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起云深》40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芜君怎么也来了。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们……你们那个早点睡……”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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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牡丹花亦冷(一)
整整一夜过去,魏无羡和江澄才分别在阵法中醒了过来。魏无羡往江澄那边看了一眼,金凌正红着眼睛抱住江澄...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芜君怎么也来了。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们……你们那个早点睡……”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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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牡丹花亦冷(一)
整整一夜过去,魏无羡和江澄才分别在阵法中醒了过来。魏无羡往江澄那边看了一眼,金凌正红着眼睛抱住江澄不放,便对蓝思追勾勾手指头,两人悄悄地溜出地下密室,直奔通往小校场的石门。
金闵还在门口守着,魏无羡一见他便急急问道:“含光君来了吗?”
金闵摇摇头,道:“尚无人来报。”
魏无羡扶着石门揉了揉太阳穴,道:“这边的事都解决了,烦请金侍卫先带我们出园吧。”
蓝思追看了看魏无羡脸色,有些愧疚道:“都怪我。”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思追,施阵也好,施法也好,虽然求的是万无一失,那也只是求。你第一次护阵,还一次护双阵,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蓝思追对金闵道:“金侍卫,能否先带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
金闵道:“早就安排好了,就在芳菲殿东翼的芳华殿,是金麟台招待宗主亲眷的地方。”
蓝思追道:“这里毕竟是兰陵金氏宗主寝殿,我等蓝氏子弟不方便进出。以前泽芜君来的时候大多住在绽园,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金闵面带难色道:“……此事……恐怕须报宗主。”
魏无羡把手放到腰间的霜华上停了片刻,道:“金侍卫不用麻烦,我们就不叨扰了。思追,我们去找景仪,速回云深不知处。”魏无羡虽然心里一片乱麻,但他知道,不管蓝忘机是不是和他赌气去了别处,总归是要回家的。
金闵赶紧道:“……魏先生,宗主他好不容易盼着您来一次,不多住几日吗?”
魏无羡打断他道:“我这回有急事,下次再来看他。”
金闵看了看他们身后,支支吾吾道:“不如……等宗主和江宗主一起出去?”
魏无羡知道金凌因为莫玄羽骚扰金光瑶的事,始终对断袖存有心结,又因为畏惧蓝忘机,不敢与自己多走动,所以见缝插针就怂恿自己回莲花坞,多少存了些撮合他同江澄和好如初的小心思。这次好不容易三个人重聚金麟台,蓝忘机又不在,金凌这孩子说不定又要找机会对他磨嘴皮子。魏无羡从小到大就不知道纠结为何物,自蓝忘机在那颗核桃树下接住他的那一刻起,魏无羡就决定他今生的归宿,无关地点,无关门派,无关恩德,只有那个人。他不想对金凌说得这么直接,因为他觉得这般大的少年,对世事心存几分理想也没什么不好,长大了就自然明白,这辈子圆满不了的事情还多得很。
不想让金闵为难,魏无羡便道:“金侍卫,这次你们找我找得太急,我走的时候还未和含光君打声招呼。你可知,这犯了姑苏蓝氏多少条家规?含光君可是掌罚的,你家宗主若再留我,含光君便要闯到金麟台来拿我了。是不是啊,思追?”
蓝思追被魏无羡胳膊肘一捅,只好道:“嗯。”
魏无羡也不期望蓝思追和蓝景仪一样,能与他配合无间并添油加醋地撒谎,赶紧拱手道:“麻烦金侍卫转告你们宗主一声,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带着蓝思追就往外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金闵也不好强留,只好跟上来道:“这花园有阵法,我带你们出去。”
魏无羡摆摆手,道:“多谢,我知道如何出去,可能比被人带着还快些。”
金闵被他说破心思,也不敢多话,只能一直在后面跟着。他见魏无羡并未沿路返回,而是带着蓝思追在园中极有章法地穿行,很快出了花阵到了芳菲殿,心里是又惊讶又钦佩。世人把夷陵老祖驱鬼驭尸传的神乎其神,往往不知魏无羡悟性非凡、涉猎极广,除了自创的鬼道之外,骑、射、剑、阵皆是造诣不浅,放眼整个修仙界,真正能与其比肩的,统共也没几个。
出了芳菲殿,金闵领着他们一路往大门口行去。此刻旭日东升,微风徐徐,金麟台花海摇曳,各处金瓦玉顶的亭台楼阁被映得璨璨发光,显得更加气势恢宏、美轮美奂。金闵见魏无羡路过一座雕金漆银的阁楼时频频回首,赶紧介绍道:“这里是小佛堂,里面的玉佛可是百年前的金氏家主遣人去天竺请回的呢。魏先生可要进去看看?”金闵心里的小算盘自然是能留一会儿就一会,说不定金凌一会就跟上来了。
谁知魏无羡只是看了两眼,完全无意停留,脸上就差写着归心似箭四个大字地直往外冲。拐过小佛堂,便看到有侍卫带着一高个少年正往这边走。蓝思追立刻高兴道:“魏前辈,是子真!”
欧阳子真看到他们,亦是满脸开心地飞奔过来,隔着老远就对着魏无羡一个直扑:“魏前辈,你可把我害苦了!”也就是蓝忘机不在,欧阳子真才敢对魏无羡如此热情似火。
魏无羡拍拍他的背,发现全是灰,身上还沾着马毛,问道:“臭小子,去哪儿疯了?含光君呢?”
蓝思追也问道:“景仪还一直在外面候着你们呢!你们没碰上面吗?”
欧阳子真松开魏无羡,一脸疑惑:“含光君没和我一起走。我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景仪啊。”
魏无羡一把将欧阳子真的胳膊紧紧抓住,急急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含光君一路?”
欧阳子真道:“你们没收到含光君的口信吗?前几日,又有仙家上云深不知处求评理,把蓝先生闹得心绞痛,所以含光君赶紧先回去了。”
魏无羡道:“哪个仙家?”
