性决定装睡好了,这样既不用面对也不显得她多在意似的。
柏欣妤就这么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装睡,注意力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放在身后,关水声,吹头声,开门声,全都一个不落地收进了耳朵里。
身后的人在出浴室后只短暂地停顿了两秒,然后就自然地去关了灯,走到床的另一侧。朱怡欣好像是真的累了,她轻轻地拉开被子躺上去,很快没了其他声响,只过了几分钟,柏欣妤就听到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朱怡欣睡着了。
又过了很久,柏欣妤还是睡不着,她甚至怕自己怦怦乱撞的心跳声吵醒朱怡欣。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生病的、脆弱又难忘的夜晚。那天半夜里她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的就是朱怡欣为了照顾她,累到在一旁睡着的面容。
柏欣妤尽量放平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挪动着翻身,因为睡眠不好所以她买了很厚的窗帘,此刻房间里黑漆漆的,哪怕已经完全翻过去了,她也几乎一点儿都看不到朱怡欣。
所以柏欣妤自然没有注意到朱怡欣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睛,直至朱怡欣突然捉住她的手,还带着困意,闷闷的、撒娇似的说了声“别动”,柏欣妤才被吓得一下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朱怡欣清醒一些了,才放开柏欣妤的手。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柏欣妤小声回答。
“哦,”短暂地停顿一会儿,朱怡欣又接着说,“太累了。”
柏欣妤当然看得出来朱怡欣肉眼可见的疲惫,但她只敢把心疼藏在状似不在意的语句里。
“那怎么今晚还急着过来?”
朱怡欣又沉默了一会儿,漆黑的房间里她们谁也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好像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人才更有勇气把心里潮湿的那一面拿出来晒晒月亮。
“因为我在想,如果我能多跟你待一天,是不是可以让你想跟我继续组拍档的心多一点,仅此而已,柏欣妤。”
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所以只好着急忙完所有工作,马不停蹄地来到上海,只为提早见你一面。
仅此而已,柏欣妤。
说罢,朱怡欣又在黑暗中摸索着牵住柏欣妤的手,小幅度地轻轻摇晃着。
“好不好嘛。”
但她没能等来柏欣妤的回应,只是过了很久,柏欣妤那边才传来一句。
“睡吧。”
6.
什么法子软磨硬泡都用了,把朱怡欣第二天气得在排练场馆里破口大骂,旁边的卢天惠又当爹又当妈,一边一遍遍顺着朱怡欣让她消消气,背地里狂发微信催柏欣妤赶紧过来。
所以当柏欣妤赶到时已经被卢天惠的眼神刀杀死一万次。
“你特么快点把人哄好!怎么你们吵个架遭罪的是我哟!”卢天惠临走前如是说。
今天的朱怡欣没了好脾气,毫不留面子地把柏欣妤的手甩开。
“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跟我继续组拍档了?”
柏欣妤在心里大骂昨晚死要面子的自己,没事装什么装,现在下不来台了吧。
“哎哟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怡欣被气笑了:“那我请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原来只是不希望跟你一直做同事,所以才说不想参加拍档了。”
“怎么?在你眼里我们就只是同事是么?”朱怡欣委屈更甚,她对柏欣妤和这个拍档付出的真心不计其数,最后却换来柏欣妤一句不想继续跟她参加了,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呢?
“不是的,只是以前我担心,”柏欣妤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朱怡欣的双手,任对方如何想抽出来也不放手,“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还是想跟你继续做同事,跟你一起跳双人舞台、跟你一起去巡演、跟你一起上班,不过——”
“朱怡欣。”
“下班之后和我约会吧。”
爱上同事又怎样,工作的时候我爱你,工作结束之后,亦是如此。
朱怡欣挣扎的动作停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突然开窍的柏欣妤,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是在表白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是,如果你还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是,”柏欣妤微微向前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最乖的大狗认真地盯着朱怡欣的脸,“其他的对于我都不重要了,朱怡欣,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理解我,愿意靠近我,谢谢你朝我走的这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以后就由我向你走过去吧。”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没等柏欣妤反应过来,一个轻吻就落在她的脸颊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朱怡欣带着笑说出的最动听的话语。
“不要,我可等不及你走九十九步。”朱怡欣圈着柏欣妤的脖子,眼睛里笑意盈盈、亮晶晶的。
我们一起走吧,我想快一点在路上遇到你。
【柏朱】草莓香烟(一)
Chapter 1 只若初见
“欺负你罢了,有什么问题么?笨小狗。”
//
“哎,听说老爷家有个表小姐要来咱这过暑假。”伙房内,男厨李平叼着烟斗,在一口缭缭绕绕的白烟过后顺带吐出这句话。
八卦时间又要开始,柏欣妤对这种背后传播虚虚实实的行为最是无感,书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教诲淳淳在耳,索性开始使劲扒拉碗里的饭粒,企图早些时分逃离饭桌。
“表小姐?”女佣却接了话茬,“就是那个听说不大正经的那个?天天在外晃荡,玩的可花。”
“哎哎哎,小点声。”李平蹙了眉头,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是她。”
“不过她爸可比老爷还...
Chapter 1 只若初见
“欺负你罢了,有什么问题么?笨小狗。”
//
“哎,听说老爷家有个表小姐要来咱这过暑假。”伙房内,男厨李平叼着烟斗,在一口缭缭绕绕的白烟过后顺带吐出这句话。
八卦时间又要开始,柏欣妤对这种背后传播虚虚实实的行为最是无感,书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教诲淳淳在耳,索性开始使劲扒拉碗里的饭粒,企图早些时分逃离饭桌。
“表小姐?”女佣却接了话茬,“就是那个听说不大正经的那个?天天在外晃荡,玩的可花。”
“哎哎哎,小点声。”李平蹙了眉头,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是她。”
“不过她爸可比老爷还要有钱,她想怎么胡来也轮不着我们操心。”
“你这话要是老爷听到,早把我们撵出去了。”李平又犯起愁,“但老爷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谁开车去机场把那小姑娘接避暑宅来。”
“啊?那姑娘可不是个好侍奉的主儿,待会不小心得罪人了我们可不好过。”
伙房陷入一阵沉默,倒把柏欣妤已然踪迹一空的座位衬得明显。中年男人狐狸算盘打得太响,指骨敲两下木桌,望向门边鬼鬼祟祟的身影。
“喂,柏欣妤,又想溜去哪玩?就你,明天开车去城里接表小姐,待会去老爷那里报到。”
蹑手蹑脚要溜走的柏欣妤背影一滞,僵硬地摸摸鼻子,心知是老家伙在欺负自己,偏偏支吾不出个逃避的理由,只能低头应了。
......
好在老爷对柏欣妤的请缨还算满意,大手一挥把车库里蒙尘的老爷车钥匙塞进柏欣妤手心,又鼓励似的拍拍年轻人的肩头。
“好好干,别得罪了小朱,她脾气有点怪——不过放轻松,我觉得她会喜欢你的。”
“好的,老爷。”
天马行空的少年最不愿听唠叨了,嘴里叼着的稻草杆随着步伐上下晃荡,风风火火几步跑出门去寻她的自由。
一个人开车是柏欣妤最喜欢的时光,除去看路转向便可懒懒靠在座椅,把思绪当作风筝,松松捏着线头,放飞在夏日晚风。苍竹挺拔身姿悠悠,树叶在风里奏着沙沙的响。
她是那样渴望,心情能永远随着无形状的风变来变去,即使受到生活的挤压,也能始终保持快乐的模样。
//
洗车费悄悄中饱私囊,一边点票子一边流口水的人如意算盘打得梆梆响,可以为自己的远行路费再减去多少阻碍她心知肚明。
当然,若是驾着这蒙尘的车去接表小姐,怎么想也是会惹怒别人的。看起来呆傻但鬼点子丰富的人眼珠子一溜,岔路口一打方向盘,轻车熟路拐进林内。
婆娑的树影在前挡玻璃循环似的绰约身姿,夜晚漆黑隐隐可怖的树林却在前方蓦地柳暗花明,开阔的湖水如巨大的反射镜,映着月盘粼粼的光。
跳下车,柏欣妤从后备箱角落摸出老伙计们,脱掉上衣往车座潇洒一甩,哼着小曲自个儿开工洗车。
埋头苦干的人未发觉,远处观湖亭木椅有身影归位,悄悄看她与水珠月色共舞。
......
“当啷”,易拉罐落地声脆响,骨碌碌顺着斜坡从湖的别侧跳跃翻滚落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柏欣妤被惊得后退了小半步,抬眼四周光影交错,顺着易拉罐来路寻几步路去,有美人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女人的侧脸被朦胧月光簇得柔和,微抿唇瓣隐隐泛着水光,俏细的柳眉修饰桃花眼,撞进墨色眼眸只觉媚人甘愿沦陷,纤指轻拨长发,美貌不可方物。
柏欣妤看得有些痴,后知后觉对方也发现了自己,身着长裙的人换个姿势斜靠在木椅,望她的神情似笑非笑,末了抬手勾指唤她:
“过来。”
“帮我点烟。”
柏欣妤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不留神被灌木新枝绊住,“嘎吱”声响宛若讥笑,却没顾及小腿侧划伤的血痕,跌跌撞撞到女人跟前。
朱怡欣看她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只觉好笑,烟盒盖被熟稔地挑开,葱白修长的手指勾来一支卡在指缝,另一只手夹着打火机佯装要给柏欣妤,没想到转了个花式又落回自己掌心,满心虔诚的人倒扑了空有些吃瘪。
柏欣妤却没辙,手指尴尬地在空中比划最后捏紧了裤角。先前忙碌的人气没喘匀,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汗珠,顺着发丝淌下来,沾湿朱怡欣面前的木地板。
朱怡欣再要把打火机给她时柏欣妤却不接了,只垂着脑袋,怕出错,索性不做。
朱怡欣自觉无奈,最后硬是把柏欣妤的手拉过去,把打火机狠狠塞进她掌心,力道有些过分,圆润的金属角也硌得肉疼。
柏欣妤动作有些迟缓地打开翻盖对准朱怡欣指间的烟,朱怡欣却一副得逞的样子夹起烟卷送进嘴,抬眼望着柏欣妤不知所措的神情,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真是,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小雏鸟。
“动作快点。”朱怡欣叼着烟卷,吐字有些含糊。柏欣妤没有笑的胆量,颤着手去擦火石。
偏偏晚风作乱,教那火星不论如何燃不起来。余光分明感知到灼热的上目线炙烤着自己的脸颊,心里的慌乱烧得更盛。
“真笨。”朱怡欣拉过柏欣妤的手,教她挡着风点火。柔若无骨的手覆着她的手背,传递来的热量把皮肤上残存水渍融化成水蒸气,飘飘悠悠在心尖尖蹒跚。
柏欣妤紧张得心跳咚咚直跳宛若牛皮鼓闷响,那点燃的好像不是香烟,而是她的侧脸,不怀好意的罪魁祸首还要明知故问,绯红的注脚被簇成一个明显的叹号。
“脸这么红,喝酒了?”