欧阳子真道:“我也是听了一耳,来报信的蓝氏师兄说,甘泉方家。事情紧急,含光君让两个师兄去追你们,自己先御剑回去了。他还特地嘱咐我,说让你不必着急回去,他过几日自会来接你。”
蓝思追拉了拉魏无羡的袖子,低声道:“方梦辰……”
魏无羡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名字,第二次乱葬岗围剿的时候,这个人曾说自己父母死在他手下。魏无羡撇撇嘴,又是一笔没还清的血债,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蓝忘机才让他先别回去,省得又惹一身骚。
欧阳子真在魏无羡面前随便得很,龇牙咧嘴地锤着腰板道:“赶马车真是累死人了,那个死绵绵,一路上还尽和我作对。”
魏无羡道:“马车?小绵绵?”
欧阳子真道:“恩,含光君那天早上出去买了两辆马车,那马场离苍城二十多里地,跟云深不知处到彩衣镇差不多,我去找他的时候差点都走岔了道。两辆车我一个人也赶不了,姜夫人一家便帮我把另一辆马车也赶过来,现在他们在兰陵城外的客栈里休息呢。”
蓝思追道:“他们为何不进兰陵城?”
欧阳子真道:“我听小绵绵说,姜夫人好像因为什么事,曾发誓此生再不踏入兰陵城一步。”
魏无羡看着欧阳子真两眼青黑的样子颇有些心疼,转头对金闵道:“麻烦金侍卫去吩咐一些饭食给这位小公子。”
金闵赶紧领命退下后,魏无羡揉揉欧阳子真的脑袋道:“从苍城御剑过来,一个白天也就到了。你把马车扔在那里就行,何苦大费周章。”
欧阳子真一副看木头的表情道:“你可知道这是含光君大老远去二十里外的马场给谁买的马车?难道是给我们三个买的?”
魏无羡一直低闷的心突然放了晴,欣喜道:“给我买的啊?”
欧阳子真哼了一声:“要不然呢?还不是担心有人长途御剑又掉下去,你上次把含光君吓成什么样子你是没看到。不解风情……”
魏无羡迎头就给他一个爆栗,再一把将人搂过来把头发抓成了个鸡窝,道:“我让金凌请你吃好的,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这里都不缺,好好给你补一补。吃完了去见江宗主,把三毒给他,这次护送他回云梦吧。”
欧阳子真从魏无羡的禁锢里钻出来,不满道:“刚来你就要和我吃散伙饭!”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你说要回去建功立业的。再说没有分别哪来相聚呢?下个月云梦江氏的清谈会,你好好帮忙办,我到时候来看你。”
欧阳子真这才高兴了:“真的啊!”
蓝思追也马上道:“魏前辈也跟着去吃一点吧,回去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魏无羡点点头,哼着小曲儿把笛子拿出来转得飞起。蓝忘机还给他买马车,那就是没生气啰。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信号烟花爆裂之声。魏无羡抬首一看,金麟台西面的天空,隐隐出现一个云纹。
魏无羡收起笑容,肃色道:“思追,景仪是不是在那边?”
蓝思追点点头,道:“嗯。”
欧阳子真道:“我刚才也是从那边过来的,没看见景仪啊。”兰陵金氏的金麟台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之处,但南大门通常只在开宴、举办清谈会等大场合开放,来客需乘坐金氏的辇车,通过门外长达二里的长坡辇道,一路观瞻并听金氏门生讲解金家历代家主名士的生平佳绩。平时没有活动的时候,零星前往金麟台的仙门访客皆由西大门进入。兰陵城西边正是当年温卯大战穷奇的山谷,那里风景秀丽、奇峰峻林,本就是百年来的观光游览之地。兰陵金氏将其收入囊中之后,把两边山壁的温氏壁画都铲干净,在山道上新建了不少山亭观台,方便御剑而来的修士落脚停歇,整理仪容。
金麟台驻守的侍卫们也都看到,纷纷往这边张望。看到刚刚返回的金闵,魏无羡问道:“金侍卫,穷奇道可有你们的人驻守?”
金闵摇摇头:“这几日我们把人都调芳菲殿了,那边就没有驻守的侍卫,只会每日巡逻三次。”
魏无羡又问道:“泽芜君在金麟台这几日,可有姑苏蓝氏的人来报过信?”
金闵还是摇摇头。
魏无羡立刻道:“快去请你们宗主到穷奇道。”金闵忙不迭地往芳菲殿跑去,魏无羡带着欧阳子真和蓝思追则往穷奇道方向而去。
他们三人匆匆到了穷奇道,根据烟花的位置寻去,便看到蓝景仪在一处山谷边的小树林里,被一群金氏子弟围住,蓝思追立刻上前,拔剑出鞘护在蓝景仪身前。见到魏无羡来了,蓝景仪惊喜大叫:“魏前辈!”
那群小子一听魏无羡来了,立刻散了开来。蓝景仪顿时一改被人欺负的熊样,大声喝道:“来啊,刚才不是那么横吗?”
魏无羡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眼熟的金阐,厉声喝道:“全都把剑给我收了!”话声不大,但说得在场少年们均是一个哆嗦。蓝思追和蓝景仪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把剑给收了。金阐那边本来不服,见魏无羡把手放到了腰间笛子上,也只好忿忿不平地把剑收好。
魏无羡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冷冷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在此斗殴?”