“我……我不喝酒。”
“烟也不抽……”
“那你有什么喜欢干的事吗?”
朱怡欣猛地一拽柏欣妤衣领,重心不稳的人下意识撑在木椅扶手稳住身形,缭绕的白雾从樱桃小嘴里弥散出来与她撞了个满怀,顷刻间呛人的气味尽数灌进鼻子。
柏欣妤赶快抽离了身子,五官快皱缩成一团,蹲在朱怡欣脚边咳嗽好几声,眼角晕上生理性泪水的水渍,把瞳仁里漾着的光芒揉成星点,在圆溜溜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再望向朱怡欣的目光里心思写的明了,委屈一直蔓延到睫毛尖儿。
“你干嘛啊?”
“欺负你啊。”朱怡欣微微躬身掐住柏欣妤软乎乎的脸颊肉,满是调戏意味的话顺着唇边温热的气息裹住柏欣妤耳廓,“有什么问题么?笨小狗。”
柏欣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血液似乎变成熔岩,滚烫着在体内奔流。她预感眼前的女人但凡再多调戏她几句,她就要被迷得神魂颠倒,乖乖缴械投降。
不行,你得反击,支棱起来。柏欣妤如是想着,手忙脚乱从裤兜取两根草莓味棒棒糖塞进朱怡欣手心。
“我......我喜欢吃这个。”
“喏,送你,少抽烟,不健康。”
//
笨拙莽撞的少年人,同朱怡欣过去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自知美貌过人,流连在外被青睐是常有的事。花言巧语满脸堆笑的虚伪她见的太多,可是柏欣妤懵懂的眼眸清澈明朗,闪着灼灼的光。常年干活的身材实在太好,纵然朱怡欣自认定力极佳,也忍不住往柏欣妤线条分明的腹间分去余光。
这样的极品小狗,很难不让人起些心思吧。
嗤笑自己一些莫名想法的人狠狠碾了碾地上的烟头,朱怡欣抱着手臂,在微凉的风里看着眼前人,末了伸手在柏欣妤腰侧揩一把油。
干燥的手掌与打湿的身体温度差别明显,灵巧的指尖若有若无打着旋,像悬着玫瑰色的钩子,回笼的理智警铃大作提醒柏欣妤要逃,毕竟在陌生人面前只穿一件短背心绝不是什么安全的事。
可是朱怡欣只挑眉盯她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于是柏欣妤又成了任人摆弄的木头人,乖巧不敢动弹。
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女人有如此魔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魅力,却偏偏兼带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权威,让她从骨子里打了退堂鼓,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朱怡欣环抱着双臂歪头看她:“老实交代吧,大晚上狗狗祟祟的不睡觉,来湖边洗什么车?”
“老爷让我明天去城里接人,好久没开的车得倒饰一下。”
“老爷?你是朱家的?”
“是,老爷有次看我孤零零的可怜,就把我带回来赋了个差事。”柏欣妤笑了下有些腼腆,伸手指了指来路的方向,“喏,再往那边走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豪宅,我们平时就在那里打理。但是这么大的房子,只是老爷他们家夏天来避暑用的。”
“羡慕有钱人啊?”
“倒也没有,小姐每天都得写很多很多题呢。我是没那个福分了,有什么愿望的话,也就是想过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吧。”
“这么说你还挺淡泊名利的?”朱怡欣调笑她,柏欣妤却蹙起眉头,叹句自己又不是能成有钱人的命。
“命都是自己闯出来的,没有什么天注定。”看着垂头深思的人有些丧气,朱怡欣揽过柏欣妤的腰,“行了,不说这些——你那车洗好了吧,正好送我去城里。”
“嗯?可我这车是去接人的。”
“接谁啊?把这车宝贝成这样,还不愿意让我搭顺风?”
“是家里的表小姐啦,老爷说让我小心侍候人家,说表小姐不是个好惹的人。”柏欣妤叽里咕噜扳着手指头数着她听说过的不同版本的表小姐的传言。
“那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想得罪人的话,总还是谨慎点为好啦——但是话说回来,我又没见到过表小姐,哪能在心里就给人家下定论了?”
“人总要凭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判断嘛,我可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去认识谁。”
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人有些害羞地挠着头,朱怡欣却很意外,看起来呆愣好骗的人竟是这么认真执着。亲戚朋友家对自己的闲言碎语她心知肚明,偏偏柏欣妤与她萍水相逢却并不大肆宣扬道听途说的虚虚实实,只眯着眼睛笑,说我要和她相处了才知道嘛。
怪不得老话讲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真是被她打败了。
“你人还不错嘛。”
“本来的事。”
“臭屁。”
“哼哼哼。”
“好啦,送我去城里吧。”眼见柏欣妤犹豫写了满脸,朱怡欣只得金钱诱惑,“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你刚不是说了去城里接人吗,顺路把我甩酒店去,钱不会亏待你的。”
分明看见某人听到最后一句时眼冒金光,朱怡欣在心里骂句贪财小狗,却还是搂过柏欣妤的脖子,攀上结实的后背:
“我喝醉了,背我过去。”
“你骗我呢,明明说话那么清楚。”
柏欣妤托住她大腿的手臂加了力道,说话声音却很轻,被风揉散在空气里,顺着轻扬的发丝流淌,在耳畔拼凑完整。
“那你还不是愿意信。”
湖面的波纹弯绕写着优柔的情诗,蝉鸣抑扬唱着夏天,风光无限这人间,温柔如她们意外的邂逅。
月色正好,朱怡欣挂在柏欣妤后背,像风筝系了绳端,纵然在天际飘游,却最终有了确定的归宿。
(TBC… )
吃醋
电话响起,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左婧媛抬着头。
带着期待性的听着,“好的,我们过来拿,谢谢啦”
肚子又咕噜的叫了几声,左婧媛急忙的站了起立。“走走走,饿死我了”
早饭就没吃,还在这里跳了好一会。本以为点来的外卖应该很快就到,哪知道,快接近一个小时了,才等来了这个电话。
左婧媛已经饿到了不行,从站着变成了趴着,双手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叫着,“好饿啊,好饿啊”
总算等来了这一通电话,手上切实的感受着重量,鼻尖有着米饭与菜的香气,左婧媛奔跑着回到排练房。
闫娜在后面喊着,“慢一点啊”
撕开包装,左婧媛塞了一口米饭进了嘴里,满意极了。
杨冰怡还在拿着平......
电话响起,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左婧媛抬着头。
带着期待性的听着,“好的,我们过来拿,谢谢啦”
肚子又咕噜的叫了几声,左婧媛急忙的站了起立。“走走走,饿死我了”
早饭就没吃,还在这里跳了好一会。本以为点来的外卖应该很快就到,哪知道,快接近一个小时了,才等来了这个电话。
左婧媛已经饿到了不行,从站着变成了趴着,双手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叫着,“好饿啊,好饿啊”
总算等来了这一通电话,手上切实的感受着重量,鼻尖有着米饭与菜的香气,左婧媛奔跑着回到排练房。
闫娜在后面喊着,“慢一点啊”
撕开包装,左婧媛塞了一口米饭进了嘴里,满意极了。
杨冰怡还在拿着平板,“我们看点什么吧”
“都行的”
王睿琦不挑,用手点开着b站,“看推荐什么,看什么吧”
嘴里咀嚼着大米饭,眼里看着各个菜。
平板发着声响,大家也都开始吃饭。
有着直播的切片,也有着平时各个队伍的mc。
吃了好几口饭,缓着饿劲,左婧媛的眼睛瞥到了平板,瞥到了推旁边的那一个熟悉的脸。
筷子夹在另一只手上,左婧媛点开了那个页面。
“呦~”
闫娜表示,怎么吃个饭,还要被喂狗粮啊。
“这么想啊”
杨冰怡打着趣
左婧媛回击着,“这里面也有你家的那位哦”
“一起学习别的队伍的mc,都是学习”
跟杨冰怡握了手,大家“啧”了一下,就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于是,筷子回到右手,左婧媛夹了菜,往屏幕凑近了。
眼球里,段艺璇和陈雨孜放大着,嘴里的小炒肉突然间就不香了。
陈雨孜叼着扑克牌,含羞的低着头,又抬起。
眼睛眯了眯,左婧媛看着段艺璇的手,抚上了陈雨孜的脸,看着,那让人动心的上目线。
闫娜跟王睿琦对视着,何阳青青看了眼左婧媛,又看了眼杨冰怡。
视频跳转,几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视频里的声音,很清晰,“小家伙”
握着筷子的手用着力,左婧媛和善的笑着。
说是迟,那时快。闫娜关闭了平板,视频停止了播放。
“哈哈哈”
嘴里打着马哈哈,谁不知道左婧媛是个醋坛子。
左婧媛低着头,夹了一筷子菜,使劲的咬着,“今天点的哪家,下次不点了”
何阳青青疑惑了,一开始说这家很好吃的人,不是左婧媛吗。
“确实”
杨冰怡附和着。
于是,等到晚上公演的时候,陈雨孜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左婧媛,有点疑惑,以往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的小狗,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怎么了”
伸出的手落在左婧媛的头上,看到左婧媛鼓着嘴巴,在生着闷气的样子。
“谁惹我们家宝宝了”
距离缩短,陈雨孜哄着左婧媛。
“你”
左婧媛直接了段,她就是很吃醋嘛。
“啊”
陈雨孜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回忆着今天的事情。睡到快中午才醒的她两,喊了彼此宝宝,然后腻歪的抱了一会后,左婧媛被喊过去排练了。
然后,陈雨孜一个人躺在那里,收拾了一下家里,期间收到了左婧媛叫着好饿的短信,回了心疼,还发了摸摸头的表情。
再后来,陈雨孜忙着自己的工作,也跟左婧媛发了消息,她没想到她是怎么惹到了左婧媛。
陈雨孜半天没有说话,左婧媛看着,扁了扁嘴,“小家伙,想什么呢”
好久没听到的称呼刺着耳朵,陈雨孜放在左婧媛头上的手顿了下。
“小家伙~”
这一声很酸,酸的人起鸡皮疙瘩,陈雨孜知道左婧媛是吃醋了。
“吃醋了啊”
“才没有”
左婧媛才不要承认她吃醋了呢,她抱着手臂,嘟着嘴。
虽然确定左婧媛就是吃醋了,但是不懂到底吃的是哪一段的醋。视线挪着,看到了闫娜。
闫娜看着陈雨孜,先是摸了摸眼睛。然后,手指着段艺璇,又活动着嘴巴,说着扑克牌。
智慧的细胞在运作着,陈雨孜再思考着闫娜的意思,她看了看段艺璇,思考着,到底是为什么吃醋。
顺着陈雨孜眼神的方向,左婧媛站了起来。直直的站在陈雨孜的面前,“哼”了一声。
“你不会吃段艺璇的醋吧”
陈雨孜说完这句话后,看着左婧媛的表情,便知道她猜对了。
“啊,不至于啊”有点不能理解,但是,吃着醋的左婧媛也很是可爱啊。
“啊~我没有”
哼哼唧唧的小狗,狡辩着。
“就是吃饭的时候,她们非要看你们队的mc”
从左婧媛和陈雨孜身边路过的何阳青青满脸问号,什么是她们,什么是非要。
“不是~”
何阳青青的话还没说完,被左婧媛打断着,“啊、啊,青青,你的发型乱了”
手半推着,阻止着何阳青青的爆破。
“是吗”
看着左婧媛那个样子,算了,就当是她们非要看吧。
“看mc,然后呢”
“然后,就看到你们玩扑克牌接面粉”
陈雨孜尽可能的回忆着,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看你看段艺璇的眼睛,很深情”
最后几个字,酸了整个空气。陈雨孜弯着腰,将脸凑近着。
其实,这种醋吃起来莫名其妙的。所以,左婧媛是有点羞涩的。
直到撞进了陈雨孜的双眼里,那深情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心动啊。
直直的看着,左婧媛看着这好看的眉眼,周遭的队友适时的起着哄。
“亲一个” “亲一个”
唤着魂儿回着身体里,左婧媛对着队友,笑着说了句,“滚蛋~”
陈雨孜直着身子,趁着间隙,还是亲了左婧媛。
小小的碰了下嘴唇,x队和s队的人沸腾了,“哇哦~” “啊~啊~啊”
语言功能丧失着,大家叫着。
直到只剩下左婧媛一个人,左婧媛还是很害羞,那个众目睽睽的亲吻,像一颗药丸,平复着所有不安,也击破了所有的醋意。
“嘿嘿嘿”
左婧媛笑的很傻很傻。
“左左,你是不是不行啊”
闫娜还是质疑了,虽然很好磕,但怎么是陈雨孜主动的呢。
“你不懂,你这个单身狗是不懂的”
左婧媛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其实,本来以为以为一切告了一段落。
好巧不巧的,又是一起聚餐,讨论着mc,大家说着现在的mc好多不敢玩,有多少多少的限制。
左婧媛给陈雨孜夹着肉,边讨论着。
“我记得以前还有pocky”
关键词出现,大家讨论的更加沸腾。
“粉丝就爱看这种” “她们就爱刺激”
“我记得,那时候巡演的时候,左左你是不是还夺走了草草的~”
说出口的时候,王睿琦后知后觉的捂着嘴巴,还是晚了。
陈雨孜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还看见了左婧媛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啊”
陈雨孜说出来的话柔柔的,可是王睿琦不敢说话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举着杯子,喝着水。
都躲着陈雨孜的眼神,左婧媛疯狂的再思考着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啊,左左”
这句话,让左婧媛不知道怎么回答,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啊”
不如装傻吧,左婧媛想着。不过,看了一眼陈雨孜,左婧媛赶忙的回忆着,“好像有次巡演,我跟天草前辈一起玩pocky的游戏,就这”
“天草前辈”
说实话,何阳青青没憋住笑,然后,场上的人都笑了。
“哈哈哈”
“左婧媛,你太怂了吧”
左婧媛摸了摸眼睛,大家都笑了,可是,她的陈雨孜那个笑,明显不是开心啊。
“亲到了?”
“没有吧”
“吧?”
说实话,还是有点可怕的。
闫娜打着哈哈,“这个,吃起来挺脆的”
“我也觉得”
队友想着,“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可是,场子里有着马玉灵,“左婧媛你可以啊”
倒吸着一口凉气,左婧媛已经想好了自己该埋在哪里,“我,今晚跪榴莲,跪搓衣板,都可以”
“妻管严啊”
“你也一起吧”
王睿琦适时的发着话
马玉灵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她也加入哄自家那位的行列。
话题转着,左婧媛看着陈雨孜好像消气了一样,试探性地夹着一个笋放在了陈雨孜的碗里。
陈雨孜继续聊着天,跟没看见那根笋一样。
脑子疯狂的转着,左婧媛再思考着怎么办。她看着那根不长不短的笋 ,发了愣。
“我以后都不吃pocky了”
小声的哄着陈雨孜,“宝宝~我做错了”
看着场上的风起云涌,段艺璇提出了个建议
“不如玩个游戏吧”
“就玩你有我没有”
大家赞同着,游戏开始着。
到了左婧媛,“我有陈雨孜”
“切~” “好的,鱼籽是你的”
大家撮合着,纷纷下了一根手指。
陈雨孜笑了下,也掰下一根手指,“你怎么也下了”
“我没有陈雨孜啊”
“是啊,你有左婧媛”
看到气氛缓和着,左婧媛又开心的笑着,她绞尽脑汁的去哄着她的陈雨孜。
能长久的感情,是你递来台阶,便下了。陈雨孜吃下了盘里的笋子,继续玩着游戏。
只不过,等到快回家的时候。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我陪你吧”
左婧媛跟着陈雨孜的步伐
“不用,你在门口等我”
过了一会,陈雨孜从店里出来,什么也没有多,左婧媛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你去买搓衣板了”
“我才不买搓衣板,要买我就去买榴莲了”
“啊?原来你是这样的陈雨孜”
“怎么”
“没怎么,好喜欢啊”
晚风吹着,左婧媛拉着陈雨孜的手,边走边开着玩笑。
到了家里的时候,左婧媛看着陈雨孜从包里拿出的东西,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额~你怎么买pocky了”
陈雨孜笑着,撕开着包装。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啊”
左婧媛要保全她的狗命。
看着陈雨孜含着那根pocky,听着陈雨孜那含糊的说着,“咬到一厘米,就放过你”
手捂着脸,左婧媛抿着嘴巴。
“好”
一点一点的靠近着,去咬着,口腔里都是香蕉布丁的味道。
快碰到唇的时候,停止。
陈雨孜将pocky从嘴里拿了下来,又从包里拿出一把尺,看着刻度。
看着陈雨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左婧媛快被撩疯了。
于是,下一根pocky完全的没了踪迹,含糊不清的,“我爱你”说了一遍一遍。
等到睡醒,陈雨孜看着左婧媛发的朋友圈,“爱了爱了”,下方配着昨晚剩余的pocky图片。
醋意翻滚,是的,我爱你。
(感谢金主约稿)
【水煮汤圆】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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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没有空调是会要热死人的,至少杨冰怡是这样想的,所以在进入王睿琦那闷热的房间片刻后,就几句连哄带骗,把人拽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常让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地的,像巡视领地的小狮子一样,至少她自己是觉得自己有这样一种防备心。
王睿琦进了房间熟练地抽了张纸巾,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开始一本正经去问杨冰怡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要自己过来的,藏在眼底的笑意被杨冰怡捕获得彻彻底底,所以王睿琦也自然而然听到了小水獭的一声又软又尖的“王睿琦!”
在杨冰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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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没有空调是会要热死人的,至少杨冰怡是这样想的,所以在进入王睿琦那闷热的房间片刻后,就几句连哄带骗,把人拽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常让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地的,像巡视领地的小狮子一样,至少她自己是觉得自己有这样一种防备心。
王睿琦进了房间熟练地抽了张纸巾,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开始一本正经去问杨冰怡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要自己过来的,藏在眼底的笑意被杨冰怡捕获得彻彻底底,所以王睿琦也自然而然听到了小水獭的一声又软又尖的“王睿琦!”
在杨冰怡的房间一待便是一下午,到了晚上天色渐黑,也没有人先行开口,王睿琦很想说自己房间空调坏了,但还是有风扇帮忙,冲个澡穿得凉爽些也不是睡不着,她的睡眠质量要比杨冰怡好上不少。
但最终的结果是杨冰怡问她要不要看电影,王睿琦愣愣地回了一句可以啊,然后就那么挨着窝在空调屋的沙发上看完了一整个电影直到接近凌晨。
看电影除了杨冰怡常备的可乐就是昏暗的氛围灯光,投影在墙上很清楚,声音也不大不小刚好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手边的可乐被“嗤”地一声打开,气泡噼里啪啦地炸开,王睿琦将可乐递了过去,看着杨冰怡顺手接过却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侧脸。
她的小队长这时候看得很认真,像是在观摩某种艺术品,偶尔眼神随着剧情变化,或害怕或激动又或者担心,王睿琦已经不知道这段电影讲了些什么,她只是静静靠在沙发靠背上单手撑着脸朝旁边看过去。
目光被墙上波动的黑色吸引,略微转头就看到床侧墙壁上随着身形晃动的影子,王睿琦干脆转过身扒着沙发看,晃晃头又抬抬手臂,她装模作样地借着错位用自己的影子去敲杨冰怡的影子,拳风没有惊扰到杨冰怡,但拳影真真切切地击中了另一道影子。
王睿琦自娱自乐了片刻也就感到无趣,她欲转身再回到那部电影上去,却在转过去的一瞬间因两道影子的交错发愣,她就那样盯着自己的影子,看着自己的侧脸,然后微微倾身,那道影子的唇就落在了另一道影子的脸颊上。
这一切,杨冰怡都毫无察觉。
王睿琦回到宿舍是有些失眠的,风扇直直地吹在自己身上,但耳尖似乎还有点热意,这是那时留下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王睿琦匆忙地转身几乎要跌下沙发,这才惊醒了杨冰怡,连忙来扶,然后笑着调侃她怎么像个小孩子,看电影都不安稳,还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王睿琦则是坐稳了身子,用一如既往的无奈语气说,“是是是,所以还是要拜托队长多多照顾我了。”
其实很难说对杨冰怡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她们差了不过半年多,但从她来到上海,就是这个小队长一直带着自己,说实话她至今还有些意外自己会与她的关系走到现在这种程度,相比较那些陪她那么多年的姐姐们,她们变成熟稔的关系实在奇妙。
王睿琦翻了个身,望着墙壁又抬手看自己的影子,那道黑影就久久地跟随着自己的动作摆动,或变大或模糊,亦步亦趋,但永远只能在光的另一侧,她胡思乱想了些有的没的,醒来便也全当一场梦,忘了便忘了。
2
杨金金可以说是她们关系的一个纽带了,瑞奇阿姨总是沦落到带小孩的地位,没办法,它的妈妈总是忙于工作又纵容,王睿琦吐槽杨金金对自己哈气又或者想要对自己比比划划的时候,杨冰怡总是会嘟嘴撒着娇说孩子还小,多体谅体谅,金金就麻烦你了,它大了会知道瑞奇阿姨的好的。
王睿琦其实也喜欢这只小猫咪,哪怕它有时不怎么待见自己,不过或许是她总和杨冰怡带它去医院被怨恨的关系吧,这些都不太重要,至少杨金金有时候还是可以很温顺地窝在自己的腿间,在自己熟练的撸猫手法下呼噜出声。
杨冰怡带着一身风尘从门外走来,用每个人看见小猫都会夹起来的那种声音喊着杨金金,没转换过来又去喊王睿琦的名字,王睿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皱了皱眉但还是没动——杨金金在她腿上。
杨冰怡也盘腿坐在旁边,俯下身子用双手去揉杨金金的脸,又勾杨金金的下巴,手掌顺着毛发的走向从耳尖摸到尾巴,实在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杨金金的头顶。
王睿琦几乎要尖叫着跳起来,她的手是一直在杨金金头顶放着的,藏在一层毛发里,温热的唇碰到她指节一点,中间隔着几根不痛不痒的毛发,她依旧能感受到唇主人的干涩,嘴唇微微起皮带来一点点酥麻,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杨冰怡的唇。
哪怕是那次吃饼干亲到唇都没有如此清楚地感受过。
当时或许算是一场意外,彼此都不服输,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都这样了稍微亲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当时在杨冰怡脸凑近的片刻,感受到她鼻息的瞬间,脑内的轰鸣就遮盖住了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围绕自己的心跳产生,像是宇宙中荡起一阵波动,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中心那点在不断地涌出着仅能维持机械动作的血液。
所以一瞬间的事情,在轰鸣声彻底消散的时候,王睿琦已经跳到了旁边,面庞连同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杨冰怡的唇什么触感,什么味道,她通通不知道,甚至她嘴里的饼干都变得无味,她只想一口气喝下半瓶水。
杨冰怡是要多喝些水了,王睿琦在蜷缩起手指的下一瞬这般想到。
杨金金被它的妈妈接到怀里,王睿琦顺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抖落沾到的一些猫毛,走到旁边接了杯水送到杨冰怡的手边,无视她的哀嚎固执地让她补充水分。
“你怎么这么无情!我要喝可乐!”杨冰怡的反抗在这些时刻总是无用,只好恹恹地喝了半杯水。
接过喝完的水杯,王睿琦像摸杨金金那样摸了摸杨冰怡的头,即使收获了小队长的一个白眼,但也没有感受到其他的躲避欲望,和杨金金真是一个样。
3
叉孩的排练室总是有点吵闹,杨冰怡向来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混入其中,王睿琦往往是杨冰怡集火攻击的对象,又或者是抵挡别人攻击时候的挡箭牌,撞撞她的肩膀,又把自己缩在王睿琦的身后,听到队友起哄太甜了才会出来跳脚。
“我们这么难磕你们怎么磕得下去的!”