蓝景仪怒道:“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我昨晚等得着急,便御剑往回走了一段,回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截住,非要问我何事,还不准我上金麟台,说有什么事让他们代为通秉。”
金阐道:“金麟台不是姑苏蓝氏想来就来的地方,你们没有请帖,自然是要代为通秉。等什么时候金宗主召见我们了,我们自然就通秉了。”
魏无羡顿时明白过来,这群少年向来与金凌不睦,又不喜姑苏蓝氏,所以守在穷奇道里专挑姑苏蓝氏的人下手。他昨日和蓝思追蓝景仪过来时,这群人不敢造次,等蓝景仪一落单,便出来找他麻烦。蓝忘机之前派来送口信的人为何没到,多半就是被这群毛小子给骗了。虽然是恶作剧,但是真碰上大事,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魏无羡抱着手,慢慢地踱到金阐面前,每走一步脸上的神情就冷峻一分。那些少年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何曾像魏无羡他们这一辈经历过那些腥风血雨,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小腿发软。金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将剑横于胸前,额头汗如雨滴,颤声道:“夷……夷陵老祖,你要做什么?这里……这里可是兰陵金氏的地方。”
魏无羡本来面色阴沉,忽地勾唇笑了笑,道:“倒是比你几个长辈还有勇气,小小年纪就敢当面直呼我的尊号。怎么现在兰陵金氏的小辈们都不去云深不知处学规矩了吗?啧啧啧,我们当年要是敢这样,蓝先生的二十戒尺就该罚下来了。”
蓝景仪岂能放过这种怼人的好机会,和魏无羡一唱一和道:“魏前辈,金阐来过的,不到四个月就被蓝先生勒令退学了。百年来第一人呢!”
魏无羡轻轻咳了两声,说百年来第一人,只怕是三个月就因打架回了云梦的自己,只不过当时蓝启仁还没提出来退学的事,江枫眠就主动说要带他回去,两厢面子都顾全了。
金阐忿忿道:“你们姑苏蓝氏天天让我们背诵礼仪修身那些无聊东西,到头来还不是仗着打压我们,好让自己在修真界独逞威风!”
蓝景仪张口就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蓝思追听他又出言不雅,立刻道:“景仪,别和他一般见识!假传宗主讯息,自有他们金氏的家法惩戒。”
魏无羡上下打量了金阐一番,问道:“上次教阿凌的时候,我忘了问,你家长辈到底是谁,还能教你越过宗主假传讯息?”魏无羡故意称金凌为“阿凌”,已是将自己的辈分拔了拔,激这群嚣张的少年把给他们撑腰的长辈给报出来。金阐的父亲与金子轩、金子勋都是堂兄弟,和金凌算是同一个祖爷爷。金阐生得比金凌高大,修为也不错,且他们那一支子嗣颇多,同辈的几个都以他为尊,小时候合起来没少欺负金凌。虽然金凌是宗主,但金阐的叔叔伯父都是兰陵金氏的长老,算得上地位尊贵。
可那些长老的地位再尊贵,辈分再高,论起在整个仙门的威慑力,又如何与血洗不夜天的夷陵老祖相比。金阐听魏无羡那阴森的语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旁边的金氏子弟也纷纷侧目,士气陡降。金阐边往后退,边犟着脖子道:“你……你要干什么?当年穷奇道杀的人还不够吗?那笔帐算清了吗?”
蓝思追喝道:“金阐!”
金阐道:“蓝愿,上次夜猎的时候,你不过靠着鬼将军才胜我一筹,我可……”他嘴巴突然闭上,说不出话来,呜呜地指着蓝思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蓝景仪看了蓝思追一眼,蓝思追摇摇头。金阐忽然感觉嘴松了松,立刻大喊:“你敢……”刚说了两个字,嘴又封上了。金阐还没惊讶完,发现嘴又能张开了,就跟被人逗着玩似的。他气得抽出剑来,大喊一声就往前冲。结果冲到一半,大张的嘴巴突然又合上,一口冷气吃进去,开始打起膈来。可惜嘴巴封上,膈也打不出来,憋得他满脸通红,最后一个大喷嚏掉下两条鼻涕,就连周遭金氏的少年们看了,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魏无羡吐出一口气,喃喃道:“哎,学个半吊子还能这么玩,有意思。”
金阐擦掉鼻涕,羞愤交加地道:“姑苏蓝氏就会用这些鬼玩意儿,怪不得招募邪魔外道,哼,一丘之貉罢了。”
蓝景仪怒道:“你胡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魏无羡回头道:“景仪,这种人你想不想打?”
蓝景仪道:“魏前辈,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魏无羡问蓝思追:“你呢?”
蓝思追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是少年,眼里全是怒火,抿着嘴使劲点点头。
魏无羡拿出玉笛在手里一敲:“年轻真好,打完了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长大就不行了,打了架就伤感情。有些特别想揍的人吧,你还得勉强自己和他们好好相处,累得慌。”那些人一看魏无羡拿笛子出来,清一色又再往后退了一步。
魏无羡笑道:“既然都看不顺眼,有气憋在心里不好。来来来,大家把剑都卸了,你们自己打一架。我吹一首曲子,曲子完了,输的那一方就得服,必须道歉。”
蓝思追和蓝景仪疑惑地看向魏无羡,意思是敌众我寡,不明摆着要输吗?
魏无羡对着蓝思追眨了眨眼,蓝思追立刻领会过来,对着蓝景仪伸出两个手指,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蓝景仪和蓝思追卸下剑交给欧阳子真,道:“今日我们二人,战你们十人。”
金阐冷哼一声,道:“好!这是你们自己说的!”说完,把自己手上的剑往地上一扔,其他人也跟着扔掉,赤手空拳全都围了上来。
魏无羡拿起笛子,吹起了一首欢快的曲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给一群打群架的少年们助兴呢。其实这是平时魏无羡无事的时候和蓝思追蓝景仪玩的一个游戏。他虽然不是姑苏蓝氏的人,但对姑苏蓝氏的身法早就烂熟于心。有几次,他无意间看到蓝思追在夜猎时用到温氏的身法,发现有几招和蓝氏身法可以互为攻防,配合起来天衣无缝,转换流畅让人防不胜防。于是,他闲暇时就给二人排了一个阵法,平时就拿笛音提示他们招式,还取了个浑名叫“二人转”。
现下,蓝景仪和蓝思追跟着魏无羡的笛音,背对背面对金氏十个少年出招如电。魏无羡告诉过他们,二人转最厉害的是两人心意相通,一人可以另一人身体为刃为盾,攻防角色随着身位变化瞬息流转,拳影重重以快打快,搅乱对方阵脚。以少攻多虽然难,但对方人数多又没有章法的时候,彼此也是障碍,只要充分利用好转位,就能让他们自己人打到自己人。
一曲结束,金阐看见地上躺着七八个金氏子弟,气得脸都绿了。蓝景仪拍拍身上的灰,得意洋洋道:“服不服?道歉!”