下一秒又会被队友见缝插针地攻击逼迫回王睿琦的身后。
“就是就是。”王睿琦也附和着,身子微微成防御姿态挡了一半。
开始排练了,人群一哄而散,王睿琦则是勾了勾杨冰怡不知道何时搭过来的手指,食指勾着,轻轻晃了晃,然后又被另一个人反客为主,勾起半边手掌摩挲了几下。
她们几乎要十指相扣,王睿琦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知道杨冰怡是否觉得此刻她们双手交缠的动作有些暧昧,她也不敢转头,只是看着面前镜子里藏在她们身子缝隙间的蛛丝马迹。
杨冰怡的手掌与自己的其实没差太多,她们无聊的时候曾经比过手掌,一只左手一只右手两相抵,从掌心对到指尖,恨不得连每条掌纹都要比对一下,以此来展现几厘米的优势。
原先杨冰怡是做过美甲的,不算太长,有点精致,她伸出双手在王睿琦面前晃悠,也不知道在嘚瑟些什么,借着美甲的优势比过几次手后,王睿琦突然发现她的美甲消失了,问起来也只是说生活中和跳舞的时候不太方便,所以给卸了。
王睿琦不知道这是不是杨冰怡最真实的答案,不过她也只是觉得杨冰怡喜欢就好,不管怎样,只要她觉得好便好。
恶趣味的劲又不怀好意地冒出来,杨冰怡的指尖开始不安分,灵活地缠过王睿琦的指节,像是缠绕其他茎秆的牵牛花,一圈一圈,即使无力也挣脱不开,杨冰怡又抓着王睿琦的手抬起来,说着你的手其实做美甲挺好看的。
王睿琦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面前交握的手,灵魂和肉体割裂成两份,灵魂在不安地扭曲甚至无声地尖叫,而肉体则是冷静地回答一句不习惯做美甲。
不过好在不安感消失得很快,看到外面细细密密的雨丝后,杨冰怡一边说着哎呀没带伞,一边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伞撑起来,摇头晃脑地冲王睿琦说,“你没有伞吧~”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王睿琦径直走到杨冰怡的伞下,手臂挽过杨冰怡举伞的那条手臂,肌肤贴着肌肤,那一片闷热水汽带来的潮湿感被驱散,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似乎能烧灼到心里的烫。
王睿琦不动神色地将手臂动了动,试图逃开那片肌肤,又被杨冰怡一把拉回来凶巴巴地训斥,“是想淋雨吗?离那么远干什么。”
按理来说,她们两个通常都会在一起回中心后再一起吃顿外卖,路上点好,等回去后基本上刚好就能拿到,在谁的房间里是没什么讲究的,不过基本上是在王睿琦的房间,因为不想伴着可能会出现的猫毛吃饭的话,说实话,杨金金有时候确实会有些麻烦,比如它在那里杨冰怡本就没食欲的话会更不想吃饭,所以还是去自己房间吧,王睿琦总这样想着。
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王睿琦刚打开屋门,杨冰怡就说了一声“你先吃吧”然后匆匆转身离去。
等到杨冰怡又匆匆赶回来,王睿琦还在慢悠悠地吃着,抬眼看过去,然后顺手递上一双筷子。
杨冰怡去干什么了,王睿琦通常是不会去问的,她看着杨冰怡安静吃饭的样子,总会有种养了一只大型犬的感觉,是那种巡回犬,她会出去玩出去闹,她会离她而去,但总会回来,然后安安静静待在她身边又或者闹一闹她。
这样其实就挺好的。
4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其实也是有玩过游戏的,通常情况下都是不知道玩手机要玩什么,又或者是思考下一场mc可以玩什么,又或者是在思考是否要录制一些好玩的视频发到B站上去,这样杨冰怡就会拉着王睿琦先试试水。
王睿琦也就这样陪着杨冰怡胡闹,其实说是她陪着胡闹,但往往玩得更疯的是她多一些。
而玩自定义惩罚项目的时候,一个惩罚几乎成了固定项目,那就是逼迫小队长喝水,这是独属于王睿琦给杨冰怡设定的惩罚,而每当这个惩罚出现的时候,杨冰怡都会气得牙痒痒,然后放出一句狠话,“王睿琦你给我等着!”之后带着痛苦面具喝下一杯水。
天知道要一个几乎身体血液都快含可乐的人喝下一大杯水是什么样的折磨!
王睿琦也不在意,杨冰怡惩罚她可从来不会思考她是否在之前放过她一马的,所以她只会兴冲冲地开启下一轮,争取继续惩罚杨冰怡,先下手为强。
具体怎么变成要杨冰怡公主抱王睿琦的,她自己也说不好,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话题,杨冰怡非要证明自己的力气,证明自己是叉队的金瓜,是叉队独一无二的一,直到杨冰怡拽着王睿琦起身,抬起双手示意她把腿放上来的那一刻,王睿琦才知道杨冰怡不是说说而已。
“你可别把我摔了。”王睿琦一边说着,一边却毫不保留地将自己交付给杨冰怡,但总归是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所以王睿琦还特意选择了靠床站着。
“不会不会。”杨冰怡笑着,在轻松抱起王睿琦的那一刻笑意更浓,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掂量了两下,“看吧看吧。”
嘚瑟小狗转了个圈,然后像是脚步不稳一样往床那侧倒去,王睿琦发出一声尖叫,环着杨冰怡脖子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些,但紧接着就发现了杨冰怡又在实施她的恶趣味——因为杨冰怡把她放在床上时候的动作很轻,并不像失了平衡摔在床上的。
王睿琦气呼呼地勒着杨冰怡的脖子不让她起身,并试图把她反压在床上以解心头之恨,杨冰怡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直接倒在王睿琦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大大咧咧地把手脚一摊。
因着身上的重量,手臂也没办法很好地松开,往下滑动,胳膊从两侧环住了杨冰怡的后背,导致现在的姿势像极了王睿琦紧紧拥着杨冰怡的样子。杨冰怡哼哼唧唧地不肯动身,王睿琦便只能任由她懒散地趴着,这下子又有些像杨金金了。
王睿琦静下来感受着杨冰怡的身躯,她很瘦,被囊括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只觉得有点硌人,大概是肋骨又或者是胯骨这些地方,肩膀也瘦削地过分,只有胸脯相碰才深深感受到女孩柔软的一面。
其实当初杨冰怡欢迎自己来到叉队的时候抱过她,和现在有点像,自己不敢太用力,那么瘦小的小队长看起来会很脆弱的样子,远没有现在这般拥有一股子金瓜的气息。
拥着这把骨头,王睿琦抬手摸了摸杨冰怡的后脑勺,又不由得紧了紧胳膊,仿佛才意识到杨冰怡抽条了身子,时间齿轮一下子拨动,把怀里人变成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好瘦……”王睿琦按了按杨冰怡身后的蝴蝶骨。
“我可是有腹肌的。”杨冰怡打了个哈欠,反手抓住王睿琦的手带着她往自己腹部那里摸,“你要不摸摸?”