金阐气急败坏地道:“他这个笛音必定有古怪,一定是召了什么鬼怪附在你们身上。”
魏无羡道:“唉,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有创意,可是操作起来很困难哪。鬼祟一旦附身,哪里说出来就出来。这么容易,那些寻常人家还要我们这些修士前去驱什么祟。不如我召一个来,你帮我试试。”
金阐一听最后一句,立刻无话可说。他倒也是个汉子,撇撇嘴,对着蓝思追和蓝景仪揖了一礼。
突然背后利箭破空的声音,魏无羡用笛子回身一挡。一见这熟悉的弩箭,他马上意识到后面必定还跟着两只箭,魏无羡大叫:“快让开!”在场所有人四散逃去。蓝思追和蓝景仪召剑出鞘,挺身而上,将那两只箭打落在地。谁知,另外一个方向,又飞来一箭,朝着金阐直冲而去。魏无羡立刻发现了,他身法极快,在空中一个翻腾,将那支箭踢走,嘴中喊道:“金阐趴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金阐身前,在后面两支箭离金阐身体一厘之差时抓住了箭身。
“鬼将军!”
温宁手上一使劲,那支箭砰然化成粉末。
穷奇道顿时安静了下来,温宁听了半晌,迅速朝一个方向冲去。魏无羡正要叫住温宁,另一个方向又有暗箭射来,远远地似乎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密林中跑过。魏无羡将腰间锁灵袋打开,顿时几个凶灵直冲那密林而去。他一边吹笛一边护着一大群少年,往金麟台方向退去。
这时,山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过来,正是金凌带着自己的近侍队。魏无羡对金阐道:“你的人少不少?”金阐看了一眼,道:“没少没少。”魏无羡立刻对金凌道:“赶紧回去,勿在此耽搁。”随后,他对着山谷打了很敞亮的一个口哨,尖锐的声音在山谷里来回激荡。众少年想到刚才的险境均是面面相觑,后怕非常。
魏无羡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脑仁都疼,直到听到一阵清悦的琴声,闻到微微的檀香味,他倏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张雕刻精致、纱幔低垂的床上,房间里配着金玉烛台,梨木桌椅,装潢十分奢侈。一个造型别致的牡丹香炉里青烟袅袅,放的是上好的檀香。
“魏前辈?魏前辈?”蓝思追看着他的目光十分诡异,带着三分小心,三分警惕,三分担忧。
魏无羡也顾不得问别的,先问道:“含光君来了吗?”
蓝思追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魏无羡眼色微黯,道:“可有来信?”
蓝思追疑道:“昨日就来信了,说今晚就到。”
魏无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昨日来信?”
蓝思追也颇为惊讶,道:“您……您不记得了?您果然不记得了!”
魏无羡道:“什么叫果然不记得!?”
那日遇袭后,众人匆匆回到金麟台,金凌便将所有人安顿在最近的小佛堂,再把医师召过来一个一个检查有没有受伤。魏无羡帮金阐检查了伤口,正想细细问之前蓝忘机派过来的人到底送了什么口信,突然就晕倒在地,把在场诸人全都吓了一跳。医师来看过,只说身体太过疲累,消耗过大,应该是施阵时间太长所致,开了一大堆护魂的汤药,让他卧床好好休息。
因为江澄也刚刚醒来,毕竟多日滴米未进,身体十分虚弱,金凌为了方便照看和医师问诊,就将两人都安顿在了芳菲殿东翼的芳华殿。芳华殿是金氏宗主招待直属亲眷的客居厢房,蓝思追和蓝景仪非金凌亲眷,只能住在其他地方的客房,每天白日过来探望。可是,魏无羡却让人传话,让他们不要过来,推说自己想睡觉。蓝思追无意间听巡逻的侍卫说,好几次看到魏无羡半夜出房门,浑浑噩噩的跟梦游似的,不与人说话也不答话,觉得十分奇怪。刚好昨日下午有姑苏蓝氏的人过来送信,蓝思追立刻来向魏无羡报讯,发现魏无羡听过之后仍是呼呼大睡,觉得实在有问题。所以今日蓝思追找了个理由,说是为了帮魏无羡清心抚魂,在此为他奏琴。
蓝思追道:“魏前辈,这几天你不会一直都在梦游吧?”
魏无羡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确实毫无印象。不过听到蓝忘机马上就来了,他心思早就跑得老远,问道:“昨日传了什么口信来?”
蓝思追道:“接你回家。”
魏无羡道:“啊?”
蓝思追站起来,对着魏无羡学着来报信的蓝氏门生揖手道:“金宗主,含光君明晚将抵金麟台,接魏前辈回家。”
魏无羡翻身就跳下床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眉眼里全是欣喜:“思追,快去帮我找纸和笔!”
蓝思追刚出了门,温宁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端到他面前:“公子……”
魏无羡一见这黑乎乎的药就难受,道:“不用了,这不是喝不喝药的问题。”他拉着温宁坐下,问道:“金凌让你进金麟台了?”
温宁点点头,道:“公子,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找那两个人。”
魏无羡道:“穷奇道这个地方,你还是别出手的好,我总觉得有古怪。你想想,那天遇袭若有金氏的人出了事,我们都说不清楚。这次我们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掉以轻心了。”
温宁道:“嗯。”
魏无羡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怎么也学会这样吞吞吐吐了。”
温宁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什么,勉强地动了动僵硬的脸,道:“没有阴虎符,公子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
魏无羡叹口气道:“哪里好,我之前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对含光君发脾气了。下次你要看到我凶他,你就打我,听见没有!”
温宁疑惑道:“啊……那含光君会打我的。”
魏无羡道:“也是,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他叹口气,托着腮看了温宁几眼,问道:“温宁,当凶尸是什么感觉?”
温宁道:“挺好的。不疼,不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想笑的时候笑不出来,想哭的时候也哭不出来。”
魏无羡拍了拍温宁冷冰冰硬邦邦的身体,道:“对了,宋道长你不用去找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温宁道:“阿苑跟我说了。”
魏无羡赶紧道:“小声点,这是在金麟台,别叫他阿苑了。”
温宁忙道:“哦哦哦,思追小公子说,您近来频频晕倒,含光君一定很担心。可惜我姐姐不在,我的医术不好。”
魏无羡笑着把温宁的衣服整了整:“含光君担心,你不担心吗?”
温宁低着头,捂着心口道:“我想担心,可是这里也没有什么感觉。”他胸口曾为了帮金凌和江澄阻挡赤锋尊的一击,被打穿过。虽然魏无羡又想了些办法给填上了,触感比以前差不多,但喜怒哀乐的感受似乎更淡了。
魏无羡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江澄记忆有损,我和他说金丹是你姐姐修复的,他应该信了。这次你可真的半个字都不准说了,要是再露馅,我可兜不回来了。”
温宁道:“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无羡道:“你觉得不该说,你就别说了。”
温宁点点头,就不吭声了。魏无羡喝了一口茶,道:“你这是要憋死我吗?说吧说吧,你不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着江澄吗?”
温宁看着魏无羡,眼神十分不解。魏无羡道:“你知道江澄之前去做了件什么事,差点把命都丢了。他过意不去金丹的事,被人骗去找抱山散人。唉……他这个人,放不下怨恨,也放不下恩情,整日里纠结,金凌夹在中间也难受。”
“你还知道我夹在中间难受?”金凌连门都不敲,直接就推门进来了。温宁看到他身上的铃铛,似乎有点害怕,立刻站起来避开很远。魏无羡只好道:“温宁,你去找思追景仪他们吧。”
金凌对温宁道:“他们正在用膳,你也去吧。”说完了才想起来,温宁根本不用吃饭。
温宁道:“我就在门口守着公子。”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金凌找个凳子坐下,道:“你终于睡醒了,看你这几天的样子,我还以为看到莫玄羽那个胆小鬼了呢。怎么,怕见我舅舅,那天一声不吭就跑了。”
魏无羡道:“我哪有,是景仪在穷奇道被人截住。对了,你和金阐他们还没握手言欢呢?”
金凌道:“换你试试?你和我舅舅那点破事还没搞定呢。”
魏无羡道:“怎么没搞定,我跟你说啊,金丹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准说。”
金凌拿起一个杯子在手上翻来覆去地道:“不准说不准说,谁都不准说,我又不是……”
魏无羡道:“你嘀咕什么呢?”
金凌道:“没有啊。我就是想来问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在赤金谷受伤还没大好吗?”
魏无羡默了片刻,对金凌道:“你对莫玄羽了解多少?”
晚膳之后,魏无羡拿着笔还在奋笔疾书,蓝景仪匆匆跑过来通风报信:“来了来了!含光君来了!”
魏无羡手忙脚乱地把一叠先抄好的《静室家规》在墙角放好。他单手一撑,翻身倒立在墙边,然后继续边抄边等蓝忘机。这动作还真的挺难,魏无羡抄了两页,就发现之前作弊抄的十几页还不够潦草发抖。正想着如何补救,就有人推门而入,一阵风带进来那淡淡的檀香味,差点没让魏无羡一个激动就翻下来。
他赶紧收敛心神,装作聚精会神、诚意十足地继续抄家规。脚步声越来越近,魏无羡心如擂鼓,又是兴奋又是担忧,终于那双一尘不染的白鞋子停在了他面前。
“魏婴。”
魏无羡倒立着打招呼:“啊,啊哈哈哈哈哈,含光君,你来啦,我五十遍家规还没抄完呢。自罚,自罚的。”
蓝忘机道:“自罚?”
魏无羡道:“家规第四条,夷陵老祖不可对含光君发脾气。”
蓝忘机道:“何时加的?”