当初练出腹肌并且得意洋洋展露出来的时候,杨冰怡就已经快被叉孩们全摸过腹肌了,但王睿琦始终观望,犹犹豫豫在人群中不敢下手,伸出手也只是指尖划过那道肌肉线条,几乎都没有感受到那里的紧实便抽回了手。
这次也一样,仿佛杨冰怡那里是什么烫人的火炉,碰一下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但转瞬王睿琦又下了决心去摸,整个手掌完全盖在那片肌肉上,柔软的表层下是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顺着滑腻的肌肤,就着呼吸的频率在王睿琦的掌中滑动。
有些过于暧昧了,不安感又从王睿琦的骨缝中钻出来,它们从未消散,一直遍布于王睿琦的全身,仿佛是某种特定的防御机制,只要接触到名为杨冰怡的物质便会开启,然后萦绕至全身,带动身子反应过来,甚至超过脑海里的叫嚣。
杨冰怡被一股力气推搡到床上,然后就看到王睿琦起身喝水的背影,等到王睿琦慌张喝下半杯水,她才撑着身子靠在床上慢悠悠开口,“那好像是我的水杯。”
王睿琦还拿着水杯的手一顿,视线不由得落在杯壁边上与自己喝过地方有一些重合的唇印上,又不由得转头去看杨冰怡已经消了大半的口红,蹭得一下脸颊又红了一个度。
杨冰怡笑着倒在床上,“怎么?你嫌弃我?”语句埋怨但语气却是满满的调侃意味。
落下水杯,王睿琦走到杨冰怡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臂,坐在床边与杨冰怡大眼瞪小眼,看样子又即将掀起一波冷战,如果没有人先开口的话。
杨冰怡先是装傻般眨眨眼睛,又转转眼睛左顾右盼,打开氛围灯,橘黄色的灯光笼罩,下一秒就被王睿琦一句话截住了动作,“不看电影。”
好吧好吧。
杨冰怡又微微低头,又转转眼珠,扣扣自己的手,瞟瞟王睿琦的脸色,最后看向墙壁,杨冰怡放低的双手缩在王睿琦的余光中,手影展现在白墙之上,比划出小人打架又或者比划出一颗爱心,紧接着变化成兔子孔雀之类的,最后的最后变成一个小人跪地的样子。
听到王睿琦的轻笑,杨冰怡这才带着笑意抬头,看到王睿琦想装作严肃又憋着笑的脸,凑过去一些,笑眯眯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不嫌弃吧?不嫌弃就亲我一下证明咯。”
激将法对于王睿琦来说比较有用,加上前面一系列羞人的恼人的铺垫,亲一下脸颊更显得无关紧要,在朋友间的逗闹当中。
距离有一些远,王睿琦干脆跪在床上,双手撑着身子俯身去亲。
在唇碰到脸颊的那一刻,一只手揽住了王睿琦的腰,引得她失了重心往杨冰怡那侧倒去,本来想好的一记轻吻变成了重重的一亲,王睿琦恼怒抬头,却直直撞上杨冰怡含笑的眼,背对着灯,发丝都闪闪发亮。
猛然一下,不安感出现,但紧接着被揽住腰的手臂驱散些许,心中仿佛有一块地方正在塌陷,簌簌落下的石子骨碌碌地滚动着,在心间敲出有些烦人的声响。
余光中,两道影子交缠,分不清谁是谁,霎时间王睿琦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心中的塌方也安安稳稳落下,将那一块空洞填得满满当当。
“亲一下好像不够,要不亲两下吧。”
王睿琦听到杨冰怡说,然后看到她也在看墙上纠缠的两道影子。
最后一块石子落下,不安感仿佛从未出现过,心中的轰鸣,宇宙的震荡,一切都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眼前杨冰怡眼里的光,和身后交叠的影。
王睿琦微微合眼,那枚轻吻终于落在了杨冰怡的脸上。
海棠花未眠
水圆
全文1w+ 双视角(本篇为王睿琦视角 4k+)
感谢金主约稿@还没睡醒就给你两巴掌
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候,你应该在我身边。
--川端康成
“王睿琦,王睿琦?”
听见熟悉的声音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王睿琦微微蹙着眉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了杨冰怡精致的脸,以及对方带着焦急和担忧的眸子。
“杨冰怡?你怎么在…”正准备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杨冰怡身子一立,身后开成小片花海的海棠花进入王睿琦视野。王睿琦愣了。
两个人一时谁都没说话。
王睿琦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木质吊椅上,身处一个安静的院子里。
身侧是一个长得像那种烂大街的民宿的小木屋,正对面是好看的花花草草。
“不是说要来看海棠花?”杨冰怡终于开口,听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声线尾巴里夹着不自然的轻颤。
王睿琦抬头看她,发现对方也定定地看着自己。
于是她们隔着四月柔软的晨光对视。
杨冰怡背对着太阳站着,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上半身的轮廓散发着温和的光,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乱糟糟的,像一个毛躁的小狗。正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看,眼底情绪翻涌。
王睿琦觉得她见过这个场面。就像以前她们在中心的楼下晒太阳一样,就像以前去巡演,杨冰怡拉开窗帘喊她起床一样。
王睿琦想不起她们有多久没这么暗流涌动地对视过了,她也想不起她们多久没有独处过了。
所以,这是梦吧。
王睿琦想。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海棠花?”王睿琦歪头,轻声问。
“之前说好了的。”杨冰怡皱眉,看起来一副你想不起来我就把你从这个院子里丢出去的模样。
王睿琦讪笑着说:“对对,记得。”
其实想起来也不算费力,毕竟她有把一切
约定记在备忘录里反复查看的习惯。
某天她俩躺在杨冰怡中心房间的小床上各自刷着微博。
突然杨冰怡惊喜地唤她。
“王睿琦!”
她闻声抬头看向对方,碰上对方兴奋的双眼。
“咋了?”
对面那人把手机屏幕给她看:“你看,他们拍的海棠花,好好看哦!”
王睿琦眯起眸子仔细看了看,粉红娇嫩的花朵在阳光下簇拥着,美丽可爱。
她笑:“是很好看哎,哪天我们去看。”
杨冰怡也笑笑,把手机拿回去继续刷。
其实这样的场景有成百上千个,她们其中一个人看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会立马分享给对方看,然后口头上约着一起去。结果往往是谁都没记住,只是突然谁想起来或者碰到了才会兴奋地去打卡。毕竟,她们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机会。
王睿琦的眉眼和煦地弯起来。
是梦就是梦吧。
反正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让她们来如此挥霍了。
她站起身,伸手握住杨冰怡的手腕。
大概是在外面呆久了的原因,少女的身上凉凉的;大概是自己的手太凉,接触的一瞬间,杨冰怡哆嗦了一下。
她顾不上看杨冰怡嫌弃的表情,笑眼弯弯:“所以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杨冰怡愣了一下,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好啊。”
王睿琦很难形容她这些天的心情。
自从她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她们几乎过上了世外桃源里的日子。
每天早上杨冰怡起的都比王睿琦早,但是由于两个人的厨艺其实都不太好,每天早上都要争执一下今天谁出去买早点买什么去哪儿买。结果往往一般都是杨冰怡拖着一脸无奈的王睿琦出门或者王睿琦拉着大叫着“王睿琦我讨厌你”的杨冰怡去早点铺子。
吃完早点两个人就到处溜达消食,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她们就大摇大摆地穿着短裤半袖四处转悠。有的时候去南边的山上假装一下生活贫苦的采蘑菇的小姑娘,然后被上山采草药的老爷爷老奶奶拦住抢劫。有的时候她们去西边的河边,杨冰怡一边大力夸着这河水多清澈呐一边听着王睿琦“是呀比塞纳河清澈”之类不着调的话,然后从好心的中年大叔那里要一个小竹笼子抓鱼,最后被屁大点的小孩儿狠狠嘲笑两个人连一条鱼都抓不上。有的时候她们也会呆在小院里,杨冰怡瘫坐在吊床上看着王睿琦到处收拾那些花花草草的。
上午勉强打发过去,中午随便吃上一口应付了事。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很久未有的午睡时间。却通常因为没有这种习惯而睡不了多久就会醒。王睿琦会利用这个时间做一些手工小玩意儿,比如说刺绣醒狮啦,比如说一些简单的竹制品。杨冰怡有时会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两句话,然后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默默沉思;偶尔看到王睿琦在做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也会要求她教自己,然后用做不完美决不放弃的倔劲儿把王睿琦逼疯;哪天兴致来了就自己唱着河曲跳起舞来,或者身子一晃出门溜达半天再带点什么吃喝玩乐的小东西回来。
王睿琦从来不会问她在想什么,不会主动邀请她做手工,不会要求她跳这个唱那个,更不会问她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她只会在杨冰怡陷入思考的时候安静做自己的事,同时心里暗暗惊叹着这女人安静下来的时候真的很美;她只会在杨冰怡学手工的时候耐心地教她,在自己快被逼疯的时候默默叹气接过东西仔细检查是哪里不如意,偶尔会怼杨冰怡两句换来一句“王睿琦我讨厌你!”;她只会在杨冰怡唱唱跳跳的时候放下手里的活儿安静看着,然后来两句真诚又夸张的赞美;她只会惊喜地接过杨冰怡带回来的东西,然后夸杨冰怡“你真的适合去外面荒野求生”。
快到日落的时候,王睿琦身上的浪漫主义细胞活跃,总是拽着杨冰怡去到处看日落。
她们看太阳被深色的大山吞没,她们看清澈的小河金光粼粼,她们看彼此站在日落下被金光柔和地包围。
然后再一起安静地回到小院,一人一个房间入睡。
她们总是沉默,却从不尴尬;她们偶尔吵架,又很快和好。
王睿琦陶醉在这样的时光里,几乎快忘了那个充满营业和粉丝的忙碌生活。
可是四月快过去了。
可是海棠花开始凋谢了。
王睿琦发现杨冰怡这两天跳舞的频率越来越高,她们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愿承认的了然在心里蔓延。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了解杨冰怡。
所以她会在杨冰怡提溜回来一大袋子啤酒时没有那么惊讶,只是依旧笑得明媚。
“你什么酒量呀?你能喝这么多酒?”
杨冰怡翻她一个白眼,随手把袋子扔在桌子上:“晚上整点下酒菜不?”
王睿琦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整那种,自助式烧烤?”
杨冰怡脑袋晃了晃:“上哪儿找那么多原材料去。”
王睿琦耸耸肩:“也是哈。”
杨冰怡突然回头看她:“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睿琦眉心一跳。
“我们干喝!”
“杨冰怡你有病吧!那种是会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王睿琦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哪怕咱们整点儿凉菜花生米呢。”
“哎呦,睿琦~”杨冰怡又开始拖长调喊她,“那点花生米啥的能占多少地方?聊胜于无嘛!”
王睿琦皱着眉没说话。
杨冰怡看这人有点动摇,乘胜追击地劝降:“而且今天真的有点晚了嘛,再去弄那些吃的还要好久的呢!”
语气里带上了点轻微的乞求,语调长长的,像一个毛茸茸的小钩子在钩王睿琦的心。
王睿琦摆出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哎呀好嘛好嘛!”
杨冰怡嘿嘿地笑了,拉着王睿琦坐下,从袋子里掏出两罐啤酒,递给王睿琦一罐。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木椅上,轻声说着话,将四月的晚风和躁动的心事顺着冰凉的啤酒喝进肚子里。
她们从红日将落喝到星布满天,从轻声畅谈喝到相顾无言。
有什么好说的呢。
王睿琦想。
该说的早已说尽,不该说的怎能开口。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面前啤酒罐的增长速率比杨冰怡快了将近一倍。
她也没有注意到,再她低头闷喝的时候,杨冰怡一直在盯着她看,眸色里是装不下的苦涩。
等到她彻底把自己喝蒙了,抬头看向杨冰怡时,杨冰怡正侧头借着月光看海棠。
夜色已深,四周的人家早早睡去,一片寂静。
少女瘫坐在木椅上,温柔的月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黑发,棱角分明的脸藏匿在暗暗的阴影里,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真好看啊,真好。
王睿琦泪眼模糊。
可惜她看的不是我。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杨冰怡扭过头看向王睿琦。
“海棠花真的挺好看的。”
明明大家都喝酒了,怎么你的声音还这么平静,平静的让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睿琦轻笑:“是啊是啊。”
害怕对方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她扭过头去假装看花。
可是在模糊的视线中,在皎白神圣的月光下,在这承载了她们欢声笑语的小院子里,那大片大片的花海早已四处散落,只剩一片片深绿色的叶子和两三朵将落的花。
王睿琦的眼睛又被咸涩的液体充满,她回过头去看杨冰怡,破碎的视线里,她只能看到杨冰怡那双泛着光的眸子。
眼底是不再隐藏的苦涩与哀伤。
你在哀伤什么呢,我亲爱的姑娘。
是为那四处凋零的红花。
还是为这无法开始的感情。
王睿琦一直都明白。
她是前辈,她是队长。
她有自己的梦要去追,她有自己的天地要去飞。
她是永不落地的鹰,她是永不失败的神。
她是会照顾年长者的小大人,她是不习惯于依赖他人的独行者。
她是杨冰怡。
她是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苦涩秘密。
王睿琦借着酒劲,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哭成个傻x。
神明啊神明,我可以不留下那高飞的鸟儿,可你能不能在她离开前赐予我最后一吻。
王睿琦艰难地睁开朦胧双眼时,杨冰怡的脸真的放大在眼前。
唇上传来的轻颤似乎无法作假,冰冷的温度让王睿琦浑身颤抖。
原来梦里也会做梦。
那就不妨再大胆一点。
王睿琦整个人扑到杨冰怡的身上。
闭上眼,带着虔诚地将自己的唇齿送上。
惩罚我吧,神。
哪怕是醒来之后一切归零。
王睿琦是在小屋里自己的房间醒来的。
从床上迅速爬起来,她鞋都不穿地跑到门外。
杨冰怡的房间干净整洁,院子里的小桌上放着王睿琦爱吃的早点,热气腾腾。
可是杨冰怡不在。
王睿琦没去找她。
她只是安静地吃完早饭,然后把自己的房间也收拾好,把她们这些天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痕迹消除,把那些手工制品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干干净净,就像她们第一天来到这里一样。
王睿琦木讷地走出小屋,看着这个院子。
然后她把目光投向了那片安静的海棠。
只剩一朵了。
只剩一朵了。
她走过去,仔细地看着那仅剩一朵的海棠花。
火红的花瓣因为寿命将尽而失去光彩,即使是在下午炙热阳光的笼罩下也不算活泼。
王睿琦就这么盯着它看,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杨冰怡站在她身后轻声唤她。
“王睿琦。”
王睿琦猛地转身。看向那个失踪了将近一天的人。
那人立在墨蓝色的天空下,身后是被染成暗红色的云朵。
她们这次隔着四月末安静的晚风对望。
就好像回到了王睿琦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醒来的那天。
“王睿琦。”杨冰怡又开口唤她,嗓音艰涩。
“我在。”王睿琦大脑几乎宕机,只丢出这么傻乎乎的两个字。
似乎是被这样的回答逗笑,杨冰怡咧咧嘴,却没笑出声,因为嘴角实在苦涩。
“我们好像该走了。”
王睿琦看她,眼里又泛起泪花。
真不争气啊你,怎么老是哭。
王睿琦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自己。
但是真的止不住啊救命。
王睿琦只能任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划过脸庞。
王睿琦僵硬地开口,想说什么,却只抛出一个问句。
“这是梦吗?”
杨冰怡没有回答。
然后王睿琦再接再厉,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是真的杨冰怡吗?”
杨冰怡这次不再沉默,抬起手指向王睿琦身后,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
“你看,海棠花都落了。”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有一朵。
王睿琦慌张地回头去找那朵没了生气的花。
可是它已经落在地上了。
可是这满片的海棠无一剩余。
可是我终究没留住欲飞的鹰。
王睿琦是哭着醒来的。
她伸手胡乱地去摸手机。
打开屏幕。
凌晨四点二十六。
颤颤巍巍地划开锁屏,映入眼帘的是入梦前刷到的海棠花介绍。
“海棠花花语:苦苦的相思,无望的爱恋,离别时的万种情绪,美丽高贵。”
她手指轻点,打开微信。
被设为特别关注的杨冰怡几分钟前发了动态。
“海棠花未眠。”
再一刷新,却是什么都没有。
王睿琦突然疯了一般地点开杨冰怡的头像,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去。
对方无应答。
对方无应答。
对方无应答。
……
王睿琦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
原来梦真的醒了。
我总会在凌晨四点钟模模糊糊地掉入梦境,又看到那火红的海棠和温柔的小院,然后在永不落日的天空下无望地寻你。
我又总是在凌晨四点钟清醒过来,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怀念着海棠下的热烈。
可是海棠已落,可是美梦已醒。
先醒的人
杨冰怡视角,6k+
感谢金主约稿@还没睡醒就给你两巴掌
一直以来,杨冰怡总是那个先醒的人。
睁开眼看到木质天花板时,杨冰怡以为自己起猛了,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慢慢回想着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
想好这一天大概的安排,杨冰怡再次缓缓睁开眼。
依旧是刚刚看到的浅色木质天花板。
……
她被绑架了?
杨冰怡翻身下床,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这个小房间。
很明显这是一个小房子里的一间卧室,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
木质门木质床木质柜子木质箱。
杨冰怡低头看看自己。
嗯,衣服是常穿的白T恤。
但是自己好像睡前穿的不是这个......
杨冰怡视角,6k+
感谢金主约稿@还没睡醒就给你两巴掌
一直以来,杨冰怡总是那个先醒的人。
睁开眼看到木质天花板时,杨冰怡以为自己起猛了,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慢慢回想着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
想好这一天大概的安排,杨冰怡再次缓缓睁开眼。
依旧是刚刚看到的浅色木质天花板。
……
她被绑架了?
杨冰怡翻身下床,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这个小房间。
很明显这是一个小房子里的一间卧室,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
木质门木质床木质柜子木质箱。
杨冰怡低头看看自己。
嗯,衣服是常穿的白T恤。
但是自己好像睡前穿的不是这个。
“我靠!!!”杨冰怡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低吼了一声走向门口。
“不对,我不能这么贸然出去,万一劫匪就在外面呢?”杨冰怡的脑子飞速运转。
她的目光又落在房间角落里紧闭的木窗上。
“嘿嘿,谁都难不倒我杨冰怡。”杨冰怡偷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向那扇窗户。
慢慢推开木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院落,一边种着什么杨冰怡好像没见过的树,开满了红色的花,远处看着像是绿布上缝着大片红色的花纹。往过一转是一些花花草草,开的鲜艳。再过去是紧闭的院门,看起来并不厚重。再过来就是她身处的小屋的门口,似乎有什么设施摆放在那儿。
嗯,看来没人。
大概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的杨冰怡一鼓作气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然后蹑手蹑脚地往大门口走。
就在马上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杨冰怡突然福至心灵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小屋门口的木质吊床上躺了一个人。
一个她好像很熟悉的人。
杨冰怡刚刚稍微放松的姿态一下又紧绷起来,直起身向木床走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睡的正香的王睿琦。
少女微微蜷在木床上,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T恤和短裤,眼皮子紧紧闭着,睫毛偶尔轻轻颤抖,粉红的小嘴微张着,张角幅度随着轻缓的呼吸时大时小。清晨柔和的阳光盖在她单薄的身上,原本就白的皮肤此时显得有些透光。
杨冰怡呼吸一滞。
她突然感觉有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和清晨别样的生气,温柔的不像话。
她回头看向那个安静的屋子,又回头看着那个通往外面的小门。
思索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向屋子里走去。
推开门,屋内的摆设就跟那些烂大街的民宿小屋没啥区别。只不过是分了两个卧室。
杨冰怡壮着胆子把屋里的所有地方都转了一遍,包括那些隐蔽的角落,就像什么床底啦,柜子啦之类的。
结果是真的一个人没有,甚至除了她刚刚醒来的房间和一些没被用过的日常用品,这个不大大的小屋子里确实找不出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杨冰怡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不能理解。
公司肯定是干不出这么大的事儿的。
吧?
杨冰怡走出小屋,看见木床上那人睡的还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也就没惊扰她,打算自己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于是杨冰怡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小门,然后想了想,搬来一块大石头堵在门前。
虽然看起来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有份心安。
杨冰怡一边拍着手上的灰一边想着。
她们这个小院位处于一个静谧的小巷子里,四周是几个空荡的小院,最近的人家都要离她们近百米。
杨冰怡顺着青石小路走着,心里暗暗猜测着这是什么地方,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默默估摸着王睿琦这个时候醒没醒,醒来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想到这里,刚走出去没有两百米的杨冰怡决定调头回去。
刚回头走了没两三步,她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蓝长袍的老头正站在不远处一处院落的门口盯着自己看。
杨冰怡心中泛起不适,眉头皱起,快步从他身旁走过。
刚经过那个老头身旁,就听见对方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南柯一梦不易成啊。”
杨冰怡脚步一顿,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个老头。
“老爷爷,您说什么呢?”
老头嗤嗤笑了:“刚刚不是急着走?”
杨冰怡有点窘迫,但想着这个人可能知道点什么,就也没急着走,准备道个歉好好问一下。
结果老头也没给她这个机会,依然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四月份的海棠花开的最好。美梦易逝人易老,丫头,珍惜当下呀!”
说完就拄着拐杖转身进入身后的小院。
杨冰怡还站在原地独自思索着老头没啥逻辑的话,海棠花,应该说的是院子里那些鲜红的花吧?美梦?什么美梦?
再次打开小门,那人依旧毫无防备地熟睡着。
杨冰怡不禁有些担忧:“这人不是晕了吧?”
于是她快走到木床边,伸手轻轻推了几下王睿琦,轻声唤她起床。
床上那人迷迷糊糊醒来,眉头还轻轻皱着,大概是听出了自己的声音,莫名其妙地问着:“杨冰怡?你怎么在......”
杨冰怡不知道怎么解释,习惯性地向后退了一下。
然后大脑飞速旋转,又看到王睿琦因为震惊而瞪圆的双眼,想来是看到院子里大片的海棠花了。
等等,海棠花?
一些被杨冰怡无意识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不是说要来看海棠花?”杨冰怡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这个解释听起来没有那么荒谬,只是不敢保证对方有没有听出自己竭力隐藏的不自然。
可是到底谁会信这样的鬼话?
杨冰怡还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没离开王睿琦的视线就与对方射来的探究视线直直撞上。
杨冰怡的心忽然像是被小孩子爱玩的气锤轻轻敲了一下,明明不具有什么过大的杀伤力,却还是让她的心跟着颤抖。
杨冰怡的心里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
为什么要扯谎呢杨冰怡?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为什么在心里装有那么不切实际的希冀呢?
为什么,会想要用这么蠢的方式来留下点什么呢?
可是王睿琦却突然开口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海棠花?”