魏无羡道:“一直都有,一直都有,忘了告诉你,嘿嘿嘿,你别生气,我抄完就下来。”说完,魏无羡继续倒立着,颤颤巍巍地抄他们俩之前随口编的四条家规。
“第一条,含光君不可撩夷陵老祖。
第二条,含光君不可打夷陵老祖屁股。
第三条,外人面前不可失礼数。
第四条,夷陵老祖不可对含光君发脾气。”
忽然一阵衣衫响动,魏无羡原本仰着脖子看地上,一低头便和倒立的蓝忘机脸对脸,下一刻就被人吻住了。
魏无羡未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心急问道:“你……手手……”
“好了。”
“哦……”
魏无羡被蓝忘机吻得迷迷糊糊,手一松,毛笔就掉在那一堆纸上,他也管不着了,只管激烈地舔舐着蓝忘机的唇齿,辗转着头亲吻着彼此,多日前的那些不愉快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芜君怎么也来了。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更加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那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你们……早些歇息……”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结束了这个深长的吻时,蓝忘机比平时更用力地咬了魏无羡,魏无羡喘着气,笑道:“含光君心中还是有气啊?”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那你想要怎么补偿,说!我要是有二话,我就不姓魏。”
蓝忘机拾起地上的毛笔,将那张抄写了家规的纸倒转过来,在魏无羡那龙飞凤舞的字下面端端正正地写下:
“第五条,婴不可撇下湛。”
他写完了一张,又拿过魏无羡之前写的第二张,第三张……直到魏无羡抄写的二十多页,每一页都一丝不苟地添上。
魏无羡眼眶有些发热,道:“你说就好了,干嘛也抄。”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蓝忘机已经揽着他的腰翻转回来。站直了,两人都是脸色红润头发微乱,倒真像是激烈云雨过一般。魏无羡黑亮亮的眼睛水光溢彩,咧着嘴对着蓝忘机笑得不可开支。蓝忘机在他眼角轻轻一吻,将魏无羡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歉意:
“自罚。”
魏无羡扑哧一声,仰头哈哈大笑,跳到蓝忘机身上,最后捧起蓝忘机的脸,额头鼻子都靠在一起,像要偷偷做什么坏事不让人听见似地虚音道:“宗主有令,让我们早点睡觉。”
蓝忘机唇角微弯,也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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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记得前三条家规怎么来的吗?上雪岭的路上出了两条,看到双道长重逢的时候出了第三条。这一章出了第四条和第五条。
魔道众人的b站一日游(1)
魏无羡睡得正香,忽然腿上一重,像是有人将腿搭在他身上,他迷迷糊糊的想:二哥哥什么时候睡姿这么奔放了?一边伸出只手去摸腿上的重物,谁知随手一挥却打中了一样东西,咯得人手疼。忽然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嘶”声 ,他立刻清醒过来,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江澄!你怎么跑着来了?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回应他的是中气十足的怒声:“魏无羡!你偷摸来莲花坞做什么!”
莲花坞?他没去啊?他明明和蓝湛一起睡在客栈里的?蓝湛现在在哪?
魏无羡一下坐起身来,眼睛适应了灰暗的幻境稍稍看清左手边有个白衣人, 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上,寿终就寝的熟悉睡姿,悬起的心一下放下了,有转头看向右边,江澄的声音似乎...
魏无羡睡得正香,忽然腿上一重,像是有人将腿搭在他身上,他迷迷糊糊的想:二哥哥什么时候睡姿这么奔放了?一边伸出只手去摸腿上的重物,谁知随手一挥却打中了一样东西,咯得人手疼。忽然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嘶”声 ,他立刻清醒过来,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江澄!你怎么跑着来了?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回应他的是中气十足的怒声:“魏无羡!你偷摸来莲花坞做什么!”
莲花坞?他没去啊?他明明和蓝湛一起睡在客栈里的?蓝湛现在在哪?
魏无羡一下坐起身来,眼睛适应了灰暗的幻境稍稍看清左手边有个白衣人, 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上,寿终就寝的熟悉睡姿,悬起的心一下放下了,有转头看向右边,江澄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近。转头看见了一张阴沉的脸,“你又在捣什么鬼?”魏无羡避开他些,嫌弃的挥了挥手,“你离我远点,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离那么近作甚?”江澄“切”了一声,不过还是稍稍挪远了一些。
近些年来他和江澄的关系好了不少,虽然不像从前,但每年偶尔能心平气和聊一聊,拌拌嘴,祭拜江叔叔、虞夫人和师姐。
魏无羡本想消停些的,可惜眼神太好,瞧见了江澄的身后,也是一身紫衣看花纹是江家嫡系子弟,身量娇小穿着双小巧的绣鞋,一瞧就是个女子。他立刻来了兴致,一掌拍在江澄肩头,“不容易啊,江家终于有女主人了,快让我看看哪家姑娘这么眼瞎看上你了?”江澄嫌弃的把他的爪子扒了下来,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魏无羡已经坐不住了,绕过江澄就去看他身后人的样子,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当场,“你又怎么了?”江澄转过去看也愣住了,“师姐!”
“姐!”江厌离的尸体是他看着下葬的,十多年了,怎么也不可能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江澄伸手去摸喉咙上那道使她当场丧命的剑痕,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手抖得几乎失去了触觉,许久才敢确定那片肌肤光滑如初,甚至还能感觉到脉动。心底的欣喜一下涌了上来,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魏无羡蹲在一旁看着,眼眶一热,几乎贪婪的看着师姐的样子,胸膛规律的起伏,呼吸平稳。忽然江厌离眉头一皱,似乎是被他们吵醒了,魏无羡和江澄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吵到她,但事不如愿,江厌离缓缓睁开了眼,眼神有些懵懂,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阿澄?阿羡?”