自己刚刚明明说了是之前说了要来看的,她是没听自己说话还是压根忘了这回事。
“之前说好了的。”杨冰怡心里有点不爽。
“对对,记得。”王睿琦可能是怕她生气,赶忙赔着笑。
杨冰怡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己先扯谎,还要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杨冰怡正准备自暴自弃地开口承认然后道歉,却看见王睿琦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站起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冰凉的体温和独有的清香一起传到杨冰怡的不同感官,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明朗喜悦的声线就落入耳蜗。
“那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啊。”脱口而出。
原来真的会有人信这种鬼话。
杨冰怡被拖出去的时候想。
她们这两天过得有点太快乐了。杨冰怡想。
每天吃喝玩乐不问世事,缺啥东西了就厚着脸皮骗吃骗喝。王睿琦长得又乖又可爱,除了有的时候不太聪明,但毕竟这种南方小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善心泛滥的老爷爷老奶奶,所以有她这么个得力伙伴,她们的日子不仅一点都不窘迫,反而经常会收到邻里邻间的投喂。
偶尔在外面溜达时会有好奇的人询问这两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小姑娘的来历。然后来自草原的王姑娘会被前两天拦下她们的老爷爷质问为什么采了一筐子毒蘑菇,来自海边的杨姑娘会被一群前两天在河边碰到的牙刚长齐的臭小子们嘲笑一下午一条鱼都没抓起来。等问起来来这儿之前的工作,杨冰怡会一脸冷漠地看着王睿琦在那儿假兮兮地哭诉她们因为跟无良老板签下无良合同被困在一个无良公司,给人家累死累活地打工。说到情深之处,王睿琦指着站在一旁的杨冰怡说:“她比我还惨啊阿娘,她比我早去了好几年,也没一点儿好的待遇,还要年纪轻轻的比别人多承担责任,哎呀阿叔你可不知道,我本来再干几年就退休了,但是她还得干八年呢啊!”不知道是不是她入戏太深,杨冰怡竟然真的在王睿琦圆圆的眼睛里看到了泪花,亮晶晶的,似乎还泛着心疼。
于是她无奈笑笑:“哎哟,没事儿,怎么还说哭了呢我们瑞奇?”再抬手拍拍王睿琦,省的这人真哭出来自己不好哄。
当午后时光来临时,习惯于忙碌的杨冰怡却总觉得兴致缺缺。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尽量给自己找点事干。
比如说瘫坐在吊床上想着人生三大哲学问题,想着前两天碰见那老头到底是谁,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想着她们两个消失这么久会不会有人报警,想着哎呀王睿琦认真做手工的样子真是可爱。
比如说出去随便溜达溜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离开或来到这里的线索,然后再从各式各样的小贩小摊那里敲诈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慢慢沿着青石路走回院子推开小门,拖长声调喊一句:“我回来啦!”再把自己带回来的小东西交给王睿琦,得到夸奖后像个得意小狗一样嘿嘿笑。
比如说突然脑子里放起一首歌,于是站起来唱唱跳跳一个下午,从河曲跳到Kpop,从儿歌唱到蹩脚的粤语歌。然后在看到王睿琦从身后投来的炙热目光时偷笑,在听到王睿琦其实是发自内心但是夸得离谱的夸赞时勾起嘴角回一句“行了啊你王睿琦”。
比如说兴致来了非要跟着王睿琦学那些她没那么擅长的手工。然后认真的学习制作,却总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产品不如王睿琦做的精美,于是杨冰怡的狮子座属性大爆发,强迫着自己不停地修改再给王睿琦看。虽然有的时候真的会把人逼疯,但每每看到王睿琦主动提出帮自己处理并耐心地教自己的时候,原本有些郁闷的心里就会软下来一块。
所以其实这漫长的下午也并不是非常难熬。
手里拿着王睿琦刚刚塞给她的刺绣醒狮的杨冰怡想。
造物主真的很伟大。站在日落下的杨冰怡常常会想。
它创造出了那么多细腻而美好的事物与情感,却又让它们在时间的洪流里自生自灭;它给万物都定了一个期限,却又宽容地给他们留下一些能够留存很久的途径。
但是更多时候,杨冰怡都会抬头认真地看着太阳的最后一些光芒慢慢消失殆尽。然后平静地转头对沉思或是兴奋的王睿琦说:“我们回去吧。”
没有了那些强硬的指标和强烈的责任感,她们往往很早入睡。
但杨冰怡总是比王睿琦起得早。
她不会叫醒王睿琦,也不会慵懒地睡个回笼觉,只是默默估算着王睿琦的生物钟,然后掐着时间到外面转悠几圈。
这样平静而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杨冰怡有一种说不上的憋闷。
按理说人过久了一种平静祥和的日子,往往都会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可是杨冰怡不是。
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些日子,她们都改变了很多。
比如说她越来越爱出去漫无目的地溜达,比如说她越来越习惯于沉默,比如说她的情绪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平静。
比如说王睿琦不再叽叽喳喳吵着要去做这做那,比如说王睿琦不再对她的情绪变化总是敏感察觉,比如说王睿琦看日落的时候不再兴奋。
于是杨冰怡跳舞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因为这是杨冰怡唯一的,也是最爱的发泄方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明明外面的花草都旺盛,院子里的海棠却已经开始凋落。
那天她们又去看日落,这本该没什么不同,因为她们来到这里后每天都去;这本该没什么特殊情节,因为她们近期习惯沉默。
可是王睿琦直视着火红的太阳,突然开口。
“日落的光原来也很耀眼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片没什么分量的羽毛落在杨冰怡的心上,却让杨冰怡心中的摇摆天平轰然倒地。
她听见自己说。
“可我还是喜欢舞台上的光。”
可我还是喜欢舞台上的光。
第二天清晨,依旧是王睿琦醒来之前,杨冰怡站在了那个长袍老头的院子门前。
其实这不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主动站在这儿。
可是以前的每一次,杨冰怡都没踏进一步,因为她心里隐约感觉,如果踏进,如果询问,那么离开的日子就会临近。
可是这次不一样。
因为杨冰怡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老头已经出现。
“丫头,”老头换了一身黑色中山装,精神相较第一次见面抖擞了不少,站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笑着,“你来啦。”
杨冰怡愣了一下,点点头,快步走到他身前,张开口想说话,最后却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先生。”
老头像是没看见她那副纠结郁闷的样子,缓缓开口:“你看我这院子里的树怎么样呀?”
杨冰怡四处看看。
走进来才发现,这个院子比她想象的大很多。四周都是白杨树啦,橡树啦,柳树啦等等,基本上都是不爱开花的树。
现在正值四月,这些树都长得算是葱郁。
于是杨冰怡憋了半天,说了个“真绿”。
老头哈哈笑了:“你这丫头。”
杨冰怡心里默默吐槽:我最讨厌绿色了。
老头又问她:“你们院子里的花怎么样了?”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但杨冰怡还是如实回答:“快掉没了。”
这次老头没再笑,只是叹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
很遗憾的语气,杨冰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什么惋惜。
但是那句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却突然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老头没看她,回头去看那棵白杨树。
“那就是由海棠来决定了。”
其实杨冰怡一直都不是很爱喝酒的人,因为喝醉的人总是冲动莽撞,这都不是杨冰怡喜欢的形容词。
可是再清醒理智的人,也会想要发疯泄欲。
等到杨冰怡发现她们已经坐在木桌前很久没说话时,王睿琦面前的酒罐子已经是自己的两倍。
杨冰怡只是静静地看着王睿琦低着头沉默地给自己灌酒。
女孩干净的圆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白嫩,脸颊上是不自然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和半闭的眼皮将好看的黑眸遮住,让杨冰怡无法从那双熟悉的眼里读出她此时的情绪。
就这样盯着她,杨冰怡也没再喝酒。
她脑子里逐渐勾勒出很多个王睿琦。
初见时胆小青涩打招呼的王睿琦;在排练室陪自己连轴练舞的王睿琦;受委屈时偷偷哭让自己发现的王睿琦;抱着杨金金看着自己傻乐的王睿琦;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只能抱着她,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哼着“不哭不哭,我们冰冰最好了”的王睿琦;当自己喊出“王睿琦我讨厌你”时抿嘴笑的王睿琦......
每一个画面都是她们在一起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是只有她们的样子。
杨冰怡又回头去看院子里的海棠花。
浓重夜幕里,原本簇拥火红的花儿已经只剩下寥寥几朵了。
射在身上的视线实在太过炙热,仿若要将自己烧穿。
于是杨冰怡回过头去看王睿琦:“海棠花真的挺好看的。”
为什么这么平静呢杨冰怡,你的心明明从来都不是一潭死水。
你的心明明从来都不是一潭死水。
你会因为少女若有若无的躲避而烦恼,你会因为少女透明炙热的眼泪而痛楚,你会因为少女隐匿不言的渴望而哀伤,你会因为少女乖顺的性格而恶劣,你会因为少女明媚的笑容而欣喜,你会因为少女突然无意的靠近而心悸......
你会,那些能表明情感的情绪你明明都会。
所以你的心从来都不是一潭死水,它有过大大小小的波动。
内心的野兽不断叫嚣着,将杨冰怡的理智一点点掩盖。
漆黑的夜色将世间的一切吞没,却给所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制造了一个天然的宣发口。
杨冰怡认真维持了这么久的平静,终于在王睿琦带着泪花转过头来的一瞬间被野兽撕成碎片。
在野兽的嘶吼和酒精的烈舞下,杨冰怡将自己的脑袋向王睿琦的方向探了过去。
唇瓣相碰的一瞬间,杨冰怡意识到,心湖之上的暴风雨来了。
来吧,来吧!
让这一切的肆意妄为都向她砸来吧。
虽然我永远无法将这朵花采摘,虽然我终将离它远去。
但谁让我遇到了它,谁让我迷上了这花香。
我总要拥有一次。
一次就好。
王睿琦用力扑到她身上时,杨冰怡留下了来到这里唯一一滴泪。
这滴泪很快落在泥土上,被微风吹干。
就像这个荒唐的吻一样。
杨冰怡瘫在木椅上醒来时,启明星刚刚挂上枝头。
王睿琦斜斜地趴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她沉默地把人抱回房间安置妥当,然后仔细地收拾好自己的房间,走出小院。
她逛遍了这个地方,只是在告别。
与这个承载了她们之间所有疯狂的,梦境,告别。
然后再站在王睿琦面前,亲眼看着最后一朵海棠花落下。
她们在那棵海棠树下,进行着无人知晓,却是她们彼此之间最盛大的一次告别。
睁开眼的时候,杨冰怡的眼睛干涩的她觉得很难受。
打开手机,凌晨四点二十四。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日本作家写的一句话:
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候,你应该在我身边。
于是她颤抖着手指发布动态:海棠花未眠。
然后又迅速删去。
王睿琦的电话如期而至。
震动的手机宣泄着电话那头少女的悲伤,电话这头的杨冰怡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苦涩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杨冰怡的眼睛湿润,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电话终于停止叫嚣。
杨冰怡总是那个先醒过来的人。
不管是在充满希望的清晨还是情绪涌动的深夜。
她总是那个,率先清醒,率先脱离梦境的人。
我不会沉迷于梦境。
因为我见过青树不变的平静。
因为我看过海棠花落尽后的狼狈。
【水煮汤圆】分裂狮子
3k8+现实向,希望大家喜欢。
、
生日公演,那个曾经每个偶像平等拥有的东西如今成为一种特权。
杨冰怡很重视她的生日公演,每一年都是如此。
毕竟谁也说不好明年会发生什么,地球是否会爆炸,丝芭是否还健在,以及,自己是否还能获得那么多爱。
她反反复复核对每一个节目,每一条视频,每一位嘉宾,
每一封信。
“王睿琦,你有给我的信吗?” 排练的间隙,杨冰怡靠着练习室的镜子坐着,手里捧着的手机在播放下一个要排练的舞蹈视频。
“有的,和王奕她们拼的,很...