随着江厌离睁眼,这处空间像是活了过来,渐渐传来了有人苏醒的声音,同时空间亮了起来。这时魏无羡才发现这里装了多少人!有了江厌离这个例子,他们看到金子轩、金光瑶、晓星尘以及一堆人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讶,反倒在意料之中。
“阿羡?”魏无羡心下一紧,竟有些慌乱,一张能和人随意聊到祖宗十八辈以前的嘴像是被蓝忘机下了禁言,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只能干巴巴的答道:“师姐。”脸上的忐忑显而易见,两辈子加起来快四十的人如今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期期艾艾的不敢见人。“阿羡这是怎么了?变模样了,没以前好看。”
“说来话长。”江澄在一边凉凉的来了一句。忽然有人握住了魏无羡的手, 他回过头直直对上了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手上温凉的触感传来,竟奇迹般得平静了心情,“师姐,你不恨我吗?”江厌离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着说:“怎么会,我们阿羡最乖了。”她像从前一样摸了摸魏无羡的头,“那是意外,师姐刚才都看到了,不要不开心了。”江澄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立即被自家姐姐照样摸了摸头,哄孩子一样,“阿澄也是最乖的。”“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愠色,也不舍得离开那只手。
几句话间其他人也醒了。
“舅舅!”金凌才醒来就看见江澄被人摸头还没有发火,忽然觉得这是个假的舅舅。“你是……”才说了个开头,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什么你, 这是你娘!”哦,还是熟悉的舅舅,等等他说什么来着?旁边又是一个男声响起,“江晚吟!你骂谁儿子呢?”那人穿着一身金星雪浪袍,眉间一点朱砂,俊美骄矜。
“阿凌都长这么大了。”女子将手放下,看着他笑脸盈盈,与从前江澄给他看过的画像一模一样,忽然鼻头一酸,整个人扑进了江厌离的怀里,闷闷的喊道:“爹、娘。”金子轩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轻笑一声,也上前去,将两人都抱进了怀里。
蓝曦臣醒来看见身侧的金星雪浪袍,浑身一僵,呢喃道:“阿瑶。”却不想被人听到了,“二哥。”他如梦初醒,“我……”“二哥,不用说了,那几年闭关的日子我在昏睡的时候都瞧见了。我心愿已了,死都死了又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二弟莫不是只看到了他。”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哥。”蓝曦臣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金光瑶护在身后,聂明玦皱眉,“护他做什么,我又不能让他再死一次。”倒有几分被刀灵影响前的模样,揪出了身后颤颤巍巍的聂怀桑,“你躲什么,算计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
“大……大哥”聂怀桑这声喊的细如蚊蝇。“你将聂家管得很好。”聂怀桑原以为会有一顿责骂,谁知竟能得来嘉奖,还未及露出笑颜,聂明玦随即话锋一转,“你那些玩意儿若是能扔掉一定能更好。”聂怀桑换上了一副哭丧脸。蓝曦臣看着,觉得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温宁其实不该睡的,自成了凶尸之后他一日都没合过眼,见到姐姐的时候像是做了梦,直到温情一掌拍在他肩上,说:“愣什么愣,这么多年了还这样!”虽然是骂,却也是笑着的。“情姐姐。”“这是阿苑吧。”温情高兴地掐了把蓝思追的脸蛋,“还好是含光君养的你,要是魏无羡那家伙来,估计天天把你埋土里,到时候长大了上蹿下跳像只猴似的长不成规规矩矩的样。”
比起其他地方,这边就有些剑拔弩张了。宋子琛醒来发现薛洋躺在他边上差点一拂尘抽上去,而阿箐在满世界找她的竹竿,打算一竿竿夺死他。何奈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三个人只能肉搏,晓星尘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回来了,还没高兴一会儿宋子琛和薛洋就打了起来,或者说宋子琛打起了薛洋,薛洋并没有还手。
“子琛,你先停手吧。”宋子琛依言收了手,仍是警惕的看着薛洋,不知他要做什么,晓星尘也看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佛曰有三千世界,而三千世界又分一千小世界、一千中世界与一千大世界,它们互相联结由一千小世界构成中世界,一千中世界构成大世界。”就在薛洋憋不住想问这些关我屁事的时候,它说到了点子上,“你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方中世界,在相联结的大世界中,你们的世界是一本书,也就是话本。”它顿了一顿,又道:“话本只是变现形式,并不影响思考与抉择。”众人安心下来,“大世界中人喜欢话本中的故事,并以此衍生出以这个中世界为原型的其他故事就是小世界,今日你们只需看些小礼物便可从空间内出去了,至于看的顺序就让话本主角来决定。”
说完,一样宽约三寸,长约四寸的东西飘到了魏无羡手中,众人中间出现了一个圆球映射出一片光幕在空间一角。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东西,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夷陵老祖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想起先前的一番理论,觉得可能是其他世界的东西,随手点了一个小方块。光幕上的场景变幻起来,成了几个酒坛,吵闹的市井气传来——“唉唉唉,听说没?魏无羡死啦!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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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完结中长文
【古风】
1>花妖狐鬼:
3>《>>>【严肃求问】千日...
一、完结中长文
【古风】
1>花妖狐鬼:
3>《>>>【严肃求问】千日引和一线牵的实测效果??》(论坛体)合集
5>《胭色浓》戳
6>《江流》戳
=
【现代】
3>《厄洛斯狂想曲》合集
*番外《今天你刷知乎了吗》
5>《无事生非》合集
*番外《七月雨》
7>《Liar》合集
=
【轻未来/科幻系】
1>《套中梦魇》合集
2>《魔术国》(ABO)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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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001夜系列/无从属文
①《致玛格丽特》戳
②写手羞耻play答卷 戳
③《造物》戳
④《云绸雨缪》 戳
⑤《雪夜初》(作者不是我)戳
⑥花魄 戳
⑦天道好轮回 戳
⑧废弃脑洞合集 戳
⑨《试试看用金古梁温的风格产出忘羡小段子?》(论坛体+作者也不是我)戳
⑪《郎骑竹马》(ABO)戳
⑫《红丝绒》戳
⑬《还魂》戳
⑭《牛油果小森林》戳
⑮《Night of Bacchus》戳
⑯《红鸾心动》戳
⑰一只核桃兔 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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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载中
番外一 《人间无数》戳
番外二 《月出小》 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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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来有承诺今天更新,但昨天开始突然有点低烧,加上二次元这边也有些麻烦事,就没能写完,只好先厚颜无耻混一把,假装更新orz
②链接做的比较匆忙可能会有错漏,发现了评论里告诉我就好。
别的不多说了,爱忘羡爱秀❤希望大家都好,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忘羡】依然在 - 08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几曾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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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
08
一声清脆的水响,蓝忘机蓦然自浴桶中后退,背脊碰在浴桶木板上,连带整个浴桶不重不轻地一震。
魏无羡连忙扶住浴桶边缘,对蓝忘机说:“蓝二公子小心些,哪有沐浴时自己把自己从浴桶里掀出去的道理。
他方才那一吻并未深入,只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爱意与激动,轻轻纠缠住对方熟悉而柔软的嘴唇。蓝忘机却似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侧过脸去不肯看他,湿漉漉地发丝垂在身前,覆过肩头与胸膛。
这些年来,随着两人心身相交,愈发如胶投漆...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几曾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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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
08
一声清脆的水响,蓝忘机蓦然自浴桶中后退,背脊碰在浴桶木板上,连带整个浴桶不重不轻地一震。
魏无羡连忙扶住浴桶边缘,对蓝忘机说:“蓝二公子小心些,哪有沐浴时自己把自己从浴桶里掀出去的道理。
他方才那一吻并未深入,只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爱意与激动,轻轻纠缠住对方熟悉而柔软的嘴唇。蓝忘机却似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侧过脸去不肯看他,湿漉漉地发丝垂在身前,覆过肩头与胸膛。
这些年来,随着两人心身相交,愈发如胶投漆,从来都是魏无羡想看、蓝忘机便给他看了,少有这又是遮掩、又是不敢近前的模样,看得魏无羡有几分想笑,又有几分眷恋浓情。
一滴水珠从蓝忘机的下颌慢慢滑落,“滴答”一声,室内陡然寂静下来。从方才撩起的水湿连点蓝忘机发间的湿意,丝丝缕缕自他胸前淌下,皮肤染了水湿,更显出玉石一般的光洁。魏无羡望着晶莹水线划过成年男子坚实流畅的肌理,喉结滑动了一下,慢慢地舔了舔下唇。
魏无羡凑在浴桶边缘,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沙哑道:“蓝湛,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蓝忘机几乎下意识地一动,浴桶中水面亦随他动作微微一晃,将灯烛光晕漾得散碎,连同他微微抬起的目光。
他听到蓝忘机用很熟悉的声音,与不想被人听出颤抖因而放得极轻的声线问:“……什么?”