3k8+现实向,希望大家喜欢。
、
生日公演,那个曾经每个偶像平等拥有的东西如今成为一种特权。
杨冰怡很重视她的生日公演,每一年都是如此。
毕竟谁也说不好明年会发生什么,地球是否会爆炸,丝芭是否还健在,以及,自己是否还能获得那么多爱。
她反反复复核对每一个节目,每一条视频,每一位嘉宾,
每一封信。
“王睿琦,你有给我的信吗?” 排练的间隙,杨冰怡靠着练习室的镜子坐着,手里捧着的手机在播放下一个要排练的舞蹈视频。
“有的,和王奕她们拼的,很长一封。” 大喝一口杨冰怡请的奶茶,王睿琦撑着膝盖站起来,拍拍裤子边示意休息好了。
虽然不是她的生日公演,但她依然如临大敌一般地陪着杨冰怡加班加点,直到被下一组人推着捻着赶出舞蹈房。
“为什么要拼,” 杨冰怡将手机撂在一边 “不是还有位置吗?”
“闫娜有一封,小禹有一封” 王睿琦看着坐在地上很小一只的杨冰怡,一根一根点着手指,做出数数的样子 “然后我、王奕、周诗雨、郝婧怡、还有段艺璇。”
“闫娜小禹和她们不太熟,” 王睿琦左手抓住右手食指和中指 “所以她们两个人拼一封”
再点一点无名指 “要给段艺璇留一个单独的位置,”
“所以就我和王奕她们拼一封超长的。” 她终于完成论述,却突然注意到杨冰怡已经走神到快要离开地表。
“冰冰,你有没有认真听啊?” 她嘴一撇,圆嘟嘟的脸上挤出一点梨涡。
“有,当然有” 杨冰怡抬头,宽大的白色帽檐也遮不住眼底的疲惫 “你有信,段艺璇有信,她们有信,一共有三封信。”
王睿琦认为她白讲了,但还是点点头,并不打算计较的样子。
“谢谢你哦,总选结束之后请你吃饭,” 杨冰怡知道她没有糊弄成功 “吃什么都可以,随便你选。”
王睿琦考虑了一下,冷不丁地接话。
“那就去你上次去过的那个烛光晚餐”
杨冰怡差点把刚喝的半口水喷出来。
“你和马玉灵不是吃过了吗,味道配不上价钱。”
王睿琦的隐意没有被深究,杨冰怡的前半句也没有被反驳。反而,两个人就菜单上哪一道菜最不好吃展开了讨论。
直到杨冰怡手里的舞蹈视频循环播放了好几遍,才留下一句改日再定,作为继续排练的信号。
、
总选,每年夏天固定不变但又总是跌宕起伏的执念。给一些人意料之中的惊喜,给另一些人意料之外的遗憾。
今年的遗憾是杨冰怡。
生日公演、直播企划、微博、口袋,她做尽了一切能做的事,却再一次与那个看似近在咫尺的目标失之交臂。
像笼子里的困兽,动物园里的狮子。
如果说排名是意料之中的波折,握手会则是意料之外的重击。粉丝之间的矛盾,误解和纷争扑面而来,本该充满爱意的握手会变成一场情绪的马拉松。
一整天的见面耗尽所有人的精力,回程的大巴上少人言语。
但总有人在细心观察。
“冰冰,你在吗?” 朝夕相处的人能察觉微小的情绪变动,更别说像是一声不吭跑回房间这样明显的提示, “我开门了哦。”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建筑的霓虹灯透过窗帘,将暗淡的红色洒在床头。
借着走廊上的灯,王睿琦勉强看清正在窝里睡觉的杨金金,还有在房间一角地上坐着的那个人影。
关上房门,走近她。
杨冰怡靠着墙根坐着,膝盖蜷缩在身前,头埋在交叠着的双臂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没有言语,没有抽泣,只有厚重的呼吸声。她的呼吸每一下都很刻意,就好像如果错过一次,那根连接理智的弦就会绷断。
眼前的小队长像是轻轻一碰就要碎掉的样子,王睿琦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也靠着墙坐下,坐在杨冰怡身边。
此刻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在这个拒绝哭泣的人身旁,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一双手攥住,挤压,扭转。
躯体化的情绪变作钝痛从心脏向外蔓延,随着每一次呼吸,从胸腔一直牵连到指尖。
王睿琦总是认为自己共情能力不行,但如果她所感受到的是十分之一,那她不敢去想象身旁的人内心里究竟压抑着怎么样的风暴。
直到呼吸声终于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王睿琦才敢侧身给予一个小心的环抱。
一下一下的为小声哭泣的人顺气,外观有待商榷的总选服上挂着七零八落的水钻和亮片,都在合谋硌着王睿琦的手。
许久
“冰冰,起来换个衣服吧,” 轻摇脆弱的人,王睿琦的语气有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沉稳,但却总不忘记开个玩笑 “这套衣服太硌手了,你换一套再哭。”
“王睿琦,” 久久埋着的头终于抬起,夜色藏住早已斑驳的精致妆容,却藏不住言语里带着哭腔的点点笑意 “我讨厌你。”
通知推送的刺眼亮光划破黑暗。怕刺激到刚哄好的哼唧狮子,王睿琦手忙脚乱地调整静音,再把手机反扣在地上。
来自段艺璇的未读消息:
「hi睿琦,可以帮我去水水房间看一下吗?她好像情绪不太好,但我还得一会儿才能到中心。」
、
队长,不可或缺的队内职位,聊胜于无的额外收入,莫名其妙的风暴中心。
几年的努力,x队如今有了稳定的现场票房,有了热门的前辈,有了成熟的后辈,也终于有了可以触摸到的未来。
于是杨冰怡也终于下定决心,在新的一年里不再担任队长。
”那么我们来提名吧,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也可以自荐。“ 在后辈眼中,工作中的杨冰怡一如既往的严肃。
但是今天,就连宋昕冉和陈琳也觉得这个队长脸色格外难看,开始在会议室的后排在微信私聊里猜测起来。
可能是两位骨干成员退团的措手不及,可能是近来工作的劳累,也可能是总选排名的打击。但猜测总归无法获得定论,会议照常进行。
讨论的内容无外乎那些人尽皆知的要求,队长需要有较好的团内排名,需要期数和队内资历,需要没有弱点人际关系。
如果不算几位显然不愿意接手队长职位的前辈,那么基于排除法,人选就只剩下一个了。
在陈琳担心如果提名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时,济南神童觉得自己理解了些什么。
如此简单的排除法杨冰怡不可能没有提前在脑海里演绎过。那么这几天她的闷闷不乐,安排的这场正式的提名会,会上的严肃和沉默,就都串成了一条线,指向一个唯一可能的答案。
几个名字被提出,但除了其中一个之外,都是大家看着杨冰怡没有积极认可那个唯一可能的答案而没话找话地提及的。
“水子哥,你是不是不想王睿琦当队长?” 晚些时候,宋昕冉在中心的走廊里叫住了杨冰怡。
随着眼神示意,宋昕冉跟着杨冰怡走进楼梯间,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关上。
“有一点吧,” 杨冰怡双手撑着栏杆,望着墙上那扇长方形的夜色 “你看出来了。”
“我很聪明的。” 在队伍问题上,宋昕冉也显得严肃和认真,一改平日里的神童形象 “不过也真的很明显,可能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你真的觉得她管不住我们?” 没有得到回答,宋昕冉继续追问 “还是说你们闹矛盾了?”
“想和我聊一聊吗?”
杨冰怡确实很需要聊一聊。
长久以来,她总是逢人就说王睿琦心太软当不了队长。最开始时她真的是这么想的,这个一旦被欺负就马上认错的女孩怎么说也不是当队长的料。
但现在呢?
现在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同事,是能独立编排小品的作家。她有数量稳步增长的粉丝,有良好发展的拍档,有属于自己的圈内位置。一切的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好的,她就是最好的队长人选。
那杨冰怡在担心什么呢?
她担心王睿琦光明的前途和蓬勃发展的事业,会因为她亲手移交的责任而急转直下。她担心这条河和这个世界各式各样离谱的事情,会把这个女孩送向深渊。她担心自己会成为那个坏人。
她唯独不担心王睿琦的能力,但如果王睿琦心底里其实不愿意呢?
她担心没有人问过王睿琦的感受。
“那你问过她吗?” 宋昕冉是很好的聆听者,但该打断的时候从不掉链子 “你问过王睿琦吗?”
看着眼前愣住的人,宋昕冉继续说着 “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只是一个队长的交接,又不是你要退团了。”
“我觉得你应该找王睿琦聊一聊,但不只为了队长的事。”她露出那招牌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为了你自己,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她。”
“嗯...” 杨冰怡抿抿嘴,不置可否。
“不过都取决于你啦,只是我的建议而已” 两人先后走出楼梯间回到走廊,宋昕冉又切换回济南神童模式。
、
咚咚咚
首先被敲响的却是杨冰怡的门。
出人意料但又是唯一可能,门外是王睿琦。
两罐可乐,一只猫,四个小时。
她们聊了很多,从队长的交接,到队内关系,到周年公演。
再到拍档,到马玉灵,到段艺璇。
最后,在破晓前,在猫咪打第五十七个哈欠的时候,杨冰怡开始讲她给宋昕冉讲过一遍的话。
繁杂的思考,交错的逻辑,难以定夺的情感,这是杨冰怡说的。
友情之上,或许还得更上一点,这是王睿琦听到的。
毕竟如果只是为了卸任,按杨冰怡的办事效率,她怎么会担心能力之外的事情呢?
杨冰怡讲完,捞起刚要入睡的猫咪,狠狠地薅着猫毛掩饰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讲明白,不知道王睿琦有没有认真听,不知道会收到什么回答。
“烛光晚餐。” 王睿琦的回答
“啊?” 显然没有落在杨冰怡推演的一万种可能里。
“我们也去吃烛光晚餐吧?”
、
友情之上继续往上,能否触碰到恋人的界限?
没有公之于众的爱情,与友谊之间的边界是否仍然清晰?
四个人,能不能有三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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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读到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