魏无羡倾身更近,不许蓝忘机视线闪躲,偏要望着他的眼睛,清晰道:“你想吐泡泡!”
蓝忘机:“……”
魏无羡大笑着起身,以软帛拭去手上水湿,背对他道:“我不瞧你,你想怎么吐就怎么吐呗。”
说着,竟真的捡起落在一旁的外衣,披至肩头,影影绰绰地转到屏风后的内室去了。隐约之间,屏风后只有些轻微的水响,不知蓝忘机是不是当真埋了脸孔入水,只露出一双清浅眼眸,“咕嘟嘟”地把纷乱心绪吹在水面。
又过了大抵半刻,蓝忘机径自从屏风后披衣出来,穿戴尤为整齐,唯有几缕发梢湿了水,一改平日里丰密顺直的模样,稍稍显出一丝卷曲,仿佛是被方才魏无羡的手指勾出了形状。
魏无羡尚在案边喝他没喝完的酒,闻声回望一眼,微笑道:“洗完了?那换我了。”
不待蓝忘机有所表示,他自去找来店家换水。蓝忘机拨亮案边烛火,自轻简行装中找了一本旧书来读,耳中闻得衣物簌簌,眼角余光微动,见屏后有布料草草向上一扔,堪堪搭住,人已快活地跳进浴桶,撞出静夜里、暖灯旁极度清晰的“哗啦”剧响。
蓝忘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像极力忍住什么,眼睛闭起再睁开,最终还是落在眼前书卷上。
魏无羡说是要沐浴,听起来却像是在玩水,也不知哪里有那么多水供他拨来弄去,弄出一阵接一阵、时轻时重的细碎响声。隔着屏风望去,蓝忘机坐得笔直,肩脊不动,唯有烛火斑驳时带起剪影一颤,身形挺拔得像是一幅画。
突闻“唰啦”一声,那屏上光影一暗,是魏无羡信手撩了些水,正正好好地打在那道身影之上。蓝忘机倏忽转头,听到魏无羡在屏风后笑,把浴桶中水拍得“哗哗”作响。
他不时也重新披衣出来,衣襟笼得不周,赤脚踩在地面,好似脚踝上还在慢慢地淌下水珠,湿过有几分过于瘦削的踝节。蓝忘机转头看他时,他正低头摆弄那系得过于宽松的衣带,等到重新系好,一抬头,蓝忘机的目光早已转了回去。
蓝忘机垂眸看着眼前书页,缓声道:“不要着凉。”
魏无羡说“好”,然后很低、很清晰地笑了一声。
蓝忘机在灯下看书,不肯抬头,魏无羡便趴在案上,睁着一双笑意氤氲的眼睛向上,一直看着蓝忘机。看了许久,蓝忘机没了办法,将书在案上一覆,问他:“为何看我?”
魏无羡说:“蓝湛,几时了呀?”
室内无有更漏,蓝忘机却似了然于心一般,说:“近亥时了。”
“近亥时了。”魏无羡重复道,眼内笑意盈盈,倏忽被烛火照得过分明亮,“那按你家节律,是该睡觉了。”
他一边说,一边探手去执案边的烛台,蓝忘机却似当真回到了与魏无羡听学、射艺的年月,不堪他扰乱,抬手便要拦。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相碰在一处,蓝忘机抓住了烛台铜枝,魏无羡抓住了他的手。
蓝忘机猛地一抬眼,见魏无羡凑得极近,对他轻笑着道:“怎么,蓝二公子,出了远门不到一日,这便要犯禁啊?”
蓝忘机说:“我……”
他没说出究竟如何,倒是魏无羡借着短暂的空档,突然吹了一口气,将两支并在一处的烛“呼”地吹灭了。
烛光一灭,月光隔着窗绢泼地而来。云梦城中经年人流如织,中夜时分并不死寂,偶尔闻得碎碎的人声絮语连带车马粼粼自窗下过,反倒显出室内寂静如斯。
声息互闻之间,蓝忘机见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舌尖悄悄地舔了一下饱满唇珠。
他压低声音问道:“蓝湛,方才这么久,你就没有一刻一瞬、一丝一毫地——肖想过我吗?”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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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对羡的珍重,就是在于,并不是暗恋的人突然变成了老婆,就能堂而皇之、毫无顾忌地做出亲昵的事情。
*羡:那放着我来啊!